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宏敏：樸實地解讀生命的本質

樸實地解讀生命的本質——讀《荷爾蒙的奴隸》

薑宏敏

很認真地讀完了雲德的小說《荷爾蒙的奴隸》。應該說，這個名字看上去就很吸引人。這個名字很感性，很容易讓人想到性。其實，荷爾蒙（hormone）源於希臘文，就是激素，意思是“激活”，是人體內分泌係統分泌的能調節生理平衡的激素的總稱。各種荷爾蒙對人體新陳代謝內環境的恒定、器官之間的協調以及生長發育、生殖等起調節作用。它不但影響一個正常人的生長、發育及情緒表現，更是維持體內各器官係統均衡動作的重要因素，它一旦失衡，身體便會出現病變。一個人是否能達致身心健康，荷爾蒙擔當舉足輕重的地位。其實，多數人讀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一定會習慣地關注生殖意義，並從這一點上開始聯想。

但是，作者沒有囿於這種局限，而是在更廣闊的視野裏對人的本質進行了剖析。人的行為到底是受什麽支配？小說一開始就拋出了一個古老的故事。一個女人丟棄了孩子和丈夫，跟著另一個男人跑了。丈夫帶著孩子開始了沒有盡頭的尋找。故事由此展開。應該說，這個故事很普通。但這個普通恰恰是生活中的普遍存在。它的意義也正在於此。在這尋找中，我們看到了一個男人內心的激蕩，看到了一群孩子的無助，看到了人的本質。

“爹背著吳為敲開母親的房間，母親那張因驚愕、悲喜交織而扭曲的臉，令吳為終生難忘！

吳為光著上身怯生生地偎在爹的懷裏窺視母親，他恍惚中感覺自己的母親既熟悉又陌生，既親近又遙遠……

母親低頭為吳為縫補已破爛不堪的上衣。爹愛撫地摩挲著吳為的頭，嗓音訥訥地對母親說：‘雙柱他媽，我看你還是回去吧，孩子們太小，不能沒有你。’

母親隻顧埋頭穿針引線，許久未吱一聲。”

小說這樣的細節很多。這樣的細節形成了作品基本基調，樸實而極具震撼力。

因為母親的拒絕，這個失去女人和溫馨的家庭開始了遙遠的遷徙。於是，作品也開始在一個非常廣闊時空裏展開。這次遷徙是為了生存。生存也恰恰是生命本質的體現。這次遷徙，作者帶我們來到了一個不一樣的大草原。草原的原生態敘寫是作者獨特的人生體驗，新鮮而富有色彩，猶如高更的繪畫。

小說有很深的傳記色彩。所以，小說中的人物和事件是不可複製的。其中一些場景和細節非常震撼。比如，一家人在大草原上被野狼尾隨。小說的呈現非常精彩。在草原的生活富於生活氣息，也是小說的重心所在。主人公吳為的世界觀和秉性都是在這裏得到鍛造。這為其日後在京城的發展奠定了基礎。

小說不事雕琢，不論人物的塑造還是故事的開展，都是在沿著作者自己的成長軌跡進行自然發展，因此，作品中的自然主義色調很重。這也恰恰是其震撼人和感動人的魅力所在。與當下一些蒼白的毫無生活氣息的出版物相比，《荷爾蒙的奴隸》這透著樸實的敘寫更有真實的力量。

應該說，這本小說作者一直在傾心地講述。講述就不容你去斟酌其他，讀者一旦進入了作者的語境，就一定會陪講述者將故事進行到底。這本身就是作者的成功。

我們都是從作者的身前身後走過。因此，我們可以用我們的體驗去驗證作者的講述。這也恰恰是作品的價值。我們曾否有過同樣的經曆？有過同樣的感受？如果有，則必然會去對作者的講述進行校對。如果沒有，那作品的講述就是對我們的生活進行了一種有益的豐富。在這個意義上，我們都是荷爾蒙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