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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 (29)
1.
說起崔健,我屬於可以對他寬容再寬容的那一類歌迷。
有人說他老了,有人說他被西方搖滾撅折了,有人說他迷失自我了他江郎才盡了。
也都是愛之深責之切的評價,不無道理。
雖然《陽光下的夢》挺好聽,可是我們怎麽都會更喜歡《一無所有》和《一塊紅布》——就像Eagles,任憑這幫老鷹如何活到老唱到老,Hotel California肯定是他們終生無法超越的顛峰;我們愛聽《藍色骨頭》和《混子》這沒有錯,可惜它們不可能像“花房姑娘”那樣讓我們淚流滿麵了;崔健一RAP,我們隻好傻眼,揮著熒光棒敲敲節奏,那些抄寫過的好歌好詞,竟然有點像是從周董那吐字不清的嘴巴裏麵唱出來的。
確確實實崔健禿頂了眼袋也大了,他用音樂進行的思考跟從前不太一樣了。可他還是中氣十足,依然不愧為真唱先鋒。他在中國搖滾界的地位,遠遠不止是一塊基石而已。後來的所謂代表人物,不論是唐朝還是魔岩三傑,迄今未有能夠望其項背者。至於現在的什麽謝天笑,根本就是垃圾。
所以,那些振振有辭的所謂樂評,不也就是在演唱會的餘音中才能勉強跳躍兩下的麽?到了下一場演唱會,失望了的評論家們還是會屁顛屁顛去聽。不是去聽老崔的自我超越,是去聽老崔的二十年不變。
女兒阿小J問我,為什麽要跑那麽遠去看這個她不認識的叔叔唱歌。我說因為媽媽從上highschool就開始聽他唱了,認識這位叔叔(那時候還是個哥哥)的時間,比認識她的時間,還要長好多好多。阿小J吃驚地望著我——她從來沒有想到她的媽媽是那麽的老,有著那麽長的一段曆史。
是啊,一個人能有幾個二十年?在為數不多的二十年裏,又有幾首歌讓我們肯拿出不變的激情去聽?難道我們不該心滿意足麽?
2.
對於聽眾,我反倒就是做不到寬容。
在我們前邊,有三對男女。
第一對如膠似漆,仿佛聽的不是崔健,而是理查德克萊德曼,給了他們一個幽暗溫柔的場地以便貼臉親嘴咬耳朵。
第二對各人顧各人。先生怕吵,時常要把手指頭捅進耳朵眼裏隔音;女士翹著二郎腿吃零食,讓我直想過去問她:do you care for some popcorns, Mam?
第三對西裝革履,正襟危坐,麵無表情。我們在後邊使勁唱使勁叫使勁跳使勁打匪哨,他們頂多回頭厭惡地看我們一眼,然後繼續掉轉頭去堅持他們人大會議的姿勢和表情。
我實在搞不明白,他們究竟為什麽要花錢找罪受?因為住在附近,周末正好沒什麽安排,權當一項社區活動?
想起當年我們聽不起現場演唱會,在寒風裏等著散場好能見上老崔一麵;也想起我的好多朋友要麽不住灣區不能來聽,要麽孩子太小不能來聽;也想起一路上看見的那些把孩子扛在肩膀上小跑著往演唱會趕的歌迷,我覺得,我前頭坐那些個聽眾,或許更應該用這點錢去買一套柴可夫斯基,回自己家裏聽去,把崔健的歌聲,留給真正熱愛老崔的歌迷。
3.
有位網友在老崔現場看見我了。剛才收到他逗我開心的短信,特此貼出來,謝謝這位體貼的哥哥對無名的了解,嗬嗬。
你三次從我身邊經過,第一次,你和珊瑚礁往後走,邊走邊打電話。第二次,端著啤酒往回走,第三次由於要拿票,隻好把啤酒放在地上,我本想幫你拿啤酒,又怕你說我想騙你的啤酒喝,眨眼之間,你就健步如飛的消失了。
特改編崔健的花房歌以記之。
你三次經過我身旁,並沒有話要對我講,
我不敢使勁看著你的,噢......臉龐。
我想問你去向何方,你衝著啤酒的方向,
我知道你想喝幾杯,噢......真棒。
你端著啤酒回劇場,我想上去幫個忙,
檢票的說你走錯了,噢......方向。
你說要發現我在劇場,見了啤酒全都忘,
你不知不覺和啤酒,噢......一樣
我就站在你身旁,你和看不見一樣,
我看著你默默地說,噢......不能這樣。
你回到司令的身旁,你已經坐在座位上,
我隻好上前說一聲,噢......姑娘!
你就要回到老地方,你就要走在老路上,
我知道你愛喝啤酒!噢......姑娘!
4.
最後貼幾張我在現場拍的照片吧。相機不好,隻能看個大概。這一組是老崔第二次返場,在唱《紅先生》。
這回老崔的演唱會,有兩個小小的遺憾,一是竟然沒唱《南泥灣》。二就是他《時代的晚上》演唱會,在工體的時候唱“花房姑娘”,歌詞改成“我明知我已離不開你,噢,工體!”,已經夠矯情的了;這回在灣區,竟然幹脆改成“我明知我已離不開你,噢,灣區!”,我笑到差點把啤酒噴到坐我前頭那倆人大代表的腦袋上。
有對《時代的晚上》這台演唱會感興趣的同學,可以看看我早倆禮拜轉貼過的一組關於北京工體《時代的晚上》的樂評文章:為崔健《時代的晚上》熱熱身。
我不管你要向何方,我也會看著你方向。。。。
我要再舉起酒杯,噢。。。崔健!!!!!!
今兒,寫了一篇“和平鴿的思念”- 懷念帕瓦羅蒂 - 5(詩與歌),同時也是對崔健的致意。
http://blog.wenxuecity.com/blogview.php?date=200805&postID=11623
中國搖滾不歸路啊!
我雖不是老崔的粉絲, 本也打算去演唱會, 可還是錯過了. 謝謝你的觀感和評論. 希望以後能在這兒聽到更多我愛的老歌!
這裏有人說“後來人的針在後來的皮球麵前都太鈍了。”不會吧,80後的搖滾一樣犀利,甚至淒厲。比如“傷的從來都是自己啊,飛啊飛,你手中的刀”,不談政治,一樣鋒利。
南泥灣是著名的“紅歌黃唱”,原詞曲都是大牌。而且這首歌完全體現中共的抗戰精髓。絕對經典。
我在第一排,還上台和他一起跳,唱,給了他一個big hug! 值!
我開始也想他唱南泥灣, 可是後來我明白了,他不喜歡軟綿綿的歌!我喜歡南泥灣是因為我詫異一首歌曲然可以被演繹成那樣陽剛!
崔健沒變,中國搖滾有戲!
我猜崔健都有可能後悔曾經翻唱過“南泥灣”。在我的記憶中這好像是唯一的一首飛崔健創作的歌曲。我要是他我也不會去唱。
我更喜歡帶有崔健鮮明特征的作品,像是“新鮮搖滾”之類的。
老崔的聲音還是夠勁的啊!!!頂!!!
你可真是幸福的一塌糊塗啊.
關於 “we can have dream and live boring life at the same time”
想起了另一位音樂家巴赫。他的一輩子都似乎在過著boring life. 但從他的音樂裏可以聽到最美的dream.
寫得好!
讚同:我們“不配問”。
住在西北角:我確實在這方麵不理智,這個沒有辦法,你看看我新的文章,可能在那兒說得稍微清楚一點兒。楊一我沒聽過,謝謝你推薦,回頭找來聽聽。不過謝天笑確實是垃圾。
huntfox:你這篇寫得真好,本來想轉貼去雜談,才發現你已經在那兒貼過了。
司令在她的崔健一文中寫道:
“崔健真正的粉絲基礎是理想主義的七十後,他應該繼續忠實於他們,他們也才能繼續忠實於崔健,即便他們都已經是一幫拉家帶口三十奔四十的人了,也仍然需要發泄,需要理想。要知道理想即便被消磨殆盡,奄奄一息,也仍然有存在的需要,也時刻希望著被點燃。理想不滅!理想萬歲。”
於是我們今天再次談到理想,這是我們兩人的對話:
她:we can have dream and live boring life at the same time
我:that's why we have dreams. or say, that's how we survive boring life, until one day, our dream is to live a boring life.
與君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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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誰問老崔老矣,尚能唱否?
老崔(崔健)來了灣區。去聽演唱會之前,我在心中問過自己:老崔老矣,尚能唱否?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第一次聽到老崔的聲音,是高一。其實那時候老崔已經出道3年了。從第一次聽到老崔吼著“一無所有”,他就成了我年少時的偶像,誇張點說,是某種意義上的英雄,因為偶像在我狹義的理解中應該是屬於F4,金城武的專有名詞,而不應該加諸於塌鼻子,大眼袋,頭發日漸稀疏的老崔。但隻有老崔,這麽多年,也隻有老崔,會對著天空喊:我一無所有。隻有老崔一直表現著他不妥協的性格。捫心問問我們自己吧,這些年,我們已經妥協了多少次?數的清嗎?理由呢?為生活嗎?為柴米油鹽嗎?
老崔的專輯從第一張“新長征路上的搖滾”聽到第三張“紅旗下的蛋”,始終喜歡。到了第四張“無能的力量”,我就已經聽不動,也聽不懂了。以至於第五張“給你一點顏色”,根本就沒有去聽。私下以為老崔後來的音樂已經走火入魔,癡迷於複雜到極點的配器中,卻忽視了旋律的可聽性。直到這次現場,我才明白了,原來老崔於我,並不是也不應該是作為一個好聽的歌手而存在的。我終於想通了這一點,在看完現場的第二天。因為老崔在現場的問話這兩天一直盤旋在我腦海,揮也揮不去。老崔的問題很簡單:“你們20年前的理想還在嗎?”。如此簡單的問題,讓我整整想了兩天,也許還要再想下去。
San Jose的會場,看到很多年紀比我大的人,頭纏紅布,在比我更狂熱的向著老崔揮舞著拳頭,和老崔一起唱。你可以說他們是追星,但誰又能否認他們更可能是在向著那遙遠歲月中自己單薄的身影致敬?老崔的演唱會在返場中的“一無所有”中達到高潮,我看不清場中所有人的臉,但我相信會有許多的人已經是淚流滿麵。誰能追回自己的青蔥歲月?那些年少輕狂,無懼無畏的歲月?
市儈的我替老崔算了算,San Jose這一場的票房總收入是12萬5千美金,刨去場地租用費,旅費,住宿,老崔分不到多少。老崔來這裏唱歌真的是為了這幾個錢嗎?我不知道,但我不願相信。我寧願相信老崔來這裏是為了“告訴他的理想他還活著”。那麽我呢,我的理想知道我還活著嗎?抑或是我已沒有了理想?
也許老崔並不像我想像的這樣,也許他隻是年少的我在記憶中為自己樹立的一個標榜。我不知道,可那又怎樣?我需要知道這個世界上始終有人在不屈不撓的為了一些也許是虛無縹緲的所謂理想在奮鬥。對我,這就足夠了。
憑誰問老崔老矣,尚能唱否?我現在不配問,不過我已經開始去想了:我的理想還在嗎?你呢?
僅以此文紀念血性的老崔!
崔健的優與劣同樣明顯,出得早,得有利環境的宣揚加之早年國人的閉塞是他當年時不我與的命.可這些年是退化了.
他的確有江郎的味道了,我說今天楊一(知道他嗎?一真正搞民謠的藝人,可惜沒老崔的條件)的音樂就比他老崔"紅先生"更有意義.
不能因為崇拜就全盤接收,不能因為資曆低(我說的是謝天笑)就全盤否定,那不是理性的看法.謝的第一張"冷血動物"要擱早年也絕對是很棒的音樂,隻是現在這第三張實話是真差了.
你那是追星,不是品音樂.
崔健之於八十年代,借用跟司令提起過的一個比喻,就像“把一根針紮進皮球裏去”。他是我唯一佩服的大陸音樂人。
崔健那根針已經完成使命了。後來人的針在後來的皮球麵前都太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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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沙曾在某報撰文說崔健的唱片是“一蛋不如一蛋”,可巧的是,筆者的朋友們持上述看法的也不乏其人。這些人對崔健的歌詞還是相當敬重的,他們不滿意的是歌曲旋律的缺失和崔健對說唱樂的大量采用。筆者曾撰文推測崔健的用意是要大家換一套聽覺神經,換一種思維模式,換一個活法兒,因此他換了一種表達方式。不久前筆者有幸去聽了崔健在洛杉嘰的演唱會,發現崔健的“變化快”其實還有更實際的理由。
演出於1999年8月4日晚8點在洛杉磯市中心的Mayan俱樂部舉行。這個可容納一千多人的俱樂部布置得像個神殿,周圍牆上到處是各種妖魔鬼怪的雕塑,燈打在上麵顯得陰森森的。由於門開得早,7點半時俱樂部裏就擠滿了人,絕大部分是說普通話的年輕人,其中女孩多得令人驚訝。我有個可能是錯的感覺,即這裏多數人沒怎麽聽過搖滾樂演唱會。記得當演出中間崔健換吉它時我後麵的人驚訝地對同伴說:“怎麽弦又斷了!”
崔健還是那麽精瘦,似乎歲月沒在他身上留下什麽痕跡。他上身披件花襯衫,下麵是一條肥大的運動短褲再配上一雙運動鞋。這身打扮足以把南加州的小青年們蒙得一愣一愣的。隻是老崔的不加修飾的黑頭發露了餡。這年頭在美國的老中們要想在穿著上扮酷容易,可要讓他們染發紋身穿鼻孔就立刻會現出革命不徹底的原形。相比之下,吉它手埃迪還是頭發上包手絹的老樣子,薩克斯手劉元則頭戴鴨舌帽兒,身穿絲綢褂兒,再配一副圓眼鏡,標準的打扮。就是這麽三個很不般配的人,再加上貝司手張嶺和鼓手貝貝(?),把全場的人徹底鎮住了。
崔健一上來就是兩首極為火爆的《飛了》和《混子》。想象一個這樣的情形:當你一見到崔健那張熟悉的臉,那張在《新長征路上的搖滾》磁帶的紅封麵上被你凝望了無數次的臉,當你正跟著腦子裏的旋律卡拉OK著《一無所有》那揪心的歌詞時,耳朵突然被一陣陣迎麵撲來的巨大聲浪震了個半聾,然後崔健象跟台下的誰過不去似的喊道:“我根本用不著那些玩藝兒,我的感覺已經暈了渾身沒勁兒……”其實我這是在演繹呢,因為你根本聽不懂他在唱什麽!別以為你的英文已經好得讓你忘了母語,崔健根本就不想讓你聽清楚。調音師完全按照美國一般搖滾樂隊在俱樂部裏演出的慣例把音響調到足以讓你失聰半個月的水平,崔健、埃迪和貝貝又把他們手中的專出高音的樂器彈(敲)得山響,而崔健的嗓子又跟劉歡還有一段距離。幾個因素加起來,你要是能聽清他在唱什麽那倒真奇了怪了。
可是,當最初幾秒的震撼過去之後,台下開始有了反應。許多人(大多數是年輕的姑娘們)開始隨著節奏扭了起來。如果你把那些戴眼鏡穿白襯衫的三十歲男人去掉,這裏跟迪廳沒什麽區別。又過了一會兒,不知是崔健的音樂越來越感人,還是姑娘們的帶頭作用起得好,幾乎所有人都開始跳了起來。雖然他們跳舞的樣子就象他們在學生會迎新舞會上跳的那種迪斯科,但他們再也不用擔心去請那個漂亮女生跳舞會不會被拒絕,再也不用牽就學生會主席貢獻出來的失真的建伍音響,再也不會因為沒有舞伴而站在一旁欣賞“舞棍”們隨著快三的鼓點兒丈量舞池了。他們就這麽自顧自地跳著,這麽旁若無人地跳著。他們興高采烈地笑了。
當然,崔健還是給了每個人卡拉OK的機會。他唱了《花房姑娘》、《一塊紅布》、《一無所有》、《新長征路上的搖滾》、《南泥灣》和《解決》等大家熟悉的歌曲。我認為最有趣的是他用放慢了很多的節奏唱了那首《一把刀子》,聽起來更有一種“惡狠狠”的感覺。台下的聽眾對這些歌的反應很一致:當崔健唱起《新長征》裏的歌時,人們就都一起跟著唱,同時還象拜裏紅痔似的左右搖晃著高舉的雙手;當崔健一唱從其它三個蛋裏選出的歌時,人們就閉上嘴跳舞,象吃了搖頭丸。
演唱會上最感人的是他唱那首專門獻給留學生的歌曲《出走》時,台下人們都一字不落地跟著唱。那些在國內讀完大學的,出國超過三年的人們,當你們聽到“望著那野菊花,想起了我的家。那老頭子,那老太太,哎呀!”這樣的歌詞時,你們能不想家嗎?!
老崔那精瘦的身體裏似乎藏著個正轉的,連跳帶吼了兩個小時愣是沒事兒。我跟著唱了幾首歌嗓子就啞了,跳了一會兒舞小腿肚子就開始抽筋。不過累是累,那感覺可真是舒坦極了。
環顧四周,人們在黑暗的掩護下,在舞台音響強烈的刺激下瘋狂地扭動著。我突然想到,這與我當初聽崔健的情景有多大的不同!那時的我總是躲在蚊帳裏,頭戴耳機,手拿歌詞本,象學毛選一樣對崔健的歌字斟句酌,生怕漏掉點兒什麽隱藏著的涵義,一直到唱老崔的歌不用看歌詞,用嘴當伴奏連過門都不帶錯的地步,才算出了師。當初父輩們背誦老三篇也不過如此吧?
可十年之後的現在,我們的記性越來越差了,崔健的歌詞卻越來越長了,難怪姑娘們總是說崔健不實實在在。可聽了老崔的演唱會我才突然發現,崔健其實早就不想讓我們背歌詞了,他想讓我們盡情發泄,讓我們在強烈的節奏下撒點兒野。
崔健變了。他已不再為蚊帳而寫歌了,他開始為舞台寫歌。說唱樂在蚊帳裏聽會顯得嘈雜而不合時宜,可在舞台上它卻是最有力量的。說起這一點,我發現所有的音樂都可以歸納成兩類:適合現場表演的和適合家裏聽的。在唱片業還不發達的過去,音樂多半是前者。勞動人民要想聽音樂要麽自己會彈,否則多半會去戲園子或者小酒館,或者就是在打穀場上圍成一圈欣賞民間藝人的表演。這類音樂多半是娛樂性很強,而且很多都非常吵。當人們把唱機買回家後,情況開始有了變化,聽音樂變得越來越容易,音樂也有機會從純娛樂變成一種所謂“高雅”的精神享受。舉例來說,你一個人在家聽竇唯那張出色的《黑夢》專輯就很容易進入他刻意營造的黑暗而封閉的世界,可當竇唯站在紅勘體育場中央唱著那些冥想似的歌曲時,我隻是感到有些不倫不類。大德高僧的經文寫得再好,你也不用買票去廟裏聽啊?沒有唱片的話,象《黑夢》這類音樂形式就不會有存在的空間。這是唱片對音樂的一大貢獻。
唱片的另一大貢獻是傳播新的音樂形式。近一百年來在世界各地誕生了無數種音樂形式,它們大都是由唱片為媒介開始在世界上流行的。這些音樂形式大都來自民間的表演音樂。我們先來看看美國:是先有了黑人大批進入美國北方城市,黑人酒吧開始為這些城市黑人演奏適合他們聽的音樂,才誕生了現代布魯斯;是先有了黑白混居,互相模仿,才有了最初的搖滾樂;是先有許多貧窮的城市黑人青年在街頭放著錄音機,然後用自己獨特的語言跟著說,才有了現在十分流行的說唱樂。這些音樂的反對者們與其說是不喜歡音樂,不如說是討厭它們背後所代表的生活方式。比如說,我們有些人為什麽那麽喜歡由白人傳給我們的源自黑人的搖滾樂,但卻仇恨同樣來自黑人的說唱樂,而且還恨得咬牙切齒呢?
中國的情況就有些不同了。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我們的民間娛樂活動被中斷了很長一段時間。中國的現代流行音樂完全是由海外流進來的唱片所帶動起來的,國內的民間基礎(現場演出)則是後來慢慢形成的。這一民間基礎反過來極大地影響了國內唱片工業的發展方向。如果你抱怨國內的港台歌太多,那麽你得先去各地的演出場所轉轉,看看那些歌廳裏都是什麽人在“消費”。如果你抱怨國內的搖滾樂太差,那麽我勸你先別忙著罵樂手,而是去國內的演出場所走走,數一數有多少歌手在唱港台模式的卡拉OK,有多少人是在搖滾?中國的民間搖滾樂手極少,演出機會更少,在這樣的情況下國內能有幾個不錯的搖滾樂隊真是很難得的。在這個人們都是通過聽唱片來認識音樂的時代,聽者自然會習慣性地去分析唱片的所謂“意義”,而忽視它們的娛樂性。
崔健的新唱片則換了一個思路。他用急速的說唱把國人聽慣了唱片的耳朵同大腦之間的線路切斷,讓人們暫時忘記歌詞背後的那許多深刻意義;他用長長的無旋律的歌詞把耳朵同嘴巴之間的線路切斷,讓人們暫時忘記卡拉OK這一單一的娛樂方式;他又用強烈的節奏把耳朵同身體直接連在了一起,他要人們嚐試另一種參與方式:隨著音樂跳舞。崔健用一個全新的表達方式把音樂從蚊帳中拉進了音樂廳,他讓我們象我們的祖先們常做的那樣,直接欣賞那原汁原味的,沒經過錄音室加工過的音樂。
崔健成功了嗎?我不敢說。但據我觀察,那天晚上來聽音樂會的人大多是乘興而來,滿意而去。我們不知道說唱樂是洋人的東西嗎?我們知道;我們不愛國嗎?這要看你對愛國的定義;我們認定說唱樂最適合中國人嗎?未必。不過既然現在還沒有那位音樂家能找到最適合我們的音樂,還是讓老崔試一把吧!他畢竟還在說中國話。中國國內有很多音樂人都在作這個試驗,別隻盯著崔健一個人不放。我是學生物的,我有一個忠告:不能對一個人盯太久,否則你會出現諸如此人身後長了條“搖來搖去的尾巴”這類幻覺。那樣可就會影響壽命了。
謝謝紅豆豆為我討大價錢。回頭分你一半。:)
Thanks for sharing:)
剛才還是南泥灣,怎麽就變了
每次聽這首歌,我也是爛豆子一地阿,嗬嗬
啤酒弄灑了沒關係,你已經把我往酒鬼路上帶了,那微熏欲醉的感覺真讓人憶起初戀那會兒。,,
老崔和那眾多的老啥老啥,伴我們慢慢成長,逐漸老去,沒有聲息的溶合在我們的生命和內心,聽著個某隻歌回到某個場景,那個人,那件事,那段日子,那份心情,仿佛大樹的年輪。新的老崔也許也仍然fuse進我們的生命,隻是那是不一樣的年輪了。
還有,不許你們再說我天真,那不是“傻B“的客氣用語嘛,我至於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