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在準備聽證的日子
從讀書、求職到勤奮工作，小小老百姓秋菊我打的都是進攻戰，從來沒有準備過被誹謗、巫陷、送上聽證之類的防守阻擊戰。
聽證是什麽？要如何準備？心中腦子裏一片空白。
第一個想法就是把勞工部有關失業津貼的條條文文讀懂吃透。在精讀再精讀了之後，掌握了兩個關鍵詞 “willful misconduct”， 進一步的解釋是有意識的違背公司的合法規定並且給公司造成了直接的損失。這麽“嚴重”的品質和行為的錯誤，別說是秋菊我個人，就是讓美國的FBI或是CIA查我祖宗三代，我都敢保證其結果是徒勞無獲！我雖不太相信有理能夠走遍天下，但是我相信不做賊不心虛，精讀勞工部的網頁之後，我坦然自己清白無辜。
然而，要不要請律師在聽證時為我申辨？雖說聽證不是法庭，卻履行和執行的是法律程序，其最終的決定也具有完全的法律效力。對我來說尤其重要的是如果聽證“敗訴”，也就是如果我沒能反駁公司的莫須有的指控，我不但被取消領取失業金的資格，還要把已經拿了幾個星期的失業津貼如數退回。更有甚者，公司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說我是由於"willful misconduct"被解雇的，那麽，還有哪家公司願意雇用這樣的人呢？顯而易見，如果聽證失敗，我不但丟了目前的飯碗，而且還被切斷了今後的謀生之路。
公司為何要下如此的黑手？我的腦子中揮之不去這個問題。隻有一點可以解釋，我們這家既無內債又無外債富富有餘的地方私有企業，每個銅板都是進出於大老板的私人口袋，如果我領取了失業津貼，公司明年的失業保險額就會上升。要說也是，公司的衛生間裏都隻設烘幹機而沒有paper towel, 我剛來該公司工作時，奇怪了好久為什麽衛生間裏的paper towel旁邊寫著幾個私人的名字，當然後來得知，那是職工自費的私人用品。據說有些私有企業對於每個失業津貼的申請都會上訴，並視為企業經營的“省”財之道。這倒讓我有些許的安慰，或許這個上訴不是針對性很強的personal？
話說回到尋找律師，首先想到的就是社區的免費律師服務，像我這樣靠領取失業金生存的，自然也不得不想“省”財之道了。谘詢電話打過去，對方首先要評估你的收入是否符合“非常窮”的標準，並且是全家的收入合計，這一關一下子就沒通過。記得在網上讀到過的講女士們在談判工作薪水時，一定要把自己放在一個獨立的女性位置而非有誰可以依賴，於是我鼓足勇氣問假如家中就我一個人呢？當對方問過了我現在的失業津貼額時，說是仍然超過“非常窮”的標準，看來請免費律師是沒戲了。
接下來就在網上找可能的法律谘詢和幫助，收到的電話和e-mail反饋不少，大多數開口就先說其電話谘詢費是多少，當麵谘詢和代表聽證的費用是多少，並且不保證聽證就會勝訴。在這些已知數之外，我最關心的律師（們）能夠給予我什麽我自己力所不能及的幫助仍然是未知數，或許是我自己還沒弄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麽吧。
後來得知我們本地的律師協會可以為當地居民推薦律師，我想經由律師協會推薦的或許靠譜一些，於是就撥通了律師協會的電話以及所推薦的律師的電話。電話那端的律師聽我怎來麽去的訴說了上邊段落中囉嗉的經過後，將信將疑的問我，難道就是你要老板發e-mail確認他的工作指示而他不願意做這個矛盾？接下來說服我既然要請律師，就要對律師實話實說，無論是對自己有利的還是不利的。
很明顯，對方並不信任我，我似乎也沒有權利要求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通過20分鍾的電話就信任我這個說著中國式英語的“外國人”。
一般人們自然而然的要這樣想，既然扯到了上訴、聽證、律師什麽的，一定是大是大非的問題而絕不止我描述的這些雞毛蒜皮，或著我是個一向令公司頭疼的慣犯，可我確實想不出也臨時編不出其他可能的矛盾。在過去幾年的工作中，雖說沒有和老美們成為過得著的朋友，卻也不曾和誰有過芥蒂而彼此耿耿於懷過；雖說我不是公司的什麽技術大拿，卻自認為是個認真而勤奮工作的合格員工。
掛斷律師的電話同時，我已經決定不用他了。我不覺得他能理解我和代表我什麽，當然，1000美刀的服務費對於我這個在為基本生存而掙紮的人來說還是挺貴的。
我算是理解了為什麽好萊塢的電影裏當表現主人公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時，常常既不報警也不投訴而是“自己解決”。此時我已經找到了兩個不錯的網址，都是講怎樣代表自己準備和出席失業金聽證的，照方抓藥，做足了功課，我決定自我代表去聽證上爭取我應得的利益，並祈求天佑！如果天不助我，則是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將苦其心誌，勞其筋骨, 餓其體膚 ……我不得不做好了可能失敗的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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