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離婚 （一零四）

陸帆本不高興葉小月的到訪破壞了他和方佳親熱的興致，招呼也懶得打，自個吃著方便麵。葉小月的一句老楊要跟我離婚活生生地讓他一口麵嗆在咽喉，漲紅了臉劇烈地咳嗽起來。方佳回頭看他，他咳著擺擺手說示意沒事。

就在兩人出遊的日子裏，楊剛接到母親的國際長途，說是後天父親好朋友的女兒會到紐約附近的一所大學留學，家裏希望他去接機，然後送她去學校。楊剛嫌路遠不願意去接，但他和父親的關係已經很僵，母親說你幫這個忙給你父子倆一個和解的機會。葉小月雖然不願一個人留在家，但孩子還不到一歲，不便長途旅途，隻好同意。誰知楊剛除了到紐約的當晚打了電話回家，一連三天沒打電話回家。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擔心他出了什麽事，還打電話到楊剛上海的家裏。楊剛的母親說楊剛幫朋友的孩子找房子，可能還沒找到合適的。楊母說了這麽幾句便以國際長途很貴為由掛了電話。葉小月覺得蹊蹺，再打電話過去。楊家幹脆不再接電話。又過了三天後楊剛回來，她責問他為什麽這麽久不打電話，楊剛開始不吭聲，最後隻說了一句，我們離婚吧，說完就收拾東西要離開。葉小月堵住門口不讓他走，要他說清楚。他把她一把推開。她撞在桌邊，撞傷了腰倒在地上。楊剛看見她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也不來扶一把，扭頭就走。

葉小月說完撩起衣服給方佳看傷處。陸帆也好奇心強，不知避嫌探頭看了過去。白生生的腰間一塊醒目的青烏。葉小月道她過後去看醫生，醫生問她怎麽受的傷她都不敢說是楊剛推的，隻說是自己不小心撞在桌邊。

方佳聽完葉小月淚眼汪汪的哭訴，問楊剛現在在哪裏？Andy呢？葉小月抹著眼淚說Andy還在家睡覺，楊剛開著車就走了，不知道去了哪兒。方佳道孩子這麽小，你把他一個人扔在家怎麽行？你先回去，我吃完飯馬上過來。

葉小月先走了。方佳匆匆吃完方便麵扔下碗就走。陸帆打開電腦登陸Email係統，裏麵有陽子的三條Email。陸帆簡單地回複了，告訴她自己和方佳去紐約和華盛頓旅行，所以無法及時回Email，然後刪掉她的Email關了電腦。陸帆坐在電腦桌邊發了會呆。教訓常恩成了他和方佳感情U字形的轉悷點，本來感覺已走到了離婚的邊緣，此後卻一個大轉彎，變得越來越好。這次旅行期間的融洽甜蜜甚至不遜於新婚時。貧賤夫妻百事哀，現在經濟基礎也比以前紮實，也想不出未來會有什麽大矛盾，離婚成了無法想象的事。按理應該斷絕和陽子的聯係，否則既對不起方佳，對陽子也毫無益處，但實際上卻怎麽也狠不下心完全斷絕。也怪自己當初太懶散，要是多努點力就好了，也就不會在心情低落時遇上陽子。想著想著，思緒又轉移到葉小月和楊剛身上。一個念頭忽然在腦子裏閃過，那個所謂楊剛父親朋友的小孩莫非就是小蘭，否則楊剛對葉小月不可能會突然變得那麽絕情。

方佳將近五點才陰鬱著一張臉回家。陸帆靠著床頭百無聊奈地看著電視，見她進門問道葉小月怎麽樣。方佳道還能怎麽樣？一直在哭。陸帆悶不作聲。方佳在床邊坐下說：“陸帆，你和楊剛的關係比較好。楊剛回來後你能不能去勸勸他別離婚？孩子還那麽小，葉小月不想離。”

陸帆為難道：“這種事外人怎麽勸得住？“猶豫了一下，”我覺得楊剛接的那女孩多半就是他以前的那個女朋友小蘭。”

方佳道：“小月也猜是那個女孩。楊剛可真夠狠心的，一見了舊情人就把老婆跟孩子忘得一幹二淨。他那麽死心塌地要離，人家那個女孩就一定會要他嗎？沒準人家隻是想報複一下他的背信棄義。未必是舊情重燃。”

陸帆覺得方佳的想法太過離奇：“這很難說。人家畢竟有那麽多年青梅竹馬的感情。當初小蘭就說隻要楊剛和葉小月分手她可以原諒楊剛。葉小月如果當初不去追楊剛就不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

方佳哼了聲道：“知道青梅竹馬的感情就不要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翻臉無情還不夠，還動手打人，像是個男人嗎？”

陸帆一直同情那個素未謀麵的小蘭。雖然他把楊剛真心視為朋友，但內心不認同楊剛對小蘭的背叛。倘若楊剛對背叛表現得毫無悔恨，也許陸帆也就不會把楊剛當朋友。人可以懦弱犯錯，但不能薄涼寡義。楊剛再去找小蘭在他感覺裏也不是不合情，隻是動手這一點陸帆無法讚同。陸帆道：“老楊這次是有點過份，再怎麽講也不能動手。我試試看吧，不過我覺得希望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