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老中醫找房
一老中醫叫我替他在富裕的橡樹城找個一千來尺、月租兩千以下的診所，我一口答應。
一回家我就在係統裏找適合開中醫診所的地方。找了半天沒找到，隻得到係統外找。我挑的標準是：得在該城的商業區附近，診所麵對來往車道或人行道；附近不得有中醫診所；租金每尺十到二十美元；最好一樓。找了一夜，找得頭痛，終於挑定五六處。馬上給對方經紀留言聯係。
第二天打了半天電話。一處最便宜，十塊一尺，但是二樓，沒電梯；一處偏了點，在橡樹城的邊緣；另幾處舊了點，不宜做診所。最後我挑中本城商業中心的一棟名為醫務大樓的，租金樓下一尺二十，樓上十八。那樓位於該城中心的中心：在火車站邊，其東是該區最大的食品店；樓前馬路外是個小公園，公園邊是個大教堂。隻在此中心西北六公裏外有兩個中醫診所。
跟那棟樓的租賃經紀搞來搞去十幾次才定好於下周一十點跟對那樓房經理見麵。周一我開車個把鍾頭趕去見那樓房經理。老頭先帶我看樓上一千二百尺的空房，那房很適合做診所，但要三千六；我說不是樓上一尺十八塊嗎。老頭說這是商業房，保險、暖氣、電費都包裏頭。太貴，不行。他又帶我看樓下一兩千多尺可隔出一千尺來做診所的；沒窗，不行。他再帶我看樓上一七百多尺的，隻一窗，窗外是牆，不行。最後他說有個五百多尺的，一人租了二十年，正要退。那房在二樓樓梯邊，內有一辦公室、兩小房。辦公室西側有窗，小房共有五個衝北窗戶；室內有壁櫃和洗刷處。房不在大，會用則行：兩小房可隔成三間，大間放兩床，兩小間各放一床，這樣醫生可同時管四病人，一天可看二十來病人。租金全包一千五。我看上這間。
這間的妙處在其位置：從電梯下去就是一過道，過道北通停車場，南穿一餐館到樓南車道。我問房管能否在這過道南北出口掛診所招牌，他說當然。那餐館是這樓裏唯一餐館，過道兩邊都屬餐館。餐館生意興隆，是該區人民的聚會所，人流巨大。在過道外掛搶眼的診所招牌，招牌上加兩中國字，加個紮針圖，色彩搞亮點。每天數百人會看到診所招牌！再在診所後窗外掛個廣告，讓停車場的人都看到，讓上下火車的人都看到！這是最好的免費廣告位！
找到這天然廣告位又小巧實用的診所我很興奮。這會讓醫生生意大發！很多中醫師醫術高明，但不懂生意，不懂廣告。沒有廣告，沒有生意。那醫生的診所就偏了點，車開到診所邊都找不到診所---它沒個搶眼的招牌。雖說酒香不怕巷子深，術高不怕診所偏，但讓酒香騰騰於鬧市會使酒館門庭若市。我把找到美妙診所的事告訴醫生，沒想到醫生說：我妻子說今年不租新地方。
我沒法說服醫生珍惜這可遇而不可求的診所位置。這好地方不開診所太可惜！我忽然想把這地方租下我來開診所。中醫在美國越來越吃香，開中醫診所小錢有得賺。我雇中醫師來針灸、推拿、開中藥，一月就那麽點租金，前半年一月開四天，一天看十人就不虧本，月看一百人（每人一百塊）就有賺頭。想到要自開診所，我生意頭腦瘋轉，興奮得睡不著。但凡事要好，需問三老。我問了幹這行的，他們都說中醫難找，沒好中醫最好的位置也不好。我想請那老中醫周末來幫我接診，他說幹不動；找了好幾個別的中醫，都說忙不開，最後我隻好看著那天設的中醫診所位置爛掉。
Zane Cai
2024 年4月15日於芝加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