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筆記 作者:湘西鬼王 3 鬼影森森

1)四十年前的案子

青灰色的磚樓被封鎖了,因為出了人命案件。靠近樓梯口的一家哭的聲音震天,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哭得幾近昏厥,她身旁的中年男子也是眉頭緊皺,一口接著一口抽著香煙,悶不作聲。屋子裏麵公安局搞刑偵的都忙個不停,搜集指紋、各種物件等一切細節,而屋子中間吊著的女孩已經被送走了,隻留下那條上吊用的麻繩在微風的吹動下左右搖晃著。

陳科長表情嚴肅地站在屋外,過了一會兒搜集證物的同誌都退了出來,陳科長小聲問其中一個道:"你們怎麽看這件事情?"警員道:"現場除了死者及其家人,沒有外人的痕跡,初步判斷應該是自殺,不過要等法醫做最後鑒定,但是我看八九不離十。"陳科長點點頭,他拍了拍死者的父親道:"請和我來一趟。"兩人又下了樓,陳科長道:"你現在的心情我們非常理解,不過也請節哀順變。我們的工作是要調查清楚死者死因的真相,所以可能有些話問得比較直接,也希望你能理解。"死者的父親歎了口氣道:"唯一的女兒死了,我還有什麽指望,難過也沒用了。"陳科長知道這時候還不是安慰他的時候,便問道:"你的女兒今年十八歲,在上高中,是嗎?""是的。"

"她平時都喜歡交往些什麽人?……打個比方說:和男生接觸頻繁嗎?""沒有,絕對不可能。我的女兒很乖、很聽話的,她這個年紀怎麽會和別的男孩廢話?"陳科長知道以死者父親現在的精神狀態不適合抬杠,便轉移話題道:"那麽她最近有沒有什麽不愉快的事情發生,或是你們有沒有罵過她之類的?"死者父親道:"沒有,我女兒從小就很乖。我和她媽媽從小到大沒有碰過她一個指頭,也從來沒有罵過她,就是說說道理,也不會說什麽難聽話。"陳科長:"那麽她身體方麵沒有什麽問題吧?我的意思是精神方麵有沒有不對頭的地方?"死者父親道:"絕對沒有,我的女兒很活潑。她是學校的文藝骨幹,你們可以去學校調查這點。她不可能有抑鬱症,同誌,我的女兒絕對是死於他殺,這是有預謀的凶案,你們要替我做主啊。"說到這裏死者的父親淚水滾滾而下,無聲地痛哭起來。

陳科長心裏也不是個滋味,生命終止在最美妙的年華上,這是天大的悲劇。

他替對方點了一支香煙,道:"你放心,我們一定盡最大的力量把這件事情調查清楚。"回到了辦公室他問手下道:"小張,你們的報告準備怎麽寫?""科長,我想……這件案子應該可以結了,那個女孩就是自殺。""確定嗎?"

"以目前我們所掌握的證據來看,我可以確定。"陳科長放下電話,歎了口氣。

三天後陳科長去了小女孩的家裏,這個本來充滿歡樂的三口之家此時已變得死氣沉沉。女主人躺在床上目光呆滯,男主人比三天前蒼老了一倍有餘。陳科長道:"老王,我們調查結果出來了,你的女兒……"老王充滿血絲的雙眼慢慢抬起望向陳科長道:"你說吧。"陳科長道:"老王,我們做了非常徹底的調查,但是沒有發現任何可疑情況,也就是說你的女兒確實是死於自殺,我想……"老王表情忽然變得猙獰起來道:"你這是胡扯。我女兒沒有任何自殺的理由,你們如果破不了案子別拿這個做借口。

陳科長道:"老王,你冷靜一點,你的心情我能夠理解,但是我們搞刑偵的必須嚴謹,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隻能以手上掌握的資料結案,目前來看結果確實是這樣。"老王道:"你來就是和我說這個的嗎?"陳科長道:"這是我們工作的一部分,如果你認同,那麽……"老王立刻道:"我不認同,如果我認同就沒有臉去見我女兒了。"陳科長歎了口氣道:"老王,現在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破案講究證據。"老王道:"陳科長,謝謝你對我們家的關心,無所謂了,反正孩子已經死了,我們都是要死的,到死的時候全都一樣。"陳科長看他的樣子實在不知道用什麽樣的話語去安慰,隻能道:"要不這樣吧,如果你真的不放心,就申請做屍體解剖,我想萬一孩子再挨這一刀又沒有結果,那麽……"老王擺了擺手,哆哆嗦嗦地摸出一支煙點上道:"陳科長,你是個好人,我也不為難你了,就這樣吧。"說罷坐到桌子旁開了一瓶白酒,咕咚咚灌了起來。

陳科長此時做了一件令他後悔終身的決定:他安慰了老王兩句,於是就走了。第二天一早他就接到了單位的緊急電話:老王兩口全部自殺身亡。

陳科長機械地擱下電話,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趕緊向局裏趕去。到了後,車輛早就準備好,他也來不及詢問更多的細節立刻向老王家而去。

到了現場,整個場麵簡直慘不忍睹,鮮血鋪滿了整個床麵。女死者在床上麵朝東趴著,被擺了一個很奇怪的姿勢;老王則躺在女死者的腳旁,用一條紅絲帶將自己的左手和她的右腳綁在一起。兩個人都是割喉而死,估計體內的血液很快就流幹淨了,此時死者的麵部膚色早已變得蒼白。

陳科長心裏一痛,眼前就有些發黑,不過他盡量讓自己站住,旁邊警員小徐發現陳科長有點不對勁,上來道:"科長,你沒事吧?"陳科長擺擺手道:"沒事,你們勘察過現場了嗎?"小徐道:"基本上快結束了,也是自殺,而且留了遺書。"陳科長道:"證據做封存了嗎?"

小徐道:"還沒有,王局指示要你看過後再做決定。"陳科長點點頭道:"你把遺書拿給我看。"小徐專門從存放現場物證的地方把遺書給陳科長拿了過來。他接過後隻見上麵用藍墨水寫道:"我要走了,就要來了,你願意接納我嗎?我不怕寂寞,也不怕苦難,我隻希望見到你,我們結伴同行,永不分離。"陳科長痛心自語道:"哎,老王啊,你女兒的事情還沒有真相大白,何必這麽走上絕路呢?難道真有陰間嗎?如果你的女兒在那裏見到你們她就能開心?"說到這裏陳科長長噓了口氣。

這一家的死亡並沒有引起多大的反應,因為畢竟不是惡性案件,全部屬於自殺,所以很快結案。

2)陳科長的家人

終於開始了新的工作,不過同事們看陳科長像變了個人,整天默然不語,沒事就抽著香煙發呆。這樣的工作狀態自然被同事領導所不能接受,所以處長請他去了辦公室。兩個人麵對麵坐了很久,處長有些急了,道:"小陳,你就不打算對我說點什麽?"陳科長道:"我說什麽呢?來這裏就是虛心接受領導的批評。"處長道:"你這個態度很不可取。我們在辦案過程中肯定會有這樣那樣的困難,包括個人心理都會有觸動,但是你要搞清楚工作和生活上的區別嘛,把工作裏的情緒帶到生活裏這就很不可取了。你說呢?"陳科長道:"我知道,我不會這樣的。"處長歎了口氣道:"你是局裏的骨幹,最年輕的刑偵科長,很有前途,總不能因為自己手上承辦的案件而沉淪下去吧?你不覺得這是很可笑的一件事情?"陳科長皺著眉頭道:"處長,我真的沒有任何問題,你不要擔心我。作為一名公安調查人員,就如你所說,心理上一點抗擊打能力都沒有還怎麽做事情呢,隻是這幾天我確實很疲勞,大家不用太多擔心。"看他始終聽不進勸,處長隻能歎了口氣道:"我言盡於此,你自己斟酌。"下班後陳科長漫無目的地走在馬路上,他不知道自己這兩天的情緒為何會如此低落,就算老王一家的遭遇太過悲慘,讓人無奈,也不至於讓自己情緒如此不能自拔。那是不是有點太過了?畢竟自己搞了六七年的刑偵工作,比這更慘數倍的凶案場麵他都見過,也不至於如此啊。

閑逛了很久,夜色漸漸降臨。他還未婚,父母又去了親戚家,他很害怕回家那種孤獨的感覺,尤其是現在這個時候,因為這兩天他的心情實在不好。

吃過飯他又去看了一場電影,結束後已經深夜十一點多了。他漫無目的地一路走回家,已經是深夜一點多了,擦了把臉就躺倒在沙發上點了根煙,抽了沒幾口眼皮子越來越沉重,便滅了煙上床睡覺了。

因為此時人已處在非常疲勞的狀態,沒過多長時間陳科長就睡著了。

半夜他忽然被一陣"吱……吱……"的鐵器摩擦地麵的聲音吵醒,本來不算響的聲音在黑夜聽來卻是無比刺耳,他也沒有多心,翻了個身子本來打算繼續睡覺的,不過這聲音卻沒完沒了地響個不停。

陳科長皺著眉頭坐了起來,因為他的住所是那種北京老式的四合院,這是他爺爺留下來的,麵積不算小,整個院子都屬於他家的,父母住東邊,他住西邊,今天家裏隻有他一個人,所以陳科長確定聲音不會是自家院子出來的,隻可能是外麵有人在幹什麽事情,不過深更半夜的這麽搞,不怕影響別人休息嗎?

陳科長走出屋子開了院門,奇怪的是黑乎乎的小巷裏一個人影也沒有,而就在此時聲音也忽然停止了。

陳科長出了院子,兩頭仔細看了看,搖搖頭自語道:"真是見了鬼了。"關上院門繼續回屋裏睡覺。

第二天一早,他在胡同口早點攤子上吃早點,正好碰到幾個鄰居,聊了幾句陳科長道:"昨天夜裏有人不知道在外麵幹嘛,吵得人一夜沒睡踏實,你們知道是誰嗎?"幾個人都道:"不知道。"

還有人道:"我睡得死,打雷都不帶醒的,何況一點噪音呢。"陳科長心裏漸漸開始覺得有點古怪了,因為那個聲音很響,而且持續的時間也很長,沒有道理一個胡同裏隻有自己一個人被吵醒。

吃過飯後,陳科長去單位的路上不停地琢磨這件事情,不過也沒想出個因為所以來。上班後因為發生了一起凶殺案件,工作的時候他很快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晚上回到家後讓他感到意外的是母親已經提前回來了。陳科長道:"您不是說要待一個月嗎,幹嘛這麽早回來?"老太太道:"怕你一個人在家照顧不好自己。不是我說你,這麽多天一鍋飯都沒煮過,天天在外麵吃那些東西能有營養嗎?"陳科長道:"您好不容易出去一趟,何必還惦記我呢,我都這麽大人了。"老太太道:"你再大都是我兒子,不惦記著你還能惦記誰去呢?"晚上老太太燒了很多菜,陳科長胃口大開,吃得不亦樂乎。老太太笑著道:"怎麽樣,還是媽好吧?"陳科長嘴裏塞滿了東西,含混不清地"唔唔。"答應著。

老太太道:"那你可要報答我,想想自己應該怎麽做?"陳科長費力地將嘴裏的紅燒肉咽了下去道:"要不我給您捶背吧?"老太太笑道:"不需要。"

陳科長道:"那您自己說我該怎麽辦?"老太太道:"我什麽要求都沒有,隻要你以後聽我話就行了,你能做到嗎?"陳科長想都沒想道:"那是肯定的,您是我媽啊,不聽您的我去聽誰的?"老太太欣慰地點點頭道:"這才是好孩子。"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沒睡好,今天太疲勞的緣故,還是因為老媽回到家裏心裏踏實的緣故,反正陳科長一覺睡到天亮,也不知道半夜有沒有出那個怪聲。

這樣過了十幾天,一天上午陳科長正坐在辦公室裏看報紙,接到了父親的電話,老頭兒在那邊道:"小子,我們十幾天沒在家日子過得還好吧?自己會燒飯嗎?"陳科長聽父親這話說得不對,正打算問,忽然明白了過來,煞那間一身冷汗,老頭兒等了一會兒道:"你在幹嘛,我問你話呢?"陳科長深深吸了口氣道:"沒有,我在家燒飯呢。"老頭嗯了一聲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該學會照顧自己了,記得衛生也要搞一搞,我讓你媽和你說話。"老太太接過電話說的什麽陳科長一句也沒有聽進去,他甚至連電話是什麽時候掛的都不知道,他真的害怕了,以往隻是聽說的事情居然會發生在自己身邊,那麽"她"究竟是誰呢,為什麽要來找自己,難道……,應該不會啊,自己並沒有得罪他們,隻是公事公辦而已。

陳科長自小接受的就是唯物主義教育,從來不信鬼神,但是這一切難道是假的?

陳科長越想心裏越害怕,一天到晚都過得都是昏昏沉沉,到了下班時間他一步千鈞地邁出辦公室。家是不敢回了,他草草在外麵吃了點東西,便又去了電影院,從傍晚一直看到深夜,最後一場偌大的影廳隻剩下了兩個人,陳科長其實根本就沒有在意劇情,他隻是避免自己有獨處的機會。

雖然他現在十分困頓,但回家是絕對不敢了,也不知過了多久,陳科長聽到後麵的人長長歎了口氣,他立刻驚懼起來,因為這個聲音和老王那絕望的歎氣聲實在太像了。,陳科長不會忘記老王和自己說話時那那種無助、憤怒、失望的語調,以及他時不時的長籲短歎,可是老王已經實實在在地死了啊?

想到這裏陳科長額頭的汗珠漸漸滲了出來,他不敢回頭,脖子上的腦袋早變得有千斤重,可是後脊梁卻一陣陣地發冷。

不知過了多久電影終於放完了,工作人員打開劇場內的燈,開始清場。陳科長沒有繼續留下來的道理,隻能起身,可是當他鼓足勇氣轉過身子,卻發現大廳內空空蕩蕩,其實隻有他一個人。

外麵和裏麵一樣空蕩,慘白的路燈讓人感覺光明也是冷冰冰的,陳科長神經高度緊張地搜索著黑暗的角落,不過什麽都看不見。

他為了壯膽,摸出了一根煙,拿出火柴,用力一擦,隻聽噗的一聲,火柴居然冒出了一股詭異的綠火,陳科長嚇得立刻就要扔掉手裏的火柴,可是這根火柴燃燒得太快了,瞬間便燒到了頭,並且燎到了他的手指,不過並沒有那種灼熱的感覺,反而讓陳科長感覺涼颼颼的。他驚異之下借著路燈看了看火柴盒子,並不是自己常用的那種,但是陳科長可以確定一點,在這之前他一直在用的絕對不是這盒火柴,看來火柴被掉包了。想到這裏他再也不敢想下去,這時他恍惚看見火柴盒子上寫了幾個小字,陳科長舉到眼前,隻見上麵寫著:"大拇指和食指兩頭相交成圓形,放到左眼,照做,急!急!"陳科長驚疑不定地照著上麵的話做了,可是手指剛一和眼睛平行,他嚇得立刻大叫起來,人也向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因為他透過手指看到了一幕極為詭異的場景,一個有別於他眼睛看到的景象出現在他左眼裏,和右眼看到的截然不同。在那隻左眼裏他看到了各種奇怪的樹、白骨森森的貓,還有行動詭異的--"人"。

可是放下了手,他的左眼就恢複了"正常"。到了這份上陳科長再也忍耐不住,他大聲道:"你們是不是神經病啊,我隻是按規矩辦事罷了,又能怎麽辦?你們這麽纏著我就能管用了?"空蕩蕩的街區讓他的聲音顯得無比清晰,可是並沒有搭腔的。遠處不知躲在哪裏的野貓受了他的驚嚇,也跟著叫了幾聲,之後一切又恢複了平靜。

陳科長站了起來,點頭道:"好,既然你們逼我,那我就看看你們到底能拿我怎麽樣?"說罷他一狠心就往家裏走去,當然這也是因為陳科長終於明白他走到哪裏都是沒有用的。

回到了家,隻見小院子裏還亮著燈,他推開院門剛想大步跨進去,猛然見到"老太太"筆直地站在天井裏,表情詭異地看著他,陳科長冷汗立刻又冒了出來,之前的種種"決心"瞬間又忘了幹淨。

"兩人"就這麽對望了一會兒,"老太太"歎了口氣道:"等你好久了,一塊吃飯吧。"既然已經麵對了,當然不會再逃避,陳科長鼓足勇氣走進了廚房,首先看到的就是桌子正中三塊黑色小墓碑,分別是老王一家人。

陳科長緩緩地坐了下去,老太太不急不慢地將菜一盆盆端到桌子上,也沒有話,陳科長道:"你們到底想怎樣?"老太太道:"為什麽這樣問?我隻是希望你吃飽一點,過得好一點,然後能去破案子啊。"陳科長道:"你們家的事情我真的幫不上忙,你們為什麽要這麽纏著我?"忽然屋裏的燈噗的一聲變成了一團綠色的火苗,上下飄動不停,將一切照得綠油油的,而老太太已經變成了老王的妻子,饒是陳科長有足夠的心理準備,還是嚇得向後跌去,跌在地上。陳科長看到了老王板著一張雪白的麵孔看著自己。

陳科長肝膽俱裂,不過過硬的心理素質讓他沒有失聲尖叫。他強撐著貼著牆角站了起來,道:"你們到底是人是鬼,我不信這個世上有鬼。"但是老王並沒有說話,隻是直勾勾地望著他,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忽然屋子裏的燈恢複如前。老太太不見了,那幾塊墓碑也不見了。陳科長卻驚異地發現廚房的玻璃窗上映著老王的影子,而從他這個角度來看應該是自己現在的模樣。

陳科長趕緊去屋子裏的鏡子前,讓他目瞪口呆的是,鏡子裏的人居然真的是--老王。

陳科長心力交瘁地坐倒在床上,而鏡子裏的老王也坐了下去,陳科長喃喃道:"為什麽,這是為什麽?"鏡子裏的老王也如學語般一個字不差地說著。

陳科長怒從心起,抓起凳子像鏡子砸去,不過隨之而來的不是玻璃碎裂的聲音,而是凳子忽然消失了。

再看鏡子裏的老王似笑非笑的表情,十分怪異。陳科長疑心頓起,伸手摸了過去,沒想到接觸到玻璃後居然像水流一般動了起來,而且手能穿入。陳科長立刻穿過手去,接著整個身子都穿了過去。讓他大吃一驚的是鏡子後麵居然又是一個世界,隻見周圍樹林小溪,景色優美,陽光溫暖,景色悠然自得。

陳科長心裏越來越糊塗,估計這一輩子怪事都要在一晚上遇到了,當下向前走了幾步,忽然聽到幾個人惡狠狠地道:"你這就是想害人的,別以為我們不知道。"這時一個男的道:"大哥行行好吧,我真沒想害誰,這件事情與我無關啊。"之前那人道:"別放屁了,當我不知道,兄弟們給我刨坑埋了他。"陳科長眼見一場凶案就要在自己眼前發生,立刻循聲找了過去,隻見在一處小林子裏,四個大漢將一個瘦弱的男人捆得如粽子般放在地下,然後開始挖坑。那個男的苦苦哀求,卻絲毫不能引起他們的同情,陳科長大聲道:"你們這是犯罪,這叫草菅人命。"沒有一個人理他,連即將受害的人都沒有看他一眼。陳科長急了,上前就去拉其中一人,可是又一次出乎他的意料。他的手從對方身體裏穿透而過,原來周圍一切都是幻象,當他試了周圍的草木之後一切都是如此。

陳科長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將坑挖好後對那人道:"你使邪法害人就應該能想到結果,死也不算虧了。"說罷將那人連同他身旁一個黑顏色的木片一起扔進了坑裏,然後鏟土將他活埋了。辦完事後一人將手中的鐮刀啪的橫斬入身旁的樹幹上,一刀刀的刻了個很奇怪的圖形,刻完後四人頭也不回地走了。

陳科長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將人給挖出來,隻能按原路退回了家裏,此時一切如常,他在看鏡子裏也不是老王了,而鏡子也變得不能穿透。

3)鬼符

他實在鬧不清楚自己剛才經曆了什麽,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躺在床上一直睜著眼到天亮他才睡著。

這一覺他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醒來後天色已經黑了。陳科長也懶得問人是第一個黑夜或是第幾個黑夜了,他弄了點吃的,等到深夜開門而出,走到空無一人的大街上將手指圍成個圈,可這次再放到眼前什麽都沒有。

他想了想,掏出火柴再次點燃一根,綠色的火苗噗的一聲就熄滅了。陳科長再看手指,隻見大拇指上有一道細細的淺痕。他考慮了良久,最後還是鼓足勇氣將手指放到眼前,猛然看見一個麵色蒼白的男子直勾勾地就站在他的麵前,差不多鼻子都要碰到鼻子了。陳科長嚇得急速後退幾步,"對方"卻是麵無表情的向一邊飄去。

陳科長可以清楚地看到街上那些應該屬於另一個世界的"物體",麻利地在他熟悉的街道上飄來走去,不過也就是僅此而已。"他們"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陳科長的存在,沒有任何異樣的行為。

他深深吸了口氣道:"能給我一點指示嗎?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他連問了兩遍,寂靜無聲的夜空依然如此,沒有絲毫異常。陳科長筋疲力盡地坐在路沿上,忽然他聽到一個異常冷冰冰的聲音道:"你在尋找什麽?"陳科長雖然還是嚇了一跳,但是較之前已經好了很多,當下鎮定地轉過頭去,隻見一個將自己所有身體隱藏在黑色風衣裏的"人"不知何時坐到了他的身旁。

陳科長道:"你是誰?"

那人道:"你不如直接問我是人是鬼。"陳科長想了一會兒道:"沒錯,你是人是鬼?"那人道:"其實我很想做鬼,但是我偏偏是人。"陳科長聽他這麽一說,心裏稍定了一點道:"不過我看你真的不像人。"那人道:"是嗎?我覺得你說的好像也很有道理,深更半夜的搞成這副模樣在空蕩蕩的大街上,和誰說自己是人,估計都難讓別人相信,不過我偏偏就是人。"陳科長道:"好吧,就算你是人,那麽你找我幹嘛呢?

那人道:"並不是我找你,而是你找我啊。"陳科長道:"我根本就不認識你,找你幹嘛?"那人道:"你剛才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麽,還記得嗎?"陳科長心裏一動,道:"那麽你能給我一點提示了?"那人道:"沒錯,我可以給你提示,但是你必須要明白一點。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如果貿然去做可能要惹上大麻煩,你自己要考慮清楚。"陳科長道:"我現在已經是夠麻煩的了,也沒什麽好怕的,你說吧。"那人道:"好,既然你能想明白那我也不攔著你,我給你一個地址,你明天自己去那裏就可以了。"說罷從身上摸出一個紙條,顯然這是早就準備好的東西,遞了過來。

陳科長伸手接過,滿心疑慮地打量了黑衣人一眼道:"可以告訴我您到底是誰嗎?"黑衣人笑道:"既然不相識,何必非要打聽身份,說了你也不知道,明天去把這件事情辦好吧,這才是最主要的。"說罷起身向前而去,沒有多久便消失在黑夜中。

陳科長展開紙條見上麵寫的是一個地名,屬於北京郊外的一個地方。他也不再耽擱,回去倒頭就睡,一覺睡醒,天已近午,趕忙給自己草草弄些吃的。這時他早沒有了上班的心思,也沒有請假,便直接坐上了去那裏的汽車。

路上陳科長心裏也有點擔心自己的父親知道他不上班的事情,因為他的父親是老公安局長,也是個異常古板的老頑固。當初退休後,繼任的一把手幾次三番地過來希望將自己這個北大畢業的高才生挖到局裏去,可是他父親就是不同意,直到領導最後下了保證書,保證不給他兒子特殊待遇,老頭兒這才鬆的口。不過好在陳科長確實能力過人,進局裏沒多長時間便破了幾個大案子,老頭兒這才漸漸放心。萬一給自己老爺子知道了自己居然敢曠工,那後果可能比見鬼更嚴重。

想到這裏陳科長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可是事到如今也身不由己了,隻是這件事情隻怕告訴任何人也沒有人會相信的,所以絕對不是個請假的好理由,雖然情況完全屬實。

下了車子,根據紙條上提供的地址,陳科長來到了一片鳥語花香還算是原生態的的樹林地帶,再往遠處就是農居了。此時陳科長心裏猛地一驚,因為他發現這個地方居然與他在鏡子裏看到的一模一樣。

小溪、樹林、亂石、鮮花,無不相同,不過他等了很久也沒有聽見呼救的聲音,於是向那個地點走去,到了以後他發現沒有任何異常,因為沒人,不但沒人,蟲子似乎都沒有一個。陳科長想了想,走到一棵樹的旁邊,頓時他明白了過來。

樹上刻著的就是昨天幻境裏看到那個人用鐮刀刻的圖案,這是個稀奇古怪的圖形,陳科長之前並沒有見過,不過他知道麵前的這片土地裏埋藏著一個犯罪的惡果,一條人命就這麽被悄無聲息地掩藏了,而這點也讓他明白過來,昨天看到的那一幕其實是已經發生過很久的事情了。

陳科長沒有帶任何工具,他也來不及找了,徒手刨了起來,直挖的雙手全是鮮血,才算見底。而讓他不解的是土地裏並沒有骸骨,隻有昨天看到的那塊黑木牌。

陳科長刑偵出身,自然知道人骸骨的氧化過程是極其漫長的。以昨天幻象裏的場景來推斷,墳裏絕對不可能什麽都沒有,難道他被人挖走了?可是這也沒道理,要一具屍體又能幹什麽呢?

剛想到這裏忽然周圍怪異地刮起了一陣風,陳科長立刻覺得情況不對。忽然樹林沙沙作響,他循聲望去,隻見遠處一個黑色的物體在樹梢間如履平地向自己這裏躥來。陳科長隱隱可以看見它詭異凶惡的臉和脊背上微微凸起的一根根碩白的骨刺。

陳科長立刻明白過來這絕對和昨天自己看到的鬼不同。這不是鬼,但是它絕對比鬼要凶惡,他不敢逗留,立刻起身就跑,百忙之中沒有忘記取出坑裏黑色的木牌。

但是聽聲音那個東西還是離他越來越近,陳科長估計自己不能幸免,便幹脆停下腳步,回身想看清楚那到底是個什麽東西,隻見這個黑色的怪物到了附近後縱身一躍向陳科長撲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忽然破空之聲大做,一根木棒削成的類似於標槍的東西唰的穿透怪物的身體,將它定在了樹上。

陳科長看見昨晚遇見的黑衣人不知又從哪裏冒了出來,他拉著陳科長的手道:"快跑"。

兩人來不及多說什麽,立刻跑了起來,過了一會兒陳科長聽到身後刺耳的尖叫聲,然後漸漸平息下來,出了老遠黑衣人才停下腳步,陳科長驚魂未定,大口的喘著氣,黑衣人從他手上接過木牌,仔細看了看,道:"沒錯,就是它了。"陳科長等心跳漸漸平複,問道:"你到底是誰,到底需要我做什麽事情,這一切真相你應該可以告訴我了吧?"黑衣人將木牌還給陳科長道:"你看看上麵的字有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陳科長接過來仔細看了看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道:"這個居然和老王寫的遺書是一模一樣的,難道他寫的其實不是遺書?"黑衣人點點頭道:"你明白了一點,那麽我想再告訴你另一個真相,你想不想知道我是誰?"陳科長心裏咯噔一下,看著黑衣人隱藏在帽子裏的麵容道:"難道你是……"、黑衣人緩緩摘下自己的帽子,陳科長看到了一張讓他難以置信的麵龐,失聲道:"怎麽會是你?"黑衣人道:"不錯,就是我。"

4)四十年後

"我知道,我這不正往家趕麽,你們別急啊……我寫生去了,這個月可能要交作品給畫廊辦畫展,機會難得,能不努力嗎……我知道,你和小妹她們幾個等我一會兒,我和同學還有點事情要聊,你們不也在QQ上嗎,晚上一起聊……好的,那我掛了。"王文娜掛了電話,匆匆往家趕去。這個一米七四的漂亮女孩一路上惹得回頭率無數,不過對於她來說早就習慣了,一個搞藝術的美女,沒人關注才是怪事。

回到了家登陸上了QQ,朋友們早就在線了,每個精製的小頭像閃爍個不停。王文娜露出淺淺的笑容,挨個兒回複起來,聊了沒一會兒,消息提示有人加她。她並不是個喜歡和陌生人聊天的女孩,正準備否定,卻看見認證欄裏填著--美工兩個字。

王文娜估計是自己的同學,便將鼠標從否定移到了認同按鈕點了一下,頭像是個很奇怪的標誌,看來是主人自己設計的,說不好哪種感覺,畫麵是深藍色的背景,居中是一個黑色的人影。王文娜發消息道:"你是誰?"對方回:"你猜。"

"我討厭猜別人,如果你是陌生人,那麽對不起,我不喜歡和陌生人聊天。""嗬嗬,是陌生人能知道你是學畫的?""那你究竟是誰啊?幹嘛搞得這麽神秘?""保持一點神秘感不好嗎?"

"對不起,如果你不肯告訴我你是誰,那麽我就要刪除你了。""嗬嗬,請便。"

王文娜自語道:"誰這麽無聊,討厭。"便打算刪除這個陌生人,可是無論她怎麽刪除,這個頭像卻總是不會消失,始終堅挺地在那裏閃爍著,對方也沒有其他話,就是無休止地複製著"哈哈哈哈……"的字。

王文娜開始覺得有點生氣了,她又點開頭像道:"你到底是誰?無聊嗎?""你沒有刪除掉嗎,繼續啊。"

"我沒那個心情陪你玩,你到底是誰,難道不能見人嗎?""不是不能見人,隻是我怕一見麵你就不理我了。"王文娜心裏一動,她想到了前兩天給自己遞紙條表露好感的那個英俊的男孩。其實王文娜並不討厭他,但是高傲的性格讓她不願意過多地表露自己的心跡,不過那個男孩來這一手可是有點流氓的意思了,因為從短短的幾句QQ聊天看來,這個人有點嬉皮笑臉的意思。王文娜討厭那種不正經的人,可是讓她覺得比較奇怪的是這個QQ號無論她怎麽刪除就是刪除不了。

在王文娜又白忙活了一陣後那個QQ繼續很得意地閃爍著,王文娜隻得點開他道:"你是不是太無聊了?""沒有啊,隻是對你好奇罷了。"

"對我有什麽好奇的,我隻是個普通人。""對啊,我就是對普通人好奇。"

"你是不是有病啊,老這麽陰森森地說話有意思嗎?""那你說我應該怎麽說話?"

"說吧,你到底是誰,我不想和一個陌生人廢話太多。"王文娜決定如果這個無聊者繼續下去,那麽就算不和朋友聯係了,她也要關閉QQ。

"你到底是誰,如果不說我就關機了。""嗬嗬,我就是我啊,你真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拜托你趕快說好吧?""我是鬼啊。"

"你真無聊。"

"先別關機器,你看看我QQ裏的地址欄。"王文娜點開他的空間,隻見地址欄上居然寫著"地獄"兩個字,她真是被氣笑了,道: "你也算是人才了,你怎麽可以改動騰訊的程序,難道你是個黑客?""沒有,我真是鬼。"

"神經病。"

"等等,我替你畫了張相,你要不要看看?"看到這句話王文娜估計對方可能就是那個男孩了,她想了想道:"你給我看看,不過如果不像你就必須告訴我你是誰?""嘻嘻、好的。"

說罷對方傳來一個圖片文件,小漏鬥轉了一會兒,展開了一幅方形油畫。王文娜是科班美工,雖然不是油畫,不過一理通百通,以王文娜的專業性來看這是一幅無懈可擊的油畫,無論從調色、細節、全局把控都堪稱完美,跟那些所謂的大家一比,簡直絲毫不差,乍一看簡直就是照片。

這下王文娜心服口服起來,她道:"看不出你蠻厲害的嗎?""嗬嗬。"

"笑什麽,我這是誇你呢。"

"嗬嗬。"

"笑你個頭啦,你到底是誰,還不快招給本姑娘知道。"……"你真想知道?"

"當然想了,我就想知道身邊的高手到底是誰?"對方發來視頻的要求,王文娜猶豫了一下,不過想到對方既然能畫了自己的像那麽肯定也是見過麵的,也就沒什麽好忌諱的了,於是點了開來。

出現在鏡頭前的並不是人臉,而是那幅油畫,看尺寸還不算小,隻見油畫漸漸下沉。王文娜看到了提著油畫頂端的那雙手,讓王文娜吃驚的是那雙手整個表皮呈死灰色,而且比癩蛤蟆皮都癩,而指甲更是又尖又長,皮肉泛白,這就是一雙鬼手。

王文娜嚇了一大跳,她不知道這人為什麽要用這種惡作劇,隻見這雙手慢慢將她的畫像兩邊撕開,然後左手緩緩向上而去,而視頻鏡頭也隨之緩緩而上,王文娜看見了那張滿是褶皺的嘴,因為皮膚幹枯,牙齒都露了出來,而她的畫像被這張嘴開始咀嚼起來。

雖然是網絡,但還是讓王文娜嚇得花容失色。她觸電般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往後退了兩步,這時電腦裏傳來一陣古怪的桀桀笑聲,猶如夜梟一般。王文娜伸手就關電腦,可是電腦無論如何卻關不上,甚至拔電源都不行,這下她真覺得不對勁了,劇烈驚懼之下,她想到了床頭有個茶杯,即使砸了電腦也不能忍受裏麵的變態,可是當她轉過身子,一幕更恐怖的景象出現了:那張被撕裂的畫像居然貼在身後的牆壁上。

王文娜肝膽俱裂,衝到房間門口開了門就要跑,但是她一頭撞在了一個東西上麵。

這是個很奇怪的"東西",因為它有腿,也有手,穿著一身藍大褂,不過實在太高了,比王文娜的房門還要高,並看不見頭。王文娜嚇得呆站在它麵前,過了一會兒"藍大褂緩緩彎下腰,走進房間裏來。它頭上的藍帽子將臉的上半部分牢牢遮住,隻露出那張恐怖的嘴。"王文娜顫抖著道:"你、你究竟是什麽人?""那人"咧嘴發出怪笑,忽然伸手抓住了王文娜的脖子,將她提了起來。

"藍大褂"的手比鐵鉗還緊,任王文娜怎麽掙紮就是掙脫不出。而隨著他手的漸漸收緊,王文娜呼吸越來越困難,接著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5)我們的介入

"大家一定要把所有一切細節記錄下來,這個案子不簡單。"刑偵的湯隊長大聲地對自己下屬發著號令。屋子的正中王文娜自殺用的繩子還懸吊在天花板上,死者的父母無聲地哭泣著,已經是傷心到了極點。

出了屋子,調查人員對領導道:"隊長,從現場遺留的痕跡來看,這個小女孩應該是自殺的。"隊長考慮了很長時間道:"一定要查仔細了,我覺得這件事情有不對勁的地方。"他走到車子旁,車子裏有三個非常年輕的小女孩,她們都是雙眼紅腫,表情悲傷,隊長道:"你們確定王文娜最近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其中一個女孩道:"我拿一切發誓,她絕對沒有自殺的道理,就是一會兒前她還在QQ上和我們聯係下午去哪裏玩呢,沒多大功夫就出這個事情了,警官這一定是謀殺,娜子是個性格非常開朗的女孩,絕對不會無緣無故自尋短見的。"湯隊長點點頭道:"我也是這麽想,但是現場確實是找不到第三方的蹤跡,而且即使她是被人勒死然後在製造成上吊自殺的假象,那麽脖子上痕跡不會隻有一條,我想這可能是定案的關鍵,如果按照這種情況發展下去,那麽很可能就會被定性為自殺的。"幾個小姑娘七嘴八舌地吵了起來道:"不可能,娜子絕對不會自殺。這絕對是一場赤裸裸的謀殺,你們公安局的要對這件事情做出最完全的調查。"調查變成了聲討,湯隊長沒時間和性情激動的小姑娘們拌嘴皮子,當下走到一邊摸出電話,接通後道:"老陳啊,現在幹嘛呢?……啊,你好福氣,嗬嗬,沒有,就是很長時間沒打電話給你想你了,是、是我太假了,是這樣,有個案子我想請教你一下,因為實在有些奇怪……"當隊長將案子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團長,十分鍾後我們四個人就來到了案發現場。

陳團長道:"這件案子你們準備怎麽定?是自殺嗎?"湯隊長道:"從目前掌握的一切來看隻怕是要如此了,不過我覺得沒有這麽簡單,所以請你過來看看。"陳團長的表情已經變得非常嚴肅,他道:"你這麽做算是太對了,不過這種案子不屬於我的範疇,你大概沒有權利給我定辦案級別吧?"湯隊長道:"當然沒有,你也知道我們國家行政部門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我請你就是希望看在老朋友的份上幫幫忙,畢竟這裏麵出了人命。"陳團長道:"這個我責無旁貸,先說說你的看法?"湯隊長道:"我的看法很簡單,從種種跡象可以表明這個小女孩就是自殺身亡,但是從所有與這個小女孩熟悉的人來看她似乎完全沒有自殺的道理。疑點就在這裏,我想搞清楚這點至關重要。"陳團長笑道:"這好像與我們沒有太直接的關係吧,老湯你到底想和我說什麽不如痛快一點。"湯隊長道:"你小子別總裝糊塗,你是幹嘛的,不就是降妖捉怪的嗎?這件事情我看應該交給你做。"陳團長道:"你這是想偷懶啊,棘手的案件就交給我?"湯隊長道:"不是棘手,而是這件案子本身就很奇怪,難道你真不覺得嗎?"陳團長道:"沒錯,所以我來了,不過我們倆的交接也不是由我們倆決定,組織上你通知了嗎?"湯隊長道:"等他們那些人把報告批下來黃花菜都涼了,老陳你要是不想這小丫頭死得不明不白我看必須得和我合作一次。"陳團長想了一會兒道:"好吧,你把想法說給我聽聽,這件事情算咱倆的。"湯隊長當下將案情的整個來龍去脈細說了一遍,其實這對我們而言沒有任何幫助,不過了解案情是每一個調查的基礎工作,我們也隻有耐著性子等湯隊長重播結束,馬天行才道:"湯隊長,用您的話說我看這件事情可能要驚天動地了。"湯隊長道:"沒錯,我做刑偵工作這麽些年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老陳,你家上兩代全是搞刑偵出身的,我想你沒有道理不支持我們。"陳團長點點頭道:"你說的沒錯,而且咱們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壞人,壞鬼也不行。"中午湯隊長非要請我們吃飯,推辭不了隻好答應了,沒多久我們人手一份盒飯坐在他的車裏就著免費贈送和刷鍋水差不多的雞蛋湯,毫無感覺地吃了起來。湯隊長道:"對不住哥幾個,上個月工資都見底了,等發軍餉了再重新犒勞哥幾個。"陳團長道:"你也別和我們客氣了,誰不知道你月月口袋都被媳婦掏個底朝天啊,這頓大概已經把私房錢花的差不多了吧?"馬天行正在喝湯,猛的一嗆,蛋湯立刻順著鼻孔流了出來,他忙將頭伸出車外,大聲咳嗽起來。

湯隊長笑道:"你這個人怎麽還是這麽不厚道,別和我說你到現在沒娶媳婦就是怕工資沒收啊,對了和你說個正事,我們科有個丫頭人挺不錯的,而且就喜歡你這種成熟男人,改天我給你撮合一下你看咋樣?"陳團長裝作沒有聽見,埋頭自顧吃飯。今天已經是2002年春節前的最後一天了,陳團長已年屆四十,按理說他應該考慮一下個人問題,可是他好像從來沒有這方麵的"企圖"。其實我們團長是個標準的英俊男人,一米八零的身高,虎背熊腰,劍眉星目,陽剛之氣十足。按理說這樣的男人應該能夠吸引不少女人,可是他偏偏連個女朋友都沒有,整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絕大部分業餘時間也都和我們耗在一起,不是喝酒打牌,就是K歌看電影,反正該玩到的全玩了,就是沒有玩過感情。

吃過飯陳團長正色道:"下一步你打算怎麽辦?"湯隊長道:"走訪調查,一個個摸排啊,沒辦法,無頭案隻能無頭辦了。"陳團長道:"這樣吧,走訪這件事情我們來做,你記得提供經費就行。"湯隊長笑道:"行啊,你要是能破案,我讓我老婆把箱底錢掏出來。"

6)暖心畫室

我們從湯隊長那裏取到了足夠的資料,包括王文娜生前所有朋友的具體聯係方式,還有她的學校,以及課外學堂。

經過仔細分析後陳團長道:"我們還是從學校開始吧,畢竟那裏才是她待的時間最長的地方。"不過令人失望的是王文娜的同學都清一色的認為她不可能自殺,而且之前也沒有一絲跡象能表明她哪裏有反常的狀態,相反她是個對生活充滿信心的女孩,也非常陽光。

第二天我們四個人去了她課外學習的地方--暖心畫室。

這是個地處鬧市區卻並不算大的一所教授繪畫的學校,在坊間頗有些名氣,也有十幾年的曆史了。我們找到學校的校長,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禿頭男人,看著給人感覺就不像好人,不過實際上卻是個非常憨厚的中年男人,看得出他對王文娜莫名的所謂自殺也有著截然不同的看法,也是堅決的不相信。

"這不可能,完全沒有可能。我想這就是謀殺,隻是凶手做得太巧妙了,你們暫時沒有發現而已。王文娜是個非常優秀的學生,我很看好她,沒想到最後居然是這麽一個結果。如果你們再定性為自殺那就太不靠譜了。"他很激動,團長道:"當然,我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名犯罪分子的,否則還要我們幹嘛呢?但是現場確實沒有第三方的蹤跡。我想隻要有人進入房間,絕對會有一定的蛛絲馬跡,但是這次卻是一點沒有,所以我們也很為難。"校長道:"這就是考驗你們的時候了,說句您不愛聽的話:一件案子要是那麽容易能破那還要公安局幹嘛,所以我請大家真的幫幫這個女孩,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一定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來做。"陳團長道:"那真是謝謝你了,對了,死者生前在你們哪個班級學習,我可以見見她的老師嗎?"校長立刻將王文娜的老師找來,是個三十多歲的男性,很有藝術家的氣質,他很客氣地和我們打了招呼,經過介紹我們知道他叫:唐友山,是工筆畫的專業執教人員,去年五月份自薦來此代課的老師。另外他媳婦也是這裏的老師,不過因為年關的原因,回老家去了,而唐老師因為有寒假補習班所以沒有走。

坐下寒暄了幾句,陳團長道:"唐老師是什麽時候開始帶王文娜所在班級的?"唐老師道:"在這兒不是論班級的,隻是按天開課,娜子修習的工筆畫是每個星期六下午的課程。"陳團長道:"那唐老師和這個孩子平時接觸的多嗎?"唐老師道:"多啊,這個小姑娘平時人緣很好,而且也很活潑,經常會問我一些繪畫方麵的技巧,很勤奮的一個人,就算不上課我們也經常電話交流的。"陳團長道:"那麽唐老師最近有沒有感覺到她本人情緒有變化?"唐老師搖頭道:"沒有,絕對沒有。"陳團長道:"她有沒有談戀愛?"

唐老師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據聽說她沒有,這是個很自愛的小姑娘。這樣,我老婆也是娜子的老師,等她回來了你們在從我老婆那裏了解點情況。"看來從他那裏也問不出什麽實際的情況,我們隻能選擇走人,路上陳團長皺眉自語道:"到底是什麽情況呢,為什麽一點頭緒都沒有?"馬天行道:"領導,要我說萬一那個小女孩真是自殺那我們不就完全落入無用的循環了?"陳團長道:"不可能,她絕對不會是自殺的。"馬天行道:"領導,作為一個革命工作者,我有必要提醒你不能意氣用事,她為什麽不能自殺,現在情況並沒有搞清楚,所以她也存在自殺的可能。"陳團長道:"她絕對不是自殺的,我就敢這麽說。"馬天行道:"憑什麽這麽說呢?"

陳團長想了一會兒道:"憑經驗,不過還要再等幾天看看。"終於過年了,在一片喜氣洋洋的氣氛中我們放假了,不過大家都知道陳團長是個老光棍,所以自從我進入這個部門以來基本大年初二以後的日子都是在陳團長家裏度過的,他管吃管喝,而且還專門請了一個保姆伺候我們,以至於馬天行已不用通知,每年到了這個時候一定準時出現。

不過今年我們明顯感覺陳團長有些情緒不高,也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是一個人坐在房間裏發呆,打麻將總是點炮,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我們都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問他他都說自己沒事,轉眼過了十五,唐老師打來了電話,說他老婆回來了,讓我們去一趟。

陳團長立刻帶著我們向暖心畫室而去,到了那裏我們先碰到了負責人,他很客氣地給我們拜了年,然後道:"怎麽,又來調查情況啊,我真沒有什麽好告訴你們的了。"陳團長道:"不麻煩你了,是你們唐老師老婆回來了,讓我們過來一趟,她可能有新情況告訴我們吧。"校長道:"什麽,老唐又和你們說他老婆了?"陳團長道:"是啊,怎麽了?"校長左右看了看,壓低嗓門道:"千萬別說是我說的,老唐腦子不好,想老婆想瘋了,整日說自己有老婆,其實自己還是一個光棍,我要不是看他功底確實不錯早把他開了。"陳團長不置可否地點點頭道:"我知道了,不過既然來了就見個麵吧。"校長道:"那你們幾位去吧,我有事要辦就不陪了。"說罷急匆匆不知去了哪裏。

陳團長對我們道:"待會兒你們不要亂講話,聽我一個人說就可以了。"馬天行道:"團長,哪次您說話我們插過嘴的,這可是冤枉大家了。"陳團長道:"冤枉他倆了,沒冤枉你,總之記住我的話。"說罷當先向裏麵而去。

找到唐老師後,陳團長道:"感謝你這麽支持我們的工作,那麽你太太呢?"唐老師道:"她在上課,過一會兒就下課了。"我聽了暗自稱奇,不知道到底是校長瘋了還是唐老師瘋了,至少一個正在上課的老師是不能拿出來瞎講的。

過了沒多久從二樓下來一個帶著眼鏡文質彬彬的女性,唐老師道:"這就是我太太了。陳團長如果你有什麽需要了解的可以問她。"這下徹底讓我們明白了校長在說假話,可是他為什麽要說這樣的話來騙我們呢?陳團長並沒有表現出一點驚訝的神情,他隻是詳細詢問了這個美術女教師幾個問題;但是我注意到的是陳團長在說話的時候目光卻主要集中在了唐老師的臉上,也就是說他很少和這位女老師對視,看來他是一個很害羞的男人。我心裏也明白了為什麽陳團長至今未有談對象的原因,心中不禁暗笑。

問好了這幾個問題,陳團長左右看了看道:"唐老師如果不介意,你能帶我參觀一下這個畫室嗎,我看到二樓好像還有教室吧?"唐老師道:"沒問題啊。"說罷起身帶著我們一路參觀起來。

這是一個不算太大的工作室,一樓大約有一百多平米,割成兩個房間,很快我們就看完了。唐老師又帶了我們去二層,這是一層似乎被廢棄了很久的地方,除了有一間灰蒙蒙的教室,其餘都是堆滿了雜七雜八的東西。

陳團長道:"王文娜原來是在哪裏上課的?"唐老師道:"她是在一樓,學硬筆繪畫的,不過她有時也來二樓聽我老婆的油筆畫課,因為她對調色很感興趣。"陳團長點點頭沒再說什麽,帶著我們告辭而出,這也讓我們滿頭霧水。馬天行率先發問道:"團長,我徹底黑夜了,您能給我一絲曙光嗎?"陳團長道:"你這麽陽光的人還要什麽曙光啊,別扯那個,回去好好燒一頓飯,你可吃了一年的現成飯了。"馬天行道:"您就給我們開個竅吧,我真的糊塗了。"陳團長半開玩笑地道:"糊塗好啊,鄭板橋有句話叫:難得糊塗,這說明你已經進入人生的另一重境界了,記得保持。"說罷也不理睬馬天行上了車子,我們一路而去。

7)火柴的秘密

到了陳團長的家,他翻箱倒櫃地找了起來,過了一會兒,聽他籲了口氣道:"終於找到了。"我們抬眼望去隻見他手上拿著一個小小的方盒子,像是牛皮硬紙做的,不過看樣子已經有很長時間了,我道:"團長,這是什麽東西?" 陳團長道:"這是火柴。"

我們都莫名其妙了一把,馬天行道:"您打火機沒氣了?"陳團長笑道:"現在你們不知道,到時候就會明白了。"說罷打開火柴盒,這裏麵的火柴與市麵上常見的那種不同,隻見一根大約有十厘米左右,通體呈綠色,我道:"團長,這是什麽火柴,幹嘛還染色?"陳團長笑道:"這可不是染的色,這是用熊膽做的,是特殊功用的火柴,到時候你們會有機會用上的。"馬天行掏了根香煙出來道:"我現在就用用,看看點出來的煙有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陳團長道:"你要是敢用這種火柴點香煙我就服了你。"馬天行道:"真的假的,我怕這裏麵有煙霧彈啊?"陳團長拿出一根來準備點著,不過擦了兩下卻沒有擦著。團長仔細看了看,隻見摩擦火柴的兩邊類似於砂紙的東西早都變了顏色,估計已經受潮失靈了。陳團長皺著眉頭自語道:"真是奇了怪了,按理說不該這樣啊?"說罷左右看了看,隻見火柴皮都已發白,上麵布滿了類似鹽點的斑斑白點,馬天行道:"如果這個燃著質量可是一級棒了,團長這是什麽牌子的火柴,你保留了這麽久?"陳團長道:"這個不是我的,這是我父親留下來的東西,幾十年了,一直沒有機會用它,今天好不容易想為你點一根開開眼,沒想到失靈了。"馬天行用打火機點了根煙道:"謝謝您上心了,我自己有火。"說罷拿了根火柴放在打火機上,可奇怪的是火柴並沒有燃著,也沒有因為火烤的原因而變色,陳團長拿過來道:"有本事擦擦你的眼睛。"馬天行道:"我怕你這個。"說罷毅然決然地擦了擦眼眶,陳團長奇怪地笑道:"還有最後一瓶飲料,晚上我們把它喝幹淨吧?"喝酒的時候我們驚異地看到馬天行的眼眶底下漸漸紅腫起來,他自己毫無知覺,我正要說跑,陳團長連打手勢,飲料喝了快一半,團長道:"咱這裏誰膽子大啊?"馬天行道:"這還用說嗎,誰能出團長右。"陳團長道:"那麽你呢,我看你就很有潛質。"馬天行道:"我怎麽說呢,應該還算是比較大的吧,隻不過還沒有試過。"陳團長道:"你這話我怎麽聽著這麽淫蕩,能不能說得中庸一點。"我差點笑噴了出來,馬天行道:"您怎麽能這麽說呢,我想表達的中心思想就是這裏除了您就是我膽子最大了。"陳團長道:"好,既然這樣我就和你打個賭,你晚上敢不敢看窗戶?"馬天行道:"那有什麽不敢看的,我沒事經常看。"陳團長道:"行啊,那麽今晚再試試。"我們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睡到半夜忽然聽到馬天行大叫一聲,立刻將我們驚醒了,隻見他一頭冷汗地指著窗戶道:"我操,那上麵有兩個黃眼珠子,瞪得跟牛蛋一樣看著我。"我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被路燈反射有點發紅的窗戶沒有絲毫異樣,我道:"老馬,你是不是眼花了?"馬天行道:"屁,我才沒有眼花呢,真有一對牛眼珠子,通黃通黃的。"陳團長一把拉上窗簾道:"你們現在知道窗簾是幹嘛用的了吧?就是專門用來擋髒東西的,據說有一種鬼叫:井野,白天生活在水井裏,晚上就飛出來扒著窗戶看人。"我給陳團長說的心裏一陣惡寒,道:"團長,您可別這麽嚇唬人。"陳團長卻是不置可否地一笑道:"睡覺、睡覺。"馬天行卻是驚異未定地道:"團長,那為什麽我能看見這玩意兒,他們倆卻看不見,這不公平。"陳團長道:"那是你火氣不旺,怪不得別人啊。"躺下後何壯道:"那盒火柴。"我們終於明白了。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馬天行道:"團長,我們今天幹嘛,那件事情你心裏有著落了嗎?"陳團長點點頭道:"差不多了,不過還需要辦一件事情,確定一下我的想法。"馬天行道:"怎麽,還有什麽事情?"陳團長點點頭沒說話,過了一會兒同事小王來到了這裏,我們正感覺無巧不成書,團長道:"交代你的事情都明白了吧?"小王點點頭道:"知道了,保證完成任務。"他沒有逗留就走了。我們一頭霧水,不過陳團長看來沒有替我們答疑解惑的意思,點了根煙抽了一口道:"你們知不知道我為什麽會突然接手這個案子?"馬天行道:"難道不是因為這裏麵有奇怪的現象?"陳團長道:"這當然是一個方麵了,不過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因為這個案子和我有很大的關聯,我真的沒有想到世上會有這麽巧的事情,但它確實就是發生了。五十年前我父親曾經處理過和這個一模一樣的案例,當時死者也是個女孩,也姓王,就這麽莫名其妙地死了,然後被定為自殺,沒多久她的父母也相繼自殺了,後來我父親在調查的過程中遇到了一係列的奇異事情,這也是他為什麽會第一批申請加入國家神秘調查組織的重要原因。"馬天行道:"團長,你說的是真的假的,我都要開始懷疑你說的每一句話了。"陳團長道:"我說的當然是真的了,不信你可以去翻老資料,絕對有這個案件的記載。"馬天行道:"那您父親的案子了結了嗎?"陳團長道:"我早就說過了,那個案子被定性為自殺,這就是最後的結果。不過我父親經過後來的調查搞明白了很多事情,最能肯定的一點就是那個女孩不是死於自殺,而是死於一種邪惡的詛咒。你們聽說過鬼符嗎?

我道:"是不是一種類似於符籙的東西?"陳團長點點頭道:"沒錯,這是一種密宗修煉之法,但是必須由四個人一起修煉,缺一不可。"我道:"為什麽呢,難道這裏麵有什麽特別的要求?"陳團長道:"不錯,玄學一般都講究方位,鬼符也是,它需要人同時占據天地間的方位,分擔承受可能出現的傷害或是某種隱性力量。"馬天行道:"不對呀,天地間總共有東西南北中五個方位,四個人怎麽修煉?"陳團長道:"沒錯,確實必須要有五個人,隻是中間那個是被犧牲者,換句話來說,中間的人是祭祀品,供奉邪神用的。"馬天行道:"那誰願意當中間那個呢?團長,我看方術也不靠譜。"陳團長道:"錯,不但靠譜,而且非常靠譜,因為中間那個人一般都是另外四個人欺騙而來的,所以在這之前他都是認為自己要做神仙了,所以說貪念害死人啊。"我道:"團長,您的意思是說王文娜的死與這事有關?"陳團長道:"還有一點,一旦中間那個人沒有死亡,那麽其餘四人肯定就會被反噬,因為第五個人在修煉的過程中同樣擁有能力,所以他肯定會報複。"這下我們都明白了,我道:"看來王文娜的家人是四個人當中的一個,您父親辦理的案子可能也是四個中的一個,如此看來還有兩個倒黴蛋要自殺,或者說他們可能已經自殺了。"當我做出以上推斷,馬天行衝我鼓勵地豎了豎大拇指,讓我頗為驕傲;而陳團長卻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現在我們要搞明白的事情是如何修複這盒火柴?"說罷將火柴放在桌子上,我道:"這到底是什麽火柴,何必修複呢?"陳團長道:"我也不知道,我爸爸說這是我爺爺留給他的,擦著就能看見髒東西。"馬天行道:"我不用火柴也看到過的,何必還要這個呢?"陳團長道:"我奇怪的是製作這盒火柴的人到底是誰,他為什麽要製作這盒火柴,難道僅僅就是為了讓我們見見鬼嗎?"馬天行道:"有這個必要嗎,好端端的我們見鬼幹嘛呢,再閑得無聊我們也不會找鬼玩。"陳團長搖搖頭道:"這個讓我感覺很疑惑,但是我猜這盒火柴絕對不是表麵看來這麽簡單,就是搞不懂為什麽劃不著了。"

8)鬼課堂

同學們,請你們擺好自己的畫筆,今天我們講的是……一頭長發的唐老師詳細地給教室裏的同學們講著硬筆美工應該注意的細節。他是個很有激情的青年畫家,也很有才能,上課總是充滿激情,同學們都很願意聽他的課,所以胖子校長用了很大的代價留下了唐老師。

下課後唐老師繼續和同學們討論了很長時間才散課,對於他來說回家並不是重點,因為他的家就在畫室二樓,校長專門撥給他一個房間,回去後他妻子已經煮好了晚飯,今天是他妻子春節休假後的第一堂課,唐老師笑著問道:"這麽長時間沒有準備專業課了,還行嗎?"他老婆笑道:"行不行其實都一樣,我教的也不是一般人。"唐老師笑道:"說的也是,你教的那幫都是專業畫家了,也沒什麽好要你操心的,你就混工資吧。"他老婆道:"不混工資能行嗎,現在情況越來越麻煩,我們的開銷肯定會越來越大的。"唐老師道:"什麽麻煩,你是不是又想買房子了,我不是說了嗎沒到時候,在拚個兩年我們自己回去搞個畫室,到時候再說買房子的事吧。"妻子白了他一眼道:"說什麽夢話呢,和我裝糊塗是嗎?"唐老師被這句話說得一頭霧水道:"你說什麽呢,我怎麽聽不懂?"妻子看看他有些懷疑地道:"你是真有病假有病啊,我就走這麽幾天你就把我的話全忘了?"唐老師道:"你說什麽了?"

妻子上下看看他道:"你就裝糊塗吧,不錯我知道你和姓陳的關係不錯,不過一碼是一碼,這件事情如果不辦妥了大家以後都不好過。"唐老師越聽越奇怪道:"你是不是有病啊,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很有意思嗎?"妻子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很嫵媚地笑道:"我知道你早就有打算了,隻是不願意告訴而已,算了,我原諒你了。"說罷還在驚疑不定的唐老師臉上吻了一口,然後收拾自己的畫板去上課了,唐老師對妻子的行為實在不能理解,擔心她是不是有什麽毛病,便一同跟著她進了教室,這時大概已經來了有一半左右的學生,他妻子道:"來的暫時不多啊,也好,我們複習一下過年前的功課。"說罷取出教學資料講了開來。

唐老師一個人坐在最後的課桌上仔細地聽著妻子講課,並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期間同學們三三兩兩地走進教室,忽然唐老師看到了一個本不該看見的身影,瞬間他的冷汗就流了下來,因為他居然看到了:王文娜。

這個早在年前就自殺身亡的小女孩背著畫板在唐老師目不轉睛的注視下走進了教室,然後她選擇了一個離唐老師很近的位置坐了下來,然後打開畫夾專注地聽起課來,而對於她生前最喜愛的老師,王文娜似乎根本就沒有發現。

唐老師這時候左右打量了一番,他發現這些學生都是非常奇怪的,一個個麵無血色、表情呆滯,最明顯的就是手,他們拿著畫筆的手指甲裏沒有一絲血色。唐老師的心猛然顫抖起來,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麽老婆這間教室的燈光永遠都是一股慘白,而妻子的課永遠都是在晚上,他也明白了為什麽自己一提起妻子同事們總是一種不解表情的原因了。

而再看他的妻子,他越來越覺得抽象,自己好像對夫妻生活從來沒有什麽明確的記憶,對於過去的生活腦子裏也沒有清晰的記憶,每天發生的事情好像當天總是能夠遺忘一般。

他再也不敢深想下去,因為他知道自己還是愛妻子的,他真的不希望這一切都是真實的,最好就是一場夢而已,可是這真的是夢嗎?

下課了,唐老師一動不動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著"學生們毫無表情,毫無交流,靜悄悄地從教室裏走了出去,包括王文娜在內,他徹底迷茫起來。"妻子看著他皺眉道:"走啊,還不回去?"唐老師深深吸了口氣,跟著妻子回到自己的房間裏,看著她熟練地操持著家務,心裏一陣陣地發寒。過了一會兒,隻聽她輕輕歎了口氣道:"唐子,能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麽了,怎麽我回去一趟你變化竟有這麽大?"唐老師想了很久才道:"小姚,能告訴我咱們究竟是人還是鬼嗎?"他妻子放下手上的活計,憐愛地開導他道:"早讓你對自己好一點,你不聽,當然是人了,不過我不是。"唐老師不知道為什麽心裏並沒有多少驚悚的感覺,反而悲從中來,他捂著臉嗚嗚大哭起來,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淚水,反正一發而不可收拾,老婆就像"人"一樣,讓唐老師靠著自己的身體用手輕輕撫摸著他的頭道:"我知道你辛苦了,我也知道你很累,這一切都是為了我,是我拖累了你。"不知哭了多久,唐老師的心情才稍稍平複,他緩緩道:"一切都是為了那張符是嗎?"妻子點點頭道:"唐子,別勉強自己了好嗎,我真的不希望你這樣。"唐老師道:"我們還有退路嗎?"

妻子搖搖頭,唐老師拉著她的手站起來道:"小姚,為了你我可以付出一切,這句話是我永遠的承諾,天荒地老也不會變。""妻子"溫柔地靠在丈夫的肩膀上,表情無限幸福。

"那個唐老師是個鬼眼。"陳團長突然道。

"什麽意思?"馬天行問。

"我在他的眼珠裏並沒有看到他老婆的倒影。"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麽陳團長和唐老師妻子說話的時候卻一直盯著唐老師在看,本來以為是團長害羞,原來他早就起了疑心,馬天行道:"他是鬼眼,那我們是什麽眼,我們可都能看到他老婆了。"陳團長道:"用科學界的話來說,所有物質都是依附在空間裏的,我們人類生活在三維空間,那麽鬼神有可能就生活在四維、五維空間裏,那麽當這些空間出現平麵交集,你就可以看見另外空間裏的生物,所以我們能看見他老婆也不奇怪,而且有可能你看到的明明是鬼,隻是你自己不知道罷了。"馬天行道:"團長,我很怕哎,那麽你是人是鬼呢?"團長對我道:"你看看小馬的眼珠裏有沒有我的成像。"我過去仔細看了看,馬天行道:"看見沒有,記住無論交情多深,一定要站在真理這邊。"我道:"實在看不清,你眼屎實在太多了。"何壯和陳團長立刻笑成了一團,馬天行道:"行啊,你小子也開始損人了。"陳團長道:"這就叫多行不義必自斃,我說小馬,你也應該請一次客了吧?"說罷團長將車子停在了一個飯店門口。馬天行看了看我們道:"我真沒帶錢。"

9)陳團長父親的故事

下了車子後,何壯忽然對馬天行道:"我很鄙視你。"一句話嗆得馬天行站在原地半天沒有回過神來,我們走了老遠他才跑過來道:"壯子,你一年到頭難得說幾句話,這麽對我是不是有點不公平?"何壯看看他指了指自己口袋,又掉過頭去,馬天行道:"我這不是真沒帶錢嗎,要不然明天,明天我請。"陳團長道:"這輩子我估計是吃不上你的飯了,也許大壯和小羅還有希望吧。"馬天行嬉皮笑臉地摟著陳團長的肩膀道:"領導,您不能這麽小看我,明天我就請客。"說罷伸手向團長上衣口袋摸去。

陳團長道:"你幹嘛?"

馬天行道:"您不是過年買的中華還沒抽完嗎,讓我幫幫您。"陳團長笑道:"你還知道自己煙放哪兒了嗎?"馬天行笑道:"知道您的不就行了嗎?"進了飯店陳團長要了一個包廂,我們道:"在大廳吃不就行了嘛,又沒有外人。"陳團長道:"我有點事情想和你們說說,還是要個包廂吧,那裏麵清靜。"上過菜我們支走了服務員,陳團長倒了杯酒道:"敬我老爸。"我們雖然都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也跟著做了,然後陳團長道:"你們想不想知道我父親的事情?"馬天行道:"老爺子有什麽傳奇故事嗎?說來給我們膜拜一下啊。"陳團長笑道:"我們一家人都很傳奇,自從做了這一行,普通生活基本與我這個家族就無關了。當年我爸爸接過一個案子你們也知道和這件案子關係很大,隻不過當時限於偵破手段的落後隻做自殺便草草結案了。但是後來經過我父親的調查而掌握的資料,一切並不是表麵看來那麽簡單,我詳細把他的刑偵過程說給你們聽聽。"說罷我們漸漸從團長嘴裏聽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事情,簡直讓我們難以置信。雖然我們搞神秘調查之前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可是真到了這份上也實在過於抽象,我和馬天行都是目瞪口呆,何壯的表情一如既往地紋絲不動,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麽。等陳團長一切詳細說完我問道:"團長,你說最後陳科長遇到的那個黑衣人到底是誰?"陳團長想了想道:"這個人是我的爺爺。"我們又大吃了一驚,道:"您不是說您的爺爺是位非常古板的公安局長嗎?以他這種性格能相信這些事就很不容易了,而且他居然還參與了進來,這是不是與他的性格有些矛盾?"陳團長道:"沒什麽矛盾的,人本來就是有兩麵性,況且我爺爺那還不是性格的兩麵,實在是做事情的兩麵,其實我們這個調查部門很早就成立了,早期並不屬於科學部門,而是屬於安全係統的,我爺爺就是成立這個部門的元老,隻是因為當時的社會環境,他們不可能做大張旗鼓的宣傳,一切事實真相還需要加以掩蓋。"馬天行道:"怪不得您父子都是在這個部門裏做事,原來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啊。"陳團長道:"小子,那時候這個部門簡直就是爛到不行的機構,都是找關係不願意往裏上。我爺爺也是沒辦法後來才把我父親搞進來,這也是他進入這個部門第二重要的原因。"我道:"那麽您父親穿過鏡子裏看到的那幾個人究竟是什麽人呢,他們是不是在修煉鬼符?"陳團長道:"不錯,他們就是在修煉鬼符,被活埋的就是祭品。"我道:"可是另外四個人當時說他出來害人,才活埋的他,怎麽他又成了最終受害者?"陳團長道:"應該說那五個人中的其中四個還不算是壞到家,他們當時選擇做祭品的確實是一個行為不端正的人,而且還是這個人主動來找他們的。"馬天行笑道:"這不是找死嗎?還有這樣的道理,看來貪心真是害死人啊。"陳團長笑道:"你認為他是在找死?"馬天行道:"難道不是嗎,最後的結果就是這樣呀,多行不義必自斃。"陳團長道:"你說錯了,真正貪心的不是被埋的,而是埋人的四個。"我道:"為什麽這麽說,至少他們針對的是壞人。"陳團長搖頭道:他們明明知道修煉邪法是不對的,但是還要修煉,隻是為了讓良心上過得去,他們選擇了一個似乎並不無辜的人,想要殺死他,難道這就對了?這不但是人性的貪婪,也是人性可怕的一麵,他們往往會為做一件錯事而尋找借口,這是很可笑的事情,到頭來吃虧的還是自己。

我道:"他們吃虧了嗎?難道最後沒有修煉成?"陳團長道:"他們算計了半天,最後還是把自己算計了進去,因為他們埋的那個根本就不是人,從他一開始找上他們四個就是利用了這四個人的心理,最後這四個人果然沒有辜負他,企圖利用他做祭品,結果被反噬,辛辛苦苦得到的一瞬間全部吐了出去。"我道:"那麽那個死去的小女孩其實是被反噬的?"陳團長道:"沒錯,包括那個小女孩的家人,他們根本就知道其中的一切隱情,在女兒被奪去性命後他們選擇自殺是逃避反噬的一種手段。那時估計人已經絕望了,就準備做鬼來反抗命運,卻不知命運就是要他們做鬼不做人,鬼符的真相其實是種在人身上的報應,讓本來應該是鬼的人重新回去做鬼,那些修煉者都是在做一件很悲哀的事情。"我們都沉默了很久,陳團長過了一會兒又道:"這四個人一個是教授美術的老師,一個是世代做田的農民,一個是教授舞蹈的教練,都是好好的人,非要去搞那些遙不可及的成仙之道,結果反而成了幫凶,一個個到頭來人鬼都做不成。"我道:"團長,那還有一個人是做什麽的呢?"陳團長道:"那是五個人裏現在唯一還是人的,當然如果不是他回頭早,現在也做鬼了,至於這個人是誰,現在暫時保密。"我隱隱約約已經猜到了這個人是誰,便不敢再說了。陳團長道:"我父親調查的案子,那夫妻倆自殺時死亡的姿勢,以及綁手用的紅線都是尋求陰間同路的,足見感情很深,可最後也就是齊齊走上了不歸路。我想他們一定非常後悔。"我道:"那麽那個叫王文娜的小女孩呢,她也和這個事情有關係嗎?"陳團長道:"當然有關係了,沒有關係能出現在這個案子裏嗎?"我道:"那是什麽關係呢?如果按您說的來看,我沒發現還有什麽交集點了,該死的不是全死了嗎?"陳團長道:"這個事情哪有這麽容易了結,不過該了結的總會了結的。"何壯道:"有沒有對付他們的法子?"陳團長道:"你是在問我?"

何壯點點頭,陳團長道:"沒有什麽太明確的方法,不過讓我奇怪的是他們為什麽到現在還沒有動手?"何壯道:"他們在等。"

陳團長道:"你是說時間還沒有到?"何壯點點頭。陳團長想了一會兒道:"也不是沒有可能,反正不管咋樣最近大家還是小心點的好,從小王回饋回來的消息看,估計他們也快了。"馬天行道:"小王回饋了什麽消息?"陳團長道:"什麽都沒有調查到。"馬天行道:"那我們也沒必要這麽緊張吧?"陳團長道:"對方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罪犯,他們帶著目的來到這裏卻什麽都不做這本身就很可疑,所以我們現在必須做好一切防備,以防他們暴起發難。"

10)邪神的貢品

吃過飯陳團長一個人先走了,何壯道:"團長有麻煩。"馬天行道:"我也是這麽想,而且這些天我們一直住在他那裏,今天突然讓我們各自回家,我總覺得這裏麵有問題,是不是他有意讓我們避開這件事情?"我道:"應該是這樣,從團長剛才說的那件事情來看我想第四個人可能……可能是他的爺爺,那麽這件事情與他這個家族肯定就有關係了。"何壯看著我們道:"你們什麽意思?"馬天行道:"那還用說,他有麻煩我們能不管嗎,再說就咱們四個人什麽場麵沒見過,怕他區區幾個小鬼?"何壯點點頭道:"羅子別去。"

和他相處時間長了就知道與他如何交流,何壯的意思是怕我身手不行,最後吃虧;不過我是肯定不會答應的,畢竟出生入死好幾年了,團長身上既然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我自然也不能置身於外,於是我道:"你們都去,我肯定也要去,我們四個本來就是在一起的。"說完了這句話何壯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我們去找團長。"我們打了輛車向陳團長家趕去,但是到了後我們發現他房子黑著,上去敲門也沒人開,馬天行道:"壞了,今天這頓是分手飯,原來是有意思的。"我道:"那我們應該去哪裏找團長呢?"馬天行道:"既然他派了小王去暖心畫室做臥底,那麽肯定是那裏有問題了,我敢說團長十有八九去了那兒,反正也沒地兒找了,去看看再說。"我們剛一轉身準備下樓梯,猛然發現陳團長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我們身後,說實話著實嚇了我一大跳,隻見他表情詭異地看著我們,也不說話。

他的房子屬於比較老舊的小區,樓體裏的燈早就壞了,我們借著微弱的月光看著"他"發青的麵色,心裏一陣陣發寒,就這麽對望了很久。陳團長從我們身邊擠過,拿出鑰匙開門。我們始終沒有交流,開了門進去,我們正要開燈,卻聽他道:"別開燈。"聲音似乎也不對勁,我們心裏都有了不詳的預感。

隻見他進了屋後每個房間挨個走了一圈,然後道:"家裏麵老人的遺照呢?"聽了這話我們立刻明白了一切,我剛張嘴要說話,忽然何壯將我拖到他的身後道:"你不是都燒了嗎?"陳團長眉頭一皺道:"還有這事,我為什麽要燒?"何壯道:"你說不能讓修煉鬼符的那幾個發現啊。"陳團長長長歎了口氣道:"你還知道什麽?"何壯道:"鬼符其實是地書中的一篇,記載的是修煉成神的方術,不過這個神卻是煞神,我想這點也許你們都不知道。"我第一次聽何壯說這麽長的話,比見鬼還要吃驚,不過看他說的這些似乎比陳團長懂得還要多,難道、難道何壯也修煉過鬼符?

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際,"陳團長"卻問出了我的心聲道:"你是怎麽知道的?"何壯道:"想知道嗎?想知道把陳團長放回來,我和你們走。"馬天行道:"壯子,你可別用這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法子,有事可以談判嘛。"大家都沒有理會他,陳團長沉思良久道:"你到底是誰,說開了不是更好?"何壯道:"我姓何,是何家人,如果你知道地書就應該知道我們這個家族。""陳團長"慘白的臉似乎吃了一驚道:"你居然是何家的人,你們不是都完蛋了嗎?"何壯道:"你修方術的應該知道大家最後都沒有什麽好下場,隻不過是時候未到而已。"聽了這句話,對方也是良久無語,最後歎了口氣道:"那也不一定,如果我修成了……"何壯笑道:"如果你都能修成那麽你身後的那人早就能上天了,你想想看我說的有沒有道理?""陳團長"麵色霎時間大變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何壯道:"沒什麽意思,自己騙自己是沒有任何意思的。鬼符修煉四位一體,缺一不可,陳團長的爺爺早就已經過世了,你以為抓他就有用?那簡直太可笑了。""團長"忽的一下從椅子裏站了起來,道:"你真的懂這些?"何壯道:"那麽你認為呢,地書最後一頁的內容你應該知道吧?"忽然"團長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尖叫,忽然間屋子裏亮起了動人心魄的白光,就像閃電那樣,不過一會兒一切就都平複如初,不過團長是不見了。"我們三人麵麵相覷,馬天行道:"大壯,我們該怎麽辦?"何壯道:"去畫室。"當先而去,我們也緊跟了過去。

上了車子馬天行道:"大壯,你和那個說的這麽玄乎到底是什麽意思,能告訴我們嗎?"何壯想了想道:"不是我想隱瞞,你們相信我知道這個不好。"夜風將何壯的頭發吹得很散,也不知道為什麽和他在一起處了六七年,直到這個夜晚我才發現何壯的頭皮上似乎刻滿了一些奇怪的符號,而他的耳朵背麵也刻了一個很細小的圖像,我坐在他身邊真為今天的發現感到奇怪,何壯道:"是不是覺得奇怪?"馬天行回頭道:"你說什麽奇怪?"我道:"確實,因為我從來沒有見過誰在頭皮和耳朵後麵紋身的。"何壯道:"這不是紋身。"

馬天行看看我又看看何壯,不過最後還是沒有開口,之後大家一路默默地來到暖心畫室前,下了車我們立刻衝進了教室,隻見空落落的教室裏隻有校長一個人呆呆地坐在那裏,滿臉是驚懼的表情。這個時候的人是絕對不能輕易去打攪的,搞不好就會嚇死他,於是我們都靜靜地站在他身邊,不知過了多久,胖子長長喘了口氣,"啪嗒"一聲癱倒在地上。

我們趕緊上去又是掐人中又是灌冷水的,過了好久他才回過神來道:"他們、他們……"話沒說完一頭又歪倒了,這次嘴裏流出一些乳白色的液體。我們估計不好,趕緊打電話給醫院,不過陳團長的事情可就讓我們感到棘手了。在我們急得直撓頭的時候,忽然聽到樓梯口有腳步聲響,就當我們緊張萬分地望過去時,卻發現陳團長從上麵慢慢走了下來。

我們又是吃了一驚,不過仔細觀察之下發現這個確實是真的陳團長,他抽著煙一步步走近我們道:"你們怎麽來了?"我道:"團長,你做這件事情就非要避開我們嗎?"陳團長想了想道:"不是我想避開你們,而是不想把你們也牽扯進來。"何壯道:"團長,既然這樣,你當初幹嘛用我?"陳團長聽了這話麵色忽然一變道:"大壯,這件事與你的事情不一樣,我與你的身份也不一樣。"何壯道:"團長我們不會走。"

馬天行道:"團長,雖然我這個人是小氣了點,但是並不代表我就怕死,你這麽一聲不響地走了,實在太不夠朋友了。"陳團長挨個看看我們,拍拍我的肩膀道:"你們這是在瞎搞,無組織無紀律,萬一我今天不是來到這裏,那事情很可能就會惡化了。"馬天行道:"絕對不會,這不是有壯子在嗎,我們都很安全。"陳團長對何壯道:"你究竟對他說了什麽,是不是把那件事情說了?"何壯點點頭道:"到這份上還能考慮許多嗎?團長,現在就是大家共同進退了。"陳團長歎了口氣道:"我欠你們大家的,謝謝你們。"馬天行道:"說這個幹嗎,明天我請客。"陳團長道:"隻怕沒有這個時間了,事情已經到了最後關頭,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說話間雄雞報曉,東邊的天幕已開始隱隱泛灰。

11)鬼符的真相

胖子被救護車帶走了,我有件事一直想不明白,便趁這個時候問道:"團長,你說的空間概念是說當空間出現交集那麽就可以看見鬼,可是為什麽胖子看不見唐老師的老婆我們卻都能看見?"陳團長道:"你這是認識錯誤。空間交集確實可以看到另一個空間的物質,不過隻有特定的人才能知道這些,好比說陰陽眼能看見鬼,並不是說隻有有陰陽眼的才能看見,而是隻有陰陽眼才知道自己看見的是鬼。我們其實也都可以看見,隻是不知道而已。"我道:"那就更說不通為什麽隻有那個胖子看不見唐老師老婆的道理了,他應該也能夠看見啊?"陳團長道:"他確實能夠看見,隻是他老婆不讓他看見罷了,因為她從來就是刻意回避見人的,也因為她是人所以才會回避。"我道:"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呢?"陳團長道:"道理很簡單,她就是鬼符的繪製者,世間角落裏任何一張鬼符都是通過她傳遞出去的,而那些一心想成仙的也都會徹底被她利用,最後成為她的祭品。"我道:"她這麽做的目的究竟是為了什麽?如果為了修仙,何至於到現在還是人呢?"陳團長歎了口氣道:"小羅,你別指望一下子搞清楚所有問題,但是真相很快就會搞清楚。"唐老師幾乎失去了一切信念,多少年了,他費盡心思希望將自己愛妻變成人,而眼看一切就要實現,忽然出現了一個"何家的人",這讓唐老師幾乎崩潰,他知道自己的一切算盤都要落空了,自己的妻子再也不能獲得變成人的可能,從而和自己廝守一起。

兩人踉踉蹌蹌地相互攙扶著跑到了那個他們修煉的小樹林裏,樹幹上的鬼符依舊如此顯眼,唐老師搖搖頭道:"小姚,我對不起你,本來以為一切就要實現,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小姚似乎並沒有多少失望,她摟著唐老師,輕聲道:"我已經陪了你四十年,這一切對於我而言足夠了。無論是人間還是地獄都沒有永恒,唐哥能這樣真的就很好了。"聽了妻子的話,唐老師的眼淚又止不住流了出來,他實在不能接受這種宿命,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死亡對他來說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與自己心愛的人永遠分別,自己絕對不能接受這樣的命運,為了妻子唐老師準備開始做最後的決定。

他輕輕掙開妻子的雙臂道:"小姚,你愛我嗎?"小姚雙目含淚地看著他點了點頭,唐老師道:"那麽你相信我麽?"小姚又點了點頭,唐老師閉上眼睛長長地籲了口氣道:"好,無論如何我們都不會分離,不管發生什麽事情。"小姚對著丈夫幸福地點點頭,兩人沒有再說什麽,互相攙扶著坐了下去,也不知過了多久,樹林間隱隱有陽光透過,天亮了,唐老師道:"小姚,你去替我將鬼符的刻痕刮掉,我不希望有人在這裏看到這些。"小姚沒有多心,站了起來,走到不遠處的樹旁開始一片片地刮掉那片邪惡的記憶。唐老師卻緩緩從懷中抽出一把匕首道:"小姚,既然我不能讓你做人,那麽我就做鬼陪你。"說罷唐老師沒有絲毫猶豫將匕首插入自己心髒,當冰冷的鐵片進入自己的胸口後,唐老師腦子裏忽然如鏡子般閃現出無數的記憶來。

匕首似乎有一種神奇的力量,讓他突然回憶起了很多隱藏在他腦海裏的記憶,他終於想起了妻子平日裏的一舉一動,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麽做"鬼"的妻子居然需要金錢,最悲哀的是他……終於知道了自己才是那個鬼,因為他的身體比匕首還要冰冷。他看著插在自己心口上寒光閃閃的匕首,紋絲未動,再看看小姚。那個正在刮擦樹皮的女人,唐老師緩緩站立起來,一聲不響地看著她,不知過了多久,小姚終於刮幹淨了樹皮,可是當她轉身打算回來的時候忽然愣住了,因為她看到了心髒上插著匕首的"丈夫"。

唐老師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道:"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吧,為什麽要瞞著我?"小姚的表情似乎已經開始有些不自然,她道:"我、我這都是為你好啊,我不想讓你知道自己是鬼的事實,唐哥,難道你懷疑我什麽?"唐老師輕輕歎了口氣道:"真的嗎,你真的是這麽想的?"小姚道:"我為什麽不是這麽想。唐哥,你和我生活了這麽長時間難道還不了解我?"唐老師搖搖頭道:"我一直以為我很了解你,但是今天我才發現我連自己都不了解,還怎麽了解別人呢?"小姚額頭的汗珠漸漸滲了出來,她道:"唐哥,你別這麽說,我們就像現在這樣不是挺好嗎?"唐老師道:"是嗎,真的是挺好?你指我們兩個?"此時唐老師的眼珠越來越黑,漸漸地眼白完全不見了,身材也開始變高,雙手和臉都開始發生了變化。小姚尖叫一聲,轉身就跑,隻聽"啪"的一聲,唐老師背後長出了一排白森森的骨刺,此時"他"已經完全變了模樣,立刻四肢攀地,追了過去。

兩人速度相差太遠,沒過一會兒"唐老師"已是漸漸追近小姚,就在他們還有一步之遙時忽然樹林裏一枝箭急速射至,"唐老師"冷不防地中招,立刻向一邊斜跌出去。小姚一看四個人站在樹林邊上,立刻尖叫著向我們跑了過來,而"唐老師"滾了幾圈後定住,漸漸恢複成人的樣子,他站了起來,看著我們。

何壯又抽出一支箭對準了它,小姚此刻沒有了絲毫溫存道:"快射死他,他根本就不是人,那些在家上吊的小女孩都是被他殺死的。"陳團長看看她道:"那你既然知道這麽多,早幹嘛去了呢?"小姚一時語塞,不過她立刻就道:"我是受他脅迫,沒有辦法。"陳團長冷笑道:"姚奶奶,你騙別人行,騙我可能難點吧,難道整件事裏你就沒有一點責任……或是,你才應該承擔所有責任?""小姚"聽了這話,表情漸漸嚴峻起來,她手剛要動,馬天行已經舉起槍對著她的腦袋道:"最好還是小心一點,你現在還不是神仙,中槍還是要死的。"遠處的唐老師大步走了過來,何壯道:"你最好別靠得太近。"唐老師恍若不聞,依舊大步走進,何壯拉弦就要放箭,陳團長按住他的手道:"沒有必要,大家先聊聊再說。"聽陳團長這麽說何壯才收起了弓,唐老師走近後盯著陳團長看了很長時間才道:"你真的是陳啟發的孫子?"陳團長點點頭道:"這是肯定的,姚奶奶應該早就確定了是吧?"那個看來隻有三十多歲的女人歎了口氣道:"既然碰到了你,那我還有什麽好隱瞞的,不過小陳,這一切都是你爺爺告訴你的?"陳團長道:"是啊,自從我父親工作後我爺爺就很少在家,總是說去我天津的姥姥家,最後才知道是和你們一起修仙呢。不過好在他覺悟得早,要不然現在也和你一樣成了個不人不鬼的老妖精。""小姚"道:"是啊,你爺爺確實是個聰明人,他抽身出來得快,不過他也害苦了我們,你知道嗎?"陳團長道:"沒有誰害誰,這都是你們的貪念,明知不可為,卻非要想當神仙,你們害死了多少人?姚奶奶,這個方子名字就叫鬼符,難道成仙的方術會用個鬼名字?你們真是想當神仙昏了頭,這麽簡單的道理都想不到。"女人不說話了,表情似乎有些沮喪。

唐老師道:"小姚,我隻想問你一句話,這麽多年,你就利用我了這麽多年?"女人道:"這與我無關,是你自己願意進來的。"唐老師道:"那麽你能不能告訴我一點,你是怎麽做到控製我這麽長時間的?"陳團長道:"這個道理也不複雜,鬼符既然是人做出來的,自然會有控製鬼魂的方法,隻要不讓你知道也就可以了,反正你每次都是那個犧牲者,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在修煉什麽。我說的對吧,姚奶奶?"女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如果你想知道鬼符到底是人創造的還是鬼創造的,看到控製鬼魂的方式也就清楚了,所以人真是太聰明了。"陳團長道:"聰明的太可怕了。"而唐老師的表情卻變得扭曲起來,顯然即使是鬼也讓他對自己的遭遇憤怒到了極點,這是我這輩子唯一一次見過"鬼"發怒的樣子,對此我真的很敬佩人類的手段。

陳團長道:"你也別得意,知道自己為什麽修煉了這麽長時間還沒有成仙的道理嗎?"姚奶奶道:"你爺爺也不知道,所以小子,你別唬我。"陳團長道:"我沒有騙你,還記得那盒火柴嗎?"姚奶奶麵色一變道:"你是說鬼符裏記載的那盒火柴?"陳團長道:"不錯,就是那盒,你知道這其中的道理嗎?"姚奶奶道:"我知道了,鬼符裏說這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鑰匙,原來是真有的。"陳團長從懷裏掏出了那盒神秘的火柴道:"就是這盒,沒想到會在我手上吧?"姚奶奶道:"我早就該猜到是你爺爺搗的鬼了。"陳團長道:"是啊,這麽多年了,應該物歸原主了。"說罷將它丟給了唐老師,姚奶奶的表情簡直比割她肉還要痛苦。

陳團長道:"姚奶奶,雖然你是個人,但是你害死了許多人,對此無論如何需要有個交代。我希望你能老老實實和我們走,否則我們不會客氣。"姚奶奶道:"當然了,死在你們手上總比死在他的手上好。"陳團長沒有理她,對唐老師道:"我想你也是鬼符的受害者,而且你並不是人,我們的法律對你無效,但是我希望你能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可以嗎?"唐老師表情極度複雜地盯著姚奶奶看了很久,終於歎了口氣點點頭。陳團長道:"你知道火柴怎麽點著嗎,兩邊的砂紙早已經潮了。"唐老師道:"這不是砂紙,這是人皮,這盒火柴隻有在人的皮膚上才能擦著。"陳團長道:"這麽說我還需要割快肉給你了?"唐老師道:"這沒必要,隻需要點燃就可以,未必非要單獨切一塊下來。"陳團長沒有說話,伸出左手,唐老師取出一支火柴,在陳團長的手上滑動,隻聽刺啦一聲,綠光飄動,踏瞬間沒了蹤影。

陳團長道:"姚奶奶,如果你沒有打算利用自己的能力反抗的打算,那麽大家就都太太平平地去該去的地方,我們保證你的安全。"姚奶奶道:"我還有選擇嗎,不過小陳沒想到我修煉方術幾十年,最後還是莫名其妙地栽在你們這群普通人手裏。"陳團長道:"至少你學會了養顏術,這點毋庸置疑。"

12)解密

押解她回到警察局後這個任務告一段落,我們又坐在了團長的家裏,他道:"這件事情是一件非常複雜的事情,你們可能到現在還有很多細節不了解,那麽我從頭給你們細講一遍,不懂你們再問。"大家都點點頭,陳團長道:"其實一切是我父親從鏡子裏看到那五個人開始的,他們是第一批被鬼符迷惑的人,當然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姓姚的女人。唐老師也就是那個被活埋的人,其實他並不是人,而是被姓姚的用鬼符召喚到世間的鬼魂,也就是從那一刻開始他就稀裏糊塗地做了姓姚的傀儡,她利用這個鬼魂的反噬,不斷取得修煉鬼符者的功力,企圖得道成仙。我爺爺就是那四個人裏的一個,而他也是唯一一個還算是記得良心的人,所以等那三個人走後他打算去救鬼魂,結果陰差陽錯地發現了這一切,而姓姚的也沒有辦法將我爺爺納入了鬼符真正的修煉者的範圍內。""不過讓她沒有想到的是我爺爺因為一次無意間的劃著火柴,發現這個所謂的鑰匙其實是通向鬼蜮的大門,所以知曉了鬼符的真相,便偷了那盒火柴,並且偷偷交給了我的父親。

我爺爺偷了那盒火柴,也就是鬼符的鑰匙,就知道這個女的一輩子都搞不明白了。但是擔心家人的安全,也一直監視在她旁邊,這就是為什麽一年當中他總是去天津看我姑奶奶的道理。當然這點是聽我父親說的,至於說把我父親和我搞到這個部門,如果說有私心那就是因為他怕我們會受到連累,畢竟這個部門裏有特殊能力的人,關鍵時刻或許能幫上我們。""不過這個念頭是後來才有的,我爺爺之前並沒有想到這麽多,隻是讓我父親按部就班地接了他搞刑偵工作的班,後來那個女孩離奇的自殺案讓我爺爺有了不好的念頭,後來種種情況表明姓姚的不斷在誘惑普通人修煉這種邪法,那個女孩的父母就是其中之一,隻是我父親不知道,但是我爺爺知道,並最後救了我的父親。""姓姚的也不敢得罪我爺爺,因為他們倆掌握著控製著鬼魂的方法,後來我爺爺在去世前將一切告訴了我的父親,我父親告訴了我。不過那姓姚的自從我爺爺去世後也忽然沒有了蹤跡,直到王文娜這個案子出現,我第一次聽說心裏就有感覺可能是衝我來的。"我道:"您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呢?"陳團長道:"因為我知道鬼符的修煉之法是必須由一開始的修煉者共同修煉才事半功倍,而姓姚的卻過於心急不斷靠反噬自己的同伴妄圖一步登天,卻不知她做的一切正好與她希望的相反,等明白過來和她共同修煉的不是老死就是被她害死,於是她就找他們的家人下手,以為這樣會有用,第一個死的小女孩是練舞蹈的,第二個死的是畫畫的。"我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您一開始說修煉的四個人中有舞蹈老師和搞美術的,不過我就不明白了,他們做這行難道後代也會做這一行嗎?"陳團長道:"他們當然不會和我家的情況一樣,而且最悲哀的是這兩個搞藝術的還非常具有藝術氣質,一輩子並沒有結過婚,所以就甭提後代了。姓姚的也是病急亂投醫,就開始找相同身份的人下手,所以說人真的是非常可怕,鬼隻不過是被利用害人,而姓姚的是主動害人。""其實本來我還不敢太確定,不過後來見了唐老師兩口子一切就都明白了。你還記得我當時告訴你們唐老師是個陰陽眼,因為他的眼珠裏並沒有他老婆的成像,後來我才知道真正的鬼是他,因為鬼的眼珠是不會有任何成像的。那天晚上我自己一個人來到畫室本來想搞清楚一切,後來發現姓姚的居然利用了鬼符裏招鬼的方式,招來了一群鬼魂,準備迷惑更多的人進來當她成仙的階梯,而那個唐老師後來我知道本來打算去加害你們,沒想到被何壯給嚇跑了。"馬天行拍拍何壯的肩膀道:"你不錯啊,鬼都怕你。"陳團長道:"說可怕你們還有誰能比姓姚的可怕嗎?"我忽然有了一個念頭道:"我覺得姓姚的也是一個悲劇,真正可怕的是鬼符的主人,他將人性中貪婪的特質發揮到極致,讓一個個甚至是大富大貴都不滿足,還想要得道成仙的人都變成了他的祭品,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到這種手段的。"陳團長道:"是啊,我早說過鬼符這個名字其實已經很明白地告訴世人是個什麽東西了,但是人們被那誘人的結果一個個衝昏了頭腦,明知道其中可能有巨大的風險還奮不顧身地往裏鑽,這就是人性最大的可悲,無法避免也不能避免。"頓了頓團長又道:"我甚至在那裏看到了王文娜這樣被害身亡的居然也參與了進來,可見貪婪其實就是魔鬼,一旦這個念頭在身體裏膨脹,那麽最終的結果就是人變成鬼。我想或許鬼符真正的修煉結果就是這樣吧。"這是我們所經曆過最恐怖也是最詭異最複雜的案件,直到這一刻我才徹底明白了其中的一切,唏噓不已,當然我們不是思想家,也不是教育家,我們沒有資格批判誰,但是我們應該批判人性,應為正是人性中邪惡的念頭把人變成了鬼,以前如此,現在如此,將來勢必還會如此,我們不能否認偉大的情操,但是我們更加不能回避萎縮的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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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筆記 作者:湘西鬼王 4 鬼殺手 -玉珠- 給 玉珠 發送悄悄話 玉珠 的博客首頁 (131451 bytes) () 04/29/2015 postreply 04:20:21

秘密筆記 作者:湘西鬼王 5 守望者 -玉珠- 給 玉珠 發送悄悄話 玉珠 的博客首頁 (163805 bytes) () 05/01/2015 postreply 13:1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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