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裏客廳一角的小咖啡桌上,靜靜躺著一本海明威巴黎回憶『A Moveable Feast』~ 流動的聖節。書角已卷,扉頁也已發黃,我還時不時翻開看看。想過換一本更精致的新版,卻舍不得那夾在書頁裏的歲月,字裏行間閃過青春的記憶,嘻笑,浪漫,和眼淚。。。
那是二十年前未婚夫帶到北京的書,我們相互讀著,夢想有一天一起辭了大公司的職,到塞納河畔釣魚。。。就是這些海闊天空不著邊際的夢捕獲了我的心。他喜歡聽我輕聲細語地念,稍稍的口音也在他耳中成了my fair lady裏的“the rain in Spain falls mainly on the plain"。
婚後接連來了一兒一女兩個小家夥纏身,第一次到巴黎已是六七年後。而真正的熟讀海明威則是給孩子們念了無數兒童書的閑暇。那時的我,滿心的愛散文,覺得海明威的文雖清澈,卻似水,一口飲下不再回味。倒是通過他對菲茲傑羅的描寫(Francis Scott Fitzgerald 又譯:菲茨傑拉德),愛上了後者細膩的文字。
海明威對費斯傑羅的描寫為我打開了一扇窗:His Talent was as natural as the pattern that was made by the dust on a butterfly's wings. At one time he understood it no more than the butterfly did and he did not know when it was brushed or marred. Later he became conscious of his damaged wings and of their construction and he learned to think and could not fly any more because the love of flight was gone and he could only remember when it had been effortless.
一連讀了菲茲傑羅的蓋茨比the great Gat*****y,夜色溫柔(Tender is the night),人間天堂(This side of the paradise) ,the beautiful and the damned, 幾乎能找到的長短篇文字都買回了家。跟先生說,“海明威寫給男人,菲茲傑羅寫給女人。對不起我不能跟你一起泛(fan)海了(sorry I can't be a Hemingway fan with you anymore, my new love is Fitzgerald) .” 他說沒有關係,你盡可以有自己的喜好。寫到這裏我才知道其實海明威在我的心裏是揮之不去的。
再次讀海明威是前兩年開博後飄飄和桐兒鼓勵我寫隨想≪海明威和巴黎妻子≫。把以前的十來本海明威都抱來,再翻一遍,靈感來了:初讀他似水,看上去無色,喝下去才知道是烈酒,感到徹腑的後勁兒:簡潔的文字裏濃縮了愛恨情愁,他描寫的愛是熾烈的,他筆下的痛讓你的心滴血。
如果說海明威的文字是烈酒,那麽菲茲傑羅的文字則如雞尾酒,一絲絲的甜,一絲絲的苦,在眼裏是糖果果( eye candy),心中蕩起漣漪,伴隨這杯美酒的是爵士樂,那是他命名了的爵士時代"Jazz Age",還有什麽比這更美妙的時光?千年前的醉翁大師李白曰“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我還是他們兩位忠實的Fan,割舍不去的是絲絲生命氣息相關連。是他們把我帶到了那個遙遠的二三十年代,那個美國曆史上的黃金時代,一次大戰後看不到還有二次大戰來臨的人們,一擲千金,一醉方休。錦瑟華年誰與度,擁有的是大把的時光,寫下了激情的文字,卻被稱為迷茫的一代(the lost generation),尋求著自我也尋求著愛。
手裏還有一本書,是我去年的聖誕禮物,菲茲傑羅太太回憶錄Zelda,她出身名門,愛寫作愛繪畫愛芭蕾更愛party,那個時代的驕嬌女和先生過著被人豔羨的生活,卻總也填不滿欲望所求。高興了就租別墅在地中海過上一夏天,二十年代就開上自己的車看世界。也是這些多彩的生活讓菲茲傑羅筆下生花,他的文字從年輕時的無限柔情化為後來的摯愛中伴著些許瘋狂與憂愁。
想當年,他的第一本書是為和Zelta訂婚而作,要想獲得法官女兒的芳心,頗費一番苦心。他把在普林斯頓大學時寫的劇本改編一下,年僅二十幾歲就出版了this side of paradise(人間天堂),不同凡響。他的作品受好萊塢青睞,多次改編為電影,而他後期的創作也增加了商業的娛樂的元素。四十四歲卻因心髒病,英年早逝,令人唏噓,此時的Zelta還在瑞士一家精神病院,昔日的金童玉女被酒消磨了生命。醉過方知酒濃,愛過才知情重。斯人已去,帶走了他的爵士時代和美國夢。。。他未完成的『最後的大亨』(the last Tycoon)令我不忍卒讀。
去年滿心歡喜以為聖誕節要上演新版Gat*****y,延遲了,一直等到了今年卻有些猶豫是不是去看,預告片看著有些鬧騰,也許正是要體現那新富的浮華? 而我心裏的二三十年代已經沉澱成一個經典。然而,如果可以穿越時空,就象午夜巴黎的電影,收到Party的邀請,我能不心向神怡,前去赴宴嗎?
謹以此小文作看電影的讀前感,我們會帶著兒女一起去看,因為他們也在上高中後讀了這本書,大寶問我可不可以在書裏寫寫畫畫作筆記,我說當然可以,那將是我巴不得一份小知音筆記,窺到小夥子成長的心理。不管影片是不是我心裏描繪的那幅畫麵,畢竟是蓋茨比的party,我願懷著好奇心去鄰家,在歌舞升平裏陶醉一刻。
海明威一家
菲茲傑羅一家,let's par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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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二十年代的默片開始,the Great Gat*****y 已經被多次搬上銀幕,這部74年版的影片更象我心裏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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