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在金融海嘯中》 by 人海中 51~60章

回答: 《魚在金融海嘯中》 by 人海中 31~40章小懶熊2009-06-09 05:09:32

第 51 章

  之前一番公式化的對答,並不是蘇小魚故意刁難孫大文,事實上她自己也有兩天沒見到陳蘇雷了,日程表上所有行程都被取消,昨晚因為一份緊急文件打電話請示,那頭背景裏有噪雜音樂,都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麽,最後插進來的是一把嬌柔女聲,說“蘇雷,你怎麽在這裏?”隔著電話都覺得柔媚入骨。
  不敢多問老板在做什麽,蘇小魚講了幾句就自覺收線,回家的路上一直很安靜,麗莎和老吳都覺得奇怪,擔心地問她是不是病了?
  她沒病,隻是有點累了,或許是跟一個超人在一起時間久了,有時候竟忘記自己其實隻是個普通人的事實。
  回家倒頭就睡,早上起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手機都沒電了,再打開看到未接電話,隻有一個,淩晨撥出來的,是陳蘇雷。
  她看著那個熟悉的號碼許久,不知為什麽沒有回撥,換上衣服之後就出門赴楊燕的約來了。心裏還給自己找理由,就當沒看到吧,難得的休息日,她簽的是工作合同,又不是賣身契。
  一想到這些她撥電話的手指就有些遲疑起來,但事態緊急,她最後還是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那頭響起機械的女聲,居然是關機,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再撥還是這樣,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蘇小魚奇怪地看了一眼電話,
  “怎麽了?聯係不上?”楊燕還在那裏一臉期待,這時也覺得不對勁,開口問了一句。
  “電話沒開。”蘇小魚想了想再打開電話,找出老吳的號碼撥出去。
  老吳倒是很快就接了電話,聽完她的話之後立刻答了,“噢,早上五點多的時候我去接陳先生的,然後把他送回西區那間公寓了,他好像很累,現在應該還在睡吧。”
  五點才回公寓?怪不得不接電話,蘇小魚點頭,想了想又問,“吳師傅,我有很要緊的事情要見蘇雷,能不能麻煩你和我一起跑一次?”
  老吳在那頭不好意思,“小魚,我還在太倉啊,麗莎小姐說要過來核對一家物流公司的帳目,趕回來不知道是不是來得及。”
  哦,老吳和麗莎今天的確有這一項安排,是她忘了,蘇小魚歎了口氣。
  正要掛斷電話老吳的聲音又傳過來,這次稍帶點遲疑,說話很是躊躇,“小魚,你最好去看看陳先生,早晨我是去濱江接他的,就他一個人,上車也不說話,手冰涼的,嚇壞我了。”
  一個人?蘇小魚愣住,她打電話的時候不是還聽到其他人的聲音嗎?怎麽到了早上就變成一個人在江邊了?
  又想起那個淩晨電話,突然有點莫名地心慌起來,蘇小魚點頭應著掛斷了電話。
  抓過包站起身來,蘇小魚滿臉不好意思地看楊燕,“對不起啊,突然有急事,我得先走了,今天我請客吧,下次再找時間好好給你賠罪。”
  她這幾個電話費時長久,楊燕已經邊等邊吃起來,這時看到她的表情非常了解地揮手,“去吧去吧,我體諒你,有機會拍兩張你家老板開花的照片給我就行。”
  怎麽又開花了?雖然著急,但蘇小魚轉身的時候仍是很無奈地垂了垂頭。
  
  時間緊張,蘇小魚是打車去的,那幾棟公寓樓仍是靜靜掩在綠蔭之中,許久沒來了,下車的時候蘇小魚望著精致的大門遲疑了幾秒鍾才舉步往裏走。
  在大門處報了住戶號碼,走進公寓大廳裏蘇小魚又被身穿製服的工作人員客氣攔住,正要報樓層號的時候桌上的電話響,他接起來聽了,回答的時候一臉驚訝,“就是頂樓那家啊,7B,剛才打電話下來說要我們派人上去打掃,怎麽會沒人應門?”
  蘇小魚在一旁聽著,這時突然插話,抓包的那隻手不知不覺用了力氣,手指都陷進皮麵裏去了,“7B?我就是要去7B,司機說他一早就回來了,肯定在的。”
  那個工作人員握住電話看她,慢慢兩個人臉上都有些神色不對,他掛上電話之後就從桌後走出來,引著蘇小魚往前走,“小姐,您別著急,我現在就帶你上樓去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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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最近迷上睡前吃餅幹,啃完香甜地睡了。。。。


  
第 52 章

  上樓之後已經有專人得到消息,趕過來刷卡開門,蘇小魚跟著眾人走進廳裏,熟悉的一切出現在眼前,但她心跳得混亂,哪裏還顧得上感概。
  已經進門了,但一眼掃過卻沒有一個人在,那些工作人員一時也沒了主意,臥室方向突然有很輕的響動,所有人一起回頭,終於在臥室門口看到了這間屋子的主人。
  “你們在幹什麽?”的確是陳蘇雷,不知何時出現的,立在臥室門口講話,聲音很低。
  “陳先生,您還好嗎?”身穿製服的工作人員率先開口。
  陳蘇雷點頭,回答的時候眼睛看著蘇小魚,“謝謝,我剛才睡著了,小魚,你來了?”
  “嗯,我來了。”突然被點名,蘇小魚條件反射地回答了一句。
  “要是沒什麽事,那我們就先離開了。”那位工作人員反應很快,看了他們兩眼之後立刻帶著眾人告辭,臨走又想起來什麽,轉身非常認真負責地補了一句,“陳先生,之前您要求的清掃服務還需要嗎?”
  蘇雷仍是立在那裏講話,臥室在走廊末端,從廳裏看過去隻覺得他整個人都陷在陰影裏,好像是模糊的一團影,連帶著聲音都覺得遙遠,“不用了,謝謝。”
  訓練有素的工作人員們離開得非常迅速,門被很輕地帶上,耳邊哢噠的一聲響。突然意識到這個地方隻剩下她和他了,蘇小魚抬頭小心地往陳蘇雷所在的方向望。
  看到他以後,一路上莫名的心慌終於緩解,但是隨之而來的卻是局促不安,都不知道怎麽解釋自己的混亂情緒,蘇小魚開口的時候聲音很是斷續。
  “蘇雷,之前眾合來了一個電話,孫先生說工廠那兒出了些問題,聯係不到你,所以我才過來……”
  “眾合?”稍過了幾秒他才回答,有點不確定的語氣,好像忘記了這個詞所代表的意思,人也沒動,仍是在那團陰影裏立著。
  漸漸又覺得奇怪,蘇小魚往前動了動步子,小心地問他,“蘇雷,你沒事嗎?”
  他點頭,站直了一點才說話,“等一下,我換件衣服。”
  蘇小魚原本站的角度不好,一直看得模模糊糊,這時走近一步才看得清楚,陳蘇雷身上穿的仍是他平時慣穿的淺色襯衫,隻是覺得皺,領口也敞著,全不是他平常清爽服帖的樣子。
  正覺得奇怪,他已經轉身進房了,蘇小魚隻能點頭應了一聲,然後在客廳沙發裏自己坐了,安靜地等待。
  廳裏到處都是陳蘇雷的氣味,沙發上隨手擱著的外套,拆開的唱片,翻到一半的雜誌,還有不止一件的手表和車匙,再如何奢侈昂貴的東西都是隨意散落的樣子,好像沒有一樣是值得他們的主人小心在意的。
  最後看到兩本暖色的大書,就在茶幾上,倒是放得很整齊,封麵是許多意大利美食的原料,奶酪嫩黃番茄鮮紅,還有各種形狀與顏色的麵包與通心粉,熱熱鬧鬧的鋪開在麵前,隻是這麽望著也覺得溫暖豐饒。
  她是記得這兩本書的,那個嘈雜的書店,他在她身邊低頭翻看,微笑著回答她的問題,付款的時候立在她身前,那是她記憶裏離他最近的時候,比他們四唇相交的時候更近,近得讓她有幻覺,幻覺自己伸出手指就能勾住他,即使隻是一片小小的衣角。
  不想再看下去了,但是目光卻定定地落在那小塊地方移動不能,漸漸鼻酸起來,太可笑了,想好了不該記得的事情,為什麽總是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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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腳步聲,就在她身邊停下,蘇小魚一驚抬頭,看到的當然是陳蘇雷,他已經換過衣服了,應該還洗過臉,額上的頭發濕漉漉的。
  他正俯下身來,蘇小魚這一抬頭就差點碰上,眼前掠過他的側臉,然後是淡色的襯衣,總覺得今天的陳蘇雷有些地方不對勁,蘇小魚遲疑了一下又想開口,卻見他隻是伸手去拿那兩本食譜,隨手將他們擱在沙發邊的小幾下之後才坐下。
  他開口問她,聲音有點啞,“眾合的人說了什麽?”
  想起正事了,蘇小魚坐正身子講話,“孫先生一早打電話來,說有幾家南方的客戶突然破產,加上前幾個月沒有收到的款項,他們現在資金缺口非常嚴重,供貨商和工人又鬧得厲害,所以現在工廠已經接近停產,據說有當地的供貨商和法院關係不錯,正申請強製破產令,如果我們不能盡快注資的話,再拖下去他們就可能……”
  他靠在沙發上聽著她說話,一手撐著頭,漆黑眼睛,蒼白臉色,廳裏陽光正好,但總覺得一點都照不到他的眼裏。
  聽完孫大文的電話之後她就一直在想要怎樣講出這番話,之前再腦海中整理過數遍了,蘇小魚開口的時候很是流暢,但說到後來語速漸漸慢下來,最後突然停了,張口說了完全不相幹的另一句話。
  “蘇雷,你是不是頭疼?”
  他正皺眉聽著,這時抬起眼來看她,眼神幽暗,慢慢多了一點探尋的味道,回答卻更是簡單。
  “沒有。”
  “哦……”那句話出口就有點後悔,聽完他的回答蘇小魚就更覺得尷尬,應聲的時候頭都是低著的。
  耳邊又聽到他的聲音,語速雖然不快,但已是一貫的鎮定口氣。
  “我知道了,你打電話改簽一下機票,跟孫大文說我們坐最近的一班飛機過去看一下,還有讓老吳盡快趕回來,他也得去。”
  “好的。”蘇小魚當然領命,摸出電話就打,先撥航空公司,再打給吳師傅,通話很順利,隻是最後撥給孫大文的時候,才接通就再次被那頭的激動語氣嚇到,總覺得事關重大,她講話的時候忍不住往陳蘇雷那裏看。
  他仍是坐在原來的位置,沉默地看著她,但眼光卻仿佛透過她的身體落到遠處,不知在想些什麽。
  自蘇小魚認識這個男人至今,無論遇到怎樣的情況,她總感覺隻要看著他心裏的不安就會奇跡般地消失,但今天不知怎麽了,她竟越看越心慌。
  結束全部電話之後蘇小魚站起來,輕聲征求他的意見,“蘇雷,能夠改簽的最近的航班是晚上六點,吳師傅說他已經在回上海的路上了,五點之前就可以趕到這裏,我想現在回家收拾行李,可以嗎?”
  他一直都沒有說話,這時卻看著她突然開口,“小魚,弄兩杯熱巧克力吧,我想喝。”
  啊?沒想到他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來,蘇小魚傻了,回答的時候稍有些結巴,“哦,可是我還要收拾行李……”
  已經快兩點了,她家在外環附近,離市中心十萬八千裏遠,來回好大一個圈子,就算打車時間也很緊張,熱巧克力又不是衝一杯速溶咖啡那麽簡單的事情,這樣她會趕不上飛機啊。
  “沒必要回去,需要什麽?可以買。”
  可以買?誰買?她一臉迷茫,最後又掙紮了一句,“可數據都在電腦裏……”
  “用我的,備份我這裏都有。”他回答的句子簡單,接著居然伸手按了電視遙控,廳裏很快響起CNN新聞播報的聲音,他看了一眼屏幕,幹脆地切換了頻道。
  一天沒見自家老板而已,怎麽感覺這地球上突然多了一個任性的小孩?已經說不出話來了,蘇小魚無奈地垂了垂肩膀,認命地舉步往那個熟悉的廚房裏去,打開櫥門找原料的時候聽到廳裏的電視聲已經變成上海本地台的老娘舅節目,說著上海話的主持人熱血沸騰地講述發生在弄堂裏的出軌情事,旁邊的嘉賓個個義憤填膺。
  這節目她爸媽最喜歡,每天追看不算,還老拿來互相討論,她自然也是熟悉到如雷貫耳,但是突然在這裏出現……
  蘇雷,你沒事吧?
  不能理解的事情發生太多,到了這個時候終於突破了蘇小魚所能承受的極限,她幹脆地埋頭在銀黑色的櫥櫃裏,默默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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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昨天沒更,所以今天多更一點了啊,:)
  旁白:昨天過得好嗎?背後寒不寒?
  海:死旁白,你給我起開!對了,話說咖啡店經典人物那麽受歡迎,我說個後繼啊,昨天又看到那對小情侶了,還是靠窗,男生先到占座,女生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那麽冷的天春風滿麵啊。。。。。
  旁白:那是,有二十四孝好男人等著,能不春風嗎?
  海:聽我說下去,女孩子還帶了自己做的壽司和雞翅膀,然後看著他啃。。。。啃的時候還深情對望。。。。我被那麽濃烈的,熾烈的,強烈的感情。。。打倒了,以至於倒在鍵盤上,再也寫不下去,這就是為什麽昨天沒更,嗚嗚
  旁白:你廢話。。。又找理由,看不下去了,淚奔



第 53 章

  吳師傅趕到的時候正看到陳蘇雷與蘇小魚一前一後從大門裏走出來,休息日,難得蘇小魚沒穿著慣常的套裝,T恤牛仔褲,白色外套,比平時更小了一圈。
  她手裏空空如也,開門的時候吳師傅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換來蘇小魚無奈的一攤手。
  吳師傅開車有保證,雖然時間緊張,但是趕到機場的時候距離上機時間仍有半個多小時。
  貴賓休息室裏人不多,身邊個個西裝革履,上機前仍是抱著筆記本十指如飛,蘇小魚之前在BLM的時候也跟著項目組出過差,看到這樣的情景就感覺熟悉,再對比自己如今一身亂七八糟的樣子,很覺得丟臉。
  陳蘇雷坐下之後就開始與人通話,這個電話費時長久,他慣常地聽多說少,許久才點頭應一聲,說的也不是中文。蘇小魚也想找點事做,但實在是兩手空空,最後隻好隨手從旁邊折疊整齊的報刊雜誌堆裏抽了一張埋頭看。
  最好的休息室,提供的服務到底不同,各國報紙都有,她隨手抽了一份還是最新的英國每日郵報,蘇小魚權當練習英語,打開就看了。
  照習慣翻到財經版,一眼望過去滿是蕭條,最近這一類新聞看得太多了,英國又是重災區,蘇小魚歎了口氣跳過,再翻到副版的時候眼角突然掃到一條配圖新聞,上麵有模糊的照片,倒是一個中國女子。
  英國報紙上看到中國麵孔,蘇小魚好奇之下仔細讀了那條新聞,剛看的時候還興致勃勃,後來就愣住了,背後一陣一陣地發寒。
  這條新聞並不長,內容是英國某私人銀行家受金融海嘯波及,宣告破產,不堪重重債務壓力跳樓自殺,並在死前將將自己的中國妻子與孩子槍殺在豪宅之內,現英國警方已經通過中方使館通知其中國妻子在國內的家屬,其家屬不日將赴英處理後事雲雲。
  最近這樣的消息並不少,國內也有,蘇小魚之前還聽說一些南方的企業家因為債務壓力自殺辭世的消息,更血腥一點的,拿不出錢的欠債方被追債者滅了滿門,其實回頭想想,要不是陳蘇雷及時伸出援手,就連她全家也差點因為這場金融風暴淪落到悲慘境遇裏去。
  想到這裏她就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陳蘇雷,他還在通話,仍是那個姿勢,靠在沙發上,一手撐著頭,她能看到的隻是他的側臉,還有他垂下的眼,沉沉地看不清眸色。
  好吧,大恩不言謝,她放在心裏就好,蘇小魚的目光重又落回手中的報紙上,照片上的女子眉清目秀,背景就是新聞裏所提到的那棟奢華大宅,笑得滿臉幸福。
  銀行家的妻子……當初她嫁給這個男人的時候,應該是為自己驕傲的吧?那個時候,她想到過這個結果嗎?
  把自己交給一個男人,飄洋過海,在陌生的世界開始全新的生活,豪宅名車,奢華生活,那個時候,她想到過這個結果嗎?
  同樣的問題在腦海裏克製不住地盤旋,低頭看著照片上的那雙含笑的眼睛,蘇小魚發呆了許久,直到小姐走過來提醒上機時間才驚醒。
  身邊的陳蘇雷剛剛結束通話,站起來的時候看了她手中的報紙一眼,突然開口講話,聲音很冷。
  “這有什麽好看的?放下,我們走了。”
  成為她的老板之後,他對她講話的語氣自然與過去有了些微差別,但無論如何,在她聽來總是溫和耐心的,從未聽過他這樣冷硬的語氣,蘇小魚當場愣了。
  就連吳師傅都察覺不對,提著行李走過來的時候小心看了一眼蘇小魚手裏的報紙,然後臉上表情一變,接著便從她手裏拿下報紙折起放到桌上,“小魚,時間到了,快走吧。”
  “哦,我來了。”蘇小魚回神抬頭,再看的時候陳蘇雷已經獨自走了,隻留給他們一個背影。
  被這樣莫名地一嚇,蘇小魚在飛機上的時候就生了點怨氣。她今天原本休息,還以為難得有機會能與朋友吃頓飯聊聊天,沒想到孫大文突然的一個電話將一切全盤打亂,之前已經被蘇雷的反常表現嚇得不輕,現在兩手空空上飛機不算,最後幾分鍾還被沒頭沒腦地訓了一句,她一口氣噎在半途,嘴唇都抿得麻了。
  幸好坐在她身邊的是吳師傅,看到她的表情很是好心地安慰了一句,“小魚,沒關係吧?”
  “沒事沒事。”跟吳師傅交情很好,蘇小魚擺手,又偷偷看了一眼坐在前幾排的陳蘇雷,用眼神講話。
  算了,打工仔不跟老板一般見識。
  空中小姐送上飲料,吳師傅過了一會才又開口問她,“小魚,剛才那張外國報紙說了什麽?我看你看了好久。”
  想起那條新聞蘇小魚心理仍是不舒服,捧著杯子歎氣,然後才給老吳簡單複述了幾句。
  老吳一開始用心聽著,到後來突然臉色大變,說話聲音都有些變調,“小魚,你說,你說楊小姐怎麽了?”
  他這麽激動還把聲音壓到極底,蘇小魚不明所以,但不知不覺也受到感染,瞪大眼睛緊張起來,“吳師傅,難道你認識那位小姐?她到底是誰?”
  “楊小姐是……”老吳衝口而出,接著突然地刹住話,低頭大口喝水。
  蘇小魚正奇怪,抬起頭突然看到陳蘇雷的目光,遙遙往他們所在的方向望過來,看到她抬頭才開口,聲音也很低,她不得不靠嘴型揣測了一下。
  他在說話,在說,“小魚,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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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慘劇。。。早上發現文檔損壞,打不開,希望家裏那台上的沒壞,淚奔
  PS:蘇雷,你的秘密就快大白天下了,厚厚



第 54 章

  好奇心沒有得到滿足,剛才莫名的怨氣還在,蘇小魚行動的時候很有些不情願,但是老板有令,她這個欠了一大筆債的員工也沒膽子不從,所以最後還是站起身往那裏走了過去。
  頭等艙好像是永遠都坐不滿的地方,陳蘇雷身邊的位置是空著的,他倒是很忙,筆記本是打開的,等她坐下之後又把屏幕轉向她。
  “我看了孫大文傳過來的應急方案,你也看一下,之前談好的條件有些改變,我們的數據庫也要改。”
  原來是工作,蘇小魚立刻進入狀態,接過電腦排公式,埋頭跟那些數字作戰。
  飛行時間並不長,想到孫大文心急火燎的聲音,唯恐下飛機之後就再也沒時間修改這些東西了,蘇小魚做得很是用心,連空中小姐送上來的餐飲都沒顧上。
  身邊的男人一直都沒出聲,陳蘇雷今天沉默的時候太多,她漸漸習慣了,一徑低頭跟電腦較勁,努力不受他的影響。
  但是進行到關鍵部分的時候仍是不得不征詢他的意見,蘇小魚歎了口氣停下手指,一轉頭正對上他的眼睛,沉默地看著她。
  那麽久了,她仍是在這雙漩渦般的眼睛前失措,已經張開的嘴卻突然失聲,他可能會錯意,目光忽然一軟,手指動了動,卻並沒有做任何動作,隻是很輕地說了一句。
  “別怕,對不起。”
  她並不害怕,就算是一條魚,也有動物的本能告訴自己是否會受到傷害,他對她一直都很好,是她沒用。
  隻是心裏突然難過起來,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不想讓他看到這樣矛盾的自己,蘇小魚很快低下了頭。
  
  飛機平穩降落在S市寶安機場,六點從上海起飛的航班,到達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孫大文在出口處焦急等待,看到他們一臉激動。
  來接機的是一輛印著廠名的麵包車,司機就等在車上,所有人上車之後就加速駛上往D市的高速公路。
  蘇小魚不是第一次來S市,行駛在高速上的時候並未覺得窗外的景色有何不同,一樣的高樓林立,夜色裏暗影重重,孫大文上車以後就開始講述廠裏發生的緊急情況,最後麵有難色地開口,“陳先生,白天工廠門口都被幾家供貨商堵上了,廠長他們都沒法出去,我怕明天更糟糕,能不能今晚我們就去廠裏跑一趟……”
  陳蘇雷沉吟,然後抬眼看蘇小魚。
  沒等他開口蘇小魚的眼睛就張大了,“我得去啊,我不去那些帳目誰核對?”
  吳師傅欲言又止,陳蘇雷的眼光在蘇小魚臉上多停留了一會,又轉頭與孫大文繼續之前的話題,沒有再堅持。
  最後還是都去了,工廠在D市市郊,司機開得不慢,但仍是花了一個多小時,轉入通往工廠區的大道之後漸漸出現聚集在一起的人群,大部分還穿著工裝,立在路邊或站或蹲,麻木地簇擁在一起。
  已經將近十點,路邊所有的商店都是關著的,這條大道上平時通行的多是巨大的貨車,路燈間隔稀疏,那些人的臉在陰影與偶爾閃爍的煙蒂微光中時明時滅,騷動不安的感覺。
  蘇小魚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景象,漸漸有些緊張,不自覺地眼光退縮。
  孫大文的表情也很難看,開口解釋的時候很有些艱難。
  “這些都是附近幾家廠的員工,好幾個月沒拿到工資了,有幾個香港台灣過來的老板一夜之間跑了,找不到人要錢,有些工人連回家的路費都沒有,所以就……”
  光是這麽聽著也覺得心驚,蘇小魚愣住。
  陳蘇雷皺眉,“孫先生,到眾合還有多久?”
  “就在前麵了,我們廠那兒應該還好吧……”孫大文坐在副駕駛座上說話,眼望前方,聲音裏都是不確定。
  “小魚,你過來。”車廂裏沒開燈,很暗,蘇小魚耳邊突然傳來自家老板的聲音,然後是黑暗中伸過來的一隻手。
  七人座的麵包車,她原本獨自坐在中間,這時被突然地被蘇雷牽住手,他的手指很涼,但指間有力,一轉眼之後她便坐到了前排,就在他身邊。
  “蘇雷……”窗外景象所帶來的驚惶被另一種洶湧襲來的複雜感覺所替代,鼻端充斥著熟悉的他身上的味道,蘇小魚不爭氣,慢慢雙頰熱了,隻覺得燙。
  他卻沒有看她,眼睛望著窗外,也沒有放開手,蘇小魚順著他的眼光往窗外望去,窗外沒有燈火,濃濃夜色中黑壓壓一片,慢慢看清黑暗中竟然全是人,不知有多少。突然有叫聲,開始隻是零星在耳邊掠過,漸漸噪雜匯集,筆直往他們這裏過來了。
  車子急刹,所有人都往前猛衝了一下,蘇小魚沒有心理準備,差點從座位上滾出去,幸好蘇雷的手握得緊,一把將她拉回身邊,又把她的頭按下去,所有動作一氣嗬成,完全是護著孩子的手勢。
  眼前一片漆黑,蘇小魚被動地趴在他的腿上,鼻子陷在溫暖的織物麵料中,視覺受阻,聽覺卻更加靈敏,耳邊傳來司機驚恐的廣東話,“孫先生,孫先生,他們是衝我們來的,怎麽辦?”
  噪雜聲排山倒海,陳蘇雷的聲音在這一團混亂中倒仍是很鎮定,“掉頭,現在就往回開。”
  司機已經傻了,呆呆不知如何反應,吳師傅一秒都沒耽誤,聲音已經出現在駕駛座邊,“讓開,我來開。”
  自己現在的姿勢太曖昧了,蘇小魚怕得要死之餘仍舊掙紮著想抬頭,但是男人的手肯定有力,按在她的後腦勺上,她怎麽都動不了,可能是察覺到她的掙紮,他百忙當中還動了動手指,安撫地順了順她的頭發。
  完了,不該動情的時候,她居然鼻酸眼脹,拜托,別了,再這麽下去,她遲早全麵崩潰,在這樣時不時的溫柔之下,被馴成一條服服帖帖的米飯魚。
  ~~~~~~~~~~~~~~我是每天瓶來瓶去的分界線~~~~~~~~~~~
  海:旁白,我瓶,腦袋疼。。。。
  旁白:我有磚頭。。。。。可好?
  海:。。。。。。。。。。。。。。。。。。



第 55 章

  情況緊急,車外已經響起被人拍打的聲音,老吳技術非常好,幾乎在不可能的狀態下硬是把車調過頭來,踩油門往他們來時的方向開,噪雜的叫聲繼續,人群在車後追趕,車速加快,那些可怕的聲音終於減弱,遙遠,最後漸漸消失。
  孫大文剛剛與廠裏的人聯係上,握著電話汗流滿麵,聽完那頭的話之後幾乎聲嘶力竭。
  “你們瘋了嗎?怎麽能告訴他們我帶回來的是錢,這樣要出事的,要出事的!”
  按住自己的手總算鬆了一點,蘇小魚立刻把頭抬了起來,蘇雷正在說話,“孫先生,恐怕他們不這樣講,這些人早就衝進廠裏去了。”
  孫大文急著解釋,“陳先生,這些工人一定是被那幾個供貨商煽動的,工資我們每月都在發,就這兩個月沒發全額而已,廠裏也隻是減產,都沒有停過。”
  陳蘇雷點頭,但回答的卻是,“孫先生,或許你覺得這樣就足夠安撫人心,但據我所知,上個月宣布破產的明俊實業在公告的前一天還進了一個集裝箱的原料,拉出十幾櫃現貨,我想那些工人和供貨商也沒想到,第二天這間工廠就會倒閉吧?
  他聲音很平淡,但蘇小魚卻立時聯想到BLM一夜之間消失的慘痛經曆,那時不堪回首的感覺仍舊清晰無比,她忍不住低下頭,暗暗吸了口氣。
  說話間又有一下急刹,這次連吳師傅的聲音都有點急起來。
  “陳先生,前麵的路堵上了,開不過去。”
  這條路筆直漫長,兩側都是廠區,深夜裏大多沒有燈光,路燈間隔遙遠,就算有也是光芒黯淡,車開著大光燈,遙遙照出無數張陌生的臉,就是之前路邊的那些工人,不知何時圍攏起來將整條路都堵住,幽暗夜色中人頭攢動,仿佛一場午夜噩夢。
  “老吳,我們下車,開著燈,別熄火。”還是陳蘇雷的聲音,老吳點頭應了,轉眼就跳下車過來拉開車門。
  蘇小魚還來不及說話,握住她的手一緊,自己已經被蘇雷拉了下去。
  司機哀叫了一聲,“我們的車……”
  老吳難得粗聲粗氣地開口,“車要緊還是人要緊?”
  情況緊急,孫大文倒也當機立斷,拉著司機就跟了下來,路沿很高,陳蘇雷當先跳了下去,下麵一片漆黑,蘇小魚眼前突然失了他的身影,又是一陣心慌。
  但是很快黑暗裏就有聲音,是他直起身來,向她張開手,說,“小魚,來。”
  四下黑暗,公路上有混亂的腳步聲,向著他們的方向越來越近,路沿下沒有道路,黑漆漆的一片荒涼。
  從小到大,從小鎮到上海,平常的蘇小魚過慣了平常的日子,突然麵對這樣危急的時刻,應該害怕的,應該發抖的,但眼前隻看到他黑玉一樣的眼睛,比夜色更深更濃,還有他瞳仁裏的她。
  大腦突然停止工作,再清醒過來自己已經跳了下去,他雙手托住她的腰,放下的她時候好像傾斜了一下,然後才是誇獎。
  “小魚,跳得不錯。”
  吳師傅是最後一個跳下來的,這時已經走到他們身邊,也誇了她一句,“咱們小魚挺勇敢的。”
  覺得丟臉,蘇小魚沒回答。
  吳師傅,大腦當機算勇敢嗎?算嗎?不算吧。
  加快步子走了好長一段,終於聽不到那些嘈雜聲,孫大文已經報警,但那頭的回答好像令他更加沮喪,放下電話之後聲音沉重。
  “警察局說還有幾個路口被工人堵住了,還有一些人在鎮政府門口鬧事,最近這樣的事情多,他們實在抽不出人手過來,讓我們盡快找安全的地方。”
  那就是要用走的……蘇小魚認命地蹲下身緊了緊鞋帶。
  四下空曠,夜裏風大,耳邊隻有回旋的嗚嗚聲,蘇小魚膽小,總覺得有些瘮人,不知不覺就往陳蘇雷的身邊靠過去,慢慢手一暖,又落到他的掌心裏,他也不說話,沉默地牽著她一直走。
  手心燙了,然後是臉頰,那些嗚咽的風聲都仿佛變了調子,變得柔軟溫和,有些盤桓在胸口的東西慢慢碎了,零散地剝落下來,一片一片,對自己無法克製的變化惶恐起來,蘇小魚伸出另一隻手去掩胸口,徒勞地想把那些散落的碎片掩回去。
  不知道是否是因為要照顧她,陳蘇雷走得不快,漸漸就落在其他人後麵,蘇小魚與自己鬥爭了許久才鼓足勇氣抬頭,卻見他又在與人通話,微啞的聲音融在黑暗中,低不可聞。
  其實並沒有走很長的路,十幾分鍾之後就遠遠看到了國道,自從高速通車之後這條國道就冷清許多,這個點更是車輛稀少,路麵失修多時,黯淡路燈下到處坑坑窪窪,隻看到一片塵土。
  留在S市的人得到消息正趕過來,孫大文與司機招呼大家再走一段到約定的地方等待,沒想到剛一轉身就聽到尖叫。
  尖叫的是蘇小魚,叫聲裏滿是驚恐,他們倆回頭奔過去,黯淡月光下隻看到陳蘇雷腿上的鮮血淋漓,一條褲腿膝蓋以下都被尖銳之物刮得殘破,透過濃重血色都能看到裏麵的血肉模糊。
  這下就連吳師傅都臉上變色,立刻蹲下來想做緊急處理,倒是陳蘇雷仍舊鎮定,一手扶著吳師傅的肩膀對所有人開口說話,“剛才跳下來的時候刮了一下,沒事。孫先生,你先去國道上等車,我的朋友也在趕過來,應該前後就到了。”
  說完又轉過臉來,蘇小魚就立在他身邊,這時滿臉驚恐之色仍在,他這一天都沒怎麽笑過,看了她一眼之後倒忽然地微笑了,帶著點安撫的味道。
  實在是不應該的,但她實在是忍不住,之前一直都表現堅強,還因此受到誇獎的蘇小魚肩膀一垂,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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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本大章節倒數第二小節,明天更完之後開始每周兩更,第二次更新前鎖定前一小節,固定一個網站與論壇同步更新,其他網站就停更了,追文的親們注意了啊,mua
  旁白:你挺敢說啊。。。。。。
  海:那啥,茫然遙望上市中。。。。。。


  
第 56 章

  孫大文與司機去等車,吳師傅步行去不遠處的農家討一些緊急處理傷口的必需品,蘇小魚紅著眼睛跟著陳蘇雷在高起處坐下了,目光控製不住地望他傷處落,想看又不敢,可憐巴巴的模樣。
  他倒是不太在意,看她攏著肩膀,又問了一聲,“冷嗎?”
  十月末,這裏雖然是南方,到了這個點風裏總是有些涼意的,更何況是在如此空曠的市郊,但蘇小魚搖頭,隻是開口問他,“痛嗎?”
  “還好。”他輕描淡寫。
  “幹嗎不說,我們都不知道。”她想起自己之前居然還埋頭疾走,忍不住又想哭。
  他一笑,“逃命的時候要專心。”
  逃命啊,她歎氣,然後才接著說,“孫先生的廠不知道怎麽樣了,他們也挺可憐的。”
  “會好的。”
  “真的?他們很慘啊。”
  “他們碰到的隻是資金問題,比他們更慘的都能過去,他們有什麽過不去的?”
  都被追債追到家門口了,還有更慘的?蘇小魚張大眼睛,“還有比他們更慘的?誰啊。”
  他在夜風中看著她,幾秒之後才答了,語調平淡,“我啊。”
  她已經傻了,很久以後才聽到自己“啊”了一聲,愣愣說了一句,“你騙我……”
  “破產嘛。”他又是一笑,好像在說一個不相幹的人,“十多年前我在國內做私募基金,挺大,98年突然崩盤,指數像跳水一樣下來了,那些老板的錢也打了水漂,有幾個扛不住,追債追到我頭上,差點要了我的命,走投無路才去了美國,要說逃命,我比你們誰都有經驗。”
  寂靜午夜,月色黯淡,他的側臉在這樣的光線下仍舊平靜如初,但她卻聽得驚心動魄,忍不住又問,“你就一個人去了美國?家裏人呢?”
  “我是獨子,父母早逝,不過那時身邊還是有一個人的。”他微笑,但那笑容慢慢冷了,竟讓她覺得心涼,想阻止他說下去,卻已經來不及了。
  “是我之前的太太,破產以前是,破產以後就不是了。”他臉上的微笑還在,“以前常想,如果她看到後來的我,會不會後悔?可是真的到了後來,我又忘記了。小魚,”他突然看她,又為了她臉上的表情輕輕歎了口氣,聲音變得溫和,“我不該說這些的,別怕,不怕了,嗯?”
  她不是害怕,不是的,她隻是難過,難過得不知怎麽辦好,又覺得喉嚨刺痛,鼻梁酸脹,努力了很久才啞著聲音開口,“那她看到了嗎?後悔了嗎?”
  他這一次沉默了許久,久到她都不期待回答了。又有錯覺,錯覺他看著自己的眼光變得遙遠,透過她的臉,一直落到她永遠都無法觸及的地方。
  但他最終還是回答了,隻有一句,聲音很低。
  “她看不到了。”
  手指上有柔軟的觸覺,低頭看到是蘇小魚的手,輕輕抓著他的一根手指,有些發抖,但一直都沒放開。
  他安靜地看了她許久,再開口的時候聲音溫柔,“小魚,我告訴你這些,隻是想你知道,我們誰也不可能預料下一秒會發生些什麽,是不是?”
  她明白,就像剛才他跳下路沿的那一刻,她曾有幻覺,恐懼再也看不到他,如果她再也見不到他,那麽她會不會後悔,會不會怨恨自己曾經的決定?
  她的眼睛在月光下濕潤晶瑩,小鹿一樣,單是這麽看著就覺得美好,多好,這個時刻,她在他的身邊。
  盛極而衰,一切都是輪回。他是從一敗塗地,生死絕境裏掙紮過來的人,還以為自己再也不會預料得見的動蕩起伏所影響,沒想到這一場金融風暴,竟然摧枯拉朽,波及一切,將他生命中的那麽多過去一筆抹去。
  得知那個消息之後,許多塵封已久的記憶再次破閘而出,混亂陰鬱,眼前總有很久以前的那些片段徘徊不去。
  但看著她的時候就是不同,她是小魚,開心的時候眯眼笑,不快樂的時候就哭,簡單得像一杯熱巧克力,所以隻是這樣看著就覺得溫暖,生死無常,但他這一次竟覺得軟弱,所以竟然依賴她在身邊的感覺,所以不想放開她,隻想她留下。
  不想移開眼光,他就這樣看著她,慢慢問了最後一個問題,“小魚,我想你在我身邊,快樂,如果不,你可以離開,好嗎?”
  她手指一動,沒答,也沒有放開。
  還有什麽好說的?這世上有許多自尋死路的例子,比如說螳螂生子,比如說蜘蛛交 配,再比如說飛蛾撲火,最後還有,蘇小魚愛上陳蘇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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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雷:你折騰我。。。。。
  海:不經曆風雨怎麽見彩虹,拉拉拉拉。。。。。
  旁白:掩麵,大家也別看。。。。
  爬起來繼續說的海:下一次更新在周六,晉江和論壇繼續,周六見了啊



第五十七章

一個吻,睽違許久,她已經太長時間沒有與這個男人如此親密過了,衝擊太大,蘇小魚清醒過來之後落荒而逃。下樓的時候很怕會撞上任何一個人,她徒勞地用手掩住臉,猜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狼狽。
幸好樓下沒什麽人,南方的陽光明晃晃地鋪滿了寬闊空間,她下樓的時候手裏還盡忠職守地捧著那個飯煲,先走到廚房去把它擱下,料理台前的窗開得大,隱約聽到屋外的談話聲,是吳師傅和老阿姨兩個人。
老阿姨在笑,笑完又歎氣,“唉,這樣多好,當年我就跟你說呢,陳先生要再找,一定比先頭那個強得多,現在看到蘇小姐,總算我沒說錯。”
吳師傅嘿嘿笑,估計是在點頭認同,然後還補充,“小魚挺好的,跟陳先生在一起合適。”
蘇小魚剛把飯煲放下,聽到這兩句又覺得不好意思,原來連吳師傅都早就看出來她是抵擋不住的,是她沒用。
老阿姨繼續絮絮叨叨,“兩個人靠什麽在一起啊,就得靠守著,你說陳先生之前那個,自己男人一出事就跟著一英國佬跑了,像話嗎?中國人講究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有飯吃飯有粥喝粥,哪有一輩子就指著男人過享福日子,一點苦都不能捱的?”
老吳歎著氣阻止她,“別說了,我昨天剛知道楊小姐沒啦,沒得還挺慘,以後你也別提她了,總是可憐人。”
聽壁角不是好習慣,蘇小魚正打算撤退,聽完這兩句話之後突然間忘了該做些什麽,雙手還合在那個白底碎花的飯煲上,所有的動作都靜止了下來。眼前白光閃動,茫然間那張報紙上模糊的像片撲麵而來,腦海中一片混亂,無數個念頭千軍萬馬般呼嘯而過,卻一個都抓不住。
耳邊又響起老阿姨震驚的聲音,“你說真的?唉喲,年紀還輕著哪,報應得這麽慘,作孽作孽,不講了不講了,阿彌陀佛。”
“小魚,你在做什麽?”身後有聲音,她一驚回頭,看到陳蘇雷已經站在樓梯末端,一手撐在扶手上,遠遠地看著她。
剛才那些話還在耳邊盤旋纏繞,之前許多令她迷惑不解的東西突然有了答案,但她竟更加迷茫,完全失了方向。
“小魚?”他又問了一聲,看著她的眼睛裏多了些探尋。
她也看著他,恍惚又回到昨晚,他安靜地看著自己,聲音沙啞,隻說了一句。
“小魚,你還在。”
蘇雷,我還在,但那些曾經在的,卻永遠都不會回來了,所以我想,你所想的也永遠都不會改變了,是嗎?
她這樣想著,漸漸就悲哀起來,耳裏卻聽到自己很輕的回應,恍惚覺得自己已經分裂,從一個奇幻的角度看著另一個蘇小魚緩緩向前走去,走到他的身邊,而他終於微微一笑,伸手握住了她的。

陳蘇雷隻休養了一天,第三天就帶著吳師傅又去了一次眾合,蘇小魚也想去,不過這一次男人們怎麽都不讓了,她目送車子離開,滿心都是鬱悶,鼻子都皺起來了。
往回走的時候就接到電話,是陳蘇雷,語氣自然,“小魚,要是悶就去市區逛逛吧,想買什麽自己挑。”
她來的時候倉促,什麽都沒帶,不過方南家經常高朋滿座,客房裏自然是什麽都不缺,就連換洗衣服都讓人特地整套整套地送過來,都是照著她的尺寸買的,這樣周到還有什麽缺的?蘇小魚握著電話搖頭,“不需要,我接著做其他幾家公司的預測數據吧。”
“去逛逛,卡在你包裏,密碼是你的生日。”他聲音溫和,微帶著一點笑,那頭又有人說話,好像是孫大文,他便不再與她多說,把電話掛了。
什麽意思?蘇小魚傻了,回房打開包果然看到那張黑色的卡片,輕薄一片,拿在手中毫無真實感。
她就這樣握著那張信用片呆坐了許久,他不在,想問問題都找不到人,更何況還有什麽可問的?他獨身她未嫁,他又不是包養她,不過是對她好。
不過是對她好……她一眨不眨地望著那張信用卡,直到兩眼刺痛,漸漸才覺得自己應該是快樂的,但卻找不到那樣的感覺,隻是迷茫。
電話響,接起來是自己的媽媽,問她出差是否順利,又問她什麽時候回家。蘇小魚一一答了,掛電話前遲疑,最後仍是再問了一句。
“媽,爸給過你錢嗎?”
蘇媽媽笑,“當然給,他是男人,不給家用怎麽行?”
“不是家用,我是說,你們結婚前。”
媽媽突然有點不好意思起來,“那麽早的事情,誰還記得住?”
蘇小魚失望,哦了一聲,剛想掛電話,沒想到又聽到媽媽帶了點嬌羞的聲音,“倒是有過幾次,拿了獎金就塞我手裏,頭回我還不好意思用,他就跟我急,還掉臉,說你怎麽不用啊,後來看著我買了條圍巾,樂得跟什麽似的。”
聽著都覺得甜蜜,隔著上千公裏的蘇小魚都忍不住嘿嘿笑起來,很是羨慕地講了一句,“爸真寶貝你,開心吧。”
“男人不看錢多錢少,就看願不願意為你花錢。”蘇媽媽總結性發言,然後又照慣例抱怨了兩句,“別提你爸,他也就那會腦子清楚,現在老糊塗了,老了老了還給家裏闖那麽大的禍。”
掛上電話以後蘇小魚又對著那張信用卡發了半天呆,最後終於放進口袋裏,手還是握著它的。
後來她就真的去了一次市區。S市是南方重鎮,中國經濟最早騰飛的地方之一,市中心當然是繁華無比,商場內一派奢華,頂級品牌一字排開。
蘇小魚在上海工作的時候待的也是這樣的地方,每天看慣了,倒也沒覺得不適應,隻是過去最多路過,看看櫥窗而已,都很少走進去細瞧,現在手還合在兜裏的卡上,一鼓作氣就進了第一家,連招牌都沒怎麽看。
店堂裏沒什麽人,小姐在理貨,很是冷淡的樣子,看到她穿著簡單,就更是視若無睹,她隨手去指最靠近自己的那個包,說,“讓我看一下這個。”
小姐頭也不抬,隻報了一個數字。
蘇小魚立在原地安靜了一會,包自然是很漂亮的,裝飾的鏈子在燈光下閃著晶光,耀眼奪目,她看了它一眼,又看了它一眼,那張卡還在手心裏攥著,溫暖的,服帖的。
她知道蘇雷絕不吝嗇,這裏所有的一切,那些華服美器,那些原本離她的生活非常遙遠的東西,現在的她都可以輕而易舉地買下來,隻要她想,就都可以擁有。
多好,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女人想要的,不過是有一個男人,外加一張他的卡。
媽媽說,男人不看錢多錢少,就看願不願意為你花錢。
她也想過了,他獨身她未嫁,他又不是包養她,不過是對她好。
一瞬間腦海中有許多許多的東西翩然掠過,而她就這樣安靜地立在原地看了許久,小姐終於理貨完畢,抬頭看過來,看到的卻是蘇小魚的背影,雙手插在兜裏,慢慢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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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雷:為什麽不買。。。。。。
小魚:。。。。。。。。我,我。。。。。。主要是因為家庭教育的關係。。。。。吧
海:——b可以出賣你親媽,但也不需要這麽直接而且直白吧。。。淚奔
旁白:別奔了,外麵危險
海:哼,既然如此,下一章就讓大鯊魚把你吃掉,吃掉!
PS:最近狀態極差,大家別嫌更得少。。。。周四再更了,搖手帕say byebye



第五十八章

一直到很晚陳蘇雷和吳師傅都沒有回來,方南也不在,所以就隻有蘇小魚和老阿姨兩個人麵對麵坐在寬敞無比的餐廳裏吃了一頓晚飯。
老阿姨手藝很不錯,燒了一桌子江浙菜,很對蘇小魚的胃口,吃完她還幫忙收拾了,然後抱著筆記本坐在餐廳的大桌上與麗莎連線核對數據,一直忙到深夜。
老阿姨一個人寂寞慣了,自然很高興有人陪伴,洗碗的時候還興高采烈地與她聊天,接著就弄了小磨坐在餐桌邊弄芝麻粉核桃仁。餐廳裏有電視,老阿姨與時俱進,看的居然是台灣大選,一邊看還一邊與蘇小魚聊起自己有個叔父解放前去了台灣,幾十年沒見了,後來總算聯係上,原來在那裏已經又有了老婆孩子,哭得家裏守了半輩子活寡的正房死去活來。
餐廳裏燈光暈黃,小磨沙沙,漸漸鼻端繚繞的都是芝麻與核桃的香味,老阿姨鄉音可親,蘇小魚聽著聽著竟覺得享受,幾小時都過得不知不覺。
到後來實在是晚了,老阿姨收拾東西的時候伸頭過來看她的屏幕,然後被那些密密麻麻的數字弄得一陣頭暈,問清她一直都在工作之後立刻露出詫異表情。
“怎麽?陳先生還讓你工作?”
蘇小魚理所當然地點頭,“對啊,怎麽能不工作?”
老阿姨愣了一會,然後笑著點頭讚同,“也對,不能都靠著男人不是?”
老阿姨回房之後蘇小魚又一個人在餐廳裏待了許久,合上電腦前還在想她最後的那句話,手又伸到口袋裏,那張薄薄的卡片還在,很乖很安靜地貼在角落裏,她最後歎了口氣,抽回手起身抱著電腦往樓上走。
這世上還有人接受一個男人之後比她更糾結的嗎?她真想知道。

客房舒適,她衝澡之後鑽進被窩,看了一眼床頭櫃上的小鍾,居然已經是半夜了,不知道男人們還會不會回來,她也不覺得自己有資格打電話去問,一眼看過之後蘇小魚直接伸手關燈,合上眼睛睡覺。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多,還以為自己睡不好,沒想到一合眼就沒了知覺,睡得連夢都沒有。
睡前吃了太多芝麻核桃仁,蘇小魚醒過來的時候隻覺得渴,口幹舌燥,睜開眼臥室裏仍是一點光都沒有,漆黑一片。
她起身下床,還沒走出一步突然凝住,為了黑暗中的人影驚恐得渾身僵硬。
想尖叫,但下一秒自己的聲音又自動消失了,那人就坐在床邊的沙發上,也不說話,很安靜地看著她,黑暗中熟悉的剪影,是陳蘇雷。
“蘇雷?”懷疑自己在做夢,蘇小魚聲音裏都是不確定。
“恩。”他應了一聲,“不睡了?”
他語氣自然,好像半夜坐在她床前是再天經地義不過的事情,而她哭笑不得,索性坐在床上與他說話,“蘇雷,現在是幾點?”
他沒答,隱約聞到酒味,她倒也不害怕,又問了一句,“你醉了?”
“沒有,問題解決了,孫大文高興得很。”
蘇雷說話簡單,又老是答非所問,不過蘇小魚在他身邊時間長了,理解能力自然非比尋常,立刻明白一定是協議簽得順利,孫大文有了救命錢,樂得拖著大家連喝帶慶祝去了。
“這麽快?沒問題嗎?”她想起前兩天自己所見的可怕景象,蘇小魚忍不住又多問了一句。
他好像笑了一下,慢慢地解釋,“拖了幾年的最新通信基建標準下個月開始被準許逐步替換現有的舊式係統,眾合的那項配件專利正好屬於備選的采購件之一,鑒於國外配件的價格和不穩定性,他們中標的機會基本上是百分之百,小魚,你覺得如何?”
蘇小魚倒吸一口氣,黑暗裏兩眼睜得老大,“孫先生知道嗎?”
“下周吧,不過就算知道又如何?他原本連這一周都過不去,如果破產,這項專利也說不定會落到誰的手裏。”他回答得很慢,句句清楚,但蘇小魚想他一定是有些醉了,他平時說話總是讓人頗費思量,哪有這樣直白。
正這麽想著,他忽然又笑了,說,“小魚,我們為什麽要聊這些?”
她怎麽知道……但他又說話,聲音溫柔,微微的啞。
他說,“回來的路上我想起你了,小魚,來,我抱抱你。”

他坐在床前的沙發上說話,說“小魚,來,我抱抱你。”聲音沙啞,仿佛是一個咒語。
而她竟然受蠱惑,情不自禁地走了過去,他還是坐著的,伸長手臂,摟她在懷裏,臉頰相貼,很溫柔的手勢,像抱一個孩子。
她不說話,身體很安靜地貼在他的胸口,心髒感覺奇突,麻,癢,想哭,又哭不出來,隻是覺得自己滿了,所有知道或者不知道的地方,突然就滿了。
這世上還有人接受一個男人之後比她更糾結的嗎?她真想知道。
但是,世上還有人接受一個男人之後比她更快樂的嗎?她更想知道。
一切發生的很自然,水到渠成,男人溫暖的身體,他的強硬和她的軟弱,天衣無縫。
預料之中的疼痛襲來,她咬著嘴唇悶哼,而他在黑暗中靜止了一會,低頭長久地看她,最後終於又吻下來,她隱約聽到歎息,但耳邊隻有自己的氣息籲籲,總覺得是幻覺。
之後他摟著她在黑暗裏講話,隻是講話,漫無目的,跟她講他小時候的事情,他出生的地方,在法國留學時宿舍樓下的鴿子,還有上海西區的那個公寓,清晨總是有鳥叫聲,不知築巢在牆外哪個角落。
蘇小魚剛剛經曆了自己一生中最大的轉變之一,原本還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但他懷抱溫暖,聲音溫和,她隻是這樣安靜地聽著,漸漸就放鬆了下來。
累慘了,後來她就慢慢迷糊起來,應聲越來越輕,最後便沒有了。模糊隻覺得他把她的身體翻過去,讓她背貼著自己,又親她的耳根,並不是帶著情欲的感覺,暖暖的麻癢。
耳裏隱約聽到男人很低的聲音,好像在哼歌,但她累得慘,很快就沒了知覺,醒來的時候頭枕著他的手臂,背貼著他的胸膛,肩膀縮在他的臂彎裏,後頸裏有他的呼吸,身體完全落在他的懷抱裏,嬰兒的姿勢。
睡著的時候就是這樣,醒來還是這樣,還很早,晨光稀薄,她隱約還有些疼,不過並不難受,隻是醒來就仿佛又能聽見自己的呻吟聲,害羞起來,她再次閉緊眼睛。
他也醒了,手臂一動。
不知道說些什麽好,蘇小魚駝鳥地裝睡。
自己枕著的手臂被很輕地抽走,然後是落在頭發上的輕觸,是他來掠她的劉海,很溫柔的手勢。
他下床穿衣,細微的唏嗦聲,聽得出是特意放輕了動作,後來一切都安靜了,卻遲遲聽不到門鎖開合的聲音,蘇小魚等了許久,終於忍不住,眼睛睜開一條縫,偷偷地看。
隻一眼就讓她滿臉通紅,眼前就是陳蘇雷,仍是坐在床前的沙發上,姿態悠閑,雙手交疊,正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看到她睜眼,晨光中微微一笑。
“不睡了?”
再也裝不下去了,蘇小魚紅著臉點頭,“蘇雷,你還在……”
他微笑答她,“等你,一起早餐?”
“早餐?”幾點啊……其他人也起得跟貓頭鷹一樣早?蘇小魚看鍾,一臉迷茫。
出門才知道是她想太多,宅子裏靜悄悄的,蘇雷拉著她直接上車,哪裏有管其他人的意思。
他腿上的傷好多了,但蘇小魚仍是自覺地坐到駕駛座上,這裏不是上海,又不知道去哪裏,她轉上大道之後就迷茫了,側臉問他,“蘇雷,怎麽開?我們去哪裏?”
南方的清晨,道路清冷,晨霧朦朧,他在她身邊一笑,瞳仁漆黑,一閃而過的琉璃光,答得簡單,聲音也低,“就這樣,一直開。”
啊?這豈不是要開到海裏去?蘇小魚額角黑線。
真傻,後來她再回想起來,這樣的一句話是多麽奢侈,她一生也不過隻聽到這一次而已。

當然不可能開到海裏去,車最後停在海邊,仍是早,海天盡處藍灰一片,風裏有鹹味。
餐廳就在海邊,很小的屋棚,像是簡陋民居,走進去才發現熱鬧,裏麵人滿為患,熱氣騰騰。
吃的是魚片粥,主人家的漁船就停在海邊,膚色黝黑的孩子在沙灘上跳躍嬉戲,魚是從海裏剛撈上來的,切得飛薄,一片片融在粥裏,入口鮮香甜美。
蘇小魚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曆,清晨開車數十公裏,就為了到海邊喝一碗粥,屋棚簡陋,桌子磨得發白,椅子搖搖欲墜,但所有人甘之如飴,吃得一臉滿足,全不在意周圍環境。
蘇小魚最愛美食,一勺下去眼睛就眯起來了,再抬眼就看到蘇雷,他沒有在吃,隻是看她,眼梢微微地彎著,笑意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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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累殘了。。。。
旁白:每次都這麽說,我想掀桌子
海:跟你沒啥說的,起開,我找我親閨女去
小魚:誰是你親閨女。。。。。
PS:下次更新是周一哦,更新隻在這裏和論壇(旁白,說過幾回了?海:這不還有人才知道嘛。。。。。)嗚嗚,上海還在下雨,這天氣到底咋了,惱啊惱



第五十九章

蘇小魚走進了另一種生活——和陳蘇雷在一起的生活。
很久以前他們也曾經近似地在一起過,但那到底是不同的。
接受一個人,讓他成為自己生活的一部分,對蘇小魚來說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但她到底是走到這一步了,接下來更不容易的是,她根本不知道怎樣跟自己的父母解釋她和他的關係。
或許可以這樣說,“爸爸,媽媽,我談戀愛了,不要問我們會不會有結果,我自己也沒有答案,也千萬別提要我帶他回家這一類的老古話,我都不用跟他提也知道結果是什麽,所以,那麽,就這樣吧。”
不敢想象自己父母聽完這些話之後的臉色,蘇小魚最後決定假裝什麽都沒發生。
其實沒什麽困難的,他們並沒有同居,隻是在一起而已,陳蘇雷行事隨興,經常帶著她國內國外到處飛,半為工作半為旅行,爸爸媽媽早就習慣了她的工作時間表,一時倒也並不覺得奇怪,隻說她進了新公司倒是越來越忙,比在BLM的時候更不著家。
她從小老實,很少對爸爸媽媽有所隱瞞,所以聽了這樣的話就更覺得慚愧,都不知道怎麽回答。
總是有缺憾,但除此之外,蘇小魚總是快樂的。
蘇雷可能是一個人久了,忙的時候沒日沒夜,一得閑想起去哪裏就會拖著她一起去,他對世界各地都很熟悉,不太喜歡遊人密集的著名風景地,偏愛那些普通遊客難得一見的當地風情,所以與他一起旅行就趣事頗多。有次他在越南突然興致來了,半夜拖她起床去吃宵夜,她在河內的某條小巷裏吃到了鮮得掉舌頭的牛肉米粉,然後又和他一起迷路,小巷曲折,到處都是棚屋,一群小乞丐追著他們討錢,他拉著她好一頓跑,終於轉到寬敞馬路上的時候她手撐著膝蓋氣喘籲籲,臉都憋紅了,而他大笑,伸手揉她已經奔得一團亂的頭發。
當然總是在上海的時候多一些,他也經常帶她回家,並不忌諱鄰居的眼光,蘇雷所住的公寓裏住戶不多,保安固定,漸漸大家對蘇小魚也熟悉了,每次看到她都招呼,笑得很客氣。
總是快樂的,隻是偶爾醒來感覺到他在後頸的呼吸,她會突然地惶恐,惶恐這樣快樂的日子能夠延續多久?惶恐他們會走到哪裏去,或者隻是她會走到哪裏去。
算了,何必想太多,想再多也不會改變現實,蘇小魚最後總結性地安慰自己。她愛這個男人,然後與他在一起了,多麽簡單,有什麽好多想的,想太多容易早衰。

幾周以後蘇小魚又與楊燕碰頭,補上之前隻吃了個開頭的那頓午餐。
約的是早茶,很早,蘇小魚遲到,氣喘籲籲趕過來的時候楊燕都已經開吃了。
蘇小魚一向守時,這次遲到當然是有原因的,她早上起床的時候被陳蘇雷拖了好些時間,這男人睡眠時間短,但如果不是自己醒的就會特別麻煩,迷迷糊糊地纏人得很。
其實昨晚他們剛從新加坡回到上海,淩晨以後才到他的公寓,她在飛機上看電影,一點都沒睡,所以回來後看到床就倒下了,他倒是精神好,繼續在床上看資料,就在她身邊,她覺得他暖,忍不住用手抱住他的腰,他大概有些癢,輕聲笑起來,然後伸手進來抓她的,故意將她的手往下按。
這次輪到蘇小魚小聲叫,很快地把手抽了回來,後來睡意上來了,合眼前隻記得那團屏幕微藍的光線一直亮著,都不知他看到多晚。
晚上睡得好,到了早上她就覺得神清氣爽,沒想到要起床的時候卻被蘇雷抱住不放,她很少看到他這樣耍賴的樣子,開始還有些詫異,後來哭笑不得,隻好俯下身來在他耳邊求饒。
“蘇雷,我跟楊燕約了早茶,上周就約了,你這樣我會遲到。”
他閉著眼睛“嗯”了一聲,也不知道聽到沒聽到,手倒是鬆開了。
她終於得以脫身,輕手輕腳下床洗漱,出來發現他居然還在睡,天氣並不好,窗簾也拉著,臥室裏光線昏暗,他的臉陷在她這邊的枕頭裏,另一半床都是空落落的。
原來她在床上就占了那麽小一點空間,蘇小魚合上臥室門以後忍不住歎了口氣。

這樣一耽擱,蘇小魚出現在約好的茶餐廳的時候就晚了許多。
已經是12月了,將近年底,餐廳裏人很多,熙熙攘攘,完全看不出經濟蕭條的樣子。楊燕已經把東西都叫好了,正對著蒸籠舉筷子,看到她就笑嘻嘻地伸手招呼。
蘇小魚坐下抱歉,楊燕把碟子往她這裏推一推,又舉手叫小姐送菜單,忙完了才定神看了她一眼,然後小聲驚叫。
“蘇小魚,你吃什麽好東西了?臉色那麽好,老實講,是不是談戀愛?”
蘇小魚正在挾麵前的齋腸粉,腸粉雪白圓潤滑爽,上麵澆著特製的醬汁,聽完楊燕這句一下沒挾住,那條腸粉直接跳回碟子裏,醬汁都濺出來了。
“難道是真的?”沒想到她反應這麽大,楊燕立刻興奮起來,直接跳到結論階段,然後雙手按在桌邊上,雙眼亮晶晶地問她,“到底是誰?快說快說。”
她問得興致高昂,蘇小魚招架不住,到最後終於說了老實話,楊燕聽完就愣了,許久之後才出聲。
“行啊小魚,這樣的男人你都能拿下,以後叫你小潛水艇。”
蘇小魚正在咬腸粉,聽完她的話眯起眼睛笑笑,然後又搖搖頭。
“幹嗎搖頭?這你還不滿意啊,要不讓給我,我媽一定樂得飛上天,也免得我整天擔心考不上商學院該怎麽辦。”
“商學院?”蘇小魚兩眼睜大,腸粉都忘了嚼了,“你要考商學院?”
楊燕點頭,“不就是為了那該死的相親?我跟我爸媽攤牌了,說我沒想過那麽早結婚,這兩年的時間我想讀商學院,拿MBA,別的事等我把書讀完再說。”
“你爸爸媽媽答應了?”
“讀書嘛,我爸媽當然同意,我媽聽完了還特別高興,讓我一定要考上,到時候在那堆同學裏挑個好的。”楊燕說完無奈地攤了攤手,“反正她什麽都能聯想到找對象上去,不管了,我先考了再說,好歹喘口氣。”
“MBA啊……”這次輪到蘇小魚雙眼亮晶晶,羨慕地歎了口氣,“我也很想能繼續讀下去,最近總覺得之前在學校裏學的都不夠用。”
“你也可以考啊。”楊燕聽完興高采烈,“我們一起好了,到時候有個伴。”
“可是我要工作,讀MBA又很貴……”蘇小魚不吃了,咬著筷子沮喪。
“喂,你家老板現在就是你的男朋友好不好?工作不工作還不是你的一句話,至於學費,小魚,我們之前賺得不少啊,那個,你都用光了?”楊燕說到後來有些遲疑。
蘇小魚頓住,不知道如何回答,楊燕家境富裕,當然不能理解她的苦處,至於她家裏之前發生的那段故事,她早已決定這輩子都不提起了,現在當然也不想說,所以隻好繼續鬱悶。
楊燕又接著出主意,“要不讓你那個笑起來會開花的老板兼男朋友讚助你?反正他有錢。”
什麽叫反正他有錢……蘇小魚又答不上來了,隻好繼續搖頭。
楊燕笑,“好啦,就知道你沒想過這些,不過話又說回來,有錢人都是賊精賊精的,你要是衝錢去的,他們一眼就看出來了,也不長久。”
蘇小魚想說,不是衝錢去的就能長久嗎?不過想想覺得自己可笑,到底沒有說出來。
倒是楊燕仍在繼續動腦筋,過了一會突然合掌,“有了,要不你考獎學金啊,我去拿報名材料的時候看到有在職MBA學生的獎學金申請,如果有很好的推薦信,還能加分。”
“這麽好?”蘇小魚來了精神,筷子都丟下了,“還有沒有申請?你要有時間我們一起去看看?”
楊燕當然點頭,“行啊,我現在就是時間多,吃完就去吧。”

楊燕所說的商學院並不遠,就在西區一條安靜的街道上,安靜的小紅樓,典雅漂亮。
接待人員很熱情,介紹完報考所需的條件之後又帶著她們參觀環境,經濟形勢緊迫,MBA學院的倒變得炙手可熱,許多之前根本沒有空閑時間的高階主管都開始利用這段時間進修,所以雖然是休息日,教室裏的在職MBA學生仍是很多,各種年齡段的都有,她們從門口經過的時候正看到他們在分小組討論方案,氣氛熱烈。
隻是這樣匆匆一瞥都覺得羨慕,蘇小魚離開的時候很仔細地把報名細則與詳表放進包裏,表情認真。
楊燕在旁邊看得好高興,一走出小樓就摟住蘇小魚的肩膀提要求,“小魚,一定要考哦,我們做不成同事就做同學,更好。”
蘇小魚剛想說話電話就響了,她接了,是陳蘇雷,問的很簡單,帶著點笑,“小魚,你在哪裏?在幹嗎?”
“還跟楊燕在一起哪,剛早茶結束。”本能,蘇小魚答他的電話的時候聲音柔軟。
“等下呢?”他繼續問,很有閑情。
“等下要回家,昨天都沒回去。”蘇小魚立刻回答,唯恐他又有什麽突發奇想。
陳蘇雷的時間全由自己掌握,之前忙碌過一段之後最近又空閑下來,兩個人在一起時間過得快,就算是一起實驗一道意大利菜都能消磨個半天,所以蘇小魚都沒什麽時間著家,怕了他,她回答的時候都隱約帶著點求饒的味道。
他在那頭笑起來,又與她講了兩句,楊燕在旁邊擠眉弄眼,蘇小魚被她看得有些害羞,握著電話放低聲音,“蘇雷,楊燕等我呢,晚點再說好嗎?”
還沒等到他的回答身後就有聲音,還是之前的那位熱情的接待小姐,走過來又送上一份材料,還笑著補充,“蘇小姐,這是申請MBA獎學金的補充材料表,剛才忘記給您放進資料袋裏了。”
真敬業,還特地送出來。蘇小魚匆匆結束電話去接,與楊燕一起說了聲謝謝。
離開商學院之後楊燕開車將蘇小魚送到地鐵站,一路上得空就看她,嘴裏嘖嘖有聲。
蘇小魚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最後忍不住抗議,“好啦,我臉上又沒有花,專心開車好不好?我爸媽還在家裏等著我哪。”
楊燕歎口氣看前麵,嘴裏還說話,“小魚,有沒有考慮開個‘如何拿下鑽石王老五’的私人博客?一定火。”
有沒有搞錯……蘇小魚哭笑不得地看著她,沒話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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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紗帶我逛了北京胡同,左岸托朋友送給我親愛的小魚,小竹子特地趕到現場來捧場,真幸福哦,愛大家哦



第六十章

這天晚上蘇小魚是和爸爸媽媽一起晚餐的,難得女兒有大段的空閑時間在家,老兩口特別高興,媽媽燒了一桌子菜,爸爸又溫了黃酒,滿屋子香味。
桌上有蘇小魚最喜歡的雪菜黃魚羹,感覺好久沒吃媽媽的家常菜了,她第一勺黃魚羹落進嘴裏的時候忍不住幸福地歎了口氣。
看到女兒的樣子媽媽就笑,然後對著老伴使眼色,蘇爸爸正喝酒,抬眼看到媽媽的眼神才想起什麽來,放下酒杯開口,“小魚啊,最近在忙什麽?”
蘇小魚還在喝湯,回答的時候就含含糊糊的,“工作嘛,還能幹嗎?”
“這份工挺辛苦的吧?看你忙得整天都在外麵跑。”媽媽也加入話題,邊說邊給她挾菜。
“還好啦。”蘇小魚臉紅,趕緊低頭扒飯。
蘇爸爸又被老伴瞪了一眼,立刻接上,“那個,你媽的意思是,別光顧著忙,整天工作,朋友都沒幾個。”
“我有朋友啊,今天還跟楊燕吃飯來著,就是我以前那個同事,你們知道的。”
“楊燕?女孩子啊。”媽媽立刻出聲,語氣很是不以為然。
蘇小魚不傻,聽完這句立刻有了些明白,又不好多說什麽,隻好低頭繼續埋首在碗裏,聲音含糊,“朋友嘛,分什麽男孩子女孩子。”
“怎麽能不分?”蘇媽媽又說話,看了老伴一眼,終於決定自己上陣,“小魚啊,你工作這麽久了,以前在那個什麽BLM就是沒日沒夜的忙,現在到了新公司就更是……這麽下去哪有時間考慮自己的事情啊?”
自己的事情?她現在哪裏還需要考慮這些?蘇小魚有苦說不出,抬頭轉移話題,“爸,媽,我現在沒時間考慮那些,我正想考商學院,讀在職的MBA學位。”
“商學院?”這回輪到爸爸媽媽一起抬起頭來,四隻眼睛都睜得好大。
跟爸爸媽媽談過這件事以後,晚上蘇小魚在自己的房間裏捧著那些申請材料看了很久。
她從小喜歡讀書,能夠進入BLM也是因為學業出色,當初大學畢業的時候倒是有直升研究生的名額,但是她那時候一心想著早一天工作爸爸媽媽就能能夠早一天來上海團聚,根本就沒對任何人提起過。後來工作了,越是時間長就越是覺得之前學的那些東西不夠用,一直都很想能有機會繼續進修,但是工作忙碌,家裏又出事,哪裏還會再想到這些。這次一聽楊燕提起,原本已經放下了很久的心思突然又浮了起來,躺到床上的時候還在想這些。
不過到底時間也是晚了,想著想著她就開始困起來,合眼前最後看了一眼擱在枕邊的手機,忽然有些奇怪。
今天蘇雷隻與她聯係了一次,之後就沒再打電話來,之前一直在想商學院的事情也沒在意,現在快睡著了倒想起來了,迷迷糊糊間把手合在手機上,想著要不要問他在忙些什麽,但倦意濃重,她最後就這樣睡著了。

第二天蘇小魚早起去公司,心裏有事,她這天起得就特別早, 到達的時候大樓電梯裏都是靜悄悄的,左右都沒什麽人。
蘇小魚的減壓的方式很特別,越是心裏有事就越喜歡煮東西,仿佛看著鍋底的小火苗就會放鬆下來。習慣使然,走進公司之後她筆直往小廚房走,準備好好弄一頓早餐。
麗莎小姐是煮咖啡的高手,她來之後蘇小魚就自覺交出了這個任務,做人要投桃報李,所以她也經常自告奮勇地準備西式早餐與麗莎小姐一起分享,有時吳師傅也會上來,大家其樂融融。
那時候蘇雷也不常來,但後來他經常帶著她離開公司,再後來早餐基本上就變成了他獨家享用的福利,很久沒有機會在這裏大展身手了,蘇小魚看到那些熟悉的廚房用具都覺得親切,脫下外套就開始找原料。
她今天早晨打算做薄煎蛋餅,打開冰箱找雞蛋,又踮腳打開灶台上方的櫥櫃找芝士粉,綠色的芝士粉圓筒上一次麗莎小姐用過,她比蘇小魚高了許多,擱回去的時候位置很靠裏,蘇小魚看到拿不到,努力了兩次都不行,手指搭在木頭邊緣上,最大幅度地踮著腳,臉都漲紅了。
另一隻手伸過來,越過她的手指,擦過她的指尖,輕鬆地抓住那個綠色的圓筒。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蘇小魚被嚇了一跳,猛地轉身卻忘了自己還是踮著腳的,差點跌倒。
腰被人一把攬住,抬頭看到陳蘇雷,一手還拿著那筒芝士粉,另一手抱著她,笑著對她眨了眨眼。
她真沒用,都在一起這麽久了,近距離麵對如此豔光,居然還是差點流鼻血。

原以為沒人比自己更早,沒想到老板如此敬業,蘇小魚做早餐的時候稍有些唏噓,後來發現自己錯了,他哪是敬業,明明是太閑,會這麽早到這裏多半是因為實在想不出有什麽地方可去吧。
半開放式的小廚房裏有簡單的桌椅,替她拿下芝士粉之後蘇雷並沒有走開,就在她身後拉開一張椅子隨便坐了,蘇小魚弄配料的時候聽到紙張翻頁的聲音,一回頭發現是他,看的也不是什麽厚厚的收購可行性報告,居然是一本旅行雜誌。
跟蘇雷在一起時間長了就會發現他真不是那種整天都像上足了發條似的男人,平時就姿態閑散,在她身邊就更是懶洋洋的,看雜誌的時候雙腿伸展交疊,雙肘都擱在扶手上,垂著眼,許久才翻過一頁。
隻是他側臉溫柔,垂睫有陰影,看過去真是風光旖旎,蘇小魚看著看著動作就慢了下來,打蛋都忘記了。
她做早餐,他看雜誌,隻是這樣各做各的都會覺得溫暖愉快,人果然是需要伴的,重要的不是做什麽,重要的是在一起。
他又翻過一頁,然後眼梢一揚,看著她說話,“小魚,你在看我?”
蘇小魚正看著他出神,驚醒之後立刻臉紅,然後硬撐著回答,“哪有。”又轉頭看牆上的鍾轉移話題,“麗莎小姐怎麽還沒來。”
“她今天去技科在台灣的總公司,老吳也去了。”
“啊?”蘇小魚驚訝,“你不去?”
他又低頭翻過一頁,聲音平緩,“小魚,你希望我整天跑來跑去?”
呃……他跑來跑去就是她跑來跑去,為了自己著想,蘇小魚明智地選擇不回答,回頭放下打好的蛋開始煮咖啡,手放到黑色的咖啡豆袋子上,想了想又收回來,轉而去拿做熱巧克力的原料。
心裏有事,她一邊弄早餐一邊想著怎麽跟他說,沒想到過了一會倒是他先開口,聲音輕鬆,“小魚,下月我們去一次法國如何?在南部多待一段時間,順便去看看我那幾個在酒莊裏樂不思蜀的朋友。”
蘇小魚正在熱油,聽完愣了一下,蘇雷之前也有帶著她到處去,但到底顧著國內的那些項目,大部分時間都在亞洲,來去不過幾天時間,沒想到他這樣突然地提議去歐洲,聽他的意思也絕不止幾天這麽簡單,那她哪裏還有時間去準備申請商學院的材料?對他的提議沒有心理準備,蘇小魚一時亂了,回頭看他的時候滿臉驚訝。
“怎麽了?”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神色平常。
不習慣曲折拐彎,蘇小魚差點把我想申請商學院這幾個字脫口說出來,還好跟他在一起總算有了點潛移默化,她最後頓了幾秒才開口,“要去多久?這裏還有許多事等著你決定呢。”
他一笑,“錢來錢去,不就是這些事?麗莎在就行了,電話裏也可以作決定,剛弄完眾合,休息一段時間吧。”
“可是還有許多可行性報告等著做……”蘇小魚掙紮著繼續。
他仍是微笑,“小魚,海那麽大,再大的網也裝不下所有的魚,何況現在魚雜,有些可是會撕破網的。”
好吧,基本上已經習慣了被他說到啞口無言的狀態了,蘇小魚很抗打擊的,油已經熱了,她回身慢慢把蛋液倒下去,過了一會才開口,聲音很輕,但句子清晰。
“蘇雷,我不想去。”
他安靜了一會,蘇小魚也不回頭,專心地將切成小塊的青椒和培根均勻撒在已經半凝結的蛋液裏,香味撲鼻而來,她在蒸騰彌漫的熱氣中間抿著嘴唇,很認真的表情。
“為什麽?”終於聽到陳蘇雷的聲音,短短的三個字,說得並不快。
“我想考商學院的在職MBA,有獎學金的名額很難申請,我需要時間好好準備。”她將完成的薄煎蛋餅裝盤,然後開始往融化的巧克力液裏倒熱奶油,一邊倒一邊均勻攪拌,全神貫注。
空氣裏彌漫著蛋餅和熱巧克力的香氣,美妙無比,但小小的廚房裏安靜下來,再沒有交談聲。
熱巧克力一氣嗬成,蘇小魚終於關上火,端起杯子和盤子轉身。他還坐在原來的地方,雜誌已經被合上扔在桌邊,而他側身撐著頭看她,漆黑瞳仁裏平靜無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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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我,我,我。。。。。蘇雷,我想要你簽名。。。。。。
蘇雷:。。。。。。。。。。。。。。為什麽。。。。
海:臉紅,因為我也對你很哈
旁白:掩麵,你也忒丟人了
PS:昨天寫了一個特現實的結局,拿給緩緩看,緩緩說,乃這是找死
。。。。。。。。。。。。。。。
但是很得意啊,那就做網絡版結局吧,嗯嗯,摸下巴
周一再更,88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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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在金融海嘯中》 by 人海中 61~70章 -小懶熊- 給 小懶熊 發送悄悄話 小懶熊 的博客首頁 (74175 bytes) () 06/09/2009 postreply 05:19:17

《魚在金融海嘯中》 by 人海中 71~81章 -小懶熊- 給 小懶熊 發送悄悄話 小懶熊 的博客首頁 (67087 bytes) () 06/09/2009 postreply 05:2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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