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頓風雲錄-第七篇

代頓風雲錄

第七篇-A

 

群雁無首難成行

征戰豈能無良將

知人善任須明察

諸葛蔣幹定存亡

 

  市井還流傳一首順口溜如下

 

龍生龍，鳳生鳳

耗子生兒會打洞

上行下效一般齊

一代一代傳家風

 

   話說白女人不知道哪來的邪火，我剛說兩句她就翻了臉，一聲老娘不幹了，就甩鑰匙奪門而出，一溜煙兒閃人了。我當時都被驚呆了。我的印象是當時代頓失業率高居13%，找這麽個冬天不冷夏天不熱的工作實屬不易，她怎能一言不合就撂挑子呢？後來的日子裏我才知道這個金發碧眼身材曼妙的白女人原來是個典型的傍家兒。她從來沒有正式擔任過什麽物業經理，而是Eric Moore花錢雇的房托兒！ 因為大樓地處護城河西岸的黑人區，治安不靖，外州來的白人買家看到這滿街筒子搖搖晃晃的黑人男女， 個個都打了退堂鼓。為了蒙蔽半信半疑的買家，他以每個月兩千美金的代價雇了Emily Jergens, 專門接待像我這樣的滿腦袋問號的人，說明這區還不錯，要不然單單一個金發女郎怎能搞定公寓的日常管理？不得不承認密蘇裏大騙子Eric Moore 這一招既缺德又管用，還真把我給蒙了[難過]。

       此時此刻哥倫布四棟大樓還有一整棟沒有開始裝修，我自己搬到代頓專心工作的可能性不大也不現實，如此看來必須派人來了。 哪麽派誰呢？ 我自然就想到了黑人雇員James.

      James的全名叫 James Proffit, 生在哥倫布長在哥倫布。長大後為了謀生跑了包括佛羅裏達和紐約等不少地方，可謂是見多識廣。跟很多黑人一樣，他媽是個白人，但是爹是哪個黑小子就不知道了。據他講他問了老娘無數回親爹是誰， 老娘都是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到了還是出處不可考，終日鬱悶得很。我曾經勸他打消這個尋根的念頭，老娘不說自有她的道理，也許說了會勾起她很多堵心事兒。。。

       想了半天，正要起身走人。大隻佬黑人敲門求見。我熱情的把他讓進來，並詢問有何事需要幫忙。黑哥們兒主動自我介紹說他叫Charles Williams, 是個牧師，現已退休。1990年就搬進了這棟公寓，是個老住戶。過去十年間，大樓的主人換的像走馬燈似的，一個接一個，誰也呆不長。大樓的維修管理基本沒有。住戶搬進來就隻能自求多福了。業主有黑有白，還有舉止談吐怪異的印度人，但是中國人我是頭一位！他一輩子最喜歡吃中餐，跟離此地不遠的Main大街上荷花池中餐館的林姓老板是多年的朋友，非常喜歡勤勞肯幹待人實誠的中國人。他握著我的手說真心希望你能在這兒多待些日子，把這要沉的大船一手托住。老查理又告訴我，這裏僅有的十幾家房客大部分還不壞，但是有兩家人需要我密切注意，一家是他的鄰居母女兩人，白天到還消停，一到晚上就淫聲浪叫，估計沒幹好事。另外一家是住在另一棟大樓的黑人，名叫亨利。一家八口人，兩個女兒五個小子。因為住在一樓，全家販毒。每天都有很多車輛停經他們家的窗戶交錢買毒，跟開了個麥當勞餐廳似的！此兩家不除，縣裏早晚還要找麻煩。

     聽到這兒，我心裏很是沉重，直後悔為什麽之前不多做些功課調查清楚？ 現如今木已成舟，自己深陷是非之地，該如何是好？

 

 

    老房客Charles Williams把代頓大樓的曆史現實向我一說，我本來紛亂的心此刻又平添沉重。但是生米做成了熟飯，硬著頭皮也要走下去。回到哥倫布給詹姆斯念叨這兩天發生在代頓的事，他說老板，你要是信得過我願意搬回代頓經理裝修一把抓。此時的詹姆斯已經跟我一起在哥倫布工作了幾個月，大毛病沒有， 平時就愛抽口大麻。黑老婆早就跟他分了居。牛犢子般的黑兒子有事兒沒事兒過來要倆錢就走人。工作到還賣力氣。遇到有人到大樓來找麻煩，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抄起個木棒罵罵咧咧地趕過去鎮壓。有一次一個大胖黑女人因為付租金晚了兩天被罰款五十元，一大早就上門找茬兒打架。詹姆斯站在辦公室門前像個黑鐵塔，任憑她又推又搡，就是不讓她進屋尋事兒。無奈之下，黑女人衝我比劃了個F U, 就嘟嘟囔囔的走了。這件事兒後我對詹姆斯開始愈加信任。聽到他主動請纓前往代頓迎戰，我也沒多加考慮就同意了。晚上跟老板一通話，老板也認為此事可行。於是第二天就讓他走馬上任。

       果然不負我望，詹姆斯到了代頓一個月，一人就收拾出來五個單位，個個還都裝滿了人。我隔三差五開車過去檢查工作，每次很是滿意。這一天詹姆斯打來電話說因為平時接待很多要租房的房客，所以就耽誤很多裝修的時間。公司可否在辦公室配個接待員，這樣他就可以集中精力專注房間的裝修了。我一聽有道理。就問他可否有人選，或者需要公司做廣告？ 詹姆斯說他前兩天遇到了一個女孩兒，很有頭腦，又上過大學，目前失業在家看外孫。口齒伶俐，還懂電腦，應該完全能勝任接待員這個工作。 我說既如此還等什麽，馬上打個電話約來麵談。不到一個小時一個打扮入時健康活潑的黑人女子就開車來到大樓。女子名叫Valerie Brown, 幾年前很多父母從阿拉巴馬州搬到代頓。在當地的Sinclair’s College畢業後做過很多工作，也擔任過公寓經理。十四歲的女兒幾個月前生了個外孫女兒，年輕的祖母Valerie沒辦法隻好在家看孩子。但是一顆年輕的心從來沒有停止過出去工作的衝動。正好老母親前幾天辦了退休手續在家而解放了她，於是她便琢磨著出來找地方自己住，在這個美景公寓裏遇到了詹姆斯。

      不到半個時辰的麵試進行的很順利。Valerie確實比一般黑人女孩兒要聰明許多，說話也很有分寸。因此，我決定即刻試用。

     說話的功夫兩個月過去了。一切看上去很讓我滿意，我也慶幸自己走運遇到了好雇員，直到二月份的一天晚上，我正吃完飯，手機響起。一看是Valerie打來的。電話上她從容不迫的通知我詹姆斯在停車場被一大群警察包圍後企圖逃跑，被警察電槍擊中，倒地不起後被反銬手銬帶走，嚇壞了樓裏的房客和已經在辦公室同居的她。讓我速想辦法撈人。 我一聽心裏大驚， 撂下飯碗就飛奔代頓。哪一天天上飄下鵝毛般的大雪，等我來到代頓雪已經下的足有兩寸厚。見到Valerie後又問了些細節，得知是代頓警察局的抓捕行動。我來到美國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怎麽辦呢？ 是管是不管？ 管，該怎麽管？ 不管，會不會有什麽後果？ 詹姆斯跟我幹活以來一直還算勤勤懇懇，此時棄他於不顧，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情急之下，我來到了Charles Williams的公寓討教主意。老哥哥看來是久經沙場，告訴我應該這樣如此。聽完他的話我心裏有了譜兒，於是決定寒風雪夜大救人。要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