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到了一棟僻靜實驗樓後麵站定,陸帆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李衛東道:“你就那第三者?”
陸帆道:“你嘴巴放幹淨點。”
李衛東道:“我操,你他媽不要臉的第三者倒要我嘴巴幹淨了!”
陸帆火氣上來,怒道:“你再說一遍!”
李衛東道:“看來你還是個雛鳥,她瞞了你吧?”轉向楊曉說,“你告訴他我是你什麽人。”
楊曉怯懦道:“我們已經分手了。”
楊曉的話猶如晴天霹靂,震得陸帆大腦一陣眩暈。陸帆怔怔地望著她說不出一句話來。他做夢也沒想到楊曉曾經談過朋友。從舞會上接觸楊曉那一天起,楊曉就成了他眼裏天真純潔的化身,而且他清楚地記得楊曉說過他是她到大學以後第一個單獨約去玩的男生。他一直理所當然地以為楊曉和自己一樣,過去的感情經曆完全是白紙一張。
李衛東拉下臉來道:“分手?說得那麽容易。你她媽當年怎麽給我寫信追我的你忘了?賤人!”說著揮手給了楊曉一耳光。楊曉驚叫一聲捂著臉躲到陸帆身後。陸帆條件反射憤怒地衝過去雙臂一振將李衛東推倒在地。李衛東爬起來撲向陸帆,兩人扭打中一起摔倒在地。楊曉在一旁哭喊不要打了。
李衛東個頭和身體素質比不上陸帆。一番撕扯之後陸帆很快占了上風。陸帆騎在他身上按住他的雙手讓他無法動彈。李衛東口頭上還罵咧咧道:“小子你夠狠。不過你也就這本事,撿我他媽的剩下的。”他略為一頓,臉上浮現一個痞笑,輕輕地說了一句。
陸帆頭腦嗡地一炸,熱血上湧,揮手一拳打在他下顎。鮮血從李衛東口裏湧出。李衛東相當硬朗,依然望著他挑釁地笑道你他媽的還沒嚐過吧。呸,連血帶痰吐在陸帆臉上。陸帆完全喪失了理智,瘋狂地一頓暴拳。李衛東雙手護頭隻剩招架之力,居然一聲不吭。楊曉過來拉陸帆的手臂叫道別打了。陸帆腦海裏一片混亂,甩開她的手,一口痰吐在李衛東臉上,起身用衣袖抹了把臉上的痰轉身就走。
楊曉追上他拉他手臂說:“你不要信他的話。”
陸帆冷冷道:“放手。”
楊曉從沒見過陸帆這麽冰冷的目光。她怯怯地縮回手,哀求道:“你不要相信他的話。他在撒謊。我從來沒有跟他做過那種事。”兩道淚水從她臉頰上流下。
平時倘若兩人有小爭執,楊曉僅僅委屈的模樣就會讓陸帆憐惜,服軟認錯,但此刻她的淚水卻隻讓他加倍的惡心。陸帆壓抑著強烈扇她耳光的欲望,隻從牙縫裏擠出四個字:“滾開,賤人!”
楊曉驚訝地半張著嘴,膽怯地退後一步。陸帆轉身而去,他滿腔的痛苦與憤怒無法排解,揮舞著受傷的拳頭啊一聲嚎叫。楊曉望著他背影失聲痛哭。
陸帆的世界一夜間失去了顏色。李衛東的話讓他惡心得想吐甚至想殺人。他強迫自己把那句話擠出腦海,卻隻換來對那句話場景無盡的幻想,讓他一遍一遍撕裂傷口。他恨自己傻恨自己太天真,更恨楊曉的無恥和虛偽,居然能裝得象個天真無知的小姑娘。間或有那麽一刻他也會懷疑李衛東是不是在撒謊,然而楊曉那句我們已經分手讓他立即就否定了自己的懷疑。
第二天上學前,陸帆想象著楊曉哀怨求他寬恕,他應該如何對應,根本不理她還是幹脆叫她滾。也許眾目睽睽之下扇她一耳光才能解自己心頭之恨,誰叫她這麽賤!但當著大家的麵是否太殘忍?他豐富的想象落空了,數學大課楊曉沒有出現,倒是他臉上的傷痕引起注目。
下課後姚紅叫住陸帆,把他拉到一邊質問他是不是和楊曉吵架了。陸帆說你為什麽不去問她。姚紅說楊曉昨晚一夜未回,一大早才回來,躲在蚊帳裏,兩眼腫得象兩個桃子,問她她隻是流淚,什麽都不肯說。
陸帆心沉甸甸的,猜想楊曉是不是和那人相處了一夜,也許他的憤怒的反應反倒把楊曉重新推回李衛東的懷抱,這更讓他嫉妒而且憤怒,這個無恥的賤人,婊子!陸帆竭力用平靜的聲音道:“你知道楊曉以前有個男朋友嗎?”
姚紅猶豫片刻道:“楊曉說過有個高中同學老寫信纏著她,她很煩。你們好後就沒她提起過。楊曉說他沒考上大學。她跟他不可能好。”
還真是女陳世美了!陸帆心裏越發加深了對楊曉的厭惡,說:“那個人昨天來找她。發生了什麽事你去問她。我和她徹底完了!”
陸帆一整天裏就沒聽進一堂課。他不想再見到楊曉,卻在下午踢球時不由自主地在田徑場上搜尋楊曉的身影,他鄙視著自己,更加痛恨楊曉。晚上陸帆獨自去圖書館自習,書本攤開,腦海裏一遍遍重複著昨晚的一幕。他枯坐到圖書館關門,一個晚上沒翻過一頁。回宿舍將近宿舍入口,聽見有人叫他的名字。陸帆隨聲看去,隻見楊曉獨自地站在陰暗處白樺樹下。陸帆略一猶豫,還是陰沉著臉走過去。兩人相視無語,好久,陸帆道:“你有話要說?”
楊曉怯弱道:“我們就這樣完了嗎?”
陸帆冷冷道:“不完還要怎麽樣?”
楊曉身體輕輕地一顫,吸了口氣道:“我們一起了這麽久。你寧可信一個你從來沒見過陌生人的話也不相信我?”她的眼裏淚光在昏暗的燈光下閃動。
陸帆哼了聲:“你別告訴我你以前沒和他談過朋友!”
楊曉說:“是,我和他談過,但那是上大學以前的事。他老纏著我,我沒有辦法。那時我並不懂什麽是愛情,我也從沒真正地愛過他。”
陸帆憤怒道:“你少來借口!你不就是因為他沒考上過大學就嫌棄他。沒真正地愛過他?你真正地愛過我了?你為什麽從來就沒告訴我你談過朋友?”
楊曉道:“我沒有故意向你隱瞞,你也沒問過我。我想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不想惹你多心才沒主動告訴你。我和他之間絕沒發生他說的那件事,我和他隻拉過手。他撒謊是故意激怒你。他。。。。”
陸帆根本聽不進去她的解釋,截斷她的話道:“你怎麽證明他是撒謊?”
楊曉淚水流了下來,道:“你要我怎麽證明?”
陸帆冷酷道:“怎麽證明是你的事。”心裏想是不是處女或許可以證明,但那件事怎麽能證明?
楊曉絕望道:“無論我怎麽說你都不會相信是不是?”
陸帆扭開頭冷漠不語,甚至有一絲報複的快感。
楊曉淒然道:“我一直以為你心地好,想不到你是這麽冷酷的人。我這麽愛你,你卻對我這麽無情。”
陸帆心如枯草,火一點就著。他完全喪失了自製,揮舞著胳膊憤怒道:“我冷酷?我無情?我隻對你這樣不要臉的女人冷酷。你說我冷酷,就你?你配嗎?你個賤人!滾!”
楊曉淚如泉湧,道:“好,我是賤人我不配!我滾!希望你能找到一個配說這話的女孩。”她說完嗚咽著轉身跑開。
第二天方佳在教學區碰見陸帆,問他是否和楊曉分手。得到肯定的答複後方佳說你還欠我十頓小炒呢。陸帆把打賭的事早置之腦後,看到方佳快樂的表情,不禁懷疑她在幸災樂禍。陸帆忍著氣道:“我們打的賭是追不追得到。我已經追到放棄而已。真要請客的話該請客的是你。”
方佳道:“少吹牛了!楊曉說是她要分手,當然隻能算你最終沒追到。”
陸帆先一怔,隨即怒發衝冠:“她是這麽說的?”
方佳嘲笑道:“不信?要不要對質啊?”
陸帆咬牙切齒說:“好,明天高數課完了大家當麵對質!”
有時回來讀,另有一番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