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光美, 1921年9月出生於北京。
父親王治昌,字槐青,天津人。1906年畢業於日本早稻田大學商科,獲商學學士學位。後被清政府授予商科舉人。王治昌從日本回國後,除去在天津教了幾年書外,其餘時間差不多都在清政府、北洋政府和南京民國政府的商部任主事、僉事、司長一類職務,中間還代理過農商總長。1918年12月,他被農商部委派考察歐洲和美國,任務是了解這些國家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後的工業情況。1918年,王治昌曾作為中國代表團技術專家,參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後對德和約的巴黎和會:1921年,他仍然以技術專家的身份參加討論裁減海軍和太平洋問題的華盛頓九國會議。他還被內閣認為是有資格可以派到某外國任特命全權公使者。且獲得一係列勳章,如二等寶光嘉禾章一枚、二等文虎章一枚、二等大授寶光嘉禾章一枚和二等大授嘉禾章一枚。
1951年7月至1956年任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政務院文史研究館館員。
有關王治昌家族情況,現能查到的資料數據不多,隻知道他還有的弟弟王道昌,曾任山東棗莊中興煤礦總工程師。由此可推測,王家應為富裕人家,要不然怎能培養出兩個大學生,而且留了洋。至於王家在天津是不是名門望族,據現有的數據無法斷定。但是,經過王治昌的治理,王家已成為名副其實的官宦和科技人才大家族。他的十一個子女中,除去長子早逝外,其餘的十個均有所建樹,次子王光琦,畢業於清華大學,後在美國費城賓夕法尼亞大學攻讀碩士,學成後回國,曾任民國總統李宗仁的顧問,為此曾受到父親的盤問,問他為什麽和李宗仁搞到一起去了?北平解放前夕,王光琦拒絕離開大陸而留下來。後來,他在對外貿易部從事國際貿易研究;三子王光超,協和醫科大學畢業,著名皮膚科專家,其夫人嚴仁英為教育家嚴修之孫女,著名婦產科專家;四子王光傑,清華大學畢業,著名電子專家,抗戰時曾在天津英租界林莫克道(今沙市道)伊甸園主持中共秘密電台,解放後任過電子工業部副部長。五子王光複抗戰時是國民黨空軍飛行員,擊落過9架日機,著名戰鬥英雄;六子王光英。他出生時,因父親正出訪倫敦,所以給他取名“光英。”王光英多年擔任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全國政協副主席。王光美是其長女;次女王光中,北京師範大學畢業,幼嬰教育專家;三女王光正,高級助產學校畢業,婦產科專家;四女王光和,曾任北京口腔醫院院長,著名頷麵外科專家;五女王光平,卓有成就的醫務工作者,曾在天津的中國醫學科學院血液病研究所任黨委書記。
王治昌的十個子女中有七人是共產黨員,但也有國民黨員和無黨派人士。言談風趣的王光英曾說:“我們兄弟姐妹是幹戈十年,鴻飛西東。不過飛西的少,五哥王光複是王家僅有的一隻離群的孤鴻。”按理說,在民國時期這樣的富裕的官宦家庭不應當出現這樣幾近一邊倒的情況,因為很多的富貴家庭都在腳踏兩隻船,讓他們的子女分別投向敵對的陣營,或共產黨,或國民黨,形成東方不亮西方亮的境況,以此來確保既得利益。如果我們分析王治昌的生活經曆就能得出合理的解釋。早在日本早稻田大學學習期間,王治昌和廖仲愷是學友,關係親密。人以類聚,物以群分,和廖仲愷關係親密,說明王治昌政治觀點左傾,同情勞苦大宗,厭惡官僚特權腐敗。在廖仲愷遇刺身亡後,王治昌目睹了民國的腐敗,憤而辭職,回到北京過起了平民生活。日偽時期,日本人幾次請其在偽政府任職,均被他拒絕。王治昌的博學、正直和同情勞苦大眾的政治觀念肯定對子女產生了深刻的影響,這也是王家十個子女個個都是業界精英的原因。
王光美的母親董潔如,字澄甫。早年就讀北洋女師範學堂,算是王槐青的學生。董家是天津著名的鹽商,世居老城北門裏任家橫胡同。據王光美回憶,其父母可能在北洋女師時就互有好感。可王到董家提親時,董的父母還不同意,理由是師生不同輩。但董潔如本人同意這門婚姻,於是,已到北京做官的王槐青,雇馬車把董潔如從天津接到北平,在六國飯店請親友吃了頓飯,就正式結婚了。他們婚後住在絨線胡同,後來王官越做越大,才又在舊刑部街買了房子。
董潔如年輕時很有反封建的鬥爭精神。當時女子都要裹腳,但董潔如卻不幹,所以是“解放腳”。她還堅決要求上學讀書,直到在北洋女師範學堂畢業。她是北洋女師的第一期學生,與劉清揚同班,後來鄧穎超也就讀校。在北平期間,董潔如也曾多次利用家庭地位,掩護我黨在北平的地下組織。董潔如的進步思想,與其親友的影響是分不開的。她的叔叔董季皋、堂姐夫安幸生(堂姐董恂如的丈夫)、王荷波(董潔如的親戚),均是早期的共產黨員,並在黨內擔任要職,曾和李大釗一起從事革命,後又和李大釗一起遇害。
北京解放初期,王槐青和董潔如捐獻私宅,創辦了潔如乳嬰托兒所,專收解放軍戰士和幹部的子女。這座私宅位置在今北京長安街民族文化宮址,1959年原建築拆除。董潔如曾任北京市人大代表、政協委員等。1972年7月15日因病去世。
有這樣的父母,我們就不難理解王光美為什麽放棄去斯坦福大學讀博士的機會,而去軍調部中共代表團當翻譯,之後到延安參加革命。(軍調部:共產黨和國民黨經過激烈鬥爭,於1946年1 月達成《關於停止國內軍事衝突的協議》,並決定由國民黨代表張群、共產黨代表周恩來和美國總統特使馬歇爾,組成三人軍事小組,在北平成立軍事調處執行部,簡稱“軍調部”,負責調解、處理國共雙方的軍事衝突。)和江青一樣,王光美參加共產黨,沒有任何投機的的色彩,完全是理想所致。
她嫁給大她23歲的劉少奇和江青嫁給大她21歲的毛澤東也沒有本質的區別,都是左派嫁給了左派,隻是27歲的姑娘嫁給50歲的大男人,這舉止,在那個時代有些驚世駭俗。但是,在政界,在任何時代,老夫少妻的趣事不在少數,當年,30歲的宋美玲嫁給大她10歲的蔣介石,也是轟動一時的新聞。類似的婚姻,無論作何種解釋都能說得通,說他們的婚姻是英雄配美女、政治的聯姻、愛情的結合、野心膨脹,都能找到合適的理由。但是,我不能因為某人出身高貴,她嫁給某政治人物是愛情結合;某人出身微賤,她嫁給某政治人物,是包藏野心,這樣認識問題的本身也是庸俗、自賤思想作祟。隻是,共產黨的二個領袖的婚姻更富於戲劇性,第一夫人為此付出蹲了15年監獄的代價,第二夫人為此在監獄蹲了11年。這也是共產黨“出氣政治”的巔峰體現,令人感慨唏噓。由此我們自然而然地聯想到宋美齡,感到這個女人真的會享受,嫁給大齡丈夫,自始至終沒陷入政治漩渦,終生享受了榮華富貴。其實,王光美的婚姻和宋美齡非常相似,都是以大戶人家的千金之身奔著榮耀去的,想榮耀又要吃現成的,隻能演一齣老夫少妻戲。這齣戲之所以演砸了,是由複雜的演出環境決定的,也許更是天命。
從現有的已經公開的資料看,王光美嫁給劉少奇,年齡差距又這樣大,這需要勇氣。27歲的知識女性這樣做,肯定不是輕率之舉,自有她的考慮。至於她當時是怎麽想的,我們不能完全相信她後來所說的話,也不能不相信她說的話,得從她嫁給劉少奇之後的所作所為做具體的分析。但是,無論如何,她自1946年11月1日離開北平,於1949年3月23日重返北平,輾轉僅兩年多,就由一個進步青年搖身一變,成為共產黨第二號人物的妻子,用商人的語言來說:賺大發了!隻是,劉少奇這第六樁婚姻不僅給他帶來意想不到的悲劇結果,同樣也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中國革命的運行軌跡。
毛江結合,演了一場悲劇;同樣的,劉王結合也演了一場悲劇,而且比毛江的悲劇更為慘烈,它慘就慘在,劉少奇演戲的台子被強行拆了,導致他在含冤幽憤中病故。
劉少奇的戲台為什麽會被強拆?一句話:他要另起爐灶,唱倒毛戲。黨內出現第二個舞台和自己爭奪觀眾,而且來勢洶洶,這還得了!在毛澤東看來,不同的執政理念,這也就是他常說的路線鬥爭,同樣是你死我活的較量,毛澤東當然要反擊,而且反擊的手段極為特殊。就像上麵所講的,是一個最偉大、最特殊、最龐大、最複雜的社會工程,在這個工程中,既有嚴密果敢的組織手段,也有哲學的考慮,還有恢弘的政治謀略。它像一張天網,把劉少奇及其集團死死地網在裏麵,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劉少奇導演的倒毛戲由此落幕。
劉少奇的倒毛戲,是一個漸進的過程,時間長達十七年,整個過程可分為三步:天津之行,四清運動,文革工作組。在這三步中,我們都能看到王光美的身影,這個身影有時隱蔽,有時彰顯。下麵我們分段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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