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話】:丟丟(五)
(2007-06-09 20:25:30)
下一個
鎮上人家可真多,還沒找幾家,丟丟就已經飛累了,坐在一堵矮牆上休息。
矮牆旁邊有架壓水機,一個中年女人,袖子和褲腿都挽得高高的,在壓水機近前洗衣裳。每接完一盆水,她就會放開壓水機的把手,那把手同水管接口的地方,便會發出鐵與鐵相互撞擊的咣璫一聲響動,在安靜的鎮上回蕩。這響動也會讓不遠處的一個小男孩抬起頭來,看一眼洗衣服的女人,然後繼續低頭玩耍。
壓水機不工作的時候,仍有殘餘的三、四串水珠,相繼滴落在幾塊凹凸不平的四方石板上,隨後流到石板以外的土地裏,形成一條極細極淺的泥水溝,有如與泥土交互糾纏的一線蚯蚓,遊到丟丟腳下的牆根處時便歇下來,呼吸不聞,身形不見。
丟丟歇好了,準備繼續找人。它飛到小男孩身邊問他:“你認識不認識一個小男孩被魚刺卡到過,後來還動了手術呢?”
“我就被魚刺卡到過後來還動了手術。”
“那你有沒有好多玩具啊?”
“有啊。你怎麽知道?”
“我聽兩隻樓燕說的,所以才來找你,想要問問你,為什麽卡到過還要吃魚?還有啊,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朋友,隻能自己跟自己玩兒?”
“問這些幹什麽?唧唧喳喳的討厭死了。”說著,小男孩原地轉了個身,把後背對著丟丟,繼續低頭玩著幾粒玻璃球。
丟丟被他凶巴巴的回答嚇了一大跳,有點兒想哭。不過她沒有跑掉,也沒有哭出來,而是對著小男孩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小心跳過水窩去找洗衣的女人。
“請問你是他的媽媽麽?”
“你有什麽事情啊,可愛的小燕子?”
“我聽別的燕子說起過你的小孩,所以才從村上飛過來找他玩兒。但是他不理我,為什麽呢?你可不可以跟他說說,讓他同我一起玩兒?”
女人原本光亮的眼神突然暗淡下來,並且不再像剛才那樣專注地看著丟丟,而是恍恍惚惚地麵向自己正在擰水的一件淺灰色襯衫。她把衣服絞成一條,絞成一團,最後絞成了一塊硬梆梆的濕衣服節,投進盆裏,缺氣少力地說:“你去問他吧。唉,這個孩子,我怎麽知道他。”
話說完,她再歎一口氣,艱難地用手臂勾起水桶,將洗衣盆跨在腰間,帶著小男孩離開。
丟丟站在水管旁邊,水滴在石板上濺起來的小小水花,打在丟丟的腳丫上。
丟丟想到了一個主意。
“魔力東,魔力西,魔力我,魔力你。”
丟丟仰望附近一戶人家屋頂緩緩升起的那縷炊煙,大聲對它念響咒語。然後,她低下頭,小心地吮吸幹淨腳麵上的井水,閉起雙眼等待奇跡的發生。
你們參加什麽秘密活動啦,還舉熒光棒???熟人都是誰啊?來點細節行不行?
我歲數大了,拿著熒光棒會被誤認神經有病。所以,阿小豐左一看右一看那個最文靜熟女的就是我。
七月下旬回來。想我也不要念叨,否則我會耳根發紅,一直紅到脖子~~~
丟丟閉起眼睛,小嘴巴抿得緊緊得,她害怕自己的呼吸會影響了魔法。
突然,自己的翅膀上被人拍了一下,丟丟嚇了一跳,睜眼一看,驚喜得忍不住大叫起來,“ 哎呀,成功了, 成功了,魔法成功了。”
原來小男孩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回來,輕輕拍了丟丟一下。他的腳步肯定很輕很輕,丟丟想,我一點都沒有聽見到呢,至少,影子落到地上,是能咂得出聲音來呀,丟丟是聽到過的。是不是沒有朋友的人, 連影子都沒有了呢? 丟丟有點胡思亂想起來。
男孩對丟丟的驚呼沒有反映,聲音也漠然得就象他輕輕的動作一樣, “我的玻璃球,在你的腳邊。”
丟丟急忙撲閃了一下,跳到了旁邊。男孩撿起他的玻璃球,轉身就走了。她有點著急,脫口而出,“喂,你的玩具, 你的玩具會說話嗎?”
男孩停了一下,“你是說,那些有電池的玩具?”
丟丟說, “可能吧。”
男孩回過頭來,對丟丟說,“我不喜歡那些玩具,每次都是重複一樣的話。”
丟丟好奇地問, “重複? 為什麽呀?”
男孩有點不耐煩了,“他們是智能玩具,隻能說智能的話。”
這時候,那個中年女人出現在門口,向他們倆說話的地方張望,男孩也扭頭回去了。
男孩在走進大門,猶豫了了一下,回頭對丟丟說了一句, “ 其實,我別的玩具都會說話。。。”剩下的,丟丟沒有聽清楚。
丟丟急忙飛過去, 想聽清楚點。可是男孩已經進去了。
女人說,“小燕子,你也回家吧,我們要吃晚飯了。”
“他叫什麽名字呀?”門關上了。
“他叫什麽名字呀?” 丟丟聽見了自己的回聲。
哈哈,童心無價!無名,偶將擠在眾多的人群中間,拿著熒光棒去愛你,左右一看, cow, 都是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