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漢學家中,荷蘭高羅佩(Robert Hans van Gulik,1910-1967)絕對算得上風流才子。數風流人物,可以有不同的標準,可以從不同的角度。高羅佩的風流,至少可以從以下兩方麵來作文章∶
高羅佩平生鑽研漢學,琴棋書畫,詩詞小說,無一不通。中國傳統風流才子所有的趣味,他樣樣都有,他們所擅長的那些玩藝兒,他也樣樣都玩過,不僅都上了得手,還一點不稀鬆平常。他給自己起了字,叫“忘笑”,起了號,號芝台,還有齋號猶忘齋、吟月庵等,足見其風流的趣味。這等博雅才子,又娶得名門美女水永芳為妻,自然不愧為風流,不愧為才子。他在那個風靡東西的《狄仁傑斷案》係列中,塑造的狄仁傑的形象,很大程度上綜合體現了他對古代中國的認識,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他對風流的自我認同。在我的感覺中,高羅佩仿佛來自明清江南的某個小鎮,想象他若見到唐伯虎等人,定當把臂入林,欣欣然引為同調。此其一。
高羅佩沉潛在中國文化的汪洋中,流連忘返。他的學術興趣中最堪稱為“風流”的,他的漢學研究中最負有俗世“盛名”、可能也最不為舉世俗人所理解的,是他的《明代春宮彩印》和《中國古代房內考》——既然這算是一門“風流”之學,那厶,稱他是風流才子,也算“名符其實”吧。此其二。
既是風流才子,對才藝,對世事,則不免是一種“玩”的心態。敢於“玩”,善於“玩”,更重要的是,還能玩得精采,玩出境界,玩物而見誌。對高羅佩的玩,隨便舉兩個例子,可以有個具體的感知。
有一年,我教本科生古典韻文習作課,為了從戰略上提升該課程的價值和意義,證明本課程對於民族文化建設具有至關重要的意義,激發同學們的民族自尊心/自信心/好奇心/好心,我搬出高羅佩的一首詩來說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