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離婚 八十九

陽子等待著他說下去，陸帆卻再度沉默。陽子抽出和陸帆相握的手，雙臂環住了他的頸項，含淚笑道：“帆，你別擔心，我不會逼你離婚，不會逼你做任何你不願意做的事。現在這樣能天天看見你我已經很滿足。即便是有一天你離開我，隻要你高興，我也會為你高興。”

陸帆不忍麵對她雙眸，緊緊把她抱在懷裏。當年楊曉對他說過同樣的話：隻要能每天看見你我就會很快樂。自己當年何嚐不是一樣？結果卻是愚蠢地相信了那個混蛋的話，碾碎所崇尚的那種純粹的愛。之所以這麽喜歡陽子，不僅僅是因為自己寂寞，也是因為從陽子的身上看見楊曉的影子。快樂時他可能忘記楊曉，失落時卻總情不自禁想起她，因為她是自己的初戀，難以磨滅的隱痛。

這天以後，兩人都避免提到和方佳及婚姻。陽子續了一個半月租房。陸帆沒有阻攔，依舊負擔了一半，輕快地說了聲謝謝。兩人租約滿的前一天辭職一早去長島海灘。陽子拉著陸帆的手搭在自己肩上請人拍第一張合影時陸帆還有所顧慮，然而陽子快樂的表情讓他無法抗拒。他摟著陽子的肩頭，笑容有些尷尬。拍過這張後他索性放開，放縱自己說這也許是兩人一起的最後一天，隻要能讓陽子快樂。

兩人猶如情侶般沙灘上玩了一整天，回到旅店已經過了十一點。最後一晚了，這白天的縱情會延續嗎？陸帆洗浴時隱隱有些不安。自己和方佳也從未有過這麽親密的擁抱甚至貼臉的合影，如果有一天方佳看見就絕對死定了。陽子沙灘上身著三點式的泳衣，愈發顯得窈窕嬌小。白天肌膚細膩柔滑的接觸感尤未消退，而少女淡淡的體香那麽誘人。他合上眼，恍惚中陽子赤裸的嬌嫩的身軀，含羞盈盈就在眼前，小小的乳房，纖腰如柳，輕柔滑潤。陸帆感覺渾身燥熱，倘若這最後一晚陽子要求象第一晚一樣同床共寢，還能同樣把持得住？他低下頭，下麵已經昂然挺首，不由將手伸了過去。

陸帆從浴室裏出來。先洗過的陽子依舊浴巾裹著頭，半躺靠著床頭看電視。陽子黑亮的雙眸閃著笑意：“你今天洗了很久。”

陽子純淨的雙眸讓陸帆為浴室中的想象感到罪惡。陸帆一笑，笑容裏有些倦意，淡淡道回去後洗澡就沒免費的了。他走到床邊坐下用毛巾擦著頭發。陽子道我幫你擦，輕快地跳下床走到他麵前要拿他手裏的毛巾。

陸帆一把抓住她光滑的手臂說不。陽子詫異地望著他，浴衣領口一節白裏透紅的肌膚散發出誘人的色澤。浴室裏著意的釋放已經讓陸帆的激情徹底消退，陸帆平靜道：“不。我自己會做。“鬆開抓住她的手，毛巾胡亂擦了幾下頭。

新婚前一夜方佳給他擦幹頭發，然後將他的頭攬在懷中，讓他緊貼著她溫暖的乳房，那份貼心的溫情是方佳給予他的。方佳仍然是他的老婆，他不能和其他女性有同樣的溫情舉動，至少現在不能。

陸帆態度迥然的變化讓陽子無所適從。陽子輕咬了咬下唇，道：“怎麽啦？”

陸帆道：“陽子，我不想犯任何我會後悔的錯誤。”

”你害怕愛上我嗎？”陽子眼裏閃動著羞澀俏皮道。

“我有點累了，明天還要開長途，晚安。”陸帆拉開床單鑽進被子，隨手關了床頭燈。任由陽子望著他的背影怔怔地站著。

第二天一早退了房，兩人到就近的麥當勞要了兩份早餐堂吃。昨晚陸帆突然冷淡的舉動在兩人心裏都留下陰影。沙灘上的融洽不再，兩人默默慢慢地咀嚼著蛋餅，食之無味。早餐後陸帆陪陽子走到車邊。陽子站住了，抬眼凝望他，雙眸似有千言萬語。良久，陸帆終於道：“對不起。“

陽子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再抱我一次好嗎？“

陸帆張開雙臂擁她入懷。陽子的臉貼在陸帆胸前微笑著閉上眼，享受著被深愛的人擁抱的幸福，好久，輕輕道：“帆，我到紐約原來隻是想再見你一麵，但是見到你後我改變了主意。我很高興我改變了主意，否則，不會有這快樂的兩個月，不會有現在的一刻。”

“為什麽你改變了主意？”

“因為我知道我還愛你。”

終於，陸帆道：“陽子，我們做兄妹吧。”他想兄妹是可以這樣擁抱的，這是在美國，電影電視裏有這樣的鏡頭。隻要陽子從此把他視為兄長，他相信自己也能完全把她視為妹妹。這樣對所有的人都是一種解脫。

陽子說：“不，我不想做你的妹妹。我等你十年。答應我，十年內如果你離婚，你不能娶別的女孩，隻能娶我。”

擁著這個外表清新甜美內心卻堅定執拗的小姑娘，陸帆清楚除非自己斬釘截鐵說狠話絕交，否則無論如何勸說，都不能讓此時的她改變心意。但又怎忍在臨別時說狠話傷她的心？十年？自己和方佳當初相愛得那麽深，來美國不過幾個月感情就變了味，誰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如果不再打工不再刻意追求，且不說再見麵的機會渺茫，陽子也可能很快就遇到合適的人，一切就順其自然交給未來吧。陸帆這樣想著，說：“十年太長，七年吧。七是一個幸運數字。”

陽子抬起頭：“你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