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人眼裏的中國人(漂流雜記之十七)

    一石激起千層浪!
    中國公民在俄羅斯被害的新聞播出後,洛杉磯幾位原計劃和我結伴去莫斯科旅遊的朋友立即打電話向我提出了一連串的問題:莫斯科的治安可好?俄羅斯人對中國人友好不?俄羅斯人怎樣看待美國和定居在美國的華人?
    要回答這個問題,還必須作一點小小的回顧.
    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末,隨著戈爾巴喬夫訪問北京,中蘇兩國長達二十年的"冰封"終於解凍,恢複了正常關係,進入了中蘇兩國的第二次"蜜月"."願中蘇兩國人民的友誼像長江伏爾加河一樣源遠流長"成了這一時期的主題詞.
    然而羅馬尼亞事件的突發和齊奧塞斯庫的秘密處死,導致東歐集團迅速解體.緊接著立陶宛等四個黑海沿岸國家宣布脫離蘇聯獨立,導致了蘇聯解體和戈爾巴喬夫的下野,其"新經濟思想"指導下的改革隨著他的下野而流產.獨立後的俄羅斯一下跌入低穀,通貨膨脹,貨幣貶值,1993年底,一個美元為6000盧布.
   俄羅斯的經濟滑坡，給中國的商家企業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商機，俄羅斯也打破以往兩國大貿的傳統，網開一麵，允許開展以貨易貨。在這樣的特殊背景下，出現了南德集團用以貨易貨的方式購進俄製民用客機的先例。與此同時，在中俄兩國邊界，開始了轟轟烈烈的邊貿和地貿。大批的服裝、鞋帽、、皮夾克、羽絨衣等生活用品，以及大米、白麵、食油、茶葉、白糖、牛肉、豬肉、罐頭等食品，源源不斷地進入俄羅斯市場，這給商品高度匱乏的俄羅斯市場無疑是雪中送炭，受到了俄羅斯人的歡迎。
    令人不無遺憾的是，就在俄羅斯急需中國商品之際，正是中國市場充斥假冒偽劣商品之時，不用說假冒偽劣商品同樣流入了俄羅斯，極大地損害了消費者的利益。俄羅斯人光火了，在一段時間，許多商店門口貼出了“本店無中國貨”的告示。由此中國商人的信譽和中國商品的形象一落千丈。平心而論，假冒偽劣畢竟是少數，但是一顆老鼠屎能壞一鍋湯。時至今日，俄羅斯人對中國商人的誠信度仍持懷疑態度，對中國商品的美譽度仍抱疑問，都是假冒偽劣惹的禍。
   但是，如果把假冒偽劣商品流入俄羅斯的責任全部歸咎於中國商人，那也有欠公允，其中俄羅斯的國際倒爺同樣難逃其咎。從九十年代初到末的近十年裏，大批俄羅斯倒爺在中國采購最廉價的商品，轉手倒賣獲取暴利。據不完全統計，在那段時間，每年有幾千架次的貨包機飛越於中俄之間。與此同時，許多公司企業幹著騙人的勾當，把已經到壽的直升機、即將報廢的施工機械、建築機械、運輸車輛，經過改頭換麵，高價賣給中國的邊貿地貿公司。在這樣的態勢下，邊貿地貿逐漸走入低潮，變成延至今日的集裝箱供貨、批發銷售的民間貿易方式。這種方式雖然有效地避免了假冒偽劣商品的流入，但是中國商品和中國商人已被蒙上的汙點，卻是在短時間內難以抹去。換句話說，要在俄羅斯人的眼裏徹底改變中國商品和中國商人的形象，恐怕還要假以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