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世家
齊彧,2008。
田園書屋(香港。合作出版)。
ISBN 978-962-33907-5-0
家族史。講述了黃興家族百年來的興衰,其中涉及國共兩黨的一些秘聞。16開本。自10月1日起發行。
定價:$21.00加元+9.00加元(郵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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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齊彧(原名傅建中),1956年出生於河北唐山,其外祖父黃一歐乃是黃興長子,其母親是獨生女。他六十天大時由外祖父母接回長沙撫養,祖孫三人一起度過了漫長的艱難的年代。得天獨厚的是,通讀了大量近代史書,同時見到過不少歷史名人。八十年代初移民美國,九十年代初入美國籍。現經商,業餘時間發表過大量文字。
目錄
前言/一. 與前宣統皇帝的戲劇性會麵/二. 參加黃花崗起義
三. 和外祖母成親/四. 初識毛澤東/五. 世交李積芳李銳父子
六. 拜把兄弟張學良/七. 家族溯源/八. 明德學堂/九. 逃難東京
十. 十九歲的少將/十一. 赴紐約途中的豔遇/十二. 長沙市首任市長/十三. 杜月笙公館座上客-上海灘趣聞/十四. 蔣介石生日下半旗/十五. 繼母徐宗漢與兩異母弟弟/十六.弟弟妹妹/十七.抗戰逃難/十八.勝利返鄉生活種種/十九. 最後一盤棋/二十.土改鎮反/二十一.吳家坪32號/二十二.反右驚雲/二十三.辦食堂
二十四.大饑荒年代/二十五.避戰龜頭鎮/二十六.返城/二十七.拒見毛澤東/二十八.文革初期/二十九.抄家/三十. 武鬥
三十一.養雞養貓/三十二.批鬥唐生智,方鼎英/三十三.六九行動/三十四.掃地出門/三十五.外祖母的厄運/三十六.王季範罵九頭鳥/三十七.解放四村306號/三十八.大特務潘漢年的下場
三十九.民主人士朋友/四十. 千裏之外的預感/後記
前言
外祖父母離開這個世界忽忽已有四分之一個世紀。不知不覺清明節又到了,筆者覺得紀念先人最好的方法,莫過於將他們的生平真實地記錄下來。因此過去十幾年來,我利用閑暇,用筆記錄下了外祖父母親口所說,或筆者親眼所見之事。可以這麽說,能夠對外祖父母的後半生進行近距離的清晰觀察,舍我之外絕無第二人選。還有一些曆史事件,比如批鬥唐生智,方鼎英將軍,筆者是目擊者,如果再不寫出來的話,恐怕會讓“青史成灰”。
可惜我的童年時代正逢文革,筆者同所有那個時代出生的人一樣,沒有受到在正常社會應該受到的正規教育。盡管外祖母出生於書香門第,可是她自顧不暇,不敢也沒有條件教。在那些是非顛倒的漫長日子裏,筆者同社會底層人們混在一起,背上出身不好的曆史包袱,十幾歲的年紀曾經產生好幾次自殺的念頭。閱盡人間百態,本來這是極好的社會題材,不過由於筆者的文字表達能力有限,無法將那一段曆史很好地複原出來,這是筆者的一大遺憾。
為了寫過去這一段家史,我的手指磨出了老繭。每當讀著自己寫出來的一篇又一篇故事,往往悲從中來,我似乎感覺到外祖父母就在身旁,鼓勵我將過去用文字 記 錄下來 。
這裏需要說明一點的就是,由於本書涉及到許多曆史人物,對於他們的評價和描寫,完全是以外祖父的觀點為依據,不同於兩岸當局主編的官史。隨後附帶一些對曆史人物的評論,則是筆者讀史的心得體會,其中一些話語,是過去在大陸想說而不能說,也是現在大陸能私下說卻不準公開寫的,它帶有那個時代的烙印。這些話語對於海外讀者來講也許比較陌生,而對於大陸那個時代的過來人來說,恐怕又難免恍如隔世。
曆史自有其相似性和延續性,比如我們談到百年前的人物曾國藩,左宗棠,彭玉麟和胡林翼對毛澤東的影響,更多的可以上溯到千年前《水滸傳》裏麵那些綠林好漢們對毛澤東的影響。反過來,毛澤東試著集古人那一套陰謀詭計之大成來治理國家,失敗的結果是幾千萬臣民成了冤魂。 筆者 在這裏試圖用橫的和縱的方法來比較曆史,縱的比如宋代同今天大陸的貪汙腐敗官場類似;橫的比如用兩百多年前的清皇朝和美國立國時相比,現時大陸的專製製度同民主製度來比;豁然開朗,立見高下。
從出生六十天開始,幾十年同外祖父生活在一起,他老人家對於本人成長的影響是決定性的。外祖父盡管是職業軍人出身,可是言傳身教做人的道理。在他一生中最艱難的日子裏,我們祖孫三人 相依為命 ,度過了令人難以置信的恐怖年代。
由於小時候沒有學過拚音,為了練習打字,筆者近幾年試著寫了不少曆史人物,其中一些發表過,並受到讀者歡迎。我將本書給不少朋友看過,反應是書中涉及曆史人物太多,又對他們不甚了解。為此選一些出來,附在後麵,有助於年輕的讀者了解過去那一段曆史,也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吧。
黃興留給外祖父的家訓是“篤實”,黃家祖先自黃庭堅以降,外祖母家從彭玉麟以降,家族中作官的不少,唯一可以讓筆者感到自豪的是,他們中間不但沒有出過一個貪官,反而許多是清官的典型。
可是某“外戚”(海外一所謂學者發明的專用詞,正好用在此人頭上),靠黃興這塊招牌騙吃騙喝過了一輩子,甚至“謀財害命”。有的在大陸居然可以混個官來當,竟指使下麵為自己無償裝修房屋,占盡便宜,聲名狼藉。這些連中文都說不清楚的異類盡管同我根本沒有血緣關係,可是他們打的是黃家的旗號,販賣的卻是私貨,壞的是黃家的名聲,絕對是要加以譴責的。
過去一個世紀以來,關於黃興的書籍並不多見,其中最早的一本黃興傳出自革命同誌劉揆一之手,書雖然不厚,可是讓事實說話,是當年革命先烈的奮鬥史,為後人不可多得的第一手參考資料。
辛亥革命離現在不到一個世紀,可惜在台灣已經見不到有關黃興的書籍。大陸近年來為了統戰的需要,倒是出了幾本。其中有的連黃興有幾個姐姐都沒有搞清楚,就動筆寫出幾十萬字的傳記。還有的用騙來的錢辦私人講座賣私貨,真不知羞恥為何物。有的禦用文人則異想天開,把黃家後人都說成中共的擁護者,就差把黃興也包括進去。這種褻瀆先人的作法,也使得本人不得不把事實列出來,相信讀者會有自己的判斷。
這本書之所以能夠麵世,首先要感謝世交
另外本書承黃家的兩位長輩,黃一中的兒子黃力工和黃乃的兒子黃與群過目,並提出修改意見,在此一並致謝。
在這裏,本人特別要感謝兩位恩人。其中一位是戴耀本老先生,他是一位和藹的長者,同時又是外祖父的老朋友 ( 水電專家,湖南省政協常委 ) ,不幸的是他老人家無緣讀到這本書了,記得十年前,我在深圳還見過他最後一麵,麵對社會的種種不公,他大罵:“苛政猛於虎,多行不義必自斃。”我當時還勸他想開點,少管世事,多享受幾年生活。可是他心情不佳,影響到健康,不久患癌症過世了。
另外一位是蒂爾教授,他是一位中國曆史專家。沒有他們的幫助,八十年代初筆者來不了美國,本書也根本無法同大家見麵。可以這麽說,本書能夠麵世,靠的是大家的幫助。
俗話說:“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如果讀者們能夠從一個世家的興衰,一覽過去百年來中國曆史的變化軌跡,同時又能夠讓大家有所思考的話,那麽筆者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五.世交李積芳李銳父子外祖父在那時認同共產主義,認為跟自己天下大同的理想差不多。現在看起來固然好笑,可是那個時候的人認識水平就那樣。辛亥革命打倒了中國幾千年來的皇帝,可是皇權思想根深蒂固。利用權力的真空,各地湧現出了大大小小的軍閥,個個想當皇帝。他們大打出手,餘毒人民。北伐就是在這種情形下的必然產物。1921年5月,孫中山在廣州就任中華民國非常大總統,重新樹起“護法”旗幟,並準備北伐。外祖父在長沙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老同盟會員,在一起打牌的前國會議員李積芳,李一聽,激動得不得了,認為國家有救了。不想樂極生悲,半夜回家心髒病就犯了,醫生趕來又忘記帶急救藥,李不到四十歲就去世了。他就是曾經任毛澤東秘書李銳的父親。他們兩代人追求的是同一個理想:建立一個民主社會。李老今年九十歲了,頭腦相當清醒,完全不亞於年輕人。湖南有句老話叫做:“冒到八十八,莫道人家跛和瞎”。過了米壽之年的李老完全有資格對中國過去的一百年說三道四。(李老夫婦同筆者)比外祖父小二十五歲的小弟弟(一母所生)黃乃(一寰)是李銳的小學同學,他回憶道,李銳小時候聰明異常,頭又大,所以同學稱他為:“大腦殼”。李銳回憶說,考試黃乃第一,他第五。在李銳的影響下,黃乃三八年去了延安,《黨內有個李銳》這本書裏麵就有他們的幾張合影。他們又在為他們這一代的“理想”奮鬥。晚年他們都是住在木樨地“部長”樓裏,那裏是六四的重災區,當天死了不少人。黃乃是一個忠誠的共產黨員(對比現在的黨員來講),他為了理想,把自己的一生獻給了中共。每一次政治運動,他總是企圖在馬克思主義裏麵找答案,與黨中央保持一致。劉少奇垮台,他批劉少奇。林彪死了,他又罵林彪。四人幫倒了,他興高采烈。可是老人幫搞政變,拉下了胡耀邦總書記,他找不到答案了。六四槍響不久,黃乃對筆者說:“一開槍,共產黨就站到人民的對立麵去了。”如果說文革讓他清醒,六四則讓他大澈大悟,知道這種社會製度實在太差勁了。我對他講,你敢想象麵對手無寸鐵的民眾,彭玉麟會開槍麽?黃興會開槍麽?那可是幾百年幾千年之後後人還要指著背脊骨罵的呀!他對胡耀邦,趙紫陽下台有自己的看法。對黨內一些人違背黨章的作法非常不滿,他在延安時和胡耀邦就是知心朋友,胡耀邦的死刺激了他。他經常同一些老同誌交換意見,並對自己的一生多有悔悟。像他這樣的老共產黨員還有不少。記得1973年的夏天,他剛剛從湖北五七幹校回到北京,住在和平裏一個小公寓裏,我正好讀高中,利用暑假去看望他。那時正是王洪文被毛選為接班人,紅得發紫的時候,我問他:“王洪文那麽年輕,壓得住台腳不?”他馬上臉一扳,厲聲說道:“以後不許隨便議論中央首長。”我當時很委屈,現在回想起來,他是在保護我們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我哪裏曉得政治鬥爭的殘酷喲。九十年代我跟他說:“如果我出生在你那個年代,說不定也會參加共產黨,因為那時的中共跟國民黨要求民主,要求實行多黨製,那時候新華日報上麵天天登的不都是這些東西麽?所以頗對年輕人的胃口。不過中共上台以後,變成六親不認。”聽後他陷入了沉思,久久無言以對。有一次,我在他們樓下院子裏見到王光美,見到黃乃後,我將黎澤泰講的中央專案組訂劉少奇為叛徒的故事說給他聽(後麵有記述)。他說:“劉少奇七大提出毛澤東思想。自作自受。”我說,劉年輕時候是一個聰明人,怎麽成了共產黨以後徹底變了?我再說,如果共產黨成立之初不搞暴力革命,而是靠選舉,那中國現在又會是個什麽樣子?他聽了之後半天沒有吭聲,陷入思考之中。一九九六年我給他在家中照了一張照片,發覺很能夠表現他的氣質,臉上充滿了曆史的滄桑,回美國後給放大成36寸的大照片,托人帶給他,他非常喜歡,擺在大廳裏。我曾經建議他將在延安的經曆寫下來,留給後人作參考。可惜他眼睛不好,沒辦法完成這個任務。可以看得到的是,經過無數次政治運動以後,他年輕時的幻想和革命熱情,隨著社會現實的變化而不複存在。曆史老人給他們開了一個玩笑。對於他來講,共產主義隻是一場幻覺,或者係一場惡夢,反正是不可能實現的東西。公元兩千年的春天,我和他最後一次討論政治:“滿叔公,你認為中國現在是什麽樣的政治製度?”我這樣問他。“啊”,他躊躇了一下,沒有想到我會談及這個話題。“不太清楚,你說說看。”明明他有興趣聽聽晚輩的說法。“現在是貧富不均,財富掌握在少數人手裏。我認為應該叫做《國家壟斷封建資本主義》。既然共產黨壟斷了一切國家資源,也就是……”我還沒有解釋完。“對!對!對!某某某就是這麽說的。”他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似乎又回到了學生年代。在民主的話題上,我們之間並不存在輩份隔閡。盡管他眼睛看不見,但是對於社會的一舉一動都非常清楚。他有一台很好的短波收音機,通過美國之音了解世界,了解國內高層的情形還要靠香港雜誌。在新聞控製的國度裏,他們那樣的退休高幹要知道真相都很難,更不用說普通老百姓了。在他的晚年,眼見中共隻從經濟上引進資本主義,政治改革姍姍來遲,改革已經演變成權勢集團瓜分國有財產的盛宴,這種貧富懸殊的歧形社會,讓他痛心疾首,而又無能為力。同他年輕時追求的理想背道而馳,其內心的痛苦可想而知。黃乃04年去世了,老一輩的凋零讓我唏噓不已。不過他總算沒有糊裏糊塗跑去見馬克思。他是有心救國,無力回天啊。廖承誌,李銳和黃乃這幾個國民黨高幹子弟的關係都不錯,可是運氣都不好,廖坐了幾十年大牢,從日本,租界,國民黨一直到七十年代,當年蔣介石優待他,隻是反省而已,並沒有吃多少苦,居然坐自己人的班房最痛苦。黃乃幸好眼睛瞎了,眼不見為淨,耳不聞為靜。(1938年7月在香港,前排右為廖承誌,後排左為潘漢年)李銳一生坎坷,九死一生,從秦城監獄到下放勞改,以無比巨大的毅力活了下來。1979年從勞改地回來,到長沙看望他九十歲的母親,從母親那裏出來,他轉身就到醫院去看望住院的外祖父。外祖父見到他,非常高興,認為李銳象極了他父親,脾氣性格都象,異常耿直,一點也不圓滑,經曆過三朝五代(清朝、民國、人民共和國;宣統、袁世凱、孫中山、蔣介石和毛澤東)的外祖父說過,李銳這種人本來是不適合在中國搞政治的。就在李銳回北京任中組部常務副部長後不久,李銳的母親和外祖父相繼去世,走完了他們難以言狀的一生。李銳不但是黨內難得的一麵反左的旗幟,而且在三峽工程上也是堅持科學,不畏權勢。五十年代在討論三峽動工的中央會議上,任水利部副部長的他,隻好搬出戰爭對三峽大壩的影響,說動了毛澤東。將三峽工程拖後了幾十年。我2007年春天去九寨溝旅遊。巡洋艦吉普車沿著盤山公路往上爬,才知道事態的嚴重性。華能集團為了經濟效益,一級又一級的梯級電站將水擋在裏麵,溪河斷流,魚蝦死絕,生態環境大變,大石頭一個又一個暴露在河床上麵,是那麽的刺眼。成都二月份都要穿短袖衫,極為反常,四川連續兩年大旱。城市用水告急,不得不要求電站開恩放水。更為嚴重的是,現在正在施工的最後一個梯級電站完成以後,都江堰水利工程的功能將完全喪失。祖宗留下來的遺產將被這些權貴子弟毀於一旦。還有三峽工程正如黃萬裏教授指出的一樣,問題正在浮出水麵,一旦出現大問題,像引發大地震,後果將不堪設想。最近網絡傳來了太湖變綠的照片,不久又有秦淮河變綠的照片,昨天又見到了滇池變綠的照片。留給子孫後代一片綠,那些官員們不是自己拉屎,讓別人揩屁股麽。在在都正好說明製度的缺陷和民主選舉官員的重要性。讓我們回到乾隆四十年,也就是1775年,和珅被授予禦前侍衛,並授予正藍旗副都統。從此權傾朝野,不可一世。也就是這一年,華盛頓在地球的另一邊籌備成立美利堅合眾國,響起了獨立戰爭的第一槍。次年的七月四日,傑弗遜起草了《獨立宣言》,不過百年的時間,美國成為世界一流強國。而清皇朝從此每況愈下。乾隆死了,兒子嘉慶上台,立刻抄了和珅的家,家財相當於全國十五年的歲入。豈止是富可敵國?大陸從以前的集權社會主義,一下子又變成現在所謂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還要摸著石頭過河,走一步退兩步。隨著老百姓溫飽的解決,隨著貧富懸殊的社會問題日益擴大,貪汙腐敗卻是愈來愈烈,事實已經證明中共根本無法自身解決社會問題,人們要求民主自由的呼聲越來越高,走什麽道路的問題將又一次擺到全國人民麵前。我之所以拿和珅來說事,不過是影射權貴子弟,勸他們溫習一下曆史。既然皇帝老子也會翻臉不認人,那麽誰又能夠保證他們永遠不出事?筆者相信不管是外祖父和李積芳老先生那輩國民黨人,還是李銳,黃乃這些早年的共產黨人,他們當年追求的一定是一個自由平等的民主社會,而不是一個貧富懸殊的封建集權社會。李老後來寫的書裏,也頻頻談及他和外祖父兄弟的關係,像他這樣注重私交的高幹並不多見。2007年五月,李老給大家講了一個小故事,有一個老鄉沒有發跡之前,是李部長家的常客。後來此人當上了部長,就此不見蹤影。不知是否因為當局將李老等改革派入了另冊?以筆者看來,李老這些人才是真正的共產黨人,要求黨內民主實際上是在救黨,如果那些人連自己人的話都聽不進去,那麽台灣絕對無法同大陸談統一。國民黨早已完成了從獨裁到民主政黨的和平轉型,而中共到現在還沒有一絲改動的跡象。李老對於當局限製出版他的書籍極端不滿。正好說明李老說得在理,那些人才感到害怕,不是麽?!如同一些人害怕筆者寫家史,本來麽,一寫出來就使得那些哄人的偽曆史站不住腳了。李老對筆者說,他始終弄不明白的是,毛澤東當年為什麽不放過他那麽一個小幹部,而是要往死裏整。說完他臉上泛起極其痛苦的表情,不住地搖頭。似乎回到了秦城監獄,回到了那個可怕的年代。(九十高齡的李老給筆者贈書,後麵花瓶上麵是陳獨秀像)前中宣部長陸定一在秦城的代號是68164,前麵兩位數68表示入監的年份,中間的1表示特等犯人,後麵的64是犯人號碼。在一個隻有六平方米的暗無天日的牢房裏度過難熬的幾千個日日夜夜之後,檢討起自己當了十幾年的中宣部長,整了十幾年的人,身不由己,追悔莫及。臨終前向來探望的李銳和其他老同誌,討論如何從製度上來避免這種慘無人道的事件再次發生,再次強調多黨製不失是一種好辦法。前空軍司令吳法憲盡管是個大老粗出身,可是描繪起秦城,還是令人不寒而栗:“這裏住的人大都是共產黨的要犯,自從打敗了國民黨之後,就有不少的共產黨人,輪流到這裏住,無非是這個山頭,那個山頭的,反正不會閑著。總之,秦城監獄是一個讓自己認識自己不是人的地方,古今中外的監獄大概都是如此。我住的是共產黨的高級監獄尚且如此,更不用說一般老百姓住的監獄了。但是我想,今後是不是除了懲罰之外,也能夠給犯人一點人權,一點生活的改善?而不是一味的肉體和精神的折磨,才是改造犯人的好辦法呢?我不懂得司法工作,但是經過多年的監獄的生活,我想到了這一點。”這是有六十多年黨齡的吳法憲用血寫成的話語,揭開了毛澤東的真麵目:“當我在事情發生十餘年後,看到他的這些談話時,心裏很不平靜。幾十年來,毛主席在我的心目中,一直都是一個光輝的形象,我始終認為,毛主席是我們黨的最高領袖,我對毛主席是最尊敬的,把毛主席看作了真理,正義的化身。遇到任何問題,都要想是不是忠於毛主席。但是看了這樣的一個講話,毛主席在我心中的形象,真的是徹底的瓦解了。用一句話來說:毛主席是言行不一。”當時審查吳法憲的“法官”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公安部副部長李震。可是在1973年10月21日,時任公安部長(革委會主任)的李震發現被人勒死在長安街地下通道裏。中共第三號人物王洪文及中央政治局堅持是他殺,將於桑、劉複之兩位副部長采取保護性隔離審查措施。可是後來當局說是自殺,至今不了了之,令人懷疑。有一種說法是六十年代紅衛兵抄出了伍豪(周恩來)叛變的資料,周恩來要李震保管,任何人都不能動。可是給江青知道了,想方設法拿了去。那個地下通道是保密的逃生通道,一旦天安門發生政變或者什麽緊急情況中央領導人可以迅速離開。而這個通道隻有周恩來和汪東興熟悉,普通的警衛人員隻知道他們保衛的那一段,而汪同李震沒有什麽瓜葛。所以吳法憲感歎道:“我這個“囚犯”還健在,他這個“法官”卻早已作古了。關於李震的死因也成了一個疑案,到現在還有爭議,公安部的結論是自殺,可家屬的意見是他殺。這樣受到毛澤東,周恩來和黨中央信任的人,為什麽會自殺呢?許多人說,他的死,是因為他太知情的緣故。”看來老吳也聽到了點什麽,隻不過不好公開說出口。毛死了已經三十多年,早已化成一堆臘肉,可是今天還有人企圖開曆史倒車,回到毛時代。正如吳法憲說的一樣,恐怕秦城監獄下一個就該輪到他了。聽聽吳法憲在秦城監獄是怎麽教訓小兄弟王洪文的吧:“王洪文是個小青年,不知道政治鬥爭的深淺,隻會跟著江青和張春橋亂跑。但是他的福氣好,混到這麽高的職位。他也來向我表示歉意。他說,他在主持軍委工作的時候,在空軍的問題上搞了我不少的材料,有很多不實之詞,很對不起我。我對他說:“這樣的事情太多了,對我來說,已無所謂了。我們當年打長春的時候,你還是一個孩子。一下子當了接班人,主持黨中央和中央軍委的工作,你應該想一想,這個台,你壓得住嗎?”王洪文說:“想到這些都已經晚了。”中國科學院哲學社會科學部學部委員千家駒給毛澤東下的定論應該會被我們後代子孫引用:“我對毛的評價,比較忠厚的說法是治國無方,功不抵過,三分是功,七分是過。但按春秋筆法,則不能不說毛是中國曆史上少有的昏君、暴君。他對中國人民所造成的災難,給知識分子的迫害,是無可比擬的,這就是曆史的結論”。早年“比共產黨還共產黨”的千家駒,十七歲入北大,成為馬克思主義的忠實信徒,最終脫離共產黨,1989年六四之後,他來到美國,在加州西來寺,八十歲時成為佛教徒。皈依前他這樣闡述了自己的理由:“一句話,看破紅塵,紅者共產主義也”。他的一生是一個典型的共產憤青的榜樣。從毛澤東借農民協會之手,殺李立三的父親開始,到紅七軍軍長龔楚的醒悟:“當我了解了全部肅反運動的秘密時,才恍然知道,所謂肅反運動,原來是毛澤東對付異己的手段。”(龔楚回憶錄354頁),中共規定,政委可以殺同級指揮員,甚至上級指揮員,前紅七軍軍長李明瑞就是這麽被殺,多少中共黨人無辜死在毛的屠刀下麵。朱德曾經告訴龔楚:“你離開紅四軍之後,發生了一連串的不幸事件,這些都是你所關心的,如陳東日,胡世鍵都是我們湘南革命的老同誌,能力很好,對革命也很熱忱而努力,但在幾次清黨肅反的黨內鬥爭中,都先後被犧牲了!這個幕後的主使人,相信你以後會知道的(意思是毛澤東),由井岡山轉移到閩,贛邊區時,我們紅四軍曾鬧過『擁毛反朱,擁朱反毛』的笑話。最令我痛心的,是林彪這個家夥,他竟公開反對我?我當時以最大的忍耐,才沒有使局麵破裂。殺AB團引起的富田事變,也是由老毛一手弄出來的。許多同誌都給自家人殺害了!說到這裏,他似有無限的傷感。”(龔楚回憶錄389頁)毛的狠毒,從老實人朱德口裏道出來,沒有人懷疑。“我覺得毛這個人是富有演戲天才的,他的喜,怒,哀,可以在一個短短時間表現得淋漓盡至。(龔楚回憶錄150頁)毛澤東為了控製軍隊,培養自己的人,在朱德,林彪之間製造矛盾,挑撥離間,故意要求提拔林彪當營長,朱德反對,認為資曆不夠。爾後毛故意神秘告訴林。龔楚回憶錄中對此有詳細記載。林彪少不更事,從此死心塌地跟隨毛,上了毛的當。毛澤東的親戚文強將軍,在中共高層呆過不少日子,了解毛過去的許多醜事,對毛一直持否定態度,所以毛後來把他定為“甲級戰犯,”最後一批放出來。文的上司杜聿明反而被定為“乙級戰犯”,同溥儀一起提前釋放。毛澤東禦醫李誌綏給後人留下了一個暴君的真實嘴臉,他的親戚巫寧坤,寫出了血淚史《一滴淚》,並有一首《贈李誌綏》:誤入牢籠廿二年 拋妻別子伴虎眠 閉口莫言宮闈事 低頭且讀老三篇 無定河邊堆白骨 合歡宮裏舞翩韆 勇揭畫皮揪鬼蜮 萬年遺臭代代鞭這裏麵有一個典故,引自唐代詩人陳陶《隴西行》: 誓掃匈奴不顧身, 五千貂錦喪胡塵。 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裏人。毛澤東喜淫亂在高幹中是一個公開的秘密。不過當筆者聽到毛的一位晚輩,也就是下文裏麵的通天人物,在親戚那裏罵章含之不要臉,卻是為章感到不平。公開的材料說那次毛宴請章士釗等民主人士,規定不準帶夫人,但是可以帶一個孩子去,為什麽如此不合禮數?(可能是哪個狗奴才跟毛報告過章士釗有一個漂亮的女兒,那次就是毛下的套?)章士釗帶來養女章含之。章含之原係上海一個小開和模特兒的私生女,頗有姿色。毛一見到章含之就兩眼放光,馬上拜她作英文老師,其實毛那時已經有了一個英文老師林克,從年輕時“認識西瓜大的英文也隻有一籮筐”算起,幾十年來長進並不大,又何必多此一舉?先且不說外麵傳說的毛給章含之落安眠藥是否屬實。隻要讀一讀章含之寫的《跨過厚厚的大紅門》,裏麵就可以發現一些蛛絲馬跡,毛以一國之君的身份,居然在周恩來等黨政要員在場的時候要求章含之離婚。使得以反應靈敏著稱的周恩來都不知如何應對。原文如下:“不知怎麽,話鋒一轉,直視對我說,‘我的章老師,今天我要批評你,你沒有出息。’我當時坐在正對主席的一張臨時搬來的椅子上,我以為毛主席還在開玩笑,於是笑嘻嘻地說:‘我一定接受主席的批評,我這人是沒出息。’主席認真地說:‘我的老師啊,我說你沒出息是你好麵子,自己不解放自己,你的男人已經同別人好了,你為什麽不離婚?你為什麽怕別人知道? 那婚姻已經吹掉了,你為什麽不解放自己? ’主席當著這麽多領導,突如其來地揭示了我生活中的傷痕使我一時亂了方寸,不知如何去想、如何作答,繼而,我心頭一酸,哭了起來,邊落淚邊說:‘主席,別說這事,好嗎? ’主席說:‘我今天就是要說,你好麵子,怕別人知道,我就是要說給大家聽。’在場的自周總理起的幾個領導都愣愣地看著這戲劇性的一幕,大概都覺得不好插話,一時出現了幾秒鍾難堪的沉默。”日理萬機的毛為什麽這麽起勁要章含之離婚?目的又是什麽?有這個必要嗎?章遵聖旨離婚以後,毛立刻將金日成送的大紅蘋果,轉送給章含之。筆者還記得毛當年送芒果給老百姓那種場麵,敲鑼打鼓,聲勢浩大,一些人摸過芒果後,從此不洗手。簡直是皇恩浩蕩。還是章不識抬舉?為了避免毛沒完沒了的糾纏,章含之很快同喬冠華在紐約好了起來。天有不測風雲,“此後不多天,大約是11月初,外交部的一位“通天人物”突然打長途電話到代表團點名要我立即回北京,說有重要任務。我接到通知後去找冠華,我多希望能按原計劃陪他去歐洲訪問。我說我沒有那麽重要,國內不可能有什麽事非我不可。我問他是否可以和部裏商量原計劃不變。他說他已經打過電話,部裏那位“通天人物”大發雷霆說是中央有重要任務要我回去,不得更改。那時中美之間沒有直接通航,來回都要經巴黎乘一周一次的法航。為了按時趕回北京,我訂了11月8日的機票。沒想到這一天紐約下起了暴雨,本已是深秋,卻雷電交加。很快地,我受到了極大的壓力,我的“朋友”,外交部的“通天人物”向我發出了警告,說毛主席鼓勵我,祝賀我解放自己,說希望我此後能為他好好工作,沒有讓我馬上跳上喬老爺的船和他談情說愛,同他結婚。言下之意是我如此放縱感情使得主席很失望和生氣。我被這意料不到的傳話驚呆了,短暫的幸福又被這突然的襲擊衝得蕩然無存。我重新陷入深刻的惶惑,不明白我為什麽必須犧牲我自己的生活為代價來換取所謂事業上的成就。”原來是如此重要任務,外交也不必搞了。後來為什麽喬冠華在外交部挨整,也就不言而喻了。讀史跟做其他學問一樣,最怕的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許多人讀了第一段之後馬上下斷語說:不可能!實在隻是膚淺的一種表現。章含之的文章寫得已經夠清楚的了,到底是誰不要臉?可惜許多人沒看懂,甚至她的前夫也沒有讀懂,反而在一些小節上糾纏。旁觀者清,本人讀了之後隻覺得可悲。這件事,章含之不可以講得太露骨,還要靠讀者去心領神會。有人寫毛和舞伴跳到房間裏麵去了幾個小時,發生了什麽事情他不必要講,那才是春秋筆法。
一 . 與前清宣統皇帝的戲劇性會麵
時間回到公元 1964 年的春天,地點:湖南長沙交際處(現在的湘江賓館)。
一位五十餘歲的戴眼鏡的瘦高個子,緊緊握注一位七十歲老人的雙手,操著一口流利的京片子:“今天我們到您老太爺墓上行禮去了。過去我們是敵人,今天在共產黨的領導下 …… 。”(溥儀)
這位瘦高個子,就是末代皇帝愛新覺羅,溥儀,那位老人,就是黃興之子,筆者的外祖父黃一歐。公元 1911 年陰曆三月二十九日,外祖父和百多名同盟會員,在黃興的領導下,於廣州發動黃花崗起義,起義由於寡不敵眾而失敗,犧牲了八十多名優秀的中華兒女。可是起義敲響了清皇朝的喪鍾。第二年,中國曆史上第一個共和國——中華民國宣告成立。
這次戲劇性的會麵不過是個副產品,外祖父原來是準備去見堂妹夫,抗日名將
廖耀湘的。廖耀湘和孫立人將軍在緬甸為中國軍人打出了誌氣,消滅了大批日本王牌軍。將軍的夫人
溥儀是清朝最後一個皇帝,他的另一個身份是大漢奸——偽滿洲國皇帝。那是當年他投靠日本人,妄圖回老家複辟鬧出來的醜劇。
為什麽一個抗日軍人會和一個大漢奸(準確地說是滿奸,這裏借用一下)關在一起呢?這種曆史荒誕劇也隻有在中國這個特殊的地方才會發生。
( 晏歡家藏: 廖耀湘和新六軍官佐一起合影 )
廖耀湘出生於湖南邵陽,那裏民風強悍,一百年來,出了兩位優秀的將星,一位是蔡鍔將軍,九十年前,他在雲南樹起了討袁旗幟, 導致 袁世凱的帝皇夢煙消雲散。可惜現代人對於他的革命事業不甚了解,反而對他和名妓小鳳仙的來往津津樂道,殊不知那是蔡鍔將軍為了掩護革命活動,對袁世凱放的煙幕彈。在長沙,有一條路就是以蔡鍔的名字命名的。
廖耀湘從小家境貧寒,可是他一直把蔡鍔將軍當作楷模。 立誌 從軍,報效國家。廖耀湘畢業於黃浦六期,蔣介石見他成績優秀,送他去法國留學。廖 以第一名畢業於法國 聖西爾軍校機械化騎兵專業。蔣介石特別器重這個優秀的湖南軍人,其實蔣介石身邊的秘書,也有不少湖南人。廖耀湘 留學回來,一直受到重用,南京保衛戰,廖戰鬥到最後一刻,隨後躲到 棲霞寺 ,後來逃出南京城。之後作為中國遠征軍的將領,廖揚名於緬甸戰場,被人稱為“中國虎。”日本人聞之喪膽。
1946 年,中共發動內戰,廖耀湘任第九兵團司令,轄兩個美式配備軍。
廖耀湘將四野大將韓先楚趕到了中蘇邊境,韓先楚歎道:“為什麽國民黨比日本人還難打?”後來蔣介石在美國人的壓力下命令停戰 ,讓韓先楚得到了喘息機會 。淮海一仗,間諜進了國防部,廖耀湘兵團全軍覆沒,被韓先楚以優勢兵力吃掉。當時廖耀湘拒絕和他握手,覺得這樣打仗太小人,說叫林彪出來,再幹一仗。不過韓先楚對這位抗日名將一直非常敬佩,文革期間還一直念念不忘。
釋放出來後,廖被委任為政協文史館專員(館長是章士釗)。他的頂頭上司杜聿明還和共諜郭汝槐開玩笑,問那時你就是地下黨了吧?令郭滿臉通紅。杜曾經向蔣介石檢舉,說我已經是很廉潔的軍官,可是郭家中沙發還打補丁,有欲蓋彌彰之嫌。其實郭同劉斐屬於不同的特務係統,他們為了掩護自己,互相向蔣介石檢舉對方,蔣介石不知如何是好。對比廖耀湘就謹慎得多,據羅友倫師長回憶:“ 我由東北回南京述職時,到國防部看見劉斐,當時就發現他冷 言 冷語的,說什麽我們作戰不力。同行的廖耀湘將軍出了門就罵,「國防部盡是匪諜,作戰計劃還沒傳達到手,共產黨就知道了,這樣下去還能打什麽仗!」,十幾年後廖耀湘和他們在政協相見時,還是怒目相視,不願理睬如此下作之人。這些間諜的下場,後麵還會提到。
(中共過去靠這種小冊子培養了不少特務)
將抗日名將張靈甫將軍等五萬將士送上絕路的也是這些人。張將軍說如果在平原,共軍來十五,二十萬人我都不怕,炮一轟共軍就擋不住。可是他們讓我去孟良崮,那裏都是花崗岩,根本無法做工事,炮彈打在石頭上崩起來砸死人。既然他們想要我死,我就死給他們看。
時至今日,中共已經是一黨獨裁,可是幹的還是地下黨那一套。就在不久前筆者回老家長沙,住在一家平價酒店裏,為的就是怕被有關單位關照。過去十幾年來,筆者一直受到莫名其妙的騷擾。筆者既不是法輪功,也不是民運人士,隻不過在網絡上麵寫寫曆史人物,不知他們害怕什麽?可是第三天發現新買的索尼筆記本電腦被人動了手腳,根本不能使用。後來筆者去九寨溝旅遊,本來包了一部巡洋艦越野車,可是也有專人全程陪同,不請自來。第二天早上六點鍾他就打電話給我,要搭車去成都,我思忖要在北京見不少朋友,怕他們節外生枝,隻好答應。
更好笑的是成都另外一位家夥不懂英文,將本人在美國買的數碼相機的英文設定換成中文,完事後忘了轉回去。不懂英文不要緊,可以讀讀本文裏麵的沈醉和潘漢年的下場麽,不過那些人給兩位大特務提鞋未免會要。
以上這些隻能解釋為當局底氣不足,對自己的統治沒有信心,才使出這些下三 濫 的手段出來,未免自貶身價。同時說明這種草木皆兵的和諧社會又是多麽的脆弱。據聞中共一年花在這些人身上的開銷是五十九個億,那麽中共可不可以省出一半來救濟下崗工人呢?如果中國有一天在民主的旗幟下統一,這些人大概都會失業,本人發覺他們寫的中文簡直就是鬼畫桃符。
還是言歸正傳,那是 1964 年的春天,省裏通知,可以去見他們。
我那年剛剛讀小學,正好看過一部黑白電影《清宮秘史》,後來文革中被批判為毒草。我問外祖父,見了皇上要不要磕頭?外祖父趁機戲弄我,他親自示範三跪九叩首。好一個七十二歲的老頑童。
小車剛一停穩,交際處長,大胖子楊山(山東人)來迎接並告知:客人外出參觀,有點耽誤。
於是我們先吃午飯。
交際處大廚孔師傅,是吳家坪的鄰居。他爺爺是《德園》名廚。孔師傅說,“我爺爺給您家老太爺(黃興)做過菜。老人家好胃口,一次可以吃一個肘子。”
我們想吃麵條,那裏是用富強粉作的,又白又滑,外麵吃不到。孔師傅做了他的拿手好菜,《去骨子雞》,味道好極了。外祖父牙齒不好,早年全部拔掉,配了一口假牙。也就是在交際處,跳舞時不小心,一個哈哈打了出來。後來拖了一陣,再去配時,醫生說舌頭太長,配上去會成暴牙齒,隻好放棄。
我的心情很緊張。左等右等不來。不知不覺吃完兩碗麵。人群一陣騷動。一個臉上有麻子的人,出現在大門口。
“他叫沈醉,是軍統大特務。”外祖父輕聲對我說。
我好害怕。以前我看電影,對特務從來沒有好感。
廖耀湘將軍來了,大家一陣寒暄。
家人回憶起 1949 年廖上戰場前夕,曾來蘇州,帶一司機和一副官,開一輛美軍吉普,載外祖父的大弟弟一中去上海團聚。家人想同去,可惜車太小。
廖在北京的居所原來是梅蘭芳故居,現在是一家賓館,對外開放。文革期間,廖耀湘在批鬥會上遭紅衛兵毒打,心髒病發作死亡。一代抗日名將就這麽不明不白地死了。
(文革批鬥會)
這時,大步走過來一個戴眼睛的瘦個子,非常精神,跟外祖父熱烈握手。道地的京片子,不用介紹,猜得到他是誰。
“這孩子好乖。”溥儀摸著我的頭說。
本來,我準備隻等外祖父一聲令下,就爬下來行禮。現在緊張得不得了,禮節也忘了,話都說不出來。
“他本來一碗麵都吃不完,今天吃了兩碗。”外祖母告訴溥儀。
外祖母興奮得很,連夜賦詩作紀念。外祖母堅持,我們家素來都是中等身材,我之所以能長過一米八,跟皇上摸的這一把有關,
外祖母細細回味溥儀說過的話。
外祖父反應不一樣;“呸,誰跟他一樣。”
二. 參加黃花崗起義
1910 年底,黃興正在籌備黃花崗起義,想到要率領大 批 年輕人去衝鋒陷陣,自己的兒子卻在日本留學,講不過去。於是一個電報,將外祖父召回國。
(黃花崗烈士墓)
在此之前,黃興在東南沿海舉行了多次起義, 都 沒有成功。這次集中了同盟會的精銳。黃興親自率領一百多人的敢死隊,並寫下了絕命書:“ 本日馳赴陣地,誓身先士卒,努力殺賊, ...... 絕筆於此,不勝係戀”。
參加黃花崗起義,一家同時有兩位的,除了外祖父父子,還有林徽因的堂叔林覺民和林尹民,他們寫的絕命書為後人所傳頌,感動了許多青年學子投身革命。
外祖父沒有辮子,是冒充日本人回國的,因為外國人不需檢查。一身筆挺的西服,加上一口道地的熊本話,沒人懷疑他的身份,同時他與一位日本朋友一起,將幾十支手槍和一萬發子彈裝在四口大皮箱裏,搭外國郵船運到了香港。
黃興和趙聲原計劃起義分為四路,由黃興負責進攻兩廣總督衙門;姚雨平攻小北門,占領飛來廟,迎接新軍入城;陳炯明攻巡警教練所;胡毅生守大南門。黃興將外祖父等五人派到巡警教練所作內應。那天他們請所長吃飯,告訴他,革命就要爆發。所長倒也識相,沒有表示反對革命。可是另外三路沒有出動,外祖父他們左等右等,就是不見陳炯明來攻。
黃興領導的這一路失敗了,一槍正好擊中黃興的兩個手指。他真是福將,子彈如果再偏一點將不堪設想。幸好得到徐宗漢的救助,黃興幸免於難。壞消息不斷傳來,外祖父他們靠一身老虎皮(警察製服),逃出城來。
黃花崗起義,共收得烈士遺體 72 具。其實犧牲的不止這個數,現在有名有姓的就有八十六位。雖然起義失敗了,可是它從根本上動搖了清皇朝的統治,兩千年的封建帝製離垮台的日子不遠了。為緬懷革命先烈,黃興寫下此聯:“七十二健兒,酣戰春雲湛碧血;四百兆國子,愁看春雨濕黃花。”
黃花崗起義之所以失敗,還在於協調不夠,可是革命已是弦上之箭,不得不發。犧牲的多是華僑青年才俊,大部分是廣東 、福建 人。
不久爆發了“武昌起義”,黃興在奔赴前線途中,寫了一首膾炙人口的七律《致譚人風》:
懷錐不遇粵途窮,露布飛傳蜀道通。
吳楚英雄戈指日,江湖俠氣劍如虹。
能爭漢上為先著,此複神州第一功。
愧我連年頻敗北,馬前趨拜敢稱雄。
黃興同曾國藩當年一樣,十次起義,屢敗屢戰,革命信念從未動搖。隻有那些在家裏喝淡湯的人諷刺黃興為 「 常敗將軍 」 。曾國藩打了敗仗後投水自盡,被人救起。可是黃興再接再厲,矢誌不渝,絕不灰心喪氣。每一次起義,他都率領同誌,身先士卒,在國民黨內建立起極高的威望。可是風餐露宿也留下病根,胃潰瘍導致胃癌,才四十多歲就離開了人世。再看看梁啟超的弟子蔡鍔,憲政學家宋教仁均為博學之人,都是在三十餘歲去世,中華民國沒有留給他們一展宏才,實施政治抱負的機會,實在令後人遺憾。
按照
以前大陸的一些禦用曆史學家,總是極力貶低辛亥革命的偉大意義,說辛亥革命是資產階級民主革命,同時人為抬高中共奪權的曆史地位,說是什麽無產階級革命,把革命當成一個特定階級的 專利 ,不僅可笑,而且是徒勞的。
若言寫道:“據羅家倫統計,在烈士名單中有 9 個留學生, 28 個海外僑胞(其中有華僑學生、商人、工人), 3 個記者, 2 個教師, 12 個工人, 14 個農民, 14 個軍人,他們來自社會各界,完全超越了某個階級的局限,都轟轟烈烈地犧牲在一起。由此可見,自由、幸福是人類的共同理想,並沒有階級、職業、貧富的界限。對我們來說,他們都是人類追求美好理想的先驅,不管他們生前是學生、工人還是教師、農民,他們用自己的生命共同書寫了一個民族的曆史。他們的英名鐫刻在黃花崗紀念碑上,也鐫刻在所有後來者的心中。”這是最好的注解。
辛亥革命並不是一場單純的推翻異族統治的革命,朱元璋推翻了元朝,他能夠同
一場爭權奪利的內戰顯然是無法同一場推翻中國幾千年帝製 憲政 的革命相提並論的。
如果真的要比,筆者覺得毛的所謂革命同洪秀全差不多。毛天王欺騙世人靠的是自創的不中不西馬列邪教。洪天王靠的也是不中不西的拜上帝教。
他們的第一個共同點就是藐視生命,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以劫富濟窮為口號,可以博得貧苦大眾的支持。但是那是欺騙窮人賣命而已。這兩個皇朝打天下是中國曆史上死人最多的。結果成功以後,他們又將窮人棄如敝屣。生活毫無改善。他們的第二個共同點,就是自己厚顏無恥,荒淫無道。可是讓臣民禁欲。第三個共同點,為排斥異己,不擇手段,國無寧日,禍國殃民。曆朝曆代革命隻發生在上層建築。而他們的拿手戲是窩裏鬥,而且遍及整個社會,無辜秧及百姓。第四個共同點是他們摧毀了中華五千年的文化和孔孟之道,企圖用自己的思想來代替,整個民族素質急遽下降。洪天王隻占領了半個中國,危害相對而言比較小,而毛的餘毒現在還有不少市場。第五共同點是他們能夠打天下,而無治國之能。奸臣當道,忠臣遭殃。
辛亥革命 勝利 以後,隨著一大批革命領袖的去世,同時一大批投機分子鑽進了國民黨內。由於沒有民主製度的製衡,產生了權力的真空,讓那些地方軍閥大行其道,人人都是土皇帝。蘇俄、日本,對於新生的中華民國虎視耽耽,把中華民國當成他們的瓜分對象。一方扶植了中共,一方公開入侵中國,最終造成中國內亂不斷,並造成毛氏篡國,荼毒天下,生靈塗炭的悲慘 結局 。
黃興給同盟會的黃花崗起義報告書裏這麽寫道:“良友盡死,弟獨歸來,何麵目見公等。惟此次之失敗至此者,弟不能不舉毅生,雨平二人之罪。”
這裏說的毅生,就是胡毅生,胡漢民的堂弟。五十年代北京舉行紀念辛亥革命大會,外祖父從長沙上得車來,見到從廣州上車的胡,立刻舉起文明杖興師問罪,責問胡當年為什麽不出兵?還是許多人來勸架,兩位老人才沒有打起來。
行文至此,我想談一下清朝為什麽會垮台的原因。一個世紀前,慈禧太後已經在進行新政,各省成立了谘議局,引進了火車,煉鋼,電燈電話等等,跟現在引進手機,飛機,核電廠差不多,那時國民生產總值突飛猛進。體製改革也已經有了時間表。可是清皇朝已經病入膏肓,失去了改革的最好時機,早年如果不殺譚嗣同則另當別論,形勢比人強,還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