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佳恨不能把他虛偽的笑從他臉上硬生生扯下來:“你是個男人。男子漢大丈夫,既然敢做就不要躲躲藏藏!”
陸帆頓時火冒三丈,啪地把菜刀往菜板上一拍道:“我就監視你了,你怎麽著吧?你是我老婆,我想監視就監視!”
方佳臉色鐵青:“你卑鄙!”
陸帆道:“我卑鄙?我再卑鄙也沒到光天化日之下和一個男人當眾摟摟抱抱的地步!”
方佳胸脯急劇起伏道:“我光天化日之下和誰摟摟抱抱了?你說清楚!”
陸帆冷笑一聲道:“還用我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還有誰比你更清楚?”轉過身去切菜。
陸帆的態度激怒了方佳,方佳推他胳膊說你說清楚。陸帆刻薄道:“我不想說,不想髒了我的口。帶綠帽子的事光榮嗎?”話剛出口,白光一閃,一記耳光狠狠地扇在陸帆臉上。陸帆瞪大眼錯愕地望著她足足有五六秒,難以置信道:“你扇我耳光?”
方佳道:“誰叫你要侮辱我?”
陸帆嘶叫道:“你行,你敢扇我耳光。你以為我們簽訂了協議我就不敢動手打你是不是?”他怒目咬牙切齒舉起拳頭。方佳揚起頭,凜然地迎著他的凶狠的目光。隻要他的拳頭敢落下來,她和他的一切就結束了,即便後果是她naked出門!
陸帆被她毫無畏懼的目光鎮住了,高舉的拳頭在空中凝了好一會,緩緩地落了下來,說:“不錯,我是跟蹤了你到了學校。你說我心胸狹窄也好卑鄙也好無恥也好,都是你的自由。不過你放心,從今以後我他媽再跟蹤你我不是人,你求我我都不跟。你想幹啥隨便,我無所謂。”輕蔑一笑,竟然轉過身去繼續切菜。
陸帆的話語和輕蔑的一笑讓方佳心裏一片透涼。她望著他的背影呆呆站了有一分鍾,淚水朦朧雙眼,一轉身出了門去了學校,深夜回來時屋裏的燈已經滅了。陸帆睡了,竟然輕輕扯著鼾聲。方佳忘記了饑餓,內心深處裏越發的悲切。她簡單地洗漱後上了床。她不想哭,告誡著自己要堅強,淚水卻不聽使喚地流淌。她為自己感到悲哀,為了這個家,為了他付出那麽大的代價受了那麽多的委屈,換來的卻是猜疑和冷漠。結婚前朋友和父母再三提醒她兩人之間的差距,讓她考慮清楚再做決定,她卻固執以為愛可以戰勝一切。如今自己象個母親一樣盡力幫助照顧他,他卻拒絕成長自己封閉起來。眼睜睜兩人間隔閡越來越大,愛還剩下幾分?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固執己見匆匆結婚,隻怪當時情亂意迷無法割舍那段戀情。也許出國是一個錯誤,他在單位幹得還不錯,而她研究生畢業應該能分到成都。倘若時光能倒流,她寧可留在國內過一種平淡簡單的生活。
挨了一記耳光的陸帆等著方佳道歉,而方佳同樣等著他對跟蹤的解釋與道歉。兩人冷戰了三天,彼此不講一句話,視對方如空氣。方佳出乎意料的強硬使得陸帆先後了悔。以方佳的性格,倘若不是覺得人格受到莫大的侮辱絕對不會打自己一耳光,還打得那麽理直氣壯。如果真的冤枉了她,自己話說得那麽刻薄,挨那一耳光就有點咎由自取。但是,她肯定也有責任,否則為什麽謠言就衝著她不衝著別人!而且自己監視她說明在乎她,即便不對也不該打他耳光。陸帆矛盾再三,阿Q精神占了上風。自我表揚有教養,且言而有信絕不動手欺負女人。細想來挨耳光事小,失節事大,但願自己這耳光挨得不冤枉。
陸帆動了講和之念,方佳始終沉著的臉卻讓他抹不下麵子主動開口。他實在憋得難受。星期五晚上,陸帆躺在床上看著電視,方佳坐在桌邊看資料。陸帆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目不轉睛地對著電視機說:“冰箱裏沒啥菜了,明天要不要買?”
當然,電視機沒有理他,倒是方佳頭也不回對著資料說了聲要。陸帆盯著她的背影半響,呲牙裂齒緊握拳頭,揮舞著做了個憤怒的表情,又繼續看他的電視。他的開口沒能結束能冷戰,隻是讓兩人彼此不成為啞巴。雖然不是啞巴,雙方卻指望對方主動解釋,同時又彼此沒有信心,擔心解釋反倒又引發另一場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