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畫麵】：五幅之四

小黑吃完東西，興奮地圍著破房子跑圈，邊跑邊發出打噴涕一樣的聲音。老奶奶看見了，高興得直笑。一笑就把下巴都笑掉了下來。

 

奶奶的女兒嫻熟地托了一下她的下巴，將它恢複原位，同時大聲地抱怨說：“告訴你不要用力笑，你就是不肯聽！”

 

說完這句話，她把矮小的飯桌上麵一海碗的稀飯端在手裏，托著它緩緩轉動，嘴巴湊在碗沿上，撅著嘴尖把碗邊上涼了的稀飯一小點一小點地吸進嘴裏，同時小聲地“嘶嘶”著，將碗裏剩餘的稀飯吹吹涼，誇張地享受著入口的食物。

 

在她的眼前，村裏的幾條狗被黑風和小黑引來，大家互相看著。看過一陣，各自散開，去到老奶奶和其它鄰居家洞開的房子裏隨意轉悠。

 

小黑不知不覺地加入了這群狗的行列。他覺得這個遊戲不錯，這個村子也很好。爸爸老了，自己還年輕，兩者都需要找個固定的地方，一直住下去。

 

黑風蹲在離老奶奶她們飯桌二十米開外的地方，看著這個貧窮而悠閑的村莊，有種似層相識的感覺。這種感覺是不詳的。如果以他狗的智力能夠明白的話，那麽用人的語言來表達，就是在風燭之年，如果思鄉的念頭變成就在眼前的景象，要麽就是他已經把原本記得的都忘記了，要麽就是他已經徹底失去了回鄉的盼望。