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國七十年 —— 記亦泣亦歌的人生旅途(6)

幾方田畝,耕耘不輟,樂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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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新朝新氣象 (3)  

1953年的一個夏秋日,我和幾個發小在河灘上遊蕩。河邊的孩子去河邊遊蕩,自有它的原因。園宅集是一個曆史悠久的碼頭,長街半島在枯水期高出水麵有十幾米,汛期也高出一兩米。每逢集市,半島兩邊便停靠許多船隻,有大的,也有小的。船的主人有正規的商人,也有一般農戶人家。年代久遠,從停靠的商船上落下了許許多多錢幣和雜物。從汛期到枯水期,水位一點點地下降,在水浪的吞噬下,一些錢幣和雜物便顯露在河灘上。我們這些小孩,經常能從河灘上撿到各種大錢和銅板。撿到了少見的大錢,我們便會拿到長街上的一個銀鋪去請鋪主辨認它是哪個朝代的、值不值錢?鋪主也不厭其煩地為我們辨認,有時還會出幾個錢將其買下。同時,在河灘上也還能撿到其它意想不到的東西,比如珠子、陶瓷器件、小鐵器等。等巡查整個河灘後,孩子們便在一塊兒鬥寶,交換物件,各取所需。這也是一件挺有趣的事,有時,一件稀罕的物件,可以換回一捧東西。這日,我還沒巡查完河灘,就聽到大姐在高台上喊我的名字,讓我趕快回家。

我回到家裏,見家中坐著小學校的程老師和張老師。程老師年紀較大,有四十來歲,名字我忘了,是五河縣城關人;張老師年輕,十七八歲,剛從師範分配來園宅集小學。程老師見我進來,問我叫什麽名字、又問我幾歲了?接著她又叫我把口袋裏的東西掏出來。當我把銅板、大錢以及幾個鐵釘掏出來,放在地上,程老師叫我數一數。我數了,一共是八樣東西。程老師捏起一個大錢,問我認識不認識上麵的字,我一瞥眼就說那是康熙通寶。程老師奇怪,問我怎麽認識這四個字的?我說我不但認識這幾個字,凡是大錢、銅板上的字我都認識。程老師又問為什麽?我說我們撿到銅板大錢就在一塊兒鬥寶,年代越長遠越值錢。程老師又問我撿到的時間最長遠的大錢是什麽大錢?我說是五銖錢,王莽造的。程老師驚訝地對我大姐說,你弟弟不得了,連王莽都知道,這個學生我們收了,到時候你帶他去報名。我得意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心裏想我哪有什麽了不得啊,這些都是在河灘上尋找錢幣積累的知識。每找到一枚大錢,總是要找人讀懂它,小孩的記性又好,沒幾次就能弄懂是哪個朝代的錢幣。至於王莽,那是我聽父親講的,那次我帶回一枚五銖錢,父親也很驚訝,驚歎園宅集的碼頭太古遠了,能有五株錢落入水中。他還說王莽是一個大奸臣,想方設法把漢朝的皇位騙去了。後來,我看小人書,從中了解了父親所說的這段曆史。

園宅集小學的全名叫五河縣四鋪區園宅集高級完全小學。校址在長街半島中央,原是地主張道山家的私宅,是一個五開間的大四合院,兩邊各有六間廂房,整個院子有22間房,中間是一個有一個大約220平米的院子,可以集中全校所有的學生。學校有六個班,從一年級到六年級,隻有這樣的學校才能稱之為完全小學。

當我背上書包母親為我縫製的藍色的新書包,在大姐的帶領下去學校上學,甭說有多高興了。那時候,有書包的學生寥寥無幾,大都是一塊破布包起書本,記憶裏,我的幾個姐姐上學都沒有書包,上學放學都是手拿書本。

我上學後的第四個月,害病了。母親說是出疹子沒出透,毒氣窩在心裏了。

我還記得那天下午放學回家,昏沉沉的,進門就往床上躺。母親沒在意,農家的孩子多數都像小狗小雞一樣的養著,可能她認為我頑皮頑累了,睡一覺就會好。可是,自我躺下,再也沒起來。病中,我幾乎沒什麽記憶,唯獨兩件事記憶猶新。第一件是,有人說火氣大,鴨梨可以降火,當時,園宅集沒賣的,父親渡河(香澗湖)跑了幾十裏路,在東劉集買了二隻鴨梨回來,現在想想,這一定是發生在初病時期;第二件事是,一天,我看見閣子北邊的大娘拿著一隻銅盆爬上房頂,一邊敲銅盤一邊呼喊我的小名。病愈後,我問母親這是怎麽回事?母親大驚失色,“你真看到你大娘上房子敲盆了?”我肯定地說看見了。母親說:“怪事!你那時已經昏迷了。我和你大爺都不作指望了,把你頭朝外放在堂屋。”這件事,我至今也沒想明白,我是真的看見我大娘爬上房子敲盆,可母親卻說我當時已經昏迷。這隻能有一個解釋:靈魂出竅。是我大娘把我已經離開身體的靈魂喊回來。有人說人有靈魂。誰信呢?反正我相信。

    據母親說,我在堂屋躺了兩天滴水不進,結果等來了救星。上級派來了浙江醫療隊,就住在我家斜對門。他們發現我躺在堂屋的地上,就詢問是怎麽回事?父親講了情況,醫療隊的醫生檢查了一遍,給了兩片藥,讓給我服下去。奇跡出現了,當夜,我醒過來。

    母親說這次大病,我害了三個月。請遍了附近的醫生也沒能治好,結果沒花一分錢讓浙江來的醫療隊治好了。按澮南地區的習俗,把人放在堂屋地上頭朝外躺著,說明家人已經絕望。病魔雖然沒有奪去我的生命,但對身體的摧殘是巨大的。之後的二年時間裏,家鄉以及家中的任何事我都沒有記憶。

    我是一個知恩感恩的人。是毛主席和共產黨派來的醫療隊把我從死神的手中拯救回來。我感謝毛澤東,感謝共產黨。無論那些右翼公知們怎麽花言巧語、怎麽編造謊言,來反對毛澤東和共產黨,都不能改變我的認知。如果擱到現在我再害這樣的病,隻能是死路一條,那些唯利是圖的醫院絕不會免費向我提供一片阿司匹林,更不會跑到屋裏去看一個垂死的孩子。也許有人會說,現在還是共產黨領導呀!可是我要說,毛澤東的廟和鄧小平的廟是兩碼事,毛澤東的廟,裏麵多是救世的菩薩,鄧小平的廟裏麵多是冷麵、擅於斂財的魔鬼精英,他們隻會顧及自己的權利和地位,哪管老百姓的死活。我這樣說,並不代表我對共產黨喪失信心,我仍然堅定地相信共產黨有很強的自我修複能力,一定能夠挖掉身上的毒瘤,恢複出一個健壯的身體。要不然,天公也會為之落淚。為什麽這樣說?自1840年以來,為中華民族的救亡圖存,為勞苦大眾的翻身解放,千百萬人獻出了寶貴的生命。難不成他們獻出的生命都成為少數精英寡頭貢台上的祭品!什麽是天道?天道的基本含義就是萬物和諧共存。不符合天道,天厭之,天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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