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準備做晚飯,女兒說:老爸,別忙乎了,今天晚上咱們上外麵吃,我請客。
女兒要請我們吃飯,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隻是我有點兒納悶,今天是什麽日子?她哪有錢請我們吃飯?女兒什麽也沒說,隻是神秘地笑了笑。
我家小女初長成,今年剛滿 16 歲。從上幼兒園到小學畢業,一直跟我們在莫斯科。一口地道的俄語,穿著打扮、生活習慣也是俄羅斯化,儼然一個“小毛子”。五年前來美國讀書,剛來時還隻是 1 米 3 的小不點兒,如今已出落成 1 米 73 的大姑娘。
都說兒子向著媽,女兒向著爸。可別說,這孩子跟我的感情就是不一般。常掛在她嘴邊的一句話就是:我是媽媽的小棉襖,我是爸爸的開心果。確實自從她來到世界,我們的家充滿了歡樂。女兒之所以和我感情深厚,是因為打小由我帶大。那時她媽媽不是出國比賽,就是參加集訓,除了星期日很少有機會在家。我是既當爹又當媽,早晨送幼兒園,晚上接回來,洗澡、喂飯、散步,睡覺前給她嗑瓜子、唱兒歌、講故事,直到她睡著。那時我的談判任務重,她媽媽在外地集訓,我就帶著孩子到賓館,由服務員幫著帶孩子,我自己參加談判。遇到我也要出國,隻好請她姨媽從濟南趕來幫忙。這樣的日子有三年多,直到常駐俄羅斯,我們全家才算團聚在一起。
在我看來,孩子的性格像她媽。我的夫人在中國跳傘界是個出名的“假小子”,二十年的運動生涯既養成了她雷厲風行、敢於拚搏的作風,也留下了大大咧咧的習慣。記得剛結婚時,有一次她整理出一堆廢舊信件拿到操場上燒掉,燒了半天有一個牛皮紙信封就是不著,她就用小樹枝撥拉,這一撥拉著了,一看壞了,裏麵全是國庫券,立馬搶救為時已晚,頃刻間化為灰燼。她丟得最多的是自行車鑰匙,隻要她推著自行車去找院裏的修車師傅,十之八九就是丟了鑰匙。還有一次更逗,說好晚飯後帶著女兒到王府井新華書店買書,可是還沒等我上車,她一踩油門就開車跑了。出了院門她和我說話,不見有人答話,回頭一看,她自己也樂了,把老公拉下了,又掉頭回來接我。俗話說有其母就有其女,女兒的性格也像她,也是丟三落四的。
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樣的,對孩子寄予厚望,所以我們為她提供了一切可以提供的條件,讓她學鋼琴、小提琴、繪畫,說真的孩子長這麽大,真是用錢堆出來的。 然而少年不識愁滋味,蜜罐裏泡大的孩子,很少能理解父母親的苦心,每天撂下書包就是瘋玩。望著孩子無憂無慮的樣兒,望著不很理想的成績單,我和夫人常常恨鐵不成鋼:這傻大個兒不知啥時候才能懂事。
感覺到女兒的變化,是我到美國以後。說句實話,以前不管是在北京還是在莫斯科,條件比較優越,可是一到美國,完全翻了個個兒。各項開支每月得數千美元,為了生活,為了孩子,為了支撐這個家,我們夫婦倆就得打工,而我如果在國內完全是個可以安享晚年的人。望著我們每天早出晚歸,望著她媽媽悄悄爬上眼梢的魚尾紋,望著老爸一頭黑發逐漸出現的白發,孩子的笑容少了,我發現她常常獨自在自己的房間裏對著牆壁沉思。就在前不久,她提出要去打工 ------
我正想著,傳來了門鈴聲,一開門,隻見孩子的同學捧著一個蛋糕走了進來:叔叔阿姨,祝你們生日快樂!
我這才恍然大悟,女兒今天是要用她打工的第一次收入給我們老倆口過生日(我們夫婦倆的生日相差三天),頓時一股暖流湧進我的心田,我的眼睛有點兒發潮。
帶上蛋糕,女兒的同學請我們上車,驅車向城裏馳去。
這是一家地道的美式西餐店,在訂餐的時候,我第一次聽到她的純正而又流利的英語,她為我點了一份最喜愛的豬排,為她媽媽點了一份最喜愛的魚排。我第一次發現女兒的心其實很細,知道爸爸媽媽的飲食最愛。
在“祝你生日快樂”的歌聲裏,在我和夫人的許願中,女兒笑了,笑的是那樣的甜,那樣的美。她站在我們中間,一手挽著媽媽,一手挽著我,請同學留下了這最美好最開心最幸福的一刻。
夫人先是哭了,接著又笑了!
而我望著女兒,心裏充滿了欣慰:女兒真的長大了 ------
被你們幸福的氛圍感染,謝分享。
也祝大家都快樂!
謝謝楓葉。祝你平安康寧!
閣老:
您和您的夫人很幸福,你們有一個可愛聰明懂事的女兒。
您的女兒很幸福,她有愛她疼她懂她的爸爸和媽媽。
向您全家問好!
祝願閣老夫婦平安健康!
祝願您的女兒在成長道路上,少煩惱,多快樂!
永遠是媽媽的小棉襖,爸爸的開心果!
謝謝書記的關心!
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