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電影畫麵裏隻有兩個人物:乘客吉爾莉 (Girlie) 和司機克拉克 (Clark);電影的場景隻是在出租車內兩人的對話。兩個素不相識的人,萍水相逢,乘客要從機場趕回家,司機要接最後一單生意就下班回家。一開始的對話隻是隨便應酬,甚至是逢場作戲,逐漸過渡到認真地對話,進而是坦誠的攀談,最後涉及到個人隱私和懺悔,以至於雙方都很投入,甚至感動得各自都流下了熱淚。這個過程是經過了一係列的過渡和鋪墊,從互相提防,到深入交談,再到感同身受,為對方也為自己流出了淚水。為什麽這樣簡單的情節居然能吸引觀眾,隨著劇情的發展而投入,與電影中的角色共情,最後讓觀眾也感動得流淚?這就是導演的獨具匠心,這就是演員的功力所在,這也是這部電影的成功之處。
當二十來歲的吉爾莉走出肯尼迪機場去乘坐出租車時,她遇到了一位老出租車司機克拉克。他在紐約開了 20 年出租車,對紐約城了如指掌。不僅如此,克拉克還是一位老油條,極其善談,還善於揣測乘客的心理。他結過兩次婚,而且有很多外遇。他先是反感如今人們通過手機應用程序付款購買各種東西,包括乘出租車和購買大麻。他還描繪了他如何遇到他的第一任妻子。當時她和朋友們在夜店狂歡一晚後鑽進了他的出租車。她們顯然喝醉了,有點吵鬧,而且她在後座上嘔吐得稀裏嘩啦。他洗車時發現了一個錢包,原物送去,贏得了女孩的芳心,成了他的妻子。
吉爾莉也分享了自己的故事。她的爸爸從來沒有抱過她;她的媽媽說要出去買包香煙,從此再也沒有回來。吉爾莉還講述了自己六歲時和姐姐一起離家出走的故事,那時姐姐十七歲。當時爸爸就坐在陽台上,看見姐妹倆要離開,隻是走過來和吉爾莉握握手就算是永別了。但是,當吉爾莉拒絕告訴克拉克她現在“男朋友”的名字時,克拉克立即就猜到了吉爾莉的戀情狀況,她一定是愛上了一位有婦之夫。但是,吉爾莉對情人的妻子卻毫無敵意。她有一種純粹被愛的渴望,她想成為妻子和母親,成為家庭的一員。
在快到家時,吉爾莉透露了一個極為隱私的秘密:兩周前,她懷孕了。她承認,她本打算“擺脫它”,但她卻流產了,導致出血兩周。起初她感到如釋重負,後來她“感覺自己就像一袋垃圾,被人拋棄在街邊”。在她返回紐約的前一天,她參加了一場“祈雨舞”儀式。那一刻,她說:“我隻是祈求天降大雨,讓我將這一切都洗刷幹淨。”第二天早上,出血果然停止了。看來,祈禱或者祈雨的祈求的確靈驗了。
五十元的打車費,結果吉爾莉卻付了五百元的小費。最後,司機克拉克伸出了粗糙的大手要與吉爾莉告別。女孩猶豫了一下,並沒有握手,而是伸出了手去摸了摸司機那胡子拉碴、充滿皺紋的臉龐。
看完這部電影,我一直在想:這部“極小化”的影片為什麽能打動觀眾?也許是因為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人人都有些難言之隱,隻是在現代社會裏人與人之間有一道無形的牆壁,人們避免談論隱私。於是,隻有麵對素不相識的人,才能深談,直抒胸臆。於是,這位出租車司機才能與素不相識的乘客有一段觸及靈魂的對談。
吉爾莉是一名計算機程序員,她與出租車司機還有一段對話討論二進製代碼。吉爾莉說,組成代碼的 1 和 0 可以代表“真”和“假”。他還學以致用,立竿見影,舉了幾個例子:“你很蠢,不管是真是假。你很醜,不管是真是假。你媽媽愛你,不管是真是假。”他又加了一句重話:“耶穌,不管是真是假……”影片中有一位並未出鏡的男士,就是吉爾莉的“爹地”。從年齡上說,他能當吉爾莉的父親,卻在與他的孩子們玩耍的時候利用手機短信與吉爾莉偷情。在現實中,還有多少像吉爾莉這樣的幼稚女孩,還有多少像這位男士,是一位徹頭徹尾的既養著家花又摘著野花的油膩男。
看完電影,有兩點感想。第一,我們生活中花了太多的時間在屏幕前,它或是計算機屏幕,也或是手機屏幕,或者是電視屏幕。我們應該減少在屏幕前的時間,把更多的時間留給自己的愛人、孩子、親人、朋友等等。生活中有很多困難、挫折、和痛苦,與人分享自己的感受,特別是與最親近的人分享自己的想法和感情,於人於己都是好事,這樣做甚至有利於身心健康。第二,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有兩麵性,生活的訣竅在於選擇。當你選擇“正”麵時,事情就會朝著積極有利的方向發展。反之,如果你選擇“負”麵,事情就會朝著消極有害的方向發展。正像《Daddio》中司機描述他的第一任妻子:遇到麻煩事時,你有兩個選擇:一是怒,一是笑。她總是選擇笑,就像夏日裏的鮮花。這是很難得的品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