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於儉,儒在心柔軟

來源: yfz9465 2016-03-12 15:03:51 []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9378 bytes)

牧於儉,儒在心柔軟

國家強大的今天,儒學複興已成必然。可是對儒學的誇大與否定仍然不絕。誇大者說什麽“半部論語治天下”;否定者稱其是封建統治的工具。而對大多數人來說,儒學僅是可供學習的道德理念。如從普及角度,說儒學為道德理念並非錯誤。若要深探儒學,它就遠遠不夠。要知儒學真諦,應該首先明白何謂道德。道德常被認為是由“謙虛,尊重,禮讓,孝順,。。”等理念組成的倫理。這種觀點隻及其表,未及其裏;因為儒學的道德實際上是指。也就是說,這個是指通向覺醒(悟道)的精神媒介,而不僅僅是倫理理念。有自身的內涵;它的特征是:不隨著時代改變而變的。而倫理僅是在某個時代的價值表征,它總是隨著時代變遷而改變。通俗地說,是一顆柔軟的“平常心”與“包容心”。如果說如同大海,那倫理僅是表麵浪花。誇大者不知,通曉大海深沉的艱難。否定者因浪花之素而嘲笑大海膚淺。

那麽儒學又是如何與“心”相聯的呢?讓我們回顧曆史。自論語到孟子,理念與“心”性的關係被提出。孟子的四端 (惻隱之心仁之端; 羞惡之心義之端; 辭讓之心禮之端; 是非之心智之端) 揭示了心性直覺與道德理念的關聯。當“惻隱”這樣的動作與理念相聯,內省就成為可能。從那時起,儒家從“學”向“省”過渡,產生了帶有精神實踐的心學。反省融入修身,成為“修齊治平”之“入世”道路的前提。到宋朝與明朝時,心學才真正成為完整體係。宋明理學主張儒釋道同源,儒生可借助佛教道教方法來修身以達到洞察自身心性的目標。在這種儒生參禪修道的風氣中,“格物致知”與“心外無理”的境界被覺醒者們揭示出來。至此智慧進入柔軟之心,儒家心學揭示了心智覺醒的修身道路;即“致良知”。不幸的是,這個理在現代漸漸被淡忘,至今仍被認為是“唯心虛無,高調理念”;卻不知,它僅僅是“心”的自然。

筆者在禪修深入時才真正明白什麽是“心外無理”。讓我們從哲學源頭來說明這個道理。從“我思故我在”起,思想被賦予體現正義的絕對根基,並催生了“主義至上”的哲學偏執。無論左派還是右派都僅從自身理念來定義“正義”,而不及其他。但從心學視野,這種認知是對文明真諦的偏離。為什麽?首先,思想僅是表達價值意向的符號,而非價值本身。其次,隻有當思想理念融入行動時,才可能產生社會價值。而產生的價值是否符合正義,就需要一個判別標準。這正是東西文明的最根本差別點 - 什麽是“正義標準”?西方文明認為“理性”是正義標準,特別是在文藝複興後。而東方文明認為,僅有“理性”是不夠的,覺醒的“心”更重要。那麽,這兩者誰更有道理呢?要分清這點,需要給“正義標準”加點哲學內涵。因為作為標準,它必須具有永恒性與排它性,以符合邏輯完整。永恒性是指“正義標準”不能是朝三暮四的東西,沒有基準就不能成為標準;排它性是指“正義標準”與判別對象格格不入。這是因為,不能既當運動員又當裁判員;否則就是自欺欺人。當加上這兩特性,人們發現“正義標準”不應該僅是思想(“理性”)本身;因為思想既是判別對象又不具備永恒性。思想能成為“正義標準”的唯一可能是:人通透存在真諦並通曉所有思想(已知與未知),而且能夠脫離自身欲望與情緒的控製來合理運用思想。到此,人們不禁要說,這是“神”,而不是人了。於是,人們看到西方文明的尷尬。他們一麵依賴“理性”,一麵又將“神”束之高閣;並在兩者間劃了不可逾越的紅線。可是,善於探索內在的東方文明卻認為通過“心”的某種覺醒,人是有可能從思想向“神”靠攏的。

到此有人會說,東方文明的“心”是虛無的。這種說法是沒有走入自身內在的結果。人的內在,除了思想還有覺知(Awareness)。這個覺知就是“心”的根基。有兩個因素使得覺知被忽視;一是思想太快,以致於覺知被掩蓋,二是不修行,覺知內在特性未得到發掘。然而,心學實踐證明,覺知能通過提高靈敏度空靈性得到完善。筆者曾探討過那些修行技巧,這裏就不再敘述。儒釋道將深度與廣度得到改善的覺知統稱為“心”;它具有以下精神直覺 – 藝術美感,智慧靈感,理的圓融感,行事圓潤感。而“格物致知”就是指心的覺醒達到“致良知”的境界,以至於它可幫助人把握之理。做事中的精神直覺有如下功能:如有失,“心”生不安;如有失,“心”生別扭。它使得行者及時警覺並糾正錯誤。這就是理學所說的“知行合一”,從而使得做人做事融為一體;成為GRACE的自然。正如俗話所說,心安才能理得。對於真理追求者,做事與做人又怎麽能分得開呢。 “心外無理”就是更深刻的理了。它有兩層意思。1 心本善 - 人性是善還是惡,從來都不是難解的哲學命題,而是可檢驗的實踐結果。相信人性惡的人應當走入自身內在,觀察什麽是不變(本性)的,什麽是可變(習性)的?任何習性都是無根的,都會在靜心中慢慢消失。隻要長期堅持,人會發現那消失的都是惡念。剩下不變的是柔軟心。2 道義僅產生於做事的“心” – 它認為脫離做事,理念本身有價值意向,但不構成絕對真理性。絕對真理性僅可能產生於“心”,理念,行動的融合時刻。“心”量決定了理念圓融的整體性,“心”智決定了以理做事的圓潤性,從而產生真理性。隻有“心”才能圓融於理,圓潤於事。也隻有“心”才能通達更深的覺醒,即“般若智”或者“神啟示”。

如果用“心”來衡量現代各種主義,其缺陷不言而喻。左派從群體性出發,將“平等”作為正義根基。但在以此爭取利益時,“心”告訴我們:不能促進勤勞與奉獻的平等不是真正的平等;因為,沒有義務那來尊嚴;又怎麽能談平等呢?真正的平等是心靈相通的尊重。右派從個體性出發,將“權利”作為正義根基。但在獲取權利時,“心” 告訴我們:沒有責任擔當的權利不會長久;而權利的最大獲得恰恰是在將責任也當作權利的時候。任何製度都僅僅建立在理念的邏輯上,它需要人們用“心”去維護。知識累積了文明的體;而心智覺醒才給了文明的髓。邏輯的理性與精神的“心”智是人認識存在的兩個途徑,如同行路的兩條腿。所以,老子才說“為學日增,為道日損”。隻有放慢思想的腳步,“心”才會顯現。牧於儉,心才能柔軟。沒有此柔軟,範仲庵怎能道出“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感慨;沒有此柔軟,文天祥又怎能道出“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詠歎。沒有柔情,又何來風骨的坦然。先輩已經遠去,可他們的浩然卻潤在華夏魂裏,使得中國人比任何民族都多情,故而常以歌來頌之。遊子鄉愁不正是被那歌聲時時喚醒嗎!那天,筆者遙望遠方故土而作五絕:

步及海天邊,思至故鄉念。
目窮候鳥遠,淚朦深邃前。

這已不僅僅是思鄉,而是感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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