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 1988甲肝風暴感染了30萬人,死亡11人, 到5月達到共計31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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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news.sina.com.cn/s/2007-01-11/130112010651.shtml

1988甲肝風暴的背後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1月11日13:01 SMG《深度105》

  (主持人):1988年的1月,距離今天已經有19年。歲月原本在流逝中很容易被人遺忘,但是,這一年的1月卻在上海人的心頭深深地烙上了印記。甲肝,這個字眼在當時是可怕、惶恐的代名詞,經曆過1988年的上海人直到今天都還記得:空前擁擠的醫院門診,擺滿病床的工廠,學校,甚至百貨公司,以及那滿街的傳聞和流言……這場讓上海人措手不及的傳染病風暴整整持續了三個月,感染了近30萬人,死亡11人。那麽,這場被上海人稱為甲肝的傳染風暴為何會在那一年來得如此突然,如此猛烈。讓我們把曆史的記憶翻回到1988年。

  (滑稽戲現場畫麵,實況)

  阿威不怕傳染嗎?隻要碰上一點點,馬上傳染上了,就像觸電,人家講空氣也會傳染,風吹過來,細菌就上去了,GTP一下子就高上去了。

  1,這是90年代初上海灘上很賣座的一部滑稽戲《GPT不正常》,劇中人物因為患上肝炎,肝功能檢測指標GPT異常上升,引起了鄰居們的恐慌。劇中誇張的表演,輕鬆戲謔的言語背後,影射的卻是發生在1988年那場曾經讓上海人為之膽戰心驚的“甲肝大流行”。

  (實況接一組快切鏡頭、音樂\突出當時甲肝風暴的影響)

  (最後一個鏡頭為醫生鏡頭)

  2,邵影,上海市老南市區唐家灣地段醫院的內科醫生,甲肝爆發那年,她31歲。19年過去了,如今的她已經是上海市黃浦區人民廣場地段醫院的副院長,但說起當年的那場流行病,邵影仍然能想起那些臉色發黃,連日排隊的病人。

  采訪:邵影::一開始就是發熱惡心,有的吐,有的腹瀉,但是都稍微有點黃疸的,//後來(病人)一天比一天多。這個狀況我們以前沒碰到過,後來(連)通知病人都來不及了。

  3,在當時的新聞資料裏,清晰地記錄了邵影當時緊張工作的情形。那天是1988年的1月18日,在唐家灣醫院裏,來的最多的就是上吐下瀉的病人,然而,僅僅在一天後,人數劇烈上升的速度就完全超乎了邵影和她的同事們的想象。

  采訪:邵影:要求來的病人不得了,就象電視裏放的那樣,自行車交通工具都來的,半夜就守在那邊,一定要進來,他們自己帶了床,帶了被褥,就這樣進來。

  4,和唐家灣醫院一樣,1988年1月19日當天,上海灘上的各家醫院裏有大量病員湧進,他們都伴有身體發熱、嘔吐、厭食、乏力,臉色發黃等典型的症狀。在以後的幾天裏,整個上海患病人數的攀升速度超乎了人們的想象。

  (一組畫麵,反映當時1月份病情發展態勢圖表,出自《上海衛生誌》)

  1988年1月18日 43例

  1988年1月19日 134例

  1988年1月21日 380例

  1988年1月27日 5467例

  1988年1月31日 12399例……

  采訪:靜安區地段醫院醫生:有的人排隊排到一半暈過去了,沒有力氣排隊,我們看到他暈過去我們就把他抬進來,暈過去就抬進來,真的很可怕,真是排山倒海的。

  采訪:上海市民:亂糟糟的醫院裏頭,走廊裏也困滿了,病房裏也困滿了,得困慢慢得

  采訪:上海市民:這時候外麵已經在傳說,那時候用傳說兩個字,最近生肝炎的人特別多。

  5,傳說的這種病後來被證實是一種急性病毒性甲型肝炎。簡稱甲肝,是一種通過日常生活接觸傳播的傳染病,以後短短的一個月裏,上海市區就被證實有30萬多人傳染上了甲肝,其中11人死亡,大部分以輕壯年患病率為最高。(上海衛生誌畫麵)一時間,人們談肝色變。

  采訪:上海市民:害怕,這個病要多久,他們還要上班的,要多久,好了還會發嗎?

  采訪:上海市民:一開始恐慌,因為大家有很多人對這個急性肝炎不了解,再說醫生講要死人的,確實上海也死過人。

  采訪:靜安區地段醫院醫生:我念是念過傳染病醫學,自己也沒有親身經曆過這樣的大流行,這樣的大流行像瘟雞一樣,很厲害的,

  主持人:那時的上海也成了甲肝的代名詞,不隻是從上海來的人,連從上海刮來的風,都帶有甲肝病毒。還有更嚴峻的事情等待著上海人,上海人住旅館,迎接他們的是客滿,上海人上館子吃飯,服務員連連搖頭,上海的食品被封存,上海帶來的蔬菜被扣留。在當時上海人的心裏,無措和焦慮時時困擾著他們:上海人究竟是怎麽了?

  6、如今的唐家灣地段醫院已經被高樓大廈代替,它所在的區域也已經由南市區並入了新的黃浦區。而在當時,這家以兒科門診為主的小醫院卻承受著巨大的就診壓力。當醫生邵影和同事們麵對那些病人時,他們感到疑惑的是,為什麽病情會在短短的幾天裏集中爆發呢?

  采訪:邵影:反正好象都很困惑,為什麽一下子這樣。 等到後來才知道是毛蚶引起的

  7,醫生們發現,大多數甲肝病人都在病發前曾食用過毛蚶。根據當時的流行病學調查,曾在1983年,上海也發生過因為生食毛蚶引起的甲肝流行。1988年和1983年,在流行特征上有著驚人的相似。

  采訪:當年衛生局局長王道民:這些病人從病史當中了解到,85%的病人都吃過毛蚶。同時,一個人家裏有兩個以上發病的數字還不少,發病時間比較集中,有這樣的飲食史,我們認為和食毛蚶有很大的關係。

  8,當時,主管衛生的上海市副市長謝麗娟在幾家醫院探訪病人時也特意詢問了食用毛蚶的情況。

  實況:謝麗娟訪問病人時的實況:你吃過毛蚶嗎?吃了多少個?

  10,不久,上海市政府就立即嚴禁了毛蚶銷售,並沒收和銷毀了一批毛蚶。一直到今天,毛蚶都不允許出現在上海市場。但是在當時,當新聞媒體公布了這一的消息後,上海人卻對毛蚶該不該禁曾有過一場激烈的爭論。

  采訪:當時爭論很多,在人民廣場那個原來人大的會議室裏麵,當時就是集中反映在這個會上,會上商業局長也好,水產局長也好,他們認為毛蚶對於改善上海市人民的生活,增加副食品是很重要的,每年大概有100多萬的產值,而且他們認為毛蚶沒有直接證據,都是道聽途說,沒有直接的,那麽從衛生局這個領導的角度來講,當時認為毛蚶,根據79年和86年的經驗,毛蚶可能是這次甲肝爆發的主要原因,

  11,俞順章教授,時任上海醫科大學公共衛生學院院長,主張毛蚶罪魁禍首說。為了證實毛蚶的致病性,俞教授帶領科研人員到了江蘇啟東毛蚶的原產地直接深海打鑽,很快在毛蚶身上找到了甲肝病毒。也以直接證據有力證實了毛蚶就是甲肝的罪魁禍首。

  主持人:雖然證實了毛蚶就是甲肝的病原,但是,上海人還是無法理解,因為過去上海人家家吃毛蚶,年年吃毛蚶,也沒有像1988年那樣,引發了如此大規模傳染病。而且,還死了人。在我身後的這張圖表中,可以清晰地反映出1988年甲肝傳染來的如此凶猛。那麽,這背後到底是什麽原因呢?(曆年、1988年前後傳染病爆發圖表)

  12,其實說起毛蚶,這種生長在河口和海灣的泥沙中的貝類生物,一直是上海人餐桌上的美食。 那個時候,2毛5分錢就能買到一斤新鮮的毛蚶,常常被上海人用來生食。特別是當時每年一到春節,上海的菜市場裏,總能見到毛蚶很熱銷。

  采訪:趙阿姨:水浸一下,要吃的東西,開水燒得很滾的開水,泡,泡了以後就張開來了,就好吃了,而且非常鮮,帶紅的(血)

  13,1988年前,上海人吃的毛蚶都來自於山東濰坊附近的海域產出的。但是,就在1987年底,江蘇啟東毛蚶大豐收,一下子滿足了上海這個龐大的市場。

  采訪:衛生局長:據了解這些地方原來不產毛蚶,隻產海螺。去年10月份,發現有毛蚶帶,儲藏量大。所以當時有大量船隻去采集,而且通過各種渠道,集體個體運往各地,包括上海。

  14,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小小毛蚶裏帶來了巨大的危險。那一年,啟東海區環境受到了汙染,毛蚶這種吸附力極強的生物將甲肝病毒聚集在自己的體內,有研究表明,帶殼毛蚶就是煮沸45分鍾,也不能完全殺滅其體內的甲肝病毒。而上海人生食的習慣更是讓病毒輕而易舉地進入消化道。在加之上海人當時的居住環境十分擁擠,令病菌的感染傳播更為便捷,快速。在邵影醫生所在的唐家灣地區,甲肝大範圍流行就顯得更加突出了。

  采訪:邵影:當時因為居住條件也不好,就像南市區,當時共用水龍頭,//你要知道甲肝病人都是通過消化道傳染的,就是病從口入的,如果你也擰過龍頭我也去擰,甲肝病人不洗手就吃下了。//所以傳染很快的,很快就傳染開了,幾乎好象每家都有。

  15,麵臨著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上海市政府緊急部署,一場甲肝救治總動員迅速開展起來了。

  一組畫麵:

  組織藥品運往上海

  增設病床等

  給職工做普查

  加緊生產球蛋白

  將市民宣傳甲肝防治

  江澤民到醫院慰問……

  16,盡管上海甲肝肆虐,很多人不願到上海,但當時鄧小平還是執意從杭州到了上海。2月18日,鄧小平出席了上海各界春節聯歡晚會,與上海人民一起共慶傳統佳節。

  (黑場)

  17,1988年4月,甲肝風暴終於漸漸退去。邵影醫生從那以後依然從事著基層醫院工作,19年過去後,她對那場甲肝風暴仍然有許多感慨。

  采訪:邵影:如果再來一次的話,就不會這樣吧,因為現在的條件都好了,醫院都有病房,地段醫院,每個區都有傳染科//自從那次甲肝以後,我們國家對這個問題也比較重視,這種就是突發的公共衛生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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