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調也可重彈

外麵的世界很精彩,外麵的世界很無奈.不要問我從哪裏來,揣支毛筆漂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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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河之子〉(2)

(2009-04-29 14:05:43) 下一個

冰雪情愫

在我的寓所,掛著一幅《喜上梅梢》圖,點點紅梅,皚皚白雪,一隻喜鵲立在梅花樹梢,寓意著紅梅報春,喜鵲報喜。誰到我家作客,都要反複地看上幾遍。這幅畫的作者就是張清智,那是新千禧之年的春節,我從莫斯科回京休假,清智送給我的新年禮物。

三九隆冬,寒凝大地。

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飄了整整一天一夜,把整個加頭村打扮得銀裝素裹,分外妖嬈。

瑞雪兆豐年,豐年好大雪,今年準是個好年景。清智的父親抽著旱煙,望著這漫天飛舞的大雪,心裏充滿了熱望。

四歲的清智趴在炕頭上,閃動著那雙明亮的眼睛,以新奇的目光透過窗戶看著這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院裏的兩棵石榴樹上掛滿了白絨絨的冰掛,潔白晶瑩,玲瓏剔透,漂亮極了。他那小小的腦瓜裏充滿了疑問。這天兒怎麽老是會變?有時藍天白雲,有時烏雲密布?有時刮風下雨,有時打雷閃電?今天怎麽會飄下這麽多的羽毛?他想伸手去抓,可是隔著玻璃。

正在和鄰家二嬸裁剪衣服的母親告訴他這是雪,雪是六角形的,非常漂亮,就像貼在窗戶上的用紅紙剪成的窗花。

清智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在他的心目中,母親是待他最好的人。母親心靈手巧,做得一手又脆又香的煎餅,那一手女紅活計在全村更是出了名的,誰家姑娘媳婦要裁剪個新衣新褲,都來請她裁剪。逢年過節,誰家都要拿來紅紙請她剪幾個喜慶的窗花。一張紅紙在母親手裏轉眼間就變成《喜上眉梢》、《年年有餘》。

母親是他的第一個啟蒙老師,盡管母親不識字,但是有一肚子總也讓清智聽不夠、聽不膩的故事。

母親是全家最辛苦的人,除了到公社的大田裏幹農活,還要做飯洗衣,料理家務,喂豬養雞。有多少次清智從夢中醒來,看見母親還在昏暗的油燈下縫補衣服。

母親,勤勞善良的母親,像一塊磁石,把全家吸引在一起,雖然歲月清貧,生活拮據,但家裏充滿了溫馨。母親更像一支蠟燭,盡力給全家帶來更多的光明,卻在過早過快地燃燒著自己的生命!

長大以後的清智,不管走到哪裏,不管走得多遠,故鄉最令他刻骨銘心的記憶是一個人、一條河:母親,西加河。

是母親賦予他靈肉和智慧!

是西加河饋贈給他生命崛起的資本!

不知什麽時候,清智爬下炕,拿著一把剪子走到院裏,他伸出小手,剪下一條石榴樹枝。雪飄在他的臉上,化成水流到他的嘴裏,涼絲絲又甜絲絲的,愜意極了,他高興得在院子裏飛奔起來。

母親一把把他抱回屋裏,拍去他身上的雪:孩子,你想幹什麽?

“我想把它留下來。”清智閃動著眼睛舉著手裏結滿冰掛的樹枝說。

父母親驚訝地望著他,才四歲的孩子就有這奇思妙想!

富於想象和善於思考,是清智與生俱來的天賦和素質。隨著他的成長,他用那雙敏銳的眼睛觀察世界、觀察社會、觀察生活、觀察人生,演化為當代思想哲學史上的三朵奇葩:《新思想》、《新理論》、《新實踐》。此是後話。

此刻,小小的清智蹲在地上,看著石榴枝的冰掛在慢慢地融化。

三十年以後,清智成了在中國萬象畫壇上一位擅長冰雪山水的國手,而最早溶化在清智的心靈,成為他日後鑄造冰雪山水藝術板塊的,正是故鄉那場晶瑩透明的鵝毛大雪,那條結滿冰掛的石榴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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