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後的這一段時間,中國是兩重矛盾交織在一起的。一重是資產階級與無產階級之間的階級矛盾,江澤民用三個代表,抹去了中國共產黨代表無產階級的階級性,讓階級矛盾的矛頭直指共產黨統治核心。另一重是外部的敵對勢力從各個層麵對中國圍堵的國家民族矛盾。在這一重矛盾中,人民與政府利益一致,這又讓民間的理性要求必須保住這個共產黨的統治核心。中國的貧富差距世界之最,能夠一次次地挑戰老百姓忍耐的極限,一方麵是因為從六四鎮壓時起,資本主義國家有的代表被剝削階級利益的工人自己的工會組織就全都不存在,另一方麵統治核心的統治技巧已經到達了極高的水平,再一方麵就是因為這種民間的理性也在間接起到維護統治的作用。但是這種民間的理性不是可以無限地消費的。
很多人之所以讚成暴力鎮壓,是源於那之後的經濟高速增長。確實,這些年中國的GDP保持了7%以上的持續高速增長,我們周圍一座座漂亮的大樓拔地而起,菜籃子和貨架都比以前豐富充實多了。特別是在上屆政府執政的十年,中國的航天、軍工、高鐵等方麵取得了讓世界驚訝的成就。但是,我們是不是也應該看到,在GDP的增長的背後存在著的各種問題,有大量原本國營的優質資產被外資控股,還有大量知識產權、關鍵技術被國外控製的血汗工廠,稀土等國家珍貴資源被掠奪式開發和賤賣,自然環境的破壞,人口分布、人口素質、管理、企業分布、城市建設等多方因素引起的城市汙染,貨幣發行權間接被外國控製,出口的大量產品沒有換回所需要的物資,而隻是一些紙幣和債券,不得不在金融海嘯時喊出“救美國就是救中國”的滑稽口號,食品安全、醫療衛生、教育、住房等都存在嚴重問題。例如,一個普通的工薪族想要憑工資擁有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需要從清朝開始上班,這與所標榜的二十多年經濟高速增長是如此的不相稱。另外媒體為外資控製,娛樂與精神生活走向低俗,道德缺失,信仰缺失,當年普遍講究的這個思想覺悟今天從概念上都快要不存在了。
就算中國的經濟高速增長不是虛的,也有另外兩個問題:第一就是如果不通過這樣的暴力鎮壓,中國是否就一定不能實現經濟高速增長?憑借中國人的聰明才智,隻要給了他們發揮的空間,經濟的增長未必是無法期待的,如果建立了合理的自下而上的監督與協商機製,中國的發展或許能夠避免許多問題,但是我們沒有機會實踐這一條路;第二就是,為了經濟增長,可以暴力殺人,這樣的道理是否說得通?換成一般說法就是為了錢可以殺人,豈有此理?今天中國的問題已經遠遠超出了經濟腐敗,在當今中國權利中心,在審理穀開來的案子中,居然可以上演讓替身出庭認罪的假案鬧劇,真是天理何在,良知何存!?
六四後的問題還不止於此,它還給中國留下了另一個後遺症,那就是到現在仍然牢牢地封住我們思想的封印。
封印
什麽是封印?孫悟空可以輕鬆地崩掉大山,但卻由於如來的封印,500年動彈不得。不要小看了《西遊記》,這是一本外佛內道的奇書,是反映中國古代哲學思想的巔峰之作。即便今天也可以隨處見到那裏麵所描繪的妖魔鬼怪的影子。
一個民族如果不能思想,很難想象會有什麽樣的未來。
也許會有人以為封印指的是六四後中國的輿論、信息控製,一有一點風吹草動就立刻全麵封鎖網絡。這是看得見的手段,就是人的手段。它頂多算是大山,可以壓住人,但是不能阻止人思想。真正的魔鬼手段你看不到它,會在不知不覺中中招。
像王丹、柴玲、吾爾開西這樣的“民運精英”,不知道他們是一開始就和境外勢力有聯係,還是六四以後去了美國才成為美國反華的工具。但是他們在美國的那些言行,確實讓人鄙視。盡管美國媒體就像西遊記中拿著騙人說聲“唉”就把人整個裝進去的寶葫蘆的金角大王,他們是拿這些人的話來做自己的文章。如果說當年是因為年輕,但到了現在仍然不知反省,就隻能說是自甘墮落。經過媒體的大力宣傳,今天的人們隻要一提六四,潛意識中就是王丹、柴玲、吾爾開西,一提民主、自由,就是那些反華的“民運精英”。擺在人們麵前的選擇要麽就支持令人鄙視的柴玲們,要麽就否定六四學生運動的正義性;要麽就選擇反華、反共,要麽就選擇反民主、反自由、反人權。這是單線思維模式經常要遇到的困境,人們在繩子兩邊拔河,較勁,但實際上這兩邊都不是我們所要的。問題的關鍵是,民主、自由、人權這樣的人類最崇高的理想,有無數革命先烈不惜流血為之奮鬥的目標,怎麽可以讓把靈魂出賣給魔鬼隻為換點狗糧的反華小醜們隨便定義和任意褻瀆?天安門廣場上學生們服從柴玲這個總指揮,隻是為了整個運動能夠協調一致,他們和柴玲之間的關係與“君主”與“臣子”以及六四以後大量出現的皇上太監戲中宣揚的主子與奴才的關係絕對不同(張國立呀張國立),每一位學生所為的是自己心中的理想。
不要嘲笑從流行歌曲和武俠小說中學習“俠之大者,為國為民”這樣人生道理的一代,新一代的人生道理是怎麽學的呢?上不了好的幼兒園就上不了好的小學,上不了好的小學就上不了好的初中,上不了好的初中就上不了好的高中,上不了好的高中就上不了好的大學,孩子這輩子就完了。奶奶耶,您家孩子好像還沒上幼兒園,怎麽這輩子就完了呢?另外,了解情況的可能知道,小學評選三好生的賄選現象(給同學或同學家送禮),隻因為三好生有加分,那可是小學生呀。
其實,今天的我們也有同樣的困境,不僅談到“民主”、“自由”、“人權”時,我們會自然地聯想到與其本意毫無關聯的那些人,而且一說“普世價值”就讓人想起大漢奸汪精衛和溫世珍,恐怕連“仰望星空”也不能了,因為一抬頭就看見27億。
所以,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真正的民主人士,以及海內外有識之士須重新定義與漢奸和反華小醜們劃清界線的“民主”、“自由”、“人權”和“普世價值”,否則連表達人類至高理想的概念和詞語都沒有了,人民還追求個P。
另一個憑想當然的思維模式是任何要求的背後隻要有外部勢力的影子,那麽這個要求就不正當,這樣的思考方法是不正確的,要看要求的內容本身是外國勢力的需要還是本國人民的需要。六四當時的情形與“倒薄”案有本質的不同。重慶處罰沃爾瑪後,中國發生的內外勾結,硬是以“莫須有”的罪名非法抓捕一個人民普遍讚譽的直轄市的市委書記,這才是滿足外部勢力要求的行為。
當我們查閱美國為顛覆中國的“十條誡令”,我們會驚異地發現,在六四後的一段時間,它是如此迅速地進入到我們的生活中,也許統治者發現,“哇塞,這東西是幫我的”,但是不要忘了,這是毒害我們民族的精神鴉片!
艾未未們的下流,你以為是他反抗暴政的手段嗎?正好相反,反抗暴政(實質是反華)隻不過是幌子,宣揚下流才是目的。我們在不少場合都會遇到反華者(有些可能隻是會中文的老外)的下流,在我們對其嗤之以鼻時卻忽視了其陰險,當一個民族的精神世界中一切高尚的、美好的、純潔的東西都被那些低級庸俗下流和卑鄙的東西擠占了的時候,不論這個民族看起來多麽強壯,它必然由於丟失了精神世界而重新四腳著地淪為野獸。
這就是魔鬼手段,這些潛移默化的影響都是在往潛意識裏麵釘,就算你能看清它,認出它,你都拿它沒有辦法,無法擺脫,更何況你還看不透它被它迷惑。孫悟空能夠輕鬆崩掉大山,但是被一貼封印壓了500年卻毫無辦法,不是沒有道理的。
那麽,對於一個國家、一個民族,進而地球村來說,到底什麽樣的製度才是最合理,最切實可行的呢?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們先要來看另外一個問題。
人欲、魔道、道心
人怎麽過都是一生,但是不同的人生有不同的狀態。
人欲是人作為動物為了生存和延續的需要的基本要求。具體表現就是追求衣食住行,把小家過得其樂融融,穩定、安全,然後再給兒子娶個媳婦延續香火,就滿足了。有剩餘時間和精力時,玩弄玩弄首飾,穿穿漂亮衣裳,或者看看體育比賽,娛樂節目,打打麻將等等。這似乎是作為民最理想、最幸福的狀態,以至於央視天天追著人家進行啟發式采訪“你幸福嗎?”。而精英們則設計著遊戲規則,讓“民”為了能達到這樣的狀態耗盡所有才智和精力,讓他們不能在這樣的基礎上有更多的要求。所以更多的人是在路上,是為了能夠達到上麵的狀態在絞盡腦汁,在奮鬥拚搏,即便暫時能夠達到穩定,也會被子女教育、醫療保健、食品安全、社會治安、財產(不要被蒸發掉)、養老等各方麵問題困擾,所以腦子是滿的,沒有餘暇去考慮其它事情。但是回過頭來想一想,上麵的狀態實在是離開動物沒有多遠,是一種野獸的狀態。
對於這樣的人生狀態,我很想問兩個問題:“宇宙進化了上百億年才偶然出現了人類,你有億載難逢的作為人的一生的驕傲和珍惜嗎?”“如果一個國家的國民都認為做吃穿不愁的野獸就是人生的全部意義,這個國家的將來會怎樣?一個國家怎麽能這麽引導自己的國民呢?”
如果讓人想像魔鬼是什麽樣子,很多人也許會是,麵目猙獰,血盆大口,尖牙利齒,又或許會是,英俊瀟灑,但是有一雙能攝人魂魄的眼睛,而實際上魔鬼藏在我們每一個人的心中沒有任何形象,任何有形的想像都是一種歪曲,但是我們也不妨依從所想給它一個形象。
魔鬼的自我壯大是靠損人利己,是靠掠奪他人實現的。當一個人與另一個人相遇,就會有意無意地試圖影響、控製、命令他,這似乎是一種本能,雖然不是每一個命令與服從的關係都涉及到損人利己和占有他人財富,魔道就是能夠輕鬆達到這樣目的的技巧。在現實的社會生活中,人與人的關係極其複雜,到處都在上演著控製與反控製,掠奪與反掠奪,壓迫與反抗的人與人的博弈,法律條文和社會共識(以下統稱遊戲規則)本意是要保障群體的秩序,但是很快人們就發現,這些東西隻不過是人與人的博弈中可資利用的工具,決定性的仍然是博弈的勝負,也就是魔道的高低。權力構架中,權力的源泉,封建社會是“君權至高無上”,資本社會是“私有財產至高無上”,也就是“金權至高無上”,實際上都是為了建立命令與服從的關係而生產的唯心主義。
在名譽、地位、財富的追求中,人們釋放著心中的魔鬼。
魔道是無所不用其極的爭強,是占有一切的貪婪,是吸血的殘忍,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狠,是利用有關人的知識來控製人的高明,是把所有人都踩在腳下的野心。
人如此,國家亦同理。
道心指的是一種境界,很難用語言表達清楚。
俗話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要搞反了。單純的道心,如果要與魔鬼較量根本不是對手,魔鬼的力量十倍也不止。單純背誦聖人教誨,隻不過讓人變成書呆子,是遇到了狼的東郭先生,最多隻能做到遠離鬧市、獨善其身,成為有道高僧,但對整個社會的影響微乎其微。整個社會還是處於魔鬼的控製中。道心是需要站在魔鬼的頭頂的。
真正有意義的道心是對所有的人欲都能夠自我控製,將所有的魔鬼手段都運用嫻熟,可以做到毫不猶豫地以魔道將任何對手擊倒時,回過頭來問自己“我以為我擊倒的是誰?我以為我傷害的是誰?我以為我毀滅的是誰?”而產生的明悟,是將魔鬼手段用於何處的選擇。這種道心,由於占有社會資源,所以能夠對社會產生巨大的影響。聖人教誨又必須要記住,因為那是引導人可以由魔入道的向導,魔在蔑視那些教誨,嘲笑道的矮小時,實際隻是走向了自我迷失。
道心是對這個世界本質的規律有了深刻的認識之後所具有的,一旦悟道就不會再愚昧回去。而追求道心的方法就是不懈地努力求知,永無止境。
依從道心的指引,於魔道了然於胸,又不失自然人的天倫之樂,這難道不是人生可以追求的完美境界?
如果問一個國家一個民族進而地球村到底實行什麽樣的製度最合理,那麽我們是不是首先應該自然地反問一句,製度管理的對象到底是一群野獸、一群魔鬼還是一群有思想有境界的真正意義上的人?對於魔鬼而言,任何製度都形同虛設!問題的關鍵在哪裏還不清楚嗎?我們能不能任由包括我們自己在內的每一個人釋放心中的魔鬼,讓人間變成鬼蜮?
如果問六四是什麽,六四是中國人的精神世界中的那個潘多拉魔瓶被打開的一個關鍵性事件。
唱出你的熱情 伸出你的雙手
讓我擁抱著你的夢 讓我擁有你真心的麵孔
讓我們的笑容 充滿著青春的驕傲
為明天獻出虔誠的祈禱
同學聚會
大約“六四平暴”後約兩個月左右,我們的同學有過一次聚會,那時事態已基本平息,中央電視台“反革命暴亂”的大力宣傳也已經全部“深入人心”。如果隻看央視的宣傳,認為被利用了也不奇怪。
聚會的同學中還真的有有“驚魂經曆”的,我們就像聽故事一樣。當時他躲在一個什麽地方(當時就沒聽太明白,也不好打斷,好像是在一條窄巷裏,肯定不是主要大街),看見一個人“噔噔噔”地從他躲藏處不遠的地方跑過去,後麵就有量裝甲車追,“我就從來沒見過北京街上能有人跑得那麽快。也就是我藏的地方沒有讓當兵的發現,不然肯定也就交待了。都是特普通的北京市民,暴徒個你大爺。”然後是大罵共產黨。雖然看得出同學們對於大罵共產黨的激烈並不是百分之百的讚同與附和的,但是考慮到他的“驚魂經曆”,沒有人會無趣到去和他辯論。解放軍開槍是一種職務所在的“路西法效應”(有興趣的可以查閱一下米爾格拉姆實驗),由此可見,解放軍裏居然有人能做到抗命有多難得。
還有同學提出,有人說,不論我們自己如何看重這次運動,如何地認為它是一次愛國的民主運動,但是如果問將來的曆史如何評價,最多隻會是一次反對政府的運動。
我當時是思考了片刻,提出這樣的觀點,大意如下:
這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建國後的曆史上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大家千萬不要小看了它。將來中國可能會有這樣或那樣的評價,那要看當時的執政者有什麽樣的需要。但是如果問這件事會以怎樣的麵貌寫進中華民族的曆史,也就是說等到個方麵的利益攸關的個人和團體都不存在了,不需要再拿六四說事時,那時一定會是“愛國民主運動”,它的地位能不能與五四相提並論我不敢說,但是對於它的正義性我毫不懷疑。你我都是親身經曆者,我們最清楚這中間是怎麽回事。
話說到這個程度,我想我的同學們都能聽懂了,但是對於今天沒有經曆過那段曆史的人,或許還需要多解釋幾句。所謂的親曆者與道聽途說或查閱資料了解這段曆史的人最大的區別就是,後者對這段曆史的了解所花的時間也就那麽幾十分鍾、幾個小時,並且有很多是帶著先入為主的成見去尋找自己所需要的材料,其中又有很多人會認為隻有自己最聰明其他人全都是傻B。而前者,在運動中的五十多天中,每一分鍾都在接受著海量的信息,每一分鍾都在思考和判斷,這是“開車者與坐車者”的不同,後者不需要負責任,隻會心情輕鬆地胡說八道,而前者自己一個錯誤的判斷或操作,就有可能車覆人亡,改寫曆史,怎麽可能不慎重?沒有人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如果說學生們被利用,要知道那是在建國後近四十年時,每一個人從小學開始就知道美國顛覆和滅亡中國的野心一刻也沒有停息過,每一個人怎麽可能沒有警惕被外部勢力利用這一根弦?如果說外人隻是因勢利導地影響了一下也被叫做利用,那麽政府還是先反省自己是怎麽把學生丟掉,把民心丟掉的吧。而實際上,因為這一根弦的存在讓這次運動帶有了與通常的群眾運動不同的特征,理智和冷靜。
從運動的一開始就到處都是各種討論,學生之間沒有上下級關係,沒有要服從一說,霸道不講理的會被轟下場,當然,在規模比較大參加人數比較多的討論會中,比較激進的會贏得更多掌聲,但是隻要你說得有道理,大家都會聽。兩三個人的討論就更多了,你可以聽到各種聲音,該做什麽,最終判斷在自己。沒有誰逼著誰非要參加不可,不願意參加可以回家,沒人攔著。
對於這次運動的正義性,怎麽可能到了鎮壓後兩個月才開始回頭反思?就在運動如火如荼最高潮時,人們仍然不斷地在質疑,我們在幹什麽?我們又該幹什麽?你逼得太緊,心太急,讓政府沒有表現誠意的機會怎麽行?對話不能實現到底是誰的問題,是學生條件太苛刻還是政府根本不想對話在搪塞?等等等等。
學生們當然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也知道自己正在做的事是中國曆史上沒有發生過的,他們當然不希望成為曆史的罪人。所以他們隨時注意社會的反應,看一般市民的態度,這些都是信息的反饋。他們走出校園,與親戚朋友談論,與家長老師談論,以及與同學家長那些“叔叔阿姨”談,從各方麵獲得信息來判斷。
就像共產黨領導集體內部也不可能對每一個問題都意見一致(例如倒薄),但是由於利益的盤根錯節,即使有反對也不得不放行。六四時的情景也有一點類似,不會每一個人的訴求都一樣,即便出現了什麽過激的聲音你不同意,例如“打倒共產黨”,而實際上不會有幾個人認可這種表達,但你不可能洗洗睡了,從此以後就不參加了,也不可能把他扭送公安局,那隻是他自己的一種表達而已,但境外媒體隻會深挖這類東西,而“被利用”論者隻會深挖報道這類東西的境外媒體。可見隻從媒體及查資料獲取信息的人,你們要知道該注意什麽。在運動要繼續還是要停止的判斷,也就是要支持學生一方,還是要支持政府一方的選擇時,每個人是根據自己的總體判斷決定的。群眾運動的特點是不存在權力構架,誰也沒法做別人的主,也就是大多數人如果覺得政府的表現不能到達他們的預期,他們就會支持學生,反之就會支持政府反對學生。實際上他們對政府沒有什麽苛刻的要求,隻要做到人之常情。
用違反戒嚴法來否定六四學生的正義性的法律條文黨們,否定的實際上是中國共產黨奪取政權的正義性。這些人從根本上講不過是和重慶李莊們,和國外瘋狂叫囂打倒中國共產黨的人是一丘之貉,必將與那些人走進同一個戰壕。決定中國的事情正義性的其實隻有一條,那就是民心向背,這是在中國共產黨成立第一天時就決定了的。包括中國共產黨執政的合法性在內,隻有民心向背才是決定所有事情正義性的唯一標尺。
和要求民主、要求政治清明、要求社會進步的沸騰的民意相比,那個“殺二十萬保二十年平安”滿腦袋封建帝王思想的“君主”,叫他一聲“反動派”,哪裏有一絲一毫的冤枉?舉著“強權即真理”大旗為“君主”百般狡辯的人要搞清楚,是你們自己思想被貼了封印而無法覺醒。真正的共產黨人對六四的鎮壓根本無話可說。強調六四的鎮壓的正義性就是在強調4.12反革命政變屠殺共產黨人的正義性,就是在強調2.7大罷工中軍閥對工人屠殺的正義性,就是在強調國民黨對蘇維埃紅軍圍剿的正義性。這根本就是披著共產黨外衣的資本黨,是對共產黨建黨初衷和人民的背叛。所以說如果問六四是什麽,六四是共產黨走向背叛人民和自己信仰的一個轉折性事件。
當我們看一些優秀的影視文學作品,看《紅岩》,看《黎明之前》,革命先烈為革命理想而犧牲如此義無反顧,看《沂蒙》人民支持共產黨如此毫無保留,我們是不是更加無法容忍共產黨對人民的背叛?要知道強權之上尚有天理,天理不是泣血的詛咒(也是也不是),而是這個世界最本質的規律,一旦認識到決不會在丟棄,它是幾個簡單的問題:“你以為你擊倒的是誰?你以為你傷害的是誰?你以為你毀滅的是誰?”
我們不能見到一個貝殼,就說這是海灘,同樣我們也不能見到海外媒體的報道就說這是六四,要知道那些是經過刻意篩選的,符合媒體需要的內容。六四不是貝殼,也不是一粒沙子,它是整個海灘,還包括洶湧的海浪。
總之,北京的市民不認可政府的作為,不要老拿有外部勢力插手說事,因為,如果這樣就可以了,那麽不論老百姓提什麽樣合理的要求,都可以以一句“有外部勢力插手”否定掉,那你的官不是太好當了嗎?說道底,老百姓是要看政府是如何應對的,哪怕勉強及格呢。但是很遺憾,政府除了威脅恐嚇,就是敷衍應付,根本就沒有過虛心接受批評的誠意,否則,家長們隻要到天安門廣場把自己孩子拉回家,再說幾句風涼話,唱幾出對台戲,學生早就鳥獸散了。如果學生們滿意了政府的應對,恐怕不需要別人拉,自己就撤了。而我們接觸到的每一位叔叔阿姨,都能夠感受到他們對學生的同情和支持,這種感情是濃烈而複雜的(因為他們也明白,為這種事情丟掉性命,那就是死了白死,沒有地方說理),匯集到一起就是“民意”。北京市民對學生的支持並不是一句不痛不癢的“從道義上支持”,而是用自己的一雙雙肉掌,硬頂住鋼鐵履帶的前行。朋友們能想象這樣的場景嗎?我自己根本沒法懷著平靜的心情去想象。也許正是為了回報這濃烈的情感,許多人死守不退,最終喋血成為了犧牲者。如果你認為他們隻是為了那幾個叛逃美國的所謂的民主精英而犧牲,真正是對他們的褻瀆,他們是為了中國的明天。你可以嘲笑他們的傻、幼稚,但是,象“舍生取義”、“士為知己者死”這種融在血液中的傳統價值觀是中華民族數千年能夠麵對無數危難,毀而不滅,衰而不亡,一次次倒下又能一次次站立起來的精神支柱,這種嘲笑就像是隻懂得苟活的蟲子對人的喧嘩。
從五月底到六四鎮壓前,中國各種信息渠道反複播放,大意就是,這次我們真的要開槍鎮壓了,沒事的家呆著,別出門亂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六四死人之所以發生,是因為政府的死亡恐嚇無效,這也是一種無奈,也是一種諷刺。恢複秩序是開槍鎮壓正確性的依據,而北京大屠殺血流成河是外部勢力的希望,所以柴玲那個精神娼妓就開始閉著眼睛胡說八道,但事實並非如她所希望的那樣。死了人總是慘不忍睹的,但是我們是否能夠看到炒作這“慘不忍睹”的黑手已經再一次偷偷地伸向了我們?撕裂社會,激化矛盾,在吵吵嚷嚷中不知不覺地中招。
愚昧的子弟兵,知道誰最希望看到你們打死人嗎?那些人至今仍然高舉著那些“慘不忍睹”當戰利品,進行著反華的咆哮和歇斯底裏般的狂歡[注1]。
所以,真正的問題不是出在六月三日那一晚,而是出在一步步走向這個“不歸路”的全過程,也就是出在了把自己的個人利益、家族利益淩駕於政黨利益和國家、民族前途之上的那真正的一小撮的身上。
即使到了最後一刻,他們仍然有機會選擇,選擇全麵地妥協,那也可能就是自己下台(其實也未必),也可能被後人指責為“隻顧獨善其身哪管洪水滔天”的不負責任,但是會不會洪水滔天我們還真的沒法預言,因為他們事實上是如何選擇的我們都看到了。
人們以為六四這段曆史已經確實地過去成為曆史了嗎?從89年開始的魔獸棋還沒有走到終點,我們還生活在後六四時代的陰霾中。24年了,丁子霖們還在期待,也許會最終帶著遺憾離開。丁子霖們期待的恐怕不僅僅是給自己孩子一個說法,給自己一生的信念一個結論,更是期待還我中華大地一片青天。我們也期待著勇敢者的一句“JUMANJI”結束這遊戲,一切都曆史性地回歸,曆史能在那一刻重新滾動。
輕輕敲醒沉睡的心靈 慢慢張開你的眼睛
看看忙碌的世界是否依然孤獨的轉個不停
日出喚醒清晨 大地光彩重生
讓和風拂出的音響 譜成生命的樂章
這天夜裏,夢中我又見到恩師。“老師,你的眼神我懂的,從那時起就一直懂。”北京的市民同情、支持我們,我們也從沒有放棄過。如果說一開始是學生們的行為感動了北京的市民,那麽,你們的回饋更是十倍地感動了我們。如果問六四是什麽,那就是一次心靈的洗禮,是人類高尚情操的見證,是為了追求崇高理想付出最大限度的熱情,雖遭陰謀秘計殞身亦在所不惜的偉大存在於人間的見證。這是六四的魂,這是我們這個民族拚命也要保住的希望之火,不會滅,也不能滅。中國需要熱血的青年,需要勇敢而正直,將畢生追求真理作為終極目標的人。
嗚呼,天下之大,未必容得下這一篇祭文。讓我們用全心與全靈再一次感受那轟轟烈烈的1989吧。
唱出你的熱情 伸出你的雙手
讓我擁抱著你的夢 讓我擁有你真心的麵孔
讓我們的笑容 充滿著青春的驕傲
讓我們期待著明天會更好
[注1]
懷著誠心紀念六四的人,首先要與下麵這些人區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