冬季寂寥(七. 小說原創)

（七）“喝進的啤酒卻像把尖利的刀子捅進我心髒，刀口捅進很深卻淌不出一滴血”

   

    我是晚飯後才過去的，天已經全黑。過去的路上，我本想買兩瓶飲料以便打完球後解渴用，結果手伸過去猶豫了下還是拿了兩罐啤酒。那是個露天的燈光球場，周圍有幾排觀眾台階，台階旁邊是棵參天古樹。正直夏季，火紅的花瓣一簇簇綴滿了古樹新枝，點點細葉稀疏零落。有人告訴我說這棵叫鳳凰樹，我想起了古老傳說中浴火重生的鳳凰。瘋子奇總是會比我早到，這次也沒例外。因為假期的原因，球場很安靜。我到那的時候他並沒有在打球，而是盤腿坐在場地的一個角落，籃球丟在一邊，盡管是坐著，斜照的燈光依然把他的影子拉得好長好長。我走過去發現他手裏居然也拿著罐啤酒，地上還有另一瓶想必是給我準備的。我晃了晃手裏的兩罐告訴他我也準備了，然後我們都笑了！我挨他旁邊坐下，沒說話。大約幾分鍾過去，他終於開口，不緊不慢的說，

   “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麽會和姚裘分手？”

我喝了口啤酒，思量著，似乎這已經是好久前的事了，對我來說。

   “是不是因為陸潮雨？”他看著我。

   “不是這麽回事的瘋子奇……”他這想法讓我覺得事情有點糟糕，“這完全是兩碼事！”我說。

   “你敢說你對陸潮雨沒感覺麽？”語氣裏沒有責怪的意思，隻是很認真的看著我，他的目光讓我很難過。我思索著答案，發現無論如何我已經做不出一個完全否定的回答。我知道這段時間，不知不覺中我已經和陸潮雨走得好近好近。然而我答應過瘋子齊不會追陸潮雨的……我一口接一口的喝著手裏的那罐啤酒，仰著頭，目光落在球場邊的那盞燈上。各種各樣的飛蟲被燈光吸引來回飛竄，不停的有些撞到燈鏡上，發出輕微的劈啪聲響。然而隨便一次輕微的聲響，可能已經耗掉了一隻蟲子全身的力量，耗掉了它一生的熱情和滿懷希望。可是，依然有那樣的蟲子，無怨無悔，像撲火的飛蛾，即使知道可能萬劫不複，依然用盡所有力氣，完成生命最壯烈的一擊！瘋子奇是這樣的蟲子嗎？毫無疑問，他是。他若不是就不會這麽多年固執己見堅持他的美術道路，即使沒有成功，至今仍義無返顧。我機械的重複著一口接一口喝酒的動作，居然沒有發現酒瓶早就空了！

“嘿———— 不要這樣子好不好？！”瘋子奇推了我一下，笑著給我換過了酒瓶，然後拿他的瓶子碰了一下我的酒瓶自顧自的 喝了一口，低著頭說，“其實你不說我也看得出你喜歡陸潮雨了……要不今天也不會送她回家……”

我轉過臉看著這個坐我旁邊的情緒低落的我的朋友，這個和我相處了整整三年的朋友，這個了解我比我了解自己更多的朋友，這個我的兄弟，這個已經一頭栽進愛情的蟲子！！

他說，“如果你也喜歡就去追吧我不會怪你。”

我做了個決定，我對自己說，至少我還可以讓自己不去做那樣的蟲子！

 “你小子抓緊點，最好是在我還沒愛上陸潮雨之前把她追到手！要不可別後悔……”我裝作瀟灑，“我這段時間要回家，可能明天就走。放假都這麽久了。”，一邊喝著啤酒。喝進的啤酒卻像把尖利的刀子捅進我心髒，刀口捅進很深處卻淌不出一滴血。我不敢再去想陸潮雨，我根本不敢再去確認我是不是很喜歡她！我安慰自己說時間總可以無為的解決人為無法解決的問題，也許看不到了就什麽都不覺得了。我對自己說這沒什麽。而且剛好，我也真好久沒回自己的家了。

……

那天我和瘋子奇一直坐到喝光了帶去的四瓶啤酒，興致很高，走之前還暢快淋漓的比了場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