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複:《魚在金融海嘯中》 by 人海中 21~30章

回答: 《魚在金融海嘯中》 by 人海中 1~10章小懶熊2009-06-09 05:01:06

第 21 章
  
  電話被掛斷,耳邊傳來地鐵到站的聲音,蘇小魚匆匆下車,走出車廂忽然有些迷茫,忍不住打開手機再去看那條通話記錄。
  一路看了又看,這麽一來她倒是清醒了,接下來在公車上就沒合眼。
  心裏那種快樂的感覺還在,怕自己會傻笑起來,蘇小魚最後不得不合上手機,用力把它塞到口袋最深處。
  到家之後蘇小魚就往浴室裏去,急著衝澡,蘇媽媽煲了紅棗蓮心湯,看到女兒回來邊盛邊叫她,“小魚,吃完再洗吧。”
  “洗完再吃啦。”蘇小魚撒嬌,笑嘻嘻地上去擁抱了一下媽媽,還順便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
  搞不懂女兒心情為什麽好,蘇媽媽笑著搖頭。
  再怎麽開心,超過二十的連續工作仍是突破了蘇小魚所能承受的極限,熱水嘩嘩地從皮膚上流過,疲倦也嘩嘩地從四肢百骸中湧出來,走出浴室之後她迷迷糊糊地往臥室走,看到床就撲了上去,頭一沾枕便睡得死沉死沉的。
  蘇媽媽端到紅棗蓮心湯到女兒房間的時候發現小魚已經睡著了,一隻手搭在被子外麵,頭發還有些濕漉漉的,跟個孩子一樣,不過嘴角還是翹著的,睡著也是笑嘻嘻的,不知道在做什麽好夢。
  女兒這麽辛苦,做媽媽的終究是心疼的,輕手輕腳把被子掖好,蘇媽媽轉頭到另一個房間找老伴。
  “我說她爸,小魚這份工作弄得她日夜顛倒的,我怕她身體吃不消啊,要不勸勸她換一份工作吧。”
  蘇爸爸正坐在電腦前發呆,過了很久才愣愣“啊”了一聲,“小魚怎麽了?”
  “這死老頭子,整天就知道股票股票,家裏什麽事都不管,你就一頭鑽進電腦裏去得了!”蘇媽媽氣不打一處來,瞪了老伴一眼轉頭就走。
  對於爸爸媽媽的這段對話蘇小魚絲毫不知,太累了,她這一覺睡得香甜,醒來天都快黑了,出門的時候正遇上買菜回來的媽媽,被她一把抓住,“小魚,吃完飯再去公司吧,媽媽炒兩個菜,很快的。”
  “不行啦,再晚地鐵都擠不上了。”蘇小魚應得匆匆忙忙,又轉頭對房裏的爸爸叫了一聲,“爸,我走了啊,上次跟你說的事別忘了。”
  拉不住女兒,蘇媽媽歎氣搖頭,也沒注意到自己的老伴,根本就沒從房裏出來過。
  
  趕到公司的時候天已經全黑,蘇小魚穿過下班的人流往裏走,還沒進電梯呢電話又響,接起來是比利的聲音,“小魚,老大問你到了沒有,晚上要先碰個頭。”
  “正進電梯呢,馬上來。”蘇小魚加快速度。
  下班時間,電梯一層一層停得頻繁,下來的速度特別慢,蘇小魚心裏著急,仰頭盯著下行的箭頭,眼睛都不眨。
  電梯門打開,滿滿的人湧出來,她往旁邊退了一步,肩膀碰到人,不好意思地回頭道歉,看到的卻是一張熟悉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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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昨晚聊天的時候想起很早以前看過的一首小詩,是講幸福的,說越是幸福就越是要小心掩埋在心底,當作最大的秘密好好保存,泄露一點就少一點幸福,全說出來就沒有了。
  大概是這樣,全文內容已經忘記了,小魚的幸福,大致上也屬於這一種吧。
  海:小魚,你挺聰明啊,這麽美滋滋的事情都不曬。(旁白:海海你又調戲女主角,被男主打飛那麽多次還惡習不改。。。。。)
  小魚:……曬給誰聽?(蘇雷:廢話,當然是我聽)



  
第 22 章

  站在她身後的女子一身職業套裝,身材修長,皮膚雪白,正是今早剛見過的貝理寧,這時看著蘇小魚點頭,簡單招呼了一聲,“嗨。”
  “貝小姐,你怎麽來了?”對這位華爾街來的貝小姐印象深刻,蘇小魚笑開來。
  貝理寧就是來參與項目組會議的,其實隻是一個第二階段運行計劃的例會,沒想到她這麽敬業,居然這個點了還過來,蘇小魚是跟著她身後進的會議室,一眼就看到大家都已經坐在會議桌兩邊,湯仲文正在講話,看到她們兩個隻是點了點頭。
  貝理寧仍是與早晨一樣,不時有問題提出,她說話的時候手勢強硬,氣場很足,就算是麵對湯仲文也毫不相讓,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麵了,蘇小魚仍是覺得佩服。
  想著蘇雷的晚餐邀請,蘇小魚難得在開會的時候走神,心裏著急,幸好會議時間並不長,結束以後湯仲文帶著貝理寧進自己的辦公室,猜想他們是繼續戰鬥去了,蘇小魚走回自己辦公桌的時候忍不住小小唏噓。
  桌上電話響,她伸手接起來,是李俊,“小魚,我們都在大會議室吃飯,今天叫的壽司,一起來嗎?”
  “我今天不過去吃了,約了別人。”蘇小魚輕聲答了,有點不好意思,幸好李俊也沒有追問,應了一聲就結束了通話。
  才放下電話手機就響了,仍是在貼身的口袋裏震動,麻麻的感覺。
  接起來是陳蘇雷的聲音,笑笑的一聲招呼, “嗨,小魚,下樓。”
  想好了要矜持,但是突如其來的快活仿佛一簇小火苗,從耳膜蔓延開去,微微的燙,害得她回答的時候忍不住咬嘴唇,努力克製了一下那種奇怪的感覺。
  走進電梯的時候裏麵很空蕩,已經過了下班時間,身邊沒有人,蘇小魚筆直立在門前,晶亮鏡門上清楚照出她現在的模樣,看著看著懊惱起來,每天習慣的套裝,這時卻覺得好沉悶,還有頭發,睡覺前一定沒有把頭發徹底吹幹,現在發梢都有些亂了,這個樣子怎麽見人……
  但是電梯下降的速度沒有因為她的懊惱而減慢,很快就到達了底層大廳,一抬眼就看到那輛熟悉的車子,再如何的夜色中都是光彩奪目。
  心跳漸漸快了,竟然無法控製,再看的時候陳蘇雷已經按下車窗,遠遠看著她笑了。
  她已經走到大門外,耳邊有風聲,轉眼四月初了,但大樓底下的風卻仍是很大,刮過她的臉頰,吹起她的頭發。
  每天走慣的地方,每天習慣的大風,但蘇小魚卻突然有錯覺,錯覺風裏有暖意,錯覺空氣是濕潤的,錯覺再往前多走一步,心裏就會開出一朵花來。
  “進來吧,小魚,我們去吃東西。”陳蘇雷從裏把副駕駛座的門推開,對她彎了彎眼角。
  大門又被推開,幾個人從裏麵邊聊邊走出來,看到這這一幕不約而同地頓住腳步,其中一個還開口疑問了一聲,“蘇小魚?”聲音裏全是不確定。
  蘇小魚正要坐進車裏,這時被突然點名,匆忙間轉頭看了過去,喚她的竟是史丹利,身邊立著湯仲文和貝理寧,三個人的眼睛都落在她和陳蘇雷的身上,目光迥異。
  難得跑出公司吃個晚餐居然被他們撞了個正著,蘇小魚呆住,都不知道怎麽開口,倒是陳蘇雷推門下來,對著那個方向遙遙微笑了一下,“理寧,回來了?”
  貝理寧眼裏詫異之色已經隱沒,這時又恢複了職業表情,點頭回答,“有個國內的項目,回來工作,陳先生,好久不見。”
  他們居然是認識的,蘇小魚第二次愣住,貝理寧招呼完之後就繼續前行,也沒有為身旁另兩個人介紹陳蘇雷的意思,酷得很。
  臨走前湯仲文又看了蘇小魚一眼,沒有多說什麽,但是蘇小魚已經頹了,BOSS大人眼裏的內容一清二楚,就一個詞——Deadline!
  好吧,她今晚做好通宵的準備了。
  正低頭默默,頭頂一暖,是陳蘇雷的手指,掠過她的頭發,很輕的一個手勢,做過千萬遍那樣熟悉。
  “走吧,去吃飯。”
  不由自主坐進車裏,蘇小魚心裏安慰自己,吃晚飯嘛,在會議室裏吃跟在外麵吃還不是一樣的時間,吃完就回公司,她有信心,Deadline之前一定能完成任務。
  這麽一想心情就好起來,車門合上,他也坐進來,不急著開車,先看了她一眼,漆黑眼裏笑意彌漫。
  他的臉近在咫尺,與她每日腦海裏時不時出現的影像重疊,那些時不時出現的細小片斷,他第一次拿起三明治時候微笑的臉,電話裏輕輕的笑聲,微微彎起的狹長眼角,還有與她說話時,偶爾流露的對孩子一樣溫和的語氣。
  完了,她好開心,還沒吃呢,就覺得自己被快樂填滿了。
  “想吃什麽?”他說話的時候笑意漸漸加深,仍是看著她。
  回神了,蘇小魚眼前緩慢晃過BOSS大人最後的那個眼神,背後不由自主寒了一下,再開口的時候就比較清醒,“就在這兒附近隨便吃點吧,我一會就得回公司。”
  想想仍是有些懊惱的,又補了一句,“對不起,這個項目很趕,都沒什麽時間……”
  他沒答,眼角彎了一下,然後轉身發動車子。
  車轉出大樓,仍是上次那條小路,就在大樓側邊,沿江,又是晚餐時間,兩條車道全都被車占滿,再好的車都隻能緩緩前行。
  蘇小魚望著窗外迷茫,“要去哪裏?”
  “別急。”他正在撥電話,聽到她的疑問側頭過來,對她眨了眨眼睛。
  幹嗎又來這表情?近距離被煞到,蘇小魚一陣頭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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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我來了我來了(旁白:好吵)
  經常有一些雜七雜八的話要說的海,汗顏地打個廣告,剩女啟示錄改名為錢多多出嫁記,已經入廠印刷了,我我我。。。想問問哪位高人知道,如何在文案裏添加鏈接?我看到有些大大的文案裏都能。。。我駑鈍,嗚嗚,完全不知如何弄,滾地。。。。。



  
第 23 章

  真的很近,車開到路的盡頭就直接轉入私家住宅,蘇小魚還來不及吃驚,車已經停下了。
  金融區寸土寸金,這小區裏一共隻有三棟大樓,都是高層,門禁森嚴,每棟樓大門處都立著身穿製服的門童,候著車停穩便過來拉門,又對陳蘇雷打招呼,“陳先生,好久不見。”
  蘇小魚坐在車裏沒動,睜大眼睛看著他,陳蘇雷已經下車,這時回頭看著她笑了,“我叫了外送,來吧。”
  見她不動,他又伸手來拉,動作和表情都是一派自然,蘇小魚一時不察,轉眼就被他拉到了車外。
  門童接過鑰匙將車開走,陳蘇雷領著她進去,酒店服務式公寓,大廳富麗堂皇,沒什麽人走動,就連電梯都需要按密碼,裏麵空無一人,她立在他的身後,陳蘇雷並不是高大魁梧型的男人,背影修長,哪個角度看都很養眼,但她心裏忐忑,又不知道說什麽好,掙紮了很久都沒出聲。
  他說一起吃飯,他說親自來接她,可是她實在沒想到,用餐地點竟然是這裏,這是他們第幾次見麵?無論是什麽情況,這都來得太快了吧?怎麽辦?她這時候拒絕還來得及嗎?
  電梯門開了,陳蘇雷走出去按密碼開門,回頭看到蘇小魚仍是立在電梯門口,眼大大地看著他,彎彎的眉毛拱起來,一臉矛盾,好像一隻正對著胡蘿卜思考人生大事的小兔子。
  她那點小心思看得明白,陳蘇雷忍不住笑,然後一伸手推開門說話,“放心,我不會吃了你的,還沒到時候。”
  被人看穿心思,蘇小魚大窘,臉立時紅了,進門的時候都不敢抬頭。
  屋子裏布置得很簡約,家具全是黑白兩色,看得出平時沒什麽人常住,一點零碎東西都沒有。
  桌上已經擺放整齊,碗碟精致,簡單的三菜一湯,揭開湯碗還有熱氣,蘇小魚立在桌邊看得一臉神奇,忍不住好奇提問,“這些是什麽時候準備的?好厲害。”
  “剛才叫的。”陳蘇雷簡單答了一句,看著她的表情又補了一句,“這個點附近所有餐廳都要等位,你還要回公司。”
  這句話是解釋嗎?蘇小魚慢了半拍才領會過來,不由自主點了點頭。
  “喝酒嗎?”
  她搖頭,喝酒?她酒量很淺,其實是根本沒有,喝酒豈不是自尋死路?
  他也不堅持,笑笑示意她動筷子。
  吃的是上海菜,不知是哪位大師父做的,味道非常地道,蘇小魚最近幾乎一日三餐都是在公司解決的,不是匹薩就是壽司,久違的家常菜了,吃完第一口之後就滿足地歎了一聲。
  “好吃嗎?”
  “嗯,好吃。”
  他微笑了,伸手勺湯,然後把那個小碗推到她麵前,“累不累?多吃點。”
  小排骨冬瓜湯,盛在天青色的瓷碗裏,邊緣是枝葉纏繞,還有些燙,蘇小魚接過來的時候雙手捧住碗邊,那暖意就從指尖漫上來,一直漫到她的心裏。
  為了這暖意走神,蘇小魚過了一會才想起回答問題,“還好,不算太累,就是老覺得沒時間睡覺。”
  “那還叫不累?”他笑,然後慢慢補了半句,“有目標就不覺得累,對吧?”
  她也笑起來,不知為什麽,就是莫名的開心。
  再吃了幾口又想起什麽來,蘇小魚開口問他,“對了,你認識貝小姐?”
  “理寧?”他點頭,“認識,很熟。”
  “她很厲害啊。”遙想貝理寧在會議室裏的風采,蘇小魚感歎了一句。
  “怎麽厲害?”他微微笑。
  “就是很厲害啊。”蘇小魚放下筷子,模仿貝理寧開會時說話的樣子,還特地揮手強調了一下自己的語氣。
  嬌小玲瓏的蘇小魚模仿高挑強勢的貝理寧,反差太大,陳蘇雷忍不住大笑起來,笑著還伸手去摸她的頭發,手勢並不重,好像她隻是個小孩子。
  其實她從小父母疼愛, 對這樣的動作並不陌生,但每次被他觸碰,就是會覺得歡喜,又有些不好意思,臉頰都熱了。
  “就這樣?”耳邊又傳來他的聲音。
  “啊?這還不厲害?會議室裏哎。”她驚訝。
  “那她對你們算是客氣了,當年我見過她在會議室裏的樣子,她做風險投資的,出了名的厲害,會開到一半,當著一大群老總的麵直接拍桌子,嚇得他們目瞪口呆,精彩得很哪。”
  拍桌子……蘇小魚腦海裏不受控製地浮現出身穿職業裝的貝理寧霍地站起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的樣子,就算隻是想象,都讓她不由自主寒了一下。
  “好厲害,我不行……”蘇小魚握著筷子喃喃吐出這一句,徹底服了。
  “好了,你們不一樣。”她的樣子好可愛,而他的手指一動,好像自生了意識,探過去輕輕刮了一下她的臉頰。眼看著一片嫣紅在自己手指滑過的地方瞬間浮起,真是有意思,怎麽會有那麽喜歡臉紅的女孩子?
  臉又燙了,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麽樣子,為什麽她在這個男人麵前總是這麽狀況外?對自己無力了,蘇小魚在心裏哀歎。
  努力了一下才又開口,“哪裏不一樣?我怎麽不覺得。”
  “那就一樣吧。”他眨眨眼,從善如流。
  不滿意了,她低聲叫,“哪裏一樣啊!”說完愣了一下,自己都沒忍住,“撲哧”笑了出來。
  他也笑,笑完傾身過來,輕輕親了一下她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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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興奮地哆嗦著,妃子笑也就是愛是長生殿的封麵出來了,一共有五六張,正在論壇投票海選,大家要去看哦,我喜歡第二張。。。。。
  (旁白:你拉票)
  



第 24 章

  很短暫的一個親吻,一開始隻是玩笑,沒想到這條小魚嚐起來竟然這樣可口,嘴唇下溫暖柔軟的感覺,放開的時候突然有些不舍,不想她知道自己有這樣的感覺,索性看著她的眼睛笑了一下,然後很愉快地看到她現在的樣子,孩子一樣紅著臉,完全失了反應。
  沒想到他會親她,蘇小魚仍處於震驚狀態,微仰著臉,兩頰嫣紅欲滴,杏核似的眼睛上仿佛蒙著一層霧水,滿是惶然,很久以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蘇雷……為什麽?”
  “嗯?”沒聽清,他微笑著疑問。
  她吸氣,鼓起勇氣又問了一遍,“為什麽?你是不是,喜歡我?”
  喜歡?他看著她不說話,身體又開始蠢蠢欲動,想再吻她,又想撫摸她,□動了,如果是他所熟悉的那些女子,說不定現在兩人已經在床上纏綿盡歡,可她還是個孩子,他沒想過要給自己找一個孩子——給自己找一個麻煩。
  可她剛才說到喜歡,一個吻,就說到喜歡……
  真是個孩子,與他習慣了的那些女人到底是不同的。
  怎麽會被一個孩子吸引……
  簡直是奇跡,他至今都沒想通為什麽。自己獨身很多年,當然也有女人,但交往的全是同類,冷靜自製,合則聚,不合則分,不排斥□享受,也從不談感情。
  居然遇到她,居然被她吸引,偶爾興起的示好被她拒絕,居然覺得她更有趣。
  蘇小魚在發懵,他吻她,她是不敢相信的,就像這段時間來每次與他相處,每個他打來的電話,她都不敢相信。隱約覺得他是喜歡自己的吧,可每次又自問怎麽可能,沒想到現在竟脫口問了出來,問完之後才覺得後悔,腦子裏都是嗡嗡作響。
  感覺過了很久,其實應該隻是幾秒,耳邊終於響起他的聲音,語速不快,說得也簡單,看著她的眼睛微笑。
  “小魚,我很高興和你在一起,覺得愉快,你呢?”
  這算什麽回答?他答了嗎?還是沒答?
  但是心裏突然歡喜,蘇小魚一時不察,情不自禁點了點頭。
  他的臉還在眼前,那雙漆黑的眼睛慢慢彎起來了,然後低下頭來,再一次吻了她。
  四唇相交,剛才那種失重與軟弱的感覺又來了,她腿軟,立不穩,他也察覺到,幾不可聞地笑了一下,抱住她的雙手就用了些力氣。
  她吻起來是如此可口,提拉米蘇一樣的甜潤,舍不得放開,他漸漸手臂收緊,又有些失控起來。
  記憶裏很久以前的那些模糊的片段在腦海中掠過,那些他原以為再也不會想起的事情,原以為再也不會重來的感覺,他喜歡的,不喜歡的,想要留住的,想要忘記的,翩然而過。
  心動了,或者可以留下她,他已經很久沒有生過這樣的念頭了,或許是因為一個人太久,又或許是因為讓自己感覺愉快的事情越來越少。
  但是她還小,許多事情,怕她不能理解,也無法接受。
  不能理解喜歡或者愛這一類虛幻的詞句,沒有任何現實意義;不能理解讓一對男女互相吸引的東西,誰也不能預料能夠延續多久;更不能理解,所謂的永遠,其實總是這樣或者那樣的輪回。
  還有,不能理解他。
  完全不知道陳蘇雷腦海中的想法,被吻得全身無力,好不容易能夠再次自主呼吸的蘇小魚隻想落荒而逃,但他沒有絲毫放手的意思,漆黑的眼睛徘徊在她的臉上,好像在確認些什麽,漸漸眼光柔軟下來,嘴唇掃過她的臉頰,最後落在她的耳垂上,輕輕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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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昨天去做瑜珈,進去的時候聽到竊竊私語:到角落到角落,這個老師要過來按的。。。。。驚恐,我立刻摸索到最角落。。。。。
  做到一半,開始拗難度灰常高的造型,問題在於。。。。。我拗不過去啊,老師過來,蹲下來,然後。。。。
  聽到骨頭被壓得嘰嘰嘎嘎的聲音,然後是我的慘叫,全場默。。。。。。
  另外,早說了要寫的是糾結男人和糾結小女孩的故事,誰說蘇雷是jp的。。。。我咋麽沒覺得。。。。。。
  



第 25 章

  HPA的收購項目繼續進行中,接下來的幾周裏,貝理寧頻繁出現在BLM,很快所有人都開始用同情的眼光看蘇小魚。
  也難怪,遇到湯仲文這樣的組長已經很夠意思了,再加上貝理寧這個突然空降的客戶方,簡直是折騰死人,怪不得可憐的小魚最近整天都是迷迷茫茫的樣子,累到站著都能盹著似的,更顯得楚楚可憐。
  對於大家的同情,蘇小魚是實在地感受到了,但她也實在無法回應——沒時間回應。
  收購進入實施階段,工作越來越繁重,湯仲文麵無表情的時間也越來越長。給出的Deadline時間緊到不可思議,有時候她日夜趕工,好不容易在規定時間內完成他所下達的指令,下一秒卻被貝理寧的一個疑問全盤推翻,不得不從頭再來。
  所以,這一段時間,蘇小魚很忙,非常忙。
  忙著那些密密麻麻的數據,忙著永遠都做不完的預測模型,忙著一趟一趟地跑湯仲文的辦公室,忙著一次一次地為了貝理寧提出的新問題疲於奔命,還有,忙著和陳蘇雷在一起。
  臉紅了,其實這才是她睡眠不足的真正原因,但這原因實在不可思議,打死她都不想說。
  那晚之後,她越來越多地見到陳蘇雷。他喜歡在深夜的時候給她電話,帶她在淩晨之後吃過晚的夜宵,然後送她回家,偶爾也在中午到綠地和她共享簡單的午餐時間,她的時間表原本就已經密密麻麻,這樣一來更是針插不進,睡眠時間少得可憐。
  而陳蘇雷卻與她正相反,他與她身邊所有的男人都不一樣,總是很閑散的樣子,說話行事悠閑自若,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喜歡聽她說話,經常莞爾——因為她偶爾流露的羞澀不安,偶爾也吻她,卻總是很短暫,以致於她後來有幻覺,那晚與他唇齒間的纏綿深入仿佛隻是一場夢。
  或許真的隻是一場夢而已,每次告別之後她都會在冰冷的樓梯上情不自禁地咬自己的手指,然後又笑自己傻。
  她知道自己是喜歡他的,喜歡他狹長眼角裏流露出來的暖暖笑意,偶爾撫摸她頭發或者臉頰的修長手指。每次接到他的電話都會覺得快樂,心髒砰砰跳,偶爾忙碌時都會突然地想偷笑,怎麽掩飾都會流露出蛛絲馬跡來。
  但是更多時候蘇小魚所感受到的卻隻是莫名的不安,他對她很好,他給她時間,她知道這是最珍貴的,所以一直覺得感動,但他從不說喜歡她,也從不與她討論將來,隻字片語都沒有,她漸漸覺得忐忑,又不知怎麽辦才好。
  或許是她想太多,如果換了其他女生,有陳蘇雷這樣的男人對自己表示好感,可能早就歡喜得直接投懷送抱了,哪會像她這樣,滿腦子亂七八糟。
  但她高中畢業就離開父母一個人在上海生活,很早就明白了什麽是現實炎涼,灰姑娘的夢她也做過,但僅限於五歲之前。
  陳蘇雷的世界,是她過去窮盡想象都無法企及的地方,他遇到她,隨手開了一扇門,她當然也羨慕那裏麵的奢華享受,但她並不是傻瓜,也知道嫁給有錢人還不如自己做一個有錢人的道理。
  他究竟是怎麽想的?她猜不透,也沒法猜。那個男人說話段數高過她百倍,陳蘇雷不願意說的,她永遠都得不到答案。
  想著想著又開始出神,剛剛核對完一大疊數據,沒有像往常那樣急著跑複印部,蘇小魚獨自在會議桌前捧著水杯發呆。
  耳邊傳來電話鈴聲,接起來是湯仲文,聲音一如既往地公式化,“蘇小魚,核對詳表呢?”
  “哦,我已經做完了,馬上送過來。”工作工作,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用心了?立刻回神,蘇小魚放下水杯就往外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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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特別感謝親愛的卒的長評,猛親猛親,這個故事很曲折,後麵綿延漫長啊。。。。。ok,繼續更新



第 26 章

  連續數周不間斷地忙碌之後,湯仲文終於宣布項目告一段落,接下來就等著HPA和LRT雙方的簽字確認,至於他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靜候消息。
  所有人都長出了一口大氣,進入這個項目組這麽久,蘇小魚第一次趕在太陽未下山之前離開公司,收拾桌子的時候陽光透過玻璃幕牆曬在她的背上,暖烘烘的感覺,手機震動,是短消息,她看了一眼之後忍不住翹嘴角,怎麽努力都壓不平。
  耳邊響起楊燕的歎氣聲,“小魚,難得早回去一次不用這麽開心吧?再笑,再笑臉上就要開朵花出來了。”
  “怎麽會?亂講。”蘇小魚回答的時候雙手捂住臉,杏核似的眼睛露在外麵,滿是笑意。
  下樓之後就看到陳蘇雷的車,他正在講電話,看到她便擱下了,眼角一彎。
  難得有大段空閑時間,他說要買酒,蘇小魚就跟著一起去了。香格裏拉底層的城市超市,客人並不太多,四下音樂輕柔,她很久沒有享受過這樣悠閑的時光了,眼前琳琅滿目的貨架都覺得美不勝收。
  走過冷凍櫃的時候陳蘇雷突然起了興致,低頭開始挑牛排,戴著白色高帽的員工站在肉櫃後一臉笑,“先生,這是今天剛剛空運過來頂級菲力,要不要試試看?”
  肉櫃前的陳蘇雷……怎麽看怎麽矛盾,蘇小魚站在一邊愣住了。
  他側頭看她,眼裏笑笑的,問得很自然,“要不要試試看?”
  她還在發愣,一時不察就點了頭。
  後來就跟著他回了公寓,還以為仍是就在附近,沒想到他開車直接掠過那熟悉的小區,轉入隧道,又一直向西開。
  高架兩邊燈海燦爛,蘇小魚坐在車上迷茫,看著窗外呼嘯而過的繁華夜色疑問,“蘇雷,我們去哪裏?”
  “煎牛排啊。”他側頭看了她一眼,微微笑。
  車子轉入安靜的街區,四月的傍晚,道路兩邊行道樹已經冠蓋交接,路燈曲線柔美,燈光暈黃,透過葉片撒在路麵上,斑駁搖曳。
  再往前就是隱藏在綠蔭後的鐵藝圍牆,側邊白色的地下車庫大門在他還沒有開近之前就緩緩升起,他慢慢減速,時間算得正好,進門的時候都沒有停頓過。
  電梯上來是幾棟私家公寓樓,樓層並不高,當中有小型的花園,樹影婆娑,水流潺潺。
  公寓外牆是米黃色的沙石表麵,凸出的弧形露台,春日裏花草茂密,有些露台上有綠葉垂下來,夜色裏隱約看到鮮花的影子,一點點豔紅。
  第一次在市中心看到這麽幽靜漂亮的住宅區,想到自己父母辛苦一輩子也隻能住上這城市邊緣最普通的板式小高層,還要整天操心還貸款的壓力,不想對比的,不過實在差別太大了,蘇小魚望著眼前的一切忍不住唏噓一秒鍾。
  “怎麽了?”他伸手來拉她,很自然的一個手勢。
  “這裏好漂亮。”
  “喜歡嗎?”他按電梯,另一隻手仍是牽住她,電梯門開的時候有一個抱著小狗的老太太走出來,看到他點頭笑,又把目光轉向她。
  蘇小魚手裏還提著食材的袋子,這時被看得有點窘起來,一側頭看到陳蘇雷的眼睛,漆黑瞳仁,笑意流露時仿佛閃著琉璃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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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請體諒一個忙得跟神經病一樣的女人吧。。。。。。嗚嗚,堅持更新已經很努力了



第 27 章

  頂層的複式,客廳寬大無邊,黑色柚木地板,淡灰色的巨大沙發,廚房是開放式的,後現代的銀色,大得無邊無際。
  陳蘇雷倒是沒有食言,進門之後接過她手裏的袋子就往廚房走,外套隨手脫在沙發上,卷起袖子就準備大幹一場的樣子。
  屋子裏到處都是這個男人的氣息,邊櫃上擱著他的手表,茶幾上有翻開的雜誌,銀黑色的音響上散放著兩張cd的封套,看得出這才是他長住的地方,與上次那間毫無人氣的公寓完全不同。
  想象不出這個男人下廚的樣子,蘇小魚滿懷好奇地跟過去,後來才發現他會的隻是開火然後直接把牛排放到煎盤上,真正折殺了一廚房的頂級廚具。
  她讀大學的時候是靠蛋糕師執照賺學費的,西餐也懂一點,這時站在一邊看得哭笑不得,撲上去搶救可憐的牛排,他從善如流地讓出位置,也不走開,立在一邊聽她的指揮開紅酒。
  職業習慣,她在烹飪的時候表情非常專注,抿著嘴唇不說話,廚房裏隻有鮮嫩牛肉在黃油中細微的滋然作響的聲音,鮮紅的肉色漸漸深了,紅酒淋下去的時候熱氣伴著異香蒸騰而起。蘇小魚終於滿意地微笑起來,轉過頭去看他,兩眼彎彎,滿是晶瑩笑意。
  他沒出聲,走過來親了她一下,嘴唇落在她的臉頰上。屋裏暖熱,蘇小魚的外套早已脫下,這時隻穿著貼身的白色襯衫,中規中矩的套裝裙,兩個人貼得近了,他手指的溫度透過薄薄衣料落到她的皮膚上,很燙。
  臉紅了,又有些驚惶,蘇小魚些微掙紮了一下,小聲講話,“牛排可以吃了。”
  “好的,”他抬頭笑,聲音有點啞,“我餓了。”
  牛排味道很好,紅酒入口香醇,他吃了一口之後又用讚賞的眼光看她,她彎起眼問,“好吃?”
  “好吃。”陳蘇雷肯定,“有沒有考慮改行做大廚?”
  知道他開玩笑,但仍是開心,蘇小魚掩住嘴笑,“是牛排好,那麽貴,再不好吃,那頭牛一定會很傷心。”
  他大笑,笑完舉杯,“為了牛。”
  “為了牛。”蘇小魚也笑著舉起杯子,與他的輕輕相碰,清脆的一聲響。
  這頓飯吃了很久,飽暖生睡意,蘇小魚漸漸覺得眼皮沉重,怕自己睡著,她站起來走到窗前吹風,好歹讓自己清醒一下。
  陳蘇雷的公寓在頂層,餐廳正對著落地窗,窗簾沒有拉,前方無遮無攔,坐在餐桌前就能看到那些遙遠的繁華夜景,又很安靜,讓人錯覺它們隻是一副畫。四月的夜晚,城市裏看不到星星,一輪明月無遮無攔,襯著底下的萬丈紅塵,更顯得雪白透亮。
  第一次從這樣的角度看到如此景色,蘇小魚實在忍不住,說話時不自覺歎氣,“蘇雷,你真是有錢人。”
  “哦?”他正在倒紅酒,聽完隻是莞爾一笑,“你喜歡嗎?”
  “有錢是不是很有趣?”漸漸習慣了他說話的方式,蘇小魚跳過回答,繼續提問。
  很少有人這麽直白地跟他討論錢的問題,她說得率真可愛,他答的時候也就很隨意,“還好,不過有錢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沒錢當然會難一些。”
  “你想做什麽?”她好奇,回過頭來看他,繁華夜景裏小巧的一個剪影。
  他手裏的動作停下了,看了她一眼,慢慢露出微笑,“現在?”
  她傻,居然沒有感覺到危險,還愣愣跟了一句,“對啊。”
  她黑白分明的眼睛仿佛是最好的催情劑,克製了許久的□終於壓抑不住地翻滾上來,欲望讓他的身體脹痛。
  不想再說話,他放下紅酒走過來,捧起她的臉,舌尖擦過她的臉頰,然後是嘴唇,最後卷進她的耳道,聲音暗啞,“小魚,我現在很想要你,可以嗎?”
  ~~~~~~~~~~~~~~~~~
  海:想說兩句話的,但是大腦突然一片空白。。。。嗚嗚,好可怕。。。。。。。。
  大家有話說話,沒話投票吧,特別沒動力的說



第 28 章

  身體與他貼得近,男人的欲望灼熱強硬,與她的柔軟形成鮮明對比。
  呼吸困難,身體軟弱,一切發生的這樣快,她跟他回家的時候是想過會有這可能的,她雖然年輕,但到底不是什麽真空裏長大的小紅帽,知道一對男女互相有好感,總是會走到這一步的。時至今日,柏拉圖的戀愛早已經成為曆史,要想看到就隻能去化石博物館。
  是想過會有這可能的,但這時卻突然害怕起來,心裏說不出的惶恐,又不知道如何表達,倉惶間隻能用手抵住他,掙紮著求饒。
  他抱得緊,她又軟弱不堪,這樣的掙紮當然是無效的,失措到極點,她最後用快要哭出來的聲音哀求,叫他的名字,“蘇雷,蘇雷……”
  他停下來看她,克製地深長呼吸,一瞬間有很多話湧到唇邊,想問她怕什麽?又想說你要什麽?或者直接告訴她,我可以給你些什麽。
  欲擒故縱的女人他見得多了,或者她是不同的,好像很久以前他所相信的那個女孩,但這世上又有什麽是不同的?她們終究會長大,拋棄曾經執著的東西,留下身後的一片廢墟,再不回頭。
  想說的話很多,但終究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因為看到她的眼睛,不知何時蒙上了一層水光,顫巍巍的,連帶他在她瞳仁裏的倒影也是搖晃不定。
  第一次看到她怕成這樣,陳蘇雷難得地憐惜起來,□減退,聲音溫柔,“怎麽了?”
  怎麽了?她可以說嗎?說我害怕,說我怕你隻是把我當一個小玩意,說我怕會變成你眾多遊戲裏荒唐可笑的一個小片段,說我怕自己會愛上你,做一場灰姑娘的蠢夢,最後捧著一顆破碎的心,不知所措地被丟開。
  想說的太多了,但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心裏掙紮,原本抵著他胸膛的雙手卻好像有意識,慢慢伸出去抱住他,男人溫暖的身體,他身上很淡的香味,再開口的時候她低下了頭,額頭抵在他的胸膛上,眼睛緊緊閉了起來,聲音微弱。
  “蘇雷,你喜歡我嗎?”
  怎麽又說到這個詞,真是個孩子。
  想放開她,但是身體卻做出了相反的反應,他最後用力抱緊了她,低頭吻了一下她的頭發。
  
  沒有答案,他又吻她,動作溫柔,但是不說話。
  說不失望是騙人的,蘇小魚回到家之後一夜無眠,但是第二天她仍是照常早起上班,一分鍾都沒拉下。
  聽不到自己心儀的男人說喜歡自己就要傷心到臥床不起嗎?那不是她蘇小魚幹得出來的事情。
  前台小姐看到她就笑,讓她直接進會議室,蘇小魚匆匆走過去,才推開門就被比利一把抱住,大笑著告訴她收購成功了。
  項目組所有人都在,還有熟悉的HPA代表,當然也包括了貝理寧,她正與湯仲文笑著交談,完全不見平日針鋒相對的樣子。
  桌上已經開了香檳,大家都是一臉歡快,就連湯仲文都難得地微笑,看到蘇小魚進來,立在會議桌盡頭對她遙遙舉了舉杯子。
  蘇小魚正在接受一個個同事的熱情祝賀,西方人表達興奮之情的時候熱情直接,除了比利之外,其他人也是輪流對她大力擁抱,就差沒有把她摟過去狠狠親幾口。
  從最初的驚喜中回神,蘇小魚立刻沉浸在興奮激動之中,生平所參與的第一個收購項目就能夠成功,她開心得臉都紅了。她入行不久,還算是新鮮人,不過平時在會議室裏跟同事們一起吃飯聊天,混得熟了,聽多了大家的辛酸史,知道一個收購項目能夠如此順利完成是多麽幸運的事情。
  所有的收購項目都存在著無數不確定因素,有時候大家辛苦了許久,好不容易把項目做到了最後階段,一切妥當,隻等簽字,最後卻因為一些莫名的原因功虧一簣。
  比利有次跟她聊起過這個話題,當時已經是午夜了,他一邊敲著鍵盤一邊咬牙切齒,“就為了一架飛機,小魚,飛機!你能相信嗎?就因為雙方CEO談不攏公司合並之後私人飛機的分配權,最後一秒鍾居然就談崩了,誰也不肯在合同上簽字,我們幾個月的辛苦就這麽打了水漂!”
  “小魚,過來喝一杯,今天我們整個組放大假,晚上在茂悅有慶祝酒會。”比利喜氣洋洋的聲音打斷她的回憶,眼前出現他遞過來的香檳酒杯,太快樂了,昨晚的掙紮被塞到角落裏,蘇小魚接過杯子的時候笑得兩眼都是彎彎的。
  ~~~~~~~~~~~~~~~~
  海:蘇雷,你看看群眾的呼聲,怎麽能這麽早讓你把小魚吃掉呢?嘿嘿嘿
  蘇雷:很好,你出來了
  海:..........這句話是什麽意思.....突然好寒
  小魚:你們.....把我當什麽?有人征求過我的意見嗎?給點魚權行不行?
  又:謝謝大家的投票和留言,要堅持哦,堅持投票留言,海堅持更新,跳起來撒花



  
第 29 章

  蘇小魚第一次參加正式的慶祝酒會,雖然時間充裕,但回家的路上仍是躊躇了很久自己該穿些什麽。
  投行著裝要求很高,當然也有置裝費,但她全用在每天要穿的套裝上了,哪裏還有多餘的錢去買禮服?
  回到家不過是中午,家裏一片淩亂,新房已經可以入住,這兩天爸爸媽媽都在整理東西,準備打包,所以家裏到處都是攤開的衣服雜物,還有七零八落的大紙箱,租來的房子空間狹小,障礙物又太多,所以進門以後就連走路都得小心翼翼。
  看到她回來媽媽有些詫異,“小魚,你不是上班去了?怎麽又回來了?”
  想到自己有好消息要宣布,蘇小魚剛才那點為了著裝而產生的小煩惱立時就被忘記了,笑著大聲回答,“爸,媽,我做的項目成功啦,十幾億的項目哦,兩個月就完成了,厲害吧!”
  “十幾億啊……”頭回聽到這麽大的數目,媽媽喃喃重複了一遍,然後很有些激動地回頭看著老伴說話,“老蘇,你聽聽,十幾億啊,我們小魚真是了不起。”
  爸爸在旁邊嘿嘿低聲笑,然後走過來看著自己的女兒說話,“小魚,你比爸爸厲害多了,爸爸及不上你啊。”
  蘇小魚最近過的日子幾乎是忙碌到日夜不分,好久沒能這樣與父母聊天了,現在難得在明亮光線下和他們麵對麵,突然感覺爸爸媽媽最近蒼老了許多,特別是爸爸,原本黑色的頭發都快變成灰色的了,雖然笑著,但臉上皺紋明顯,法令文深刻,好像變了一個人。
  自己工作忙碌,最近又與陳蘇雷經常見麵,能夠空下來就永遠覺得睡眠不足,往往到家就是倒頭就睡,現在看到爸爸媽媽的樣子,突然覺得心中裏慚愧,莫名的鼻子發酸,蘇小魚再開口的時候忍不住抱住他們的胳膊。
  “怎麽會?其實都是大家一起完成的,我隻是項目組裏的一員,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爸,媽,最近你們都在忙搬家的事情,很累吧?我一點都幫不上忙,真是對不起哦。”
  “這孩子……”女兒從小喜歡撒嬌,但是這次聽完媽媽竟然眼眶都紅了,說不出什麽話來,就伸手摸了摸小魚的頭發。
  房裏電話鈴響,蘇小魚耳朵尖,抽出手轉身,“有電話,我去接。”
  “別,別,我來接就行,肯定是我的那些老朋友。”爸爸突然出聲阻止她,然後拔腿就往房裏去,走得急了,差點被地上的箱子絆倒,趔趄了一下。
  “爸,你小心點。”蘇小魚叫了一聲,爸爸卻已經走進房裏去了,隨手還把門給合上了。
  有點奇怪地看著自己的媽媽,蘇小魚聲音疑惑,“媽,爸爸最近怎麽了?電話很多嗎?不是已經不炒股了?他和那些叔叔伯伯還有那麽多話題可聊?”
  最近股市動蕩,爸爸也很少再和以前那樣談起股票就興高采烈了,事實上蘇小魚已經很久沒有從他嘴裏聽到股票這兩個字,心裏就理所當然地覺得爸爸應該是聽了自己的勸告,早就退出了股市,隻是沒有機會好好問他這一句而已。
  “誰知道,這些東西我都不管的。”媽媽低頭繼續整理之前沒有放進紙箱的衣服,“別理他了,小魚,今天你放假吧?難得休息,出去玩玩,別悶在家裏。”
  說到這個話題蘇小魚又開始笑眯眯,“媽媽,晚上我們在茂悅有晚會,慶祝項目成功,你說我穿什麽去好?”
  “真的啊?”媽媽看著女兒點頭,“我們家小魚穿什麽都漂亮,要不你現在就去逛逛,買件新衣服。老是上班,你都好久沒逛過街了吧?”
  “逛街哦,可是現在都沒什麽打折的,全是新品,好貴……”
  媽媽正在疊衣服,一家人的四季衣服都在眼前堆著,蘇小魚邊說話邊低頭幫著整理,眼睛突然一亮,然後抓起其中一件黑色連身裙笑起來,“不用,要不就穿這條好了,買來就穿過一次,這種衣服我都很少有機會穿,不穿浪費。”
  黑色的一件式連身裙,中規中矩的高領,一點花邊都沒有,還是蘇小魚讀大學的時候有次主持迎新聯歡會,實在沒有衣服上台,咬牙狠心買的,雖然那天被許多人誇漂亮,但穿過了還是後悔。
  那麽貴!花了她半個月的生活費,平時又沒有機會穿,心疼了很久才漸漸放下,後來也就忘了,沒想到今天又看到它,正好派上用場。
  又省錢了,真好,蘇小魚再次笑眯眯。
  ~~~~~~~~~~~~~~~~~~
  海:年底特別忙哦,總覺得春節休假兩個星期是多麽短暫,牛年要來啦,希望大家能夠越來越牛哦
  還有,蘇雷,有人不喜歡你,說你不負責任。。。。
  蘇雷:。。。。。。。。。。。。
  海:不說話就行了?不說話你就是一個負責任的男人了?
  蘇雷:。。。。。。。你最近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
  小魚:海海,好樣的,我跳起來為你撒花
  海海:(已經因為不明原因消失了。。。。。。)
  另外:關於投行的問題,海不是投行中人,寫文之前做了許多功課,直到現在還在繼續做功課中,有些投行專業內容借鑒了一些專業和非專業的書籍,也包括曾子墨的墨跡啦,這裏有些親提到過,大家看得好仔細,我在這裏說明一下了,抱拳抱拳,謝謝子墨的珠玉在前



  
第 30 章

  第一次參加高級酒店裏的慶祝酒會,蘇小魚嘴上不說,心裏還是很期待的, 算好時間出門, 趕到茂悅的時候八點都沒到。
  距離酒會開始還有些時間,氣派奢華的大廳裏隻有服務生在穿梭忙碌,身穿酒店製服的小姐看到她一臉職業微笑,非常客氣地請她到旁邊休息室稍等。
  估計她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麽早就跑來參加酒會的主,覺得自己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蘇小魚跟著走的時候很有點不好意思。
  休息室沙發寬大,茶幾上擱著水果點心,書報架上一大摞最新的雜誌,蘇小魚翻開一本每月財經消磨時間,最近全球經濟動蕩,不少所謂的專家和資深人士都熱衷於發表高論,洋洋灑灑,各執一詞。有的說這樣的動蕩隻不過是暫時調整,不久之後就會迎來下一輪高峰,有的言論悲觀,直指本世紀最可怕的金融風暴已經迫在眉睫。
  蘇小魚學這些的,當然知道經濟有周期,但總感覺紙上說的那些離自己距離遙遠,她現在隻關心上海的房價會不會降下來,如果那樣,他們家去年買就真的很虧。
  不過想想還是笑了,又怎麽樣呢?總要住的,一家人在一起多開心,又不是用來投資炒房,想那麽多幹嗎?
  休息室裏安靜舒適,蘇小魚也很久沒有這麽悠閑的雜誌時間了,漸漸看得入神,等小姐再來叫她出去,酒會已經開始了一會,HPA總裁的致辭都已經結束了。
  大廳裏到處是華服男女,侍應生端著銀色的托盤穿梭來去,香檳泡沫細密,魚子醬盛在精致的小碟裏被送到麵前,許多人就站著聊起來,笑語不斷,場麵熱烈。
  沒想到酒會上會有這麽多人,蘇小魚愣住,踮起腳想在人群中找到熟悉的同事,看來看去卻都是陌生臉孔,人多,大廳裏很熱,她穿的是高領,十幾分鍾之後就覺得燥熱,想了想往露台走,吹吹風也好。
  快要到初夏了,夜晚涼風柔和,露台上人也不少,蘇小魚眼尖,走出玻璃門之後第一眼就看到立在圍欄邊的貝理寧,穿著露肩的小禮服,抱肘看著遠處的夜景出神。
  看到熟人心裏驚喜,蘇小魚立刻就走過去招呼,“貝小姐。”
  貝理寧轉頭看過來,看到是她之後倒是微笑了一下,她相貌出色,這時妝容精致,更顯得光彩奪目。
  而蘇小魚已經忍不住“嘩”地驚歎了一聲,合掌讚美,“貝小姐,你今天穿得好漂亮。”
  貝理寧工作的時候作風硬朗,蘇小魚在之前的兩個月裏不知多少次見識過她的厲害,當然也看慣了她包裹在嚴謹套裝裏的樣子,但現在的她一襲紫灰色露肩禮服,背影弧度美好,女性嫵媚一覽無遺,沒想到能看到她這麽女人味的一麵,蘇小魚一臉讚歎。
  “謝謝,蘇小魚。”她仍是微笑,“這條裙子很襯你。”
  貝理寧和湯仲文一樣,總是連名帶姓地叫她蘇小魚,有時候語氣嚴肅,再搭配上他們兩個強大的氣場,總讓她忍不住背後發寒,現在項目順利完成了,氣氛到底不一樣,貝理寧這一聲的蘇小魚叫得溫和,與過去大相庭徑的味道。
  聽到誇獎蘇小魚不好意思,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著裝,再對比人家的,想也知道貝理寧這句不過是客氣話。
  “謝謝啦,其實我今天下午都不知道自己穿什麽好,好不容易找出這條裙子救場。”
  “是嗎?”她聽完竟微有些詫異,又多看了她一眼。
  “怎麽了?”被看得迷茫,蘇小魚再次低頭檢查自己,唯恐是哪個地方大意失宜,人家又不好意思直接說。
  “沒什麽,一個人來的?”貝理寧詫異的目光一閃而過,很快便恢複正常,又開始與她閑聊。
  “嗯。”蘇小魚點頭。
  她略有些恍然的樣子,然後才微笑,“蘇小魚,幹得不錯。”
  “謝謝。”受到肯定總是開心的,特別是這肯定出自貝理寧之口,蘇小魚立刻心花怒放。
  侍應生端著托盤走過,貝理寧伸手拿香檳,又放了一杯在蘇小魚的手裏,輕輕碰了一下,“慶祝一下吧,Cheers。”
  工作之後的第一次成功,的確值得慶祝,蘇小魚很爽快地喝了一口,然後彎起眼睛笑了。
  晚風清涼,香檳香醇,忙碌辛苦終於告一段落,她們兩個你一言我一語,到後來居然聊得很投緣。
  輕緩音樂從大廳裏傳出來,有些人就著月光跳起舞來,女士們大多穿著小禮服,群裾飄飄,煞是好看。
  蘇小魚難得見識,隻覺得衣香鬢影,滿眼浮華,忍不住感歎了一聲,“真美。”
  “哦?”貝理寧不感興趣地應了一聲,然後轉身對著璀璨夜景揚了揚下巴,“這些呢?”
  夜上海的繁華絢爛,當然是舉世無雙,蘇小魚與有榮焉地點頭,“更漂亮啊,盛世嘛,對不對?”
  她聽完抱肘立在風裏笑了笑,沒有看著蘇小魚,輕聲回答,仿佛自言自語,“是嗎?過去我也這麽覺得,但是當時立在我旁邊的男人說了一句話,你想知道他說了什麽?”
  “什麽?”蘇小魚好奇。
  “他說,盛極而衰,強極則辱。”
  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幾個字,但是從貝理寧薄薄的嘴唇裏吐出來,不知為何蘇小魚會心裏發涼,不想讓氣氛冷下來,她努力了一下才又笑起來,“誰啊?說這麽掃興的話。”
  貝理寧回頭看她,表情有些複雜,隔了一會才回答,“這些話,蘇雷沒有對你說過嗎?”
  一開始聽到那兩個字的時候蘇小魚毫無反應,仿佛從貝理寧口裏聽到這樣熟悉的名字是最不可思議的事情,過了兩秒鍾才猛醒過來,張口結舌地看著她。
  “你說什麽?”
  貝理寧雙目澄澈,久久看著她不動,最後突然一笑,“我還以為你們談起過我,原來還是我自作多情了。”
  “難道你們……”愣住了,蘇小魚開始說傻話,說了半句就懊悔,心裏大罵自己蠢,這有什麽好問的?人家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她再問豈不是傻子!
  沒指望貝理寧回答,她卻答了,聲音仍是很輕,眼睛卻不再看著蘇小魚,遙遠地望開去,“是,我們在一起過,很短,很久以前的事了,不知為什麽總是忘不了。”
  沒想到她會突然這樣說,蘇小魚完全失聲。
  但是貝理寧接著就笑了,回頭看她,“蘇小魚,你那是什麽眼光?我可不是來訴苦的,大家成年男女,你情我願而已,他是不談結果的男人我從一開始就知道,說好了別想太多,是我那時太不成熟。”
  腦海裏一團亂,又不想失態,蘇小魚硬憋出一個笑來,聲音都找不到了。
  倒是貝理寧很快便恢複自然,再開口的時候聲音輕鬆,“真的是很久以前了,他現在變了許多,和我記憶裏的那個陳蘇雷根本是兩個人。”
  說著又笑,“不過還真的挺懷念他那時候忙得跟超人似的樣子,頭疼得想撞牆也照樣拖著人家CEO開會,一把一把地吞止疼藥。”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麵帶微笑,但蘇小魚立在旁邊竟然鼻酸,那天在公司樓下與貝理寧的意外相遇的情景自動自發地倒帶出來,蘇雷走出車子,笑著喚她“理寧”,聲音自然,而她表情漠然,回應他“陳先生”,然後掉頭就走。
  其實是忘不了的吧,但她現在卻在她麵前微笑。
  真奇怪,但是更奇怪的是她自己,明明與己無關,卻突然紅了眼眶,怎麽忍都忍不住。
  ~~~~~~~~~~~~~~~~~~
  海:就算沒有男色出現也要支持哦,否則我滾。。。。
  小魚:一直滾不累嗎?地上涼
  海:你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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