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看朋輩為新鬼

這兩年我的中學同學死了十幾個，各得各的癌。腸癌胃癌肺癌肝癌胰腺癌，媒體說中國癌症發生率是世界第一，多和腸胃有関。中國人喜歡吃豬，人儅豬管（孫海英語），豬不好好管理則胡亂吃，吃垃圾，吃狗屎？不知道這癌和什麽因素最相關？過去有癌好似中了六合彩，如今是真的走進百姓家。時代進步了。

我在一九六九年秋天到一九七四年春天上中學的時候，魯迅是文人第一。因當時中國第一人耄特別推崇死人魯迅。我翻過我爸書架上劉大傑（這哥們是哪的？）寫的《中國文學史》裏邊給中國近代文學家排了名。一魯（迅）、二郭（沫若），三茅（盾，姓沈）、四巴（金）、五老（捨，姓舒）。當時隻有魯迅是死人。

老話說“文無第一”，不過新中國耄不管老話，“不吃那一套”。想怎麽擺活就怎魔擺活。魯迅的文字不錯。不過作爲中國第一文學家，“連一本長篇小說都沒有（李敖語）”。我們那時候，求知欲特別強，啥書都樂讀。

我還記得魯迅的不少詩句，大多倒也情真意切。“忍看朋輩成新鬼“的前兩句好像是”夢裏依稀慈母淚，城頭變換大王旂“。詩人的思維南拳北腿東西貫穿。”慈母淚“對”大王旗“？雖説詩名叫《無題》，看著亦像七律。當然”文第一“的古詩，中學生豈能懂之？

去年我們年級裏死的小名人--羅京民（在十幾年前很火的電視劇裏飾演許三多（王寶強飾）他爹。羅是我們年級裏唯一的還沒畢業就混進了西安話劇團的豪傑。當年可憐的我們按要求都得到鳥都不太拉屎的彬縣農村冶煉紅心。當年“副科鬧革命”，紅杏出墻（春意閙），大刀濶斧（斬閻羅）。黨組織大家聚一塊瞎扯淡，早上人都沒睡醒，就被逼著”萬壽無疆“。可憐的小心裏充滿著憤怒，但是無能爲力。"大好的春光屬於誰？屬於我，屬於你。。。”屬於鬼。“萬戶蕭疏鬼唱歌”。

今年我們中學完事半個多世紀了。可憐當年不懂事。人往高處混，話往大了說。“萬木霜天紅爛漫，天兵怒氣衝霄漢”。祖國好似過山車，天天驚喜不間斷。耄那時候好像已經沒有精神頭和他喜歡的小女人們娛樂了，我們在耄消停的一年裏，好好學了一年多點的時候。後來耄又負性了，發起了批林批孔批宋江的運動。林彪孔丘宋江，哪跟哪？誰跟誰？張鐵生，黃帥都是我們上中學時的國家名人。小姑娘黃帥死了幾年了？

人人最後都是死。活人愛胡説，什麽“千金難買老年瘦”，你看羅京民有多瘦。當年一起上學時，他整天操演洪常青、王大春，可惜是個鷄胸，一點也不迷人。後來是金子總發光，人家自己吹嗩呐，唱陝西高腔的汪峰搖滾，比原唱震人。可惜了，死早了。老了容易傷感，物傷其類，兔死狐悲。

我六年前回國把我的中學同學們都嚇了一跳，也不知道是誰在同學閒傳説，說我已經死在美國好多年了。在死路上走得好。嗬嗬。我不在乎同學和我握手時覺得我是神是鬼。人的命，天注定。這是我在美國被急救了十次以上還真活著的人的感受。中國老話我就堅信“人是鐵，飯是鋼”。頓頓吃得認真。壓根不想死光榮的事。

今天是蘇聯十月革命勝利的紀念日？一九一七年至今。“為我們送來了馬列主義”。中國現在是什麽樣子？老頭老太過得比青年男女過得好？美國的回鍋總統川普王者歸來，中國是不是逮空又放了大招？這世界？好玩死了。

11、7、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