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戰爭不可避免嗎?
Is war between China and the US inevitable?
格雷厄姆·艾利森 2018 年 9 月
格雷厄姆·埃裏森(Graham Allison)教授是哈佛大學肯尼迪政府學院首任院長,作為現代肯尼迪政府學院的“創始院長“,該學院從1977年至1989年間增長了20倍,從一個不明確的小型項目,成為一所重要的公共政策和政府專業學院。
政治學家格雷厄姆·艾利森從“修昔底德陷阱”的曆史模式中汲取教訓,展示了為什麽崛起的中國和占主導地位的美國可能會走向一場誰都不想發生的暴力衝突,以及我們如何能夠喚起常識和勇氣來避免 它。
因此,請允許我感謝您給我機會來談論您職業生涯中最大的國際故事,這也是全世界將麵臨的最重要的國際挑戰。
當然,這個故事是中國的崛起。 從來沒有這麽多人在如此多的不同維度上如此迅速地崛起。 挑戰在於中國崛起的影響——這將導致美國和國際秩序的混亂,而美國一直是這一秩序的主要締造者和守護者。 過去的一百年被曆史學家稱為“美國世紀”。 美國人已經習慣了他們在每個等級中的最高地位。 因此,對於許多美國人來說,另一個國家可能像美國一樣強大、強大甚至更大,這一想法本身就是對他們自身的攻擊。
為了了解我們現在在這場競爭中看到的情況,將其放在更大的曆史地圖上是很有用的。 過去500年來,出現了16起崛起大國威脅取代統治大國的案例。 其中十二次以戰爭告終。 因此,就在 11 月,我們將停下來紀念這場戰爭最後一天的 100 周年,這場戰爭的影響如此之大,以至於曆史學家需要創建一個全新的類別:世界大戰。 於是,1918年十一月十一日十一點,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槍聲沉寂了,但有兩千萬人死去。
我知道這是一群經驗豐富的觀眾,所以你們知道中國的崛起。 因此,我將重點討論中國崛起對美國、國際秩序以及戰爭與和平前景的影響。 但在哈佛大學任教多年後,我了解到,時不時地暫停一下是很有用的,隻是為了確保我們都達成共識。 我這樣做的方式是,我叫暫停,給學生們進行一次突擊測驗——當然,不評分。 那麽,讓我們試試這個。 暫停,小測驗。
問:四十年前,1978年,中國開始向市場進軍。 那時,中國10億公民中有多少人每天靠不到兩美元維持生計? 猜猜看——25%? 五十? 七十五? 九十。 你怎麽認為? 九十。 每 10 人中有 9 人每天的花費不到兩美元。 二十八歲,四十年後。 數字呢? 你的賭注是什麽? 看一看。 今天不到百分之一。 中國國家主席承諾,在未來三年內,最後幾千萬人的收入將超過這一門檻。 所以這實際上是我們有生之年的一個奇跡。 難以置信。 但殘酷的事實更難以忽視。 這個 25 年前甚至沒有出現在任何國際排行榜上的國家如今已經崛起,可以與美國相媲美,甚至在某些領域超越美國。
因此,將塑造我們世界的挑戰是:看似勢不可擋的崛起中國加速走向顯然不可動搖的統治美國,這可能是曆史上最盛大的碰撞。 為了幫助我們應對這一挑戰,我將向您介紹一位偉大的思想家,我將提出一個偉大的想法,並且我將提出一個最重要的問題。 偉大的思想家是修昔底德。 現在,我知道他的名字拗口,有些人發音有困難。 所以,讓我們一起做吧,一、二、三:修昔底德。 再一次:修昔底德。
那麽修昔底德是誰? 他是曆史之父和創始人。 他寫了第一本曆史書。 它的標題是“伯羅奔尼撒戰爭史”,講述 2500 年前發生在希臘的戰爭。 所以,如果今天沒有別的事,你可以發推給你的朋友,“我遇到了一位偉大的思想家。我什至可以念出他的名字:修昔底德。” 因此,關於這場摧毀古希臘的戰爭,修昔底德寫下了著名的話:“正是雅典的崛起以及由此給斯巴達灌輸的恐懼,使得戰爭不可避免。” 因此,一個國家的崛起和另一個國家的反應創造了一種充滿驕傲、傲慢、偏執的有毒混合物,使他們雙方都陷入了戰爭。
這讓我想到了一個偉大的想法:修昔底德陷阱。 “修昔底德陷阱”是我幾年前創造的一個術語,旨在使修昔底德的見解變得生動。 修昔底德陷阱是當一個崛起的大國威脅取代一個統治大國時發生的危險動態,例如雅典——或者100年前的德國,或者今天的中國——及其對斯巴達、100年前的英國或者美國的影響 今天。正如亨利·基辛格所說,一旦你腦子裏有了這個想法,這個修昔底德陷阱的概念,它將提供一個鏡頭,幫助你瀏覽當天的新聞和噪音,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麽。
那麽,對於當今世界最重要的問題:我們會追隨曆史的腳步嗎? 或者,我們能否通過想象力、常識和勇氣的結合,找到一種方法來管理這場競爭,避免一場沒人願意、而且每個人都知道會是災難性的戰爭? 給我五分鍾的時間來解開這個問題,今天下午晚些時候,當你看到下一個有關中國這樣做或美國做出這樣反應的新聞報道時,你將能夠更好地了解正在發生的事情,甚至 向你的朋友解釋一下。
正如我們所看到的,隨著貧困金字塔的倒轉,中國實際上已經實現了飆升。 這是流星般的。 我認為捷克前總統瓦茨拉夫·哈維爾說得最好。 他說:“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我們還沒來得及感到驚訝。”
(笑聲)
為了提醒自己應該感到多麽驚訝,我偶爾會在劍橋辦公室的窗外看看這座橋,它橫跨查爾斯河,位於肯尼迪學院和哈佛商學院之間。 2012年,馬薩諸塞州表示將翻新這座橋,需要兩年時間。 2014年,他們說還沒有完成。 2015年,他們表示還需要一年。 2016年,他們說還沒有完成,我們不會告訴你什麽時候完成。 終於在去年完成了——超出預算三倍。
現在,將其與我上個月在北京開車經過的一座類似的橋梁進行比較。 它的名字叫三元橋。 2015年,中國人決定翻新這座橋。 它實際上有兩倍的交通車道。 他們完成這個項目花了多長時間? 二十五分,你賭什麽? 猜測一下——好吧,三——看看。
(觀眾:哇!)
(笑聲)
格雷厄姆·艾利森:當然,這在紐約是不可能發生的。
(笑聲)
這種執行速度的背後是目標驅動的領導者和有效的政府。 當今國際舞台上最雄心勃勃、最有能力的領導人是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 他毫不掩飾自己想要什麽。 正如他六年前就任國家主席時所說,他的目標是讓中國再次偉大——
(笑聲)
早在唐納德·特朗普拿起這個版本之前,他就舉起了橫幅。 為此,習近平宣布了具體日期的具體目標:2025年、2035年、2049年。
到2025年,中國將在無人駕駛汽車、機器人、人工智能、量子計算等10項領先技術領域成為主要市場的主導力量。 到2035年,中國將成為所有先進技術的創新領導者。 到 2049 年,也就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 100 周年之際,中國將毫無疑問地成為第一,其中包括習近平所說的一支他稱之為“打勝仗”的軍隊。 因此,這些都是大膽的目標,但正如你所看到的,中國已經在實現這些目標的路上了。 我們應該記住我們的世界變化得有多快。 三十年前,萬維網還沒有被發明。 誰將最直接地感受到中國崛起的影響? 顯然,目前的第一名。 隨著中國變得更大、更強、更富裕、技術更先進,它將不可避免地與美國的地位和特權發生衝突。
現在,對於熱血的美國人來說——尤其是像我這樣的紅脖子的美國人; 我來自北卡羅來納州——這張照片有問題。 美國意味著第一,這就是我們。 但再次重申:殘酷的事實很難被忽視。 四年前,參議員約翰·麥凱恩要求我向他的參議院軍事委員會就此作證。 我為他們製作了一張圖表,你可以看到,將美國和中國比作操場上蹺蹺板兩端的孩子,每個孩子都代表著各自的經濟規模。 直到 2004 年,中國的麵積還隻有我們的一半。 到2014年,它的GDP就和我們持平了。 按照目前的軌跡,到 2024 年,規模將再擴大一半。 這種結構性變化的後果將隨處可見。
比如,在當前的貿易衝突中,中國已經是亞洲主要國家的第一大貿易夥伴。 這讓我們回到了希臘曆史學家。 哈佛大學的“修昔底德陷阱案例檔案”回顧了過去500年的曆史,發現了16個崛起大國威脅取代統治大國的案例。 其中十二次以戰爭告終。 悲劇在於,其中很少有主角想要一場戰爭。 這些戰爭很少是由崛起國或統治國發起的。
那麽這是如何運作的呢? 所發生的情況是,第三方的挑釁迫使一方作出反應,這就引發了一場螺旋,將兩人拖到他們不想去的地方。 如果這看起來很瘋狂,那麽確實如此。 但這就是生活。 還記得第一次世界大戰嗎?那次事件的挑釁是二級人物斐迪南大公被刺殺,然後導致奧匈帝國皇帝向塞爾維亞發出最後通牒,拉扯各個盟友,兩個月之內, 整個歐洲都處於戰爭狀態。
想象一下,如果修昔底德今天正在觀察地球。 他會說什麽? 他能找到一個比唐納德·J·特朗普更合適的統治者領導人嗎?
或者比習近平更適合領導這個崛起的大國? 他會撓頭,肯定會說他想不出比朝鮮金正恩更豐富多彩的挑釁者了。 每個人似乎都決心扮演自己指定的角色,並且都按照劇本進行。
因此,最後,我們再次以最重要的問題結束,這個問題將對我們的餘生產生最嚴重的後果:美國人和中國人是否會讓曆史的力量將我們推向一場對雙方來說都是災難性的戰爭? 或者我們能否發揮想象力和勇氣,找到共同生存的出路,分享21世紀的領導權,或者像習近平所說的那樣,創造一種新型的大國關係?
這是我過去兩年來一直熱情追求的問題。 我有機會交談,事實上,還聆聽了所有相關政府領導人——北京、華盛頓、首爾、東京——以及藝術和商業領域思想領袖的講話。 我希望我有更多的報告。 好消息是,領導人越來越意識到這種修昔底德動態及其帶來的危險。 壞消息是,沒有人有一個可行的計劃來像往常一樣逃避曆史。
因此,我很清楚,我們需要一些跳出傳統治國之道的想法——實際上,來自另一個頁麵或另一個空間——這就是我今天來到 TED 的原因,也是我提出一個請求的原因。 這些觀眾包括地球上許多最具創造力的人,他們早上起床不僅思考如何管理我們擁有的世界,而且思考如何創造應該存在的世界。 因此,我希望,當大家深入了解並反思這一點時,你們中的一些人將會有一些大膽的想法,實際上是一些瘋狂的想法,當我們發現這些想法時,將會在這個領域產生影響。 隻是提醒您,如果您這樣做,這將不是第一次。
讓我提醒您一下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發生的事情。 一群傑出的美國人、歐洲人和其他人,不僅來自政府,而且來自文化和商業界,集體發揮了想象力。 他們所想象和創造的是一個新的國際秩序,這個秩序讓你和我能夠過上我們的生活,我們所有人的生活,沒有大國戰爭,並且比地球上以前見過的更加繁榮。 所以,這是一個非凡的故事。 有趣的是,該項目的每一個支柱在首次提出時都被外交政策機構認為幼稚或不切實際而拒絕。
我最喜歡的是馬歇爾計劃。 二戰結束後,美國人感到疲憊不堪。 他們已經複員了1000萬軍隊,他們專注於緊迫的國內議程。 但隨著人們開始認識到歐洲遭受了多麽嚴重的破壞以及蘇聯共產主義是多麽具有侵略性,美國人最終決定在四年內每年向自己征收國內生產總值的百分之半,並將這筆錢匯往歐洲,以幫助這些國家重建,包括德國和德國。 意大利,其軍隊剛剛屠殺了美國人。 驚人的。 這也創建了聯合國。 驚人的。 《世界人權宣言》。 世界銀行。 北約。 所有這些要素都是和平與繁榮秩序的組成部分。 所以,總而言之,我們要做的就是再做一次。 我認為現在我們需要在曆史的啟發下發揮想象力和創造力,因為正如哲學家桑塔亞納提醒我們的那樣,最終,隻有那些拒絕研究曆史的人才會注定重蹈覆轍。
謝謝。
Is war between China and the US inevitable?
Graham Allison | We the Future• Sept 2018
https://www.ted.com/talks/graham_allison_is_war_between_china_and_the_us_inevitable/transcript?language=en
Taking lessons from a historical pattern called "Thucydides's Trap," political scientist Graham Allison shows why a rising China and a dominant United States could be headed towards a violent collision no one wants -- and how we can summon the common sense and courage to avoid it.
格雷厄姆·埃裏森(Graham Allison)教授是哈佛大學肯尼迪政府學院首任院長,作為現代肯尼迪政府學院的“創始院長“,該學院從1977年至1989年間增長了20倍,從一個不明確的小型項目,成為一所重要的公共政策和政府專業學院。
格雷厄姆·埃裏森曾多次到訪中國,對中國的發展和崛起有著深入的研究,並一直致力於探討和解決中美之間如何避免修昔底德陷阱。
下麵是格雷厄姆·埃裏森教授在TED上的演講內容,看完他的這篇演講也有助於我們擴散自己的思維,對美國發起的經貿摩擦有更深刻的理解,讓我們一起來聆聽他的獨到見解:
正文如下:
首先我想感謝能有這個機會,來討論你們職業生涯中最大的國際話題,同時也是眾所周知,最重要的,全世界正麵臨的國際性挑戰。
這個話題,毋庸置疑,便是中國的崛起。在此之前從未有如此眾多的人,在如此眾多的方麵,有著如此飛速地進步。隨之而來的挑戰在於中國崛起所帶來的影響--對美國以及國際秩序,所產生的混亂,而美國一直是國際秩序的首要建造者和守衛者。
曆史學家們將過去的100年稱為“美國的世紀”,美國人對自己在各方麵所處的頂尖地位,早已習以為常。
因此,若是有另一個如同美國一樣,力量強大的大國--甚至更大的國家存在。這將對美國人的自我認知造成威脅。
對這場正在進行的競爭應該采取什麽視角,把眼光放大至曆史中會很有用。
過去500年發生過的16案例,展現崛起力量威脅掌權力量,甚至取而代之。其中12件案例最終導致戰爭。
去年11月,我們紀念了那場100周年的戰爭(一戰停戰100周年)。這場戰爭影響之廣,以致曆史學家創造了一個新的類別:世界大戰。
在1918年的第11個月的,第11天中的第11個小時,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槍聲開始沉寂,但是兩千萬人早已在戰爭中喪生。
我相信在座各位都很熟悉,所以你們應該對中國的崛起有所了解。因此,我接下來想著重討論中國崛起所帶來的影響,對於美國,對於國際秩序,對於戰爭與和平方麵所帶來的影響。
我在哈佛教書多年的經驗告訴我,偶爾有個短暫間隙會很有效,來確認我們的認知是否同步。我將我的檢驗方式稱為“暫停休息“,我給學生們提及測驗當然了,是不記分的。所以我們也試試吧,突擊小測驗。
提問:四十年前,1978年,中國向市場進軍。那時的中國,十億人口中有多少比例掙紮在每天僅花2美刀的水平線上呢?
猜一下--25%?50%?75%?是90%。你們怎麽看?
90%!
每十人中有九人,每天的花銷不到2美刀。
2018年,40年之後,這個數字變成多少了呢?
你們猜是多少?了解一下,如今每一百人中不到一人。
中國還承諾在未來三年裏,最後的那一千萬人口,會擺脫那個臨界值。因此這可以說是我們有生之年中的一個奇跡,難以置信。
然而事實無法忽視:一個在25年前從未出現在任何國際會議上的國家已經崛起,開始去競爭--並且在一些方麵超越了美國。
因此,改變世界的挑戰在於:貌似無法阻擋的崛起的中國,加速朝著明顯不動的占據統治地位的美國走去。
這可以說是曆史上最大的碰撞交鋒。
為了幫助大家理解這個挑戰,我要向大家介紹一位偉大的思想家。
我要在演講中展示一個宏大的想法,並由此提出最重要的問題。這位思想家名為修昔底德。我知道他的名字很繞口,有些人不太清楚如何發音。所以我們練習一遍,一,二,三,一起:修昔底德。再一次:修昔底德。
誰是修昔底德?他是曆史學之父,曆史學的創立者,他撰寫了第一本曆史書。這本書名為《伯羅奔尼撒戰爭史》。
它講的是2500年前發生在希臘的戰爭,所以如果今天什麽都沒印象你可以給朋友發推特說:”我今天認識了一位偉大的思想家,我甚至可以念他的名字:修昔底德”。
關於這場摧毀了古希臘的戰爭,修昔底德寫下了一句著名評論:“正是雅典勢力的崛起和斯巴達因此而逐漸產生的恐懼,使得這場戰爭不可避免”。
所以一方勢力的崛起,以及另一方所做的反應,製造了飽含驕傲,傲慢,偏執的有毒雞尾酒,這毒藥讓兩者都上了戰場。
而這將我引向一個宏大的想法:修昔底德的陷阱。
“修昔底德的陷阱”是我幾年前發明的詞,以便生動地闡述修昔底德的見解。“修昔底德的陷阱“指的是當新興力量,威脅到掌權勢力時產生的危險動態,如雅典--如100年前的德國,又如如今的中國--和它們對斯巴達的影響,如100年前的大英帝國又如今對美國造成的影響。
像亨利·基辛格所說,一旦你產生這個想法,腦海中有了“修昔底德的陷阱”,它將給你提供--透過現今的新聞與喧囂,並理解事態的實際進展的棱鏡。
所以,當下對於全世界來說,最重要的問題是:我們將步入曆史的後塵嗎?或者我們可以通過融合想象力和常識,以及勇氣,來尋找到對付這種競爭關係的解決途徑,而不引發任何人都不期待,且隻會帶來災難的戰爭嗎?
讓我花5分鍾來解釋,等你下午接收到一條新聞消息,報道中國這麽做,或者美國那樣應對時,你就會對事情進展有更深的理解,甚至可以跟朋友做一番解釋。
如同我們所看到的這個貧窮倒金字塔一樣,中國確實在崛起。如同流星般快速向前。
我認為前任捷克總統瓦茨拉夫·哈維爾的描述很準確。他說:“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我們甚至還來不及去驚訝。”
為了提醒我自己應該有多驚訝,我坐在自己在劍橋的辦公室,偶爾會朝窗外望去這座橫跨查爾斯河的橋,它處於哈佛的肯尼迪政府學院和商學院之間。
2012年,馬薩諸塞州宣布他們將翻新這座橋,預計將花費兩年時間。可到了2014年還沒竣工。
2015年時,他們說要再一年,到了2016年他們又說未能竣工,我不是打算告訴大家它什麽時候能竣工。
最終,這項工程在去年竣工--實際花費金額是預算的三倍。
現在,把這架橋和我上月在北京曾駕駛穿過的一座橋做對比。這座橋叫三元橋。2015年時中國人決定翻新這座橋。這座橋的交通車道數是劍橋的兩倍。
中國人花了多久完成這項工程呢?2015年,你們猜是花了多久?猜一下--好,三(年)我們看看這段錄像吧。
答案是43小時。
當然,這種事不可能發生在紐約。
在這執行速度的背後是由以目標驅動行動的領導者,和一個幹實事的政府。中國還宣布了特定日期應完成的特定目標:2025年,2035年,2049年。
到2025年時,中國要成為10個先進科技領域,主要市場中的主導力量,這其中包括無人駕駛汽車,機器人,人工智能和量子計算。
到2035年時,中國要成為所有先進科技領域中最具創新力的領導者。並且到204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100周年之際,要成為無可爭議的第一。
這些都是大膽的目標,但是大家都知道,中國在朝著目標的路上,一路走得穩紮穩打。喜歡本文的讀者,小編推薦大家微信搜索關注公眾號大國實力。
我們還需提醒自己這個世界的變化之快。三十年前,萬維網還沒出現。有誰能直觀地感受到中國崛起的影響力呢?答案顯而易見的,便是當今的第一大國。
隨著中國變得愈發強大和富有,科技變得更加先進,中國將注定要對美國的地位和特權產生威脅。
對於那些熱血沸騰的美國人來說——尤其是像我一樣的美國鄉巴佬--我來自北卡羅萊納州,這張宏大的藍圖裏有點不對勁。美國就是“第一”的代名詞,這點毋庸置疑,但是還需再次強調:我們無法忽視殘忍的事實。
四年前,參議員約翰·麥凱恩想讓我,向參議院軍事委員會闡明這個事實。我便給他們繪製了一張表,如大家所見。
在這個表中,我把中美做了對比:比喻成在操場上玩蹺蹺板的兩個小孩子,尺寸大小由兩國的經濟規模決定。2004年時,中國的規模僅占美國的一半。到了2014年,中國的GDP值和美國一樣了。照此形勢發展,到2024年時中國的規模會變得比美國大一半。這個構造層麵的改變結果體現在方方麵麵。
舉個例子,在如今的貿易衝突中,中國已經成為了所有亞洲主要國家的第一大貿易夥伴。這個事實又把我們帶回了修昔底德的理論。
哈佛大學的“修昔底德案例文檔”回顧了前500年裏的曆史,並發現16個檔案裏出現了崛起力量威脅掌權力量的事件。這其中12個案例以戰爭結束。很少有主角想要發動戰爭,其中隻有幾場戰爭是由崛起力量,或掌權力量發起的。
事情是如何進展的?實際上,第三方勢力的挑釁,造成了某一方勢力的躁動,而這便形成了一個漩渦,把這兩方勢力拽進了未曾想到達的地步。這聽起來有點瘋狂,確實是這樣的,但現實如此。
回想一下世界第一次大戰,那場戰爭的導火索,便是矛頭指向二級人物,弗朗茨·斐迪南大公的刺殺行動,這導致了奧匈帝國的皇帝下達對塞爾維亞的最後通牒,隨後形成了多方勢力的盟軍,兩個月不到全歐洲便陷入戰爭。
想象一下修昔底德觀望如今的地球形勢。他會發表什麽看法?他會找到一個比特朗普更合適,掌權力量的領導者嗎?
最後,我們再以最重要的問題總結,這個問題對我們的餘生都具有重大意義:美國人和中國人難道就打算讓曆史的車輪載著他們駛向對任何人都沒好處的災難性戰爭嗎?又或我們能征服想象力和勇氣,尋找一條共生之路,分享21世紀的領導權力,或者就如所說,創造一種新形式的權力聯盟嗎?
這個話題是我近兩年來,一直在熱切思考的。
我曾有機會去和所有相關政府--北京,華盛頓,首爾,東京--討論與傾聽,並從藝術和商業範圍判斷這些領導者,我不方便透露更多。
好消息是,這些領導者對於修昔底德的理論,以及其可能造成的危險開始逐漸重視起來。壞消息是,目前沒有人製定出可行的方案來逃出曆史的怪圈。
在座的觀眾中囊括了這個星球上最富創造力的大腦,你們會早上起來時思索,不局限於關於如何管理這個世界的問題,也去思考該如何創造一個應有的世界。
以我希望隨著大家思考得越深入,在座的人裏可能會產生些些大膽的甚至瘋狂的想法。而當這些想法被發現時,便會給這個世界帶來些不同。提醒一下,如果你想嚐試的話,這並不是曆史上的首次嚐試。
我再來講述一下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發生的事吧。
一個由美國人,歐洲人和其他地區的人組成的傑出組織,其中不僅有擁有政府工作背景的成員,還有來自文化界和商界的成員。他們把自己投入進想象力集合工程。
這些人所想象和創造的是新的國際秩序,一個讓你、我、所有人都擁有自己的生活,讓大規模戰爭消失殆盡,並帶來前所未有的繁榮的秩序。
這是一段很傑出的事跡。有趣的是,這個項目中的每一環在最開始公布的時候,被對外政策體製以幼稚和不現實為由拒絕。
我最欣賞的是馬歇爾計劃。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美國已精疲力竭。它們遣散了一千萬支軍隊,並把精力放在緊急國內議程中。
但當人們開始意識到歐洲是怎麽滿目瘡痍以及蘇聯如何強勢時,美國最後決定在四年內向人民征收占GDP1.5%的稅金,並把這些錢送至歐洲協助重建,包括德國和意大利,這些美國昔日的敵軍。
令人驚歎,這件事也促使了聯合國的建立、世界人權宣言、世界銀行、北大西洋公約組織。
所有這些都是這個以和平繁榮為目的的秩序的產物。
總之,我們所需的是重新再做一遍。並且我認為現在我們需要想象力和創造力的迸發,前事不忘後事之師,因為哲學家桑塔耶拿告誡我們,最後,隻有那些拒絕學習曆史的人,會被迫重蹈曆史的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