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因工出差,第一次到台灣,從此開始了我的台灣戀情。回來後寫了一篇很長的遊記,翻出來再看,和現在的情況有很大的不同。作為曆史回憶,刪減分享如下。
(五)
台北故宮博物院座落於台北市北邊的一座山腳下,一部分是展覽,是四層樓的建築群;另一部分是儲藏,是在山裏的山洞。從前隻聽說國民黨把中國的國寶都帶到台灣去了,這次眼見為實,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精美的中國古代藝術。誰會想到,中華兩千年的文化珍品竟會集中在一個小島上。從數量上看,台北故宮的藏品更是匪夷所思。要是每次展出一千件展品,每三個月全部換一次,要二十年才能把所有展品展出一次。室內的溫度、濕度、燈光都以最新技術加以控製。相比之下,北京故宮不論是內容還是技術條件都顯得太慘了。
台北故宮有一個展廳專門介紹國民黨政府當年是如可精心計劃,將全部文物完好無缺地從重慶運到台灣的。以當時的條件和時局來看,那是一件巨大的工程。共產黨指控國民黨掠奪國家財富,可是誰出門不帶些盤纏?至少,國民黨珍惜中華文物,這些文物放在台灣,中國人民可以放心。
大凡去過台灣的人都會對台灣小吃讚不絕口。台灣小吃與廣東點心不同,和北京小吃也不一樣。從五花八門的豆製品,到經濟實惠的牛肉麵,從看了字也念不出來,吃到嘴裏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蛤仔煎(“蛤”念wó和é之間的音,“仔”念ā),刈包(guàbāo),鼎邊趖(suò)。實際上,台灣小吃是包羅了中國南北小吃,再加上日本料理的特點,以蒸煮為主,口味清淡爽口,略帶甜和辣,吃飽了不膩。每天晚上,台北市內的夜市人頭攢動,很多台北人不做晚飯,都是在夜市解決。基隆的廟口也是吃台灣小吃的最佳去處,終年吸引四麵八方的吃客。
基隆位於台北以北大約60英裏,是一個港口城市。在地圖上畫著兩個圈,可實際上感覺隻像一個大縣城。樓房不高,街道很窄,在風雨中失色的民房簇擁在一起,密布於沿海的平攤上。房簷上的電視天線、電話線與海麵上的漁船桅杆交織在一起。霓虹燈到了晚間也很醒目,但整體不覺得是大都市,比台北差多了。
基隆的民俗社稷活動享有盛名,各種傳統節日之際都有遊行。我趕上了中元祭,以家族社團為單位的祭奠祖先的日子。我們受到美國在台協會的邀請,一起去參加了這次活動。在笙、嗩呐、鑼鼓呼魂喚鬼的聲樂中,趙錢孫李,周吳鄭王各家族裝點的彩燈花車,伴隨著舞獅、踩高蹺等表演通過觀眾台,接受市長和其他長官的祝福。整個遊行曆經四小時,觀眾絡繹不絕。
離開台灣前,我還去了趟南部高雄。我是坐“自強號”高速火車去的,沿路觀賞了台灣的鄉村景色,時不時還可以看到那浩瀚的台灣海峽。高雄是座工業和漁業城市,要不是海風四季不停地吹,這裏的空氣汙染會比台北嚴重。因為人口少,街道顯得寬而幹淨。高雄的飯館多半是澎湖人經營的,他們烹調海鮮的手藝舉世無雙。有意思的是,民進黨在高雄的勢力很強,很少看到青天白日滿地紅。
本來還計劃去東部花蓮,不料又一場台風把原定計劃刮了個無影無蹤。那天呆在飯店的大廳裏,一邊看書,一邊觀賞那鋪天蓋地的台風。瓢潑大雨橫著掃,風聲像頭頂上過噴氣式飛機。圓山飯店座落在一座小山包上,格外招風,飯店的大門都用胳膊粗的木棒栓起來,隻留了一個小門供人出入。風雨稍息,勇敢的人們便頂著雨傘出現在街頭。等雨勢又小了一些,我也打著傘去接受台風的洗禮。風依然不小,我的傘很快就被吹翻了。可是我身上並沒有濕透,好像那風能把衣服上的雨水即刻吹幹似的。路邊處處可見被台風判處死刑的雨傘,我的也陪了葬。我的那把傘是折疊傘,是八年前在甘家口商場買的。那時候能有一把折疊傘多稀罕,我竟破費了十二塊錢。那把傘是台灣造,跟著我輾轉了半個地球,立下漢馬功勞,如今瞑目於故土,也算落葉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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