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龍
達勒姆調查的開始
約翰·達勒姆(John Durham)調查是穆勒司法調查的後續。巴爾曾公開說,司法部和FBI對總統的調查是美國曆史上最貽笑大方的事件之一,是虛假的醜聞。自由世界最危險的,就是執法和情報機構聯手,試圖影響選舉的結果。最初引發調查這完全杜撰故事的起因,正是不負責人的媒體煽動的。為避免此等事件的重演,司法部有責任一查到底,對有犯了罪的人起訴。
2019年,巴爾指派達勒姆調查俄羅斯案的起因。起初,這隻是對俄羅斯案的複查,之後升級為刑事調查。到今天(2020年12月16日),達勒姆工作的成果是前FBI律師凱文·克萊恩史密斯(Kevin Clinesmith)因為篡改電子郵件而認罪,該郵件是請求法庭準許監視前特朗普競選顧問的依據。巴爾原本預計達勒姆在2020年夏天能完成整項調查,但是因為疫情,及調查信息相關的原因,調查仍在進行。
2020年5月,巴爾在回答記者采訪時說,
濫用權力和犯了聯邦刑事罪是兩回事。不是每次濫用權力,無論多麽令人發指,都是聯邦刑事罪。(There is a difference between an abuse of power and a federal crime. Not every abuse of power, no matter how outrageous, is a federal crime.)
至於奧巴馬總統和副總統拜登,不管他們參與的程度如何,根據今天我掌握的情況,我不認為達勒姆先生的工作會導致對其中任何一人的犯罪調查。我們對潛在犯罪的關注集中在其他人身上。(As to President Obama and Vice-President Biden, whatever their level of involvement, based on the information I have today, I don’t expect Mr. Durham’s work will lead to a criminal investigation of either man. Our concern over potential criminality is focused on others.)
從這段話裏挑毛病的人認為,雖然巴爾澄清了奧巴馬和拜登不在刑事罪的調查範圍,可他反手卻暗示他們兩人濫用權力。反對他的人認為,巴爾絮絮叨叨的評述,違反了司法部的政策,司法部官員,對尚未結案的調查,不得確認其存在,也不得評述。
本來對雞蛋裏挑骨頭的人是不值得評論的,這裏就解釋一下。對於俄國門事件最終無果而終,共和黨和支持特朗普的民眾早就要求司法部徹查起因,巴爾也表示過司法部會調查,所以,這調查的存在,也不是什麽機密,巴爾對調查做評論就沒有違反司法部的條文。如果從正麵去理解,他旨在澄清奧巴馬和拜登無罪的事實,也為拜登競選掃清障礙。所以同樣一句話,就看你先入為主的觀點如何,再決定怎麽去理解它。這就是扯不清,爭還亂的根源。你可以說德龍站在巴爾一邊,所以這麽理解。OK。
大選前,特朗普屢屢提到的“十月驚喜”就是期待巴爾、達勒姆能在10月大選前給他整出最後報告。科米效應再奇跡般地重現一次。用特朗普的話講,他希望報告能爆出民主黨內鬼企圖推翻他政府的驚天醜聞。從而徹底壓倒民主黨、拜登的氣勢,保證他競選成功。
2020年9月,達勒姆的副手娜拉·丹妮(Nora Dannehy)辭職。據說部分原因巴爾給達勒姆壓力,要求他在選舉前完成報告。因為丹妮的辭職,及大選將近,達勒姆逼宮巴爾,在大選前,他的辦公室不會公開任何報告。巴爾隨後通知特朗普和他的團隊,十月驚喜沒了。特朗普火冒三丈,
隻有巴爾起訴這些人的罪行-我國有史以來最大的政治犯罪-我們才會稍微有些解氣。除非我贏了大選。(Unless Bill Barr indicts these people for crimes — the greatest political crimes in the history of our country — then we’re going to get little satisfaction unless I win.)
巴爾從他老板那裏所受到的壓力,可見一斑。
2020年10月,大選前2周,巴爾任命達勒姆為特別檢察官,這樣,無論大選結果如何,達勒姆和他的團隊都能保證完成他們的使命。特別檢查官有權調查任何聯邦官員或工作人員,在2016年的總統大選中是否違法。並規定,調查結束後,達勒姆必須向司法部長提交一份允許大眾傳閱的最終報告,而這項委任,因為大選避諱的原因,到12月1日,巴爾才向國會公開,以避免科米事件再次發生。
法律和秩序
巴爾曾想象自己是西部片中的lawman。但這麽多年之後,盡管警長,普通警員都愛戴他,巴爾依然未能融入藍領警員的世界。
去年聖誕,巴爾去紐約,和紐約警察局的官員開會。當晚,他做東,邀請數百位普通警察和警長參加他的答謝晚宴。巴爾請警官們喝酒,可他沒意識到,警官們穿著警服是不允許喝酒的。巴爾表示歉意,讓他們隨便吃。最後他掏出自己私人的信用卡支付了遠遠超過一萬美金的賬單。
巴爾在很多次演講中提到崇尚法製。他著名的言論是:
沒有什麽比從事執法更崇高的職業了。即便國內討論警察改革的聲浪不斷高漲,巴爾大聲疾呼,走得太遠-讓鍾擺,擺過了頭-危害無窮。(There is no more noble profession than being a law enforcement officer. Even as the nation engages in a growing conversation about police reform, Barr has loudly cautioned that going too far — allowing the pendulum to swing all the way — would be detrimental.
2020年5月,弗洛伊德(George Floyd)事件引發遍布全美抗議遊行。抗議很快升級為黑命貴運動(BLM-Black Life Matters)。左翼暴力組織安提法(Antifa)卷入其中,導致部分城市騷亂。
媒體曾抨擊巴爾在華盛頓拉斐特廣場(Lafayette Square)清場的舉動。指責他是為特朗普拍照開道。巴爾的理由是,遊行、騷亂人群向警察投擲石塊、硬器。為保障執法人員的安全,他命令警戒線後移。
在這分裂的時刻,媒體一邊倒的情況下,巴爾能頂著巨大的壓力,站在執法人員一邊,他證明了自己是lawman’s lawman。
巴爾承認美國有種族主義存在,有些社區的執法值得懷疑,但他不認為美國的公檢法係統是係統性種族主義。巴爾在采訪中說,
所有的權力都可能被濫用。人們莫名其妙地好像隻能二選一,要麽濫用權力,要麽打倒鐵拳。(Like all power, it can be abused. And people just sort of act like it is an either-or situation, it’s all about abuse or, you know, beat the Iron Fist.)
相反,他認為,
政府有責任確保有相應的政策保證權力不被濫用,警官接受相應的訓練。但走過了頭,逼著減少給警察部門的撥款,或催著解散警察機構,或在沒有全麵調查的情況下,急著移交、起訴警員犯罪,很有可能引發警官離職潮。(it is incumbent upon the government to ensure there are adequate policies in place to protect against abuse and that officers have proper training. But going too far and pushing to defund or disband police departments or moving quickly to bring criminal charges against police officers without robust investigations is likely to lead to a mass exodus of officers.)
和特朗普的分歧
左右兩派都認定巴爾是特朗普在司法界意誌的忠實執行者。但在不到兩年的司法部長任期中,巴爾屢次公開批評特朗普總統,或與特朗普的觀點相左。
2020年2月13日, 巴爾在ABC新聞獨家采訪中,公開批評特朗普發推影響他在司法部的正常工作。(詳見:《特朗普輸掉大選,根上的原因》)
2020年11月9日,巴爾頂著媒體、民主黨的壓力,要求司法部介入選舉舞弊的指控。12月1日,巴爾在接受美聯社采訪時說,
到今天,我們沒有發現舞弊的規模足以顛覆選舉的結果。(To date, we have not seen fraud on a scale that could have effected a different outcome in the election.)
值得提醒的是,幾個月前,巴爾曾在電視上公開應和特朗普總統,批評郵寄選舉,認為郵寄選舉更容易作弊。對郵寄選舉持懷疑態度的巴爾,能在人心惶惶的時刻,以lawman’s lawman的權威身份,說這麽一句話,無疑是給了特朗普團隊一巴掌。巴爾清清楚楚地告訴千千萬萬在左右兩派的叫囂、對峙、指控中,不知所措的人們,一個起碼可以依托的事實。否定了許許多多人對2020年總統大選結果合法性的質疑。
2020年12月9日,喬·拜登的兒子,亨特·拜登(Hunter Biden),在一份聲明中說,特拉華州聯邦檢察院正在調查他的稅務事宜。據報道,大選前的幾周,司法部長巴爾,特別指示檢察官和司法部同事,杜絕向外界透露關於司法介入調查亨特·拜登的任何消息。確保司法部在大選中的中立。避免2016年科米事件的再次發生。
2020年12月14日,司法部長威廉·巴爾,提交辭呈。假如巴爾的確是自己提出辭職,而不是迫於特朗普的脅迫,那麽,我們是不是可以猜測巴爾辭呈裏沒寫的那句話,道不同,不相為謀?今天的特朗普,巴爾不陪你玩兒了。
對亨特·拜登調查的緘默,以及公開表示選舉結果的合法,這兩件事,讓特朗普震怒。其中的任何一件事,假如巴爾稍稍偏離了中立,那今天的大選結果,就是另外一番光景。關鍵時刻,巴爾堅持了自己的原則,站在了公平、公正一邊,完美地保護了司法部,不受大選政治幹擾。
對爭議的留言
媒體對巴爾的責難、爭議,是轉著圈兒,不依不饒地重複著。巴爾依然認為,那些最受爭議的決定,他做的都是有理可尋,公正的。他說,
我認為處理這類工作的唯一途徑,尤其是在我們現處的環境下,就是一步一步走,每次讓你做決定時,你就做個決定,然後放下,無愧於心。(I think the only way to handle this kind of job, especially in the kind of environment we are in, is to just put one foot in front of the other, and every time a decision is brought to you, you make a decision and walk away with a clear conscience.)
結束語
我之所以花這麽多功夫查詢、摘要、翻譯,用這麽長篇幅敘述威廉·巴爾在這兩年不到的時間裏顛簸的曆程,是因為我們有幸,或不幸地經曆了這麽一個曆史性的時期。
2020年,可以說是美國政治上最分裂的一年。美國左右兩派無休止的對抗,造成社會破壞性的動蕩,乃至騷亂。媒體極端的偏離、分歧,導致我們難以確認是非。對沒有極端政治理念的人來說,我們需要的是安定的社會,平穩的生活,和願意懲治歹人,平息騷亂,公平、公正的公檢法,和一位值得信賴的人。司法部長威廉·巴爾沒有讓我們失望。
大選後,當我們困惑喬·拜登的勝利,是否真如特朗普所說,來自舞弊時,是司法部長巴爾,遞來一束光。
快七十的巴爾,也許永遠地離開了是非、齷齪的政治舞台,卻永遠地留下一個lawman’s lawman的形象。
記錄一下剛剛過去的事件,感慨一番自己的理念。也許有一天,回過頭,再看一眼這道分水嶺,或鴻溝,可能會發覺別樣的風景吧。
那你是哪個機構的?
你做了那麽多調查 應該知道拜登兒子做的孽吧
你跟你的FBI局長一樣覺得 那是個小case。可以按下來不計。對吧?
你良心大大的壞了
那些午夜幽靈票,抽一百張查查是不是死人。
司法部FBI什麽不做就說沒證據,你說巴爾會幹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