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可否感知”和“可否表達”,可以把知識分為如下四種基本類型:
1、可以感知亦可表達的知識:它包括迄今為止所有的科學和人文知識,“明知識”。可以在人與人之間傳播。
2、不可感知但可表達的知識:任何經驗的東西都是可感知的。不可感知的就是非經驗的,比如抽象代數。
3、可感知不可表達的知識:它包括人的非陳述性記憶和“默知識”。隻可意會 不可言傳。可以師傅帶徒弟手把手地傳播。一個簡單的例子是判斷新生雞崽的性別,以便養雞場把公雞和母雞分別飼養。新生雞崽都是毛絨絨的,外表上沒有可描述的性別差異,師傅說是公的或母的,徒弟跟著看,看多了以後也可以判斷。其實,我們騎自行車、遊泳、開車都有部分個人體驗,就是默知識。
4、不可感知亦不可表達的知識:人工智能發掘出了人類既無法感受又無法表達和描述的“暗知識”,隱藏在海量數據中的萬事萬物之間的關係。暗知識,指通過學習的機器已經掌握的但人類還不明白的一些知識。這類知識既不可表達又不可感受但機器能明白,可以在機器之間傳播。
暗知識在人工智能之前就有了。一個簡單的例子,我讀大學的時候一個女生被強奸謀殺,警犬沿著犯罪分子的逃跑路線把嫌疑人給找了出來,可以說警犬有一種對人來說的暗知識。暗知識的結論,這裏是警犬的判斷,可以用其他證據證明。
還有一個相關的概念是個人知識。很多知識具有個人特征,這就出現了雞同鴨講。
有人希望對暗知識的探索最終打通認識論和形而上的屏障。
我讀大學的時候,就對一本叫《潛科學》的雜誌很感興趣。
其實,人也可以說有暗知識。比如,拉馬努金的很多公式是沒有推導過程而隻有最後結果。比如他給出一個計算圓周率的公式,這個是可以驗證的。
暗知識具有重大價值。真理在開始的時候,往往掌握在一個人手裏,對其他人來說這就是暗知識。
一般所說的科學隻包括明知識,不包括暗知識。專家評審一般隻適用於明知識。當一個人說相信科學相信專家,一般人沒有意識到這有什麽問題,甚至覺得說得太好了,其隱含的意思是拒絕暗知識,這是有其局限的。再較真一點,有時候相信科學和相信專家是兩回事,用物理學家費爾曼的說法,科學就是承認專家的無知。
我們現有的體係是基於專家的體係,在大多數時候是有效的。但當一個重大新技術出現的時候,還沒有專家,怎麽能搞專家評審呢?鐵路出現的時候,交通專家懂的是航運和馬車。汽車出現的時候,福特也不確定汽車是不是有前途,他問的是發明家愛迪生。飛機出現的時候,當時的交通專家也不懂。
新的事物也是一個挑戰,新冠疫情就是一個例子。2020年四月我推導出健康人的新冠死亡率為十萬分之二,高危人群(即得新冠會死亡的人)在美國為1.7%。注意,我對高危人群的定義與專家的定義不同,我的定義是有基礎病的人群的一個子集,其物理意義就是最大可能的死亡人數,而專家的定義是有基礎病的人群和65歲以上老人兩個集合的和集。這個數據是我通過海量信息分析出來的,與人工智能類似,我也不能解釋怎麽得出這個數據而讓其他人也可以做。大概想了五天五夜,深度思考往往會忘記了時間,一般人是不能忍受這種思考強度。順便說一下,不少AI團隊也試圖研究新冠疫情,沒有什麽有影響的成果。
專家一般采用的參數是病死率(case fatality rate)= 死亡人數/感染人數。我沒有采用這個參數,因為對於新冠疫情,病死率不是一個本征參數,而取決於反向隔離的效果。事實上,不同地方的病死率相差很大。
進一步就推導出如下新冠戰略。這一步有少數的團隊有能力做。
【上策一,嚴格隔離,人口死亡率百萬分之一到十萬分之一,死亡人數300~3000,時間二個月,經濟損失百億美元。
上策二,反向隔離,人口死亡率十萬分之二到萬分之二,死亡人數6千到6萬,時間二個月,經濟損失百億美元。基本上是無為而治。
中策,放任自流。死亡人數10萬左右,時間二個月,經濟損失百億美元。放任自流是自發的反向隔離。
下策,壓平曲線,死亡人數60萬到100萬,時間二年,經濟損失萬億美元。】
我曾試圖說服Science的編輯,沒有成功。
本來可以挽救數百萬人的生命,避免數萬億美元的經濟損失。
那麽我們怎樣才能利用暗知識呢?
一、Track record。我們相信警犬,是因為其以前的能力。
二、尋求更多的證據來證實。警犬找到嫌疑人後,可以通過審詢和搜查得到更多的證據。
三、不要采用專家評審,而采用思想家評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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