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 （二十六）

“你胡想什麽呢？怎麽可能？”我強笑著盡量掩飾我內心的震驚。

馬雅一臉的嚴肅，站住了，審視地看著我說：“你是不是和蘇可好了？”

我一口否認，說：“蘇可和你一樣還都是中學生，我怎麽會和她好？何況她是我妹妹。你別瞎猜了。”

馬雅振振有詞：“你和劉爽好的時候也是中學生，而且還是高二，現在我們都高三了。”

我一向喜歡馬雅的聰明，現在才知道她的聰明對我可以變成一件頭疼的事。被逼無奈，隻好將謊言進行到底：“我當年就是不懂事才犯錯。十幾歲的女孩子最靠不住。吃一塹長一智，不可能再犯了。”

    這可得罪馬雅了。馬雅反駁說：“你這是什麽話！你被劉爽騙了就以為天下女孩都象劉爽？你是不是走路摔個跟頭就長一智不再走路而天天四平八穩地在地上爬了？”

    我認輸，舉手投降。馬雅哼了聲，很是得意，走了一會兒，又想起剛才話題，問：“你還沒說呢，到底你的女朋友是誰。”我走投無路，幹脆說是謝雨，反正人在成都她也沒法去驗證。馬雅將信將疑。我很不以為然似地說：“馬雅，你怎麽會懷疑到蘇可頭上？而且是蘇可就不行？”

    馬雅有些不高興地說：“偏不告訴你，說不行就是不行。對了，蘇可知道你回來了嗎？”我說：“沒有，我就回來兩天，沒太多時間，就沒告訴你們。”馬雅說今天找蘇可，沒找到她才約的其他同學上街。

    我起初隨口搪塞說要去十字街，沒想到馬雅陪我走。到了十字街，忽然想起這條街就在當年劉爽家附近，我算命的地方。我心裏一動，走向當初算命的那角落。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怦怦幾乎跳出胸膛。

    那老頭又出現了！

    那次算命後我找過他無數次，他卻完全銷聲匿跡，讓我以為這一輩子再也沒機會見到他。我壓抑著內心的激動，慢慢走過去。老頭抬起頭盯著我，眼睛渾濁無神。這麽多年過去，他也老了。我走到他麵前說我想算個命。老頭低下頭說你已經算過。我心裏一凜，不動聲色地問算的什麽？老頭提筆寫了一個呆字。我震撼了，不僅僅是驚詫於多年過去他還記得當年我所測的字，而且還因為那個呆字字體，和測字算命四字一模一樣，當年我所以為的瘦金體。他當年是有意把讖語寫得潦草！為什麽？

我穩定了情緒，蹲下來說：“我還要算一命。”

老頭搖頭說：“你還欠我五毛。”我掏出十塊，放在他麵前。老頭眼裏閃過一絲光亮，隨即閉上眼：“你我隻有一卦之緣。”

    馬雅叫道：“你不就想賺錢嗎？給你錢還不算？”老頭不理她。馬雅氣急，說：“你算不算？你不算我讓我爸叫人抓你，告你一個封建迷信。關你三十天看你老不老實。”老頭一笑：“是禍躲不過，是福閃不開，隨緣。”

我知道他不會算了，站起來說對馬雅說我們走。馬雅氣不過說饒你一次，要從地攤抓那十元。我拉住她的手說算了，我以前欠他的。我走了幾步，隻聽老頭哼道：“姻緣天先定，切莫惹他人。惹人人遇禍，傷心苦自身。”

馬雅不滿道：“什麽封建迷信，叫派出所派人把他抓起來。呆鳥，你到十字街就是為了找這老家夥？”我說不是，是另一件事，但現在改變主意了。馬雅又問：“你以前找這老家夥算過命？”我點點頭說八年了。馬雅問算的什麽？我側過頭，馬雅一臉好奇。馬雅，這個聰明漂亮頑皮任性的女孩真的是我天命注定未來的妻？為什麽我僅僅是喜歡，甚至可以說非常喜歡，卻沒有一絲瞬間心動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