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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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遠門

(2018-06-17 08:42:57) 下一個

航班是早晨6:30的。國際航班要求提前兩個小時就要辦好登機和行李托運,所以定了3:20的機場穿梭巴士。設了兩個鬧鍾,定在淩晨3:00鬧醒。也沒敢服用通常幫助睡眠的藥物。結果,斷斷續續地醒來幾次,到了2:45醒來就不敢再睡了,也沒了睡意。幹脆,起床洗漱。

見我起床,原本依著我睡覺的貓貓小黑就跳下床,興奮地抓起地毯,弄出嗤嗤的抓撓聲。通常,每天總是他第一個醒來,抓地毯的聲響把我弄醒起來給他開狗門出去。如果我不起床,過會兒,他就會到我的床頭喵喵地叫,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狗狗娃娃也和我同睡一屋。見我起來,也高興地來來回回地踱步。

往常,被小黑弄醒後,我就會去給他開門,然後再回到床上睡覺。今天,我沒有直接去開門,而是去了盥洗室。終於,我洗漱完畢,走了出來。小黑見我出來後,尾巴高興地翹起,每次我見他豎起的尾巴就會想到孫悟空變成一座房子,不知如何收好尾巴,就把它變成高高豎起的旗杆。小黑一路嗒嗒嗒地走在我的前頭,帶領我們下樓。娃娃跟在我邊上,另一隻小貓莎莎則不知什麽不聲不響地出現了,排在隊伍的最後麵一起下樓來。

小貓莎莎原來是隻野貓。兩年前的一天出現在我們家門口要飯。給了她一個罐頭,一口氣全吃完了。接著,就翹起長長的小尾巴,在我們家的車道上走來走去。這時,我才注意到她的尾巴上有兩處沒了毛,讓我不禁想起了蘇武牧羊時那支凋落了穗子的旌節。蘇武的旌節是時光荏苒留下的磨難,莎莎的尾巴上應該是野獸咬噬留下的傷口。我們不得不送她去看醫生,保守治療行不通後隻得把尾巴截了。前前後後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一千多美刀。

聽到醫生宣判隻能截肢時,我哭了。不是心疼錢,而是心疼莎莎從麻醉中醒來後,發現一個肢體沒有了,會不會如同人類一樣會有否認和憤怒的心理活動。好在醫生是對的,莎莎沒有我這個人類那麽多的心理活動。還在術後傷口的恢複過程中,她就顯示出作為喵星人活潑的一麵。和野在外麵不常著家的男孩小黑不一樣,或許是女孩,或許是可怕的流浪經曆,莎莎喜歡宅在家裏。但這並不意味她比小黑更會同人類親昵。更多的時候,她遠遠地看著小黑和娃娃圍著我們人類,那種眼神讓我想到三毛隔著玻璃窗看同齡的孩子靠著火爐吃冰激淩。這種時候我總是試圖接近她,把她帶進家人的圈子。而她,往往見我們靠近就掉頭走了。

我下了樓,開了狗門後小黑一溜煙就沒影了。娃娃一路跟著我到放她Greenie的房間,叼到邊上鋪著地毯的地方,趴下來津津有味地啃著。往常,做到這裏我就回去睡我的回籠覺了。今天,我打開一個貓罐頭,一分為二。一個放在小黑的盤裏,另一個放在莎莎的盤裏。莎莎見到有吃的,搖搖擺擺地走過去吃了。兩年了,對於食物的渴望雖然沒有剛來時那麽強烈,但還是有著汪星人一樣的食欲。對食物的熱愛,讓她的體重迅速地翻了一倍,變得像隻兔子,屁股大,尾巴短。

想到好久不能喂娃娃了,我又在她的食盆裏添了一勺幹糧。把水盆裏的水添滿。娃娃喜歡treat和我煮的食物。對幹幹的狗糧沒有興趣。她看了食盆一眼,就走了過來抬起頭望著我。莫非她覺察出今天是個不尋常的日子?我蹲下身,柔柔地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又輕輕地在心裏對她說,“再見了,寶貝!”

開了門,把笨重的旅行箱逐個地挪到門外放好,鎖好門確保娃娃沒有溜出門來。已經過了預約的時間,巴士還沒到。我坐在台階上耐心又焦慮地等待著,不敢回頭望一眼門裏,生怕看到娃娃隔著門也在看我。莎莎不知什麽時候從狗洞裏出來,繞到了前院,好奇地嗅著我的行李。

天色還黑著,月光如水,我獨自一人守著一堆行李,陪伴我的隻有這隻當年流浪到這裏就不再離開的小貓。曾經以為的地久天長都是有盡頭的。車很快就到了。我匆匆地和司機把行李一一拖到車上後,就上了車。在我係安全帶的時候,車就啟動了。在車上,等一切就緒了,我才意識到,我還沒和莎莎道個別,甚至也沒想到在女兒的房間稍作逗留,給她一個吻。女兒才一點點大了後,就不再允許我吻她了。趁她睡著,是最好親吻她的時機啊。哎,我都沒能來得及回頭好好看看我的家,這座我們剛剛新建還沒有五年的新家。

是什麽讓我的腳步如此匆忙?前方等待我的又將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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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花甲老翁 回複 悄悄話 戚恩節快樂,問好。
Alabama 回複 悄悄話 “我的腳步如此匆忙?前方等待我的又將是什麽?”這也是我想問的。
花甲老翁 回複 悄悄話 久違了,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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