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前總督是不幸的。作為英國派駐香港的最高首長,他親手將大英帝國皇冠上這顆搶來的明珠奉還原主,眼看英國殖民地製度的棺材上又被打入一個鐵釘。彭前總督也是幸運的。作為末代總督,他的身份有著他前任所不具有的符號意義,即使這是一個衰敗的符號。他緊緊抓住這最後的身份象征,留戀著舞台上的任何餘光。
末代港督彭定康離開香港的曆史瞬間。
在全國人大決定香港普選方案的一刻,彭定康又發聲了。除了用一堆欺騙的措辭來挑動香港居民和北京政府的矛盾以外,他還搬出了英國政府的“道義和政治責任”。
彭定康宣稱中英聯合聲明保證了在一國兩製下香港的生活方式五十年不變,所以香港人民有普選首長的權利。而英國作為中英聯合聲明的共同簽署方,有道義和政治責任來確保協議的執行。彭定康甚至搬出了聯合國作為揮舞的令箭。
且不說如果香港的生活方式如果真的保持在英國統治時期狀態,那麽北京政府應該委派總督全權管理香港,一覽立法、行政、軍事各項大權。細讀中英聯合聲明,也隻是說“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由當地人組成。行政長官在當地通過選舉或協商產生,由中央人民政府任命。”。如今香港在回歸20年後,將有機會實行一人一票的普選。即使目前階段普選對候選人資格有一定要求,這將是香港曆史上的第一次,也是中國體製下的第一次。這對中國民主政治建設的含義將是不言而喻的。
彭前總督當年是英女王任命代表,並宣誓效忠英女王。而他卻覺得香港的普選應該一步到位,沒有任何限製。並搬出了英國的“道義和政治責任”。英國真有過道義責任嗎?
眾所周知,香港並不是彭定康嘴裏的“英國的城市”。而是英國作為一個舉國販毒的帝國主義國家,在清政府不接受他的毒品的時候,用槍炮搶來的。
如果英國真有道義責任,那麽他應該將鴉片戰爭中掠奪中國的賠款盡數歸還。並為侵略中國時犯下的罪行懺悔和賠償。
如果英國真有道義責任,那麽他早該在統治香港的一百五十多年內,給香港人和英國人同樣的權利,推動民主選舉,實現港人治港。
如果英國真有道義責任,而且真把香港作為自己的臣民,那麽在1984也應該不惜舉國一戰,捍衛自己的領地。而不是簽下協議後,再來曲解挑撥。
作為一個徹底的現實主義政治國家,作為一個用殖民主義製度掠奪殺害全球人民的國家,道義責任幾乎是天方夜譚。
有人指出,多虧了殖民主義製度,我們才保有了香港。這是錯的。殖民主義製度讓一個二十多萬平方公裏的島國,在二三百年內把勢力遍布全球,在這過程中,把北美洲,澳洲的原住民屠殺殆盡,販賣幾百萬的黑奴人口。我們能有香港,不是殖民製度的慈悲,而是中華文明尚存的力量。
甚至還有人說,今天香港取得的成果,可以為當年英國的殖民行為作出辯解。這也是錯的。一個行為的性質,隻能看行為的動機和直接後果。曆史不可預測,也充滿偶然。把香港一百五十多年後的繁榮和當年的殖民罪惡聯係起來是不可理解的。
作為一個英國的政治家,彭定康不可能對英國政府簽下的聯合聲明不了解。作為一個殖民製度的代表,彭定康不可能對英國殖民製度造成的曆史災難不了解。可是作為一個英國政治家和殖民製度代表的彭定康,卻一邊向大眾解釋著他想象出的中英聲明,一邊口口聲聲說著道義責任。哦,還拿出了聯合國的牌子。在布萊爾跟著小布什繞過聯合國,用莫須有的大規模殺傷武器作理由侵略伊拉克時,你在哪兒?
彭定康當然不可能這麽無知。也許他並不真正希望香港走向普選。也許他正希望香港和北京鬧得不可開交,居民說不定還能留戀殖民時代,也間接留戀他這個末代港督。
中國近代史上苦難深重。有侵略者強加於我們的,也有我們文明自身積累的宿疾爆發而造成的。我們花了一百年建立現代國家,花了三十年找到了發展的道路,如今又有可能在一塊土地上第一次進行民主試驗。每一步都來之不易。每一步都是民族的大幸。我們走過彎路,我們需要不斷自省。我們最不缺的,就是前殖民製度代表的道義責任。
作為一個下台的前總督,彭定康不值得這些筆墨。這些字,是寫給那些他想欺騙的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