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筆記 作者:湘西鬼王 2 黃河的青牛古道

1)新任務

在我們的調查生涯裏,基本很多任務都難以調查完成,那麽有很多朋友就會有疑問:"國家養你們幹嘛?你們有存在的必要嗎?"我想說的是:"絕對有存在的必要,因為我們的工作其實就是一個不斷論證的過程,論證這個奇怪的現象是不是真的存在,能給出實際證據的,那麽它就是存在的,給不出實際證據的,那麽至少我們也能夠知道--它確實不存在。"好了,閑扯到此為止,雖然話是如此,但並不是說所有的案子我們都破不了,真要是這樣我們也沒法和人民交代,好比說"黃河的青牛古道",這是一個非常奇怪的案例,從其中我們能感覺到人的愚昧究竟能產生多大的破壞性,如果說科技是人類的第一生產力,那麽愚昧就是人類的第一破壞力,這是個很可怕的故事,直到今天當我回憶起這段曾經的記憶,仍然會害怕顫抖,它給我的記憶是如此的刻骨銘心,不能忘懷。那麽這個可怕的故事究竟應該從哪裏開始呢?它其實是發生在"水怪"之前的,我之前也說了,就是因為水怪這兒出了人命,所以先到黑龍江搞調查,直到搞清楚了整個來龍去脈,在等待冰麵解凍的日子,我們抽空去了青海省,因為那裏出了一件同樣是很詭異的事件。

陳團長接到的報告封麵上寫的是:黃河青牛古道。他看完內容,召集我們開會,當時雖然我還不算他們部門的正式編製人員,不過因為黑龍江的任務沒結束,所以並不能回去,這次會議我也有參加,並且看到了調查部的另外幾名同誌,當然所有人加在一起也不過九人而已,而且其中三人是文職,平日隻負責整理報告等一些文案工作。

陳團長道:"你們也知道我的風格,廢話從來不多,我直切主題,巴顏喀拉山脈是黃河的源頭,在那裏的一段河道處發生了一件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情,早在70年代就曾經有過報告,不過給耽誤了,直到近幾年才又翻了出來,具體情況是這樣的……"因為這件事情我已經聽馬天行和我說過了,所以早就知道了大概,陳團長今天說的和我知道的也差不多,然後陳團長繼續道:"紮陵湖上遊進水處修有一個牛頭碑,上麵有胡耀邦同誌的題詞'黃河源頭'。我們都知道這個牛頭碑按照正常的含義理解是說:黃河就是神牛的乳汁所變成的,它哺育了中華文明,是中華的母親河,當然這點是大家從課本上學到的比喻句。我所考慮的是,這個牛頭是不是有更深的含義,或者當初這個牛頭就是有所指,隻是我們認為它是個比喻?"這時一個帶著眼鏡,滿臉知識分子形象的人道:"團長,你是說之所以有這個牛頭碑就是因為這裏的居民早就發現了水底的這種……牛?"陳團長道:"不錯,我們這裏沒有什麽忌諱,大家想到什麽就說什麽。"馬天行道:"這是牛嗎,哪有能潛水的牛,再說以黃河的平均流量,河馬也待不住啊,更別說還潛到河底,在那裏慢慢散步呢。"眼鏡道:"你怎麽知道慢慢散步?"馬天行道:"我看過錄像了,咱什麽時候說過沒把握的瞎話?"同事們立刻對馬天行投射出羨慕的眼光,馬天行也有點洋洋自得。

陳團長道:"現在不是閑扯的時候,你們告訴我最近世界上莫名其妙出現的水生物究竟有哪些麽?"我道:"別的我不知道,不過黑龍江那裏現成有一個。"一屋子人都笑了起來,陳團長也笑道:"這個不算,其他同誌重頭再來。"唯一的一個美女道:"有九三年的拖巨型貨輪入海的巨型烏賊、八四年的巴西食人蟾蜍、好像還有個秘魯的白河馬吧,這些都是已發生,找到實例的與水有關的怪物。"陳團長點頭道:"不錯,不過牛其實是有水生的,隻不過能潛這麽深水的確實從來沒有見過,你們有誰聽說過嗎?"沒人說話,陳團長等了一會兒又道:"那麽這件事情應該算作異常事件來處理呢,還是應算作意外事件來處理?"當時我並不明白陳團長這句話的意思,後來才知道,我們這個部門也有一個專門負責甄別一個事件的異常性和意外性的人員,換句話來說,我們隻管異常的,意外則不屬於我們的範疇。

不過異常和意外的區別在哪裏呢?異常是非人力所能為而出現的現象,好比說:神、鬼、外星人之類的,而意外則是由意外事故造成的事件,但是在人類控製範圍之內,比方說切爾諾貝利核電站泄露導致蜥蜴變異的事件,這種就不屬於我們的範疇。

當然有時候異常事件和意外事件往往很難區別,我們也調查過看似異常的意外事件,這隻能用一句:為群眾服務無小事來做最終的解釋,因為我們不能憑這些去向國家要加班工資。

美女道:"我們分析這應該是一起異常事件,畢竟這種牛的出現不是一個正常現象,而且報告也說:其並沒有異化跡象。以他們的說法我看這次行動很難推。"陳團長道:"既然來了,我就沒想過要推,不過現在這種情況是我們總要掌握一些資料才能過去,不能僅僅一個牛頭碑我們就認定它就是用來表明某種生物吧?"馬天行道:"團長,不是我批評你,牛頭碑這個說法隻是你自己這麽認為而已,並不是說它就確實代表某種生物,你這麽說是把自己的思想加在我們頭上,我們隻是認為那是一個普通的雕刻品,如此而已。"陳團長拍了自己腦門一下道:"你說的有道理,我把自己給套進去了,這樣如果沒人有異議,那麽現在我就去申請,盡早過去做調查。"我們當然沒有異議,於是第二天我們就上了西去的列車,我們足足做了七八天的交通工具這才來到了事發的地點,這又是一個不大的小村莊。

後來經過我總結,一些神秘的事情總是發生在人煙稀少的地區,而且越是沒有人,事情越詭異、越難以理解,這是相通的,各地概莫能外。

當然我們所說的巴顏喀拉山脈是黃河的發源地,並不是指我們所到之處就是黃河的源頭,這是有本質區別的,發源地包括源頭所在地,不過我們去的地方隻是其中的一段河道,可能離源頭比較近而已。

我們甫一立足便被雄壯的黃河之水給震驚了,我們所在的是一段極寬闊的峽穀地帶,遠處高於此地的斷層處洶湧的河水如千軍萬馬一般,氣勢萬鈞地衝擊而出,落入峽穀中間的河道,落水之聲遠遠聽來猶如悶雷一般,整個河道恍如金龍過空,森森然向東而去,其勢直摧人肝膽。

馬天行為了此行特地帶了照相機,此時拍個不停,陳團長指了指遠處道:"那裏的村子看見了嗎?"這是一片很優美的村落,遠遠望去,村子錯落有致的建在一排排呈階梯型的山體中央,周圍綠樹環繞,煙霧嫋嫋,我們在城市長大的人哪見過這麽富有詩情畫意的村莊,馬天行感慨萬千:"啊……"了一聲。

陳團長看看他道:"怎麽,是要吟詩嗎,我洗耳恭聽。"馬天行道:"團長,別看我平時有點老粗,不過真要是文化起來,不比羅子差。"我道:"扯我幹嘛,我是搞理工的,文學一塌糊塗。"馬天行道:"看見沒,他還不如我。"陳團長笑道:"你別盡吹牛,湊兩句給大家聽聽。"馬天行醞釀了一會兒情緒,飽含深情地道:"君不見黃河……"陳團長立刻帶頭向前走去道:"兄弟們抓緊時間趕路吧,沒空浪費工夫。"何壯似乎安慰性地拍了拍馬天行的肩膀也跟著走了,馬天行看了看我道:"這首詩怎麽樣?"我道:"非常好,不過剽竊也該剽竊那些沒名氣的,這首估計麵有點大。"馬天行笑道:"可惜我加上床前明月光總共就會兩首。"

2)遭遇蛇群

因為這裏的景色非常誘人,所以來到此地大家的心情都非常愉快,一路上有談有笑的向河邊走去,就連何壯都和團長開起了玩笑。

由於山體落差不大,所以我雖然有嚴重的恐高,但還可以對付,而且這裏長滿了各色植物,儼然就是個小森林,伸手就可以抓到樹固定自己的前衝之勢,林間到處可以見到各種花鳥,甚至還有小動物,就在這時我們聽到了一陣瑟瑟的響動,團長示意我們放慢腳步,慢慢朝聲源靠去。

那是從一截小土坡後麵傳來的聲響,我們湊過去一看,都吃了一驚,原來是一條還沒長成的小蟒蛇緊緊纏著一隻山雞,看樣子山雞已經氣絕身亡,小蟒蛇雖然不大,但看樣子也有一兩米的長度,和人胳膊差不多粗細了。

陳團長悄悄招了招手道:"自然界的法則,我們幹涉不了,趕緊走人。"我們走了很久才算到了河堤旁,黃河水的流速是非常驚人的,站在岸邊,看著河水我頭一陣陣發暈。

陳團長從岸邊撿了一塊土坷垃,扔到水裏,基本沒有濺起水花來,他拍了拍手蹲了下去道:"這片水域很深。"馬天行道:"團長,我們剛從黑龍江走人,現在又到黃河邊,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水裏麵出怪事的幾率特別高?"陳團長道:"這也不一定,但是地球基本由水組成,這裏麵肯定有許多物種是我們目前無法確知的,換而言之就是神秘生物了。"馬天行道:"那麽這個牛應該不會是未知生物吧?"陳團長掏出照片來仔細看了看道:"這個牛我怎麽看都是頭牛,沒有別的可能。至於說是不是老牛成精,以我們的工作理念來說也並非沒有可能,不過中國無非就是水牛、黃牛、奶牛這幾種,成了精也沒什麽好怕的,都是好脾氣的精怪。如果咱們在西班牙那就得小心了,成精的鬥牛絕對不好惹。來,大家吃飯,都中午了,我肚子早餓了。"我們各自從背包裏拿出方便食品,正準備吃,陳團長忽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我們左邊,大家望去,隻見居然又是一條蛇,看樣子花花綠綠的,頭成三角形,是毒蛇,虎視眈眈地望著我們。

陳團長道:"今天中午大家加餐。"說著從腰間摸出了匕首。

我道:"團長,這可是毒蛇,不好抓。"陳團長笑道:"我教你們一個最簡單的抓蛇方法。"說罷悄悄走了過去,我見過抓蛇的,都是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先按住蛇頭再說,不過陳團長絲毫沒有彎腰的意思,走到切近,他忽然猛地抬腳踩住蛇頭,接著用匕首一劃,蛇頭便與身子分離了,這一下幹淨利落,非常保險,讓我心服口服。

陳團長抓著蛇屍回來用隨身攜帶的礦泉水洗幹淨,拿出我們帶的便攜鐵鍋,燒蛇湯喝,沒一會兒便是濃香四溢,馬天行立刻拿起了勺子道:"哥們兒都別和我客氣,該吃吃、該喝喝啊。"說罷帶頭挖了一勺子,不顧溫度灼熱,仰著脖子就送到嘴裏,接著開始跳舞、吹氣、流眼淚,何壯搖了搖頭道:"被蛇湯燙死封不了烈士的。"馬天行支吾著不知道說了句什麽話,之後我們四人開始瓜分蛇湯,我問道:"團長,這是什麽蛇,應該是毒蛇吧?"陳團長點點頭,我又問道:"那能不能吃?"陳團長又點點頭,我道:"這不會是保護動物吧,我看很多毒蛇都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陳團長拍了我腦袋一下道:"閉上你的嘴,沒人當你啞巴。"馬天行也道:"你喝都喝了,還問這種白癡問題幹嘛,再說團長能幹知法犯法的事情嗎?他當然幹了。"我噗的將一口湯笑噴了出來,陳團長作勢要打馬天行,他笑著爬起來就準備跑,不過瞬間臉上的表情就固定住了,呆呆望著前方,我們瞬間都感覺有些不妙,各自望去,隻見不遠處的樹林裏,沙沙作響,不知有多少條蛇,從枯葉下,樹縫裏,石頭間,土洞處鑽了出來,其中有大有小,不下百條,密密麻麻的吐著鮮紅的舌頭,我看的頭皮一陣陣發麻,此時它們還都處在原地,陳團長道:"大家都安穩點,它們不動咱們不動。"話音未落那些蛇便快速朝我們遊了過來,陳團長叫了聲:"撤。"我們立刻反方向跑去,何壯百忙之中還將鐵鍋拿在手裏。

雖然我們跑的很快但是蛇遊的更快,沒多久沙沙聲越來越近,馬天行大叫道:"團長,你就不該招惹蛇。"陳團長道:"吃的時候你沒覺悟,現在就是活該了。"何壯道:"你們先走,我擋一擋。"陳團長道:"擋個屁啊,趕緊跑,這可不是一條兩條。"正在這個時候,忽然聽到一個女孩子叫道:"哎!你們趕快往我這裏來。"我們循聲望去,隻見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坐在一頭黑牛的身上,在半山腰悠閑地踱著步,我們立刻沒命地往她那裏跑去。

到了跟前,小姑娘從懷裏拿出一包藥,往前一撒,這些蛇立刻好像遇到了什麽克星一般,紛紛轉過身子向回遊去,也有幾條體型比較大的,在這裏盤桓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掉頭走了。

除了何壯,我們都喘的差點趴下,陳團長一邊按著牛背,一邊氣喘籲籲地道:"小姑娘謝謝你了,這裏怎麽這麽多蛇?"小姑娘道:"我們這裏本來就叫蛇村嗎,當然蛇多了。"這個小姑娘雖然是個放牛娃,但是梳著兩個長長的辮子,皮膚白皙,一點不像農村的娃娃,是個標準的小美人胚子,如果在城裏像這樣的小女孩肯定是人見人愛的。

馬天行道:"你剛才用的是什麽東西,怎麽這些蛇立刻就跑了?"小姑娘笑道:"這是我們村子專門用來對付蛇的藥,要是沒有這個,我們村子一天都不能住人。"馬天行道:"團長,咱把醜話說在前麵,我這個人可怕蛇。"陳團長道:"我知道你怕蛇,怎麽了?"馬天行道:"那您既然知道,何必要讓我來這一趟呢?"陳團長道:"因為之前我並不知道這裏有蛇,而且人一小姑娘都不怕,你一老爺們兒丟不丟人?"馬天行道:"這和性別有什麽關係,天王老子也有忌憚的東西。"陳團長沒理他,對小姑娘道:"能帶我去你們村子嗎,我們是搞科研的,來這裏調查一下黃河地貌。"

3)老族長

小姑娘始終就是一副笑臉道:"行啊,我給你們帶路。"接著我們一行人越過了鬱鬱森森的樹林,通過一座木板橋,到了峽穀的對麵,這裏因為有人住所以很多原始草林早變成了農田,周圍農舍籬笆,狗叫雞啼,相映成趣,小姑娘是個麵容飽滿,活潑可愛的小姑娘,我們雖然隻是剛認識,不過大家都很喜歡她。

進了村子小姑娘帶我們到了一個不算多大的茅屋前,高聲道:"娘,來了幾個科學家叔叔。"過了一會兒一個身穿碎花布衣的農婦端著個盆子走了出來,她似乎很有敵意地上下打量了我們一番,對小姑娘招了招手道:"快回家。"根本不來招呼我們,扭頭進了屋子。

小孩並沒有感覺到她母親對我們的疏遠,拉著團長的手將我們拖進了屋裏,裏麵是個堂屋,左邊有一個小房間,中間有一扇門,似乎通向廚房,因為那裏不斷有菜香味飄進,雖然我們吃過了,但是還是被勾起了饞蟲,不過看這家女主人的態度,這頓飯是吃不上了。

過了一會兒屋外腳步聲,一個中年漢子,扛著柄鋤頭,大步走了進來,看到我們他立刻警覺地將鋤頭握在胸前道:"你們是什麽人?"陳團長立刻拿出香煙堆出一副笑臉道:"老鄉你好,我們是北京過來的,做一些科研活動,不過對這裏地形地勢不是太熟悉……"不等陳團長把話說完,他篤的一聲將鋤頭戳在土地裏,理也不理我們徑直走進了屋裏,馬天行小聲道:"他們腦子是不是有毛病啊,我們又不是日本人。"陳團長搖搖手道:"別淨瞎說,當心給人聽見。"一會兒小姑娘端著兩個瓷碗走了出來,裏麵一盤炒豆芽,一盤是白麵饃,接著我們聞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牛奶香氣,差點沒把我們香昏過去,隻覺得兩個耳朵孔都在冒香氣,起初我們隻當自己來到了牛奶加工廠,沒想到女主人隻是端了一小碟牛奶走了出來,香味隻是來源於這一小碟牛奶,讓我歎為觀止,看來吃草料的牛出的牛奶是比吃飼料的香。

小姑娘對我們道:"叔叔,你們也來吃啊。"農婦一拍她麵前的桌麵道:"吃什麽吃,哪有這麽多飯,你想餓肚子啊?"小姑娘衝她媽媽做了個鬼臉,農婦拿饅頭蘸了點小碟裏的牛奶,塞到女孩嘴裏,也沒人理我們,我們隻好知趣地退了出去。

馬天行道:"那牛奶真香,母牛成精了。"陳團長道:"這家人很排外,看來我們要換一家人了。"說罷領著我們三個人去了另一個村民的家,這家人也是剛好要吃飯,陳團長說了來意,男主人也是麵色一沉,似乎很反感地道:"不懂你們搞科學的事情。"說罷根本就不理睬我們。

老實說我們一開始的好心情已經被蛇和這裏冷漠的村民搞的消失殆盡,何必呢,大家都是中國人,中國人不應該冷落中國人啊。

陳團長也自語道:"真邪門了,好好地怎麽都這模樣。"馬天行道:"老大,你看我們到底應該怎麽辦,看來不掏槍不行。"陳團長道:"你放屁,想違反紀律是吧?算了,既然沒人願意幫忙,我們自己去實地看看。"話是這麽說,可是沒有人願意幫我們,我們不能光看黃河水吧,四個人毫無目標地在河岸上這裏轉到那裏,來回散著步。陳團長道:"我看這裏確實有古怪,他們這麽排斥外麵人肯定有原因,你們說呢?"馬天行道:"我看也是這樣,要不然我們去找這個村子所屬鄉政府,讓他們出麵配合我們工作。"陳團長想了一會兒道:"絕對不行,我想村民的這種舉動,有可能與河裏麵的怪事情有關聯,萬一事情搞大了,他們閉口就不承認,你也沒辦法,不如趁他們現在還沒有察覺我們暗地裏調查,這樣把握反而大些。"剛說到這裏,何壯警覺地向左邊望去道:"這裏有人。"左邊是一片茂密的竹林,不過因為很深,陽光透射不進來,所以非常昏暗,並看不清裏麵的狀況,但是周圍空曠的場地沒有半個人影。

陳團長道:"這本來就是人居住的地方,也很正常,不要搞得這麽草木皆兵的。"就在我們都疑神疑鬼的時候,那個小姑娘牽著一條大土狗又朝我們走來,陳團長從包裏拿出一包壓縮餅幹,遞給她道:"給,嚐嚐叔叔的東西好不好吃。"小姑娘嘻嘻笑著接了過去,道:"謝謝叔叔。"陳團長摸摸她的頭道:"怎麽又要去放牛了?"小姑娘道:"下午不出去的,媽媽說下午出去撞了蛇神就不好了。"封建迷信基本在每一個落後的村莊都還存在,聽了小姑娘這句話我們都笑了,就在這時候小姑娘的母親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她似乎惱怒異常地訓斥道:"你這個死丫頭,誰讓你自己一個人跑到這裏來的,再不聽話回家打死你。"說著走過來,拖著小姑娘就走,而就在此時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看花了,隻見渾濁的河水裏似乎一條成線狀的黑影急速地向上遊而去,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發現並沒有看錯,這時聽馬天行道:"真怪事,我們是不是長的太不像好人了?"我道:"你們看那裏是不是有黑影。"在我說話的時候黑影已經消失了,他們看了看都說沒有看見,我道:"我好像看到一個什麽東西,往上遊去了。"三人都笑了,陳團長道:"羅子,往上遊可是逆勢而行,要說是條小溪倒也有可能,不過以黃河的這種水流量除非是龍,否則任何水生物都不可能做到。"我想想也是這個道理,估計當時可能確實是眼花了,沒過多久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我們搭好帳篷聚在裏麵吃飯兼開會,沒一會兒發現外麵有人影,我伸頭出去,隻見外麵站著七八個村民,其中一個就是小姑娘的父親,我道:"怎麽,你們有什麽事情麽?"那個人道:"我們族長想請你們過去聊聊事情。"陳團長這時候走了出去道:"我是這次科研活動的組長,那麽就我和你去?"那人搖頭道:"你們都去,族長想見見你們每一個人。"這句話聽了讓人感覺有點古怪,總覺得不是一句正常的話,才來一天就讓我們覺得這個村子裏似乎很奇怪,不光是因為他們的排外,而是所有村民整個就很古怪,比方說早上我們來的時候還能看到很多村民在耕作農活,可是到了下午,半個人影都看不見,不說人影,就是雞、狗啥的都不出來,每戶人家都是大門緊閉,除了小姑娘偶爾露了一麵外,整個村子顯得死氣沉沉。

而且他們對外人的排斥性似乎也太過了些,正常的戒備心是應該有,但是也不至於冷漠到如此地步,不過既然當地族長要見我們,那麽禮節性的我們肯定也要去一趟,畢竟還是希望他們能給我們的調查提供幫助。

我們隨著那些鄉民來到了一棟木屋前,這棟木屋整體顯的古色古香,看來就像一個封閉的八角亭,但是每個角的長柱上刻滿了各種猙獰恐怖的怪獸,夜晚看來顯得有些陰森詭秘,屋子裏隱隱有燭火透出。

村民把我們送到老村長的門口通報了一聲都退到了一邊,過了一會兒隻聽一個異常蒼老的聲音道:"進來吧。"我們互相看看估計是說我們的,便一起走了進去,隻見不大的屋內隻有一張床和一個書桌,一個白發蒼蒼的垂老之人半靠著坐在床上,旁邊是一個白白淨淨的年輕人,看樣子約有二十多歲。

老人道:"就你們四個人,誰是負責人啊?"嗓音已經有點微微顫抖。

陳團長道:"是我,老人家您今年高壽啊?"老人點點頭道:"我今年94了,耳朵好得很,你不用這麽大聲說話,累著了。"陳團長笑道:"沒事,我們搞科研的天天爬高上低的,身體好著呢,沒那麽容易累。"老人道:"聽說了,你們來這裏是做什麽調研,我們這個小村子好久沒有來過科學家了,為什麽事情啊?"陳團長道:"也沒什麽大事情,就是國家現在在編寫一本關於黃河地貌類的科研書籍,但是資料不完全,很多數據需要重新求證,這就先派我們過來了。"老人歎了口氣,臉上表情也看不出是什麽意思,過了良久道:"馬樹林還好嗎?"這句話問的我們沒頭沒腦,陳團長也是一愣,然後道:"您說的那個名字是個人名?"老人點了點頭道:"他也是二三十年前過來搞科研的科學家,不過我很久沒看見他了,所以問問你。"陳團長道:"那他是一位老前輩了,我們都是後生晚輩,很多退休的老科學家並不認識。"老人道:"那倒也是,不過這個人是個好人,如果能看到他替我問候一聲,你們這些娃娃來一趟也不容易,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忙的盡管說。"陳團長道:"那我就太感謝您了,畢竟這裏地貌非常奇特,沒有當地人的幫忙我們也無從下手。"老人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閉上了眼睛,見狀陳團長便告辭而出,那個年輕人隨後送我們出來,但是在出門的一刹那我感覺到他往我手裏塞了張紙條,我裝作若無其事地將手插到口袋裏,放下了紙條。

回到帳篷裏我立刻掏出紙條隻見上麵寫了三個字--趕快走。

4)馬公的病情

我立刻把紙條交給了陳團長,他看後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道:"明天再說,小心隔牆有耳,我放哨,你們趕緊睡覺。"說著將藏在包裏夾層的手槍取了出來,掖在懷裏。

我們躺下後沒多久就睡著了,沒心沒肺的一覺到天亮,睜眼一看,陳團長的眼睛比兔子都紅,煙頭丟了一地。

沒有一句廢話,他道:"昨天那張紙條的事情你們怎麽看,走嗎?當然我的意思是做暫時的回避。"我道:"團長,這件事情我覺得可能沒有這麽簡單,裏麵應該另有隱情,我想既然那個年輕人用這種方法提醒我們,那麽肯定有難言之隱,我想應該還是謹慎對待這件事情。"陳團長道:"沒錯,我也是這個意思,從這個村子裏的人種種行為看來他們對我們含有敵意,為什麽會這樣我想應該和青牛的事情有關,也許他們本來就知道這一切,而這一切又是他們必須遵守的秘密,所以我們說自己來此搞科研正好是他們最忌諱的事情,而且以他們目前的這種態度,我們如果繼續調查下去連個屁味都聞不著,因為這個村子裏的人是一個家族的,我們輕易打入不進去。"馬天行道:"那團長的意思是我們撤了唄?"陳團長道:"沒錯,戰略性的調整那是必須的,做任何事情都沒有一竿子杵到底的道理,根據形勢調整策略這才是一個優秀的調查員應該做的事情,不過這次也不是白跑,我們回去需要調查一個重要人物馬樹林。"我道:"這個人可能就是第一個交報告的人。"陳團長讚許地點點頭道:"沒錯,他一定掌握了比我們多得多的信息,當時還是沒有想到應該將他作為第一調查人,反而舍本求末地跑了這麽老遠,哎!納稅人的錢就是被這麽浪費的。"馬天行道:"也不能這麽說,畢竟我們沒有拿這些錢來洗澡吃飯,科研上走些歪路總是難免的,任何事情都有成本嗎。"沒有多話,我們收拾了一下就走了,路上何壯道:"有人跟蹤我們。"陳團長道:"就裝不知道,咱們現在不能讓他們產生懷疑。"為此我們還裝樣實地考察了一番,然後漸漸的離村莊越來越遠。

回到北京陳團長立刻找人調查馬樹林究竟是誰,過了一會兒消息傳來--馬樹林,曾經親自去當地進行過實地考察,隨之而來的還有一條爆炸性的消息:馬樹林瘋了,而且瘋了很多年。

我們四人麵麵相覷,馬天行道:"看來那個村子邪的很。"陳團長道:"沒有搞清楚真相前不要亂下結論,我們先去看看馬樹林的情況再說。"上了車子我們直奔北京腦科醫院,找到值班大夫,表明了來意他皺著眉頭道:"不是我阻攔你們搞調查,馬公這些年病情已經發展的很嚴重了,基本已經沒有識別能力,我想他回答不了你的問題,再說你問的可能就是直接導致他病因的問題,完全有可能使他病情更加嚴重,所以我不能同意。"陳團長道:"這個我們也能想到,不過這件事情非常重要,我們也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才會想到找馬公,如果真的不行,您是不是可以替我們想想辦法?"大夫道:"我能有什麽辦法,我也不是他的家人,關於馬公我知道的就是他的病情而已,不過我知道馬公當年的主治醫生是誰,如果他同意我可以替你們引薦一下。"陳團長道:"那真是太謝謝你了。"大夫撥了個電話,從說話語氣上來看,那個人是他的老師,兩人經過不算短的交流,大夫掛了電話給了我們一個地址道:"你們去吧,姓喬,喬主任。"說來這個地方也不遠,就是腦科醫院分給自己職工的福利房,相隔一條馬路而已,出了醫院大門,陳團長對何壯和馬天行道:"你們上車去等著,我和小羅兩個人去就行了,人去的太多人家肯定要有戒心。"馬天行拍拍我的肩膀道:"行啊,一來就當副團長了,前途無量啊。"陳團長踢了他一腳道:"別那麽多廢話,就你那張嘴,讓你去準壞事。"敲開了喬主任的家門我們看到了這位白發蒼蒼的老醫師,他取下眼鏡,打量我們一番道:"你們就是小林剛才說的調查員是嗎?"陳團長道:"是我,您是喬主任了。"老人將我們讓進屋子道:"就是我,聽說你們是為了馬樹林的事情來的,都過去這麽久了,你們怎麽才想起來?"陳團長道:"這我也沒辦法回答您,畢竟這是體製問題,當時我還太小,也做不了別人的主,不過我發現這件事,立刻就過來了。"喬主任皺著眉頭點點頭道:"馬公是一個很正直的人,也是個很有才華的人,就這麽活生生的成了瘋子,真是時代的悲劇啊。"陳團長道:"喬主任,如果您不介意可以給我們詳細介紹一下馬公嗎?我想這點現在變的很重要。"喬主任道:"行啊,既然有人願意為他翻案,那麽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個人是哪個部門的說實話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他的醫藥費用都是通過科工委的一個下屬部門轉來的,但是我個人從來沒有見過他的同事或是領導來這裏,而且他是個孤兒,也沒有親戚,老婆也在他瘋了之後蹤影全無了。當時他孩子還小,估計根本就不知道有馬公這麽個父親,他是個很命苦的人,年輕的時候為了搞科研拚了命,最後一次聽說是去黃河那裏執行什麽任務,回來後神經就有些不正常了,說來也是工作的結果。咱們說的小老百姓,至少應該算個工傷吧,開始他們領導還來慰問什麽的,後來不知道馬公哪句話戳了他們的神經,態度立刻惡劣起來,而且雜七雜八的不知道什麽人總來這裏盤問他,馬公本來就已經出現病理,得不到好的休養不說,後來還被人帶走了,回來後病情就加重了,而且越來越嚴重,還好醫療費用至今沒斷,否則這個人大概早就不在了。"陳團長道:"那您與馬公有沒有過交流?"喬主任道:"交流肯定有,他是我的病人嗎,不過後期他的病情十分嚴重,根本就認不出人來,所以我們之間也沒有太深入的交流。"陳團長道:"那麽關於馬公去黃河執行的任務您有聽他說過嗎?"喬主任搖頭道:"沒有,不過有一次我阻攔那些調查人員不允許他們刺激馬公,其中一個人說他搞封建迷信,要揪出去當典型,你也知道那個年代和封建迷信四個字沾上邊是很嚴重的事情,我就沒了辦法,估計馬公調查的可能是一項比較奇怪的事情,現在人都有超自然現象的認識了,但是在我們那個年代,這是絕對不能碰的雷區,馬公也是為人太耿直,所以有此下場。"陳團長點點頭想了很久才道:"喬主任,如果您還有印象,可以說一下馬公病情的誘因嗎?"喬主任道:"我當然有印象了,他的病是受了很嚴重的刺激所致,如果一開始調理得當應該可以治愈的,可惜人害人呐。"說到這裏喬主任一臉的可惜。

陳團長沒有在問什麽,起身道:"感謝喬主任,我們現在做的就是在完成馬公當初沒有完成的事情,希望這個事件可以在我們手上水落石出,還馬公以公道。"喬主任吃了一驚道:"我還以為你們是來替馬公平反的,原來你們也是搞科研的?"陳團長道:"沒錯,不過隻要這次事件可以調查清楚,那麽馬公蒙受的不白之冤自然也就洗刷幹淨了,就算他現在意識不清了,但是他應該有個公道。"喬主任歎了口氣道:"是啊,那麽一切就都拜托你了。"出來後我們的心情都有些不太好,陳團長道:"小羅你有沒有得到什麽啟發?"我想了想道:"如果喬主任說的都是實話,那麽基本可以推斷,馬公的精神紊亂就是受黃河調查的影響所致,關鍵是馬公究竟在那裏看到了什麽,導致如此結果。"

5)誰是告密者

陳團長不置可否地"唔"了一聲,直到走到車子旁才道:"那個喬主任過去就是個造反派,我看馬公的病情十有八九與他有關。"我吃了一驚道:"您怎麽知道?"

陳團長道:"道理很簡單,首先進門我就看到他的書櫃裏放了各種版本的毛主席語錄,而他說的那些話,似乎努力想告訴我們當初他是站在正義這一邊的,不過他忽視了一個細節:當初馬公回來已經具有精神病的症狀了,既然這樣第一個接手的肯定是姓喬的,你也聽他說了,造反派那些人是馬公住院後才追查過來的,那麽馬公的調查資料究竟是誰泄露給造反派的?除了他沒別人。""另外今天我還弄明白了一件事情,就是黃河古道的事情至少有三個人知道,馬公是一個,姓喬的是一個,第三個就是那個送文件的,也就是我們手頭那份報告。因為馬公瘋了,姓喬的是個造反派,他二人都不可能親自去遞交報告,那麽這份報告隻可能是另外一個人交出的,隻不過這個人究竟是誰?如果我們能找出他來,基本就能搞清楚真相了。"上了車後馬天行道:"再去哪兒?"因為工作的原因,我們車子上是配有電話的,陳團長撥了個電話,接通後他道:"小林,你幫我查查這份青牛古道的報告遞交人的署名,很重要,你立刻去辦。"過了一會兒電話打了過來,接通後我看陳團長的麵色漸漸嚴峻起來,就知道估計沒戲了,果然他放下電話道:"這是封匿名信,當初的郵寄地址也被弄丟了,都不知道這幫人是幹什麽吃的。"生了會兒悶氣,陳團長道:"看來隻有棋行險招了,你們誰敢陪我做一次違法的事情?"馬天行道:"我推薦一個人,羅歡。理由:沉著冷靜、機智靈巧,是我們幾個人中做犯罪分子的不二人選。"陳團長道:"你小子從來就沒有過好心眼兒,得便宜的事情從來少不了你,吃虧賣力氣的事情從來沒看見過你。"馬天行道:"既然您這麽了解我,基本就可以把這件事情與我隔離了。"陳團長道:"放心,你想幹也輪不到你。"說罷對我道:"羅子,這件事隻有落在我們兩人身上了,你幹不幹?"我猶豫了下,陳團長見狀笑道:"你放心,絕對不是殺人放火的勾當,隻是為了搞清楚眼前這些事情所必須要用的一些手段而已,不過你放心,我敢肯定吃虧的不會是好人。"我點點頭道:"那行,既然團長都敢做,我怕什麽。"陳團長拍拍我的肩膀笑道:"好樣的,我沒有看錯你。"晚上陳團長請我們吃飯,我們狂幹了六瓶雪碧,惹得酒店裏所有的人對我們這桌老爺們兒投來了好奇的目光,沒辦法,我們四人沒有一個人喝酒,之後陳團長支走了那兩人,開車送我回去。

路上陳團長道:"小羅,你也算是工作了一段時間,自己感覺怎麽樣?"我道:"工作熱情沒問題,但是我就怕自己能力不行,做不好這個工作。"陳團長道:"能不能幹好取決於你自己的決心,誰也預測不出來,不過我很看好你,首先你有正義感,另外你膽子也大,這都是幹我們這行的先決條件,此外你不是唯物主義者,這點更加重要了。我們有很多同誌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許多不能解釋的現象,他們認為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人類才是操控天地的唯一選擇,這是幹我們這行的大忌,也是你最大的優點。"我道:"這種事情嗎反正很少有人見到過,所以被人避諱,不過事實總歸是事實,時機到了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陳團長道:"你有這個認識是對的,其實世上的事哪有真假,隨口說出來的一句話搞不好都有對應上的事物,否定未知事物的存在,是一種懦夫的表現。"當我回到家已經很遲了,第二天一早陳團長親自開車來接我,讓我受寵若驚,不過何壯和馬天行都不在,上了車子後陳團長道:"我們今天要做一件違法的事情,你要有心理準備,不過你放心,如果出事,我一個人承擔所有責任。"我道:"您這是說的什麽話,我就那麽貪生怕死?"陳團長嗬嗬笑道:"沒說你貪生怕死,不過你隻能算是我的從犯,再說老大有替小弟扛事的義務,這點咱們就別爭了,畢竟這件事情必須要用到你,否則我也不會讓你一同去的。"沒一會兒我們就到了喬主任家裏,喬主任聽說是我們,立刻給我們開了門,有過一麵之緣了,他笑著道:"怎麽樣小陳,得到什麽有價值的線索了?"陳團長卻是虎著臉不作一聲地盯著他,當喬主任發現了他的這種表情,不禁遲疑了一下道:"小陳,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想要和我說?"陳團長歎了口氣道:"幾十年前,有個醫生做了件很沒有道德的事情,他利用職務之便出賣了一個自己的病人,從此這個缺德的醫生一生順風順水,可是他的病人,卻因為他的這次背叛吃盡了苦頭,以至於病情越來越嚴重,喬主任,你說那個醫生還算是人嗎?"喬主任聽了這話表情立刻就變得不自然了,他道:"小陳,我不懂你在說什麽?"陳團長道:"喬主任,一個人就是這麽被你活生生給逼瘋的,你認也罷,不認也罷,但是你心裏最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你的良心能安嗎?不錯,今天你是德高望重的醫院退休幹部,曾經還擔任過大學的客座講師,你享受著這些榮譽的時候,是不是想到過在精神病院的馬樹林?你真的認為他瘋了?"喬主任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道:"你說什麽,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陳團長道:"怎麽,難道你對病人的病情判斷的就這麽準確?過了這麽多年,有什麽事情是不能發生的,你以為將他關在監護病房,加以控製,真相就這麽被掩蓋了,一個卑鄙的靈魂就這麽被洗脫了,你在做夢。"說到最後一句,也不知道真的假的,陳團長表情已經非常激動,喬主任不知道是不是虧心,若有所思地慢慢坐了下去。

我心裏此時對陳團長充滿了敬佩之情,因為他對喬主任的每一步判斷,都是正確的,而且他說的每一句話都非常有技巧,一開始不指名道姓的敘述就是為了觀察喬主任的反應,發現他表情緊張後,再一步步地設套,讓也算是見多識廣的老造反派分子一點點地鑽了進去,直到最後徹底放棄,而讓一個人心理防線崩潰,也就是這麽幾句話而已。

過了良久,喬主任才深深吸了口氣道:"真的也好,假的也罷,最起碼在那個年頭我做了一件對的事情。當然我們不可能統一每一個人的思想,但是一件事情的對錯至少不能隻由特定的一方來陳述,換而言之你們排斥紅色年代,不代表那個年代就是錯誤的。"陳團長笑道:"事情都到這份兒上,您還試圖給自己找借口,不錯,當年主席的思想並沒有錯,口號也喊得很正確,但可悲的是恰恰因為你們這種人的存在,扭曲了運動的本來含義,你們隻是利用這個,給打擊異己一個順理成章的理由而已,你不用拿時代的產物給自己的罪行開脫。不錯,一件事情確實不能由身在其中的人說對錯,但是它總有恒定不變的價值,違背了這個價值你就是錯的,難道你為了自己私欲,出賣了馬樹林這也是對的?你對在哪裏?你捍衛的又是什麽?你隻是一條卑鄙肮髒的乞討榮華富貴的狗,可千萬別再我們麵前裝人。"我實在沒有料到陳團長居然會說出這麽激烈的話來,吃了一驚,畢竟喬主任有再多的不是可他也有這麽大的年紀了,用如此語言是不是有點過了。不過陳團長並不這麽認為,他繼續道:"喬主任,今天我罵了你,你還有機會氣憤、慚愧甚至還能報警抓我,但是馬樹林呢?他還有別的選擇嗎?就算他真的好了也出不了院,這一切就是因為你想掩蓋自己的罪行。""喬主任,馬樹林這一生就是一個悲劇,他等於這一輩子就交代在你一個人手上,你於心何忍?"喬主任此時表情已經變得非常複雜,不過胸口起伏劇烈,顯然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陳團長此時不再說話,隻是死死盯著喬主任。過了很久很久喬主任才緩緩道:"小陳,其實你什麽情況都沒有掌握,這麽說隻是憑自己的推斷是嗎?"陳團長似乎吃了一驚,不過立刻就鎮定下來道:"你憑什麽這麽說呢?"喬主任道:"如果馬樹林真的好了,你何必還要再來一次,你需要的他當時就可以告訴你了。"陳團長點點頭道:"喬主任不愧是老狐狸,這句話我確實說的不圓滿。"喬主任苦笑了一聲道:"我承認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我,不過真相往往與人所希望的是背道而馳的,小陳,你或許認為你自己做了正確的推斷,一切盡在自己掌握中了,那麽今天我就把知道的一切真相告訴你,給你一個交代,也希望你能了結馬樹林的這份心願吧?"

6)辛酸的往事

想了想,喬主任道:"你有煙嗎?"陳團長拿出香煙,替他點著,喬主任道:"我已經戒煙很長時間了,因為我總覺得這不是好東西,你也應該少抽一點。"陳團長道:"這就不勞您費心了,咱們還是說正事吧。"喬主任道:"好好,你別心急,這件事情是要一點點說的,哪一點說的不明白你可能都要怪我,所以別催我。"陳團長看了我一眼,做了個無可奈何的手勢,喬主任抽香煙的同時,似乎也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直到煙屁股都差不多燒完了,他才猛地一驚,回過神來,歎了口氣道:"那是1975年吧,具體哪一天我記不太清楚了,當天晚上醫院接了名患者,當時領導說因為患者身份比較特殊,應該由平時工作特別優秀的醫生來接手,後來據說是領導們投票決定,最後定了我來醫治馬公的病。""不瞞你們說,馬公剛剛入院的時候病情還沒有多重,隻是偶爾處在無意識狀態,大部分時間還是清醒的,平時我沒事的時候也陪他聊天,解悶,這也是治病的一個手段,有一天無意中馬公問我是不是想知道他得病的原因,之前因為怕刺激到患者,所以我從來沒有提起過,但是治療精神疾病掌握誘因是非常重要的一個前提,所以為這事特地開了個討論會,畢竟不能由我一個人承擔這個責任,萬一出了異常情況呢。""之後院領導明確指示我務必要搞清楚馬公的情況,於是我立刻就去了病房,那天馬公精神還算不錯,我們就像是聊家常那樣說起了這個情況,馬公告訴我一件讓我目瞪口呆的事情,直到今天我都不能相信這一切。""他告訴我他出賣了一個同誌,因為那個同誌宣揚封建迷信,說自己在黃河邊看到了詭異的青牛,你們都知道黃河本身對中華文明就有特殊的意義,在那個地方居然鬧起了鬼。這是赤裸裸的對中華民族的汙蔑,於是馬公將這件事情上報了某部門,結果那位同誌立刻遭到了嚴酷的批鬥,並且因為這點,他最終撐不住自殺了,而他妻子沒多久也自殺身亡,最可悲的是死前她親手捂死了自己的孩子。這一家三口等於全部死在了馬公手上,之後馬公日日遭受良心上的譴責,過了沒多久精神便開始出現問題。"說到這裏陳團長表情漸漸開始變化,他似乎很小心地道:"喬主任,您的意思是……"喬主任苦笑了一聲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無所謂,我們這一代人所經受的苦難豈是你粗嗓門隨便罵了幾句可以相比的,再說你也沒有壞心,隻是想將工作做完,用了一些小手段而已,我都能理解,本來這件事情我是不想說的,不過馬公已經徹底瘋了,我想如果現在有機會他自己也會說出來的,還有如果你懷疑我這句話的真偽,有一點可以證明,你現在掌握的那份最早關於《青牛古道》的報道其實就是我寄的。"陳團長徹底傻了,過了很久才道:"既然這樣,您、您幹嗎要說馬公受了批鬥,還有、還有您這滿屋子的書,這都是……"喬主任點點頭道:"馬公確實受了批鬥,因為良心上過不去,他試圖完成自己同事的調查,並做了報告,結果肯定是接受批鬥了。那時他的病就不穩定,長時間的不治療結果越來越重,另外這一屋子的書是馬公的,他要燒掉,我不同意,留了下來,也算是作為我們這一代人的記憶吧。"說到這裏喬主任閉上眼睛,眼角似乎有淚水滲出。

陳團長佇立良久道:"喬主任,我、我今天確實冒昧了,我想……"喬主任搖搖手道:"無所謂了,我早就學會了看淡很多事,相比那些不在的同誌我是幸運很多了,而且一開始也確實是我有所隱瞞,導致你在推理上走了歪路,所以說什麽我都可以不計較,隻是你說我會受良心的譴責,我想我唯一不願意接受的就是這句了,當然就如我之前所說:這不怪你。"和陳團長共事從頭至尾隻見他流過一次眼淚,就是今天。

我們三人沉默了很長時間,喬主任道:"我年紀大了,記憶力也有點不太好,昨天忘記告訴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本來打算給你電話,但是你沒有留號碼,沒想到你人來了。"陳團長恭恭敬敬地道:"您說。"

喬主任道:"這件事情據我所知,一共有三批人過去做調查,除了馬公和那個被批鬥死的同事,之前還有一批,不過那批人一個沒回來,至今下落不明,而參與調查的人基本上都遭遇橫災,所以小陳,這件事情我感覺很不一般,你們要注意安全。"陳團長道:"我知道了,喬主任,請原諒我的魯莽,等這次事情處理完後,我會再來給您賠罪的。"喬主任爽朗的哈哈大笑道:"別說這種話了,你們工作的壓力比一般人要大得多,做事情用些特殊手段也可以理解,還好你沒有打我,否則今天就要陪我醫藥費了。"我們都笑了,陳團長道:"再次代表我們這個部門感謝您的指正,告辭。"走出這位可敬老人的屋子,陳團長道:"小羅,你說實話,對我這次行為有什麽看法。"我想了半天道:"領導的錯我們不能隨便說,不過我覺得您的推理還是有一定根據的,隻是真相往往不像表麵看到的那樣,所以我們不能隨便給一件事情下結論。"陳團長點頭道:"你說的很對,小羅你確實有做領頭人的天賦,而且應該比我要強。"我嚇得直搖手道:"您千萬別這麽說,我隻不過是順嘴瞎溜,沒譜的。"陳團長歎了口氣道:"小羅,老話說是人都能犯錯,唯獨咱們不能犯錯,還好喬主任是個心胸寬闊的人,因為我對他說的話實在太過分了,而且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麽要帶著你嗎?"我搖搖頭,陳團長道:"我今天真的準備動手了,這個不騙你,我甚至都打算好去坐牢了,把你叫著是讓你掌握資料,好帶著他們兩個把事情做完"我倒吸一口冷氣道:"您真打算這麽做?"陳團長道:"我這個人有時候做事情確實顧慮不太多,這是我的缺點,所以我說你會比我做的好就是基於此考慮,不過還算好我沒有做缺德事情。

回到單位陳團長將何壯與馬天行都招到辦公室裏,道:"我們馬上要重新回去調查,不過種種細節看來這應該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甚至不下於黑龍江裏的水怪,所以大家要帶東西,不過首先在這裏我要和你們宣布一條紀律,無論如何你們不能傷害當地村民,無論出現什麽狀況。"馬天行道:"那還用說嗎,我們又不是土匪,我們是優秀的共青團員啊。"有他在總是能調節氣氛,我和陳團長那陰鬱的心情開始有了一定的好轉。

7)兩個人的秘密(上)

陳團長批了報告,申請下來一定的武器裝備,因為這是在民居之地,和黑龍江那裏的情況有所不同,所以像狙擊槍這種重型槍械上層沒有同意供給,我們隻得到了兩把手槍和三十發子彈,團長一氣之下和有關領導大吵了一架,效果十分明顯,兩把槍立刻變成了一把槍。

路上陳團長一邊開車一邊大罵,馬天行道:"領導,現在已然是這樣了,再罵也無濟於事,我看何壯本來就是不用這些東西的,而且主要戰鬥力是他,所以影響不算大,一把槍也就差不多了,無非就是起個震懾作用,以我對我們工作的認識,真碰到了那些玩意兒,槍屁用都沒有。"陳團長道:"事實也是如此,不過這些人的做派實在可惡,萬一真有危險呢,他們從來不考慮這些,反正拚命的不是他們,真以為我沒辦法了,小看我。"馬天行道:"這麽看來您還有私貨?"陳團長沒有說話,加大油門向自己家而去。

陳團長的家是在三環外的一個小區裏,也就是個一般檔次,而且我這才知道陳團長到現在都沒有結婚,所以進了屋子後場麵非常淩亂。他打開壁櫥,將裏麵的衣服一股腦地抱了出來,然後打開了一個夾層,從裏麵拿出一個類似於鋼筋打造的鐵棍,大約一米長,不過可內縮,固定後大約不到原來的三分之一,還有一麵透明的圓形玻璃,有點類似於防暴盾牌,大小也差不多,讓人搞不懂的是上麵滿是小孔,不過沒有把手之類的固定用具,隻是一塊玻璃,隨後拿出一麵鐵板,大小與玻璃相仿。

接著又拿出一個小鐵盒,裏麵滿是鋼珠,陳團長道:"就這些東西了,搬到車子上去。"我們抬著東西上了車,馬天行道:"團長,你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別是自己在家研究的鞭炮發射器吧?管用嗎?"陳團長沒有理他,對我們道:"你們還有東西要準備嗎?沒有我們今天就走。"我道:"總要帶些衣服吧?"

陳團長道:"別那麽多廢話了,衣服我給你買,我指的是必須要帶的東西。"接著將唯一一把手槍扔給了馬天行。

看我們都不說話,陳團長也不再說什麽,開著車子就走了。這一路我們顛簸辛苦自不必提,不過大家整日在一起閑扯也蠻有意思。從他們那裏我又知道了許多他們曾經執行過的任務,無一不是驚天地泣鬼神的;不過愉快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就在離開北京五天後我們又來到了這個神秘的村子。

當然因為有了心理準備,所以這次沒有冒失地就這麽進去,陳團長道:"你們誰有打算?"馬天行道:"別的倒還好說,就是那裏蛇太多。上次碰到了小姑娘,但我們不可能每次都這麽幸運,而且村子裏的人明顯對我們懷有敵意。我想得到他們的幫助應該是件不可能的事情。"陳團長道:"你說的好像很有道理,但是至少有兩個人我們可以爭取,一是那個小姑娘,另外一個就是那個年輕人了。他上次既然幫了我們,就說明至少在行為上他是不讚同村子裏那些人的做法的。當然我們並不知道這個村子的人做過什麽事情,不過小姑娘未必能接觸到裏麵深層次的東西,所以那個年輕人是我們爭取的重點。我們要想辦法和他接上頭。"馬天行道:"這是肯定的,不過怎麽接頭呢?總不能提著兩瓶酒登門拜訪吧?"陳團長道:"我們先暗中調查,你們注意到沒有,這個村子下午一個人都不出來,這肯定是不正常的。我想如果不是風俗如此,那麽就可能是某種特殊的原因導致,我們需要調查的就是這個原因。"馬天行道:"咱們什麽時候開始?"陳團長道:"今天晚上,千萬記住咱們不是來操蛋的,絕對不能做傷害村民的事情,你們記住了嗎?"他這句話其實是對著何壯說的,何壯點點頭,陳團長道:"上車休息,我們晚上行動。"上了車後我們用望遠鏡對村落進行了長時間的監控,不過沒有任何異常,如果非要說有,那就是整個下午村子裏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影出現,一直到了夜幕降臨村子裏的人才出來,對於這點我們是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麽會有如此奇怪的作息時間。

陳團長抽著煙道:"真邪門兒了,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意思?"我道:"團長,要不然我們去這個村子所在的鄉裏調查一下情況,看看他們上級是不是會有答案。"陳團長道:"絕對不行。這件事幾十年前就有了,甚至可能更早;如此長的時間他們都能守得住秘密,說明他們早就有對付外人侵入的方法。我們這麽做反而容易打草驚蛇,所以一定要沉得住氣。"沒有辦法,我們隻能一直等到夜深,估計村子裏的人全部睡著了才整理好裝備進入村子裏。要說調查也確實沒有什麽好的切入點,我們隻能用非常傳統的辦法--安裝竊聽器,不過隻能安裝在老族長屋體外側,肯定要影響竊聽效果,但也沒有辦法。就在我們四個人鬼鬼祟祟地做完這一切,忽然聽見一個小女孩道:"阿大,你不能這樣,要讓著阿二一點。"聲音在深更半夜的夜幕中傳來顯得無比詭異,我們各自身上一寒,趕緊躲進月光找不到的屋角陰影中,隻聽窸窸窣窣聲響不斷,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東西發出來的聲音,接著小姑娘哼起了非常古老的歌曲。我們麵麵相覷,估計他們三個心裏也在想:是不是遇到山鬼了。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少時間那些奇怪的聲響才漸漸平息,接著是腳步聲。我們壯著膽子從陰影處向外探去,月光下一個梳著兩個辮子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地往前走去,看背影依稀就是那個驅蛇的小女孩。,半夜三更在這黑洞洞的山裏她居然沒有絲毫的膽怯,這種膽量讓我們幾個老爺們都自愧不如。

一會兒小姑娘進了屋子,那間茅草屋亮起了燈。我們一直等到屋裏的燈滅,這才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回到了山那頭的車子上。陳團長點了根煙道:"真是邪了門兒了,好不容易覺得這個小丫頭是個正常人,結果還是她最古怪,你們說這小丫頭是不是人?"我打了個寒噤道:"別這一個村子裏的都不是人。"陳團長道:"這不可能,人和……那個東西是有區別的。我能看得出來,他們肯定是人,這是肯定的,關鍵是小姑娘在做的究竟是什麽事情?這可真要命了,怪事越來越多,看來我們要考慮在這兒買套房子慢慢耗了。"馬天行道:"團長,要我說這件事情也好辦,我們幹脆萬變不離其宗,就從青牛下手,反正圖像、圖片資料都帶了,我們就直接去鄉裏,讓鄉政府的人出頭徹底調查這件事情,我想這可能是最簡便也是最安全的方法。"陳團長道:"我昨天和小羅說的話你沒聽見嗎?"馬天行道:"我聽見了,不過有一點這個地方的情況實在太複雜了,我想解決頭緒太多的問題根本不能跟著情況走,就是找到一個根本,然後在這上麵下功夫,否則分散了精力不說,最後反而有可能一頭都撈不著。"陳團長看了馬天行一眼道:"你行啊,真人不露相嘛!"馬天行笑道:"這不還是領導好嗎,如果是一個嫉妒心強的領導,打死我也不會給他糾錯了。"陳團長哈哈笑道:"你小子真不算厚道的。"然後想了想又道:"就按小馬的意見辦,不過我們還得備一手。"接著對我又交代了一番。

第二天一早我們驅車去了這個村子所在的鄉政府,那裏的辦事人員一聽說我們的來頭立刻上報了上級,沒多久我們就坐在鄉長的辦公室裏,大家寒暄過後,團長將資料都擺了出來,鄉長看了看道:"陳團長是第一次來的吧?"陳團長道:"不是,這已經是第二次了。"鄉長道:"哦,那麽第一次來的時候應該是什麽情況都沒有得到了?"陳團長道:"是啊,老鄉們好像對我們特別排斥,主要是我們對情況也不熟悉,怕萬一引起誤會,所以沒多做停留,這次來就是希望能將事情徹底搞清楚,好對國家有個交代。"這句話也不是拿大壓人,事實情況也確實如此。我們就是一個對國家、對人民負責任的團體。鄉長聽了這話考慮了一會兒道:"陳團長,可能要讓你失望了。這件事情老實說我也知道一點情況,從表麵來看可能是有點難以令人相信,但是如果說穿了那就是一個笑話,不過是個帶有一定悲劇色彩的笑話。你要是相信我,我現在就可以說給你聽。"陳團長道:"那還用說嗎,我們既然來了肯定是希望能得到你們的幫助,如果鄉長能有資料那是最好不過。"鄉長點點頭道:"那我就說了,這件事情起因是這樣的。這個村子因為地理環境比較特殊,一直非常落後,很少得到政策幫扶,因為他們處在的地點實在太特殊了。幾十年前,村子裏出了一個文化人,具體叫什麽名字我也給忘了。他當時好像研製出了一種蓄電量很大的蓄電池,現在看來是沒有什麽,不過在那個年代可以說很了不起了。所以這個人就希望通過合作方式改變村子裏老鄉的生活,而且從縣到鄉都對這件事情非常重視,也上報了市裏,不過到了市一級就再也沒有了聲音。

"這一拖就是好多年,最後蓄電池的市場是不用說了,各種各樣的哪裏還能想到他呢。這人也不知道怎麽想的,用精鐵鑄了兩頭牛,內部進行了改造,用電機係統,使用蓄電池動力,並放入黃河中進行了實驗;但是重量還不夠,最後加了個純鐵的拖車,這才穩定住;不過可惜雖然他的蓄電池蓄電量確實充足,能夠支持鐵牛在水底行動很長時間,但是他依然得不到任何重視。這麽下來村子裏的人肯定對……你也知道了,人嘛,都是喜歡歪怪的,他們就覺得可能是社會對自己不公平,對待外來人態度都不好,其實說到底就是這麽回事。"陳團長不動聲色地道:"你的意思是圖片上的青牛其實是村子裏的人做實驗用的機器牛?"鄉長道:"是啊,記得第一批人過來調查的時候我們還特地帶他們去實地調查過。那時候我還是個辦事員,不過那次調查就是我組織安排的。當然如果你們希望再去實地考察的話我也完全可以替你們牽這個頭。"陳團長道:"那可是太感謝鄉長了,如果你有空,那麽我們最好走一趟。"鄉長看了看時間道:"現在正好,如果到了下午他們是不待客的,誰去都一樣。"說罷他安排好工作,帶著我們就去了那個村子。那些村民見我們又回來了,表情甭提多難看了。我估計要沒有鄉長在場,他們可能當場就會動手。沒一會兒老族長帶著那個年輕人顫巍巍地走了過來,鄉長道:"老爺子,我帶科學家們看看你們那兩頭大鐵牛,好幫你做做宣傳啊。"老族長擺擺手道:"都這麽些年了,咱不想那個了,科學家們要看就帶他們去看好了,伢子你帶他們去看看。"年輕人對我們道:"你們跟我來。"說罷他當先帶頭而走,我們跟了過去,路上我瞅沒人注意,抽空子將紙條塞到年輕人的手上,那是我們的聯係電話。

走到山後的一座圈養牲口的棚子旁,我們確實看到了兩座鏽跡斑斑的鐵牛,周身在陽光的照耀下隱隱閃著青光,而那個出現在視頻裏的"木拖鬥,其實也是純鐵的,看樣子分量不輕。"陳團長眉頭立刻緊皺起來,道:"這牛真能下水嗎?"年輕人點點頭道:"沒錯,如果需要,我可以現在就啟動它。"說罷拉了牛尾一下,果然,鐵牛嘎嘎作響,機械地走動起來。不過從仿生學的角度來看,它的每一個動作其實已經趨於完美,如果遠看基本看不出什麽破綻來。

我聽到團長暗暗道:"真是奇了怪了。"不過疑問當麵是沒法問的,團長隻是對青年道:"謝謝你,對了,能問下貴姓嗎?"青年淡淡地道:"免貴,我姓馬。"說到這裏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看了陳團長一眼。

陳團長點點頭道:"原來是姓馬,嗯不錯,我們部門也有個同事姓馬的,不過退休了。"青年仍是語氣不變地道:"是嗎?那麽請帶我向馬公問好。"我們聽了都是心頭一震,立刻明白了七八分,不過唯一沒有弄清楚的就是他是怎麽來到當地的。

8)兩個人的秘密(下)

當下陳團長不再廢話,他轉身回到了人群裏。鄉長正和老族長聊著天,看他來了笑道:"陳團長看到了嗎?"陳團長道:"看到了,真是好東西,可惜糟蹋了。"老族長道:"沒辦法,這說明我們就沒有這個命,隻能守著窮山村過而已。對了陳團長,上次你來不是說是來調查黃河地貌的嗎?這次怎麽奔著青牛來了?"陳團長道:"真不是有意相瞞,不過這次行動屬於特別高的保密級別所以沒有辦法。"老族長笑道:"很對,大事情我們不懂,不過既然國家讓你們來搞調查,我們就有義務配合,不知道陳團長這次算完成任務了嗎?"陳團長道:"完成了,我已經拍了照片,回去再寫一份調查報告就結束了。"老族長點點頭道:"既然這樣那麽也不能讓大家白來一趟,正好午飯時間差不多也到了,大家嚐嚐當地的野菜吧,在這裏沒什麽好的,不過全都新鮮。"我們要推辭,但是村民突然又熱情了起來,他們紛紛挽留我們,鄉長也笑著道:"既然老鄉們這麽熱情,你們也別客氣了,一頓飯算不了什麽的。"這樣我們也隻好留了下來,鄉長因為還有公務,就先走了。中午陪我們吃飯的是村子裏輩分最高的四個人,他們這裏有個講究,按客人的數量安排陪客的人。

這頓飯就像老族長說的那樣,全是山裏的野味,異香撲鼻。酒也是村民們自釀的米酒,醇香而不醉人,城裏是無論如何吃不到這樣的野味的。

老族長第三次舉杯道:"我們最佩服的就是科學家,所以既然碰到了那就要喝個痛快,來,大家幹了。"說罷舉杯一飲而盡。

他這麽大年紀,還真能喝。我們也隻有陪著喝了第三碗酒,放下碗後不久我頭就有些暈乎起來,開始我以為是喝酒太猛上頭了,不過漸漸頭越來越暈,麵前的事物天旋地轉起來,而看樣子陳團長他們也是這樣,因為眼神都漸漸迷離。

老族長這時候放下杯子道:"你們為什麽非要來打攪我們的生活,這可不怪我了。"何壯站了起來,嘩啦一下就掀了桌子。這下陪坐的四個人都是大驚失色,我卻眼前一黑什麽都不知道了。

我是我們四個人中最後一個醒過來的,發現大家身處一個雜物間裏,裏麵堆滿了各種破爛,氣味難聞,而我們四人都被捆得如粽子一般,團長和馬天行早就展開了熱烈的討論,他們設想著種種可能的原因。何壯則是不發一聲地盯著屋頂,過了一會兒馬天行看了我一眼道:"羅子終於睡醒了。"我道:"你還有心思開這個玩笑,知道他們要怎麽對付我們嗎?"馬天行道:"借他們個膽子,最多軟禁唄,還敢殺了我們不成?"陳團長道:"我剛才說了,他們這裏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你也別這麽樂觀,說不定他們就真把我們幹了,還記得第一批來這兒的考察隊嗎?他們可是全部失蹤了。"馬天行道:"不會吧,這麽年輕就要我為國捐軀?"陳團長道:"確定你死了那才是捐軀,像我們這樣最多被列為失蹤人口。"馬天行道:"這筆生意可是虧本到家了,團長咱們也太大意了吧,這種人的酒也就隨便喝了?"陳團長道:"千年老江湖總算失手了一次,不過我確實沒有想到他們居然敢對上級領導帶去的人下手,要不然絕對不會喝他們這杯酒。"想了一會兒團長又道:"上他媽的大當了,那個鄉長可能本來就是這個村子的人。"我吃了一驚道:"不會吧,您怎麽知道的?"馬天行道:"是啊,好歹也是國家公務人員,不至於會與這幫人同流合汙吧?"陳團長道:"我剛才想到了一個細節,他喊那老頭兒為:老族長,與本地人叫法如出一轍,按常理作為上級領導稱呼前應該帶姓,而且他並沒有與村子裏任何一個人握手,一點都不生分。這兩個細節我都看到了,不過沒有引起我的重視。"馬天行道:"團長,您現在案子確實破了,看來至少大家不用做個糊塗鬼了。"就在我們為前途憂心忡忡的時候,忽聽有人開門,我們都閉上嘴巴,隻見門開後那個青年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他悄悄地道:"你們醒了嗎?"陳團長道:"醒了,你就這麽進來了,沒被他們發現?"年輕人道:"我從小在這個村子長大,另外這裏下午和夜裏絕對不會有村民出門,他們根本想不到我會救你們。"說罷關上門,走到我們身邊將繩索一一割斷。

陳團長坐起來後道:"馬樹林是你的父親?"年輕人點點頭道:"對,他現在情況怎麽樣?"陳團長遲疑了一下道:"還好吧,你是怎麽來到這個地方的?也太寸了吧?"青年道:"沒什麽寸的,當初我爸瘋了後,我媽一門心思就要搞清楚這個事情的真相,就帶著我來到這裏了,當地人看是一個婦女帶著一個孩子就接納了我們,我從小是在這裏長大的,我媽前年去世,我就被安排服侍老族長了。"聽他這麽說我們心頭都是一震,畢竟一個女人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做出這樣的決定,而悲哀的是他的丈夫居然絲毫不知道這些事情。

陳團長道:"你和他住在一個屋裏,就這麽過來會不會驚動他?"年輕人道:"你放心,今天為了灌你們麻藥,他酒也喝多了,這麽大年紀哪這麽容易清醒的。況且他也不會懷疑我。"陳團長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那兩頭牛真是蓄電池催動的?我怎麽想也不可能啊。"年輕人道:"這個村子裏肯定有奇怪的事情,不過能夠經手的也隻是那幾個人而已,就是像我這樣從小在當地長大的人都接觸不進去,所以到目前我都沒有搞清楚這裏麵到底存在什麽樣的怪事,但是請你們搞清楚一點,這件事對於他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他們不在乎為了這件事而殺人做凶手,我聽他們下午商量的口氣可能就是準備對你們下手了,所以雖然冒險我也必須來救你們。"陳團長這時站起來道:"看來報警也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吧?"青年道:"絕對如此,因為我在這裏生活了將近二十年都不知道這個秘密,所以真相不是那麽容易調查出來的。"陳團長點點頭道:"那你先回去吧,別被人發現了,我們也該走了。"說罷兩撥人分別出了屋子。我們看著他進了老族長的房子良久沒有動靜,這才放下心來正準備走,忽然又聽到那個小女孩古怪的歌聲,半夜聽來詭異無比。

陳團長道:"我們去看看,到底是什麽個情況。"說罷當先貓著腰循聲而去。

村子是在半山腰,而聲音是從上麵傳下來的,隱約聽得不太清楚了,可見我們之間的距離並不短。

向上爬了一會兒,山地的麵積越來越大,上麵樹木雜草叢生,我們擔心走路的響動太大,會引起別人的警覺,便放慢了腳步。忽然在月光下,我們看到那個驅蛇的小姑娘坐在一塊岩石上,手裏拿著一個類似拂塵的東西,搖頭晃腦地在唱著奇怪的歌。

因為從視角來說我們就在她的鼻子下麵,怕被她看見,立馬鑽到一片小樹相對較多的林子裏,蹲在了地上,密切監視著小姑娘的一舉一動,不過很長時間她就是保持著這個姿勢唱著古怪的山歌。

就在我們為這個詭異的場景費盡猜測時,忽然我覺得馬天行拽了拽我的袖口,然後向身後指了指,我回頭一看,嚇得差點一口叫出聲來,原來我們身後不知道什麽時候立著一頭怪物。

要說是怪物也不像,因為這就是一頭青牛,但如果要說是牛的話卻又不像,因為首先和牛相比它的體積太過龐大,我想就算一隻非洲大象站在它的麵前,都要相形見絀,它足足有近五六米的高度,長度更不必說,而且牛角和眼珠都隱隱透著紅光,顯得非常凶悍,乍一看有點像是從地獄裏出來的凶牛。

隻見它猶如海碗般大小的牛蹄在地上稍微跺了跺,立刻傳來一股強烈的震蕩。我肝膽俱裂,此時心情立刻能與黑龍江邊相媲美了。

就在我們四個人全部大驚失色的時候,那個小姑娘道:"阿大、阿二你們該回去了。"這頭牛從我們身邊繞了過去,而就在此時我們驚異的發現小姑娘身下的那一團岩壁現在也開始移動,居然是一頭更大的青牛。

這兩頭可以說是超巨型的"牛"在小姑娘麵前卻異常馴服,在她銀鈴般的歌聲中緩緩向前走去,而那頭和我們對視的牛還轉身似乎朝我們藏匿的地點看了一眼,沒有一會兒小姑娘和兩頭牛就走了沒影,剩下我們四人麵麵相覷。

過了良久馬天行道:"黃河裏麵的一定就是這種牛,那個什麽鐵牛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陳團長點點頭道:"什麽蓄電池改變生活,都是扯淡,不過這到底是什麽東西,有這麽大的牛嗎?"我道:"沒可能,世界上陸生最大的生物就是大象了,但是這兩頭牛的身形比大象還要大。"何壯道:"你們不知道未必沒有,我看著就是牛。"團長道:"那你能不能詳細說說?"何壯道:"你還記得蠱貓嗎?"

陳團長臉色一變,不再說什麽,我和馬天行都是莫名其妙。他問道:"團長,有話別背著我們說啊,什麽蠱貓?是不是神話裏的動物?"陳團長搖頭道:"不是,黑巫師有一種巫蠱之術,可以將受之的動物體型變大,功能變強。我們見過蠱貓,那是一種非常詭異的動物,但是原身僅僅就是一隻貓而已。既然可以有蠱貓當然也可以有蠱狗、蠱牛什麽的。"我道:"難道世上真的還有巫術?那些跳大神的不是搞封建迷信?"陳團長笑道:"那些跳大神的當然是搞封建迷信了,就像我們的調查報告一樣,如果是瞎編的那就是造謠,但是你不能說世上沒有我們這種機構。巫師也是這個道理,我見過真正的黑巫師。他們掌握非常驚人的能量,而蠱貓隻是幻蠱中最低級的生物,越是高級的黑巫師可以控製的動物就越強。當然如果巫師沒有能力控製自己施蠱的動物,那麽必遭反噬。假如這兩頭牛是黑巫師所製的幻蠱,那麽這裏就有一個非常厲害的黑巫師了。"我道:"這麽看來我們是遇到大難題了?會不會是那個小女孩?從她幫我們驅蛇我就覺得她有問題。"陳團長道:"這種事情難說的很。有的巫師掌握最好的養生術,七八十歲有個十幾歲的身體完全有可能,不過從這個小姑娘有家人來看她應該不是,否則除非她這一家都是巫師。"我們越來越覺得茫然,這茫然不像一開始是因為沒有頭緒,到了目前這個狀況恰恰是千頭萬緒,但是每一點都超出了我們的想象,我們的預料,那麽真相到底是什麽?

馬天行道:"他們有沒有可能是在保護某種神奇動物?以那兩頭鐵牛看來,他們要隱瞞的恰恰就是這兩頭牛。"陳團長道:"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咱們也不能否認這個村子裏的人很有環保意識。但是如果真是這樣那麽有一點就非常可疑了,至於要到殺人滅口的地步嗎?這是不是有點太嚴重了?"馬天行道:"這倒也是,這個世界無論如何人命第一,沒必要為了兩頭畜牲殺人,除非這兩頭畜牲對村子裏的人有什麽特別的意思。"陳團長道:"你這句話倒提醒我了。我看完全有這個可能,不過這兩頭牛確實不像正常的牛,我看至少也是個未發現的物種。"我道:"團長,你不是說這有可能是被施了巫術的牛嗎?"陳團長道:"我隻說有這種可能,不過如果真是牛被施了蠱術,那麽施法之人就身具問天之術了。我想我們不至於這麽寸,在這裏給我們遇到了吧?"我道:"什麽叫問天之術?難道世上真有神人嗎?"馬天行道:"小羅,作為科學工作者,你這個問題是不是有點可笑了……"陳團長道:"沒什麽可笑的,隻是你不知道而已,巫師自古就有,修煉得道者就是身具異象。你能解釋得清楚他們那種超出人類行為極限的能力嗎?"我的好奇心完全給吊了起來,道:"團長,你能具體說說巫師的事情嗎?這個與我們的工作有沒有交接點?"

9)恐怖的真相

陳團長笑道:"好,培養新同誌的未知觀念本來就是我們工作的一部分。既然你對這個感興趣,我就詳細點說說,小馬,你也聽著點,以後或許有用。"陳團長當時的這句話我們並沒有明白其中的深意,不過後來還是清楚了。其實在這天他已經為以後打下了伏筆,隻是當時我們並沒有明白過來,當然有一個人其實是知道的。

陳團長道:"巫師不是現在你們看到的那種巫婆神漢,它本身是那種修法求道之人。古代的巫師都是很有地位與身份的,他們是替古代君王祈福求運、驅邪辟魔的異人。現代人從觀念上接受不了他們,覺得與科學思想有悖,其實他們不知道很多科學家本身就對這種神秘學很感興趣,比方說牛頓窮一生之力研究點金術,難道你能說他糊塗嗎?""所以既然有人修煉,那麽功力肯定有高下之分,有的天賦異稟,有的緣法過人,這兩類是出大成者的條件。那些出類拔萃的巫師都是出自這兩類人,總結起來是分四等境界,分別是:五行真人、陰陽書生、花麵娘子、邪將。"我道:"您說的這些是人,還是其它什麽東西?"陳團長道:"這是巫師中頂級巫師的四種稱呼,我們常說的得道成仙者,其實就是巫師裏的五行真人;有的人不成仙,但是修成鬼了,那就是陰陽書生,這是黑白巫師的兩重最高境界;還有一種脫於三界,既非仙、也非鬼、又不是人的,也就是我們說的古靈精怪者,便是花麵娘子;最後是巫師裏為人者,就是邪將。""邪將者其實分邪和將,邪者入魔也,將者求仙也,進了這重境界的好像就是進了文理科的分班階段,隻在於個人的意念修為。如果我們看到的牛真是被下了蠱的,那麽此地肯定就有一個邪將了。"我道:"團長,難道我們人當中真的有那種可以憑後天的修為而超越極限的?"陳團長點頭道:"沒錯,人類的潛能本來就是無窮大的。如果你能激發出來,那麽能量不可估量,你說世上有沒有可以操控潛能的人,我想肯定有。"我點點頭道:"我也是這麽認為,就好像那些未知的生物那樣,不知道並不代表沒有,不過陳團長你有接觸過這類人群嗎?"陳團長愣了一下,道:"這個怎麽說呢,巫師我肯定見過,隻是沒見過修煉到邪將這份上的,不過我相信肯定有邪將的存在。"馬天行道:"團長,你說的這個邪將究竟是如何修煉的,你大概有沒有方法?"陳團長道:"怎麽,你想修煉?"

馬天行道:"那是當然了,誰不想成仙啊,就算成不了仙至少也要弄個鬼當當,這樣去銀行取錢就不用帶存折了。"陳團長道:"那還不好辦,直接剖腹了不就變鬼了,如果需要刀,何壯那裏有一把現成的。"我道:"我這裏也有把小的,你可以拿去一點點割。"馬天行道:"行,你們都是我朋友,謝謝大家啊。"我們都笑了起來,忽然黝黑的夜幕下又響起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接著夜空中傳來了一股濃烈的腥氣,眾人欲嘔。"陳團長皺著眉頭聞了聞道:"趕快走,這裏有點兒古怪。"說罷我們四個人也沒敢多逗留,借著月光,順著崎嶇的山路走了下去,等我們到了停在對麵山道上的車子旁,已是白天的上午了,團長道:"聯係當地武裝部門,我看這件事情小不了。"就在我們還沒有撥通電話時,電話已經響了起來。我們接了電話隻聽小馬在電話裏急匆匆地道:"團長,請你們趕快過來,他們要把小玲祭蛇神。"陳團長道:"你說的是什麽意思?"小馬道:"具體的細節來不及說了,我剛剛才發現這個村子裏到底有什麽蹊蹺。你們快來,不來就要出人命了……"話剛說到這裏,忽然小馬慘叫了一聲,接著就沒有聲音了。陳團長對著電話喊了幾嗓子,接著隻傳來電話掛斷的聲響。

陳團長立刻將帶來的鐵棍拿出來,並在裏麵裝滿了烏黑的鋼珠,何壯也取出了他那把刀,陳團長道:"兄弟們,看來事情麻煩了,我們趕緊過去。"大家不敢耽擱,整裝過後立刻加速出發,饒是如此也趕了一個小時左右的路程。進了村子,我們立馬感覺氣氛不正常了。村子裏一個人也沒有,所有人似乎都集中在我們昨天看見兩頭怪牛的地點。

除了何壯我們全累得快要趴下,不過還是努力向山上趕去,沒多久到了山頂。幾個村民過來似乎是要攔截,馬天行立刻掏出手槍對著他們,村民們看見了都發出一陣驚歎散了開去。

映入我們眼簾的是一幕非常奇怪的場景:那個替我們驅蛇的小女孩被套在一個類似豬皮囊的袋子裏,隻露個頭,身體卻被緊緊封住,吊在一棵樹上。小姑娘哭叫個不停,似乎非常驚恐,而她的家人就站在一旁,身穿著花花綠綠的衣服,跳著一種很奇怪的舞蹈。

而那個老族長跪在一個法台前麵,手捧一炷香似乎是在禱告著什麽,最醒目的就是法台的正中,供奉的既不是神也不是佛,而是一條鐵製的交錯盤疊的巨蟒。小馬緊閉雙眼,躺在法台旁邊,似乎失去了知覺。

陳團長道:"你們在幹什麽?"

這句話終於驚動了大多數村民,他們看到我們都麵露驚恐之色。老族長身子未動道:"去抓住他們。"村子裏幾個壯漢猶豫了一下,還是圍了上來。陳團長小聲道:"先對天鳴槍,如果他們不聽就打那個最凶的腿。"他說罷拿出鐵棍,把那兩個類似於盾牌的東西卻扔給了何壯。何壯將兩者合在一起,不知按了什麽機關,隻見玻璃的小孔裏彈出許多小鐵條,四個角彈出的鐵條還有倒鉤,似乎起固定之用,一件凶器立刻就呈現在我們麵前。

原來這居然是一個可攻可守的類似於防暴盾牌的東西,穿透的鐵條其實都是一柄柄的小匕首,而且看分量還不重,應該是合金和有機玻璃為材料製作的。

陳團長道:"老族長,我並不清楚你們這麽做的真實目的究竟是為了什麽,不過無論如何不能違法。如果你們膽敢跨越雷池,那麽絕對不會有好的下場。"老族長轉過頭來道:"你知道個屁,我們這裏多少輩就是這樣過的,難道就憑你一句話就要我們破壞了規矩不成,而且你知道這樣的後果會是什麽嗎?你們這些搞科學的才是真的無知。"陳團長道:"好,既然真理都在你們這邊,那有什麽不能讓外人知道的?你不如說出來聽聽,如果錯的確實在我們這一方,那麽我們立刻走人。"老族長道:"我和你說不了這麽多,你們還在這裏傻看著幹嗎,抓人啊。"兩個壯漢上來就要動手,陳團長毫不手軟,立刻就用鐵棍擊倒了其中一個。眾人一看這架勢,不禁都遲疑了一下。正在這個時候,嘶嘶聲大響,我們又聞到了昨天夜裏出現的那股膻腥味。

他們此時也不管我們了,立刻四下散了開去,各自表情虔誠地立在一邊,這種莫名其妙的場麵讓我們摸不著頭腦,就在此時隻見山體的背麵"呼"地升起一截蛇頭,我猛然間看到後差點沒背過氣去。

這是一條巨大的蛇,通體呈金紅色,其間夾雜著點點黑斑,巨大的蛇頭差不多比一個小水缸了,兩個眼睛呈一種死灰的黃色,讓人看來寒從心起。它吐著血紅巨大的舌頭,漸漸將頭對準了懸吊在樹上的小姑娘。

陳團長道:"不好。"電光火石間何壯如箭一般跑過人群縱身一躍,與此同時巨蛇也如閃電般躥了過去。就在我驚呼聲還沒來得及喊出嗓門前,何壯一把抱住封小姑娘的袋子,左手舉盾牌攔在身前,隻聽啪一聲響,蛇頭巨大的撞擊力直接扯斷了樹枝。何壯抱著小姑娘飛出了老遠,而盾牌卻深深嵌入到巨蛇的腦袋裏。它頓時暴怒起來,在地上左右撞擊著,隻聽轟轟聲大作,天然石板的山路頓時刻滿了一條條的痕跡。

何壯看來傷得不輕,掙紮著沒有站起來,還好巨蛇此時的注意力並不在他身上。

如果說這是一條巨蛇那麽還不夠貼切,這應該是一條巨大的蛇,從山體那邊完全過來後目測長度至少有三十多米,比一頭成年公豬的體形都粗,可以說亞馬遜的森蚺在這種蛇麵前也就是一條蚯蚓。

村子裏的人也不逃跑,都跪在地上,不知道說著些什麽稀奇古怪的話。老族長更是老淚縱橫,連連磕著頭。

陳團長道:"你們快去幫何壯。"他舉起鐵棍,在尾端一抽,拉出來一截,然後不知道按了哪裏,隻聽啪的一聲,本來抽出來的一截立刻彈了回去,而鐵棍另一端彈出了數枚鐵蛋。不過這些東西一挨到蛇的身子立刻發生了爆炸,隻是此蛇的鱗片已經結繭,威力不小的火藥隻是炸出了零星的傷口,根本不致命。

我們沒有工夫去思考這條蛇究竟用的是哪家的防彈衣,急忙趕到何壯身邊。他將小姑娘推到我們手上表情卻很是痛苦道:"你們快帶著她走,我腿和手都斷了。"我們並沒有發現撞擊聲已經停止了,而是聽見團長焦急地大喊:"快跑,快跑。"我回頭一看巨蛇就像眼鏡蛇那樣,半截身體高高地揚了起來,對準了我們這裏,而那節嵌入肉裏的盾牌在它的頭頂就像皇冠一樣閃閃發光。

何壯將小姑娘重重推到馬天行的手裏道:"你們快走。"馬天行抱起了小姑娘還在遲疑,我道:"大壯,你忍著點。"說罷俯身將何壯抱了起來,何壯道:"你把我放下來,這樣大家都沒有好處。"馬天行道:"快跑。"我向前就跑,我已經聞到撲麵的腥氣和巨大的氣流,當下來不及多想,本能地往一邊就地滾去,隻聽轟的一聲大響,巨蛇巨大的衝擊力立刻就將我們原來所在之處撞得石屑紛飛。

小姑娘也嚇得驚聲尖叫起來,我根本顧不得蛇就在我身邊,抱著何壯在地上不停地打滾。不過巨蛇也不是傻子,它高高昂起的蛇頭沒有再一次隨意衝擊,而是對準了抱著小姑娘逃跑的馬天行身上。其實如果當時它想吃了我倆,那我們絕對沒有可能逃脫,這時我們才漸漸明白過來,巨蛇的目標就是小姑娘,可是作為一個畜生它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反應呢?

可供我們思考的時間不多,陳團長那機關重重的鐵棍裏又射出一支金光閃閃的堪比標槍的長箭,衝擊力之猛和巨蛇撞擊時居然出現了火花,不過絲毫不能透入巨蛇體內,它甚至都沒有感覺到,那個碩大的蛇頭隻是對著馬天行移動的線路而轉動。

就在小姑娘持續不斷的驚叫聲中,又是一聲驚天動地的牛吼響徹起來。這下村子裏的人立刻亂了起來,老村長顫巍巍地扶著桌子站立而起道:"快、快把那兩頭傲天看住了,別讓它們過來。"我們驚魂未定之下,隻見遠處的竹林竹子成排倒下,接著我們半夜看到的那頭巨大的青牛一躍衝了出來。

白天看那牛青慘慘的牛皮似乎發著微微青光,而血紅的牛角和牛眼看來更加顯得凶殘恐怖。它呼呼喘出的氣將地上不算小的碎石頭衝得四下散開,有的大土坷垃直接就被氣體衝碎。

巨蛇似乎感覺到了這個"不速之客"的出現,它腦袋也隨之緩緩轉了過去。小姑娘卻不再尖叫,而是大叫道:"到阿大那裏去。"又哭又喊的。馬天行也是病急亂投醫了,估計那頭牛和小姑娘可能關係蠻鐵的,立刻調轉方向向怪牛那裏跑去。

而巨蛇似乎不想給他這個機會,立刻身子一探,激射而至。就在我們屏住呼吸看著這一切時,那頭怪牛以難以想象的速度衝了過來。它的巨蹄每一次落地我們都能感到山體的一陣抖動,隻聽"噗"的一聲悶響,巨蛇的身子被牛頭頂得向我們這邊倒飛過來。我嚇得抱著何壯又滾了出去,隻聽轟的一聲大響,蛇身第二次在我們身邊撞出一個巨大的石坑。

不過這次很明顯不是它想要的,所以當再次豎直身體,它晃了晃,我也不知道它是不是有點懵的意思,而與此同時那頭體型更加巨大的青牛也不知在什麽時候悄悄加入了進來。不過它沒有要上的意思,而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盯著巨蛇,馬天行帶著小姑娘躲在了它的身後。

而村子裏的人看到第二頭牛出現便不再上前。老族長似乎痛心疾首地又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地說著什麽。

巨蛇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如閃電般一探,便咬住了青牛的脊背。這一下青牛悶吼了一聲,巨蛇身體一揚似乎想把它舉起來盤住,不過青牛紋絲未動,巨蛇餘下的身體便緩緩而上,將青牛層層盤起,不過任巨蛇如何努力,它都不能將青牛的四條腿盤攏,所以青牛始終是穩穩地站在地上。

兩個巨型生物就這麽僵持了一會兒,忽然青牛長長地嘶吼了一聲,粗壯的牛蹄將看似越盤越緊的蛇身漸漸撐開,接著它邁開牛蹄緩緩向前走去,而巨蛇就像瘋了似地左右搖擺著身體,饒是如此,卻絲毫不能改變青牛的行動,它走到山路的斷層邊接著便滾了下去。

它兩個加在一起不知有多少噸的重量,隻見滾過的地方無不像炮彈打過一般,塵土滾滾,而巨蛇此時就變成了青牛的大肉墊子。我們估計它一定不好受,果然還沒滾到黃河邊巨蛇已經鬆開了身體。隻見嘩啦一聲大響,黃河水激蕩而起,青牛立刻沒了蹤影。不過巨蛇入水卻毫不猶豫,在渾濁的河水裏猶如一條黑劍滾滾而上,這下我才知道原來之前不是眼花,而是真看見了東西,想到當時的毫無知覺而巨大的危險其實就在身邊,渾身立刻起滿了雞皮疙瘩。

陳團長立刻上前問何壯道:"你怎麽樣了?"何壯痛得麵色蒼白,額頭上滿是汗珠,不過卻搖搖頭,而那條蛇忽然沒了蹤影。過了沒一會兒,岸邊出現一個黑點,再看是那頭青牛用蹄子扒住岸邊,準備上來。忽然,河水衝天而起,巨蛇隨之而出,第二次咬住青牛脖頸,將它盤了起來,接著沉入了河水中,隻見水麵中央一陣陣漣漪,顯然水下激鬥正酣。

此時馬天行已經將小姑娘放了出來,她赤身裸體,馬天行脫了自己的外套給她穿上,不過小姑娘顯然被那條蛇給嚇壞了,抖得根本不能走路,馬天行抱著她和那頭青牛一起走了過來,神態緊張地看著河麵。

也不知過了多久河麵嘩啦一聲大響,巨蛇整個被拋了出來,青牛再次浮出水麵,看來它是大獲全勝,當然怎麽勝出的,我們並不清楚。

巨蛇估計徹底慫了,不再糾纏,順著滾滾河水再次逆流而上,快如魚雷一般。按理說巨蛇的體形在逆流的水流中應該占有絕對的優勢,可是青牛居然比它遊得還快。那湍急的水流在這兩個巨獸麵前簡直恍若全無,沒過多久青牛便接近了巨蟒,它張嘴就咬住了巨蟒的尾部,將它向岸邊拖去。

按理說牛是基本不用嘴進行防衛或者攻擊的,不過這頭牛卻死死咬住了蛇的尾部。巨蟒掙紮不出,轉過身子又妄圖咬青牛頸部,不過青牛絲毫不給它機會,拖著巨蟒就向岸邊遊去,任它怎麽掙紮都不能逃出青牛的嘴巴。

這下青牛順流而下,無論如何巨蟒都強不過它了,一路被它拖上岸邊。青牛用蹄子在巨蛇的身體上猛踩了一腳,隻聽轟隆一聲,山地居然裂開一段,而蛇體被踩得稀爛。這下巨蟒終於逃了出去,隻見它遊動過的地麵留下一段長長的血跡。

青牛毫不猶豫低著頭衝了過去,我們發現巨蛇好像是要往一個巨大的石縫裏鑽,不過出乎它意料的是,插在它頭上的那麵盾牌成了阻擋它的障礙,隻聽喀一聲,盾牌橫在了石縫中間,巨蟒渾身亂擺,意欲往裏麵擠。看來陳團長的盾牌質量實在過硬,在這種巨獸的大力撞擊下居然絲毫不變形,但是蛇頭上的血越來越多,似乎盾牌就要破體而出。不過之後發生的事情徹底改變了我們的想法,那就是:即使這條蛇進入了石縫隻怕也沒用,因為那頭青牛。

那頭青牛身形絲毫不滯地一路向巨蛇衝去,隻聽轟的一聲大響,那塊山體突出的巨大岩石立刻被撞得四散碎裂,一陣巨大的煙塵衝天而起,瞬間將兩頭巨獸掩蓋。我們看不見裏麵的情況,不過另一頭青牛卻悠閑地吃著山體中的荒草,它舌頭一卷便是巨大的一片進入嘴裏。

過了一會兒煙塵緩緩散去,隻見一頭渾身血跡的青牛站在一堆如爛肉般的死蛇身旁。顯然那致命的一撞不僅僅是撞死了巨蛇,甚至撞碎了它。

這場驚心動魄的大戰看得我們目瞪口呆,真的懷疑我們是不是站在地球的土地上。下麵的青牛長長咆哮了一聲,就像勝利者那樣。

而老族長卻像個鬥敗的公雞,居然癱在了地上,他喃喃道:"你們殺死了蛇神,你們是要遭報應的。"陳團長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老族長,你不準備為自己的行為做出點什麽解釋嗎?"老族長歎了口氣道:"算了,這就是命,看來不該我們得到的東西,永遠都不是我們的。"村民們也各個義憤填膺,似乎想把我們撕了,不過都忌憚我們身邊的青牛,沒有一個趕上來動手的。過了一會兒忽然警笛聲大作,縣公安局的同誌們趕來支援我們了,在一堆警員裏我們看見了小馬。

三天後我們在何壯的病床前接受了縣公安局同誌們的資料報告,一個匪夷所思的真相展現在我們麵前,而這一切聽來簡直如天方夜譚一般。

原來青牛不是牛,而是一種叫傲天的遠古生物,而巨蟒也是一種遠古巨蛇,叫莫雲。據傳說這是兩種鎮山神獸,隻要山裏有這兩種生物存在,那麽一定是物產豐富,並且水淹不了,火燒不著。不過想得到這兩種神獸也是很不容易的,因為它們天生就是對頭,不過莫雲卻必須要靠傲天的奶水飼養,所以飼養距離還不能遠,必須就在切近,否則奶水很快就會變質損壞,所以雖然古代很多山裏的村落都養過這兩種神獸,但是能成功養活的卻少之又少,而且因為它們天然的敵對性,互相殘殺是必須的,所以導致逐漸地滅絕,讓人沒有想到的是,在這個古老的村落裏居然成功養成了這兩種巨獸。

應該說這也確實是個奇跡,不過這兩種巨獸的壽命極長,村子裏的人也不知道它們究竟活了多少年,隻知道自己祖祖輩輩看護的就是這兩種動物,而且到了後來村民又愚昧地演化出:莫雲其實是龍,將死者可以騎它進入仙境,所以村子裏但有即將垂死者都是直接投到蛇洞裏喂蛇,沒有一個善終的。

看到這裏我們終於明白了為什麽當地村落居然沒有看見一座土墳的道理,而小馬也終於明白了半夜失蹤的母親究竟去到了哪裏,所以他當場昏厥過去。

但是這並不能說當地人就是赤裸裸的謀殺,因為他們自己遵循的也就是這個規律,並且每過二十年他們都要用童男女祭一次蛇神,多少年來都是如此,而小琳每天一杯的奶就是為了引起巨蛇注意的香料。

所以我們會在水底看到傲天,是因為產奶期的巨獸,必須要做一次規律性的潛水。據後來動物學家的研究,有可能是為了增大產奶量,動物本身的一種行為。至於河道淤泥上的所謂齒輪印,就是莫雲遊動時留下的。

至於為什麽要讓祭祀蛇神的孩子看護傲天,是因為村裏人認為蛇神每殺死一個傲天的看護者,對傲天的仇視就會減輕一分,為將來可能會出現的碰麵打下良好基礎,不過從那天的情況看來一切與他們想的都背道而馳了。

莫雲和傲天都是在下午夜間活動的動物,所以這個村子恪守了下午晚間絕不出門的習慣,而那些遇難的科學家顯然不知道這些。我們也隻是撞了大運,第一沒有在那裏逗留多長時間,第二沒有到處瞎跑,否則隻能是一堆排泄物了。

總之這件事情讓我徹底明白我們的工作其實就是在玩命,因為有的情況真的不能預防,無法預防,一切隻能靠運氣來解決。我說這話絕對不是危言聳聽,因為我們下一個即將遭遇的案件就是這樣。我們充分想到了一切困難的可能,但是最後才發現事態的發展絕對已經超出了自己思想的極限,但是不管怎麽說我發現自己慢慢喜歡上了這個工作。

老族長並不覺得整個村子的行為是多麽的愚昧,相反他急火攻心之下沒過多久便去世了,等何壯可以活動了,我們帶著小馬離開了這裏。臨走之前我們去了那個堆滿人骸骨的蛇洞,場麵慘不忍睹,小馬上了一炷香,然後在當地政府的協助下我們清空了洞內的一切。

回去後我們又去了喬主任那裏,當他見到小馬時老淚縱橫,我們也是感慨萬千。不過無論如何這個事情算是圓滿地完成了,而兩頭可能是世間僅剩的傲天也被送去了專門機構飼養看護。在度過了數個不吃不喝的日夜,飼養人員找到了那個小姑娘。當她來到傲天身邊時,一切便恢複了正常。這件在我們探秘史上非常波瀾壯闊的一筆就像昨天那樣過去了,可是對於我們而言每一天都會有新的冒險。

鬼影森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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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筆記 作者:湘西鬼王 3 鬼影森森 -玉珠- 給 玉珠 發送悄悄話 玉珠 的博客首頁 (100245 bytes) () 04/26/2015 postreply 14:21:32

秘密筆記 作者:湘西鬼王 4 鬼殺手 -玉珠- 給 玉珠 發送悄悄話 玉珠 的博客首頁 (131451 bytes) () 04/29/2015 postreply 04:20:21

秘密筆記 作者:湘西鬼王 5 守望者 -玉珠- 給 玉珠 發送悄悄話 玉珠 的博客首頁 (163805 bytes) () 05/01/2015 postreply 13:1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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