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拜師（五）

德龍

（五）

沒走多遠，一陣細細柔柔的歌聲隨著山風，飄了過來：

“她是悠悠一抹斜陽

多想多想有誰懂得欣賞

他有藍藍一片雲窗

隻等隻等有人與之共享

她是綿綿一段樂章

多想有誰懂得吟唱

他有滿滿一目柔光

隻等隻等有人為之綻放

來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時光

來啊愛情啊反正有大把愚妄

來啊流浪啊反正有大把方向

來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風光

啊癢

大大方方愛上愛的表象

迂迂回回迷上夢的孟浪

越慌越想越慌越癢越搔越癢”

拉客不自覺地倒吸口冷氣，頓時覺得渾身毛孔張開，能直的部位，都直了起來，兩腿發軟，幸好是坐在牛車上，否則一定癱倒在地上。

“快樂小媳婦，你又《癢》了？哈哈。”海西朝著歌聲傳來的方向笑道。

“臭流氓！滾一邊去！哈哈哈哈哈哈”那邊的歌聲嘎然而止，高八度的嬉笑怒罵聲，取而代之。笑聲很放肆，卻又很甜美，在山穀中回蕩很長時間，才漸漸消失不見。

“剛才唱得那麽騷包的是達人唱穀裏，乃至整個混壇山都家喻戶曉的，大名鼎鼎的鐵嶺來的女漢子，快樂西施。她平時不練功的時候，在老恐龍那裏幫忙。快樂做的豆腐那個嫩啊，俺都不忍心碰，怕一觸即化，她做的包子白白胖胖的，如果拿一對放在你麵前，你沒準會瞎想連天，哈哈。”海西纏綿地望著先前歌聲，笑聲傳來的小屋，咽了咽口水，定了定神，隨即歎息道，“咳，女人有時候真的搞不懂，唱歌的時候，柔得象最放蕩的小媳婦一般，千嬌百媚，仿佛要把男人融化掉，煮酥掉。平時卻拿出女漢子的作派，做事風風火火，洗臉刷牙嘁哩喀喳不到十分鍾，和我們說話還稱兄道弟的，動不動要找人單挑。有一次，采中藥的黃愚翁進山，送了張半裸體女人的畫給八卦龍，我和八卦龍正在他屋裏看得津津有味，快樂闖了進來。她瞄了一眼那畫，說了句，‘那女的手好大噢。’‘你看東西的視角，的確與眾不同，嗬嗬。’八卦龍頭也沒抬，嗆了快樂西施一句，我還沒來得及應和，快樂西施悠悠地說，‘八卦龍，你倒是說說看，她身上有的，啥是俺沒有的吧，除了臉蛋沒她的嫩，皮膚沒她白，但聲音一定比她嗲！’八卦龍默然抬起頭，緩緩站了起來，看了一眼快樂，深深地向她作了個揖，‘這個思路，人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