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的水仙（菊廬夜話1）

        故鄉多花，叫得出名的有桃花、杏花、月季、荷花、菊花、臘梅、鳳仙花、雞冠花 ----- ，更多的是叫不出名的野花。在這眾多的家花野花中，給我印象最深的是被稱為淩波仙子的水仙花。

        故鄉的水仙其貌不揚，那類似洋蔥的根莖零星地分布在屋前宅後，沒有人專門去伺候它，關心它。它隻是默默地生長著，攝天光之雲影，取日月之光華，采春華之靈氛，集秋實之甘露。到了秋天，那根莖裏冒出一片片青翠碧綠的葉片。及至入冬，才被移入盆中，置於室內。水仙好養，有一抔土、一泓水，足以生存。春節前夕，葉片中抽出一支支花劍。接著在一片迎新辭舊的爆竹聲中慢慢綻開，冰肌玉骨的花蕊散發出濃鬱的幽香，彌漫在整個房間，是那樣地溫馨，那樣地醉人。

        我離開故鄉的時候，帶走了水仙的馨香和倩影。

        在我久居京城的那些年，福建的朋友知我喜愛水仙，每年給我捎來幾棵漳州水仙。我把它植入盆內，每天施以一泓水。我不願意也不忍心去傷害它——像別人那樣用刀子把它人工雕飾成各種形狀，從扭曲變形的身軀裏抽出花劍。我喜歡從它自然清純的身軀裏發出的沁香。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自然的美是最美的。

[江南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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