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裏克斯Y格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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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婷,你也喜歡女人嗎(34)

阿裏克斯Y格雷 (2025-06-28 03:28:40) 評論 (0)
© Alex Y. Gr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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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絲汀繼續問細節,婷婷緘口不言。事情是這樣的。

克莉絲汀進ICU的那天,婷婷依照答應她的,回公寓跟伊萬一起住。婷婷做了些家務,伊萬讀了一篇論文,然後他們叫了比薩餅外賣,權當晚飯。因為克莉絲汀的手術,這幾天他們忙亂不堪,像大學裏麵臨考試的室友,飲食、作息隨便對付。餐桌上他們聊克莉絲汀的手術和ICU。伊萬吐露了他的擔心,婷婷分析了幾種可能性和應對的方案。她不諱言糟糕的結果,伊萬聽了也沒有特別沮喪。“她可能損失腦功能,”婷婷說,“甚至長期昏迷。”“謝謝你。”伊萬握住婷婷的手說,“有你在,我什麽都不怕。”注意到婷婷稍顯尷尬,他又鬆開了她的手。飯後,稍微尷尬的氣氛在延續,似乎他們的生活,因為克莉絲汀缺席,進入了一個新階段;本來熟悉的兩個人,做完了慣常的事,需要探查下一步相處的法則。婷婷告訴伊萬,克莉絲汀想測試他。“我沒心情做愛。”婷婷平淡地說,“但為了測試也許能破例。僅限今晚。”“克莉絲汀真是的。”伊萬笑笑說,“做愛!隻有她想得出來。”“測試結果我會如實告知她。”“當然。”伊萬也平淡而自信,不知是習慣了克莉絲汀的花樣,還是模仿婷婷的樣子。又聊了幾句,伊萬說累了,伸個懶腰去沙發躺下。婷婷草草洗簌,上床躺下。沙發上傳來伊萬輕微的鼾聲。沒有克莉絲汀的新消息,手術造成的緊張、焦慮經過時間的磨蝕,不足以控製兩人;軀體的疲乏占了上峰。如克莉絲汀說的,她住進了ICU,我和伊萬就輕鬆了。婷婷這樣想著,也睡著了。

她做了個夢。她身子浸在水裏,探出腦袋,所見是黑黑的水麵。四肢都脹疼。忽然有人在耳邊說:“鬆開,鬆開!”同時大力拽她的手臂。她的頭沒入水下。她感到眩暈。“鬆開,鬆開!”那人又說。是個陌生的聲音,辨不清男女。那人在扯婷婷懷抱的一件東西。究竟是什麽,為什麽抱著,婷婷不清楚。但她一直抱緊。掙紮中,那東西跌落了,她也浮出水麵。婷婷深吸一口氣,全身輕鬆。不用動作都能自在漂流。她忽然意識到了那件東西的重量。她扭頭尋找搶奪它的人,想端詳那人的模樣。這時她醒了。

夜已深了。伊萬睡在沙發上,客廳的燈光照著他端正、有吸引力的臉。婷婷回憶與伊萬、克莉絲汀的過往,不免又想到了手術、ICU,還有克莉絲汀請她做的測試。靜夜裏,休息幾小時後,婷婷的思路很清晰。ICU是個關口。如果克莉絲汀一下子去了,婷婷會難過,但無法刪除摻雜其中的釋然。不管以後住哪裏、做什麽、跟什麽人來往。婷婷沒有因此內疚。我愛克莉絲汀,婷婷想,能做的都做了;我不欠她什麽,不管是依照自己的,還是她的標準。倒是克莉絲汀的想法很古怪。手術前考慮婷婷跟伊萬睡還是不睡。難道不該擔心,她從ICU醒來,她的情人不匯報測試的結果,而是告知她,伊萬向自己表白了,婷婷考慮後,同意跟他遠走高飛?甚至,為了避免衝突,婷婷和伊萬都不再出現在病床前。等於克莉絲汀從一個噩夢醒來,立刻做起了另一個。也許這太殘酷,她沒多想,或者,想過了,無計可施,也不跟婷婷提。隨著狀態的下滑,她會失去對環境、身邊的人,還有她自己的控製。即使清楚處境,想做點什麽,也有心無力。這足以讓她絕望,雖然不表現出來。而婷婷也沒法幫她驅除這種絕望。伊萬在沙發上翻身,打斷了婷婷的思路。婷婷閉上眼睛。聽腳步聲,伊萬小心走到床邊,又停了。婷婷向克莉絲汀保證過:既不勾引,也不拒絕,以測試伊萬。為什麽測試,為什麽保證?婷婷想。何苦假裝睡美人。做不做愛,不是我的選擇嗎?女人的身體,她自己支配,如伊萬信奉的。伊萬就在床邊。他好像蹲下了,婷婷能聽見他的呼吸。婷婷暗自檢查身體狀態。一覺醒來,恢複了體力。婷婷年輕,健康,容易恢複。呼吸和心跳呢,有變化嗎?臉頰或其他部位有燥熱感嗎?如果有,是意味著渴望、焦慮,還是歉疚?應該有歉疚:克莉絲汀躺在ICU,我跟她的丈夫,兩個健康人住在舒服的公寓裏。不管做不做愛。婷婷聽見了伊萬去洗手間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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