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掙紮的更加厲害了,我這時也顧不著害怕了,見紅衣女鬼收了手,立刻求助季蘊。
快快救救她,她好像要死了!
季蘊不鹹不淡的開口說,關我什麽事。
我急的額頭冒汗,現在不是耍脾氣的時候,救人要緊啊,熱鬧什麽的就別看了。
季蘊見我著急的樣子,反而惡趣味的笑了笑,救她也可以,隻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行行,什麽事情我都答應你,你趕快救她吧。
紅衣女鬼在一旁虎視眈眈,我嚇得根本不敢上前,雖然最近也是遇見過不少鬼了,但是鬼的殺傷力我也清楚的很,所以一時半會兒愣在原地。
紅衣女鬼沙啞著嗓子吼道,我們進水不犯河水,你別多管閑事,那怕你是餓鬼我也不怕你。
季蘊挑了挑眉,表情詫異,接著輕鬆一笑,說,沒想到你有點見識。
話音剛落那紅衣女鬼伸出白骨一般的爪子朝著季蘊撲了過來,表情凶狠,褐色的指甲直直的抓向季蘊那張欠扁的死人臉上。
我也趁著這個時候趕緊把吊在燈上的溫蓮抱了下來,放在床上,溫蓮痛苦的捂著自己的肚子,不停的喊著,好痛,好痛。
我急的發慌,這個妹子也是倒黴催的,剛住進來一天就撞鬼,關鍵是那個男人還不在身邊,這肚子裏的孩子不會保不住了吧。
那邊紅衣女鬼和季蘊鬥得不可開交,雖然我不懂,但是從小鬼片也沒有少看,據說穿著紅衣服死去的人死後都會變成厲鬼,十分難對付,而季蘊一看就不是那種很叼炸天的鬼,萬一被那紅衣女鬼收拾掉了,我們可就糟糕了。
不過我的擔心顯然不是多餘的,不知道什麽時候紅衣女鬼直接纏在季蘊身後,一雙白骨般的爪子瘋狂的撕扯著季蘊,她每次一抓,就會有白色的霧氣從她的手指間消失,我正著急季蘊幹嘛不還手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不知道何什麽時候有一個全身發黑的小孩正纏著季蘊的雙腳,難怪他動彈不得。
說著身體就一動,瞬間消失在了原地,而那身後的紅衣女鬼卻傳來一聲慘叫,接著在屋子裏麵瘋狂的撞擊著,而那黑色的小鬼被季蘊提在了手中,一雙戾氣的大眼死死的瞪著季蘊。
那紅衣女鬼估計見到她兒子被季蘊控製住了,心裏著急,瞬間轉移方向朝著季蘊撞來,季蘊一時不查,手上一鬆,那小鬼就被放開,瞬間就從被撞破的玻璃中逃了出去,而那紅衣女鬼卻被季蘊一把捏在手中。從我的視角看過去,他將那紅衣女鬼同樣揉成一團慢條斯裏的吃了進去。
沒錯,是吃了,他嘴角還殘留著一絲鮮紅的血液,他轉過頭看我。
我卻嚇得後退,目光恐懼,腦海裏麵隻有剛剛那一幕,他將那女鬼一口吃掉了,上次在電梯裏麵也是這樣把那半截女鬼吃掉的麽。
季蘊發現我不對勁,冷冷的問我怎麽了。
我卻嚇得後退一步,溫蓮已經痛死了過去,現在這個屋子裏麵隻有我一個人,而我麵前的是一個凶惡的鬼,剛剛還看到他帶著戾氣的眼神,心裏害怕他不會把我也吃了吧。
我心裏緊張的咚咚的跳,在寂靜的夜裏顯得十分的清晰,我顫抖的問他,你是不是把那女鬼吃了,你不要吃我。
季蘊沒說話隻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側過身,從我的角度裏麵看到了一絲落寞,接著他冷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哼,你放心,你對我還有利用價值。
說完就閃身離開了,空蕩蕩的房間裏麵隻剩下了我和昏死過去的溫蓮,我卻周身發冷,原來自己穿著的睡衣上全是汗水。
溫蓮沒多久就醒了,不過她對於昨晚的事情毫不知情,以為自己是做了一個夢,我怕自己不好解釋,於是將昨晚的事情和她說了一遍,當然是隱瞞掉了季蘊的那部分,畢竟季蘊是個秘密,就算是我說了別人也不一定會相信我。
溫蓮倒是沒有認出我,以為我是隔壁的好心鄰居,一直死死的將我手抓住讓我陪她,於是我隻好穿著拖鞋看著她和別人打電話。
我本來以為她肯定是打給白天送她來這裏的那個男人,卻沒有想到她一開口就是千帆,我去,感情這溫蓮是打給江千帆的,真不虧是新一代小婊砸。
江千帆這頂綠帽子帶的可真是不明不白啊。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江千帆果然趕到了,要知道現在可是淩晨三點多鍾的樣子,這大半夜的隨叫隨到也是蠻拚的。
江千帆進門就皺著眉頭,而溫蓮直接的哭哭啼啼的撲在了他的懷裏,我想著自己這個一千多度的大燈泡擋在這裏也不是個事,準備偷偷溜走的,沒想到溫蓮這個時候倒是想起我來了。
拉住江千帆非要他感謝我。
江千帆一臉興味的打量,開口問我怎麽這麽巧,又見麵了。
我尷尬的咳嗽兩聲,說我正巧住隔壁,晚上聽到這裏有尖叫就趕過來了。
溫蓮見江千帆和我認識,倒是奇怪,仔細的看了我一眼才頓有所悟的樣子,看來是想起來我了。
江千帆安撫好溫蓮之後,也沒有細問,而是圍著屋子仔細的查探了一番,然後將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這個屋子……
還沒等溫蓮說出口,我直接就搶著回答,這屋子裏麵有紅衣女鬼,剛剛還將你女朋友吊在了吊燈上。
我心裏打鼓,我不讓溫蓮開口,是因為不知道溫蓮看見季蘊沒有,如果她看見了的話不小心說出口,這個江千帆一定會懷疑我的。
江千帆倒是沒什麽特別,點了點頭,嚼著我那句話,紅衣女鬼……你看得見,你有陰陽眼?
他說著說著眼光就落在了我的衣服上。
我才緩過神來,原來自己還穿著睡衣,而我的睡衣上印著一個大大的海綿寶寶,江千帆那副憋笑的樣子讓我大為尷尬。
海綿寶寶怎麽了,我就是看海綿寶寶長大的!說著就穿著拖鞋噠噠的回隔壁了,心裏偷偷的呸了一聲,還敢笑我,活該被人戴綠帽!
回到隔壁季蘊不知道上哪裏去了,我看了一眼他睡的臥室門,心裏打鼓,同時心底浮出幾個疑惑,剛才那紅衣女鬼叫季蘊什麽,餓鬼是什麽鬼?難道季蘊上輩子是被餓死的?還有為什麽我能看見這些鬼,難道我真的有陰陽眼?要知道這些詭異的事情都是在遇上季蘊之後。
現在是下午三點十分。
兩個小時前我明明還站在工商大學的門口,事情是這樣的,老爸給我找的代駕公司我很容易就上手了,巧的就是公司給我安排的客戶居然在S大,可是我在大學門口等了很久也沒有見到那位客戶。
反而被溫蓮撞見了,前麵我介紹了,溫蓮和江千帆兩人都是上的S大,不過沒想到會那麽巧的就遇上了。今天是S大的校慶所以特別的熱鬧,溫蓮將我手一挽,十分親密的樣子,而江千帆並不在她的身邊。
我一時間還沒辦法適應溫蓮突然之間的自來熟,可是溫蓮卻不管我尷尬的臉,直接將我拉到了S大,這個S大我以前可是早有耳聞,畢竟在重慶幾大靈異地點裏麵,這個S大可是能排上第三名的。
說到這裏我就來給大夥講一個關於S大的靈異傳說,至於是真是假我就不清楚了。
S大背靠南山、麵臨長江,校門口對麵就是回龍灣。傳說就從這裏開始。
據說以前啊這個回龍灣還是一片墳地,和七星崗是一樣的地方,後來因為大興土木搞建設,所以有很多冤魂無家可歸,就四處遊蕩。
因為地勢的原因,冤魂就順著重慶特色的坡坡坎坎一路來到了學校大門,俗稱鬼門關(又名貞潔牌坊)前。
過了鬼門關之後這個地方取的名字特別有意思,叫做奪命坡,是一個40度以上,150米長的超級大坡。
聽說要是從奪命坡爬上去,一定會要了你的小命,這不是開玩笑,重慶本來就是山城,若是體力不好的人說不定真能要掉半條小命呢。
重慶這樣的地方多的是,但是詭異的卻隻有這個地方,大家夥好奇的話就接著往下麵看。
據說冤魂就順著奪命坡來到了校前小廣場。正對著校前小廣場的是圖書館,因為圖書館隻有四層,所以鎮壓不住冤魂。冤魂就翻過了圖書館,順著圖書館後麵的斷魂梯來到了翠湖。
翠湖是S大半山上的一個小湖,一年四季水色碧綠。傳說翠湖是當年小日本轟炸重慶的時候用來埋死人的,後來蓄了水,所以現在怨氣特別重。再加上回龍灣遊蕩來的冤魂,現在變的特別邪。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翠湖不斷的死人。有說死了6個了,也有說死了12個了,但是傳說都有個共同點,就是死的都是男人,而且還差一個……
這就是S大傳的比較久的故事了,這裏麵也是真淹死了人,這個故事我也是在貼吧裏麵看到的,是真是假各位自己分曉。
所以我被溫蓮拉著是十分不願意進去的,不過來都來了,再怎麽也得見識一下不是麽、
校慶雖然熱鬧,但是畢竟沒我什麽事,不過溫蓮顯然就玩得比較開,很快就遇上了幾個男男女女有說有笑的,最後更是有人提議拉著我去參加一個什麽聚會,搞笑,又不是我的同學,我隻是一個打醬油的,莫名其妙的被拉了進來,現在還要去參加聚會,一把老臉往什麽地方擺啊。
不過這些人根本就不聽我的,於是我就被莫名其妙的拉到了一間教室,教室旁邊是一個碩大的落地窗,窗外是一片小樹林,隱隱約約的可以看到一個小湖,而這間教室是一間廢棄的美術室,裏麵還有不少的白紙畫板蠟像。
我心裏覺得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現在我的第六感可準了,我正想推門出去,門卻被一個滿臉青春痘的男生把門關上了。
他撇了我一眼,笑嘻嘻的說,大家都是來玩的,別就這樣走了嘛,多掃興。
我不知道聚會來這種地方幹什麽,於是氣呼呼的沒說話,不過痘痘男直接走過去催促另一個男生,把東西拿出來。
那男生果然掏出一個東西,一個塑料小瓶子裏麵不知道裝著什麽液體,是一個挺害羞的男生,我在這裏就叫他小雨吧。
三個男生,加上我三個女生,剛好六個人。
幾人十分有默契的在教室裏麵掃出了一片空地,然後竊竊私語,我頓時不滿了這幾個人到底要幹什麽。
溫蓮見我表情不好,趕緊過來解釋,神神秘秘的說。
我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原來自從昨天晚上溫蓮發現那出租房裏麵有鬼之後,就十分的興奮告訴了她的幾個朋友。
這幾個人都是靈異社團的,平時就愛探險或者玩靈異遊戲,聽說之後,非要招鬼出來看看,都說撞鬼的人體質虛,很容易招到鬼,加上我昨晚還看見鬼了,他們更是好奇要見見鬼是什麽樣的了。
但是這幾個人可不管我反對的,於是我隻好留下來看他們招鬼,我本來以為他們應該會玩什麽筆仙碟仙之類的,結果他們玩的卻是四角遊戲!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玩過,就是在一間空曠的屋子裏麵,用四個人站在牆角,開始之後,由第一個人走到第二個人所站的位置拍一下他的肩膀,然後被拍的人繼續走到下一個牆角拍下個人的肩膀,以此類推,如果四個牆角都站了人,那麽其中一個角落站著的就是鬼!
由於我們是六個人,所以就由我和溫蓮站在中間,其餘四人便進入遊戲。
我是膽子算大的,況且我並不相信這幾個人能招到鬼,要知道鬼是那麽容易見到的,我活了這麽多年也才最近接二連三的見到。
我偷偷問溫蓮這事有沒有告訴江千帆,溫蓮卻是神秘的笑了笑,當然告訴他了,隻不過他今天很忙,估計要有一會才能到。
我這才放下心,外邊的天已經開始黑了,其他四個人已經準備就緒了,他們鎖上門我根本不能出去,於是隻好氣鼓鼓的站在教室,而那個之前看起來比較害羞的男生小雨則是走過來安慰我,說,當是陪他們玩一場遊戲,沒有見到鬼他們自然就會放棄了。
遊戲開始了,我和溫蓮站在屋子中間,溫蓮倒是十分緊張的拉著我的衣袖,可我卻沒有什麽感覺,時間一分一秒的過氣,天色也越來越暗,直到伸手都看見不見五指。
整個教室裏麵沒有人說話,靜悄悄的,隻能聽到輕輕的腳步聲,還有粗重的呼吸聲。
我的心也漸漸的懸了起來,因為我感覺到一種不好的氣息正快速的接近我,自從攤上季蘊之後我發現我的體質就和別人不一樣了,成為了招鬼體質,他們不會真的招到鬼了吧。
我緩緩的抬頭,因為就在剛才我突然感覺到脖子後邊吹來一股涼風,我打了一個哆嗦,緩緩的抬頭看去,隻見那扇落地窗子的後麵有一張慘白的男人臉。
他發現我在看他,瞬間抬頭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接著一雙慘白的枯爪從窗外伸了進來,而站在窗戶邊的小雨並沒有發現,我緊張的嗓子眼都快跳出來了,我很想開口告訴他,可是我的嘴巴張開卻發不出一點的聲音,我緊張的在原地跳腳,忍不住去扯身邊的溫蓮。
可是手上卻濕漉漉的,我愣住,緩緩的轉過頭,便見到一張浮腫的臉出現在我的麵前,一雙死魚眼陰森的盯著我,泛白的嘴唇一張一合,像是在冷笑。
原來不知不覺中我身邊的溫蓮變成了一個被水泡白的水鬼!嘴巴裏麵還是發不出聲音,我驚恐的睜大眼,心裏不停的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幻覺,這是溫蓮,這一定是溫蓮,我隻是產生了幻覺而已。
雖然我閉上眼睛,但是這一切並沒有完,我感覺身邊站著的男人用濕漉漉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膀,其醜無比的麵容還浮現在我的眼前,我緊張的身子都在顫抖,在這一刻我無比的希望季蘊可以出現,因為隻有他可以救我,可是我昨晚卻說出那麽傷人的話。
我心裏特別的後悔,但是這個時候我不能放棄,隻要我能夠說話就能走出這個鬼給我製造的幻境,我就可以求救。
可是沒等我咬出舌尖血,那雙濕漉漉的手已經搶先的掐住我的脖子,我瞬間呼吸不了空氣,神智漸漸的模糊,我感覺自己被拖在地上行走,地上磨得我後背血淋淋的,每拖一步,就抽痛一分。
我拚命的掙紮,但是窒息的感覺卻越來越濃烈了,我感覺到自己被人丟在了一個偌大的水塘裏麵,腥臭的水彌漫過我的鼻子,我拚命的用手去抓,可是卻什麽也沒有抓到。
我本以為自己要死了,這時我的手腕卻傳來一陣劇痛,這劇痛讓我本來快要麻木的腦子瞬間清醒了過來,我意識到自己不能動彈,拚命的去咬嘴唇,希望能夠用疼痛支撐著我已經麻木的神經。
血腥味漸漸在口腔裏麵散開,我鬆了一口氣,結果一口水就從我嘴巴裏麵鑽,我本以為自己逼死無疑了,可就在這時一雙冰冷的嘴唇輕輕印了上來對著我渡了一口氣,就是這一口氣將我救了過來,但是我卻看不清我麵前的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結果下一秒自己就被一股大力拍醒過來,我咳咳的嗆了一下,徹底的清醒過來。
我的麵前迷迷糊糊的圍著好多人,溫蓮和小雨那幾個人都圍在我的身邊,而我身邊蹲著的卻是江千帆。
他見我醒了,才停止拍我後背的動作,緊張的問我有沒有事。
我這才緩過神來,發現自己躺在湖邊,渾身濕漉漉的,看那樣子是剛剛吧我從湖裏麵打撈上來。
我疲憊的問,我不是在教室裏麵麽?怎麽會在這裏。
這個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說話,隻有江千帆臉上老是掛著一抹笑意,看起來十分的欠揍。
原來剛才是在教室招鬼,可是卻沒有招到鬼,他們反而看見我愣愣打開美術教室旁邊的落地窗,從裏麵翻了出去,就像是被鬼附身了一樣,等他們反應過來追出去的時候,我已經跳到了湖裏麵了。
我一臉的黑線,看了看周圍對著我指指點點的人群,咬著牙問,這裏不會就是翠湖吧。
看他們一臉便秘的表情我就知道了,還真是,特麽就這裏鬧鬼,居然還在附近招鬼,我早該想到了,最近那麽倒黴,真是喝涼水都塞牙。
不過剛剛我意識模糊的時候好像是看到季蘊啊,可是我掃了一圈都沒有看到他。
我隻好問他們是誰救我起來的,我要謝謝救命恩人。
可是眾人卻一臉奇怪的看著我,良久才古怪的說,是你自己從湖裏麵爬起來的,這湖裏死過好多人了,淤泥很深,沒人敢冒險下去,沒等我們救你,你自己就爬上來了。
我徹底愣住,我求生意誌能那麽強悍?
那剛剛給我渡氣的是誰,我覺得自己越來越迷糊了,難道是*****了產生的幻覺?
溫蓮見我傻了非要要送我去醫院,我拒絕了,去醫院又是一大筆錢,我得省錢,況且自己身體那麽棒不會有事的,於是眾人就送我回出租屋了。我順便打了個電話向公司請假,上班第一天就請假,這老板肯定會開除我吧!
回到家裏以後還是沒有看見季蘊的身影,我有些失望,結果半夜我就感冒了,燒得厲害,渾身沒勁,人都迷迷糊糊的。
我本想起來倒杯水喝,身子卻無力的倒了下去,要不是一雙冰冷的手扶著我,我肯定得摔倒。
季蘊!我看到是他,高興的大喊。
季蘊冷著一張臉,他頭上的帆布帽不知道哪裏去了,而我更加清晰的看到了他的臉,微挑的丹鳳眼,高挺的鼻梁,隻是板著臉,臉色難看的很。
他冷冷的說,你發燒了。
我就一把推開他的手,口齒不清的嘟囔一句,誰發騷了,你才發騷了。
我明顯的看見季蘊腦袋上滑下一滴冷汗,他無語的看著我也不說話,那目光滲人的很。
我卻氣不打一處來,指著他的鼻子就追問。
你今天上那裏去了,你不是鬼嗎?你今天看到抓我的那個水鬼了嗎?我差點沒命了,你不是說我們結過陰婚嗎?要不是因為你,我怎麽會遇上那麽多的鬼,這些鬼為什麽會找上我!
沒錯,這一切都是因為季蘊,若是沒有遇上季蘊,我的日子應該過的好好的,我不會遇上那麽多恐怖的鬼,我生活也不該是擔驚受怕。
季蘊冷哼一聲,說,你腦子燒糊塗了吧,你和我相處沾上了我的鬼氣,本來就極容易撞鬼,你卻能耐了啊,還去招鬼,你腦袋被門卡了嗎?
我被他一連串的反問給堵住了口,沒反應過來,好像他說的很有道理。如果不是我陪他們去招鬼,我也不會……哎,等等,這話怎麽就那麽別扭呢?說來說去還是我的錯了。
我氣的一屁股坐在床上,罵道,行行,我說不過你,你是鬼大爺,你了不起。
季蘊見我這副模樣,倒是破天荒的笑了笑,不過那抹笑容一閃即逝。
他彎腰,冰涼的雙手撫摸在我的額頭,頓時我覺得舒服好多。
他低聲的說,你畢竟是活人和我相處沾染上了鬼氣,身體也就弱了,感冒是正常的,而你今天不但被鬼上身,還掉進了湖水裏,要不是我救你,你的屍體估計都找不到了。
我聽完他說的話,瞬間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問,是你救了我!我明明沒看見你。
他卻輕蔑的笑了笑,江家那小子不是在照顧你嗎?你眼睛裏自然看不到我了。
我差點被這句話嗆到,臉上頓時緋紅一片,也不知道是感冒燒的,還是因為他這句話。
他卻皺著眉頭,道,你這感冒吃藥是沒用的,明天我們再去S大一趟。
我好奇的問去哪幹嘛。季蘊卻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半響才說,不去解決那幾隻水鬼麽?敢惹到我的頭上,安穩日子過膩了。
我卻鄙視的看他一眼,打擊道,行了吧,不要說的你那麽狂拽酷炫吊炸天好麽,我被水鬼附身的時候你又藏到了那裏去了。
季蘊這下不說話了瞪了我一眼就走開了,可憐的我還感冒,嗓子都冒煙了還和他說這麽多的話。
不過我卻沒想到這睡了一覺,第二天居然就好了,頭也不疼了,身體也有力氣了。於是就被季蘊拉著去S大了,本來想去敲敲隔壁的門,結果卻被季蘊攔住了,他警告般的口氣說。
你的教訓還沒嚐夠麽,以後別多管閑事了。
我尷尬的收回手,老老實實的跟著他去S大了,我倒要看看他怎麽去收服那幾隻水鬼,說得自己是法師一樣,還能收鬼呢?明明自己就是個鬼,最多把那些鬼給吃了吧。
同時我心底的疑惑也越來越大,這個季蘊又懂風水,又能收鬼,他生前到底是幹什麽的?他為什麽會針對江家?為什麽那天晚上的紅衣女鬼會叫他餓鬼?
不過這次所謂的收鬼倒是沒有前幾次那麽的驚心動魄,他根本不讓我靠近那翠湖,說我妨礙他。
我暗自吐槽,明明是怕我指責他又吞鬼這件事吧。
反正季蘊是這麽解釋的,但是我卻疑惑,江千帆不是也在這個學校嗎?他們家是風水世家,難道收服這學校的厲鬼都沒有辦法嗎?
季蘊冷哼一聲,不屑的說,他那點小本事,敢去招惹那翠湖的厲鬼?沒辦法的,如果S大不將翠湖封起來,或者將學校搬開,這些厲鬼是不會散去的,隻能說人各有命吧。
也是,這大學又不是一般的人家,風水不好就搬家就是,這可是大學,人家學校怎麽可能聽我們說什麽就是什麽。
解決了學校的事情之後我趕緊趕回公司,要知道我第一天上班就請假,也不知道人家老板會怎麽想我,不過還好老吳和我爸關係比較鐵,樂嗬嗬的告訴我沒事,生病就要好好休養。
我心裏覺得過意不去,於是主動的接下幾個單,在老板跟前混眼熟。
但是我沒想到這將功補過接的單,卻給我惹了一個大麻煩。
重慶有霧都之城,夜生活也比較豐富,但是比起上海北京香港這些一線城市還是差了不少,不過至少重慶晚上沒那麽亂。
代駕大多數都是接晚上的單子,因為有人應酬,有人泡吧,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於是這要我們代駕出馬了。
我接了一筆晚上九點多鍾的單子,客戶是個女的,在兩路口的一個大型娛樂城,這娛樂城我以前跑夜車的時候去過,但是隻是在外邊等,畢竟這種娛樂場所是銷金窩。沒有幾分錢進去,根本就出不來。
給那客戶打電話之後,對麵卻是醉醺醺,話都說不清楚,我連著喂了幾聲才聽到那麵的聲音。
對麵傳來一個磁性的男人聲音,聽起來居然有些耳熟,但是我又想不起在哪裏聽到過,看來是那女客戶身邊的人叫的代駕吧。
對麵的男人叫我進這娛樂城裏麵去,客戶喝醉了,幫忙扶上車。
我去,我是來幫忙開車的,又不是服務小妹,本想一口回絕,對方卻說可以給小費。好吧,我屈服於金錢的淫威之下了,畢竟我現在是極需要錢的。
我低著頭走進娛樂城,一路上形形色色的男女,不過好在我上班的時候都帶著帽子穿著工作服,前不凸後不翹,一路上也沒有人來找我麻煩,可是就在我要走到電話中男人說的地方的時候。
旁邊突然傳來一聲尖叫聲,接著就是水杯摔裂的聲音,因為那玻璃杯剛好摔在我腳邊。
我抬頭看去,一個穿著兔女郎服裝的火辣妹子正顫巍巍的站在原地,不停的低著頭道歉,可是道歉的對象並不是我,而是她身邊的一個胖子。而那胖子的手正好摸在那妹子的屁股上,那妹子的頭發淩亂,一張小臉紅彤彤的,雖然化著濃豔的妝,但是還是被我認出來了。
我本來不想管閑事,可是這個兔女郎我特麽還認識,這個人便是我的高中的同學王悅,以前是特別要好的閨蜜,但是後來我們考上不同的大學,兩人聯係也就少了,加上後來我家裏發生變故,就更加沒有往來了。
她此刻彎著腰一個勁的道歉,那個胖子所在的地方是一片陰影我看不清楚,所以我當即正義心爆棚,挺身而出了。
大家都是出來玩的,你這樣做不太好吧。我咬著牙道。
那胖子聽到我這番話,頓時愣住了,我趁著他愣神的功夫一把將王悅拉了過來。
可是下一秒我聽到那個胖子的冷笑聲時,我恨不得奪路而逃,抽自己幾個大耳瓜子,要你管閑事!
沒錯,這個胖子猥瑣男我不但認識還很熟,這人不就是逼跑了我媽,砸了我家的胖子五鬼麽?可真是冤家路窄!
這麽大個重慶,兜兜轉轉還老是碰見熟人。
五鬼冷笑著走了過來,打了個哈哈,沒想到是你這個賤人,我這幾日正找你呢,居然搬了家?了不起嘛,有鬼給你撐腰。
他靠近我,口臭瞬間撲鼻而來,配著那口大黃牙,我簡直是要吐了。
我知道他肯定是嫉恨那天季蘊把他整了的事情,季蘊說的果然沒錯,這五鬼的心眼和他的眼睛一樣小!
你想怎麽樣,你就不怕我?我可是養了一隻鬼。我壓低聲音的說,五鬼自然聽得懂。
可是他卻一臉的得意,和那天見鬼的表情截然不同,他低著頭和身邊的幾個混混說了什麽,立刻就有人離開了,難道是找人來的對付我?不能吧,就我一個女人,找兩個壯年男人也就解決了。
我心裏不安,王悅縮在我的背後看著我,許久才試探的問我。
你是許……願?
我點了點頭,還好沒忘記我的名字,不然我這挺身而出可就虧大了。可是不料王悅聽完之後,臉上突然變得難看,還一個勁的推我。
你走吧,你走吧,我不認識你,你別多管閑事了。
我瞬時驚呆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翻臉不認人?重慶話來說,這叫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但是看到王悅背對著五鬼對我使眼色的樣子,我立即明白了,估計她是不想我惹上這個麻煩。
我苦著臉,對著她說,你不知道啊,這個麻煩我早就惹上了。
不過一鬼在手,全家我有,我挺了挺胸給自己打氣,一邊偷偷的問季蘊能不現身幫我解決。好一會耳邊才傳來季蘊的聲音。
這裏陽氣太重,我沒辦法現身,你將他引到人少陰暗的地方吧。
我表示明白了,鬼是不能在陽氣充足的地方現身的,就好比很多鬼不能在白天出現,因為白天受到太陽光的照射,人的身上就會產生陽氣,而這卻是克製鬼的東西。
五鬼猥瑣的笑著,嘴巴上叼著一根煙,也不說讓人抓住我,隻是不時的看有沒有人來,旁邊的客人都知趣的躲到一邊,但是還是有不少人在旁邊看好戲。
於是我故意挑釁道,怎麽,你不是要找我?我現在就在這裏,你怎麽不敢來抓我啊。
五鬼也不生氣,罵道,你這個小賤人,看你待會還傲不傲。
我心裏有些疑惑,開始警惕起來,難道這個五鬼想到辦法來對付我了,我還是趕快溜之大吉吧。
於是我給身旁的王悅使了一個眼色,畢竟是六年的閨蜜,這一個眼神還是能分出來的,她抓緊我的手,親親的勸道,你自己快點跑吧,乘著現在人多眼雜的,我沒事的,他弄不死我。
我卻一把拉住她的手,看準時機轉身就跑,五鬼見我跑得突然,根本沒緩過神來,後來才後知後覺的叫人來追我們。
我和王悅兩人一路狂奔,可惜王悅穿得是高跟鞋,沒有多久就崴了腳,而我們也陷入了一個死胡同裏麵去了。
王悅著急的看著我說,怎麽辦,現在把你也給連累了。
沒事,我平下心,大不了就報警,我摸出手機卻發現這個關鍵的時候手機卻沒電了!我去,這也太倒黴了吧!撞鬼之後,運氣就一直沒有好過。不過好在這裏燈光陰暗,季蘊應該有辦法對付他們的。
五鬼這批人將我倆團團圍住,我緊張的看著五鬼。
五鬼手下的幾個小混混見我們無路可逃首先上前想抓住我們,可是還沒靠近我,一個就突然捂著肚子躺倒在地,這時候空氣中傳來一聲脆響,另一個小混混也捂著臉躺地上,剩下一個害怕的退了一步。
季蘊卻雙手環胸的出現在了我的麵前,可惜的是五鬼那群人根本就看不見他。
五鬼慌張的看了我一眼,然後一腳踢在地上的小混混身上,罵道,快起來別裝死。
小混混隻是重複著,有鬼,有鬼啊。
那兩個躺地上的小混混嚇得屁滾尿流,五鬼顯然也怕,但是他看不到季蘊。
你是誰?鬼嗎?我五鬼還沒怕過的人,不就是鬼,爺爺正等著你呢。五鬼插著腰大罵,我心裏偷偷的笑。
季蘊冷哼一聲,不自量力。
他上前一步手一揮五鬼就被憑空的摔在了地上,肥胖的身子發出巨大的聲音。季蘊不屑的走上前,一把想掐住他的脖子,可是手剛剛的碰到他的脖子,手就快速的腐爛掉了一塊皮,他整個也後退了一步。
我心裏替季蘊緊張,忍不住問了一句沒事吧。
可是這話卻不知道怎麽提醒了五鬼,他陰冷一笑,迅速的從褲兜裏麵掏出一包血紅色的小袋子,朝著他的正前方就撒過出來。
季蘊被撒個措手不及,雖然反應很快的避開了,但是半個身子都沾上了腥臭而鮮紅色的血液,惡臭難聞。季蘊發出一聲壓低的痛呼聲。
而季蘊本來透明的身子居然漸漸的顯現出了一半!因為在我身後的王悅發出一聲驚恐的大叫,鬼,有鬼。
五鬼卻得意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我怒道,你對他撒了什麽!
哈哈,還能有什麽?當然是黑狗血了!
黑狗血,電視上演的鬼是最怕黑狗血的,沒想到是真的!那怎麽辦,季蘊好像傷得不清,這都是因為救我啊!我著急的上前想去扶住季蘊,可是他卻冷冷的撇了我一眼,阻止我靠近。
我心底頓時生出幾分愧疚,人家救了我,我還氣他,也真是夠忘恩負義的。這樣自我譴責了一番,看著季蘊的目光中就帶了幾分的同情。
好吧,你不是要喝血,要多少喝多少吧,隻要別把我喝休克了。
我剛剛說完,季蘊就抬起頭,將我的手腕拉到他的嘴邊,冰冷的嘴唇貼在了上麵,原來剛才在娛樂城裏麵我不小心被玻璃劃傷了手臂留下了不少的血。
他冰冷的嘴唇貼在我的傷口上癢癢的,我感覺體內的血液緩緩的從身體裏麵流向了手臂,然後流到了他的嘴巴裏麵。
不過奇怪的是不怎麽疼,就跟在醫院輸水的時候是一樣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腦袋有些暈,嘴巴也越來越幹了,季蘊這才放開我的手。
可是我被吸血的那隻手卻跟脫水了一樣,變得皺巴巴的,特別醜。我氣不打一處來,心裏暗罵,忘恩負義的鬼,喝我的血就算了,還把我的手弄的那麽醜,現在可是夏天啊,我還怎麽出去見人啊。
可是想到這一切都是他救我才受傷的,嘴邊的話也就咽了下去,我才不是他那樣忘恩負義的人呢!
喝了我的血之後他臉色明顯沒有之前那樣蒼白了,但是渾身的傷口特別多,大多數都是像被燙傷的,特別是他的右手腐爛了好大一塊,露出黑色的血肉,十分的恐怖。
他見我在偷看他的手,皺了皺眉,扯下襯衣的衣袖把傷口遮住了,可惜他全身都破破爛爛的,那灰白色的襯衣根本就遮不住。
我脫口就是一句,你就不能換一身衣服嗎?
他瞪了我一眼,半響才道,沒有!
我這才好奇了,你們鬼不是會幻術嗎?比如還可以變成活人的模樣,變一件衣服小事一樁。
他卻根本不理我,語氣冷硬,我說沒有就沒有。
我訕訕的退後兩步,心裏想著,他說沒有就沒有啊,我照樣能想到辦法。我正準備出門去卻想到了隔壁的問題,於是好奇的問隔壁那紅衣女鬼到底是怎麽回事。
估計季蘊喝了我的血比之前好多了,也沒有遮掩,倒是和我說了起來。
隔壁主臥的風水不好,大門正對著走廊,衝撞著煞氣,而且前天晚上你也看到了,進屋子裏麵之後就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其餘的地方十分的封閉,然後就是廁所的陰氣正對著臥室,臥室頂上吊著一盞巨大的吊燈。床頭向西,這些都對住的人有所影響。
這種煞氣直接影響到了所住之人,更別說是孕婦了,加上那屋子裏麵被人刻意的養了小鬼。
我大吃一驚,養小鬼!誰會在這種地方養小鬼啊。
哼,不但是小鬼,還有一個紅衣女鬼呢,這兩種鬼都是煞氣極重,十分厲害的鬼,那紅衣女鬼死亡的時候估計是被人用煤氣窒息而死的,而死亡之時她又是一個臨產的孕婦。那小鬼未出生就被斷了活路,在娘胎裏麵就聚集了怨氣,一旦出生便是為禍一方的邪物,隻不過被我碰上了。
我急的抓腦袋,問,那怎麽辦,你吃掉了他的媽媽,那小鬼肯定會回來找你報仇的,你現在又傷的那麽重我們要不搬家吧,真是的,剛剛住了兩天,都怪你非要住這裏。
季蘊估計好了許多了,撐著身子從地上坐了起來,但是身影依舊隱隱綽綽,可以看出他這次受傷不輕。
我要你住在這裏自然是有道理,隔壁屋子雖然是陰煞,但是你住的這間屋子卻是極好的。他剛剛說完,就低低的咳嗽了幾聲。
我趕緊阻止他,說,好了好了,你別說話了,雖然不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但是畢竟隔壁依舊沒住人了,也不該我們操心了,你趕緊養傷吧。
說著我就將已經充好電的手機和錢包拿著出門了,可是剛剛關上門沒走幾步,迎麵就走來兩個穿著警服的民警。
而剛才拉我來的司機就站在民警的後邊,他指著我哆哆嗦嗦的說。
警察同誌,就是她,一身血的坐我的車,也不知道是不是殺了人。
我愣了一會,很快緩過神來,自己滿身鮮血的衣服還沒有來的及換,這麽出去果然會引起誤會,可是讓我哭笑不得的是這個正義感爆棚的出租車司機。
兩名民警對視一眼,然後掏出了證件給我看了一眼,問我這一身血是怎麽回事。
我瞪大眼睛,心裏想著要怎麽編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難道要我實話說,有人捉鬼,我不小心被撒到了黑狗血?特麽這話誰會信啊,連我自己都不會信。
我腦筋轉了轉,立刻說道,這是黑狗血,我這幾天運氣不太好,這是我們老家的土方法,聽說隻要淋一碗黑狗血就能祛除,不信你們聞聞,這狗血都結塊了。
那兩個民警將信將疑的打量了我一眼,然後確認了我衣服上的確實不是人的血液這才打消懷疑,但是非要進我屋子裏麵去看看、
我聳肩表示無所謂,反正就算季蘊在家其他人也看不見。民警檢查了一遍,確實沒發現什麽疑點這才離開了。不過臨走之時到是把帶他們來的出租車司機教訓了一頓,出租車司機是個中年人,聽聞這是誤會,也覺得麵子丟不下,非拉著我道歉。
我心裏裝著事,所以心不在焉,出租車司機見我敷衍,突然問了一句,小姐你不是運氣不好嗎?想不想轉運?我認識一個大師,特別靈驗,你如果要轉運,我可以幫你推薦。
我狐疑的問,真的?
出租車司機這個時候一臉的驕傲,當然是真的,以前這位大師就幫我家看過風水,還救了我一命呢。
我聽完之後,點了點頭,立刻回家換了一身衣服,然後讓出租車司機給我推薦一下這位大師。
這個出租車司機當然十分的高興,表示還能夠帶我去這個大師的家裏,我看著這位司機大哥這麽熱情的樣子,腦袋浮出一個想法,這位司機大哥不會是搞傳銷的吧?
看見我的臉色變了,司機大叔終於停下唾沫橫飛的嘴巴了,砸了砸嘴,然後嘿嘿一笑道,妹子你別笑話啊,我這個人就是這樣。
他這樣一說我才放下了警惕之心。
其實我想去找這位沒有別的事情,隻不過是想問問怎麽給死人送衣服,還有我和季蘊之間陰婚的事情,這些疑惑一直留在我的腦子裏麵,我想我得弄清楚。
這個司機大叔讓我叫他老趙,為人十分的熱情,有一個女兒,而那個很靈驗的大師據說和他住在一個小區,所以他才會推薦我來。
我雖然疑惑為什麽大師沒有自己門麵,要在家裏接待客人,但是想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說不定是這個老趙誇大其詞了呢?很有可能是一個冒牌的大師。
這個想法在我見到這個所謂的大師之後,不但沒有消失,我臉色直接的陰沉了。要不是老趙一路上帶我熱情不像是假的,我一定會摔門而去的。
因為這個大師十八九歲的樣子,比我還小,不長不短的碎發,清秀單薄的身材,一米七多高的個子,開門的時候還端著一碗紅燒牛肉的泡麵!一臉迷蒙的看著我們,這才這重點好不好。
這肯定不是大師,我自我催眠,這估計是幫大師打雜的,或者是兒子?
老趙卻笑嗬嗬的給那清秀的少年打招呼,童大師,我個你介紹了業務來啦。
我頓時愣住,童大師,這個老趙確定是在叫這個少年,我沒聽錯吧。
我心底頓時生出幾分愧疚,人家救了我,我還氣他,也真是夠忘恩負義的。這樣自我譴責了一番,看著季蘊的目光中就帶了幾分的同情。
好吧,你不是要喝血,要多少喝多少吧,隻要別把我喝休克了。
我剛剛說完,季蘊就抬起頭,將我的手腕拉到他的嘴邊,冰冷的嘴唇貼在了上麵,原來剛才在娛樂城裏麵我不小心被玻璃劃傷了手臂留下了不少的血。
他冰冷的嘴唇貼在我的傷口上癢癢的,我感覺體內的血液緩緩的從身體裏麵流向了手臂,然後流到了他的嘴巴裏麵。
不過奇怪的是不怎麽疼,就跟在醫院輸水的時候是一樣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腦袋有些暈,嘴巴也越來越幹了,季蘊這才放開我的手。
可是我被吸血的那隻手卻跟脫水了一樣,變得皺巴巴的,特別醜。我氣不打一處來,心裏暗罵,忘恩負義的鬼,喝我的血就算了,還把我的手弄的那麽醜,現在可是夏天啊,我還怎麽出去見人啊。
可是想到這一切都是他救我才受傷的,嘴邊的話也就咽了下去,我才不是他那樣忘恩負義的人呢!
喝了我的血之後他臉色明顯沒有之前那樣蒼白了,但是渾身的傷口特別多,大多數都是像被燙傷的,特別是他的右手腐爛了好大一塊,露出黑色的血肉,十分的恐怖。
他見我在偷看他的手,皺了皺眉,扯下襯衣的衣袖把傷口遮住了,可惜他全身都破破爛爛的,那灰白色的襯衣根本就遮不住。
我脫口就是一句,你就不能換一身衣服嗎?
他瞪了我一眼,半響才道,沒有!
我這才好奇了,你們鬼不是會幻術嗎?比如還可以變成活人的模樣,變一件衣服小事一樁。
他卻根本不理我,語氣冷硬,我說沒有就沒有。
我訕訕的退後兩步,心裏想著,他說沒有就沒有啊,我照樣能想到辦法。我正準備出門去卻想到了隔壁的問題,於是好奇的問隔壁那紅衣女鬼到底是怎麽回事。
估計季蘊喝了我的血比之前好多了,也沒有遮掩,倒是和我說了起來。
隔壁主臥的風水不好,大門正對著走廊,衝撞著煞氣,而且前天晚上你也看到了,進屋子裏麵之後就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其餘的地方十分的封閉,然後就是廁所的陰氣正對著臥室,臥室頂上吊著一盞巨大的吊燈。床頭向西,這些都對住的人有所影響。
這種煞氣直接影響到了所住之人,更別說是孕婦了,加上那屋子裏麵被人刻意的養了小鬼。
我大吃一驚,養小鬼!誰會在這種地方養小鬼啊。
哼,不但是小鬼,還有一個紅衣女鬼呢,這兩種鬼都是煞氣極重,十分厲害的鬼,那紅衣女鬼死亡的時候估計是被人用煤氣窒息而死的,而死亡之時她又是一個臨產的孕婦。那小鬼未出生就被斷了活路,在娘胎裏麵就聚集了怨氣,一旦出生便是為禍一方的邪物,隻不過被我碰上了。
我急的抓腦袋,問,那怎麽辦,你吃掉了他的媽媽,那小鬼肯定會回來找你報仇的,你現在又傷的那麽重我們要不搬家吧,真是的,剛剛住了兩天,都怪你非要住這裏。
季蘊估計好了許多了,撐著身子從地上坐了起來,但是身影依舊隱隱綽綽,可以看出他這次受傷不輕。
我要你住在這裏自然是有道理,隔壁屋子雖然是陰煞,但是你住的這間屋子卻是極好的。他剛剛說完,就低低的咳嗽了幾聲。
我趕緊阻止他,說,好了好了,你別說話了,雖然不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但是畢竟隔壁依舊沒住人了,也不該我們操心了,你趕緊養傷吧。
說著我就將已經充好電的手機和錢包拿著出門了,可是剛剛關上門沒走幾步,迎麵就走來兩個穿著警服的民警。
而剛才拉我來的司機就站在民警的後邊,他指著我哆哆嗦嗦的說。
警察同誌,就是她,一身血的坐我的車,也不知道是不是殺了人。
我愣了一會,很快緩過神來,自己滿身鮮血的衣服還沒有來的及換,這麽出去果然會引起誤會,可是讓我哭笑不得的是這個正義感爆棚的出租車司機。
兩名民警對視一眼,然後掏出了證件給我看了一眼,問我這一身血是怎麽回事。
我瞪大眼睛,心裏想著要怎麽編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難道要我實話說,有人捉鬼,我不小心被撒到了黑狗血?特麽這話誰會信啊,連我自己都不會信。
我腦筋轉了轉,立刻說道,這是黑狗血,我這幾天運氣不太好,這是我們老家的土方法,聽說隻要淋一碗黑狗血就能祛除,不信你們聞聞,這狗血都結塊了。
那兩個民警將信將疑的打量了我一眼,然後確認了我衣服上的確實不是人的血液這才打消懷疑,但是非要進我屋子裏麵去看看、
我聳肩表示無所謂,反正就算季蘊在家其他人也看不見。民警檢查了一遍,確實沒發現什麽疑點這才離開了。不過臨走之時到是把帶他們來的出租車司機教訓了一頓,出租車司機是個中年人,聽聞這是誤會,也覺得麵子丟不下,非拉著我道歉。
我心裏裝著事,所以心不在焉,出租車司機見我敷衍,突然問了一句,小姐你不是運氣不好嗎?想不想轉運?我認識一個大師,特別靈驗,你如果要轉運,我可以幫你推薦。
我狐疑的問,真的?
出租車司機這個時候一臉的驕傲,當然是真的,以前這位大師就幫我家看過風水,還救了我一命呢。
我聽完之後,點了點頭,立刻回家換了一身衣服,然後讓出租車司機給我推薦一下這位大師。
這個出租車司機當然十分的高興,表示還能夠帶我去這個大師的家裏,我看著這位司機大哥這麽熱情的樣子,腦袋浮出一個想法,這位司機大哥不會是搞傳銷的吧?
看見我的臉色變了,司機大叔終於停下唾沫橫飛的嘴巴了,砸了砸嘴,然後嘿嘿一笑道,妹子你別笑話啊,我這個人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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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想去找這位沒有別的事情,隻不過是想問問怎麽給死人送衣服,還有我和季蘊之間陰婚的事情,這些疑惑一直留在我的腦子裏麵,我想我得弄清楚。
這個司機大叔讓我叫他老趙,為人十分的熱情,有一個女兒,而那個很靈驗的大師據說和他住在一個小區,所以他才會推薦我來。
我雖然疑惑為什麽大師沒有自己門麵,要在家裏接待客人,但是想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說不定是這個老趙誇大其詞了呢?很有可能是一個冒牌的大師。
這個想法在我見到這個所謂的大師之後,不但沒有消失,我臉色直接的陰沉了。要不是老趙一路上帶我熱情不像是假的,我一定會摔門而去的。
因為這個大師十八九歲的樣子,比我還小,不長不短的碎發,清秀單薄的身材,一米七多高的個子,開門的時候還端著一碗紅燒牛肉的泡麵!一臉迷蒙的看著我們,這才這重點好不好。
這肯定不是大師,我自我催眠,這估計是幫大師打雜的,或者是兒子?
老趙卻笑嗬嗬的給那清秀的少年打招呼,童大師,我個你介紹了業務來啦。
我頓時愣住,童大師,這個老趙確定是在叫這個少年,我沒聽錯吧。
我卻轉身咬著牙低聲問老趙,說好的大師呢?怎麽給我找了一個小孩,也不知道有沒有成年。
老趙尷尬的抓著頭發,然後道,這個就是童大師啊,他很厲害的,妹子我真的沒有騙你。
如果你隻是看容貌分別一個人的實力的話那麽你可以回去了,我不用接你這個業務,因為你不信任我。屋子裏的童大師突然坐到了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淡淡的說出這句話。
淡定,淡定,我不能對一個孩子發怒,我是一個有素質有理想的好青年,於是我走進屋子,在那個姓童的少年麵對麵坐下。
我解釋道,我沒有看你容貌的意思,隻不過你和我想象中的大師不太一樣。
姓童的少年挑高眉角看了我一眼,細長的眼角,讓他秀氣的小臉瞬間生動起來,比一開始懶洋洋的態度好太多了。
你想象中的大師是怎麽樣?帶著眼鏡?穿著中山裝,四五十歲的老頭子?還是大腹便便,捧著一個羅盤,說著自己是大師?
我尷尬的咳嗽了一下,因為在來的路上,我還確實是這麽想的,畢竟這才是正常的大師造型好麽。
看見我默認,姓童的少年臉色一冷,一開始的笑意收了起來,收回二郎腿,重複道,那你就去找你心目中的大師吧,不送。
哎喲喂,這小屁孩居然還敢攆我?我長大嘴巴,肺都快氣炸了。這個小屁孩,給他三分麵子他就要開染坊。我氣呼呼的猛的往那沙發中間的玻璃桌上一拍。
右手手腕上的手鏈碰到玻璃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我起身就走,可是沒走兩步,就被那姓童的少年喚住了。
等等。
我哼了一聲,也不回頭,道,幹什麽?不用送我了。
他突然繞到了我的麵前,伸出一隻手,向我介紹他自己。
你好,我是童珂,是一名陰陽先生。
我才詫異的看了這個小鬼頭一眼,這小鬼是耍著我好玩麽?剛剛還在攆我來著,怎麽這會兒又那麽認真的介紹起自己來了。
不過我也不是那麽矯情的人,既然別人都自我介紹了,看來是比較重視了,可以交流,於是和他握了握爪子。
可是沒想到剛剛坐下,他就冒出一句,你精氣不足,陰盛陽衰,這個月一直在走黴運吧。
我點了點頭,不過我問的可不是這些。
可是他一下秒又直接丟出一個重磅炸彈。
你在養鬼,還不是一般的鬼,是厲鬼。他雙眸灼灼的看著我,一臉探究。
我嚇了一跳,立馬否認,你開什麽玩笑,我養什麽鬼啊,我連鬼都沒有見過。不過心裏卻在好奇這個少年是怎麽知道的,難道真有些實力?
他卻勾唇嗬嗬一笑,一臉的無害,可是下一秒他突然抓住了我的右手。指著問,如果沒有,你的手為什麽為這樣呢?你養了吸血蝙蝠嗎?
我這才發現自己穿著七分袖,一雙白皙的手臂都露在外麵,而右手給季蘊吸過血之後的脫水模樣並沒有恢複,但是不仔細看肯定看不出來。
我心虛的辯解道,就憑這一點,你就肯定我養鬼嗎?未免太草率了吧。
他放開了我的手,笑的是一臉的燦爛,露出兩個酒窩,淡淡道。
當然不止是這樣,從你進門的時候我就斷定了,你身上帶著鬼氣,又陰氣過剩,試問一個活人怎麽可能會這樣。當然最重要的一點,你既然來我這裏,恐怕就是因為這些事情來讓我幫忙吧。
這個小孩果然不能看外表,此刻我已經完全的相信他是真的有點本事了。
我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指著我的右手道,你說的沒錯,但我不是養了一隻鬼,而是和一隻鬼結了陰婚。我手上的血也是那鬼吸的,但是我這次來並不是要你幫我收了他。
他有趣的嚼著這句話,陰婚?倒是有趣,死去的人是你的愛人?還是祖上定下的娃娃親?
我苦笑了一聲,然後慢慢道,都不是,我是被人用一百塊的冥幣買了,然後稀裏糊塗的結了陰婚,不過這隻鬼並沒有傷害我,還處處的幫我。
他嗬嗬一笑,有趣,有趣,你怎麽知道這個鬼沒有再害你呢,你手上被吸了血,又一直走黴運,加上你天堂烏黑,大病小病恐怕會接連不斷呢。
我雖然被他說的話嚇到,但是我可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季蘊為了救我受傷了,雖然害我卷進三番四次的危險之中,但是他一直都在保護我。
其他的我也不想知道,這是我的事情,我這次隻是想問問如何給死人送衣服去。
童珂詫異的看了我一眼,眉角彎彎,道,你是被鬼迷了吧,還要給他送衣服去?雖然你們是結了陰婚,這件事情我也管不著,但是作為你的同類,我還是勸你一句,人鬼殊途,你這樣下去沒有好結果的。
你說不說,我又不是不付錢,你不告訴我的話,我就自己百度去。我氣呼呼道。
很簡單啊,你去商店買些衣服,然後夜晚在沒人的十字路口燒掉,一邊念著你要燒的人的名字和他何時死亡的時間,記住還要燒些紙錢,給過往的厲鬼。但是 ,你要注意燒紙的時候一定要念著他的名字,你現在鬼氣重說不定會被過路鬼牽走魂兒的。
我心裏嘀咕就這麽簡單,白麻煩了。
童珂笑了笑,似乎是看穿了我的想法,說,是這麽簡單啊,和親人死去時候的做法是一樣的。
我打聽清楚之後,還是忍不住問他,結陰婚到底是結多久?我以後還可以像正常人那樣結婚嗎?
回去的路上我腦袋一片恍惚,在路過一家精品的男裝店才突然想起要給季蘊燒衣服的,於是進到店裏麵選了一套衣服,這套衣服是比較休閑的運動裝,淺藍色的外套,和純白的體恤,一雙休閑鞋子。
這一套花下來就差點花掉了我三分之一的工資,嘔血死了,我該給他隨便買幾件就行了。聽說地攤貨超便宜的,要不我退回去?
我無奈的笑了笑,表情難看,沒想到這個時候我還有自娛自樂的精神。
童珂在我走的時候遞給了我一張名片,並且十分自信的說,我一定會再次找上他的。找不找他不是重點,我現在滿腦子都是他最後的那句話。
一旦和鬼結了陰婚,除非我死,或者是那鬼魂飛魄散,不然是沒辦法離婚的,因為陰婚是在閻王殿中登記過的。我不但不能過正常人的生活,我還很有可能活不到四十歲就會死掉。
活不到四十歲……那就是說我還有二十年的壽命咯,看起來還是蠻多的。
我心裏也在問自己為什麽不找人把季蘊收掉?如果他魂飛魄散,或許我還能夠過回正常人的生活,但是我做不到,做不到對一個三番四次救我的鬼下手,魂飛魄散,意味著他永遠不能夠投胎,徹底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我提著衣服也沒有回家,到一個收廢品的地方花了五塊錢買來一個瓷盆。然後就在無人的十字路口給季蘊燒衣服,他收到的時候,肯定很驚訝吧,哈哈。
現在大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鍾了吧,大街上也沒有什麽人,於是我放心的開始燒紙,隻不過可惜的是我並不知道季蘊是什麽時候死的,現在也懶得回去問。隻好一咕嚕的燒了起來,嘴裏一直念叨著這是給季蘊的衣服麻煩鬼差幫我送到,謝謝,一直重複到衣服燒成灰燼。
偶爾有個上夜班路過的則是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看我一眼,就飛快的走開了。
可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了一聲詭異的申嚀聲,我頓時頭皮發麻,緩緩的轉過頭去——
可是我的背後並沒有人,空蕩蕩的街道不時的飄過幾團白色的霧氣,我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但是看起來可孤魂野鬼沒差。
救救我啊……一聲比較微弱的求救聲響起,但是帶著顫音,在這個寂靜無人的夜裏,顯得十分的詭異恐怖。
我一拍腦門讓自己清醒一下,遭了,剛才童珂囑咐我一定要燒些紙錢,我沒看見賣的,所以就偷了個懶。還真沒想到倒黴催的就撞上鬼了!簡直是作死啊!
我立刻回頭,眼不見為淨,我不能答應,聽說半夜有人在背後喊你,一定不能應聲,不然魂兒就會被鬼迷住。我心裏緊張的想著,要是這個時候季蘊在啊就好了,這些路邊的孤魂野鬼就不會來纏著我了。
我將瓷盆就扔在路口,低著頭就往回家的方向走,心裏默念阿彌陀佛,阿彌陀佛等四字真經。
雖然我不停的警告自己不能答應,可是下一秒卻響起了季蘊的聲音,他在我背後喚著,許願……
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於是我想也沒想轉身就應了。可是背後卻空無一人,我徹底的傻眼了。腦子怎麽就這麽笨啊,季蘊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他明明在家裏養傷的啊。
空曠無人的街道傳來陰慘慘的笑聲,這些笑聲一聲比一聲大,不停的在路口回蕩,我捂著腦袋,頭疼欲裂。
我心裏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逃!趕緊逃,現在季蘊身受重傷,根本沒有辦法來救我,我隻能靠自己。於是我大吼一聲,別說,這一聲還真有效,那些笑聲突然止住。我趁著這個機會便朝著路口狂奔,狂風迎麵打在我的臉上有種撕裂一般的疼痛。
但是我顧不得這些了,不得不說,人的潛力真的是無限大。我感覺自己已經甩掉了那些陰慘慘的笑聲,黑暗來襲,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漸漸的虛脫,停了下來。可是下一秒我就愣住了。
因為我正走在一條長長的隧道裏麵,這條隧道漆黑一片,唯一光亮是前方的一個白色光團,我記得小區附近並沒有這種地方啊。我模模糊糊的穿過黑暗。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條古樸的街道。周圍兩邊都開著店鋪,我就像是不小心誤入了某個景點一樣的外來客。
街上有很多的人,看起來十分的熱鬧,但是我卻在其中發現一絲詭異。先不說我怎麽突然出現在這條街道上,這街道來來往往雖然走著許多人,姑且說他們是人吧,因為他們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沒有對話,沒有交流,與繁華的都市格格不入。
我慢吞吞的走入他們當中,可是他們都跟看不到我似的,我警惕的看著周圍走過的每一個人。這些人有男有女,有的穿著中山裝,有的穿著校服,有的穿著及地的長衫,反正是因有盡有。可是他們臉上都隻有一種表情,那就是沒有表情。
我開始害怕了,這些人都跟死人一樣,沒有思想,沒有動作。我的腦子裏麵剛剛出現這個想法,周圍的場景突然一變。
一個小男孩拉著他的媽媽站在一個店鋪外麵不肯走,一直鬧著要吃包子。她媽勸了好幾次他都不肯走,於是隻好妥協的給他買包子,小男孩拿到包子後十分的高興。
見到我站在一旁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們,於是小男孩捧著已經咬了一口的包子,高興的說,姐姐,你也要吃包子嗎?給你。
說著就把那個包子遞給了我,我正想說不要,卻看見那個白色的包子裏麵緩緩的流出鮮紅的血液,一根白色的手指插在那包子的中間。
我嚇得啊的叫了一聲,一把打掉了小男孩手中的包子,驚恐的說,不能吃,不能吃。
小男孩卻陰慘慘的看著我,剛才的笑容瞬間凝固,黑色的眼瞳裏麵流出鮮紅的血液,他一張嘴一口畸形的牙齒發出一陣惡臭,裏麵不停的有蛆蟲爬出來。
你還我包子……還我包子。
小男孩瞬間抓狂,手一揮剛才的出現的場景全部破滅,而我的眼前隻有這個全身漆黑,眼球卻是血紅色的小孩。
我指著他,顫抖的問,你……你是那個小鬼。
沒錯這個小鬼赫然就是隔壁那紅衣女鬼的小孩,也是跑掉的那個小鬼,還真沒想到讓我說中了。這個小鬼的報複心理果然強大,聽季蘊說這個小鬼是有人故意養的,那麽那個小鬼逃走之後肯定就去找他的主人了,難道小鬼的主人也跟著來了嗎?
我感覺到了寒意和恐懼,我一步一步的後退,小鬼一雙血紅色的眼球卻死死的盯著我,嘴裏重複著,把包子還給他,把包子還給他。
他飛快的蹭了上來,一把抱住我的腿,我根本就甩不掉,我隻好用手不停的去扳他的腦袋。可是毫無用處,它張開血淋淋的大嘴一口咬在了我的腿上,頓時我大腿上的一塊肉被他狠狠的撕了下來。我驚恐的大叫,劇痛襲來。可是這一切還沒玩,那小鬼舔了舔鮮紅的嘴唇,嘿嘿一笑。
紅色的眼眶流出一圈又一圈鮮紅的血水,它伸出手一抓,頓時一大塊皮肉被它硬生生的扯了下來,我嚇得驚恐的大叫,用力的掙紮,不知道什麽時候右手的手鏈一下子拍在了那小鬼的腦袋上。
瞬時那小鬼慘叫一聲,被直接的拍飛了很遠,它快速的爬了起來,忌憚的盯著我手上的這條手鏈。
周圍的場景再次變成那條十字路口,而我卻一直站在原地,麵前是我的燒衣服用的瓷盆,而那個小鬼也不翼而飛。
我拍了拍劇烈跳動的心髒,發現大腿也是好好的,身上一點傷痕也沒有,那個小鬼剛才恐怕是想活活的嚇死我吧。我曾經聽人說,鬼是沒有直接辦法害死人的,它隻能影響你的精氣,在你精氣不足的情況下,便很容易遇到鬼打牆或者鬼壓床之類的。
而長時間宅在家裏的人呢,不見太陽,所以精氣不足,最容易遇上鬼壓床。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人有三盞燈,頭頂上一盞,兩邊肩膀上各有一盞,就是這三盞燈保護人不受到妖魔鬼魅的打擾,因為我身上鬼氣重,比常人更容易撞鬼,剛才它就是故意在我背後叫我,當我回過頭的時候,我肩膀上的一盞燈就滅掉了,而後麵它變成季蘊的聲音叫我,我答應了,於是便走進了它設置的幻境裏麵。
如果我走不出來的話,明天的新聞報道肯定就是,十字路口一女子突然猝死……沒有人知道我是被鬼害死的。
天已經大亮,我摩挲著右手上的手鏈,今天要不是這條手鏈的話,我恐怕就要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裏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我趕迅速的趕回家,也不知道那個小鬼還會不會來找我,看來這個手鏈對那小鬼的殺傷力很大,估計一時半會不會追上來的。
我跑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淩晨六點多鍾了,隔壁的鄰居已經有上早班的出來去等公交車了,見我孤身回來,便用異樣的眼光打量我。
我整了整衣服快速的跑回家。
剛剛打開門就被一股大力給拽了進去,我驚魂未定,使勁的掙紮,卻傳來季蘊壓低的警告聲。
別鬧,是我!
我聽聞一愣,然後掙紮的更加厲害,一錘又一錘的往季蘊的身上打去,盡管根本傷不到他,就跟打在棉花上一樣。
季蘊怒了,抓住我的頭強迫我抬頭看著他,一字一句道,都是是我了,看清楚!
哼,我甩掉他的手,怒氣衝衝道,就是因為是你我才打的!你知不知道我剛剛差點就回不來,那個小鬼不敢來惹你,就來對付我!要不是我機智,現在已經躺屍在外邊了!
季蘊無言的看了我一眼,淡淡道,然後呢?
然後呢!你居然這麽風淡雲輕的問我然後呢!你知不知道我要是死了,你…你就。我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我死了,對季蘊又什麽壞處,最多做一對鬼夫妻罷了!
你現在不是沒死麽?
哎,我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這日子沒法過了,都快要死了還受不到一點的重視。
我慪了一會,抬頭看見季蘊坐在沙發上,身形清晰很多,隻不過他還是穿著那破破爛爛的襯衣。
我給你燒的衣服呢?還沒有收到?這陰間的鬼差太不給力了吧,同城一天就能到呢!我忍不住嘟著抱怨。
季蘊微微的愣了愣,長長的劉海兒遮住了他的半隻眼睛,他錯愕道,那衣服是你燒給我的?
說著就指向了客廳玻璃桌子上放著的一疊衣服,我高興的上前,用手一摸,結果根本摸不到。
我興奮的說,那你還不快換上,這套衣服花了我一半的工資呢!別穿著你的破襯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