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 （三十一）

第二天我把燕子和李濤的事告訴小灣。小灣憐惜道燕子真可憐。我替燕子辯護說燕子從小就很堅強，她不需要別人可憐！哎，灣灣，會不會李濤沒有女朋友，故意這樣給燕子說，免得影響燕子學習？也怪我當初老開燕子和李濤玩笑，玩笑開多了弄假成真，說不定原本無意的反倒變成有心。如果我以前少開點玩笑燕子沒準不會陷得這麽深，沒這麽難過。

小灣寬慰道你也不要逞能，大包大攬把一切錯誤都怪到自己身上。燕子比李濤小那麽多，李濤把她當妹妹看也是正常。早跟你說過你還不信。我笑道還是我們好，我就大你一個月，咱們共同進步。

我離家返校的前一天給燕子掛了個電話。電話裏燕子語氣又象以前一樣快樂，逮著個機會就損我。我樂嗬嗬地損回去，她的快樂使我放下心來。

大三的那個春天，小灣趁學校運動會之際到成都。我到火車站去接。小灣笑意盈盈地從人流中出來。我接過她的包。小灣問你等了多久。我說自從我站在這起，已經有一千八百七十四個女孩從車站裏出來從我麵前經過。小灣似笑非笑斜覷了我說看得眼花花了吧？我說現在我的心情非常沉重呢。小灣好奇道為什麽，一天看見這麽多美女還難過？我說我一想到你就替她們現在的未來的丈夫們難過，咋沒一個抵得上我的灣灣一半好看呢。小灣蹙眉嗔道你太損了，你呀這麽喜歡以貌取人，要是有一天我變醜了，你怎麽辦？我拉住了她的手哈哈笑道說不定我也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也就在我眼裏你漂亮，在別人眼裏其實你最醜呢。小灣呸地在我肩上捶了一下。

回學校的公共汽車上小灣說她父親越來越想念家鄉，如果可能的話打算全家都遷回四川。她哥哥過一陣可能會到成都或重慶找工作，看看能不能找得到合適的工作。我說我們宿舍剛好還空一個床位。你哥要來可以在我們那兒住。要不你也裝一男的，今晚就住我們宿舍，還省住宿費。小灣嗔道林躍，你越來越沒正經的了。

在招待所給小灣訂了間房，我領小灣在學校裏轉了轉，轉到球場。係裏足球隊的幾個隊友在練習。我湊上去過了過腳癮，同時也在小灣麵前賣弄一下新學會的兩個華麗的玩球技巧。小灣遠遠地微笑著觀看。一個哥們對我說這女的誰呀，沒見過。我說我女朋友，在重慶讀書過來看我。他的哈喇子都快掉下來了，直愣愣盯著說真漂亮，她有沒有妹妹？我在他頭上拍了一巴掌說她有哥哥，很帥，你要不變女的得了。

小灣的出現讓我在一幫哥們麵前掙足了麵子。隊裏有個隊友自以為女朋友漂亮，常掛嘴邊吹噓，饞那幫掛單的小子。自那天起，別人一捧他女朋友時便不耐煩道哪比得上林躍那小子的女朋友，差一截呢。

夜裏小灣和我一起去了學校圖書館，做了會兒功課後在校園散步。小灣說春生最近開了一家店麵相當大火鍋店，上個周末分別邀請了她和李濤去參加開業典禮。小灣叫上楊怡一起去，但李濤沒去。春生不僅免費請她和楊怡吃了火鍋，臨走時還硬塞給她倆一人一個紅包。她和楊怡本來不收，春生堅持要她們收下，離開店後打開一看裏麵都是一百塊錢。

我愕然道一百塊這麽好的事？不會是春生哥看上了楊怡吧？不好意思光給她，連你也沾了光？小灣搖搖頭說那就不知道了。不過楊怡特別高興，回學校一路上都在談論春生。我說你現在覺得春生哥不象你以前以為的那麽可怕了吧？小灣抿嘴笑了笑你最可怕，我世界上最怕的就是你呢，說著親昵地挽住我的手臂。我感慨道春生哥這幾年真是大發了，就兩三年的功夫就又開搬家公司又開餐館，太出人意料了。

小灣說開業典禮回來的那個晚上，李濤給她打電話問她近來如何，快結束時象突然想起什麽似地問她春生開火鍋店的事她知道嗎？小灣說春生邀請她去了開業典禮，但沒提紅包的事。李濤問她都去了些什麽樣的人。林躍，我覺得李濤和春生好像彼此都有很深的成見，或許你可以勸勸他們。

我自嘲道我要有那個本事就好了。師兄弟四人裏麵排位我最低，見了燕子也得叫一聲小師兄，在李濤春生眼裏我還不就是一小毛頭？以前是春生妒忌李濤學習成績好，考上大學吃上公家飯，走到哪兒都吃香喝辣。現在說不定李濤羨慕春生發財了呢。這年頭不是有好些當官的辭職經商的嗎？不是說李濤一定就羨慕春生，但可能性還是有。很多人見到一向比自己混得差的人突然比自己混得還好了，心裏不一定舒坦。我有個預感，將來我們四兄弟裏沒準十有八九我混得最差。你到時可能後悔和我一起呢。

       小灣鬆開挽著我的手站住了，說你覺得我會後悔嗎？我看了眼她嚴肅的表情說應該不會。小灣輕嗔道不喜歡你這樣亂講。我說小灣你別生我氣，我就算沒他們有出息，好歹歌還唱得比他們強。至少那首秋蟬別的不說，眯著眼睛也能唱。我迷著眼佯做陶醉的唱歌狀。小灣噗的笑了，又挽住我的手臂，說你還比他們都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