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白鬧革命,到處搞暴力,哪朝哪代都是死罪。所以,判死不能怪任何人。
至於怕死不怕死,有時不全是膽量問題。搞造反的人其實早對此做好了準備。當年汪精衛刺殺國家最高首長攝政王,飲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 也是做了必死的準備的。準備死的,應該就不怕死了。除非又遇到什麽超級豔美的女子,吸引力太大,於是想繼續苟活幾年。
如果沒準備死,突然來了死訊。上午好好的,下午接到醫院通知:癌症晚期,剩下一個月時間。難道這時候你不該自己悲傷一下?悲傷了難道失去了氣節,失去了勇氣?
氣節的定義是:“ 堅持正義,有所不為的操守”。
看看秋白的正義感,選一個他的名作:
赤潮曲
赤潮澎湃,曉霞飛湧,
驚醒了五千餘年的沉夢。
遠東古國,四萬萬同胞,
同聲歌頌,神聖的勞動。
猛攻,猛攻,
捶碎這帝國主義萬惡叢!
奮勇,奮勇,
解放我殖民世界之勞工!
無論黑白黃,無複奴隸種,
從今後,福音遍天下,
文明隻待共產大同。
看,光華萬丈湧!
1935年那個時候,直接欺壓中國占領中國土地的隻有俄羅斯(蘇聯)和日本。 奇怪的是,這幫恨帝國主義的革命家們和這兩個國家關係特別好。
不禁想問秋白先生:你那個主義是俄羅斯老毛子弄的邪教,沒絲毫覺察嗎?
想起看過的一張照片,即將被殺頭的義和團頭領被殺頭前拍的。麵帶微笑,毫無懼色。是不是也貌似有氣節?
義和團隨便殺人,視人命如草芥,千死難贖其一罪!而這幫人死前居然沒有一絲悔過,並揚言二十年後還是一條好漢。
當然我們不能不讓他們死前那麽喊。但你要據此去歌頌他們有氣節,是不是就和文明唱對台戲了。
如果秋白先生在獄中能認識到搞暴動,隨便搶奪富人的財產分給窮人,是一種與人類文明發展相背的思想,然後懺悔了。
於是,他留下了一篇《悔過書》,而不是那篇《多餘的話》。通過自己的教訓,告誡後來人不要上當,我們才需要去談他的氣節,談他是不是君子。
中國人特別喜歡從一而終。嫁人也好,追求什麽思想和主義也好,不接受你改。
推說一例,你年幼無知,隨朋友一起抽了鴉片。多年後,你知道鴉片對身體不好。於是悔改,戒鴉片,喝咖啡。按照前麵的邏輯,你這人就沒有了氣節。
有氣節就得從一而終,吸食鴉片吸到死!
周佛海參加過中共一大,即使他後來沒有到汪精衛政府任職,也要被人罵沒有氣節的。原因就是他跟中共混了幾年後,知道了那玩意兒不是個好東西,是和鴉片一樣的毒品。於是,周佛海反悔了,退了黨。
後來周恩來領導的鋤奸隊找不到周佛海報仇,居然將周佛海的老爹給殺了。
不是頌揚周佛海,隻是說在退黨這件事上他做對了。周恩來去殺周佛海老爹這個事永遠不會被文明接受。
不是特殊例子,文革時期,一人獲罪,全家遭殃的事多了。這是中共的特色。
相比來說,那時的國民黨還能有這樣的故事:
9時20分,負責羈押瞿秋白的國軍第三十六師師長宋希濂,是瞿秋白在上海大學任教時的學生。為表示對老師的尊重,宋希濂送瞿秋白出監房到中山公園涼亭前拍照,瞿秋白上身穿著黑色中式對襟衫,下身穿著白布抵膝短褲,黑線襪,黑布鞋,背著兩手,昂首直立。宋希濂還為瞿秋白置辦了酒席。瞿秋白來到公園,“全園為之寂靜,鳥雀停息呻吟。信步至亭前,已見菲菜四碟,美酒一甕,彼獨坐其上,自斟自飲,談笑自若,神色無異。酒半乃言曰:‘人之公餘稍憩,為小快樂;夜間安眠,為大快樂;辭世長逝,為真快樂!’”[2]餐畢,10時,走出中山公園,慢步走向二華裏之外的長汀西門外羅漢嶺下蛇王宮養濟院右側的刑場。沿途瞿秋白手挾香煙,緩緩而行,而且用俄語唱《國際歌》《紅軍歌》。到達刑場後,瞿秋白盤膝坐在草坪上,微笑點頭說:“此地甚好!”,高呼“打倒國民黨”、“中國共產黨萬歲”、“中國革命勝利萬歲”、“共產主義萬歲”等口號。喊完口號便命令士兵開槍。時年36歲,當日下午,遺骸被埋葬在羅漢嶺盤龍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