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小米山水記 by 煙開水遠

塗小米從一個女大學畢業生成為中美職場白骨精的人生經曆, 正如泰戈爾詩中感歎,
“人要在外麵四處漂流,最後才能走到最深的內殿,我的眼睛向空曠處四望,最後才合上眼說:你原來住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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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小米山水記 (第十四章)_地球上最凶猛的動物其實是人 (5)

(2016-12-19 11:32:39) 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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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馬顯平事件以後,我在幾個要好朋友的再三關照下,著實緊張了好幾天。
進進出出都留個心眼審視一下周圍環境,生怕他哪天又冷不丁跑出來。
說也奇怪,這人倒像從此消失了似的,原本時不時在學校晃來晃去的,如今卻再也不見人影。
打聽之下,才知道原來Vermont Technologies在Boston附近的分部因為經濟不景氣,竟然關門了。
這使我稍稍安了心,項目點被取消,馬顯平就沒有理由三天兩頭地在上班時間從Vermont往Boston跑,我總算暫時安全了。

回過頭來,才發現不知何時起,做了我好個把月小尾巴的劉佩佩不見了。
先不說在係裏很少看到她,有時上課遇到了打個招呼說上幾句,一下課就跑得蹤跡皆無,喊都喊不住。
我私下問了錢啟鈞和孫雲亮,他們兩人也隻是聽係裏別的女生說好像劉佩佩交了個老美男朋友。
我心中狐疑不已,一聽是老美便隱隱覺得跟上次打球時遇到的Jimmy大有幹係。這麽一想倒把自己嚇出幾滴冷汗來。
Jimmy本身條件是不錯的,幾年前法律學校一畢業就進了家知名律師事務所,為人如何並不清楚,隻是看著油腔滑調的便知不是個好掌控的男人。
若是餘安琪或是Lucy,我也就一笑而過不操閑心了,這兩位小姐道行非淺,左右吃不了什麽虧。
問題是劉佩佩,涉世未深但是膽子大的要命,在性觀念的開放程度上比我們這幫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又根本不懂得如何保護自己,真正應了那句 “無知者無畏”。
我平日裏旁觀著就有些心驚肉跳,這女孩子要是落在Jimmy的手裏,還不是任由他擺布?

怕什麽什麽就來,那天下了課,劉佩佩出了教室就跑上來拉著我的手晃啊晃的,“姐,沒帶飯吧,一起去學生中心?”
我就知道這小家夥有話說,怎麽辦呢?姐也喊了,還能不從?
坐定了,她壓低了聲音,附送上一個諂媚討好的笑,“姐,你教教我,你是怎麽把Henry勾引上床滴?”
我一口麵包在喉嚨口差點兒沒噎死,用手捂著嘴才沒讓周圍的人聽到我的驚呼聲,“你問這個幹什麽?你要幹嘛?”
說著話我就覺得不對勁,這是什麽情況?明明是我比劉佩佩大好幾歲,戀愛也談了好幾輪。
怎麽到頭來,搞得她倒像是老手,問得風淡雲輕,而我在這頭驚慌失措?
我把嘴裏的食物強咽下去,再喝了口水,定定神,才問她,
“你不要這麽一驚一乍地隻問這麽一句,我需要有點上下文才能給你適用的答案。你從頭給我說一說,到底怎麽回事?”

果然是Jimmy!這家夥自從叫了劉佩佩出去“喝咖啡”以後,倒沒像Henry說的那樣直奔上床這一步。
恰恰相反,他帶著劉佩佩又去看電影,又去遊樂場,又去泡酒吧,獨獨一樣,就是沒上床。
這頭的劉佩佩小姐倒是急了,不上床不要緊,要緊的是,這Jimmy不管在什麽場合,遇見什麽人,從來沒在人前把劉佩佩介紹成他的正式女友。
我粗粗理了理思路,多少有些明白了,“佩佩,你的意思是,你想勾引了他上床,他就會承認你是他的女朋友了?”
“對呀對呀,那樣他就沒有借口了呀!” 劉佩佩一個勁的猛點頭,眼中滿是期待。
“那麽,你有沒有聽人說過,想出來玩的,就要玩的起?”
可憐的劉佩佩,眼神一片迷惘。
我正色道,“我說這話你可能不愛聽,不過對男人來說,上不上床,其實並不是承認女朋友的充分必要條件。
他若真把你放在心上,不上床,你也是他女朋友;如果他心裏沒拿你當回事,上一百次床也是白搭,這個道理,你明白嗎?”

劉佩佩的嘴張得老大,不情不願地點著頭。看起來,其實她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隻是事情到了自己身上,難免犯暈。
“還有,這個道理,不光對中國男人,對全世界男人都是普遍適用。在美國,更是如此。
你要明白,在這個社會環境之下,上個床是兩廂情願的事。要是沒有第二天一早穿衣服走人從此兩不相欠的勇氣,我勸你趁早別去趟那趟渾水!”
我說的這幾句話好比貼猛藥,這位小姐的嘴根本就沒合上過,半天才擠出來一句,“那你的意思是,Jimmy對我,不是認真的了?”

我看著她泄氣地坐在對麵,很有些於心不忍。多麽幼稚的一個女孩子,一路讀書出國,書是讀得不錯,對世事艱難這幾個字,卻是半點也沒有心裏準備。
然而,這個社會,並不會因為你年輕就對你客氣幾分。恰恰相反,正是因為未諳世事,對於未曾預見的打擊才更震驚,受到的傷害才更深更長久。
我曾深受其害,個中道理,豈能不知?故此該說的話,卻是半句也省不得,
“他真不真心,我無從判斷。你如果喜歡他,也不需要從此一刀兩段,完全可以繼續來往,大家一起玩玩圖個高興。
隻一樣,在他肯主動承認你是他女朋友之前,別太當真。勾引他上床逼他就範之類的事,更是想都別想,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Jimmy不是那種人。”
“姐,我覺得,你的運氣才是真好。像Henry那樣的人,你也能把他弄得服服帖帖的。”
我一笑,“你看,我們的看法如此不同。事實是,看著條件不錯的男人,十個有九個精,靠算計是算計不來的。
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坦誠再坦誠,讓他覺得不需要對你設防,反而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劉佩佩似懂非懂地點著頭。她也許還需要走很長一段路,才能完全領會我的話。但是,一如我們每個人,總有一天會到達彼岸的,不是嗎?

幾日後的一個晚上,Henry突然問我,“感恩節要不要跟我去我父母那兒?”
我一愣,原來又快到感恩節了呢。過去的兩年,不外乎是帶上一兩個做的菜去哪個同學家一起聚餐。
他這是什麽意思呢?要去見他爸媽似乎又太快了吧?
他見我沉默不語,便解釋道,“沒什麽的,我們兄弟二人,過節總會有人時不時帶個朋友回去,有時是男女朋友,有時也就是一般的朋友。
我並不是第一次帶女性朋友回家,我父母絕對不會少見多怪的。”
聽上去似乎不是有所企圖的事情,要是不答應下來反而顯得自己小家子氣,於是這事就這麽定了下來。

許凱聽說了我要去Henry父母那裏過節的消息後,就一路追著要我把地址電話留給他。
他在客廳裏走來走去,揮著手反複強調說,“不是我對Henry有看法嗬,你這孤身一人跟著他去,萬一遇上個變態白男,出了事回不來怎麽辦?
你現在就給我說好了,幾天回來?超過說定的天數,就必須給我打電話,要不然我要報警的。”
此刻我內心是滿滿的莫名的感動,異國他鄉,還虧得有這麽幾個走得近的朋友彼此關照,兄弟姐妹之間,也莫過如此了。
雖然總覺得他有些小題大作,但在電話上給餘安琪一說,她居然也表示讚同,說是從安全的角度考慮怎麽都不為過雲雲。

好吧,我隻好神色尷尬地去問Henry要他父母的電話和住址。他聽了搖著頭無可奈何地笑,然而還是很認真地寫在一頁紙上遞給許凱。
許凱接過紙條認真放好了,還在那兒嘟嘟囔囔地解釋,“Henry,不是我不相信你嗬,實在是小米這丫頭沒腦子,經常是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
遠的不說,就上次Vermont的那個idiot,你也知道的,差點就.......”
我站在房門口看著這一幕,幾乎都快暈倒了。許凱你這是幫我還是損我來著呀?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
還要拿Henry和那個白癡做類比,我簡直恨不能挖個地洞一頭就下去了。
倒是Henry,拍著他的肩很冷靜地說,“沒關係,有你這樣的朋友在,怎麽都該輪到人家幫著你們數錢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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