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複:ZT:本物天下霸唱之 “雨夜談鬼事”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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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尹見此案蹊蹺異常,便反複驗證口供,察言觀色,發現那王氏母子並不似奸詐說謊之徒,反而馬屠戶看似神閑氣定,置身事外,卻隱隱顯得緊張焦急。
俯尹按口供述,盤問馬屠戶:“書生說用一錠金元寶向你買豬頭,你說早上剛開市,沒有散碎銀兩找錢。於是他便把金元寶留在你處,約定過兩日來取買豬頭剩於的銀兩。可有

此事?”
馬屠戶把頭連連搖頭:“絕無此事,自昨晚以來小人一直在家睡覺,小人老婆可以作證。”
俯尹命辦差官前去馬屠家裏仔細搜查,在其家肉鋪中搜出一枚紙元寶。俯尹再問,馬屠戶無言以對,隻是搖頭,連呼:“冤枉”
當日辦差官又從王氏家不遠的河邊找到一柄屠刀,杵作檢驗死屍,確認人頭就是用此刀割下,經馬屠戶鄰裏辨認,確為馬屠戶所有。俯尹命給馬屠戶施以酷刑,馬屠戶承受不住

,隻得招認:
一月前,馬屠戶去城郊采購生豬,因為回來得晚了,城門關了進不了城,隻得與一山西客商共同借宿於一處空宅之中。馬屠戶見財其意,便下毒謀害了山西客商,又用殺豬刀割

下了山西客商的人頭,把死屍埋在屋裏床下,凶器與人頭扔在房後河中。他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冥冥中卻有天網恢恢。

臭魚說:“這事也真是有趣,相當於死者自己想辦法報案,而且自己還給自己準備了多半箱子紙錢。以前看過京劇《烏盆記》,也是說謀財害命,受害者的屍體被碾碎做成了瓦

盆,瓦盆中的冤魂求人帶他去找包公告狀。跟阿豪講的故事差不多。”
我說:“這個案子我好象以前也聽過,是在包公案的評書裏講的,和阿豪所說的大同小異,隻不過是包公最後用陰陽枕審問了受害者的亡魂,才查得水落石出。其實這種公案故

事多半是後人演義出來的,為的是突出官員的英明,宣揚因果報應,好讓老百姓不辦壞事,也是政府愚民的一種手段,當不得真的。”
阿豪問什麽是陰陽枕,我說:“傳說包龍圖日斷陽,夜斷陰。晚上睡覺枕在陰陽枕上,就可以到陰曹地俯斷案了。如果真是這樣,能讓死人開口說話,這世上也就沒有懸案了。


阿豪說:“這種奇案還是有的,隻是古代辦案技術手段落後,有些案件無法自圓其說。所以扯上些神鬼顯靈的事,以便服眾。在當時怨魂顯靈也是一種重要的呈堂證供。”
臭魚說:“我聽老一輩的人講,凡是命案,不管過多少年,沒有破不了的。”
阿豪總喜歡和臭魚開玩笑,從不放過任何貶低臭魚見識的機會,連忙說:“那倒也是屁話,我還是那個觀點,這些都是為了讓人們不要殺人,在道德上把人約束住了。不過從古

到今也不知道發生了幾千萬起凶殺案,看來這些與人為善價值觀對人類的影響不大。人性的原則在財色的誘惑麵前是不堪一擊的。沒有結果的凶殺案多了,更有些惡人光明正大的亂

殺無辜,也沒見他們有什麽報應。”
臭魚問我的觀點,我說:“殺了人不一定有報應的,不過我很願意相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世人如果沒有了道德觀念的束縛,連因果報應都不能相信,那這社會和地獄就沒什

麽區別了,那就該人吃人了。”
臭魚點頭說:“聽你們這麽講,我也突然想起以前曾經看過一件懸案的記載,懸案就是沒有結果的命案,這件公案在清代野史筆記中多有記載,看來絕對是確有其事,不然不會

流傳這麽廣,這比阿豪那演繹小說裏出來的案件真實得多,我講給你們聽聽”






第二個故事
清朝的時候在山左縣有個婦人,不知其名姓。有一日從娘家回來,丈夫因為有事在身,便使其弟去接嫂子。
婦人騎了一匹黑驢,弟步行在後。路過一處深山老林,婦人尿急,命弟牽驢,自己走到樹林裏去解手,沒走幾步,發現幾株老鬆樹和怪異磷峋的岩石環繞著一處荒墳,很是僻靜


婦人憋不住了,就在墳邊小解,溺後束衣,發現裏麵穿的紅褲衩沒了,可是在解手時明明還在啊。
婦人大驚,在周圍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阿豪聽了大笑:“清朝女人穿內褲嗎?”臭魚解釋說:“我也不知女人內衣在古代怎麽說,反正你們知道就行了,別太較真了。”我說

:“古代人穿的那個好象叫肚兜。”阿豪臭魚都連連點頭稱是。)
其弟在外邊催促,婦人無奈隻得放棄尋找,幸好衣服很長,不至於露了廬山真麵目。出了樹林騎上黑驢,匆匆而返。
回到家後,私下裏把此事告訴她的丈夫,丈夫嚇得麵如土色對她說:“這件事你知我知,切不可再對其他人講起。”
婦人不敢再說,但是始終不解其中緣故。
到了晚上熄燈睡覺,二人躺在床上,丈夫很快就進入了夢鄉,鼾聲如雷。婦人想起白天的遭遇,非常害怕,翻來覆去難以入睡。
忽然聽到屋頂有物震響,聲音很大,好象是一塊大石落下。婦人害怕萬分,連忙呼喚丈夫起來查看,但是連喊帶推,丈夫始終一動不動。婦人點上燈燭觀看,發現一把鋒利如霜

的刀插在其夫胸口,刀插得很深,拔都拔不出來。
婦人大驚,嚎淘大哭。家裏人聞聲趕至,發現房間門窗關閉得完好無損,都懷疑是婦人謀害親夫。於是抓住婦人到官俯告狀。
官俯訊問婦人,那婦人一時受驚過度,不能開口講話。直到第二天才略微鎮靜了一些。婦人便把在林中丟失內褲一事凜告官俯。
官俯命令驗看那處荒墳,隻見磊磊高塚,封樹儼然,沒有任何挖開過的跡象。
把墓主招來質問,墓主說墳裏埋的是家中的一個小女兒,年僅十一,因患病不治而亡,埋在此處已經十五年了。家裏隻是每年春秋時節派人來掃墓,其餘的事則一概不知。
官俯告之墓主人案情經過,要求挖墳開棺查看。
墓主堅決不肯,官俯無奈,隻得強行動手挖墳。
幾名衙役杵作一起動手,把棺材挖了出來,打開一看,眾人無不愕然。
那棺裏並沒有少女遺體,卻有個少年和尚,赤身裸體躺在其中,頭上正蓋著婦女遺失的紅色內褲。胸口上插了一柄鋒利匕首,血跡殷然如新。
詳細走訪的周圍的寺廟,都說沒有這個和尚,也無人報官有失蹤的少年僧人。
案情重重疑難怨苦,官俯多次勘察無果,隻能懸為疑案。

我正聽得投入,沒想到就這麽沒頭沒腦的完了。
阿豪心細,問臭魚:“你中間說,丈夫聽了他老婆講丟失紅褲衩的事之後非常害怕,晚上就被殺死了,會不會這個丈夫就是殺和尚的凶手?”
臭魚說:“這我就不知道了,我看過的幾本書上都沒有結果,不過婦人的丈夫聽了在墳邊丟失內褲的事之後確實嚇得麵無人色,這是書上的原文,我記得很清楚,至於他為什麽

不覺得奇怪或者憤怒,而偏偏是嚇得麵如土色,這其中很值得推敲。”
我怕他推敲起來沒完,連忙把臭魚的話打斷:“你們倆講的這兩件事,一個是小說演義,一個是野史誌異,雖然內容離奇,卻沒什麽新鮮的。”
阿豪問道:“那麽依你說什麽才算新鮮的?”
我也點了支煙,一邊抽煙一邊說:“我從前經曆過一件極可怕的事,從來沒對別人講過,我知道即使我說了也不會有人信。就連事後我自己回憶起來也覺得象是做了一場噩夢一

樣。咱們兄弟都不是外人,今夜我就給你們哥兒倆說說這件事,我以我的人格擔保,每一句話都是真實可靠的。比你們倆講的那些捕風捉影的事真實得多,畢竟我這是真人真事。”
臭魚說:“我也不管你是真是假,先講來聽聽,我們都不是小孩子,自己還分不出真假麽?”
阿豪知道我一向沉著老練,輕易不講大話,聽我這麽說很是好奇:“以前聽故事都是道聽途說,今天總算能聽一件真人真事了,別賣關子,快講塊講。”
我說:“好,既然如此,那我就講講,嗯……該從哪裏說起呢?”

我所講的真實經曆

在和臭魚阿豪合夥做生意之前,我在一家私企打工。公司的老總叫張濤,是山東清河人,他家祖上都是賣牛雜碎的,年紀比我大個兩三歲左右。他早先跟了同鄉的一位大哥在海

南做房地產,後來海南房市崩盤,那位大哥去了緬甸開賭場,張濤卷了一部分錢自己到上海做生意。
張濤喜歡和公司裏的員工稱兄道弟,不喜歡別人叫他張總而要稱其為“張哥”。
說實在的我對這個人真沒什麽好感,覺得他的作風和經營策略都充滿了小農思想和實用主義。換句話說我覺得這個人不是做大事的人,很小氣,沒眼光,缺少必要的魄力和智商

,經常拖欠員工的薪水。
也不知道為什麽,張濤對我很器重,從沒拖欠過我的薪水,而且公司的一些重大決策都和我商量,我想總不會是因為我也姓張吧?
那天我象往常一樣上班,中午的時候張濤神秘兮兮的找到我,說今天中午要請我到外邊吃海鮮。
我心裏跟明鏡似的:“這家夥肯定要找我有事,正所謂禮下於人,必有所求,古人雲酒無好酒,宴無好宴。他這種小氣的人不會平白無故的請我吃海鮮,隻是不知他找我想做什

麽,我也不理會,且吃了他的再說。”

張濤開車帶我去了浦東新區世紀大道上很奢遮的名豪魚翅城。
我也不問他找我吃飯所為何事,埋頭隻管吃喝。
張濤給我滿上一杯酒說道:“老弟,咱們公司也就你是個人才,你剛來的時候我就發現你腦子好使,而且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一向都守口如瓶,你很有前途啊。”
我嘴裏塞了一大塊鮑魚,含含糊糊的答應了幾聲,心中盤算:“你把我抬得越高,越是要讓我給你當槍使,我是何等樣人,豈能被你這土老冒兒幾句好話一熏就暈菜。”

張濤自己也喝了兩杯,邊喝邊說出一件事,我聽了幾句,心中已經明白了八九分。原來張濤在經人介紹,認識了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叫王雪菲,張濤看她的第一眼就死心踏地的愛

上了她,豁出血本去追求了一年多,對方總算是答應了嫁給他。
可是最近王雪菲和他之間的關係急轉直下,有時約會的時候竟然一句話不說,總是一個人出神發呆,對年底結婚的事也不再提起。
張濤想她可能另有新歡了,不由得又急又妒。追問王雪菲為什麽對他這麽冷淡,是不是和別的男人好上了?
王雪菲連表情都沒有,隻是抬起了頭似乎是在觀賞天邊的浮雲,對張濤的話聽而不聞。
張濤對我講了這些就不再說話,連喝了幾杯悶酒。
我知道他是在等我把話接過來,然後就要我為他辦事。我才不會上當,我故意說:“張哥,不就是個女人嗎,有什麽大不了的,她既然是那種不懂得男人價值的壞女人,就隨她

去吧。憑你這麽相貌堂堂儀表不凡,又有這麽慷慨輕財的器量。何愁找不到個好老婆?日後必有良緣,今日一時失意,倒也不用放在心上。”
張濤可能有點喝多了,動了感情,眼淚旺旺的說:“老弟,哥哥就拿你當親兄弟一樣,不怕兄弟笑話,什麽事都不瞞你,我他娘的就認準了王雪菲了,沒她我不能活了。我想求

兄弟你幫個忙,你下班之後,晚上悄悄的跟著王雪菲,看看她究竟是不是在跟哪個野男人廝會,他娘了逼的,要是真這樣,我非插了那小子不可。”
我心說這不是讓我當私人偵探嗎,這缺德事我可不能做,連忙推辭:“張哥,這事關重大,我又沒當過間諜,要是萬一辦砸了,那不是給您耽誤事嗎。”
張濤從手包裏摸出厚厚的一大遝鈔票塞在我手裏:“現在世道艱難,開個公司實在不容易,每天晚上我都要出去和客戶應酬,根本抽不出時間,所以不得不跟老弟你張這個口,

務必務必,千萬千萬,要答應幫幫我這個忙,你一定要找點確鑿的證據出來,事成之後,做哥哥另有一番酬謝。”





我心中有兩個難處,其一,此時此刻這件差事是萬難推托,畢竟是在人家的公司裏打工,飯碗是張濤給的,他讓我做的事我不肯做的話,日後也不要在他的公司裏混了。
其二,即便是接了這件差事,但是如果說什麽也調查不出來,在他眼裏我就是無能無用之人,也不要想升職加薪了。就算調查出一些情況,找到了他未婚妻跟別人偷情的證據,

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他日後也不能容我繼續留在公司裏做事了。
我答應幫他的忙也要被炒尤魚,不答應幫忙也是一樣的下場。還不如我現在就辭職了事,省得日後麻煩。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處處不留爺,爺去擺地攤。憑我的本事,還

怕找不到工作麽?
不過我看張濤這麽一個男人哭得兩眼通紅,而且一直以來,他為人雖然不好,但對我倒也確實不錯,我若不幫他這個忙,豈不是被別人看成無情無義之人?也罷,管他炒不炒我

魷魚,就給他當回槍使吧。

我頭腦一熱,就接受了張濤的委托。答應他一個月之內找到證據。於是我每天下班之後,就開車到西環一大道的鴻發家園王雪菲住處觀察她的動靜。
這時我感覺自己真的成了臭名遠揚的狗仔隊了,為了搜集一些證據,我準備了望遠鏡,照相機,錄音機等裝備,還買了一張假身份證和一張假警察工作證以備不時之需。並找朋友

換了一輛舊的白色富康,這種車非常普通,停在哪都不起眼。
當我第一眼看到王雪菲的時候,我明白了張濤的感受,她比照片上更有魅力,確實是個讓男人牽腸掛肚甚至連魂都被勾走的女人。她身材雖高卻十分苗條,容貌極美,臉上畫的

韓國魔幻妝,這種妝很色彩濃重,更襯托得膚色白膩滑嫩。
張濤說她三十歲了,在我看來,她也隻是二十一二歲的樣子,真是駐顏有術,不知道用了多少名貴的美容產品。
不過她的美顯得太與眾不同了,也許應該說是美得與世俗的社會格格不入,如果不是受人之托,我真不想和這個女人扯上任何一點關係,因為我有種直覺,這個女人是個有很多

秘密的女人,而且是個很危險的女人。任何想接近她的男人都如同是撲火的飛蛾,有去無回。





我觀察了一個星期,發現王雪菲每天晚上六點半前後,就從家裏出來。
她有一輛經典款的全紅甲殼蟲,那是張濤給她買的,不過她卻一直沒有開過,每次出門都是步行,或者坐公交。我在後麵跟蹤,看看她都去哪裏,逐漸發現了一些她生活上的規

律。
她每周一三五這三天,都要在晚上去黃樓鎮界龍賓館住上一晚。其餘時間則是逛街買衣服,不與任何人交往說話,從沒見過她有什麽朋友或者熟人。
我估計那賓館多半就是他和情人幽會的場所了。不過不曉得她為何要大老遠的跑到郊縣去,市裏有那麽多賓館酒店卻偏偏不去。
難道是怕被張濤知道?隻是定了婚,又沒正式結婚,應該不是因為這個。也許是因為她一直在花張濤的錢,擔心被發現私情斷了財路,看來這種可能性要大一些。
另外還有一個發現,和王雪菲住在一起的有個十五六歲的弱智少年,整天穿得破破爛爛,拖著兩條青綠色的大鼻涕在外邊到處玩耍,深夜才回王雪菲家裏睡覺。
我問過張濤,他說王雪菲沒有親戚,是個孤兒,也沒有任何兄弟姐妹。看來是她好心收養的流浪兒。
我決定先從這個弱智身上著手,他和王雪菲整天住在一起,多多少少應該知道她的一些情況。

這天傍晚六點我等王雪菲離開家之後,在樓下找到了蹲在地上玩屠殺螞蟻的弱智,我走過去蹲在他對麵跟他一起把螞蟻一隻隻的用手指碾死。
弱智見我和他一起玩,很是高興,抹了抹鼻涕對我傻笑。
我見時機成熟了,就裝作漫不經心的問他:“我是阿華,別人都叫劉德華,你叫什麽名字?”
那弱智不知道我信口開河,以為我真的叫劉德華,不過他可能也不知道劉德華是誰,吸著鼻涕對我說道:“我小名好象叫寶石,別人都叫我傻寶石。”
我跟他閑扯了幾句,傻寶石說話還比較有條理,我覺得他其實也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種白癡型智障,隻是比起同齡人笨了一些,其智力應該屬於小學一二年級的水平。他這是人傻

心不傻。
我問道:“寶石,我看你跟一個漂亮姐姐一起住,她是你什麽人啊?”
傻寶石隻顧低著頭殺螞蟻,捏死十幾隻之後才想起來回答我的問題:“哦哦,那是三姑,我沒家,在街上討飯吃,三姑看我可憐,就帶我回家。”
我心中暗想王雪菲外表冷豔,想不到心地很好,看這流浪兒可憐就帶回家,當真是人不可貌相,隻是不知她為何自稱三姑?排行第三?還是有別的含義?
我問傻寶石:“你三姑有男朋友嗎?”
傻寶石聽不懂什麽是男朋友,我給解釋了半天,他還是不懂。
我繼續問傻寶石:“三姑帶你回家做什麽?”
“給我好吃的,晚上讓我和她一起睡在軟床上。”傻寶石靠過來小聲在我耳邊說:“三姑是神仙。”
我心中覺得好笑,表麵卻不動聲色,鄭重的表示對傻寶石的話十分讚同:“三姑長得這麽美,當然是仙女了。”
傻寶石見我相信他的話,十分開心,接著說道:“她是神仙,怎麽會不美?每次月亮圓的時候,三姑就去樓頂脫光衣服飛到半空對著月亮跳舞。”

我聽得頭皮發麻,心想:“這傻小子滿嘴跑火車,但是傻子是不說謊的,那是連傻子都知道的。他究竟是真傻還是假傻呢?我在社會上闖蕩了這麽多年,他要是裝傻我不可能看

不出來。”
暮靄蒼茫之中,我看見傻寶石兩眼發直,傻呼呼的沒有任何狡詐神色,絕不是在說謊騙人。
傻寶石看我不說話,就自言自語:“三姑不讓我說的,我給忘了,被三姑知道了我又要挨針紮了,很疼很疼的啊。”說完不停的揉自己的屁股。好象回想起來以前紮針的痛苦。
我聽出他這段話裏隱藏了不少信息,就問道:“三姑會打針嗎?我倒不知道她曾經做過護士。”
傻寶石可能是想起王雪菲說過不讓他跟別人講自己的事,否則就折磨他,很是害怕,搖搖頭不肯說。
此事遠遠超出我的想象,現在若不問個明白,日後不知還有沒有這麽好的機會。
我哄騙傻寶石:“寶石,你放心吧,你跟我說的話我絕對不跟別人講,咱們兩個人是好朋友,好朋友是要掏心窩子的,這叫肝膽相照,任何事都不可以對朋友隱瞞,否則以後沒

人願意做你的朋友,也不會有人陪你玩了。”
傻寶石有點動搖了,看來他很擔心沒人跟他一起玩。
我繼續鞏固戰果:“我劉得華發誓,絕對不會把你跟我說的話泄露出去,否則就讓劉德華永遠沒有雞腿吃。你告訴我三姑怎麽給你打針,我就帶你去吃肯德雞好不好?”
傻寶石見我發誓發得誠懇,又聽到有肯德雞吃,終於說了出來:“三姑肚子裏有根刺,紮到人疼得要死。”說著把褲子脫了,讓我看他的屁股。
傻寶石的左邊屁股好象是被巨大無比的毒蟲所蟄,又紅又腫。
我暗暗心驚,心想:“月圓的時候脫光了衣服去樓頂跳舞?肚子裏有根刺可以刺人?那是人類能做到的嗎?傻子的話實在難以理解。他所說的究竟是針還是刺?那針會步會是用

來靜脈注射吸毒的?”
我想不出結果,又盤問傻子詳情,傻子翻來覆去也隻是這幾句對答,而且這家夥說話太沒水平,講了一大堆,基本全是廢話。看來他嘴裏確實沒什麽更有價值的情報了。
既然答應了傻子吃肯德雞,說話當然要算數的。如果對一個傻小孩都不能守信用,那幹脆不要做人了。
於是我帶著傻寶石找了家肯德雞讓他吃了個夠,並囑咐他今天的事絕對不要泄露出去一個字。否則我也把他說的話到處傳播,讓他屁股上再挨幾針。
傻寶石最怕打針,滿口答應,並發誓說如果泄露出去,讓傻寶石一輩子沒有雞腿吃。

我知道這個傻子嘴不嚴,稍微用點威逼利誘他就會說出去,不過我也不怕,讓王雪菲去找劉德華算帳好了,我是絕不認帳的。

傻寶石的話真是雲山霧罩,我越想就越是不解。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果然還是要親眼看看才能明白。
轉天正是星期三,我估計王雪菲慣例要去界龍賓館,便提前開車到界龍賓館等候,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拍到幾張她和情人幽會的照片。
我到賓館的時間是晚上七點,時間還早,我就在周圍轉了一圈,界龍賓館的規模相當大,大門前一條林蔭大道,古柏森森,清幽欲絕,整個主樓是五六十年代的建築,經過半個

世紀的風吹雨打,顯得有些殘舊。門麵裝修的卻甚是奢華氣派,地麵上鋪著腥腥紅的地毯,大大的霓紅燈字號隔著老遠就能看到。
大門對麵有一家賣酒釀圓子的小吃店,我進去吃了兩份,店主老夫婦十分熱情,招呼的很周到,我平時雖然不經常吃甜食,但是感覺這裏的酒釀圓子比城隍廟的要好吃許多。
正想再吃一份,發現王雪菲到了,我連忙匯了鈔跟上去,尾隨著她進了賓館。
在賓館前台,服務員問我是不是要住店,我說我是去找個人,就問了王雪菲住幾號房,服務員查了一下,告訴我是三樓311。
我沒乘電梯,從樓梯上了三樓,長長的走道中站著一個年輕的男服務生,見我過來,就主動過來詢問:“先生,您住幾號房間?”
我看了他一眼,他左胸前別著個號碼牌311,我想這號碼真有意思,和王雪菲住的房間號一樣。我掏出假警察證件對他晃了晃,答道:“我是公安,查點事,你不要多問,也別多

說。明白嗎?”
服務生看都不看我的假警察證件,隻是盯著我的臉,就象是見到什麽離奇的東西,看個沒完。
我被他看得有點發毛:“看什麽?沒見過警察是怎麽著,跟你一樣,都是一個鼻子兩隻眼。”
服務生說:“表弟,你怎麽也來了?姨夫和姨媽身體好嗎?”
我被他氣樂了,心想:“我家的親戚屈指可數,哪裏有什麽表哥,再說這服務生年紀比我小了不少,怎麽能是表哥,真是亂認親戚。”
311服務員又對我說:“表弟,你怎麽來這裏玩?就趕快走吧,這地方很亂的,不太好。”
我想他可能是認錯人了,這小子既然認我做表弟,我正好將錯就錯利用這種關係打聽一下王雪菲的事情。便沒接他的話,反問道:“表哥,我跟你打聽個人,住311號的大美妞兒

你見過嗎?她是不是經常來這過夜,她跟誰住一起?”
311說:“見過的,她在這家賓館長期包了房,每星期都來三天,而且固定住在311,風雨無阻。她是你女朋友嗎?我勸你還是離她遠點,那種女人你是養不起的。”
我假裝真誠無比的懇求:“我就喜歡她怎麽辦呢?感情這東西很怪,自己根本控製不住。表哥你無論如何都要幫我這個忙,我要確定了她確實是另有情人,就死心了,以後絕不

會再找她了。”
311服務生見我說的真摯,隻得歎了口氣,說道:“那好吧,誰讓咱倆是親戚,她房裏確實有不少男人進進出出,我不知道哪個是她的情人。你說我怎麽做才能幫到你?”
我拿出個小型錄音機遞給311服務生:“你借機進去收拾房間,順便把這個東西打開,藏在房間裏,千萬別讓她看發覺。”我又拿了兩百塊錢塞到他手裏:“不能讓表哥白忙活啊

,明晚這個時候我來取,到時再給你兩百。”
服務生跟我推辭了幾句,見我執意要給錢,隻得收了,我便告辭離開。

回去的路上我覺得今天的事實在是順利得異乎尋常,沒來由的冒出個表哥,真是又好笑又奇怪。隻要那個服務生把錄音機打開藏好,那麽明天就能拿到王雪菲被著未婚夫偷情的

證據了,這事總算是對張濤有個交代。
但是我又有種預感,事情不會這麽簡單就能了結,自己已經被攪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旋渦,難以自拔,越陷越深。
我腦海中突然出現了傻寶石的模樣,也不知是何緣故,隻是隱隱感到十分不安。寶石雖然傻呼呼的,但是樸實真誠,我對他印象不壞,現在的時代是個越認真越熱血就越被看成

是白癡的時代,社會上的人虛偽油滑,我倒喜歡傻寶石性格的真實不假。
我決定去看看傻寶石,繞了一大段路到了王雪菲住的小區。平時這個時候傻寶石都在附近玩,今天我在小區裏轉了三四圈卻始終沒見到他的蹤影。
我問了小區的一個保安,保安搖頭歎氣:“那個傻孩子真是可憐,今天早晨被一輛拉煤的卡車壓死了,人都壓扁了。”說完一指路邊的一個彎道:“你看,事故現場的血還沒幹

。”

我順著保安指的地方看去,雖然天黑,但是在路燈下一大片暗紅色的血跡清晰可見,從這麽大的一片血跡中完全可以想象得出車禍的慘狀。
我心裏有個念頭一閃而過:他的死會不會是昨天我和他談話有關?
想起傻寶石傻嗬嗬的笑容,心裏不由得發酸。這家夥可能從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刻開始,就沒享受過真正的幸福,孤苦伶仃也不曉得他是怎麽生活的。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好不

容易活到現在,最後卻落得如此悲慘的下場。
有些人一生下來,就容貌俊美錦衣玉食,精神和物質都極其豐富,可以盡情的享受人生。也有很多人,就連生存所必須的物質資源都極度缺乏,如過說人類的命運是由性格決定

的,那麽冥冥之中,人格的高低貴賤癡傻美醜又是由誰來安排的?究竟有沒有規則,如果有規則,這種規則是誰製定的?如果這些事都是預先安排好的,人生究竟還有什麽意義?
我心裏很不好受,胸口如被刀剜。直覺得身上燥熱難耐,把西裝脫了,領帶扯掉,拎著衣服在街道上盲目的亂走。
走出兩個路口,見前麵是一家金壁輝煌的唐宋大酒樓,這時差不多是晚上八點多,正是吃飯的時間,酒樓門前停滿了各種高檔汽車,門前站了兩個穿旗袍的漂亮門迎接待食客,

裏麵人頭湧動交杯換盞,熱鬧非凡。
我想起來自己從中午到現在隻吃了兩份酒釀圓子,腹內十分饑餓。不過我一向對這些人多的高檔酒樓沒什麽興趣,隻想去前麵找家小館子胡亂吃點東西。
忽然酒樓門前一陣騷動,酒樓的大堂經理拉著一個新疆小孩的耳朵把他從裏麵拉了出來,那大堂經理連罵帶打:“小赤佬,跑來這種地方要飯,找死是不是?”
左手揪著小孩的耳朵,右手一記耳光,打得新疆小孩鼻血長流。又罵道:“你這髒兮兮的樣子,給客人添惡心是不是?”說完一腳踹在小孩肚子上,把他踹到門外街上。
我平生最恨仗勢欺人,持強淩弱。心想這小孩隻是在裏麵要飯,又沒偷東西,你趕他出來也就是了,何必下狠手打人。
我過去把新疆小孩扶起來,把他領到路邊人少的地方,見他鼻血流個不止,我沒有手帕紙巾之類的東西,就把襯衣口袋撕下來幫他堵住鼻子止血。
我上學的時候曾經去過幾次新疆,我問那孩子:“你會說漢語嗎?你叫什麽名字”
小孩點點頭,感激的看著我說:“我嘛,阿斯滿江嘛”
我笑著說:“我知道,新疆男孩的名字都要帶個江,這個“江”就說明是有氣質的男子漢。你是不是餓了?”從兜裏拿出一百塊錢給他,
阿斯滿江接過錢,從身上掏出一把短刀遞給我:“英吉沙小刀,送給你的嘛。”
我知道這種英吉沙是新疆男子在出門遠行的時候,家裏長輩都要送他一把隨身短刀,表示禦祝一路平安吉祥,就象是漢族的吉祥物一樣,從意義上來說是十分貴重的。
我說:“這刀很貴重,我不能收,你好好留著吧。”
阿斯滿江不肯,死活都要我收下,我推辭不掉,隻能收了。阿斯滿江說他是跟家鄉的幾個大一些的小孩一起來內地的,他們都去偷東西,阿斯滿江的家裏世代都是阿訇,不肯做

有失尊嚴的事,但是沒有錢,找不到活幹,隻能到處流浪要飯。
我見他可憐,又想起死掉的傻寶石和他年紀相仿,動了側隱之心,於是拿出錢包,裏麵大約還有一千多現金,我隻留下幾十塊零錢,剩下的都給了阿斯滿江:“這裏的生活不適

合你,買火車票回家去吧,家裏的媽媽還等著你呢。”





跟阿斯滿江分手之後,我站起來想走回去取車回家,卻發現酒樓的大堂經理在門前看著我直翻白眼,那意思好象是在說:“你這家夥,多管閑事,而且給一個新疆小崽子那麽多

錢,真是有病。”
他要不對我翻白眼還好說,我一看他這種勢力小人的樣子不由自主的就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心想:“我正好要找地方吃飯,今天要不吃你個人仰馬翻,姓張的就不是站著

撒尿的。”


當下更不多想,邁步就進了酒樓.那大堂經理見我進來吃飯,馬上換了幅麵孔,陪著令人肉麻的笑容把我請進裏麵.
我挑了張空位坐下,服務員小妹很快就倒上茶來,把菜單遞給我,並介紹說:先生來的蠻是時候的,今天剛好有新鮮的龍蝦,咱們這的三吃龍蝦遠近聞名,南京蘇州都有很多客人慕名而

來,還有三文魚也……”
我一擺手打斷她的廢話,也不看是不是喜歡吃,就指著菜單上最貴的菜點了七八個,又要了兩瓶好酒。大堂經理在旁邊看了,雖然覺得我舉動奇怪,一個人吃飯點這麽多菜,但

是他看見我剛才給新疆小孩很多錢,出手大方,覺得我肯定是個有錢人,也就不去多問,自去招呼其他的食客。片刻之後佳肴美酒流水般的送了上來。
我看了那大堂經理的舉動,覺得好笑:“你隻看見我給那小孩一大把錢,卻不知道我錢包裏隻剩下了五十多塊零錢。”
不一會兒吃得酒足飯飽,覺得身後站著的服務員小妹十分礙事,就打個響指把她叫過來,吩咐她給我再加一份魚頭酸辣湯。
服務員小妹也是沒什麽經驗的,沒看出來我肚子撐得溜圓,哪裏還喝得下湯。她轉身去取湯。我一瞥眼之間,隻見周圍的人都各忙各的,沒人注意我,一口喝幹了杯中的剩酒,

心中暗道:“張某去也”抬腿就往外跑,還沒等大堂經理和一眾服務員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我已經穿過了一條馬路,到了十字路口攔了一輛出租,隨著出租車開動,路邊的街燈不

停的向後掠過,心中充滿了活著穿越敵人火力封鎖線的喜悅。隻是吃得太多,肚子有點鬧騰,心想下回跑路就不能吃這麽飽了,正想著,隻覺肚裏翻江倒海,酒意上湧,趕緊把車窗

搖開,哇哇哇的吐了一路。

此後一夜無話,第二天晚上我下班之後,直接去了界龍賓館,我那表哥果然不負所托,事情辦得極其圓滿,把錄音機交還給我。
回家的路上,我迫不及待的把磁帶裝進車裏的音響中從頭播放,發現錄音效果不太理想。
從磁帶中所錄的聲音聽來,昨天晚上在王雪菲的房間裏,的的確確還有一個男人,隻是王雪菲的聲音十分清楚,那男人的聲音模模糊糊斷斷續續難以分辨究竟說了些什麽。
我雖然不知道那男子說話的內容,但是根據王雪菲的話語推斷,前半段兩人一直在說話,就如同平常兩個人閑聊,都是談些瑣事,無關緊要,也無非就是晚上吃的什麽,新買了

什麽衣服化妝品之類的事情。
後半段兩人可能上了床,不時的傳出王雪菲放蕩的笑聲和呻吟,我正聽的骨頭發酥,錄音帶卻到頭了。
我想憑這盒錄音作為證據,如果交給張濤,似乎欠缺了一點說服力。因為聲音質量實在太差,雖然象是有個男聲,但是每到他的聲音就似乎受到了信號幹擾,呲啦呲啦的模糊不

清。
突然想起一個人來,我有個好朋友叫劉永利,外號“抄子”,他在電視台做調音師,他那裏有很多專業的錄放設備,我去找他幫忙,看看能否把這盒錄音帶的雜音消除掉,把原

音還原出來。
提前打了個電話到抄子的單位,約了時間過去。

抄子先聽了一遍磁帶,笑著說:“你又想敲詐哪個富婆啊?把人家開房偷情的聲音都給錄下來了,你也太缺德了。”
我說:“我哪損得過你呀,你是專業人士,你要去了,就不錄音了,就該現場視頻直播了。那損招你又不是沒用過。”
抄子嘴上跟我聊天,手中不停的忙活,把錄音轉到了電腦上,看了一會,突然不再說話。
我問他怎麽了?
抄子說:“這錄音很怪,你確定是在賓館的房間裏錄的嗎?那房子有多大麵積?”
我也沒進去過王雪菲開的311房,憑經驗說:“怎麽著也有二十平米吧,四星的賓館,雙人間不會太小。”
抄子說:“那就奇怪了,我不跟你說的太專業了,我簡單的給你解釋一下,在一個封閉的房間裏聲音從人體中發出,肯定會在四周的牆壁上產生聲波的反射,聲波會一層一層逐

漸的減弱,空間的大小決定了聲波反射量的長度。你這盒錄音帶中的錄因,從聲波的反射長度上看,錄音的空間隻有一隻手掌大小。”
我說:“會不會是錄音機藏在什麽狹小的空間裏錄的?”
抄子搖頭說:“絕對不會,如果是隔著東西錄音的話,那種情況聲波不是向外擴散,而且會有回聲。不過這個女人的聲音倒是正常的,應該是在一間十五平米以上的房間裏發出

的。”
我又推測:“男女兩人的聲音是不是後期合成的?”
抄子說:“你開什麽玩笑,這兩人的聲音雖然不象是在一個空間裏發出的,但是這段錄音完全沒有任何合成加工過的跡象。如果中國有人能合成這麽無懈可擊的錄音,他早就被

美國情報部門挖牆角挖走了。”
畢竟隔行如隔山,抄子雖然已經盡力用最通俗的語言描述錄音的情況,我還是隻聽懂了一小半。我幹脆就直接問他:“你能不能把這裏麵男聲的幹擾過濾掉,還原本來的真實聲

音?”
抄子苦笑著說:“我也算是專家了,但是這活,別說是我,就是把全世界的專家都找來,也沒戲啊。”
我感到很失望,看來前一段時間的工作都白做了。我又想起一件事:“抄子,如果讓你來解釋這段錄音為什麽會錄得這樣奇怪,你怎麽解釋?”
抄子想了想,然後一字一句的回答道:“如果讓我說,那就隻有一個解釋,這~個~男~人~的~聲~音,來~自~另~一~個~世~界。”

抄子的話沒有引起我足夠的重視,我認為他當時之是在開玩笑,事後我和他談起這件事,他說當時確實是隨便說說,因為沒有理論依據能解釋。
為了進一步取得證據,我在周五晚上帶著照相機在守候在界龍賓館大門前,從晚上七點一直等到九點連王雪菲的影子都沒有見到。
一段熟悉的合鉉響起,是《檄!帝國華擊團》。看來是有人給我來電話了。我拿起手機瞄了一眼,張濤的號碼。
我把車停在一棵大樹下邊,站在外邊接通了電話。
張濤在電話中問我最近的調查工作進展如何?
我說不是很順利,有不少預想以外的阻力。
張濤說:“兄弟你別著急,這事確實不太容易做,我相信你已經盡力了。客氣的話我就不多說了,當哥哥的忘不了你的好處。”
我一聽這話樂了,我說:“張哥,你看過《勇闖奪命島》那部電影嗎?
張濤說:“沒看過,怎麽了?”
我說:“在電影裏肖恩康納利有一句很棒的台詞:隻有把事情搞砸了的人才會說我已經竭盡全力了。”
張濤聽了也哈哈大笑:“真有意思,那成功的人該說什麽?”
我說:“成功的人什麽都來不及說,因為他急著回家去操絕代佳人。”
張濤樂得喘不上來氣,用濃重的山東口音連叫:“他娘了個逼的,絕了!他娘了個逼的……”他平時一激動就愛說這句。
我安慰他說:“張哥,你不用擔心,我什麽時候把事辦砸過?上次跟你說了一個月,一個月之內,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張濤說:“哥就等著你的好消息了,對了,他娘了個逼的,王雪菲那妮子,今天約我晚上十點去界龍賓館見麵。你知道那賓館在哪嗎?我怎麽從來沒聽說過有這麽個地方呢。”
我說:“在郊縣呢,離市區有些遠,你開車一進黃樓鎮就能看見,最高的樓就是。以前我也沒來過,因為幫你調查你馬子的事才來了幾次。”
我想起來最近所了解的一些不尋常的情況,想勸張濤暫時不要見王雪菲。
還沒等把話說出去,身邊路燈的燈光突然變黑。
好象是天空中有一個巨大的黑影把我罩住了,耳中聽到呼呼風聲作響,如同是什麽會飛的龐大生物扇動翅膀鼓風,已經近在咫尺,馬上就會落到我的頭頂。
我來不及抬頭去看,拉開車門就鑽了進去。把車門車窗全部鎖上。
隻聽得“嘣”的一聲巨響,有一個巨大物體落在了我的車頂,不斷傳出“噶吱嘎吱”的爪子撓動車頂的聲音,車身左右搖晃,那動物似乎是想要把我的車頂掀掉。
我心中焦急,這車雖然是舊車,那也是找朋友借來了,被它把車頂揭掉了我怎麽回去向哥們兒交代。趕緊發動汽車想開車逃跑。
富康後麵的兩個輪子已經被車頂的怪物提了起來,車輪打著空轉,半米也開不出去。

插曲

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我們三人的談話。
臭魚說:“什麽人這麽晚了還敲門?”站起來就要出去開門。
阿豪說:“你別去,你忘了,咱們是在別人家借地方休息。要開門也要等主人去開。”
陳老在裏屋睡覺,聽到敲門聲就趕緊起來,走出去開門。隨後領進來兩個女子,年紀都不大,一個二十七八歲,另一個十八九歲,穿著時髦得體,長得容貌也不錯。
陳老我阿豪說:“這兩位姑娘和你們一樣,也是因為大雨被攔在半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所以來這避避雨。”
我們站起來跟兩個女人客氣了幾句,請她們坐下。
臭魚平生最愛美女,一見美女就魂飛天外了。手足無措,忙前忙後的給她們倒茶讓坐。
通過交談得知,這兩個女人是師範大學的老師和一個學生。老師名叫藤明月,學生叫陸雅楠。
我問藤明月:“我們抽煙,女士們不介意吧?”不等她回答,就掏出幾根煙來分給臭魚阿豪,然後遞給陳老一支,用打火機給陳老點上。
陳老抽了兩口,突然把目光停在我的臉上。我心說:“這老頭,放著美女不看,看我幹什麽,是不是同性戀?”我開門見山的直接問道:“陳老,您盯著我看什麽?我長得不好

麽?”
陳老發現失禮,連忙道歉:“不好意思,對不起,對不起,我看你長得很象幾十年以前來過我們這個小村子的一個年輕人,想不到天下竟有這麽酷似的兩個人,所以失態了。”
我笑著說:“天下這麽大,長得象的人還是有很多的。演國家領導人的那些特型演員不就是例子嗎。”
陳老點頭稱是。
阿豪催我繼續講剛才說到一半的經曆。
藤明月和陸雅楠見到我們在講故事也很感興趣,坐在一旁靜靜的聽著,陳老似乎也沒有回去接著睡覺的意思。
我見聽眾越來越多,便清清嗓子,繼續講我的經曆

GO ON~

我不知車頂究竟是什麽東西,一時間束手無策,想找人求援,在顛簸搖晃的車裏向四周看去,街上的路燈竟然全部熄滅了,一絲光亮也沒有。
唯一的光源隻剩下車內的儀表盤,我趕緊把車燈全部打開,希望有人看到過來幫忙。
大燈全開,仍然感覺周圍越來越黑,無盡的黑暗正在逐漸的蠶食車燈的光亮。
我心膽俱寒,不過我倒不是怕死,隻是在這裏死得如此不明不白,實在是不能接受。隨手在車內身上亂摸,想找些能打鬥的工具,打開車門出去跟它搏一下。
突然在腰間摸到一把刀子,這才想起來是前天新疆小孩阿斯滿江送給我的英吉沙短刀。
其實這種短刀的裝飾性遠遠高於實用性,但是此時有勝於無,刀雖短,卻是開過刃的。
有刀在手,膽色為之一壯,打開車門跳了出去,周圍實在太黑什麽也看不清楚,隻見車頂立著一團扇形的巨大黑影,我揮動短刀向它中間猛刺,在這萬分危急情況之下自身激發

出來的潛能超乎想象,這一刀的速度和力量連我自己都吃驚。
“噗”的一聲,手中感覺象是刺進一塊糟爛透了的木板。那團黑影吃痛,吱吱怪叫,越飛越高,終於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剛才這一下用力過度,手腳發軟,全身虛脫,仰麵朝天躺在車旁,周圍的燈光又逐漸亮了起來。
我正想起身之時,走過來兩名警察,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
警察問道:“這車是你的嗎?把身份證拿出來看看。”

我莫名其妙的被警察帶到了派出所,警察讓我蹲在牆角,足足晾了我三個鍾頭,我困得連打哈歇。心想:“我這車是借來的,又不是偷來的,憑什麽抓我?”
找帶我來的警察詢問為什麽抓我,那個警察低頭寫字對我不理不睬。
我心中生氣,對那警察說:“你既然不理我,我就走了。”拔腿就往外走。
警察哪裏想得到我這麽大的膽子,說走就走。站起來一把又把我拉了回來,對我說:“這是派出所,沒事能把你帶來嗎?我不理你是讓你自己好好想想,為什麽事帶你來,你想

明白了嗎?”
我知道他在詐說,瞪著眼說:“我真不知道,是你找我,又不是我找你,我哪知道你找我有什麽事。”
警察冷笑著說:“你自己做的事自己不清楚嗎?給你個機會讓你自己說,我要是說出來,性質就不一樣了,我們的執法的政策你應該知道吧。”
我撇著嘴說:“好象是首惡必辦,協從不問,改過自新無罪,反戈一擊有功。而且從不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放過一個壞人。”
警察讓我給氣樂了:“你別跟我扯那些用不著的,坦白交代你自己的問題就行了。”
我有點急了,對警察說道:“我真的沒有什麽問題啊,我紅燈停綠燈行,一貫的尊老愛幼遵紀守法,我最愛讀的一本書就是《雷鋒同誌的故事》,遠近誰不知道我是出了名的大

好人啊。”

警察一拍桌子:“你要是老實人社會上就沒壞人了。你在飯館裏吃飯喝酒,吃完不給錢撒丫子就跑,有你這麽學雷鋒的嗎?你自己說說這屬於什麽行為?”
我這心裏懸著的一塊石頭才算落地,心想什麽大不了的事,你不說我都忘了。
我起初還怕警察是因為我偷窺跟蹤王雪菲,或者是購買偽造的假公安證件,攜帶管製刀具的事抓我。
要是因為那三條,隨便哪一條都夠我吃不了兜著走的。
我吃霸王餐的行為相對來說就算不得什麽了,頂多是罰款拘留之類的處罰。
我嘻皮笑臉的跟警察解釋,我是看見他們欺負小孩,我見義勇為來著,我的行為雖然不太恰當,但是動機和出發點還是好的,希望政府處罰我的時候能考慮到這一點,從輕發落


警察說:“行了,法製社會,隻重視行為造成的後果,動機隻是參考因素。你簽個字吧。”
我一看警察是給我開了張拘留十五天的刑票,後麵備注上還寫著處以罰金,並責令改正。
我也沒多看,就簽了字,跟警察說:“還有別的事嗎?沒有就趕緊把我送分局拘留所吧,現在還不到晚上十二點,我現在趕緊進去還能算是一天。”
警察奇怪的說:“我還真沒見過你這樣的,你真想得開,倒一點都不在乎。”
我斜著眼沒好氣的說:“我要是想不開你就不拘留我了是嗎?那我就想不開一個給你看看。”
警察趕緊說:“可別,你還是想開點吧。”
我說:“好象有個偉人說沒進過監獄的人就不算是一個完整的人,看守所雖然比監獄差一個級別,我好賴也算是進去學習一回,蠻好的。”
一個多小時之後警察用車把我送到了分局看手所,我對拘留罰款之類的毫不在乎,把心一橫,想都不去想了。
但是在進看守所的一瞬間,我想起一件事來:“糟了,忘了告訴張濤別去見王雪菲了。”
我完全沒有想到,那天晚上的電話是我和張濤最後的一次通話。

被拘留的這些日子裏,雖然吃了不少苦處,卻也從社會的另一個特殊角度見識了一些平常的生活中無法想象到的真人真事。
在那樣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每個監號各自形成了一個個獨立的小社會體係。監內的犯人,按照身份不同,依次排出地位等級。最大的頭頭便是號長,享有不少特權。
我被關的所在是一樓甲三,整個監區是按照甲乙丙劃分,甲一是女號,與甲三中間隔這一間空置的甲二。
甲三室是所謂的“小拘”。羈押的都是短期拘留的,人員結構複雜無比,有賭博的,有嫖娼的,有打架的,有賣盜版影碟的,有貼小廣告的,此外還有三四個殘疾聾啞人,這些

啞吧清一色的是扒手。
我和阿豪也是在甲三裏麵認識的,他之所以被關拘留,是因為他參加朋友的婚禮,席上喝得多了,認不得回去的路,便去敲一個老太太的家門,那老太太嚇得不輕,不敢開門,

阿豪就用手那家的玻璃砸了,手上被碎玻璃割了不少口子,後來有路過的人打了110,他就被關進了拘留所。事後如果不是警察告訴他他的所作所為,他自己根本就完全的不知道做過

什麽。
有些情況是我沒進去前無論如何也無法想象的,首先一個沒想到的就是人太多。十幾平米的地方關了四十多人,睡覺的時候一層碼一層,足足摞上三層才睡得開。
若是不幸被壓在最下麵一層,那就不要想睡覺了,整夜都要提防別人的臭腳伸到自己的嘴裏來,為了不被活活憋死,隔幾分鍾就要把上麵的人推開,呼吸幾口空氣。
早上起來更是要命,四十餘人合使一把牙刷刷牙,那牙刷上紅的黃的綠的五彩繽紛,讓人惡心得想吐。
還有一個沒想到的是,裏麵並不是整天吃窩頭白菜湯,隻要你有錢,基本上想吃什麽就能買什麽。包子,紅燒肘子,麵包夾火腿,雪糕等等應有盡有,香煙也有三五紅雲昆湖三

種。
但是如果沒錢的話,每天能吃的就隻有窩頭,白菜湯。其實那種白菜湯可能連湯都算不上,把整棵的大白菜隨便切碎了,然後裝到水桶中,倒入開水,放一把鹽,撒上幾滴油,

就算做成了。

有個因為在大學校園裏對女學生亮電把的老流氓,他看了我的拘留刑票之後,對說說:“你這事不是拘留罰款那麽簡單,你最少得被勞動教養一年。”
我聽後大吃一驚,連忙問是怎麽回事?
老流氓說:“我活了六十多歲,在監獄裏就呆了四十多年,你這刑票上寫的雖然簡單,其中卻大有文章,除了拘留罰款之外,最後這幾個字是:並責令改正。,這就說明要判勞

動教養。”
我笑道:“你個死老頭別嚇我,判一年勞動教養不是小事,怎麽著也要開庭審理吧?警察怎麽什麽都沒跟我說就定下來了?”
老流氓說:“你不懂法律啊,違法的是勞教,犯罪的是判刑。違法是人民內部矛盾,犯罪是敵我關係。勞教又叫做強勞,是強製的,根本不用審判開庭,而且也不會讓你緩期執

行,所以有句話進來過的人都知道,那就是寧捕不勞。”
聽他說得煞有其事,我不由得心下黯然。想到要勞教整整一年,也不免有些著急。
老流氓幸災樂禍的說:“別著急了,反正才一年,也不是很長,我這次也是一年,咱倆正好做個伴。”
我聽得大怒,抬手一個通天炮打掉了老流氓的兩顆門牙,周圍的人趕緊把我攔住,這時看守所的管教聽到騷動,過來查看。問明了事情原委,把我關到了單人禁閉室。
我進了單人禁閉室後十分後悔,早知道打了人就能被關單人禁閉室,還不如早些找個人來打了,也不用在甲三室擠了這許多時日。
那日晚上,我找看守所的管教借火點了煙,一個人在黑暗的牢房中坐著抽煙,忽然鐵欄杆外飄進一個人,他穿著賓館服務員的製服,胸前識別證上有四個數字:0311。

我見界龍賓館的0311號服務員虛虛渺渺的身影飄進了禁閉室,一真陰寒的氣息撲麵而來,當時將初春,正是春暖花開之時,卻覺得鬥室之中的空氣似乎可以滴水成冰,忍不住全身顫抖

.
看守所的禁閉室很深很窄,寬度不足一米,人在裏麵橫向伸不開手臂。身處其內,壓抑難當,又見到如此詭異的情形,一陣陣的絕望衝向我大腦皮層之下的神經中樞。
0311背對囚室的鐵門,把外邊走廊中本就昏暗的燈光完全遮蔽.我心想此番休矣,定是我讓我這亂認來的表哥去偷錄王雪菲偷情的聲音,被她發現,遭了毒手,他不敢去報複王雪

菲,卻來找我索命。
我想張口求救,由於全身肌肉過於緊張,雖然張大了口,但隻有聲帶振動空氣的聲音,硬是擠不出半個字來.
聽著自己喉嚨中發出的:“嗬……嗬……昂……”的怪異聲音,更加重了內心恐懼的情緒。
我平時灑脫自如,生死之事也一向看得甚輕,從沒象現在這麽害怕.
可能是由於第一次親眼見到鬼魂,顛覆了多年以來形成的唯物主義價值觀.所以心智身體皆廢.隻有閉上雙眼等死.
閉眼等了良久,卻不見那服務員的鬼魂上來殺我,此時我已經略微恢複了一些膽子,稍稍鎮定了下來.睜開眼睛去看,隻見那服務員就在我麵前站著,不過似乎並沒有想要加害於我的

舉動.
我想跟對方說些什麽,探明他的意圖,但是剛才太過緊張,現在心中仍是極為慌亂,一時不知該從何談起.
還未等我想到要說什麽,0311就對我說道:表弟,過幾日我就要走了,心裏最記掛的就是你,前兩次見你,都是來去匆匆,未及詳談,今天特意來和你告別.?”
我見他確實沒有歹意,就隨即鎮定了下來.心想絕對不能拆穿他認錯人這擋子事,不然他一怒之下,搞不好會對我做些什麽.
0311看我不說話,以為我還在害怕,於是說道:別怕,我雖然是鬼魂,卻不會害人,更加不會傷害自己的親人,咱們雖然是表兄弟,但是從小一起長大,比同胞兄弟關係還好,我隻是想

問問你這些年來過得好嗎?”
我暗想對答之中千萬不可露了破綻,隻能避實就虛盡量說些模楞兩可的廢話,於是隨口支應道:不算太好吧,到處打工嘛,吃得比豬少,幹得比牛多,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很是

有些辛苦.”
我說這幾句話的同時,腦子飛快的運轉,心想在這種問答式的交談情況下,等著他來問我,實在太被動,不如搶了他話題的先機,反客為主.
我不等0311對我前一句話做出反應,就繼續說道:我說表哥,咱們兄弟多少年沒見了?我都記不太清楚了,你還記得嗎?”
0311說道:我當然記得了,自從1980年你去了那個地方之後,咱們就再沒見過,二十年都出頭了.”
我見有了些眉目,再多套出些話來,就能理直氣壯的冒充這個鬼服務員的表弟了,便摸著自己的頭又問道:表哥,我最近腦袋讓門給夾了一下,有點不太好使了.以前的事,我要是不細

想還真想不起來.你還記得當初咱們為什麽分開這麽久嗎?我當時去了哪裏?”
0311也伸手摸了摸我的腦袋,關切的說道:你腦袋讓門夾了?那可不得了,一定要及時找醫生看看.如果留下什麽後遺症,很是麻煩。八零年的時候,你告訴我說你在一個小村子中發

現了一座唐代古墓 ,你覺得很有學術研究價值,打算自己一個人去做一份考查報告.可是你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咱們家裏人去那個村子找你,結果就連你去的村子都沒找到.”
我心中暗想:“這個鬼果然是個笨鬼,算不清楚年頭,80年的時候我才剛三歲,人販子給我塊糖都能把我給拐走賣了,更別說去考古了,古考我還差不多。現在有一點可以確定

了,看來他確實是認錯人了,隻不過我和他表弟長得外貌極為酷似,所以他才沒有察覺。”
我擔心他再盤問我考古方麵的事,就趕緊跟他說些不相幹的閑話,分散他的注意力。我忽然想起張濤來,便問0311有沒有在賓館裏見過張濤。
0311服務員想了想,說道:“我不知道哪個是張濤,不過關於那個女人的事我正想跟你說說。你如果再跟著她,早晚也要把命送在她的手裏。她的老窩就在我們那,平時我們受

她的脅迫,敢怒不敢言,恰好昨天,她又帶回去一個男人,她吃了那個人之後,就全身被繭絲包住,動彈不得了,我們想動手除掉她,可是她身上包的繭硬如鋼鐵,我們用了各種辦

法,都不奏效。於是把她裝在盒子裏埋在0311門前,她永遠都出不來了。不過你千萬不要去打開盒子去看啊。”
我想起那天夜裏在賓館門前遇襲的事,難不成她是什麽蟲子成了精?欲待細問詳情,卻見0311慢慢隱入牆壁,消失不見了。
我摸著那麵牆壁發呆,隻聽得“噹~噹~噹~噹~”幾聲響亮,原來是看守所的管教用警棍敲打禁閉室的鐵門:“你,法治科提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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