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方佳對楊葉離婚的事更多是對楊剛的不滿,對女人的不公和對葉小月的同情,陸帆溫暖而堅實的懷抱突如其來地引起她柔弱的情感。方佳環抱了他的腰,揚起臉望著陸帆傷感道:“我才不會為外人而生氣。陸帆,你是個男人,希望你記得你今天說的話!如果將來有一天你象他對待小月一樣對我,我。。。。。。”她本來想說我不會饒了你,腦海裏卻浮現葉小月說到傷心處,抱著孩子哭得淒涼的情景。她目睹時除了同情並沒有其他太多的感受,這時卻突如其來產生同為女人兔死狐悲的共鳴,說到這聲音變了,竟紅了眼眶。
陸帆不怕方佳生氣,就怕看見她傷心。方佳的柔弱感傷給予他平時在方佳麵前難得表現的男子漢的機會。陸帆豪邁地寬慰:“他倆的感情基礎怎麽能跟我們比?我們風風雨雨最困難的日子都考驗過,還有什麽能拆開咱們?何況你哪樣不比葉小月強一百倍?要我放著天下最好的老婆不要去找別人,我有那麽傻嗎?”
方佳噘嘴小女般輕怨道:“誰知道呢?你以前不也傻過?讓人家單獨跟別人去故宮。”
方佳的表情讓陸帆骨頭幾乎都酥軟了。陸帆笑道:“我那時是傻。但跟你一起受你教育這麽多年,我再傻也多少有點長進。何況就算我以後想犯傻也得要有那膽!說好了誰提離婚誰光著身子出去。我那麽死要麵子,會光著身子出門嗎?我這一輩子呢就乖乖地聽老婆的話。老婆說向東,我就向東。要麽一度不偏差。要麽就差360度乘以N, N是整數。你趕我走我都死皮賴臉纏著你。”
陸帆的甜言蜜語讓方佳心裏好受了好多。她將頭埋在他懷裏。被愛人緊緊擁在懷裏的感覺真好,一生都願意被他這樣緊緊簇擁著。方佳想著,好久,抬頭道:“楊剛和小蘭那個了嗎?”
陸帆一怔,憨笑道:“我也其實很想知道,就是沒好意思開口。你也想知道?”
看陸帆坦白的憨傻樣,方佳也不禁笑了,矢口否認道:“我才沒你這麽八卦。我是想楊剛和小蘭走到哪一步了,小月該怎麽對應。”
陸帆和方佳穿梭在楊剛與葉小月之間。楊剛堅持離婚,願意財產上讓步。楊葉最終達成離婚協議,為了省錢律師也不請,直接到銀行做了公證。楊剛同意淨身出戶,家裏所有存款和家具連同那部車全部留給葉小月,另外每個月付四百美金孩子撫養費。以後工作了再根據實際收入情況提高孩子的撫養費,可以給到稅前收入的三分之一直到小孩上大學。
幾天後陸帆從圖書館出來準備回家午飯,正好迎麵碰上楊剛。楊剛興高采烈地說他聯係了小蘭學校的教授,對方同意給他獎學金,一個月比這邊多了三百。他這學期結束後就轉學過去繼續讀PHD,將來陸帆到紐約一定去找他。陸帆自然說好,很是替楊剛高興,忘了前一晚還同情心泛濫。前晚他陪方佳去看望葉小月,房間裏亂糟糟的全無沒收拾。葉小月散亂著頭發,麵色蒼白精神恍惚。而孩子一無所知,半個小臉上盡是幹成片片的鼻涕,嗬嗬衝著兩人天真地萌笑,全然不知家庭已經破碎。陸帆不由替母子倆難過,當時心想如果自己和方佳將來有了孩子,即便天大的理由也不會讓自己的孩子淪落到這般地步。
陸帆回到家,方佳還沒有回來。冰箱裏還有昨晚的剩菜剩飯,陸帆端出來準備等方佳回來再熱。他擺好碗筷,百無聊奈,四下張望了一下,眼光落在去年五元錢買來的舊書架最下一層。那一層塞滿了打印的華夏文摘,中間夾著方佳回國時帶回的幾本雜誌。那段時間他恰巧比較忙,聽方佳說文學季刊裏沒什麽有意思的小說,便隻讀了讀者文摘,沒翻閱那本文學季刊。雜誌扔在書架最下一層漸漸也就忘了。
陸帆抽出季刊隨意翻看,腦子裏又浮現剛才和楊剛談話時情景。楊剛看上去整個人容光煥發,猶如逃離樊籠重獲新生。陸帆突然覺得有點羨慕楊剛,說離婚就離婚,率性而為,雖然感覺稍微狠了點倒也幹脆,長痛不如短痛。自己就沒那個本事,總怕良心有所虧欠,結果拖泥帶水黏黏糊糊,最後虧欠的反而更多。人有時還是心狠點好。葉小月當初耍了點手段得到楊剛,現在多少也是報應。楊剛心狠點也不是完全沒道理。陽子呢?陽子從沒做對不起自己的事,是自己對不起她。陽子這些日子和他Email聯係得越來越少,言語也非常平淡,但陸帆隱約感覺到她言語平淡下的憂傷,但願隻是自己瞎猜。
他正想著,方佳推門進來,隻見陸帆坐在餐桌前,前麵攤著本書,人卻望著前方發呆。方佳走過去,翻了翻封麵道怎麽突然想起看這個?陸帆道等你回來,沒事幹,隨便翻翻。說罷起身去熱飯菜。
方佳坐下,順手拿起那本雜誌,隨手翻了一頁。小說標題下兩行小字跳入她的眼簾:
秋風裏,她一襲白衣亭亭站在他麵前,蔥白的纖指間拿著他的手稿。兩道柳葉般煙眉下,兩泓明亮而又幽深不見底的秋潭,突然間照映在他的心底。
方佳心裏莫名一跳,小說的名字叫那年那人,作者爾東夢飛。夢飛,怎麽這個名字突然有點耳熟。她蹙眉一凝思,突然想起陳浩曾提過一次他爺爺本來給他取名夢飛,但那個年代他父親擔心這個名字太過舊俗不合時代,所以取名浩。爾東,耳東一起不就是陳?這就是陳浩寫的小說?秋風裏,一襲白衣,不就是當年她初見陳浩的情景?方佳的心霎時抽緊了。
不好意思, 過了好幾年來看, 還是不知道寫完沒有。
謝謝!
不好意思, 過了好幾年來看, 還是不知道寫完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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