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每日都在等John出現在街角。可是他一直到回來以後第三天才來外賣。他在果真忙碌的時候從街對麵走了過來，害得果真一抬頭看到他站在麵前，嚇了一跳。
“嗨！你好嗎？”
“你嚇我一跳！我挺好的，你，好像瘦了。” 果真其實還發現連口罩都擋不住John的一臉疲憊，但是她沒有說。
“這幾天工作上有點忙。今天休息。你什麽時候下班？我們可不可以說幾句話？”
“今天不忙，我去跟老包說一聲，現在就可以走了。等我一下。” 果真轉身進去了。不一會兒，她從前門出來，走到John的身邊，看著他，笑了笑道：“去哪裏？”
“就在街上走走吧。”
“好。”
天氣慢慢熱了起來，果真這幾天特意注意了穿著搭配，雖說自己都不承認，但應該是為了某人。她脫掉工作外衣，換了鞋子走出來，John看了不由得眼前一亮。果真穿著淡灰色修身羊毛杉，黑色微喇叭牛仔褲，深灰色坡跟短靴，頸間一條霧霾藍色的小絲巾圍成一個小圈，以一枚灰色珍珠別針固定著，為淡雅的一身素色增添不少韻味。果真隻需一秒鍾，就在John的眼神裏讀出了他的心意。
“你頭發長了啊，讓Abby給你修修吧，你梳中長頭發很好看！”
果真笑著點了點頭。
兩個人默默地走一陣，閑扯一陣，最後在街邊小花園的兒童遊樂場坐了下來。John低頭看了一會兒自己的腳尖，開口說：“真，對不起我沒有告訴你。在Oregon我又頭痛了一次。我覺得自己應該重視起來，不能再拖下去了。昨天我見過心理醫生，計劃馬上開始一個療程的治療。這期間，咱們之間的發展恐怕要慢下來。當然，如果你覺得太麻煩，也不一定……”
他沒說下去，轉頭看著果真，眼睛裏充滿了憂愁和不舍，看得果真鼻子發酸。
“你好好治療，別想太多。咱們有的是時間。”
沒想到普通的一句，讓John傷心黯然。以前和前妻在一起，也總是這樣想，“我們有的是時間”。可是時間不停流淌，人卻沒了。
“其實我心裏很急，感到很抱歉。”他再次垂下了頭。
果真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按在John十指緊扣的雙手上，“沒事的，我陪著你。平時你來聊聊天，有空的話帶Abby來家裏，我給你們做好吃的。平平淡淡才是真啊。”
John輕輕地點了點頭，抽出一隻手，蓋在了果真的手上。“我隻是覺得委屈了你。”
“我本來就是個慢熱的人。你怎麽知道這樣不是正好？”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我覺得自己越來越沒有掌控感。我怕帶著你一起下沉。” John說著把手抽出來，托住垂下的頭。
“頭疼嗎？”
“還好，一點點而已。”
果真不敢再碰他。
“你放鬆一點，不是說了要慢慢來嗎？”
他們就這麽安靜地並肩坐著，把遊樂場裏孩子們的嬉笑打鬧聲完全屏蔽在外。看夕陽漸漸西下，心中竟然生出了一份無奈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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