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世間情為何物 11

看著憔悴的蓉兒我心疼地說：“說吧，隻要我能做的，絕不含糊！” 心裏不由地湧起一股為朋友兩肋插刀的豪情。 蓉兒說：“我想告訴奶奶，你和我一起去好嗎？” 這麽簡單，我的豪情頓時被卸了一半兒。當然同時也有如釋重負之感。

我陪著蓉兒回了家，蓉兒奶奶被我臉上的嚴肅神情嚇了一跳。關切地拉著我的手就進了蓉兒的小屋問：“清靜，你出什麽事兒了？別怕，快跟奶奶說說。” 我看了蓉兒一眼，蓉兒把臉側過去回避了我的目光。我心一橫說：“奶奶，我說了您可別著急…… 蓉兒懷孕了，是和我表哥。”

蓉兒聽後把臉埋在臂彎裏低聲抽泣。我愣愣地看著奶奶，奶奶臉上的神情非常複雜。有震驚，有憤怒，慢慢地轉為痛苦和憐惜，最後歸於了平靜。奇怪的是奶奶什麽也沒說，站起來不輕不重地拍了拍我的臉，出去了。

聽到奶奶出去的聲音，蓉兒從臂彎裏抬起淚眼無助地看著我，滿臉的疑問。我知道蓉兒一直在豎著耳朵聽奶奶的反應。可我也不知道呀！奶奶就這麽一言不發地走了。我和蓉兒老老實實地待在屋子裏不知如何是好，耳朵仔細緊張地捕捉著外麵的一舉一動。可堂屋裏雞飛狗跳，三個弟弟們跑出跑進。一片混亂，什麽也聽不出來。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奶奶和蓉兒媽媽進來了。我眼巴巴地看著奶奶，蓉兒也忘了哭了。奶奶看著蓉兒十分平靜地說：“算起來這個孩子大概是明年三月份生。你繼續好好上學，天氣越來越冷。你多穿些衣服到寒假前應該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明年三月份開學時就請假說病了，等孩子滿月以後你再回學校。孩子生下來就說是你媽媽的孩子，你的弟弟或妹妹。我讓你媽媽從現在起就假裝懷孕了。” 蓉兒媽媽肯定地說：“沒問題的，蓉兒。你隻要好好上學就行了，剩下的有我和奶奶呢！”

天呢！我被蓉兒奶奶冷靜的決定驚呆了。沒有一句斥責，抱怨，隻是大包大攬地和蓉兒媽媽承擔了一切。這要擱在別人家，沒準兒能鬧出人命來的可怕事件就這麽被蓉兒奶奶解決了。我突然覺得表哥的判斷是對的。盡管表哥和蓉兒追求的是完全不一樣的生活，但隻要生活在這個屋簷兒下，和蓉兒奶奶和媽媽這樣的人在一起，什麽樣的生活都是好生活。表哥會得到他這輩子所能得到的所有的愛。

蓉兒站起身來，咕咚一聲跪在了奶奶和媽媽麵前，一字一句地咬著牙說：“奶奶和媽媽放心，我一定好好學習。” 我像被一股力量推著一樣，不由自主地也咕咚一聲跪下說：“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蓉兒的。” 那是我一生中唯一的一次，我曲了我的膝，心裏感到的卻是一腔豪氣。

接下來的日子，我不止一次地問過蓉兒。要不要告訴表哥的爸爸媽媽，我的大舅和大舅母。每次蓉兒都很堅決地說：“奶奶說了，誰也不告訴。” 

沒有蓉兒的允許，我不能告訴如何人，也不敢告訴表哥。隻好以買書或是買衣服的借口每月從家裏多要些錢，幫幫蓉兒。蓉兒非常幸運，不但一點兒妊娠反應也沒有，且胃口奇好。每次我帶她出去吃東西，蓉兒都邊不停地吃邊不停地調侃自己，吃多了肚子就大了，肚子大了就露餡兒了。

自從奶奶做了決定以後，蓉兒就徹底地放下了憂慮，接受了事實。看著蓉兒不再憂愁，我也高興地盼著蓉兒能趕快給我生個小外甥。做姑姑的感覺油然而生，那感覺好奇妙，好溫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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