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之神開始青睞她了。
在耶魯,艾琳遇到了一位好朋友,他叫史蒂夫。
“我們在學校食堂開始了第一次交談,自此,我們就開始了那種一輩子都有說不完的話題的友誼。“
一個飄雨的周日下午,在一家小披薩店裏,艾琳詳細地講述了自己的病史,她講到自己被束縛帶捆綁在床上。
“讓你等上整整一夜,直到有人有空來看看你,因為他們打算和你聊聊了。他們又怎麽會想到你要說什麽,除了‘他媽的,讓我出去!’”
史蒂夫麵帶頑皮的笑容,接過話頭,
“也許會引用《哈姆雷特》?‘尊敬的醫生大人,晨曦已掠過那高高的向東延伸的山丘。請鬆開我的鎖鏈,好心的先生,因為一天的活計在等著我。’”
艾琳大笑起來。
“所以我挺過來了,並且成功地學會了一些生存之道。我找到了一個讓我施展才能的學校,一個讓我覺得活著是值得的精神科醫生,一個讓我體會到偉大人性的朋友。”
“畢業是個勝利,當我上台的時候,我的家人都在場,我禁不住想我們是經曆了多少艱難坎坷才走到了今天這一步。那一天是個非常美好的日子。”
博士畢業後,艾琳在一家律師事務所工作了一年,結論是: 她承受不了律所的工作強度。
她辭了職,去了一家名不見經傳的法學院,享受著輕鬆自由的工作氛圍。
這期間,艾琳脆弱的神經承受住了兩個巨大的考驗——史蒂夫的離開(去華盛頓就職)和精神分析師懷特醫生的退休。
艾琳對自己越來越有信心,決定嚐試更有挑戰性的工作——南加州大學法學院。
入職前,艾琳麵試了四位精神分析師,選擇了最適合自己的“平衡杆”,為今後的冒險人生保駕護航。
入職四年半之後,艾琳成為南加州大學法學院的終身教授。
三點一線(公寓-食堂-辦公室)的生活無比充實卻又無比單調。
一位微生物學家約了她,艾琳對於親密舉動的緊張不適阻止了他們之間進一步的發展。
已經40了,一輩子隻能這樣了?!
“我看到電影裏的那些人相遇、相愛,而我就坐在那裏,感覺自己就像是來自另一個星球。該死,我想要那樣的感情。親密感、愛、信任、胳膊在我肩上的觸感,手拉著手的甜蜜。”
威爾是耶魯法學院圖書館的一位館員,第一次見到艾琳的時候,衝她燦爛地笑了一下。
艾琳慌亂地回贈了一個微笑。
第二次見麵,艾琳緊張地送去一個“嗨”,威爾愉快地回贈了一個“嗨”。
艾琳開始狼狽不堪、結結巴巴地與對方搭訕,終於等到了威爾的電話邀約。
第一次約會,威爾聊起他如何設計和製作家具,還有一隻他自己訓練的鸚鵡。
艾琳坐在對麵,聽入了迷——她的世界之外的世界,太有趣了。
第二天,威爾不請自到,闖入艾琳的辦公室,手裏拿著一根色彩斑斕的羽毛。
他走到艾琳的桌子前,取下一小截膠帶,把羽毛固定在她的電腦上。
“這是我的鸚鵡的羽毛。”
說完掉頭就走。
艾琳目瞪口呆地看著羽毛,呆坐了足足15分鍾。
她的辦公室沒有任何裝飾品——這根美麗的羽毛仿佛一個發光體,散發出溫暖的美麗的光芒。
艾琳陶醉在久違了的幸福與美好的感覺之中……
晚上,艾琳惶惑不安地給好友打去電話,
“肯尼,我有個問題。如果一個男人從他的鸚鵡身上拔下一根羽毛送給我,你覺得他是不是喜歡我呢?”
肯尼樂了,“我不知道,艾琳,但有一件事是確定的——他喜歡你勝過喜歡他的鸚鵡!”
一周後,艾琳收到威爾的手寫信,配有手繪的鮮花圖案。
“想去蘭卡斯特看花海嗎?”
當然!!!
之後,威爾在她冷清清的辦公室裏加了一些可愛的裝飾——一張蘭卡斯特之行的快照,照片上的艾琳眺望著一片橘紅色的花海。
威爾在照片上加了標題——“珀耳塞福涅喚醒春之花,照亮了寒冬困頓的世界。”
“如果說,史蒂夫的友誼讓我覺得自己是個人,那麽威爾則讓我覺得自己是個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