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筆記 作者:湘西鬼王 5 守望者

回答: 秘密筆記 作者:湘西鬼王 4 鬼殺手玉珠2015-04-29 04:20:21

1)失蹤的孩子

辦完了鬼殺手這個案子,出於對周洪生的尊重,我們一直和張雪保持了良好的友誼,當然其中也是因為我們擔心這個小姑娘會不夠堅強,但是之後她用一係列的表現讓我們放下了心,太平了一段時間,我們天天朝九晚五地過著白領生活,這對於我們可以說是一種腐敗。因為寶劍鋒自磨礪出,我們這種人一旦太平的時間長了就容易居安不思危,最直接的一個表現就是長肉。

馬天行一進辦公室就大聲嚷嚷道:"壞了,壞了。"我們一大家人都驚異地望向他,他繼續道:"我又長了一斤肉,團長,等下次任務開始的時候,你要給我一段時間做個減肥,要不然影響我的身手。"陳團長笑道:"你別在那兒放歪屁,至於嗎,這一點肉就影響身手了。"我道:"馬哥天天趴著不動才是你的強項,多斤把肉算什麽的?"馬天行道:"行啊羅子,你就拍領導馬屁吧,今晚下班有你好受的。"陳團長道:"就你個小樣的還學會威脅人了,怕你把媳婦叫來啊。對了,聽說你最近處了一個,帶來讓領導幫你把把關啊。"馬天行道:"您聽誰亂嚼舌頭根子,我要是談了早請你們吃過飯了。"這時同辦公室的唯一女文員小麗道:"我說小馬,雖然天天是你們幾個泡在一起,但是你有女朋友請吃飯可得把我們都算上,要不然我就告你搞分裂,設立小團體。"馬天行道:"行,我知道了同誌們,你們就等待我勝利的消息吧!"話剛說到這裏我們領導就伸頭進來道:"怎麽,你們都收到消息了?"他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逗得我們哈哈大笑,這個五十多歲的中年胖子,很無辜地看著我們不知道為什麽瞬間就成了我們的笑料。老實說我們的領導是非常慈祥的一位長者,所以沒人怕他,看他這副樣子我們笑得更加厲害,他怔了一會兒 ,自己也開始笑了。

不知笑了多久,我們挨個停止,他對陳團長道:"老陳,你跟我來一趟,有個事情可能需要注意。"說罷兩人走了出去,過了沒一會兒,陳團長回來後道:"看來又有任務了。"馬天行道:"我真是個破嘴,剛剛說要減肥,機會就來了。"陳團長道:"嚴肅點,我現在和你們說工作呢,大家聽仔細點,剛才老領導說:廣西、湖南、安徽、陝西這四個地方壓根兒沒有聯係的四個家庭都遇到了一個相同的麻煩,孩子被人給拐了。"沒想到是這樣一件事情,我們立刻"切"了起來,馬天行道:"團長,這個事情不是我說,真不屬於我們管,老領導早上閑的沒事找您聊天吧?"陳團長沒有理他,繼續道:"奇怪的不是孩子被拐這件事情,而是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描述,這分別於不同省份的家庭都看到了一個會飛的人,而正是這個人將他們的孩子給奪走的。你們聽好我用的這個字--奪,也就是說罪犯時衝入他們的家裏,硬生生地將孩子給搶走了,而當他們追出去的時候發現那人居然飛走了,聽明白了嗎?"我們麵麵相覷,馬天行道:"他們親眼看到,這個人會飛?"陳團長道:"沒錯,就是一個會飛的人,我想分別住在四個省份的人應該沒有多少可能去統一自己的口徑,所以我認為他們說的一定都是真話。既然有這樣的巧合,我想足以說明這件事情確實非常奇怪,所以我們馬上就要去執行這項任務,畢竟失蹤的都是些孩子。"我道:"太可惡了,這些瘋子居然會對孩子下手,真不知這些才出生的生命招惹到他什麽了。"陳團長道:"事不宜遲,我們趕緊準備。"馬天行道:"那我先去買火車票?"陳團長道:"現在還不至於,我們要電話聯係一下當地派出所的同誌,了解一下案情的來龍去脈,再準備下一步的打算。"說罷我們立刻行動,分別打電話給其中一個家庭所在地的派出所,了解過情況後大家一碰頭,基本都是和老領導說的一樣,一條不帶多,一條不帶少的。陳團長想了想道:"算了,還是去其中一個家做個實地調查吧!"向領導打過報告,我們去了安徽的安慶市,因為那裏是最後一次案發的現場,距離案發日隻有一天時間。這次我們沒開車,坐的火車,下了車後當地公安係統的同誌負責接待了我們,我們也不敢耽擱,畢竟這是孩子的事情,就怕有意外情況,一邊向受害人家庭趕去,一邊在車上和當地的公安同誌交流情況。

沒多久我們來到了一個簡易搭建的生活區內,這裏一看就是條件非常不好,是收入極低者居住的地方,穿過了兩條汙水橫流的小巷,我們來到了事主的家裏。他們是長豐農村,在安慶做油漆生意的,看來生活的非常不好,租住的地方大約隻有十來個平米,僅能放一張大床。

女主人一聽我們的來意就在那裏抹眼淚,一句話也不說,男的黑著臉,大上午的抱著一瓶劣質白酒咕咚咚地灌著。公安局的同誌皺著眉頭道:"王興,這是調查這次事件的負責人,特地從北京趕來的,你別光顧著喝酒,好好介紹一下情況。"我拿出本子準備記錄,陳團長道:"王師傅,如果你有什麽需要告訴我的,那麽現在就能開始了,咱們酒能過一會兒再喝嗎?"王興"咣"的一下放下酒瓶,顯然已經有些上頭了,口齒不清地道:"我這孩子才他媽兩歲,被人從家裏搶了,你們、你們是幹嘛的,問我什麽,還不去破案?"陳團長皺了皺眉頭,對女的道:"大姐,我看你丈夫可能搞不清楚我們是來幹什麽的,你能將情況介紹一下嗎?"女的唯唯諾諾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來,大家出了屋子,陳團長道:"他們這家人怎麽這樣,是不是丟了孩子刺激得神經有點不正常了?"公安局的同誌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據當時的調查記錄來看,這個男的脾氣非常暴躁,動不動就毆打妻子和小孩,而且酗酒如命,我看要不然先回去,等他清楚點再說。"這時對麵樓的一個老奶奶探出腦袋道:"你們是調查那個會飛的人是嗎?"陳團長道:"是啊,您知道嗎?"

老奶奶走出屋子道:"我當然知道了,那天我正好就在家裏,聽到他們叫,我就出來了,正好看到那個人跑到前麵巷子的盡頭,然後就飛走了,看得清清楚楚。"陳團長道:"您看見他長相了嗎?"老奶奶道:"這個沒有,因為我看到的就是背影。"陳團長道:"那您能看出他的身高和大概年紀嘛,還有男的女的您能看出來嗎?"老奶奶道:"應該是男的吧,因為他足有一米八幾,塊頭又大,女的應該很難長成那副樣子。不過他穿的衣服很奇怪的,肩膀上麵和腰上麵好像套著個鐵圈,衣服也不像是布料子做的。"陳團長道:"這麽說來這個人給您很直觀的印象就是首先看著就不像個普通人是嗎?"老奶奶這時候警惕地看了事主屋子裏一眼,壓低聲音道:"我跟你說,你們年輕人不信這個,我們是信的,孩子的爸爸不是個東西,是老天爺派來的神仙救孩子的。"陳團長道:"您說的這話是什麽意思,可以明確解釋一下嗎?"老太太表情變得氣憤起來道:"這個男的是個畜生哦,天天打老婆小孩,老婆打打嘛也就算了,畢竟是個大人,那個小孩子給他打起來你看著作孽哦。兩歲的小毛伢,在哪家裏不慣的跟什麽似地,他老酒要是灌飽了,管你小孩子受得了受不了,用他那個腳踹的。有一次把小孩子一腳從屋子裏踹到外麵來,傷心哦,小伢子哭得半天都沒有喘過氣來。當時我都嚇死了,抱著小孩拍了半天,最後把吃的東西全吐出來了,臉都發紫,後來我真急了,也報了警,那天我沒把小孩給他送回去,第二天他在外麵又是哭,又是打自己嘴巴的,我看著也難過,就讓他作保證從此以後不打小孩了。不過沒用的,沒兩天他就又打起來了,所以我講這是老天爺來救那個孩子,要不然遲早要被他打死。"聽了老奶奶這番話,陳團長道:"我想這不會是孩子家裏的親戚吧?"老奶奶道:"你這個同誌講話有點好笑,我們正常人哪個是能飛的,他們家裏的親戚我見過不少,我覺得不會有能飛的那種。"陳團長道:"真太謝謝您了,您對我們提供的這些情況非常有用,如果您後麵還想起來什麽,請給我打電話。"說罷遞給了老奶奶一張名片。

2)孫老三的生意

孫老三努力睜開了似乎已經連在一起的雙眼,昨晚的一場爛醉讓他現在的腦袋還是頭疼不已,一摸身邊,那個花了一百五十塊錢陪他過夜的妓女已經不在了。他腦子一驚,酒意全無,急忙打開櫃子,隻見裏麵的錢還是整整齊齊地碼在裏麵,這才放下懸了一半的心。

這時一個女的道:"放心,我上廁所去了,沒誰來偷你錢的,孫三爺誰不知道啊,偷了你的錢我還怎麽混呢?"孫老三嬉皮笑臉地道:"沒想到你還真起的早,來,爺好好親親。"說罷伸手就拉,女人道:"去去,先刷了牙再說,一嘴的大蔥味。"孫老三嘿嘿笑著下床去刷牙洗臉,等他再回來妓女已經穿好了衣服,他一把拉住她道:"怎麽,你耍我?"妓女道:"我耍你什麽,你隻是包我一夜,沒說包我一天。"孫老三道:"我就包你一天了,白天也不準走。"妓女道:"你給我錢了嗎,沒錢玩感情啊?"孫老三道:"錢好說,你知道我可不是小氣的主,趁現在啥都行,抓緊時間來一個。"他抱著妓女正要往床上倒,忽然一個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聲,嚇了自己和女人一大跳,受此驚嚇孫老三立刻覺著自己"不行了",他氣的低罵了一聲,從抽屜裏取了一百五丟給妓女道:"滾蛋。"這是一個租下來的倉庫,被一塊薄薄的塑料布隔成了兩段,他怒氣衝衝地掀開塑料簾子走了過來,隻見四五個三四歲左右的小孩有男有女,渾身發抖地躲在桌子底下,而另一個小女孩左手小指已經掉在了地上,她哭得撕心裂肺。

孫老三皺著眉頭道:"趕快給她包紮好,死了我這錢可白花了。"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左手握著刀,抖個不停,很明顯剛才是他下的手。孫老三看他這副樣子,從褲子上抽下皮帶,用帶鐵的那頭對著他的頭狠狠一下抽過去,道:"你他媽的裝什麽死相,老子不是白養活你們的,快動手。"少年的血立刻就順著額頭流了下來,但他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傷口,隻是從口袋裏拿出一卷髒兮兮的紗布,也不顧小女孩疼的變形的臉,硬生生地將傷口纏裹了起來,摩擦產生的疼痛讓小女孩越哭越響。

孫老三氣的舉起皮帶就向那小姑娘抽去,少年忙將她摟在懷裏,背上狠狠挨了一記,他疼得呲著牙,但是卻仍用懦弱的聲音道:"三叔,孩子疼沒辦法,您就饒了她吧,我帶她出去。"孫老三道:"放你媽的屁,帶出去招公安來啊,好好在這裏待著!這些人就你最笨,下次再這樣毛手毛腳的,老子廢了你。"說完這話,孫老三擦幹淨皮帶頭上的血跡,重新係在腰上,出了倉庫。

不在倉庫的孫老三從外表來看絕對是個公務人員,得體的襯衫,筆挺的西褲,皮鞋烏黑發亮,拿著個公文包,梳著個背頭,看上去風度翩翩,如果不說他做的生意,那麽很多地球人可能還不知道會有這麽一個喪心病狂,缺德無恥的混蛋。他一開始是買那種身體有殘缺的小孩子上街乞討要飯的,後來幹脆發展成搶、拐,因為這個沒有成本,不過因為這樣得來的孩子未必有殘疾,而他又覺得讓孩子裝殘疾可能會露餡,所以幹脆使用一些非常殘忍的方法,讓孩子變得殘疾。

他做這行很早,算是這行裏的"佼佼者",而且他也有自己一套獨特的"管理"方式,也就是讓那些帶著孩子出去的乞討者(俗稱:倒掛),親手去傷害每一個需要弄殘廢的小孩,這樣一來就能控製住這些年紀大些的孩子,而他自己卻從沒有親手搞殘過一個小孩。

早上出門去每個"營業點"轉轉,是孫老三多年以來的一種"堅持"。他認為作為一個"管理"者,必須要親自參與到"第一線"才能把"產業"做大、做強,而在他的"辛勤耕耘"之下,"事業"真是蒸蒸日上,現在已經"如日中天"。

他來到了本地最繁華的一個街道,他本人在這裏有"三個點"。今天是禮拜天,他發現雖然隻是早上,但是收獲已經頗豐,孫老三滿意地點點頭,去茶館喝茶了。

就在他走了後沒多久,一個將鴨舌帽壓的非常低的男子,走到其中一個抱著孩子跪著在地下乞討的女孩麵前,他放了一張五元的紙鈔道:"你懷裏抱的是你妹妹?"因為女孩麵前用粉筆寫著"來此要飯的原因是替妹妹籌集治病的費用",她抬起髒兮兮的臉龐看了那人一眼點點頭,那人道:"你妹妹得的是什麽病?"這一句話就問住了她,她懷裏抱著的孩子是個腿被打斷的孩子,但是如果要說骨折似乎有點牽強,但是就是借女孩兩個膽子她也不敢說實話,因為她怕孫老三,這個男人曾經揚言如果自己敢做出任何一件讓他不高興的事情,他就會殺了自己全家。

想到這裏女孩又低下了頭,那人道:"沒事,我是記者,你告訴我你妹妹究竟得了什麽病,說不定我可以幫幫你們。"正說到這裏,忽然那人覺得自己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轉頭隻見兩個年輕人站在他後麵,看樣子有些痞氣,他站了起來道:"怎麽了?"其中一個小子,二話不說對著他的鼻子狠狠一拳就打了過去,那人猝不及防,暈頭漲腦地坐到了地上,這下周圍幾個要飯的驚叫起來,趕忙向四周跑了出去。

一個小年輕道:"警告你一次,沒事別冒充記者在這裏騙人小姑娘,我知道你們這種混蛋的齷齪心思,記住以後這裏你少來,下次再見到你就不是一拳能了結的。"說罷兩人揚長而去,而那人摸了摸自己被打出來的鼻血,將手指放到嘴裏麵,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這時旁邊一個賣汽水的老人家道:"小夥子,你沒事吧,這幫人凶的狠,你可別惹他們。"說罷從身上摸了一張衛生紙遞給了他。

那人道了謝,接過紙巾擦了擦鼻子站起來,他左右看看那些因為受了驚嚇跑遠的幾個正在乞討的半大孩子,沒有再說什麽,按了按帽子,將手插到口袋裏走了。

到了晚上"下班"後,幾個半大的孩子帶著幾個小孩子回到了那座陰森森的倉庫,當天在家裏"值班"的那個少年已經將孫老三的酒菜擺好,而他們隻是一鍋糙米飯,和一小碟臭鹹菜。

孫老三已經開始吃喝起來,大聲道:"趕快交賬啊。"兩個男孩、兩個女孩畏畏縮縮地走了進來,將一疊疊皺巴巴的錢交到了孫老三的手上,他也沒數,不過從分量上感覺還是比較滿意的,這時他看著其中一個女孩子笑道:"英子,別說叔看你是越來越俊了。"說罷伸手在她的臉蛋上扭了一把。

而站在英子身邊的那個男孩,表情很細微的有了些變化,瞬間握緊了拳頭,但他還是努力忍住了,而英子卻沒有任何表情。

孫老三又仔細上下看了看,笑道:"英子,你去燒水洗個澡,今天就陪叔喝酒嘮嘮嗑。"少年道:"三叔,她要是洗了澡至少一個禮拜也不能要飯了。"孫老三將杯子在麵前狠狠一頓道:"媽的,這裏有你個小狗崽子說話的份,她不能要飯了正好在家裏給老子燒飯,我看你是在作死。"說罷摸了個空啤酒瓶就要砸他。

英子卻一把攔住孫老三手上的啤酒瓶子,平靜地道:"三叔,我聽你的馬上就去洗澡,你也別為難栗子了。"栗子道:"英子。"

女孩並沒有理他,而是拖著他們三個人的手將他們拖了出來。栗子兩眼通紅道:"我去和他拚了。"英子一把抱住栗子的腰輕輕地道:"哥,別這樣,隻要你以後不嫌棄,咱們總能在一起。"栗子的眼淚立刻就流了下來,其他的小孩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都瞪著無邪的眼睛看著他們兩。

英子便默默地去燒了一盆洗澡水,在寒冷的過道裏,衝洗起來,孫老三得意洋洋地在裏麵唱著京劇,似乎不急著喝酒了,而其他的孩子沒有敢說話的,都埋頭吃起了飯,那個早上將女孩剁了一個手指的少年雙目無神地緊緊摟著小姑娘,到現在也沒有鬆手,而小女孩吵鬧了一天現在終於沉沉睡了過去。

仿佛過了很長時間,英子將自己梳洗幹淨,這其實是個非常漂亮的少女,欣長的身材,白皙的皮膚,長眉入鬢,杏眼流波,如果不是做了要飯花子,那麽她應該是個非常出色的少女。

英子穿好衣服,走進了倉庫,當她從栗子身邊穿過的時候,栗子一把牢牢抓住她的胳膊,英子轉頭對他淒然一笑,搖搖頭掙了出來,繼續向裏麵走去,放下塑料布,身影立刻就變得模糊了,而孫老三唱戲的聲調也戛然而止。

過了一會兒他笑道:行啊英子,沒看出來你出落的這麽水靈了,來陪叔喝一個。

兩人似乎喝了一杯酒,孫老三道:"你以後也別出去了,就在家裏陪叔吧,叔給你錢,養活你。"等了一會兒見英子沒說話,他道:"說呀,你幹嘛?"……

孫老三道:"英子,你他媽別給臉不要臉,既然進來了拉個臉給他媽誰看呐?"英子還是不說話,孫老三這下真急了,呼的站起來,啪的打了英子一記耳光,道:"我讓你說話,聽明白了嗎?"這下栗子急了,他抄起那個少年早上用的那把菜刀就準備衝進去,忽然肩膀一緊被人抓住了,栗子回頭一看吃了一驚,因為這個人居然是中午被打的那個青年,這時他沒帶帽子,隻見左邊的臉頰有一道長長的疤痕,乍看似乎不是好人。他衝栗子擺擺手,然後將栗子手中的菜刀奪了過來,但是並沒有放下。

孫老三又扇了英子幾個嘴巴,氣喘籲籲地站了起來,一把將英子推倒在床上,道:"你還以為自己是公主呐,告訴你,老子看上你那是你的福分。"說罷上來就撕英子的衣服,栗子眼珠子都快滴出血來了,他剛要往裏麵衝,卻被刀疤臉推到一邊,而他提著刀往裏麵走去,忽然孫老三慘叫一聲,如觸電般地退了幾步。

刀疤臉估計不好,快步上前,一把扯開塑料布,隻見英子麵色蒼白地躺在床上,手上握著一把剪刀,此時剪刀和她的手上滿是鮮血,而孫老三捂著肚子,不過看傷口並沒多重,隻是被劃了一條長口子而已。

他看看英子,又看看刀疤臉道:"好啊,你們這幾個忘恩負義的小畜生,居然聯合外人算計我來了,他媽的老子今天要你們的命。"說罷摸個啤酒瓶就衝刀疤臉劈頭砸去,刀疤臉抬起一腳就把他踹倒在地上,然後轉頭對栗子道:"帶著孩子先出去。"栗子知道他要幹嘛,立刻和幾個大孩子帶著那些小孩子走到倉庫外麵,刀疤臉用被子將英子全部蓋住道:"你先忍一會兒。"英子早就嚇呆了,什麽也不知道說,刀疤臉望向孫老三。此時孫老三早抖成了一團道:"大哥,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你饒了我,我把所有的錢都給你。"刀疤臉笑道:"我要你錢幹嘛?"

孫老三道:"那你說要什麽,什麽我都能給。"刀疤臉忽然語氣很古怪地道:"孫老三,你真不認識我了?說罷揭下臉上那條傷疤。"孫老三一雙眼睛立刻變得滾圓,他立刻拚命向角落退去,道:"你認錯人了,你認錯人了。"那人也不再廢話,將假的刀疤貼回臉上,上去舉起砍刀一下兩下,直砍到孫老三一動不動這才停手,此時他渾身上下都是鮮血,刀疤臉用袖子將臉擦了擦,將外套脫了下來,扔在地上,連被子將人的抱了起來,走到倉庫外麵,將英子交到栗子的手上道:"你們把這個人的錢能搜出來的全部帶走,趕快回家吧。"這幫孩子卻沒有一個人動,刀疤臉道:"怎麽,我說話你們聽不懂?"栗子道:"我們沒有家了,我們根本都不知道自己是從哪裏被他拐出來的,那時候都太小了。"刀疤臉道:"那你們也要走,這裏馬上就要來警察了。"他一邊說話一邊將英子手上的剪刀取了下來,用一塊布仔細擦拭後插回到腰裏。

栗子壯著膽子朝裏麵看了看,隻見孫老三血肉模糊一團,栗子道:"哥,我們想跟著你。"刀疤臉笑道:"你們跟著我,我怎麽辦,我可負擔不起你們這麽多人。"栗子道:"沒關係,我們要飯能養活自己。"刀疤臉道:"那麽我和他有什麽區別呢?"說罷指了指孫老三。

栗子道:"那不一樣,我們是心甘情願服侍你的。"刀疤臉道:"我可是個殺人犯。"

栗子道:"你殺的是個壞人。"

刀疤臉盯著栗子看了很久道:"你真想跟著我?"栗子用力點點頭,刀疤臉又問其他人道:"那你們呢?"另外兩個大點的孩子都道:"我們願意,如果今天不是你,那這些孩子過幾天可能都要被弄殘廢了。"刀疤臉走到上午被斷指的小姑娘麵前,舉起她的手來看了看道:"斷指還在嗎?"動刀的那個少年顫顫巍巍地從口袋裏將手指頭取了出來,刀疤臉道:"也不知道能不能接上了,盡量試試看吧。"說罷走到屋裏將孫老三的錢全部搜了出來,然後點了一把火,帶著孩子們走了。

3)抓捕與解救

去了醫院,刀疤臉替小女孩掛了號,醫生看到情況,立刻安排做手術,但是需要監護人簽字,刀疤臉道:"他們都是被拐帶的孩子,沒有家長。"醫生狐疑地看看刀疤臉道:"那你是什麽人?"刀疤臉道:"我是記者。"

醫生沒有再耽擱,立刻給孩子實施了手術,但是令人沮喪的是,因為耽擱久了,小女孩手指神經完全壞死已經不能再做接續。

那個少年此時不知心裏在想著什麽,呆呆立在外科手術室的門口,栗子過去拍拍他的肩膀道:"這事不怪你,也別難過了。"少年卻身子猛地一抖,看著栗子的眼神都變得古怪起來,忽然抬頭哈哈大笑起來。

栗子道:"狗子,你這是怎麽了,你可別嚇唬我。"狗子恍若未聞,隻是哈哈大笑,英子和另一個少女看他這副樣子都難過得流下眼淚,刀疤臉走到栗子身邊小聲道:"他神經了,估計是受了刺激。"正說話間,隻見一隊警察分開眾人走到了刀疤臉麵前道:"你就是那個記者?"刀疤臉沒想到醫院居然會報警,他想了想道:"是啊,我正打算通知你們來接孩子呢。"警察道:"是嗎,你從哪裏找到這幫孩子的?"刀疤臉道:"他們都是在街頭乞討要飯的,找他們很難嗎?"警察道:"找他們不難,不過今天死了一個人口販子,請問你知道這件事情嗎?"刀疤臉道:"我也不是神仙,哪會知道這件事情。"警察道:"這樣,你能出示一下記者證給我看看嗎?"刀疤臉取出了自己的記者證,遞給警察,他看了看交給身邊的警員道:"你去核實一下。"過了一會兒,警員回來小聲對他說了幾句話他立馬換了副表情道:"沒想到您真是羅海波同誌,誤會,實在是誤會了。"刀疤臉道:"這個無所謂,我本來以為就憑我臉上這道疤很多人都應該知道我,沒想到知名度還是不夠高。"警察道:"老實說我還真沒有想到您臉上會有這麽長一道疤,但是剛剛想起來,好像去年開表彰會的同事回來告訴我,說本市最著名的打拐英雄,像個黑社會大哥,冒昧了您多諒解。"羅海波擺手道:"您客氣了,這本來就是一個公民應盡的義務,特別可惜的一點就是這個孩子的斷指沒有辦法在續接上去了,還有一個孩子的精神好像受了點刺激。"警察道:"您放心,我們盡量幫這些孩子安排,並不是隻有您一個人有責任。"他們說話的時候栗子和英子就站在旁邊,不過他們並沒有將今天看到的情況說出來,警察道:"這些孩子都是被拐帶的?"羅海波道:"是啊。"

警察道:"那您是在哪裏發現他們的?"不等羅海波說話,栗子道:"我們上午在步行街要飯,羅叔叔找到我們的,他讓我把人都帶過來,為這事他還被人打了一頓,賣冰棒的邢奶奶可以作證。"警察笑道:"是嗎,那可真是你們運氣好了。"轉頭對警員道:"把這些孩子都帶回去調查。"羅海波臉色一變道:"您這是什麽意思?"警察道:"沒什麽意思,老實說我個人是很欽佩您的,但我是個警察,我們的工作就是不放過一個犯罪分子,不管他的目的出於何種,這點想必羅記者應該能夠體諒吧?"這時醫院裏已經圍了很多人,羅海波看看他們道:"我可以配合你們的調查,但是這些孩子麻煩你們照顧好。"警察道:"這個您放心,我一定安排好。"說罷羅海波就和他們上了警車而去,一同被帶走的還有栗子,車上警察道:"這是您救出來的第幾個孩子,您心裏有數嗎?"羅海波道:"一百一十七個。"

警察點點頭道:"功德無量,老實說我們局裏的同誌都很敬佩您,不過工作必須和其他的事情區分開來,也希望您能理解。"羅海波道:"我知道,大家都不容易,我也有義務配合你們的工作。"車子到了警察局,他們並沒有安排羅海波進審訊室,而是安排他進了辦公室,那個警察道:"我是專門負責失蹤人口調查的,所以和您也算間接是個同事。"羅海波點點頭道:"那倒確實是這樣。"辦公室裏隻有他們兩人,那個警察似乎無意在紙上畫了一個六邊形,羅海波見到後暗中吃了一驚,他向警察望去,隻見他也盯著自己,眼睛裏似有深意。

沉默了一會兒,羅海波道:"你們放了那幾個孩子吧,他們什麽也不知道。"警察道:"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罷,這與我無關,我要把他們送到自己家人身邊去。"羅海波道:"如果找不到他們的家人怎麽辦?"警察道:"盡量吧,那些不大的孩子應該可以查到家庭資料,畢竟他們的父母肯定會報案,如果實在沒有辦法了,那就再說。"羅海波帶著試探的口吻道:"需要我幫忙聯係孤兒院嗎?"警察道:"那個地方,嗬嗬,我小時候在那待過一段時間,和坐牢沒兩樣。"羅海波頓時心裏明白了,道:"那麽一切就都靠你幫忙了。"警察道:"這個你放心,最近我的親戚可能要來,我看是不是能安排他過來幫幫忙。"羅海波道:"那是再好不過了。"

警察道:"對了,和我談談孫老三的事情吧,今天好像聽說他掛了,因為在他藏匿的地點,發現了一具燒糊的屍體。老實說如果不是因為發了這場火,還真想不到這麽多孩子會在那裏被藏匿。"羅海波道:"我想那裏的倉庫保管員必須要好好調查,這個世界上除了那些罪犯,幫凶一樣可惡。"警察道:"這點你放心,我已經安排人做這件事情了。之前我也說過,我不會放走一個犯罪分子。"羅海波點點頭道:"我沒有什麽可說的了。"警察道:"需要請律師嗎?"

羅海波道:"沒必要,因為我什麽都沒有做過。"警察道:"是啊,不過既然醫院報警了我們就要調查,這是工作程序。"羅海波道:"你能給我支煙抽嗎?"警察從兜裏掏了一包煙出來,給羅海波點了一支,兩人一邊吸煙,一邊做著調查,當一切結束後警察道:"沒辦法,這件事情必須按慣例走。"羅海波道:"行。"

之後被帶去了警察局的拘留所,裏麵的幾個流氓一看來新人了,都站起來看著羅海波,警察將他親自送了進去,走到唯一一張床邊上,盯著攔在前麵的一個小子,那人當然識相,立刻讓了開了。

警察道:"你就睡這上麵,接著用腳在床前麵比畫了一下道:"我和你們幾個明白說一聲,如果有人敢超過這個位置的,我今天要是不把你打尿了,我算你們養的,明白了嗎?"幾個人忙不迭地點頭稱是,警察又狠狠瞪了他們一眼,這才出去鎖上門,而羅海波則大喇喇地躺在床上,麵朝裏睡起覺來。

沒多久到了半夜時分,籠子裏的犯人也都昏昏欲睡,一切靜的出奇,忽然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接著整個警局的報警聲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

牢裏的人都被這巨大的響聲所驚醒,他們都以為是地震,肝膽俱裂之下,隻見一個衣著怪異的人,在一片殘垣斷壁之中走了過來,他身後的牆壁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而羅海波卻很鎮定地坐在床上看著這個人,走到鐵柵欄前,他用手很輕易地掰了一個口子,羅海波起身鑽了過去,這下牢裏的幾個人都激動得要死,他們也準備跟著後麵出來,可是那人卻手一合,又將鐵柵欄恢複成原樣。

這下同牢房的犯人傻眼了,而腳步聲大作,值班的警察都朝這裏趕來,那人不敢多耽擱,抓住羅海波的一隻手,快步朝破損的牆壁處跑去,到了那裏他毫不猶豫縱身一躍,羅海波也是如此,兩人瞬間消失在了夜空中。

這下牢裏的犯人大聲叫喊起來,而警察們終於趕到了,他們被眼前的一切驚得目瞪口呆,當然這裏麵也有一個人是早就預料到將會發生的事情,此時他望著漆黑的夜空中那個熟悉的身影,直到一點看不見。

4)我們的調查

沒過兩天我們就來到了這裏,當調取了監控錄像,向那幾個正在等待判刑的"公民"詢問後,陳團長道:"可以並案了,這個人就是這段時間以來,屢次搶奪孩子的主角。"公安局一位王姓的副局長負責接待我們,他道:"你確定,這次他搶奪的可是個大人。"陳團長道:"都是有聯係的,這個叫羅海波的不是你們這兒最出名的打拐英雄嗎,我發現這個人的出現總是和小孩有關。"經團長這麽一說,王局長又拿起我們提供的材料仔細看了看,很快他的眉毛就擰到了一起,看完後王局長道:"確實是這樣,可是這個人究竟有什麽目的?一個打拐英雄,和一個四處搶奪小孩的犯人他們究竟有什麽關係?陳團長,我看這件事情好像非常混亂。"陳團長道:"是啊,所以我在想究竟應該從哪裏入手開始調查,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幾個案子可以申請並案處理了。"王局長道:"嗯,這個報告我可以來寫,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們配合的,我們一定盡全力。"陳團長道:"那就太謝謝您了。如果可以您能詳細說一下當天晚上對方究竟是以什麽方法闖入公安局的嗎,因為我得到的消息比較模糊,所以我想確認一下。"王局長道:"你也沒聽錯,對方就是撞破了牆體進來的,但是有兩點細節卻很值得人思考,一、對方撞破的地方對樓梯結構沒有實質性的破壞,不知道他是有意如此,還是無意的。另外他帶走羅海波後,將牢門又再次修複好,沒放走一個犯人。"陳團長道:"那他是用什麽東西撬開牢門的?"王局長道:"就是用手,牢門在他手裏好像橡皮泥一樣。我在想這個到底是不是人?"陳團長沒有回答他這句話,道:"這件事情您這大概有多少同誌知道了?"王局長道:"基本都知道了吧,畢竟這是件大事情。你想衝到公安局裏將嫌疑犯給帶走了,這可是件天大的事情。"陳團長道:"那麽我希望您最好能親自下道命令,讓局裏的同誌對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王局長道:"這個你們放心,因為事情特殊,所以我早就做了準備,畢竟搞安全這麽多年,多少還是有點經驗的。"陳團長道:"那是最好了,這幾天我們可能要在這裏做調查,也希望您能幫我們做一個通知,怕萬一有同誌誤會我們那就不好了。"王局長滿口答應地應承了下來。

我們又問了一下情況,這時進來一個科長告訴我們,局裏特意給了我們一間辦公室用,我們立刻將一些必須的資料、儀器等物件移到了那裏麵。在搬東西的過程中,馬天行道:"團長,我怎麽感覺這個人和周洪生這麽像呢,不會他沒死吧?"陳團長道:"別胡扯,周洪生就算沒死到現在也已經妖化了,你看到絕對會嚇死,怎麽可能以人的樣子出來示人,而且就算他沒有妖化,那也是整日陪著張雪了,還有心思出來搞這些名堂,山南海北地跑?"馬天行道:"這麽講倒也是,不過我擔心一點,就怕他把小孩子搶去會做一些特別殘忍的事情。聽說現在東南亞有些國家專門出售小孩子身上器官的,他別是中國供應商吧?"陳團長道:"在沒有明確對方目的之前,什麽假設都能成立,我想最好不要出現這麽殘忍的結果,否則這種人淩遲都不解恨。"我們抱著東西正在往上走,隻見警察帶著四個孩子走了下來,我們無意中聽到一個孩子壓低聲音道:"不會有事吧?"另一個道:"不會,他被人給救走了,我剛才聽到幾個警察講的。"一個道:"那就好,他可是個大好人。"這時他們已經走的比較遠了,聲音漸漸模糊,團長放下東西道:"小羅跟我去看看,你們兩個運東西。"說罷帶著我就走,隻見警察將四個孩子帶到會客室裏麵,道:"你們坐好,馬上有人來接你們走。"他退了出來,雖然看到我們,但是也沒有多想,掉頭就走了。我們推開門,隻見兩男兩女四個少年坐在椅子上,穿的衣服雖然幹淨,但是並不合身,似乎不是他們自己的衣服,他們看到我們,都低下頭。

陳團長和我走進去,他道:"你們剛才說的那人是羅海波嗎?"一個皮膚較黑的小女孩抬起頭來怯生生地看了團長一眼,剛張嘴,一個年紀稍長的男孩子道:"我們什麽都不知道,梅子你不要亂講話。"聽他這麽講,梅子又低下了頭,團長看看他們兩個,坐到那個男孩對麵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們一定是羅記者救出來的孩子是嗎?"那個男孩眼睛望著別處道:"我不知道誰是羅記者。"陳團長道:"就是救你們的那個男同誌,臉上有一道疤的那個。"少年道:"嗯,不過他沒有說過自己叫什麽名字,後來警察就把我們一起抓走了。"陳團長道:"這段時間裏你們沒有過交流嗎?"少年道:"他忙著給小紅接斷指頭,沒空講太多的。"陳團長道:"小夥子,這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因為裏麵出了人命官司,如果你要是有所隱瞞,那麽很可能就要坐牢知道嗎?"少年毫不猶豫地道:"我什麽都沒有隱瞞,我確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警察叔叔,如果你們真的想管壞人,那麽就要抓像孫老三這樣的人,他把那些小孩子拐回家,不是把手腳打斷,就是砍手指,或是燙壞身體上某一處地方,然後逼我們出去要錢,這些孩子都殘廢了。"說到這裏少年望了對麵一個低著頭、白白淨淨的小女孩一眼,又道:"這種人實在是太惡毒了,真的警察叔叔,如果有機會我都想親手殺了他。"陳團長道:"你說的這是真事,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麽缺德的貨色?"我也是頭一次聽說,簡直覺得不可思議,少年表情極度倔強地道:"我就恨自己沒機會親手剁了他,要不然他遲早要死在我的手上。"那個皮膚白皙的小女孩抬起頭來望著他,輕輕地道:"栗子哥,你能不能別說了,這裏不是亂說話的地方。"看得出這個少年心裏確實有一團憤怒的火焰在燃燒,陳團長沒有繼續問下去,道:"剛才聽說有人要來接你們,是你們的家人嗎?"栗子搖搖頭道:"我們不懂事的時候就被拐走了,都不知道賣了多少回,早忘記家人了。"團長從懷裏摸出一張名片道:"這是我的聯係電話,如果你們以後有什麽情況要說,或是有什麽需要我幫助的,那麽就打這個電話。"出了屋子我小聲道:"團長,我們不繼續調查下去了?"陳團長左右看看,確定沒有被人注意才道:"還調查什麽,你打算嚴刑逼供啊?"我道:"聽他這個意思,我猜孫老三肯定是被羅海波幹掉的。"陳團長道:"我也這麽認為,看來是英雄所見略同了。"我被他這話一噎,道:"既然這樣,我們不繼續調查下去嗎,不能就這麽算了。"陳團長停下腳步轉身對著我道:"小羅,你記住一點,我們是搞調查工作的不錯,但首先我們是人,而孫老三卻不是人,所以……你不需要我說的更明白了吧?"我雖然有點不服氣,但還是點點頭,陳團長道:"你是個原則性特別強的人,這點我知道,但我現在也是講原則,我是講做人的原則,所以我並不希望孫老三這個案子能破。"我道:"團長,我懂你的意思,這種畜生死也是活該。"陳團長沒有再說什麽,和我去了公安局為我們安排的辦公室。

5)奇怪的圖形

馬天行道:"問到什麽了?"

陳團長道:"沒有,那幾個孩子戒備心很強,腦子也很清楚,對問題有很強的預判性。"馬天行道:"聽您這麽說也是老手了?"陳團長道:"他們從小就在社會上跑,隻要不是傻子,肯定比一般孩子懂的要多。不過這個事情牽扯到人命官司,我擔心會連累到他們。"馬天行道:"人犯了法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不管你是出於什麽目的不是嗎?"陳團長心不在焉地道:"看不出來你挺正直的。"馬天行道:"這個不敢當,我也隻是隨口說說,反正抓壞人也不是我們負責的。"陳團長道:"有時候殺人的未必是壞人,被殺的未必是好人,法律和道德是兩種判斷方式。"馬天行道:"團長,我覺得這句話不應該從您嘴裏說出來。"陳團長笑道:"我也是人,是人就有感情,但是我盡量控製自己的感情。"馬天行歎了口氣道:"我們都知道團長是個具有大智慧的人。"陳團長笑罵道:"放你的屁,好好幹活吧。"我們一下午都在整理資料,受害者的資料,包括近年來那些比較蹊蹺的丟失孩子的家庭的資料,隻看得我們是兩眼昏花,頭腦發脹,但是從其中我們並沒有找到半點相關聯的地方。

關了電腦,我揉著發酸的眼睛道:"團長,我看這件案子難搞,因為線索太分散了,很難找出其中的關聯性,而且最主要的是,對方沒有明確動機。"陳團長道:"是啊,以他這種能力肯定不是想抓一幫小孩子回去要飯,他真要錢,去銀行搶就行了,所以問題就出在這裏麵,他到底為什麽要搶這些孩子?"馬天行道:"我過去在武俠小說裏麵看過相關劇情,說一個修煉邪功的人,需要童男童女采陰補陽,大概不會真有這種人吧?"陳團長道:"誰知道呢,再說吧,我腦子太亂。"第二天市局給了我們一份報告:孫老三死於他殺,但是現場並沒有提取到任何與案情有關的線索,案件偵破工作雖然有序展開,但是並不明朗。

我道:"他們給我們這份報告是什麽意思,好像這點與我們無關吧?"陳團長道:"咱們是京裏來的人,要在古代那就叫欽差,他們當然不敢怠慢,怕我們萬一回去說了對他們不利的話,那就真麻煩了。"馬天行道:"這樣啊,我一直覺得自己很低調了,沒想到這層身份還是給自己帶來了不必要的麻煩。"陳團長道:"你隻要別偷懶,你的工作就不會給你帶來什麽麻煩,想貪汙都沒人會給你送錢的,安心吧。"過了一會兒陳團長又道:"昨天我頭腦太亂了,但是剛才忽然想到一點情況,我們假設一下這個罪犯如果真是羅海波殺死的,那麽很難講他過去沒有做過類似的案件,因為這個人是當地的打拐英雄,所以我們可以先調查這些年有沒有莫名死亡的人販子,如果有就可以從這方麵入手調查,我想畢竟會飛的隻是極個別,我們擺不平他,可以從那些不會飛的人下手。"馬天行道:"嗯,這個提議很專業,我也確實不想和那個能把牆撞個窟窿的人正麵交鋒。"何壯道:"遲早的事情,你以為能躲掉。"馬天行道:"遲一天是一天,我可沒你這樣的本事。"我們說幹就幹,當下聯係王局長希望他能幫忙提供這方麵的資料,沒一會兒來了一個警察,他介紹自己姓名叫王旭,是公安局專門負責調查失蹤人口的,羅海波也是被他帶回來的。

陳團長道:"這麽說那些孩子如果要論其實也是您的管轄。"王旭道:"沒錯,但是您也知道,畢竟現在拐賣人口的現象太過嚴重,所以我們不可能做到每件案子都能偵破的地步,隻能盡自己最大的力量破案。"陳團長道:"這是,我能理解你們辦案不易,不過這個羅海波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因為我聽說他是個打拐英雄。"王旭道:"這個稱號是市裏為了表彰他先進的個人事跡所頒發給他的,因為他確實解救了很多被拐賣的小孩。"陳團長道:"也就是說這個稱號不是虛的?"王旭道:"沒錯,怎麽了?"

陳團長道:"那麽您認為孫老三的事情與他有沒有直接的關係呢?"王旭道:"我是個警察,在案子沒有了解之前,我們不能為任何嫌疑人證明,所以這個話我不好回答。"陳團長道:"那倒也是,但是畢竟打拐這個工作也是具有風險性的。我就是想知道在孫老三之前,有沒有出現過人販子被殺的事情?"王旭道:"這個從我掌握的資料來看,應該有一次吧,至少有一次,也是一個人販子被人用榔頭砸死了。"陳團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那麽這個案子破了嗎?"王旭道:"沒有。"

馬天行道:"還真奇怪,看來隻要牽涉到這方麵的謀殺案好像都很難破。"王旭道:"您說這話沒什麽別的意思吧?"馬天行立刻意識到了自己話的不妥,忙道:"您別往心裏去,我就是隨口說說。"陳團長看了他一眼道:"是啊,他那就是隨口亂說的。我想問一下,這個案子您估計和羅海波有關係嗎?"王旭道:"絕對沒有,因為當時他不在本市,而且他還沒有開始自己的打拐生涯。"陳團長道:"是嗎,那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王旭道:"大概四五年前吧,那個人是六年前被害的,羅海波還沒來到這裏。"陳團長道:"這麽說他不是本地人了?"王旭道:"是的,他是記者嘛,肯定是跟著所在單位的發展轉移了。"陳團長道:"那麽他之前在哪裏呢?"王旭道:"他是陝西人,具體哪個城市的我就不知道了,畢竟接觸的還是太少,不過如果你需要他的資料我可以幫你們匯集。"陳團長道:"那真是麻煩您了。最後再問您個問題,那幫孩子咱們政府準備怎麽安排啊?"王旭道:"這個我不知道,不過很簡單的道理,政府肯定首先尋找他們的家人,如果實在沒有辦法找到,那就安排送到當地福利院。"結束了這次談話,我道:"團長,你看怎麽辦?"陳團長道:"我們還是有必要去孩子那裏了解一下情況,這次避開那個主意大的,找小孩子,看看能不能問出什麽名堂來。"當我們把這個想法匯報給了王局長,他道:"我們也有人在做那些孩子的工作,不過他們什麽都不肯說,戒心很重,但是我可以給你們提供一個情況,他們這幫孩子裏有一個好像精神出了問題,我們的人還沒有來得及過去,你們可以去他那裏試試。"陳團長道:"好的,那謝謝您了。"出了警局,陳團長道:"我覺得那個王旭有問題,按理說一個孩子出現了精神上的狀況,是個很嚴重的事情,為什麽他沒有將這個情況告訴我們?"馬天行道:"這也沒什麽好奇怪的,畢竟公安局已經掌握了這方麵的情況,他至少沒有瞞著所有人,或許是把我們忽略了吧。"我隨口說了一句:"他不是忽略我們,而是給自己創造一點時間,因為他能掌握公安局的調查方式,但是卻掌握不了我們的,所以瞞我們一會兒是一會兒。"陳團長笑道:"行啊小子,這個推理很有創造性。"其實大家都沒拿我的話當回事,包括我自己,那都是沒事瞎說著玩的。

出了門我們去了當地的腦科醫院,因為有了公安局的介紹信,醫院的人立刻給我們安排見麵,不過到了病房,我們大家全都吃了一驚。

因為這個孩子剛剛出現症狀,不算嚴重,所以留在了觀察室觀察,裏麵隻有他一個病人。可是當我們進去後裏麵卻空空如也,醫生問護士道:"你怎麽回事?人呢?"護士嚇得臉都青了,道:"十分鍾前還在這裏的。"醫生道:"那現在呢,沒誰問你十分鍾前的情況。"護士急的眼淚都出來了,道:"真不知道,這門當時也是鎖死的,你們沒用鑰匙就打開了,肯定有人來過。"陳團長立刻就急了,道:"快去找監控。"結果我們還沒有來得及動手,忽然聽到一聲大叫,循聲望去,隻見三個人站在醫院的走廊上,個子稍矮的那個穿著運動服,帶著運動帽,本來看是挺不礙眼的,可這個時候卻手舞足蹈起來。

護士道:"就是他,他在那裏。"

而站在少年身邊的那人懷裏抱著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看樣子應該是個大人,不過他也帶著一頂帽子,帽簷壓的很低,這時候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從少年身邊走了過去。

他越是鎮定,其實漏洞就越明顯,因為在他身邊叫嚷的病人,居然沒有讓他有一絲的斜視,這與人的正常表現不符合,於是我們立刻跟了上去,不過考慮到醫院裏麵病人的特殊情況,我們沒有立刻進行抓捕。

那人知道我們跟上,急匆匆地下了樓,向街上跑去,出了醫院大門,我們立刻追了過去,他雖然跑得很快,但是畢竟懷裏抱著一個孩子,而且話說回來,就是給他一副劉翔的裝備,也別想跑過何壯,他那個速度曾經抓過貓,何況人乎。

隻見何壯一馬當先地離我們越來越遠,離那人越來越近,說也奇怪,即使到了這個時候,他卻始終抱著那個小女孩,也不知道為什麽,不過一幕意想不到的慘劇卻在此時發生了,就在他打算衝過馬路的一瞬間,一輛高速行駛的車子製動不及,猛地撞到了他,那人在危險發生的一瞬間,用瞬間的速度變換了一下姿勢,被撞上後他承擔了所有的撞擊力,而小女孩被他緊緊抱在懷裏。

當我們趕到現場,那人帽子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裏,受到驚嚇的小女孩哇哇大哭,卻安然無恙,而那個人卻是雙目無神地望著我們,血從鼻子、耳朵、嘴巴裏開始滲出,看樣子就知道肯定不行了。

而出乎我們的意料,他居然是--羅海波,因為公安局提供給我們的資料有他的照片,而他的長相非常容易辨認,昨天被人救走後今天居然就冒著風險回來,似乎是要帶兩個孩子逃走,這點著實讓人覺得奇怪,當然現在已經不是給我們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了,救人要緊,陳團長立刻掏出手機撥打急救電話,而那個司機哭喪著臉站到我們邊上道:"大哥,這人可是你們追出來的情況,無論如何你們不能走。"馬天行不耐煩地道:"行了,別廢話,你讓我們走我們也不會走的。"陳團長打過電話後蹲在羅海波身旁道:"羅記者,你要挺住,救護車一會兒就來。"羅海波似乎是勉強地笑了一下,忽然噴出一大口鮮血,頭往一邊漸漸歪去。我們心裏都不是滋味,畢竟如果我們不追他就不會出這個事情,而且這可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救護車很快就來了,醫生看了一下他的瞳孔,摸了一下脈搏,搖頭道:"不行了,大家抓點緊,看看能不能救回來。"而我們通知了公安局,得到授權後,我離開了現場,趕去了醫院,而他們三個在那裏接受事故調查。

到了醫院,羅海波已經開始了急救手術,但是沒過多長時間,醫生便結束了手術,出來告訴我道:"人已經死亡,你們準備一下後事吧。"我心裏一緊,隨著醫生進了手術室,隻見羅海波躺在手術台上,表情平靜,當護工正要將白布蓋上時,我忽然看到一個奇怪的符號,忙上去揭開白布,隻見在羅海波的左胸口處紋著一個藍色的六角形的圖形,大小和一個拳頭差不多。

我覺得非常奇怪,不過沒有帶照相機,於是我詢問了一下護工羅海波的屍體準備怎麽處理?

護工翻了我一個白眼道:"那是你們的事情,我們醫院哪管這麽多?"我道:"我的意思是他不會被立刻送走吧?"護工一邊搬動屍體,一邊道:"肯定要在太平間放放了,給你們一個緩衝的時間,就是火葬場現在也下班了。"我得到了這個消息,立刻出了醫院去交警隊找到團長,將情況匯報了一下,順帶拿了照相機,當我再次回到醫院,要求去看屍體,護工很不耐煩地將我帶到四樓道:"最裏麵就是了。"說罷看都不看我一眼,下樓就走。

我立刻就蒙了,要說我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進過太平間,更別說自己一個人了,但這是為辦案子,我總不能給王局長掛個電話,讓他派幾個警員來陪我進太平間吧,那還不給人笑死。

在門口猶豫了半天,鼓了半天勁,最終我還是走了進去,推開門那嘎啦啦的門閂聲,都讓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陰冷的房間裏,那雪亮的日光燈讓我的頭皮一陣陣發緊,這屋子裏是真安靜,十幾具屍體被白布蓋得嚴嚴實實,這時我才想到忘記問羅海波的屍體是在哪裏了,可是我知道自己決不能再度出去,出去就不會有膽量第二次進來,於是我從門口開始掀開那掩蓋在屍體麵部的白被單分辨屍體,就在這時我忽然聽到一聲古怪的吱吱聲響。

我頭皮一緊,立刻感覺到自己渾身如墜冰窖,因為我能分辨出來那個聲音來自我的背後。

我的冷汗瞬間出了一身,並且依舊不停地流出,而這時吱吱聲越來越響,我把心一橫,轉過身子,這一看不要緊,頓時肝膽俱裂,隻見其中一具屍體,雖然被白布蓋著,但是居然不停地抖動起來,我當時就想到了僵屍的傳說,魂飛魄散之下轉身就打算往外跑,可是又讓我大吃一驚的是一個衣著非常古怪的女人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了我的身旁。

我大驚之下,張嘴就要狂吼,那個女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按住我的嘴巴,接著另一隻手從腰間抽出一把似乎是用某種動物骨頭做的匕首,抵在了我的咽喉上,逼著我將我推到了角落。而她的力氣大的驚人,我估計別說我,馬天行都不一定能比她力大。

她緊緊地抵住我,我動都動不了,而她的匕首依舊牢牢地橫在我的咽喉上,讓我覺得這柄刀似乎隨時都能將我的喉嚨割破,而且我懷疑我的表皮已經破了一層,應該流血了。

因為我倆的臉離得特別近,所以我很清楚地看到了她的模樣,這是個至多二十歲出頭的女孩子,兩道眉毛既黑、且長、又濃,皮膚比正常人略黑一些,是那種健康的麥芽色,眼睛又大又圓,睫毛又長又卷,鼻子嘴巴簡直如雕刻出來的一般,單看長相是個非常標準的健康型美女,不過就是表情凶狠了點。

既然是美女,讓我驚悸的心情略微平靜,而且一陣陣的女兒體香飄來,我居然有種被催眠的感覺,而哢的一聲響,又讓我清醒過來,這時我看到了一個讓我終身難忘的情景,羅海波居然坐了起來。

此時太平間外麵,護工大聲道:"你照片照好了嗎?"女孩將我的嘴放開,不過匕首卻抵得更緊了,我當然明白她的意思了,便道:"快了,我馬上就出來。"女孩立刻將我的嘴堵了個嚴實,護工腳步漸漸離去,我清楚地聽到了羅海波長長地喘了一口氣道:"這次事情沒辦好,估計難辦了。"女孩子沒說話,"嗯"了一聲,接著她鬆開了抵住我喉頭的匕首,做了個"噓"的手勢,而羅海波在床底下摸出一套衣服,穿上後居然輕鬆自如地站到了地上,就像從來沒有受過傷一般。

因為這裏並沒有窗戶,女孩子一馬當先出了太平間,羅海波壓低了帽簷,對我道:"有空還是多對付那些人販子吧,別老把槍口對準自己同誌。"也跟著走了出去,留下我在太平間裏打起了迷糊。

6)唯一的線索

也不知過了多久,太平間的門"啪"的一聲被人推開,原來是那個護工終於等的不耐煩,進來看情況,當他看到我的表情,估計也是嚇了一跳,道:"你在幹嗎?"我指了指羅海波剛才躺的地方,護工過了一會兒道:"屍體呢?"我道:"走了。"

護工回味了我這句話很久,立刻拿出對講機通知保安過來,過了一會兒來了三個醫院的保安,護工把情況講了一下,他們都傻了,我們五個人在太平間裏默不作聲了好久,還是我先說的:"要不然報警吧?"他們這才想起來報警,市局的人很快來到了這裏,是刑偵支隊的,和我也有一麵之緣。要說監控錄像真是個好東西,雖然太平間裏麵沒有,但是醫院的過道上卻有,我們很容易在上麵發現了羅海波和那個少女,而羅海波似乎有意要幫我開脫責任,路過其中一個監視鏡頭時,居然還把帽子脫下來,衝鏡頭來了一個全景展示。

刑警隊的人皺著眉頭問我道:"你確定這個人已經死亡了?"我道:"不是我確定的,是醫院確定的。"他又問醫生,那個醫生道:"絕對可以確定,而且就算是他沒死,進來時腿骨、胸骨斷裂了好多,絕對不可能用這種姿勢走路的……能不能站起來還是個問題呢。"刑警們也都犯了難,如果說一個人被害死亡,那屬於正常的調查範圍,那麽一個複活過來的死人應該怎麽辦呢?

我們不得其法地又磨蹭了半天,刑警們做完筆錄收隊了,我去了團長那,因為這個事件特殊,所以肇事者的家屬到現在而且估計以後也見不到"死者"了,他們統統被擋在了太平間的門外。而院方也得到了不得將消息擴散的死命令,之後交警隊出麵,安慰走了憂心忡忡的肇事者家屬,而難題也隨之而來:是不是要處理肇事者。

如果要處理肇事者,那麽勢必要給他和他的家屬一個交代,也就是必須要讓他們見死者一麵,因為這也是手續,可是死者已經複活,我們再以交通肇事致人死亡來處理駕駛員顯然很難說得過去。可是不處理吧,他又確實撞死人了,就這麽放了他,估計對他以後的成長也沒有好處,所以交警隊比公安局更頭疼。

王局長為這事親自來到交警隊,而交警隊支隊長也在得到消息後的第一時間趕了過來,大家都是愁眉苦臉,王局長道:"陳團長,我們可都是看著你了,你說這個案子應該怎麽定性?"陳團長道:"別問我,我對交通法可不熟,不過這個事情肯定是屬於我調查的範疇了,這點毋庸置疑,我想如果可能,我們立刻就去著手這件事情。"王局長道:"怎麽,難道你現在掌握一些情況了嗎?"陳團長道:"沒錯,就是一個圖形。對了王局長,如果你們局裏有專門負責畫像的刑偵人員,是不是可以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王局長道:"那是肯定沒問題了,我這就安排,你們抓緊時間過去吧。"在我的詳細敘述下,那位很年輕的圖像高手,逼真地再現了我看到的那個六角形,當然這個圖形本身也不複雜,隻是比五角形多一個角而已,隻是這個圖形是藍顏色,中間的空出部位是金黃色。我很奇怪為什麽有人文這種紋身。

馬天行道:"這個人太搞笑了,學流氓學的不徹底啊。"陳團長道:"你別盡胡扯,人家可是正宗的打拐英雄,這樣的人值得咱們尊重。"馬天行做個鬼臉沒有說話,陳團長拿著圖樣,看了半天道:"我感覺這有可能是某種組織的象征,你們覺得可能性有多大?"我道:"這很有可能,畢竟羅海波隻是一個普通記者,他能解救這麽多的被拐兒童我想不可能沒有人幫助的。"馬天行道:"你們的意思是說這有可能是某個打拐陣線聯盟的徽章?"我道:"完全有這個可能,你認為呢?"馬天行想了想道:"我必須承認你們的推斷很合理。"陳團長道:"這樣,保險起見我們將圖案多複印幾份,首先看是不是還有文這種圖案的人,另外再去谘詢一下符號學方麵的專家,因為這也有可能是代表某種意思,或是信仰,雙管齊下吧。"在市局的大力支持下,符號學專家很快給我們送來了鑒定結果--不知道,也就是說至少以他們的專業知識,沒有找到這個符號的意義,那麽我想以我們在這方麵的知識那就更沒可能,所以關於這方麵的調查就可以結束了,而對於人的調查暫時也沒有消息。

不過就在我們一籌莫展的時候,在發現圖形的第五天,市局的一個同誌找到了我們,他表情有些猶豫,有些矛盾,一看就是有心事的人,我們不敢怠慢,立刻接待了他。陳團長道:"如果您有圖形這方麵的消息,那就是最好不過了,這對我們很重要。"那人想了一會兒道:"這樣,我想先問一下,你們為什麽要調查這個圖形,是不是裏麵有什麽比較嚴重的刑事犯罪和這點有牽扯?"陳團長想了想道:"這您絕對多心了,這個圖形確實牽扯到一些奇怪的事情,但是絕對和嚴重的刑事犯罪掛不上鉤,換句話來說,我們找這個圖形的主人隻是希望得到一些答案,當然如果他自己不同意我們也不會勉強。"因為這件事情太過奇怪,所以消息封鎖得很嚴密,市局裏的許多同誌並不知道其中的因由,不過看來團長的一席話打消了那位同誌的顧慮,他深深吸了口氣道:"我們這裏有位同誌叫王旭。"聽了這話我們都吃了一驚,不過團長沒有說話,隻是不置可否地點了下頭,那人繼續道:"因為我和他隸屬於同一部門,所以工作交往比較多,私交也很好,加上又住在一個大院裏,所以有時候洗澡經常一起去洗,我可以肯定王旭身上有這樣的一個圖案。"陳團長道:"你有沒有問過他這個圖案的來曆?"那人道:"問過的,他說這是他女朋友讓他文的,當然我不太相信,因為和他工作很長時間了,從來沒見過他的女朋友。"說到這裏,他頓了頓又道:"我也不知道你們為什麽突然調查起這個,我也矛盾了一段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將這個情況告訴你們,但是我是一名警察,我隻是希望這個社會能多一點平安,所以我就來了。"陳團長起身和他握手道:"太感謝您了,目前我可以說一句話,王旭應該是個經得起考驗的好同誌,這點毋庸置疑,所以也請您放心,您有一個出色的搭檔。"聽了陳團長這句話,他的表情才輕鬆了許多,道:"那是最好了,我也不希望失去自己的搭檔,不過我也不能隱瞞自己知道的真相。"之後又客套了幾句他就走了,陳團長道:"趕快調查王旭。"我們立刻將消息通知了王局長,不過他告訴了一個令我們窩火的消息,王旭昨天已經請假了。

我們立刻驅車去了王旭的家裏,強行打開門後,隻見屋子裏沒有半個人影,就在我們懊悔不已的時候,又有一條消息傳來:王旭帶著那個神經的少年,和斷指的小女孩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裏,消息來源是市福利院和腦科醫院,王旭就以需要調查為理由,堂而皇之地將那兩個孩子帶走,聯想到之前羅海波的舉動,這讓我們立刻聯想到這兩個孩子很可能與整個事情有關聯。

總之似乎即將展開神秘麵紗的事情又對我們重新升起了一團疑幕,看似要到手的真相,瞬間又溜個沒影。陳團長道:"打拐英雄親自拐帶小孩,死了的人居然又能複活,這個案子真他媽的奇怪到姥姥家了。"回到公安局,我們要來了王旭的個人資料,沒辦法,本人不在我們隻有去找家人了,在得到他父母家所在的位置後,我們又趕了過去,他的父母都是當地的小學教師,現在都退休在家,當我們說明來意,兩位老人很客氣地接待了我們。

陳團長因為擔心自己語氣太硬,讓我和他們交流,我含蓄地將情況說了一遍,兩位老人都是明白人,自然知道我的潛台詞,所以叔叔很委婉地道:"小旭呢從小並不在我們身邊長大,他大概是十二歲的時候到我們身邊來的,那時他父親因為癌症去世,他家沒有什麽親戚,所以就把孩子托付給了我們。"我道:"您的意思是他並不是二位親生的是嗎?"老頭笑道:"確實是這樣,我們隻有個女兒,總想要個兒子,王旭的母親死得早,因為和他父親也認識很多年了,所以對這孩子平時照顧也比較多,要不然他父親也不會想到將孩子交給我們。後來不瞞你們幾位說,我和老伴蠻希望他能和我女兒成一對的,因為這孩子也老實,我們都很喜歡,但是他沒同意,後來年紀大了就搬到他父親留給他的房子一個人過,但是每個禮拜逢年過節的肯定也回來,錢啥的給的也不少,是個有良心的孩子。"我道:"那他身上有個很奇怪的圖形你看到過嗎?"老頭道:"當然看到過了,一個六角形嘛,我是教數學的,對圖形方麵很敏感,不過我和老太婆還真從來沒問過這個事情,因為那個年代和現在又不一樣,現在的孩子要是紋身了,還不被家長往死裏打,那個時候我們都沒注意過這個,看過也就忘了。"我道:"這次他突然走了,有沒有給二老留個口信什麽的?"老頭點頭道:"有,他走之前給我們打了個電話,說是去外地辦案子,出去一段時間要我們保重好身體,還托人給我送了兩瓶茅台、兩條中華煙。怎麽了同誌,您可不可以和我說說小旭到底犯什麽事情了?"我道:"您千萬別多心,王旭同誌絕對沒有任何違法行為,但是他和一件奇怪的事情有關,我們需要搞清楚那件事情,所以我們必須要找到王旭同誌,可他始終在回避我們,不知道為什麽。"老頭道:"那麽您所說的事情是好事還是壞事呢?"我道:"既不是好事,也不是壞事,而是一件怪事,但是我們有保密級別,所以不方便透露給您知道。"老頭點點頭道:"我知道了,我相信小旭不會做任何壞事情,當然如果能遇到他,我一定讓他回去配合你們的調查。"道了謝,我們出了屋子,陳團長歎了口氣道:"好了,一切全部結束,我們可以去踢皮球了。"馬天行道:"踢皮球幹嘛,大家可以集體去購物嗎,北京的物價太高了,我們不如趁這個機會出去轉轉。"陳團長道:"你真會過日子,對象真有了?"馬天行道:"我早和您說過了,您就是不相信。"陳團長道:"警惕性高一些,別自己沒被拐,錢被拐了,到時候我們可沒錢借你。"馬天行道:"看您說的,合著我就追求不到真愛?"我們漫無目的地回到了市局,王局長請我們去了他的辦公室,詢問調查進展,我們匯報完後,他皺緊了眉頭道:"看起來這件事情真的很難搞了,老陳你們搞這種調查工作也很無厘頭嗎?"陳團長道:"誰說不是呢,不過老實說我已經習慣了,我們這種調查經常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看似沒有任何希望的局麵,忽然出現的一個小細節很可能就是破案的關鍵了。"王局長笑道:"靠運氣總不是回事。"陳團長道:"那沒辦法,我們的這些案件本來就是靠運氣接的,正常的案件可都在你們手上。"王局長哈哈笑道:"確實是這麽回事,不過老陳,你想過之後該怎麽辦嗎,不會真的守株待兔吧?"陳團長道:"目前看大概還就是這樣,不過真閑得無聊我們可以先去打拐,因為我總覺得這件事情和拐賣兒童這方麵有很大關係。"我頭腦靈光一閃道:"團長,你說的真是太有道理了。"陳團長莫名其妙地看著我道:"你什麽意思?"我道:"羅海波是打拐英雄,王旭是專門負責調查失蹤人口的警員,這兩個人身上都有相同的標記,難道這還不夠說明問題嗎?"陳團長一拍大腿道:"羅子真有你的,我居然忘記比較這點了,看來這個圖形果然是一個聯盟的標誌,王局長你們這裏是不是還有打拐成績非常出色的人物?"王局長道:"這個我要去做個調查,應該有這方麵的資料吧。"說罷立刻喊來負責資料檔案管理的同誌,去調查有關信息,不過我還有一點不能理解的就是:"如果真的有這麽一個打拐的聯盟存在,是不是隻存在於這個城市,還是全國都有?如果全國都有,他們是以整體形式存在還是以個體形式存在?假如全國都有這樣的組織,那麽為什麽會在我們所調查的城市才暴露出來,是巧合,還是其他什麽原因?"總的來說疑點還是不少,不過既然能確定線索,那麽對破案就有非常大的幫助。帶著這些疑問我們又過了整整三天,三天後王局長交給了我們一份厚厚的人物材料,這些人都是近二十年來受到過市級以上表彰的打拐人物,讓我們吃驚的是各行各業都有,其中有醫生、有私企老板、有環衛工人,甚至還有居委會的工作人員,粗略數了一下居然有十多位。

陳團長道:"這下把握就大了很多,我相信如果真有這個聯盟存在,那麽我們一定能夠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7)西藏的秘密

我道:"團長,我有一點疑問。"

陳團長道:"你說?"

我道:"如果這是個打拐聯盟,那麽他們搶奪小孩又是為了什麽呢,這種做法豈不是自相矛盾?"陳團長道:"沒什麽自相矛盾的,我們還不知道他們帶走小孩的真相,所以隻能做假設,而不能定性,一切都要等水落石出再說,這也是我急著搞調查的原因。因為如果沒有小孩失蹤這一點,真要有打拐聯盟那是好事啊,我調查他們幹嗎?鼓勵都來不及。"王局長道:"是啊,很多事情都不能看表麵的,所以一定要把情況調查清楚,老陳我全力支持你。"這件事情沒有公安局支持也是不可能的,畢竟這麽多人挨個調查是個很麻煩的水磨工夫,公安局人手比我們是充裕多了,分配五六個人給我們沒有絲毫問題,我們也是分作兩隊,團長、何壯一組,我和馬天行一組,挨個展開調查。

在排除了幾個肯定與此事無關的,還有幾個莫名其妙找不到的,我們終於收獲了一條很重要的情報:其中有一個被調查的人告訴我們他的一個朋友,也就是我們這次需要調查,但是已經不在本地的人,去了西藏。

說來這件事情他知道的也是巧合,因為前一天他們正好見麵談事情,在兩人搶著付飯錢的過程裏他看見了朋友皮夾裏有一張去西藏的火車票,而因為太客氣,當對方搶著將錢付完,他也忘記問朋友去西藏幹嘛了,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他的朋友是今天早上的火車。

我們立刻聯係了鐵道部,查清楚今天早上發往西藏的班車後,讓他們幫我們實施,也不能算是抓人吧,因為畢竟我們還不能確定對方是不是在實施犯罪,一個小時後傳來了振奮人心的消息,那個人已經被控製住,估計下午能被遣送回來。

我們大家都很激動,畢竟這次是實實在在有了實質性的發展,下午公安局派了兩輛車子,去火車站接人,等了一會兒,鐵路分局的幹警們帶著一個很瘦戴著副眼鏡的知識分子模樣的人來到我們麵前。

陳團長很客氣地上去和他握了手,道:"你是楊文群同誌吧,不好意思,因為一件非常特殊的事情,我不得不采取一些非常手段,如果耽誤了你的事情,我表示道歉。"楊文群也非常客氣,他笑道:"沒關係,作為公民當然有義務支持政府的工作,既然確實事出有因,那麽我看自己能不能幫上忙吧。"陳團長道:"那實在太感謝你了。"他上的是我們的車子,和團長、何壯坐在了後排。路上陳團長道:"你去西藏是不是單位的工作,我就怕耽誤你的工作。"楊文群道:"我是一個學校的教師,哪有出差的可能,這次就是旅遊,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等你們調查結束我再買一次車票就是了。"陳團長道:"是旅遊啊,不過西藏確實是個好地方,那裏很神秘啊,好多傳說,有機會我也想去一趟。"楊文群道:"你們估計難啊,整天這麽多案子,我估計大概除了去西藏抓人,單純旅遊去的可能性不大。"陳團長笑道:"你對我們的工作很了解嘛,確實是這個樣子。"楊文群道:"我有一個朋友在市局上班,我們經常聊這個事情。"陳團長道:"哦,你那位朋友貴姓啊?"楊文群道:"王旭,估計你們應該認識吧。"陳團長"哦"了一聲道:"這倒不是很熟悉,局裏麵的部門不少,我們搞刑偵的,和他們搞文案的接觸機會不多。"楊文群道:"是嗎,不過聽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啊?"陳團長道:"沒錯,我屬於借調,沒有多長時間還要回去的。"楊文群道:"我聽你口音就像北京人。"陳團長笑道:"這倒是的,北京話確實很好分辨,不過陝西的方言我感覺你們榆林和西安好像又有區別。"楊文群道:"沒錯,我們口音更軟一點,西安話有點硬。"聽陳團長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閑扯淡,我漸漸明白了陳團長的意思,那就是盡量讓他明白一點自己將要麵對的並不是一無所知的普通調查人員,而是從北京來的、級別更高的調查員。另外楊文群想套王旭的下落,但是陳團長借口不認識給擋了,從這一點也能看出來他們之間肯定是有聯係的,那麽我們這次找到楊文群絕對沒有錯。

有了這個把握,到了公安局我以為陳團長會立刻展開調查,沒想到他道:"你想好自己什麽時候再走嗎,我給你去買火車票,這次車票由我給你報銷。"楊文群道:"你太客氣了,我想這個事情沒結束,我不會輕易走的。"陳團長道:"嗯,反正這次票就是我負責了,對了咱們能聊一聊你曾經打拐的過程嗎?"楊文群道:"這個有必要嗎,大會小會都不知道報道過多少回了,而且我想資料裏麵應該有吧?"陳團長道:"確實有,不過我還是想聽你口述一遍,畢竟記錄都是人做的,我怕有錯。"楊文群很爽快地道:"沒問題。"當下將自己的打拐過程詳細說了一遍。他是某小學的體育教師,因為一次意外,知道了一個人販子團夥帶了嬰兒來此地交易的消息,於是他報警後,率先去了交易地點,但不小心被人販子發覺,要不是警察來的及時,估計他就要被活活打死了,饒是如此,也讓他在病床上足足躺了三天,後來出院後楊文群陸續又幫助了幾個流浪的兒童回家。

陳團長聽完後道:"你也是真不容易了,為什麽要這麽做呢?"楊文群道:"孩子都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就這麽不明不白地被人給拐了,我想母子連心,這是最讓人難受的事情,我也是盡自己一點能力幫幫那些可憐的母親們。"過了一會兒陳團長道:"楊老師,我想提個冒昧點的問題,希望你能諒解。"楊文群道:"沒事,既然是來接受調查的,那麽就必須要做到知無不言。"陳團長道:"好,我非常欽佩楊老師能有這樣的認識。我的提問也很簡單,就是想問一下楊老師的左邊胸口有沒有一個藍色的六角形狀的紋身。"顯然陳團長這句話讓楊文群吃了一驚,他這次沒有那麽爽快了,過了很久才道:"你問這個是什麽意思?"陳團長道:"沒什麽意思,隻是一次必須的提問罷了,因為和案情有直接關係,所以我希望楊老師能給一個最直接的證明。"楊文群沉默了半晌,笑道:"看來我並沒有撒謊的條件是嗎?"陳團長道:"你不需要對我們隱瞞什麽。老實說楊老師,從心底裏我並不懷疑你們的所作所為,但是無論如何,進入別人家裏搶奪小孩子,這是個非常不人道的做法,無論法理還是情理都不符合,這點我想楊老師應該不否認吧?"楊文群道:"我不同意,而且我非常不同意。"陳團長道:"哦,那請賜教。"

楊文群道:"道理很簡單,那些孩子都是深受家庭暴力的小孩,他們的大人從來沒把自己孩子當過人,想打就打、想罵就罵,而且是往死裏打。一個幾歲大的嬰兒能懂什麽,憑什麽要承受這樣的痛苦,更何況施暴者還是他的父母,這些窩囊的父母們,自己沒有能力,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找不到發泄對象,就拿最無辜、最無力的小孩子施暴,這種家長與禽獸無異,我不認為這應該接受調查,相反應該是那些沒有人性的禽獸家長應該受到調查。"陳團長道:"楊老師,看來你知道的很多嗎?"楊文群毫不避諱,大聲道:"沒錯,老實說我全都知道,當著你們的麵我都敢說這句話,因為我問心無愧,我沒有這樣的能力,我要是有也會去做同樣的事情。"我們都被他這話刺激了一把,畢竟沒有想到他會這麽爽快地承認。陳團長道:"可是無論如何,你們沒有權利去實施犯罪吧?"楊文群道:"團長,請問你什麽是犯罪?難道那些家長往死裏打孩子就不是犯罪,因為孩子是他們生的,即使被打死也是應該的是嗎?還有,我們這些旁觀者毫不關心,冷漠處置這就不是犯罪?因為事不關己,隻要不去理會那就不是犯罪了是嗎?請問如果是你,你應該怎麽做?"陳團長被他說得啞口無言,我們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楊文群道:"如果你要讓我坐牢,那麽我心甘情願,但我要說明一點,我不是罪犯。"陳團長道:"我說過了你是配合我們調查的,再說你沒有任何犯罪行為,如何談得上坐牢二字呢。這點你放心,我就是不幹了也不會讓你這樣的人坐牢的。"楊文群似乎狐疑地看了團長一眼道:"那你調查這件事情的動機是什麽?"陳團長道:"我就是擔心這些孩子會被犯罪分子所利用,畢竟很多事情是不能光看表麵的。"楊文群點點頭道:"我很讚同你的這個觀點,那麽憑我幾句話你能相信我嗎?"陳團長道:"當然不會因為你的幾句話我就信任你,但是你的事跡不是假的,我不相信一個願意為了救孩子付出巨大代價的人,會拿孩子做什麽卑鄙的交易。還有羅海波,他在出車禍的一瞬間我看的非常清楚,他用自己的身體將懷裏的女孩子完全護住,這絕不是一個犯罪分子所能做出來的動作,所以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們。"楊文群顯然還是不能完全相信陳團長的話道:"既然這樣,你還要下這麽大的功夫調查我們這是為什麽?"陳團長看著他一個字一個字地道:"楊老師,我知道你們的舉動全部是出自好意,但是中國這麽大未必人人都會如我這麽想,尤其是那些丟了孩子的家長,你再把他們說的多麽不堪,至少孩子是他們的親生骨肉,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如果他們的行為真的犯法,那麽作為一個個人也是無權去處理他們的,你們這麽做,其實是無形中給政府增加壓力。比如說你們最近的這一係列行為,已經在社會上產生了巨大的副作用,不明真相的群眾都很恐慌,那麽勢必會讓我們這些人的壓力增大,破案就成了第一選擇,否則國家要我們這樣的機構還有什麽意義,你總不能讓我們去和所有的市民把你對我們說的話解釋一遍,並讓他們接受吧?"楊文群想了想道:"確實不能。"

陳團長道:"也請你們替我們考慮一下,這是一個非常大的社會問題,想要依靠一個民間組織來解決這樣的一個問題根本不可能,你們能做到的也隻是杯水車薪而已。所以楊老師,我奉勸你一句,你們既然有這麽偉大的理想,為什麽不能選擇和政府合作,而要選擇獨立完成這樣的下下策呢,你們把一個本來是非常光榮的理想,用自己的行動做成了非法,這是得不償失的,即使你們有非常強大的後盾。"楊文群深深吸了口氣道:"你給我一支香煙,我腦子很亂。"陳團長給他點著了一支煙,楊文群抽了幾口道:"我憑什麽相信?"陳團長道:"因為我和你們是一頭的,我也很痛恨那些殘害兒童的成年人,而且我非常願意幫助你們,其實我已經知道你要去西藏了,即使從你這裏得不到任何消息,我也完全可以去西藏做調查,隻不過多費一些功夫而已,但是這樣一來,整個事情的性質就完全變了。"楊文群點點頭道:"我知道你說的意思,不過我確實不知道去西藏幹嘛,隻是得到了消息,要去一趟。"陳團長道:"那麽你可以告訴我們對方是什麽人,你們是怎麽認識的嗎?"楊文群道:"對不起,不可以。"

陳團長點點頭道:"好的非常感謝你,小羅你馬上陪楊老師去火車站購買最早去西藏的火車票,我們也跟著楊老師一起去。"楊文群道:"我不會帶你去目的地的,如果你非要跟著,那麽我不去就是了。"陳團長道:"沒事,你不用告訴我,到了當地我會自己調查的。楊老師感謝你這次配合我們工作,隻希望事情確實如你所說的那樣。"楊文群有些遲疑地道:"你是說我能走了?"陳團長道:"我想不到繼續留你下來的理由,當然等事情調查結束,我們可以坐下來喝杯酒。我確實很佩服你們,如果沒有你們現在不知道有多少孩子還生活在悲慘裏。"楊文群慢慢站了起來,我道:"楊老師,我們去火車站買車票吧?"楊文群道:"陳團長,我想問一下你對孫老三的死有什麽看法?"陳團長道:"那是活該,如果這個案子在我手裏,永遠也不可能結案,不會有人調查的,何必浪費納稅人的辛苦錢呢?"楊文群笑了,道:"不管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我聽著都痛快。"陳團長道:"真話假話最後你肯定知道,我想隻要是有人性的,沒誰會認為你們做錯了,所以我想代表自己對你們說一聲:辛苦了,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一定效勞。"楊文群認真地和陳團長握了握手,但最終沒說什麽,和我轉身出去買車票了。

兩天後我們坐上去西藏的火車,因為沒有直達,三千多公裏的距離,我們轉了一次車,一天後到了拉薩。

西藏永遠是個神秘的地方,我們的資料庫裏有許多記載發生於此地的神秘事件,而且多沒有結案,陳團長曾經不止一次地申請繼續調查,但是都因為種種原因耽擱了下來,所以來到此地大家都是心懷敬畏的。

拉薩是西藏的省會城市,也是經濟、政治、旅遊中心,許多漢人也在此地居住。我們下了火車,一路上見到不少做生意的漢族人,到了市區,遠遠可以看見壯麗的布達拉宮,因為拉薩特殊的地理條件,此地日照時間長,而且給人以紫外線特別強烈的感覺,白天亮的晃人眼球。

陳團長對楊文群道:"那麽我們就在此地分手吧。"楊文群道:"好的,謝謝你了,希望可以再見。"說罷他轉身就走,看著他身影漸漸消失在人群中,我道:"真奇怪,他不懷疑我們使手段跟著他?"陳團長道:"他們這種人自然有把握可以讓你找不著,你們想想他背後的那股力量。"馬天行道:"他這種人待在這種地方倒真是合適了,不過我們就麻煩了,環境陌生不說,還得找人,難不成又去找拉薩市公安局?"陳團長道:"那不行,他們這些人我覺得不是壞人,如果找公安局可能反而壞事,還是我們自己盡力調查吧。"馬天行道:"怎麽調查,我們總不能去問老百姓吧,和他們說這些不嚇死一個兩個那才怪呢。"陳團長道:"誰說找他們了,我說你能不能動動腦子。"馬天行道:"那您說的是什麽意思,原諒我真沒太懂。"陳團長道:"所以說你們沒一個能成氣候的,離我了該怎麽辦?"馬天行道:"這不是有您在嗎,我們幹嘛還要發揮呢?"陳團長沒有理他道:"與楊文群頭一次見麵我就注意了他帶的東西,你們還記得他的行李嗎?"馬天行道:"當然記得,一個黑顏色的拉杆皮箱。"陳團長道:"沒錯,所以我就找機會把他皮箱子打開了看了一下,看看他到底帶些什麽東西,結果我發現裏麵裝了好幾件加厚的羽絨外套,和一雙雪地鞋。小馬同誌,請你發揮想象力設想一下,現在是五月份的天氣,西藏也不是多冷,他帶這些東西究竟打算去哪呢?"我們都是恍然大悟,轉頭向極遠處那隱隱約約的唐古拉山脈望去,隻見那座橫跨青海與西藏的巨大山脈,綿延磅礴、勢態萬千,披滿於山體的皚皚白雪更像是件雪白的戰袍,襯托著巍峨的山峰娟麗挺拔,猶如巨人一般佇立於天地間。"我道:"您的意思是他要去的地方是唐古拉山?"陳團長道:"沒錯,看到他帶的那些東西我就明白了,之前我一直搞不懂他們帶走那麽多孩子,如果生活在城市裏,別說沒有這麽大的場地,那樣也太過明顯,就算是農村也不好掩飾,但如果是在唐古拉山這樣的地方那就不難理解了。"陳團長說的非常有道理,馬天行道:"我簡直太崇拜您了,翻包都能翻出這種境界,和您相比我們確實太嫩。"陳團長道:"這叫經驗知道嗎,你小子多學著點。"馬天行道:"如此說來您應該把登山用的物品都帶來了,我可看您帶的東西最多。"陳團長道:"那你真錯了,我帶的是簡易帳篷,和一些必須用的登山設備,但是類似登山靴、掛鎖這類的登山物品都沒帶,我怕東西帶的太多引起楊文群的懷疑,而且我在他的皮箱裏並沒有看見這類東西,他隻帶了一雙雪地鞋。"馬天行道:"那萬一需要登山怎麽辦,他們可是有接應的,咱們人生地不熟啊。"陳團長道:"你多擔心什麽,有山的地方你還怕沒人賣登山設備嗎,我就不信當地人都是傻子。"馬天行道:"團長,我服了您,不說了,買東西去吧。"果然不出陳團長所料,一路我們遇到了很多賣登山設備的生意人,但是出乎大家意料的是我們居然買不到繩索、掛件、鞋子、登山鎬這樣的登山必需品,而據老板說最近來買這些東西的人忽然暴增,因為沒到旅遊旺季,所以他們備的不多,貨都賣光了,新進的一批貨大概要在四天後到達。

我們都傻了,千算萬算沒算到這點,陳團長道:"真奇了怪了,難道這些人就楊文群不知道自己要爬山?"馬天行道:"團長,看來我們要好好在這裏旅遊幾天了,公款負責嗎?"陳團長道:"別光想著好事情,四天以後估計楊文群都回去了,我們還有待在這裏的必要嗎?"看我們在這裏絮絮叨叨,老板道:"你們也別抱怨了,看在大家都是漢人的份上我把自己家裏的給你們吧。不過我說明一點,那個繩子有點不安全,畢竟時間長了,我奉勸你們還是等幾天的好。"陳團長道:"那太謝謝您了,我們完全按市場價買,不會讓您吃虧的,至於安全方麵我們不要您承擔任何後果。"老板帶著我們去了他家,給我們找出了一堆略帶黴味的繩子,至於破破爛爛的登山鞋,他這裏有一堆,不知道是幹嘛用的,我們每人撿了一雙相對合適自己,比較好的,然後終於踏上了旅程。

8)奇怪的朝聖者

唐古拉山脈離我們此地約有一百公裏左右,找老鄉包了輛車子走了大半天的時間,我們看到了當地人的聖湖--納木錯。

納木錯湖和念青唐古拉山被藏人稱為神山聖湖,這個世界上第二大,卻是最高的鹹水湖,湖的南岸就是念青唐古拉山東段的北側山麓,那座舉世聞名的念青唐古拉大雪峰常年倒映在湖麵之上,湖裏各種珍禽異獸數不勝數。我們都看花了眼,當時有點忘記自己來這裏的主要目的,情不自禁地下車圍觀起了風景。湖邊很多外國友人,他們都在那裏拍照留念。

忽然陳團長將我們拉到一邊道:"有點不對勁,你們發現了嗎?"要說眼尖還得算是馬天行,他道:"我早就看出來了,這些外國人都是男的,看樣子就不像一般遊客,還有其中幾個人用來攝影的照相機都是專業照相設備,普通人不可能買到這種型號的。"陳團長道:"沒錯,我覺得有點不對勁,總不能這個組織都搞到國外去了吧?"我道:"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您的意思是這些外國人來曆不正?"正說話間,忽然聽到有人用中國話道:"哥們是哪來的?"我們轉身望去,隻見三個中國人朝我們走了過來,滿臉假笑。

陳團長道:"我們是來這裏旅遊的,你們呢?"其中一人笑道:"那都是一樣了,你們是哪的?我們是北京人。"陳團長道:"是嗎,這麽巧,我也是北京人。"那人道:"那可真是緣分了。哥們是北京哪的?我是海澱區的。"陳團長騙他們道:"我宣武區的。"那人道:"好地方,市中心啊。"

陳團長道:"有車住哪都一樣,哥們是什麽時候到的?"那人道:"到了有幾天了,我們幾個人信佛,這是來朝聖的,也不光是為了玩來的。"陳團長道:"是嗎,我就是來玩的。"那人又看看我們幾個道:"這幾位是?"陳團長道:"都是朋友,網上認識的,一到出來開開眼界。"那人笑道:"哥們意識很前衛啊,咱倆年紀差不離,我壓根兒就不懂上網那些玩意。"陳團長道:"是嗎,現在可是二十一世紀,我們什麽都得學點。"那人道:"您說的太是了。對了,請教一下幾位哥們都是在哪上班的,回去找你們玩。"陳團長道:"我們都是瞎混一族,哪有班上,有班上的這時候也沒空出來旅遊不是。"那人又看了看我們道:"那倒是。那就這樣,我們還有點事情,有緣再相見吧。"他走了後陳團長道:"這個人很專業,想盤我的話,看來楊文群這幫人不簡單,大家都小心點,還有盡量避免和他們起正麵衝突。"但是那些外國人的行為似乎也很古怪,當我們坐上車子後,通過倒車鏡發現其中有些人拿照相機在照我們的車子,團長皺眉道:"真邪了門了,難不成這些外國人也是打拐聯盟的?"老鄉道:"什麽打拐聯盟,這裏遊客是非常多的,一年四季都不斷人。"陳團長敷衍了他幾句,沒一會兒到了山腳下,巨大的山陰將我們籠罩起來,雖然是五月份的天氣,但是這裏還是足夠冷,估計最多隻有兩三度的溫度。我們從車子上搬下了林林總總的裝備,也不算少,大概有兩三個大箱子,堆在一輛既能推又能拉,還能滑雪的人力小車上,將車錢付給了老鄉,便選擇了一條山道攀爬上去。

當時我很奇怪,因為畢竟還不知道上山幹嘛,並沒有明確的目標,陳團長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道:"這個山經常有探險愛好者和朝聖者攀登。當然兩者上山的高度是不一樣的,我們現在並沒有任何線索,不過我懷疑他們將會在此地聚會,而且從市裏售賣登山工具的小店全部缺貨,我估計自己的看法沒錯。那麽這些人為什麽要這麽做,這就很讓人費解了,不過如果想要破迷,那就必須要實地探查。"我道:"為什麽要從這個山口上呢,這裏山道很多啊,我們萬一和他們錯過了位置,豈不是白跑一趟。"陳團長道:"我特地囑咐那個開車的老鄉帶我們到登山者最常行動的地方,你們看這片山地的泥土。"我們彎腰看了起來,隻見泥土上的鞋印、小輪子的印記,還有拐棍等等布滿了各種各樣的登山者所遺留下來的痕跡。團長道:"所以我早說過你們要學會觀察,往往一個細節就決定了一個行動的成敗與否。"說罷也不等我們再發表什麽感慨,固定好小車上的物品,連拖帶抬地向山上而去。

爬過山的朋友都知道,山體是有落差度的,越往上越陡峭,半山腰底下一般都是沒有什麽太刺激的懸崖深穀,有的山中還有林源草地。當然唐古拉山脈本身就是高原上的高峰,沒有那麽怡然自得的和平風光,有的就是壯麗奇偉,卻也凶險無比。對於我這種有恐高症的人,這絕對不是一個好的景點。

不過何壯卻在這裏找到了感覺,隻見他攀爬走跑行動敏捷,高原反應好像根本與他無關,再滑再險的地方他都敢一掠而過,身形絲毫不滯。

我們卻遭了罪了,陳團長頭昏,馬天行胸悶,我腿軟,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這隻不過是山腳下的一次熱身而已,雖然有點小困難,但並不妨礙我們還是上了山坡。這是一片山腰上的平原,不過和我們在青海看到的不同,這裏沒有任何植物,隻有星星點點的白雪,和黑烏烏的山體石塊,而險峻的山體現在離我們還遠,於是大家又換上了防滑的鞋子,因為登山鞋走路實在太費事。

陳團長喘著粗氣,左右看看道:"同誌們,現在一次嚴峻的考驗正等著我們,萬一對方是在那裏怎麽辦?"順著他手指的方向,隻見遠處的唐古拉大雪峰頂天立地地矗立在遙遠的山地之上,雖然此時晴天碧藍,但是哪裏還是雲霧騰騰,看起來朦朧不清。

馬天行直咧嘴道:"這個隻是我們的困難,但是要把何壯排除在外,估計他不用工具都能上去。"何壯非常難得的居然原地翻了一個筋鬥,馬天行歎了口氣搖搖頭,陳團長道:"反正我們盡量吧,但是絕對不能勉強,我不希望有人受到傷害。"正說話間,何壯忽然警覺地向左邊望去,隻見不遠處一塊孤立的巨石上居然站著一頭雄壯的雪地狼。

狼是一種適應能力極強的動物,草原、平原、山林、雪地都有它的足跡,所以這並不奇怪,但是狼是群居動物,看見一隻就意味著有一群在附近,而對於它們的胃口我們自然是有所了解,不過因為這次事情的特殊性,我們都是帶著武器來的,團長立刻就掏出了手槍。

那隻狼渾身白毛厚重,眼睛發著異樣的藍光,身體巨大,估計是一頭狼王,此刻一動不動地望著我們。團長隻是警覺地望著它,並沒有貿然開槍,因為畢竟這個地方是它們的"地盤",我們隻是入侵者罷了,所以不到萬不得已,肯定不會開槍。

就這麽僵持了一會兒,一幕神奇的景象出現在我們的麵前,一隻鬆鼠居然從狼身後的石縫裏鑽了出來,但是它似乎並不滿足於站在狼的身旁,而是一溜煙地躥到了狼的頭頂上,站立起身子,用它特有的造型,和那頭狼一齊望著我們。

陳團長這下笑了,他收起槍道:"把照相機給我,我要拍下來寄給探索欄目。"那隻鬆鼠好像聽懂了陳團長的話,而它似乎比較害羞,一順溜地躥下那頭巨狼的身體,瞬間沒了影子,而那頭狼也掉頭消失在巨石的背麵,陳團長正要抱怨自己還沒按快門,隻聽一個熟悉的聲音道:"哥們動作夠快的啊,這會都上到這裏了。"我們轉身望過去,隻見剛才在湖邊遇到的三個人已經走了過來,他們雖然剛上的山,但是似乎比我們的狀態要好很多,雖然達不到何壯的程度,但是至少麵不改色。

他身旁兩個人似乎帶有一定敵意的目光望著我們,實話說我對他們感覺還好,但是對說話的那個一臉假笑反而討厭。

陳團長道:"來就是玩的嗎,出手當然要快,要不然好位置被人占去了,就虧心了。"那人道:"這倒也是。對了,我們不如聯手占位置吧,你也看到了那裏好多外國人,我們有點勢單力薄啊。"陳團長道:"千萬別這樣說,畢竟這是在中國的地盤,政府不會看著自己公民吃外國人虧的,不過咱們也不能趁機欺負別人,那樣就與泱泱大國的氣質不相符了。"那人聽罷哈哈大笑道:"哥們還真幽默,不過說的也確實是這麽回事。"陳團長也笑道:"你們準備是原地休息呢,還是準備繼續啊?"那人道:"還是繼續吧,畢竟時間還早呢。"陳團長道:"是嗎,那不趕巧了,我們準備就地休息。"那人又是嘿嘿一笑道:"我明白了,不過哥們這麽拒人於千裏可有點不近人情呐,好歹還都是北京人呢!"陳團長道:"沒什麽拒不拒的,我這個人不喜歡和陌生人打太多交道,哥們多諒解吧。"那人道:"諒解,絕對諒解,那就這樣,我們山頂見。"陳團長點點頭,沒有再說話了,沒過多久,陸陸續續上來幾十個外國人,他們都是非常專業的,無論從裝備還是從各個方麵。我們互相打量著,彼此間都沒有任何好感。

等他們從我們身邊走過,比較遠了,陳團長道:"這幫人不會是和我們一個目的吧?"我道:"反正說什麽我都不相信他們是單純的遊客,或是朝聖者。"

9)神秘少女

陳團長立刻起身道:"無論如何不能落在這幫莫名其妙的人後麵,大家抓緊趕路。"正說話間,忽然那頭狼又出現在了巨石上,這次它顯得不那麽友好了,隻見身上的毛似乎都豎著,喉嚨裏發出沉悶的呼呼聲,沒哼兩聲隻見身影晃動,一條遍體紅毛的藏獒又出現在了它的身旁,這應該是條純種獒,個體比那頭巨狼還要長、還要高,估計能到我們腰部以上。此刻微微山風之中,它一身長棕列列飄動,猶如一團烈火般醒目。

為什麽這兩個天生的死對頭會站在一起,忽然身後一聲低吼,我們望去,這次更加不得了,隻見兩頭雪豹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離我們很近的一塊凸起的岩石上,雖然那石頭並沒有狼和狗所在的那麽高,但是對於我們也是居高臨下了,而且距離很近,如果縱身一撲,絕對可以撲倒了我們。

我們心裏也納悶,今天怎麽見了這麽多動物,感覺這裏就是個動物園,但是看它們樣子好像並沒有專門的飼養員管理,所以我們可能是它們眼裏的一頓飯,我們三個各自拿出手槍,何壯拉開自己的包裹,裏麵是一把可以收縮的特質硬弓,他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而那兩頭豹子似乎已是躍躍欲試,氣氛漸漸緊張起來,人與獸的爭鬥一觸即發。

忽然我們聽到了一聲哨響,循聲望去,我大吃了一驚,隻見一個身著白色皮袍的少女已站在了狼和狗的中間,正是那個在醫院裏用刀抵著我脖子的姑娘,所以我不自覺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她盯著我看了很久,忽然說了一句在我看來很傻的話:"你們這群壞人,爹一定會懲罰你們的。"接著吹了聲口哨,那兩頭雪豹很平靜地從石頭上躍下,不慌不忙地從我們身邊走過,幾個躍縱,就到了少女身邊,她帶著四頭猛獸,又消失在了我們的麵前。

馬天行道:"這姑娘可真俊,我看是當地的土著。"我道:"那天我在太平間裏看到的就是她。"陳團長道:"是嗎,你怎麽不早說?"馬天行道:"說了也沒用,今天人家是帶著幫手來的,要是想動她就得破壞一次生態平衡,團長您不是真打算獵殺國家珍稀物種吧?"陳團長道:"是啊,她帶的那些東西倒也是真奇怪,按理說狼是很難被馴化的。"我們休息好了就往前趕去,走了沒多久明顯感覺氣溫越來越低,雪也越來越厚,寒風緊一陣緩一陣,反正沒閑得時候。我們都換上了登山服,戴上了防寒帽和墨鏡,因為越是靠近雪峰,就越覺得天地間白的讓人頭暈目眩。

走了四五個小時的路,天色漸漸暗下來,風力也開始增強,陳團長道:"先休息,我們路不熟,夜晚趕路是大忌。"大家七手八腳地撐開兩頂帳篷,用酒精爐子煮了一點方便食品,吃了後就鑽進帳篷睡覺了。因為湯喝的比較多,我半夜鑽出睡袋起夜,可是出了帳篷我就覺得有點不對頭了,因為很明顯能聽到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雖然此時風力比較大,但是腳踏在雪地上的聲音我還是能分辨出來的,於是我悄悄回身摸了個手電筒出來,因為害怕是野獸,又順手拿了根防身用的甩棍。

在雪地的輝映下夜晚並不是很黑,但是我的手電並沒有起到照明的作用,卻起到了嚇唬人的用處,我剛打開燈,就聽到右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轉頭看去,隻見兩個頭戴帽子的人疾步向前跑去,我想都沒想立刻拿著甩棍追了過去。

也是湊巧,他們穿的是登山鞋,一腳一地釘子印,我隻不過是起夜,穿的就是平常的防滑鞋,但是眼前這片雪地還沒有用到登山鞋的必要,所以沒跑兩步我就離他們越來越近,這兩人眼看走不掉,都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對著我,其中一人居然從腰間取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這時我才看清楚他們的長相,是兩個非常魁梧的外國人,高頭大馬,樣貌頗為凶狠,看他取出刀來,身旁的同夥拍拍他的肩膀,那人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將匕首收了回去。

我道:"你們來這裏是什麽意思?是小偷吧?"而他們居然能聽懂中國話,也會說中國話,其中一個道:"誤會,我們是朋友,英國人,迷路了。"從他的隻言片語裏我大概聽明白了這個意思,不過指望我相信,那麽除非我是個白癡,於是我道:"你們最好老實點,如果拿了我們東西,趕緊自己掏出來,真動了手就不好了。"顯然我這段激昂慷慨的用詞徹底讓他們沒聽明白,兩人疑惑地互相對望了一眼,那人又道:"我們就是迷路。"說罷將口袋翻了出來給我看,而陳團長這時也走了過來。

他看看那兩人,對我道:"回去,沒什麽事。"我道:"這兩個人剛才在咱們那鬼鬼祟祟的肯定沒幹好事。"陳團長道:"我說沒事就沒事,回去吧。"不由我分說,拉著我就往回走,到了帳篷他道:"我和壯子早就發現他們兩個了,隻是沒有動,為的就是想看他們究竟想幹嘛,誰知道給你半路殺了個程咬金出來。"聽陳團長這麽說我覺得有點不好意思,道:"是嗎,早知道我就不多此一舉了。"陳團長笑著拍拍我的肩膀道:"你也是一身正氣了。不過這些人很古怪,沒搞清楚他們是哪頭的之前,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另外羅子你也是太不注意了,在太空曠的場地,根本不能用手電筒,因為基本不會有任何作用,而且還容易讓自己暴露,千萬記住,在曠野的晚上手電筒是不能瞎開的。"說罷我們繼續睡覺,第二天我才知道陳團長昨天根本一夜未睡,馬天行道:"您實在太辛苦了,大壯和羅子都是缺心眼,今晚我一定替您煮好茶,讓您喝好後再繼續站崗。"陳團長一腳踢過去,笑罵道:"我終於看出來這幫人就你最有良心,既然這樣也別麻煩煮茶了,晚上你替我不就行了。"馬天行道:"這個不行,我年輕身體還在發育,睡眠是保證繼續發育的前提。"陳團長道:"你饒了我吧,還發育呢,你不是已經停止好幾年了?"我們一路聊天,也不覺得枯燥,氣氛頗為融洽,忽然一聲槍響隱隱傳來,我們都是心裏一緊,趕緊向槍聲傳來的方向跑去。沒跑多遠,看到幾個外國人,用雪橇拖著一個人和我們麵對麵地跑來,看到我們也不說話,徑直過去,好像是要去下山的路口,而這時我們已經能看到在遠處的雪地上留著兩大攤殷紅的血跡。

而周圍站著大約四五個外國人,他們不知道再討論著什麽,但是嗓門很大,聲音遠遠傳來,不過因為是英語,我們聽不懂,馬天行道:"早知道小時候好好學習了,也不至於在這裏抓瞎。"陳團長道:"看來這些人都不是普通人,我懷疑也不是那幫打拐的人,應該是一群另有目的的人。"我道:"我也有這種感覺,這幫人做事鬼鬼祟祟的,雖然我對楊文群、羅海波沒有深交,但是他們做事絕對不是這種風格。"不過他們很快就發現了我們,和那幫送人的不同,這些人立刻停止了討論,非常警惕地望著我們,我們互相對視著從他們這群人中間穿了過去,忽然一個外國人操著生硬的中國話道:"你們中國人很卑鄙,不講信用。"馬天行道:"我操你媽的,知道這是中國的地盤嗎?"何壯上去就要動手,陳團長急忙攔住他道:"別和這幫老外一般見識,他們用不好中國話,或許是想對我們表示慰問呢。"何壯用力指了指剛才說話的那人,但是也沒有繼續糾纏了,繼續趕路。沒有走多遠,忽然之前看到的那三個中國人從一塊巨石後麵走了出來,他們每人都拿著一把手槍,對著我們。

雖然早看出來這三個人不像好人,但是沒有想到他們居然有槍。陳團長道:"哥們,你們這是什麽意思?"那人現在表情似乎有些緊張,不像剛露麵時那樣氣定神閑,他道:"快說,你們是幹嘛的,來這裏是為了什麽?"陳團長道:"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你們身上怎麽會有槍?"那人道:"別廢話,這點我和你們說不上,但是你必須告訴我們你們來這裏的目的,否則我可以認定你們違法,而采取相對應的行動。"陳團長麵色一變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代表的是誰?"那人道:"我說了這不是你管的,但是你必須告訴我們你們來此地的目的。"說話間隻見那三人背後的石塊上忽然出現了一個人,又是那個少女。

她似乎觀察了一下形勢,猛地從石塊上躍下,手裏已經多了一把匕首,等那人聽到聲音反應過來,姑娘已經一刀刺入他握槍的那隻手的肩膀上,那人還沒來得及叫出聲來,姑娘拔出匕首像飛刀一樣投擲向離自己較遠的那人,慘叫聲中那人也中刀倒地,部位還是一樣的部位。剩下的一人剛把槍舉起來,少女已經衝入他的懷中,左手在他持槍的手腕上一夾,也不知到底用了什麽東西,那人也是一聲慘叫,手腕鮮血淋漓,槍也落在了地上。

就在這時,其中一個被刺傷胳膊的用另一隻手將落地的槍撿了起來,想對少女開槍,我毫不猶豫,舉起甩棍狠狠一下砸在他後腦勺上,那人哼了一聲立刻暈了過去。

剩下那兩人終於老實了,雖然臉都疼的煞白,但是沒有想翻本的意思。

少女看了我一眼,轉身行動敏捷地爬上巨石,沒一會兒就消失於其中,我們正要走,其中一個人大嗓門道:"不能丟下我們,否則那幫外國人會要我們命的。"陳團長道:"我們為什麽要帶著你們,你得給我一個理由。"那人猶豫了半天,另一人道:"行了,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害怕受處理嗎,受處理也比死在這裏強。"那人道:"你說的輕巧,那你來說。"另一人道:"我說就我說,不過這位同誌你們到底是幹嘛的,為什麽會在這裏出現,我對你們不保留,你們也不應該對我們保留,而且這個牽涉到機密安全,我們就是死也不能拿國家利益做交換。"聽了這話,陳團長道:"你們是幹什麽的,我也不想知道你們來這裏幹嘛,告訴我你們的職務總不犯法吧。"那人道:"這樣就太好了,我們是國家安全局的調查員。"我吃了一驚,不由自主地問道:"你們也是調查員?"陳團長非常不滿意地看了我一眼道:"我發現你的話特別好套。"我臉一紅,沒有做聲,那人卻是半信半疑地道:"你們也是搞調查工作的?我看不像,這件事情是我們這個部門負責的,但是我們這個部門的人我都認識,並沒有你們。"陳團長道:"我們部門和你們職能不同,你應該聽說過199研究所吧?"那人恍然大悟似的點點頭道:"我當然知道,難怪你們會在這裏,你們也知道這件事情了?"陳團長道:"我們這個任務不是國家委派的,而是我們自己在調查過程中發現的種種不對勁,最後來到這裏的,但是我沒想到你們也在這裏搞調查,而且還有這麽多的外國人,他們的目的也應該和你們相同吧?"那人點點頭道:"沒錯,剛才因為意見不統一,我們發生了爭吵,他們居然想動刀子,我們就開槍了。"陳團長道:"他們這麽多人,要是動起槍來你們隻怕不是個對手吧?"那人道:"這幫孫子沒槍,是國家不允許。"我道:"他們會聽我國政府的命令?"那人道:"這倒不是誰的命令,而是國際法就是這麽規定的,你以為他們想客氣啊?"那人似乎想起自己受傷了,捂著傷口"哎呦"了一聲,陳團長道:"拿藥給他們處理一下傷口。"我們外出執行任務,一些必備的藥品是肯定要帶的,馬天行立刻從箱子裏拿出止血藥和紗布,替他們處理了傷口,然後將拔出來的匕首交給了團長,這是一把略帶弧度的動物牙齒,從形狀來看這動物絕對小不了,而且除了尖頭鋒利,連刃都修了出來。

馬天行看看我道:"羅子估計是看上人小姑娘了,這把刀還是給你保管吧。"我臉一紅道:"你胡說什麽?"

馬天行道:"你敢說不是,虧心不虧心,為了她你可襲擊了一個我們自己的同誌。"此時那幾個人傷口的血已經止住,而被我打暈的也悠悠醒來,聽馬天行這麽說便道:"這事絕對不怪你們,如果剛才沒人製止我,讓我打死了那個小丫頭,那才真是罪過了,除了要受處罰,我這輩子良心也不會安的。"陳團長道:"你能有這個認識那是最好了,那麽按照你們說的,那幫外國人也是專門搞安全調查的了?"一人道:"確實是這樣。"

陳團長道:"我明白了,你們都是為了那個會飛的人來的。"那人道:"其實會飛的那人我們還是後來聽說的,但是我們的任務並不是因為他定的,我們來此是另有打算。"陳團長道:"作為自己同誌,你們已經知道了我們的底細,那麽是不是可以介紹一下你們來的目的呢?"

10)無法接受的任務

被我打昏的人想了很久,終於道:"這件事情不是一件可以拿來說的事情,保密級別很高,所以希望你能理解,我說了這麽多已經是違反保密法的行為了。"陳團長道:"好,既然這樣我就不勉強了,不過你必須告訴我這些外國人到底是怎麽回事,我不希望他們在自己國家領土做任何對國家不利的事情。"那人道:"我可以保證一點,雖然我們也是帶有一定目的性來到這裏的,但是無論如何我們不會丟中國人的臉,我們不會和這幫外國人做任何出賣自己國家利益的事情。你也看到,剛才我們開槍了。"沒有道理不幫助自己的同誌,於是我們互相攙扶著向前走去。陳團長道:"剛才那個小姑娘為什麽會襲擊你們,為什麽對我們卻不下手呢?"馬天行不等他回答就高聲道:"這還用說嗎,她看上羅子了,兩人一見鍾情啊,羅子你是不是可以考慮用一下美男計。"我白了他一眼,沒有理睬,那人道:"這就對了,她是唐古拉山脈裏的土著居民,我們其實是一群強盜,所以這也是我們咎由自取。"何壯看看他道:"那是你們,我們不是。"那人笑道:"這句話我說的確實有誤,你們別見怪。"說著話呢,隻聽身後群情激奮,那幫外國人像打了雞血一樣叫了起來,我們回頭望去,隻見大約在幾百米以外的地方,他們拿著各種槍械調試,安裝著彈夾。

那人見到麵色大變道:"他媽的,這幫外國毛子不講信譽,玩陰的。"說罷和另兩人互望一眼道:"怎麽辦?"看他們沒做聲,這人從懷裏掏出手槍道:"無論如何要製止他們,這是在中國的領土上,他們帶著槍進來這是違反主權法的。"陳團長道:"這麽說他們是通過合法途徑進入我國的?"那人道:"沒錯,不過這幫孫子言而無信,擺了我們一道。"馬天行道:"真是奇怪了,你們也是帶槍在身上的,為什麽不準他們帶呢?"那人道:"這可不是普通的射擊訓練,這是牽涉到國際條約的大事情,我和你說不上,你們兩個和我過去,去繳了他們的槍。"他走了幾步,但是那兩個人並沒有跟著去,那人回頭用很鄙夷的目光看了他們一眼,呸的啐了口吐沫,自己一個人朝那幫外國人走了過去。

陳團長沒有一絲猶豫,對我們道:"我們也去。"那幫外國人看到我們過來,一臉的輕視,但是也站好了隊列,那人道:"這是攻擊隊形,你們要小心。"陳團長道:"我知道。"

這時一個人高馬大,金黃頭發,碧藍眼睛的外國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的眼瞼下方有一條不算長,但是比較寬的傷痕,他將一把微型衝鋒槍掛在身上,挪到了身後,用一口很流利的中國話道:"你為什麽又回來了,是不是還想殺人?"那人道:"你不要胡說,是你們的人先動的手,我們被迫自衛。"外國人眼睛一眯道:"不管怎麽說你都是個凶手,和你們在一起我們必須要有可以自衛的武器。"那人道:"別他媽扯淡了,這是在中國,你們知道條約。"外國人道:"可是你們也違反了條約,說好一個行動組三個人的標準,你們卻來了八個人。"那人看看我們,團長道:"我和他不是一幫的,我們是來另外執行任務的。"外國人聽罷哈哈大笑,然後轉頭對其他人說了一句英語,他們也是哈哈大笑,笑罷他道:"林先生,我想你也太小看我們了,你們這種做法是對條約最徹底的蔑視,我想即使申請國際仲裁,不占道理的也是貴方。"原來那人姓林,他很氣憤地道:"你們這是放屁,不說別的,你們必須把槍交出來,否則我有權製止你們。"外國人又是放聲大笑道:"那你和我的同伴商量吧。"說罷做了個手勢,那些外國人都舉起了手中的槍,對著我們,看著黑洞洞的槍管,我知道,事情麻煩了。

然而這個林姓特工做出了一個讓我終身不能忘記的舉動,雖然之前我親手打昏過他;雖然我之前非常討厭他,但是現在他將成為我一生中最敬佩的人之一,他毫不猶豫地舉起槍,對準那個外國人,然後槍響了。

當然這顆子彈不是來自他的槍膛裏,而是對麵一方,看來他們都是老手,一槍打得又準又狠,直接擊中腦門。我不知道這算不算為國捐軀,他倒在了地上,殷紅的鮮血瞬間流滿了雪白的雪地。

馬天行道:"我操你媽的……"就在我們準備掏槍的時候,十幾把微型衝鋒槍和手槍對準了我們,何壯手一翻,一柄匕首已經握在了手上。陳團長道:"大壯,不要瞎來,要認清形勢。"開槍的外國人我們看得仔細,是個個子不高,但是異常強壯的人,他戴著一頂毛線帽子,滿臉胡子茬。這時說話的外國人上前對我們道:"不好意思,看來我們必須沒收你們的武器了,如果你們需要投訴,我們可以提供所有行動組成員的姓名。"何壯道:"你別得意,路還長。"

他估計沒有聽明白何壯話的意思,將我們身上搜了個遍,槍都被搜了,不過卻將匕首還給了我和大壯,他很得意迪道:"給你們防身吧,小心這裏有狼群。"在一大幫人嘲弄的笑聲中,他們向前而去,走過那兩個瑟瑟發抖的中國特工身邊時,那個人用力拍了拍其中一個人沒受傷的肩膀,似乎嘲弄地伸出了大拇指。

等他們走後,那兩人慢慢挪到林姓特工屍體邊,其中一個道:"林隊長。"然後泣不成聲。

陳團長皺著眉頭道:"你們到底在執行什麽任務,為什麽這幫人如此心狠手辣?"他們心情平靜了一些才道:"任務隻有林隊長知道,我們隻是配合他的行動,不到最後一刻,他是不會讓我們知道的,但是這幫外國人,他們使詐。"陳團長道:"現在還有工夫扯這個閑蛋嗎,你們到底是什麽關係,怎麽一會合作,一會掏槍的,還有沒有準譜了?"那人道:"這個我們真不知道,也不好瞎說,但是林隊長被他們殺害了,這是赤裸裸的挑釁行為。"馬天行道:"你們現在又好漢起來了,剛才幹嘛呢?"陳團長道:"好了,都是自己同誌,也別太刻薄了,現在我們該怎麽辦,是不是要把下一步計劃搞清楚再說?"我道:"我們來這裏是有很明確目標的,難道現在要開始轉行了?"陳團長道:"國家利益高於一切,雖然我們調查的也是很重要的事情,但是你們也看到了,這是外國的特工在我們國家的領土持槍殺害我們的公職人員,這是對主權的蔑視。我想任何事情都大不過這件事情,所以我們有必要將這件事情匯報上去,而且我們也不知道這裏麵到底存在怎樣的背景,萬一有牽涉國家利益的事情,那就更不能隨便處理了,畢竟現在唯一掌握內情的林隊長已經……犧牲,我想這才是眼前最主要的事情。"其中一個特工道:"我們機構有人在當地處理意外情況,我們可以去找他們。"襯團長道:"就在此地?那太好了,事不宜遲,我們立刻行動吧。"說罷,好不容易爬到半山腰的我們又加速向山下衝去,這一路我們並沒有遇到任何奇怪的情況,而且因為行動迅速,半天時間我們就來到了山底,由他們帶路,我們雇了一輛車子去了設在當地的臨時指揮部。

這個指揮部確實比較隱秘,不知他們從哪裏搞的房子,居然有個地下室,一切設備都在地下室裏。接待我們的是個副師級幹部,從級別來看就知道事情不是一般的事情,聽完了團長的匯報,他大吃一驚道:"他們弄到槍了?"陳團長道:"我們同誌的屍體還在山上的雪堆裏麵埋著呢,如果不相信可以去實地調查。"領導沉吟半晌道:"如果真如你們所說,那事情就非常嚴重了。你們是哪個單位的,來這裏幹什麽?"他說了這麽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沒辦法陳團長也隻好一一作答。聽完,這人歎了口氣道:"這件事情已經不是我能處理的,我匯報一下吧。"說罷取出報話機,做了匯報。十分鍾以後,兩輛轎車開到此地,下來一個身著便裝,但是從麵相一看就是軍人的中年男子。副師長雖然年紀明顯比他大,但是見了他立刻起立敬禮,團長也是軍人,也向他行禮,那人回敬了禮,坐到凳子上道:"陳團長,你的身份我們已經做過核實,沒有任何問題,你可以詳細說一下事情的整個來龍去脈嗎?"陳團長隨即將看在眼裏的一切詳細說了一遍,他看了那兩個所謂的特工一眼,道:"這麽說來對方是早就將武器通過非法途徑隱藏在了山上,然後取出武器射殺了我們的同誌是吧?"陳團長道:"沒錯。"

他道:"那麽那個小姑娘呢,我剛才好像聽你說他們身上的傷口就是她幹的是嗎?"陳團長道:"你們的人當時手上持槍,我想這也是正常的防衛。"領導並沒有理會團長的話,而是沉思了一會兒道:"陳團長,你來這裏是做什麽調查的,我已經得到了詳細的報告,這麽看來我們其實是在調查同一件事情。"陳團長道:"你的意思是?"

領導道:"你知道《地外文明共享公約》嗎?"陳團長道:"從沒聽說過。"

領導道:"那好,我把相關公約內容解釋給你們聽一遍,或許對你們搞清楚這件事能有一定幫助。""事情是這樣的,其實在建國以前,就有科研機構發現這裏存在著一片外星人基地。"我們全部被嚇得跳了起來,連團長都沒有支持住。那人道:"如果你們相信,我就繼續往下說。"陳團長道:"我信。"

那人道:"但是當時鑒於國力等各方麵因素,並沒有第一時間對這裏進行調查,也就是去年吧,這個事情才算提上了工作日程;但是隨之而來也有個麻煩,那就是國際聯合大會上明確有地外文明的發現,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都有權利享受這方麵的資料與科研,當然這也是近年才討論出的國際執行規則,那麽正好就被咱們趕上了。"我道:"這不公平,憑什麽他們國家的安全人員能進入我國的領土進行調查任務。"那人道:"所以考慮到主權問題,也有規定,外國科研機構不得攜帶槍支入境,並且嚴格控製入境人數,一個國家最多三人,而且身份隻能是從事這方麵工作的人員,而且僅限科研人員。"陳團長道:"可是他們絕對不是科研人員,這是一群殺人狂。"領導道:"這個我當然也知道,所以給我們自己的同誌配備了武器,但是沒想到他們居然公然違抗國際公約。"我心裏想:"你把人看得也太簡單了吧?"結果就在我認為他要準備對付那幫不守信用的外國特工時,這位領導下了一道驚天地泣鬼神的命令,他對副師長道:"你讓特別行動隊立刻出發,如果再見到那個女孩就地實行抓捕,如果她反抗,那麽可以開槍射擊。"陳團長目瞪口呆地望了他一會兒才道:"報告領導,殺害我方同誌的是國外特工,不是那個女孩。"領導道:"我差點忘了,一定要下一道死命令,告訴特別行動隊的所有成員,不能輕易和外國考察組發生摩擦,但是務必想辦法在他們之前找到目標,確認後立刻給我資料。"陳團長又道:"報告領導,殺害我方同誌的是國外特工,不是那個女孩。"這次特意加重了語氣。

領導道:"團長同誌,現在不是清朝,我們當然不會被外國人欺負,更不會對自己同誌的非正常死亡坐視不理;恰恰相反,我們現在是聯合國常任理事國,是個負責任的大國,所以也必須有大國的姿態,在這件事情上,我們應該做的是譴責那些不守信用的成員國,而不是以暴製暴,如果我們真想要這些人的命,他們一個都活不了。但是全世界都看著我們的一舉一動,如果稍有不慎,國家將蒙受羞辱,這就不僅僅是個人恩怨的小問題了,我希望你能夠理解。當然作為一個軍人,我肯定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不過凡事必須從大處考慮。"陳團長道:"我知道國家利益高於一切的道理,但是一個公民的生命是國家利益最重要的組成部分,如果連這點我們都不能維護,那麽我不明白還如何談維護國家利益,此外那個女孩明顯是個普通的地球人,領導下這樣的命令不合適,也不公平。"領導道:"無論是不是地球人,至少她傷人了。"陳團長道:"可是外國特工殺人了。"領導道:"陳團長,你如果始終抱著這種態度,那麽我們就沒有討論的必要了。"陳團長道:"如果領導下這樣的命令,那麽我肯定要抗議,這是對生命的不尊重。"副師長聽了這話,臉都青了,領導也是氣得立馬紅了臉,他沉默了半天才道:"我是這裏的總指揮,我的一切做法都是以大局考慮,如果你覺得有不妥之處可以回去投訴我。"陳團長道:"我現在還要繼續調查,沒有時間,但是回去後我不排除投訴您的可能。"副師長道:"行了,你少說兩句吧,命令不是亂下的。"陳團長道:"可是領導就是在亂下命令。"我們看著團長一句不讓、針鋒相對地將兩個高級別的軍隊幹部的臉同時氣成了豬肝色,雖然暗自佩服團長,可是也暗暗擔心起來。

不過結局相對來說算是完美了,陳團長沒有因為挑戰權威而被送去坐牢,當特別行動組的組長,一個級別和團長相同,年紀相仿的,神態極為剽悍的軍人來到這個房間報道的時候,領導指了指團長道:"你除了要完成任務,也要保護好這幾位同誌,因為他們是國家專門調查神秘事物的科研工作者,不過千萬要小心,別讓他因為情緒偏差,而犯錯。"那位團長雙腿一並,身子一挺,啪的敬了個標準的軍禮道:"保證完成任務。"領導對陳團長道:"這位姓陸,陸團長。"又對陸團長道:"這位姓陳,陳團長。"他們兩人敬了禮。陸團長道:"我是這次特別行動隊組的組長,負責這次特別行動的一切指揮。如果陳團長在調查工作中需要我的配合,我一定盡全力支持。"陳團長道:"那太感謝您了。"

領導道:"陳團長,不管你對我有怎麽樣的看法,但是我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而且如果你要是敢做出任何有損國家形象的事情,那麽陸團長首先就會依照我的命令對你的行為進行限製。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陳團長道:"是。"當下也沒有再廢話,三輛軍車載著陸團長手下的十二名特種兵,和我們再次來到唐古拉山的一個入口,不過這次是另一個入口。我知道他們的真實意圖是避免我們和那幫外國人再次見麵;反正本來目標就是未知的,從哪兒上山完全一回事,比的無非就是誰的運氣更好一點而已。

上了山陸團長對明顯氣力不濟的陳團長道:"陳團長也是軍人啊,好像很長時間沒怎麽運動了吧?"陳團長道:"沒錯,這些年我確實變懶了,不過至少我還沒有墮落。"陸團長道:"那倒是,軍人最重要的是不能變節。"團長道:"陸團長,我想請問你是不是真的準備向一個小女孩開槍?"陸團長麵無表情道:"我不管她是小女孩還是大男人,如果她做了對我手下或是我不利的舉動,那麽我肯定會讓她感到後悔。"陳團長道:"那麽你的意思是絕對會開槍了,是嗎?"陸團長道:"是的,而且是毫不猶豫。"陳團長點頭道:"我懂了,你也就是個凶手,你並不是軍人。"陸團長道:"軍人是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如果沒有這個前提,那麽才是凶手。我現在是在執行國家任務,所以我沒有精力考慮別的問題。"他說話的同時越走越快,陳團長氣雖然越喘越粗,但是一步不落地跟著他。陸團長看了陳團長一眼道:"如果覺得累了,你可以說話,我們就地休息。"陳團長道:"無所謂,你別被我丟遠了就行。"陸團長嗬嗬大笑起來,稍微放慢了點腳步。老實說陸團長和他手下那幫人要是論體力那絕對沒說的,在雪地之上毫無拖遝。走了一會兒陸團長道:"林泉的屍體在哪裏?"陳團長道:"你問他幹嘛,領導的指示你應該聽到了。"陸團長道:"我問他的道理很簡單,因為他是我的戰友,而參謀長也讓我務必將他的屍體帶回去。"陳團長似乎是自言自語道:"林隊長還算是條漢子,至少沒讓人嚇死。"陸團長恍若未聞道:"你還記得把他埋在哪麽,我拖屍體的東西都帶來了。"陳團長道:"這我怎麽會不記得呢,我也不想把自己同誌留在這種地方。"說罷我們向前而去,走了很長時間到了掩埋林泉的雪墳,但是讓我大吃一驚的是四五頭狼居然已經將林泉的屍體給刨了出來,不過中間那頭體型最大的狼卻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而周圍的狼隻要有靠近的,它立刻就齜牙一聲悶吼,將其餘的狼嚇走,而它並沒有想動嘴的意思,反而像個守在那裏的"守護者"。

陳團長看陸團長子彈上膛,忙按住他的手道:"先別急開槍,這些狼並沒有傷害屍體。"而當我們走近後,那頭巨狼仰脖子長鳴一聲,帶著自己的"手下"不慌不忙地退了下去。我們都是暗暗稱奇,再看林泉的屍體,除了額頭有一顆人類同胞留下的彈痕,再也沒有其他傷痕。

陸團長看著那些漸漸隱沒身形的巨狼,自語道:"這究竟是什麽情況,真是邪了門了。"陳團長道:"我們還是繼續趕路吧,別到時候被那幫孫子超了先,那就麻煩了。"陸團長沒說什麽,示意手下將林泉的屍體,固定在一個雪橇上,向前拖去,陳團長道:"萬一要爬山怎麽辦?"陸團長道:"就算是分人下來守護,我也要把老林的屍體帶回去,這是軍令,而且死的是我們自己的同誌。"陳團長道:"你看這些腳印,全部都是那些人留下來的。"隻見我們麵前滿是雜亂的腳印痕跡,一直通向遠方,陸團長道:"追。"帶著人當先而去,我們緊緊跟在後麵,一直走到晚上我們實在是筋疲力盡,陸團長便下令安營紮寨。我們是分兩邊的,他們一塊地方,我們一塊地方,不過老陸還算厚道,警戒的任務他們全包了。

到了深夜,忽然隱隱傳來一陣陣的槍聲,我們立刻都被驚醒了,陳團長道:"別他媽的又在對中國人開槍,這幫龜孫子,沒他們好的。"到了第二天早上,我們吃過早飯,收拾好用具,向前繼續而去,漸漸山路艱險,我們估計離雪峰越來越近了。忽然遠處的雪地上躺著三頭死透的巨狼,我們趕緊走了過去,隻見它們身上滿是彈孔,身體早就凍僵了。

就在大家查看現場的時候,忽然雪堆揚起,一個白衣少女騰地從地下鑽了出來,她頭發早就散亂了,渾身都是鮮血,此刻俊美的麵容已經憤怒到了扭曲,她一手一把匕首,從雪地裏直衝過來,離她最近的特種兵來不及反應,她手中的骨刀就已經在他的腹腔上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如果不是特種兵們都身穿避彈衣,那這一下就開膛破肚了。

這姑娘一出手就狠毒不已,這讓我們大出意外,因為雖然之前她用刀抵過我的脖子,畢竟和劃過脖子不可同日而語。陸團長真幹脆,掏出手槍就對準了她,我不由自主地想上去將陸團長的槍奪下來,還沒跨出一步,陸團長卻將槍對準了我。

他道:"你要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最好老實點。"而這時特種兵們已經將少女圍了起來,還好他們並沒有開槍,光掄拳腳,這麽多訓練有素的軍人居然不是一個小姑娘的對手,頃刻間就被打倒兩個。陸團長真急了,拿著手槍就對準了小姑娘,忽然一個雪團啪地砸在他的麵門上,隻見雪花四濺,足見這一擲的力道有多大,我都不用看就知道是何壯出手了。

陸團長往後連退兩步,噗地摔倒在雪地裏,看得出來雖然沒有暈,不過肯定是懵了。

少女啊啊大叫著又將一個全副武裝的特種兵踢倒在地,動作忽然慢了下來,被另一個用槍把子,在後腦上狠狠一擊,噗的一聲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時候我心裏騰地升起一團怒火,看著他們拿出束帶,準備將她雙手反綁,我立刻衝了過去怒道:"難道你們隻有欺負一個女人的本事嗎?"一開始挨刀的那個特種兵道:"你也看到了,她純粹是想要我們的命。"我道:"如果不是你們端著槍衝到了她居住的地方,打死了她養的狼,她為什麽要對你們下這樣的重手?難道責任全在她身上?"特種兵可能覺得我的話說得沒錯,猶豫了一下,這時另外一個特種兵大聲道:"把她綁起來,要不然這個女人是我們的大麻煩。"說罷奪過他手上的束帶就要動手,我用力推了他一把,對方沒動,我自己卻退了兩步。那個軍人估計也是真急了,對著我臉就是一拳,隻聽噗一聲悶響,他的拳頭已經被何壯牢牢攥住,那人努力往回一掙居然絲毫不動,他麵色大變,連掙幾次,最後一下何壯忽然鬆手,順手推了他一把,兩股力道加在一起,他騰空而起,跌到地上,隨即惱羞成怒地站起來就拉槍栓,隻聽一人大聲道:"胡鬧什麽,把槍放回去。"原來這時候陸團長已經清醒過來,及時製止了一場可能將要發生的慘禍,隻見他嚴肅的臉中央一團紅色的皮膚顯得分外明顯,看起來十分滑稽。他看了看何壯又看了看少女道:"你們說得沒錯,我們確實不占理,但是無論如何我們要完成自己的任務。陳團長,我看大家的目標不同,所以做事情的方法手段都不一樣,為了避免矛盾,咱們還是就地分別吧,也省得最後出大事。"陳團長道:"那是最好,我想我們也不需要你的保護。"陸團長點點頭,從懷裏抽出一把手槍,拿出兩個彈夾道:"這槍做過登記,記得到時候要交還。"說罷丟在身邊的雪地上,帶著手下的弟兄,向前趕路而去,馬天行撿起雪地裏的手槍交給團長。

11)鐵血的中國軍人

我慢慢扶起少女,隻見她腦後部被擊打的部位已經有血滲出,於是立刻給她做了包紮,在包紮的過程中她忽然哼了一聲,睜開了眼睛,隻見她的眼睛裏滿是敵意。我正打算安慰她兩句,忽然覺得手掌一痛,已經被她用骨刀刺傷了,好在她剛受了傷,沒有多少力氣,否則我的手肯定是個貫穿傷,饒是如此鮮血也立刻流了下來,疼痛讓我的手抖了一下,不過我沒有動。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少女忽然嗚嗚哭了起來道:"他們殺了大白,他們把羅大哥給抓走了。"越哭越傷心,我一時手足無措,陳團長蹲到她的身邊道:"丫頭,你說的大白是誰?羅大哥是羅海波嗎?被抓走的還有什麽人?"少女道:"大白是我養的狼,羅大哥他們十幾個趕回來幫忙的都被外國壞人抓走了,爹還在裏麵沒有出來,我真的沒有辦法了。"陳團長道:"丫頭,你看我們是好人嗎?"少女看看他又看看我,指著我嗚嗚哭著道:"他是好人。"這句話讓我麵紅耳赤,卻也是心跳加速。陳團長道:"好,那你就把你爹是誰,還有他現在在那裏,告訴這個好人,他就是來幫你們的,還有我們和羅海波、楊文群都是朋友。"少女哭著問我道:"你真的是來幫我的?"我正要說話,陳團長道:"對,他就是來幫你的,是羅海波和楊文群請他過來的,但是現在找不到他們了。"少女道:"我叫阿雪,前一段時間爹告訴我說我們在這裏的家會有麻煩,那些壞人要奪走我們這裏的小弟弟、妹妹們,讓我去找哥哥、叔叔們幫忙。他們來了以後,那些壞人也來了,後來羅大哥和他們談事情,結果他們就用槍指著羅大哥他們,把人抓走了,我帶著大白它們去救人,但是這些人打死了大白,也想打死我。"我道:"他們有沒有對人開槍?"

阿雪道:"他們開槍打我了,但是沒有打到。"陳團長道:"那他們現在在哪兒,還有你爹呢,他為什麽沒有來?"阿雪道:"我現在不知道他們在哪兒,不過我能找到他們,爹在家裏守著那些小孩子呢,他們離不開人。"這下我們隱隱可以猜到一定的內情了,看來那個會飛的人就是阿雪的父親,這就不難理解,這個看似柔弱的小姑娘,體內竟然蘊含有如此巨大的能量,試想能從十幾個持槍的外國特工麵前成功逃脫,那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估計何壯也不過如此,而阿雪的父親正看護著那些孩子,至於羅海波這些人很有可能是阿雪父親類似於盟友關係的朋友。

不過也有一點讓人費解,那就是如果阿雪的父親是個外星人,他抓這麽多的孩子放在自己身邊幹什麽呢?難道僅僅是為了開一所幼兒園,陶冶自己的情操?

當然我們已經掌握了百分之九十的線索,剩下的估計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不過事情到了現在卻又有了意外的發展。現在我們的麵前有兩條路可以選擇:一、繼續尋找外星人,搞清楚這裏麵深層次的原因。二,去救羅海波、楊文群他們,因為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絕對不是壞人,相反他們比一般人還要好得多。

陳團長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然後道:"如果我們在這些人之前找到所謂的外星人,這將是大功一件,我們以後的命運都有可能被改變,但是萬一羅海波他們遭到了對方的毒手,那麽我們或許會一輩子不安心,當然良心在這個時代並不是最主要的東西,比它實惠的東西有許多。""如果大家還希望保留自己的良心,那麽我們就暫時放棄自己過上美好生活的理想,去救人,因為不管怎麽樣,我相信能救孩子的人絕不會是壞人。"我們沒有絲毫猶豫,都將救人作為自己的首選,而且說實話,我們也不擔心那個外星人,從他能輕易地將堅硬的牆壁撞出個大窟窿來看,這幫外國人找上門去,也隻有用"找打"兩個字來形容。

阿雪聽了我們的決定,破涕為笑,她挨個拍拍躺在地上狼的屍體道:"你們不要擔心,我一會兒就來把你們救活。"對於這句話我不認為是她腦子不清楚了,畢竟我親眼看到了羅海波的死而複生。阿雪站起身子捏住下唇,吹了一聲尖利的口哨,過了沒多久,一隻鬆鼠從石頭縫裏鑽了出來,然後飛快地跑到阿雪身上,而那隻渾身紅毛的藏獒也出現在了一塊石頭上,阿雪大聲道:"火神,我們去找那些壞人。"藏獒噗地躍入雪地,當先而走,阿雪緊緊跟了過去。我身邊人影一閃,何壯尾隨而行,我們三個人可就慘了,又一次體會了在山路上的急行軍是什麽感覺,隻覺得越來越困難,胸口也是越來越悶。陳團長一把拉住我們兩個道:"不能這麽走,否則可能會肺水腫。"我們三個人吸了會兒氧氣,才繼續趕路,不過那二人的身影早就看不見了,好在雪地裏尋找足跡還是比較容易的,我們一路順著他們的足印跟了過去。

這次沒走多長時間的路,大約一個小時左右的路程,何壯已經帶著十幾個人朝我們走來,一眼就看到了羅海波、楊文群還有王旭。

王旭趕上來對陳團長道:"不好意思,我隱瞞了很多情況,但請相信我們沒有任何惡意。"陳團長道:"好的,那麽抓你們的那幫外國人呢?"何壯拿著一個類似於發射器的小方盒子給我們道:"他們將這些人固定在一塊石頭上,然後通過這個發射信號,讓姓陸的錯誤選擇了方向,那幫外國人好像已經知道了外星人的所在地點。"王旭道:"沒錯,我們這裏有個沒骨頭的泄露了秘密。"陳團長道:"你們有沒有告訴陸團長?"王旭道:"當然說了,因為不管怎麽樣他還是中國人嘛。"陳團長點點頭道:"那好,你們趕緊帶我們去那裏。"阿雪道:"王叔叔,你看到爹了嗎?"王旭道:"還沒有,現在沒工夫嘮閑話了。阿雪,你趕快先回去支援他,那幫外國人有武器。"阿雪沒有一點耽誤,立刻向西而去。何壯也是一步不落,我剛想跑,團長一把拉住我道:"你還是給自己留條命吧。"我們跟著那些人向西而去,路上陳團長道:"你們大概全和這個外星人有關係吧?"王旭說了一句讓我們目瞪口呆的話道:"沒錯,除了我,其餘的人都是他撫養長大的。"陳團長道:"你確定自己沒有說錯話吧?"王旭道:"沒有,我們這些人有的是孤兒,有的是流浪兒,有的是被父母丟棄的,有的是整天遭受家庭暴力,最後被他救出來,反正都是苦命的孩子。他從小將他們養大,給那些有病或者畸形的兒童治療。為什麽我們回去打拐,回去解救那些受到傷害的兒童,其實就是他的原因,而我是在無意中通過工作認識了他和他的孩子們,深受感動,自己才加入進去的。"我道:"這是為什麽,難道世界上還有這麽偉大的人?"王旭很認真地對我道:"有,而且這還是個外星人。據他自己說:他們的族人當時因為一場意外,無法走出這個星球,他所有的同類因為受不了嚴酷的自然環境而死亡,但是他被當地的一個土著民所挽救,是一對老夫妻,他們整整守護了他二十年,其中有十五年的時間是在服侍他,並且給他調養身體,後來他能夠適應地球環境了;但是沒過幾年,那對老夫妻也就死亡了,可能是這方麵的原因,所以對那些受苦受難的孩子,他總是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幫助。"陳團長道:"他不是可以讓人死而複生嗎,為什麽沒有通過這些拯救他的養父母?"王旭道:"那還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可能他還沒有研究出來這門技術吧。已經有很多代人在這裏成長生活,你別以為這是近期的事情,我們這批人中有很多老死的人都說他們自己小時候就有很多稱呼他為父親的老人,撫養他們。"陳團長道:"難道你們這麽多人,這麽多年一直都保守著這個秘密,從來沒有一次對外泄露過?"王旭道:"當然有了,不過隻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孫老三,這個人你應該知道吧?"我們又是大吃了一驚,陳團長道:"他不是個專門拐賣小孩的人嗎,怎麽會……"王旭道:"我記得你曾經問過我一個問題:除了孫老三,之前是不是還有因為拐賣小孩而出現拐子被弄死的情況?我當時告訴你六年前曾經出過一樁命案。"陳團長道:"是啊,這裏麵有什麽聯係?"王旭道:"其實六年前那個人也是孫老三,不過當時他是被我殺死的,因為他借外星人的口,對孩子做了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後來我去處理這件事情,他反抗,並且想對我下毒手,當然我也沒客氣,不過讓我沒有想到的是他居然偷了父親的東西,後來複活了自己,之後隱姓埋名的還是做這門缺德生意。我一直找他沒有找到,但是沒想到他居然一直就在我的身邊,後來還是海濤心細,發現了他。為什麽幹掉他以後要放那把火,就是為了讓他徹底消失。"羅海濤笑道:"反正我也是死過一次的人,如果陳團長想要代表法律,對我懲戒,那麽我也無所謂了。"沒想到這裏麵的事情,居然富有如此多的戲劇性,但是這些出人意料的情況背後卻又隱藏著一個讓人唏噓不已的實情:一個外星人,居然一門心思守護著地球上遭受人類迫害的少年兒童,這確實出乎我們的意料。

王旭道:"你剛才問,為什麽這麽多年,這個秘密從來沒有泄露出去過,因為畢竟這個世上還是有良心存在的。老爸為我們付出了很多,我們隻是回報他一點點,僅此而已了,所以這次聽說了他可能有麻煩,我們立刻趕了過來,不過沒有想到的是事態居然會這麽嚴重。"邊說邊走,路途就變得很短,雪山的路確實不好認,因為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你根本就分不清東南西北。而有時候往往看似一個斷層的地方,你摸過去,下麵其實就是一個轉折點,反正我們就算走過一遍,也根本就記不得路途。

沒過一會兒,我們來到了一片山體中的平原上,遠處是一個巨石聳立巨大的山洞口,而陸團長和那幫外國人就這麽麵對麵地站著,看來他們是一起到的,誰都沒有走到誰的前麵。

但是我們並沒有看到何壯和阿雪的身影,那個會說中國話的外國人此時滿臉壞笑地在和陸團長說話;但是陸團長並沒有被他的花言巧語所打動,看得出他們兩方是在博弈,互相牽製著,沒有把握誰也不敢第一個邁出往洞裏去的腳步。

我們沒有精神聽他們廢話,繞過了他們,從左側向洞口而去,那個外國人指著我們道:"嗨,你看見了嗎,他們可是先進去了?"陸團長連頭都沒有動道:"我並不是不同意你們進去,不過你們必須要先將槍交出來。"外國人道:"這是不可能的,因為你們也有槍,我們必須保證自己的安全。"陸團長道:"這可是在中國,你們要先搞清楚這點,關於槍的問題,我們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他們看來並不那麽友好,但是都沒有掏槍的意思,畢竟這裏麵有很複雜的政治因素,並不是槍響了就能解決的。

我們趁這個機會進入了洞裏,裏麵暖意融融,和外麵冰天雪地的氣候成了鮮明的對比,而高山反應似乎也被這裏的岩石給阻斷了。我們明顯感覺胸不悶了,氣也順了,不過很快也就明白過來,如果沒有這個科技,那些內地過來的小孩子隻怕早就沒命了。

更讓我們吃驚的是,這個高大寬闊的洞裏居然懸掛著一輪小型太陽,不過光線並沒有真太陽那麽刺眼,溫度也並不高,洞裏的亮光和溫度全部來自於此,而且似乎這顆太陽真的具有太陽的一些作用,而不是隻起到光和溫度的效果,因為洞裏麵有很多花草樹木,而且很多都是亞熱帶的植物。

這讓我們嘖嘖稱奇,也是不可理解,再往裏麵是一個微型的迪士尼樂園;大風車什麽的雖然很小,但是一兩歲的孩子上去沒有任何問題,而我們也確實看到了十幾個小孩子在這裏無憂無慮地玩笑著,而何壯與阿雪就站在他們的對麵。

看到我們進來何壯對團長道:"報道失蹤的四個孩子都在這裏,我剛才看到了,其中兩個臉上還有傷疤,都是被自己的父母打的;另外那個斷手指的小孩,和那個精神出問題的少年都被醫好了,他說如果特種部隊的衝進來就和他們拚命。"隻見不遠處那些小孩和少年玩得十分開心,從他們充滿童真的臉上,似乎已經將之前那段陰霾遺忘得幹幹淨淨,身上穿的都是統一、合身、清潔的衣服。看著這裏我們似乎精神上出現了幻覺,覺得好像來到了某座條件特別好的幼兒園。

阿雪此時走到我的麵前道:"你能幫助我把他們打退嗎,這裏真的不能被壞人發現有很多小孩子的?"看著她略帶祈求的眼神,我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陳團長道:"阿雪你放心,無論如何我們不會讓那些壞人破壞這裏。"王旭點點頭道:"謝謝你陳團長,你是一個好人。"陳團長歎了口氣道:"我真的沒有想到結果會是這樣,雖然我們總是宣揚著自己有多偉大,但是有幾個人能做到如這個外星人一樣。我們自己都沒有照顧好自己的孩子,但是他卻做到了。"王旭道:"沒錯,如果沒有老大,我們這些人可能早就死了,還有你看到的這些孩子,也許不久的將來他們也會離開這個世界。老羅在他的新聞報道裏有一句話說得很好:能給人痛苦其實隻有人自己。"正說話間,外麵腳步聲響,看來那些人已經商量好利益分配的方案,進來了。阿雪麵色大變,她摸出腰間的骨刀,幾下就爬上了岩壁之上,何壯卻走到了我們的前麵。

陸團長和那個外國人用手摸著槍,看到我們擋在路中央,那個外國人笑了笑道:"陳團長,剛才已經有人向我介紹了你,我知道你也是個軍人,那麽我希望你能執行好這次任務,而不是感情用事。"陳團長壓根沒理他,對陸團長道:"老陸,你真覺得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陸團長道:"對於一個軍人我們沒有判斷上級命令對錯的權利,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執行命令,完成任務。"陳團長道:"那麽你也覺得應該放這批外國人進來用槍指著這些孩子。"說罷他讓開身子,兩個大約三歲的小男孩,笑著衝了出來,他們似乎是在玩追逐的遊戲,不過猛然間看到這批"雄赳赳、氣昂昂"的大人不禁愣了一下;但是看到他們腰間的槍,這兩個孩子又笑了,他們立刻上去用手夠陸團長腰間插的手槍。

陸團長那堅毅的表情忽然間好像有了一定的鬆動,他歎了口氣將兩個孩子抱在懷裏,走到我們麵前,交給了我們道:"對不起,我是個軍人,我必須要執行完成這次任務,而選擇和這些外國人合作,也是上麵的意思,我沒有辦法。"說罷退了回去,大聲道:"陳團長,我很佩服你的正義,但是這點不可能用來和我做交換條件。我沒有退出的可能,除非我的生命禁止,否則我活一天,一天就是個中國軍人。"就在這時候忽然一個渾厚的聲音道:"阿雪住手,我不希望你的手染上鮮血。"聲音是從後麵傳來的,我們循聲望去,隻見一個穿著很奇怪的"人"朝我們走來。王旭他們立刻很恭敬地站好,叫道:"老爸。"那人臉上戴著一個麵具,看不見麵容,不過四肢與人無異,身高也很正常,大約一米七左右,他道:"你們都來了,這是何必呢,我不是讓你們別來嗎?"王旭道:"老爸,這次我們來就不會走了,如果他們想要來硬的,我們就和他拚了。"他擺擺手道:"沒人會死在這裏,也不用拚命,這是一個和平的地方,不會染上鮮血。"他說話的時候孩子們笑鬧的聲音不斷傳來,還有個唱起來《小燕子》的兒歌,童稚的嗓音此刻聽來猶如天籟一般,與大人們的環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清楚地看見陸團長那本來警覺放在腰間的手緩緩垂了下來。

他分開我們對著對麵的兩撥人道:"如果我沒看錯你是陸團長,你一定就是史密斯上校了?"兩人都點點頭,他道:"我知道你們來這裏都是代表著自己的國家,雖然我很不歡迎你們,但是我理解你們,隻是我希望你們不要打攪這裏的孩子,因為他們全都是無辜的。"說罷拍了一下手,隻見在我們麵前不遠的洞壁上緩緩延展下來一幅巨大的白幕,而幾個女人的聲音開始招呼孩子們去房間裏。阿雪從洞壁上跳了下來站到了她"父親"的身邊。

這時不知道哪裏來的一束投影,畫麵是一個兩歲的孩子渾身烏青,被一個滿臉焦急的母親抱在懷裏,一個醫生道:"我們一定盡全力,但是這個孩子的希望不大。"隻見孩子的嘴裏不停地有口水混合著血水流出,而與他稚嫩的臉龐相比較,這個鏡頭則更加讓人心痛。母親聽了這話痛哭流涕,而鏡頭忽然一轉,一個垂頭喪氣的男人正在一間破爛的房子裏接受警察的質問,屋外滿是情緒激動的群眾,有的高聲喊道:"這*****的還問什麽,拉出去槍斃,他把自己的親生兒子都打死了,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隻見一個記者站在那個男人身前,用異常氣憤的語調對他進行著采訪。而那個男人終於捂著臉嗚嗚的哭了起來,接著鏡頭又是一轉,醫生道:"孩子已經死亡,你們準備一下後世吧。"那個母親和身邊的幾個女人都失聲痛哭起來。

當我們看到手術室裏推出的床上一個白布單掩蓋著的小小屍體,都不禁動容,忽然鏡頭又是一轉,在醫院的太平間裏,鏡頭中出現了一雙手,抱起了那個孩子的屍體,接著鏡頭飛了起來,越飛越高,穿越了高山大海,接著鏡頭又是一轉,是那個孩子頑皮的笑容,他和十幾個一般大的孩子開心地坐在一個桌子前,上麵是個巨大的蛋糕,而阿雪頭上套著一個假狼頭,也坐在他們中間,大家有說有笑場麵十分溫馨,阿雪看到這裏禁不住抽泣起來。

忽然一切結束了,我們又回到了現實。他道:"這是一個真實的事情,我所帶來的每一個孩子都留下了全程的鏡頭記錄,當然我不是為了去換取什麽表揚,或是為自己證明什麽,我隻是希望他們長大了如果希望能找到自己的父母,可以給他們提供線索,當然不好的我不會讓他們看見。""陸團長、史密斯上校,你們今天來到這裏,我很歡迎你們,但是希望你們不要打攪這些孩子,這是我的心願,畢竟這是你們的同類,即使你是軍人,保護孩子應該也是你的天職。"陸團長昂起頭,想了很久沒有說話,史密斯上校卻道:"我不管這些,首先你搶奪了孩子,讓他們和家人長期分離,這就是犯罪,無論你用怎麽樣的借口都不能掩蓋這些。"楊文群氣得大聲罵道:"你他媽的這是放屁,欲加其罪何患無詞。"他卻並沒有爭辯,隻是很平靜地道:"你有質疑我的權利,但是如果有機會,我和我的孩子們還是會繼續將這件事情做下去,因為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永遠都有孩子在遭受著本來不應該由他們承受的苦難,這點不可杜絕,但是我們必須努力去改變。"史密斯舉起衝鋒槍對著他,而其餘的外國人也是如此。史密斯道:"我不管你是誰,給你一分鍾的時間自己投降,否則我有權可以擊斃你。"他道:"沒錯,你確實可以擊斃我,因為你本來就是想從我這裏拿走一些不屬於你的東西,你根本就不是帶著科研的目的來的。"史密斯麵色一變道:"你這是胡說,我們不會受你欺騙,還是趕快投降吧。"衝突一觸即發,我看到阿雪緊緊握住了手中的骨刀,而何壯也從懷裏將匕首抽了出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陸團長抽出腰中的槍,忽然指著史密斯的腦袋道:"如果你敢在中國的領土開槍,那麽我有權製止你。"史密斯大吃了一驚,而他手下的人和陸團長手下的人全呼啦啦地將自己手中的槍管對準了對方。

史密斯道:"陸團長,你可要想清楚了,這是在公然違抗你上司的命令?"陸團長道:"我是個軍人不錯,不過我也是個人,做人是不能打折扣的,而國家尊嚴更不能,所以你必須放下武器。"史密斯道:"你這是利用自己的權利阻礙我們的行動,這是赤裸裸地違反國際公約,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陸團長道:"這點不用你操心,但是我想任何一個國家的公民都不會同意入侵者在自己孩子的麵前用槍對著他們。我也是個父親,我不希望成為自己孩子的恥辱。"史密斯道:"陸團長,你這麽拿槍威脅我,就認為我會妥協了是嗎?我想你是錯誤的。"這時的人是極度緊張的,陸團長手下突擊隊員無不是呼吸加劇,他們都死死地盯著對方,生怕對方會首先開火,而有人更是高聲道:"團長,*****的外國佬,反正這麽近的距離大家都死定了。"此時我們成了看客,但是我們也轉變了對陸團長的看法,他沒有丟中國軍人的尊嚴,不過從陸團長此時的表情來看也是接近臨界點,他眼睛變得血紅起來,手也微微有些顫抖,顯然自己隊員的話給了他很大的壓力;而那個隊員此刻不停地道:"怎麽辦?我們怎麽辦?要不然打,快下命令啊。"對麵的外國人也操著各種語言喝罵起來,忽然一聲槍響,原來是一個外國特工扣動了扳機,當然從他的表情看可能是因為太緊張了,不慎扣動了扳機,因為開過槍後他遲疑了一下,但是細節隻是給冷靜的人看的,對於此刻精神正處於高度緊張狀態的兩方突擊隊員,他們還有時間去分析這個嗎,隻聽有人高聲道:"外國佬開槍了。"接著槍聲、吼聲大作,二十幾個表情猙獰的人瞬間開槍,星星點點的槍火讓兩方本來靠得很近的人,立刻退開了距離,不過這可不是為了友誼而做的退讓,而是各自退向了生命的終點。

陸團長也是毫不猶豫地對著史密斯開槍,,而且是槍槍命中要害,這場殘酷的殺戮就這麽活生生地出現在我們的麵前,讓我們目瞪口呆、手足無措。當然這一切來得快去得也快,瞬間血流了一地,兩方人除了陸團長沒有一個活下來,幾十條年輕的生命就這樣隕滅了。

死亡讓這個本來充滿著歡歌笑語的山洞立刻沉靜了下來,陸團長表情複雜地看了看地上的屍體,對著陳團長點了點頭,忽然舉起手槍對著自己的太陽穴開了一槍,兩方特別行動隊的人無一生還。

12)新的開始

外星人看著麵前這些屍體,久久沒有說話,阿雪小心地走到他身邊,靠著他的肩膀道:"爹,一切都結束了是嗎?"我們看不見他的臉,並不知道他的表情,洞裏靜得出奇,似乎連空氣流通的聲音我們都能聽見,不知過了多久,他道:"我不希望這裏留下罪惡的靈魂,我要讓他們複活。"阿雪道:"爹,他們都是壞人,不能救他們。"陳團長也道:"我也是這麽認為,至少不能救這些外國人。"他道:"這個權利我交給陸團長,他有權利選擇這些外國人的生死,正如他所說,他也是個父親,我希望所有孩子都能有個完整的家庭,而不是像我一樣,或是這裏的其他孩子。"他走進了一扇石門裏,拿出一個代表著生命的火焰形狀的禪杖,說是禪杖,其實非常短小,大約隻有一隻手掌那麽寬,他遞給阿雪道:"去吧,我希望你能完成我的這個心願。"阿雪猶豫了很久,但是最終還是高高舉起了手中的火焰,忽然那顆如太陽一般的物體呼地變成一束光,鑽入了禪杖內,而仗頭那顆如紅寶石一樣的物體,開始發出奪目的光彩,之後流光在整個山洞如飛雪一般飄飄飛舞。當它們將每一個特戰隊員所籠罩後,忽然發出更加奪目的光輝,接著猛地一閃,一切又都回複了原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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