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調也可重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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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河之子》(17)

(2009-05-22 08:32:08) 下一個

第五章《大地畫派》的中流砥柱

《大地》六君子

八十年代初的中國,處在一個躁動不安的時期,經曆著社會轉型的劇烈陣痛。這種躁動和陣痛,來源於對長期以來禁錮人們思想的極左思潮的反叛和對紅色經典的反思。十年的閉關鎖國和與世隔絕,幅員廣闊、人口眾多的中國,已經被崛起的亞洲四小龍遠遠地拋在後麵。

當年劉少奇一句充滿智慧的“中國可以發展一點資本主義”的斷言,把自己推上了文革的祭壇,飲恨千古。直到一個智慧的老人在南方畫了一個圓,談資色變的人們才從深圳、蛇口、珠海等“經濟特區”引進外資的迅猛發展中,看到資本主義並不是那麽可怕,更不是那麽腐朽和垂死。而現代尖端科學技術的引進實在要比關起門來閉門造車省時省力省錢得多。當我們如數家珍地欣賞著一個個光輝業績的時候,殊不知付出了多少沉重的代價和寶貴的時間。

金錢不是萬能的,沒有金錢是萬萬不能的。這句本是相聲段子中調侃的台詞,一夜之間成為人們的流行語錄。人們開始重新審視物質、知識、金錢的作用和與之俱來的利益。深圳一聲振聾發聵的“時間就是金錢”的呐喊,使多少人大夢初醒。

貧窮不是社會主義,中國共產黨人的奮鬥目標就是人人走上富裕的道路。智慧老人的“讓一部分人首先富起來”,引動無數的弄潮兒放棄鐵飯碗,投身商海弄潮。

而在知識界,慘痛的教訓使人們認識到“社會主義的草”長得再茂盛,畢竟救不了中國,大批知識精英雲鶴浮昊,展翅飛翔,奔赴西歐北美,尋求科學發展的資本,神州大地湧起了第一次出國浪潮。

“歐洲社會主義明燈”的熄滅和“同誌加兄弟”的背後一槍,引動國人深深地思考:勒緊褲腰帶的“無私援助”,畢竟難以提升中國的國際地位。“發展才是硬道理”,才是促使中華雄獅雄起的興奮劑。

在這樣的大背景下,文化藝術領域同樣躁動不安。十年浩劫的嚴重摧殘,文藝園地一片荒蕪。偌大的中國竟然隻有“八個樣板戲”和“一本書”。有學者指出:一戰前後的西方現代主義文化運動,對於以五四運動為發端的中國新文化運動的激發是顯而易見的;但是二戰以後西方的後現代文化藝術,對從新中國成立到1976文革結束的中國社會來說,幾乎毫無互動作用。因此當世界發展到現代藝術百花齊放的時候,中國還停留在高大全的工農兵形象和一片語錄的紅海洋之中。

長期以來物質文化的雙重匱乏,使國人對一切外來的東西充滿了新奇。來自東瀛的電視連續劇《血疑》、《鐵臂阿童木》,使背熟了八個樣板戲和老三戰的國人耳目一新,偌大的京城萬人空巷;香草美人鄧麗君的《何日君再來》、《小城故事多》、《媽媽的吻》,一夜之間風靡大江南北,長城內外;張明敏的一曲《我的中國心》使多少人熱血澎湃,一曲《外婆的澎湖灣》喚起人們多少溫馨的回憶;喇叭褲、蛤蟆鏡,成了小青年最時髦前衛的打扮;京城的各類展覽開幕式,人們排成長龍,為的是能夠得到一個在今天看來如同垃圾袋一樣的塑料袋和一堆花花綠綠的廣告,就連“金銀猜”之類的小兒科居然能夠成為春晚的重頭戲。請年輕的讀者不要笑話,這是閉關自守釀成的苦酒和由此帶給幾代人的悲哀。

物極必反,矯枉過正。

餓極了,往往饑不擇食。

當改革開放的大潮滾滾向前之際,未免泥沙俱下,魚龍混雜。隨著國門的開放,西風的漸進,外國各種各樣的文藝思潮貼著五花八門的標簽紛至遝來,搶灘登陸,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北京作為引領時尚之地,自然首當其衝,處在風口浪尖之上。一批“先鋒派畫家”應運而生,有人形容他們像蒙著眼的驢瘋狂地在市場轉悠,尋找新的價值定位,迫不及待地過一下從未經曆過的資本主義情調(實際上是小資情態)而非資本主義生活的癮。在咖啡館、夜總會、桑拿中心、卡拉OK歌舞廳、麥當勞、肯德基、公寓格子間、出租車中,模仿著西方人的服飾打扮發型或從港台韓轉口過來的言行舉止和噱頭,結果把中國的半工業半農業文化和西方的資本主義後現代文化,攪拌成威士忌加豆漿、奶酪伴醬豆腐的混合物,並表現在他們的現代藝術上。

在北京舉辦的一次現代藝術展上,吹足了氣的避孕套擰成男性生殖器掛在牆上,一團亂麻堆在地上,一塊畫布上塗抹著各種油彩,破衣爛襪堆在一起,作者們說,這是最前衛的、領先潮流的現代藝術。

觀眾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困惑:難道這就是現代藝術?難道這就是中國畫壇的發展方向?

使人們感到欣慰的是,麵對五光十色的西方現代藝術,多數藝術家保持著清醒的頭腦,堅持自己的生活方式和藝術表現方式。就在“先鋒派畫家”們簇擁著“標新立異、離經叛道”的杏黃旗,一窩蜂地奔向“現代藝術”大峽穀的時候,在京城一隅,有六個青年畫家不約而同地聚到一起。毫無疑問,他們同樣麵臨著選擇。是高舉傳統的旗幟,弘揚華夏文化?還是追風趕潮,拾人牙慧?他們做了認真地思考,作為華夏子孫,龍的傳人,對西方那種頹廢的、荒誕的藝術有著本能的排斥;依照他們的個性絕對不會因為追風趕潮而放棄自己的藝術追求。他們把自己定位在繼承傳統、在傳統的基礎上創新,把既崇傳統,又融時代作為自己的創作原則。 

於是一個響亮的名字——《大地》唱響在中國畫壇。

這六個畫家就是空軍的專業畫家張清智、王界山、李呈修,總後文化創作室的專業畫家敬廷堯,二炮文化創作室的專業畫家王闊海,北京軍區專業畫家朝鴻。

之所以取名“大地”,是因為他們全部來自農村,六條漢子,一個個像大地一般敦厚,像大地一般樸實。

“魂係大地,畫係大地”,是這個集體的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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